大连哪里盛产艾蒿(河津风物志薛淑红)

白蒿

薛淑红

一场雨夹雪后,没留下丝毫雪的痕迹。天,回暖了。母亲在地里教我认白蒿、花花菜、面条条,蒲公英,我算不得一个用心的学生,对着挖出的绿绿的一团,总分不清。只有那个,中心白绒绒,摸起来软绵绵的,特别好认。母亲说,是白蒿。以后到田地里挖野菜,我只挑白蒿挖。

大连哪里盛产艾蒿(河津风物志薛淑红)(1)

提蓝挑白蒿,是年后一件令人向往的事。窝了一冬天,花草们急着争晖,人也需要走出暖气房,需要吸一口夹杂着湿气的泥土香气。以前小城还末改造前,挑白蒿最常去的是医院东面的砂渠,砂渠很长,长到我几乎没走到过它的尽头。据说以前泄洪用的,上游山洪泻下,裹挟着泥砂,经年累月,水厚土肥。一阵风过,细细碎碎泛起一道绿。去年的旧蒿干成硬枝,新苗在旧枝四周努出,也是细细碎碎的。后来砂渠被开发商圈了,挑白蒿的地点也转移了,多在麦田。农人们会在小麦苏醒过来时分喷洒除草剂,着了药剂的野菜是禁忌,得格外在心,不过赶早了也不怕。若能与两三好友做伴,互相壮胆,朝着对面的小山吼几嗓子,把一冬的浊气都吼出去,更加舒展。待得小蓝渐渐铺满,有一种成就感,带来小小兴奋。因了这种兴奋,觉得挑白蒿是一件悦心悦目的事。

白蒿的食用比起挑挖、择洗,相对要简单些。母亲以前总是拌面,将白蒿切碎,先用盐、十三香、面酱、油拌匀,再加面,上锅蒸前洒点碱水。十几分钟后启锅,蒸出来的拌菜碧绿诱人。但需一味佐料,我们叫蒜辣子。蒜切碎捣成泥,加辣椒面,油烧热,“嗞”地一声,油烟冒起,香味扑鼻。蒿香蒜辣,想想,口水就出来了。后来我将做法发扬光大,拌面前再加其他材料,也很挑剔。加小葱,要刚长出的山葱;加肉,须是五花肉;加粉条,必提红薯粉。味道浓了,也变了,田野的味道被冲淡了,更适应现代的味蕾,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也试过凉拌,在开水里一焯,加上调料,味道总差那么一点,又不知差在哪里。吃来吃去,还是不如那份蒜辣子沾着过瘾。近年有些懒怠,只将淘洗干净的白蒿摊在阴凉处晾干,当茶。太阳好时的午后,烧开水,把晾干的白蒿叶儿重新冲开,阳光照进透明的玻璃杯,看着蒿叶被开水冲得上下翻腾,重又泛起绿色,枝叶舒展,然后慢慢沉淀下来。喝一口,正宗的白蒿味儿。洇开的水雾升起,也让思绪天马行空起来。

我做蒿茶,是跟着姑妈学的。

姑妈家的表哥和我在一家施工企业工作过。说是表哥,其实是表姐夫,姑妈没儿子,招赘女婿上门,以婿当儿,要我们叫哥。表哥在施工一线,不象我,坐办公室。

做工程的人,过了元宵节,就要准备外出的行李。临行前几天,姑妈去田里挖了白蒿,经过一道道繁琐的工序,做成拌菜,要表哥,还有和表哥一起出门的表姐吃过。她听人说,那东西吃了对人好,好象能防治什么病。开春后,田里沟里到处是,只要有功夫,不难吃到嘴里;只要对儿女好,她有的是功夫。光这顿拌菜还不够,鲜菜又不能带出门,姑妈另想办法。将白蒿择净后淘洗晾干,一遍遍翻晒,做成蒿茶。能赶在表哥他们走前做好,就包在袋里或装在罐里,塞进行李中;赶不上,会把蒿茶送到我办公室,托我捎给表哥。公司机关不断有人去工地,我人头熟,捎东西方便。到了办公室总给我匀一些,我推辞,打开茶罐:“我也有。”看样学样,跟着姑妈我也学会了做蒿茶。

吃过白蒿,仿佛就咬过春了;喝过蒿茶,春就留在心中了,还有那做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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