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直播打赏最多的人是哪个(那些在抖音上说书的年轻人)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是评书经典定场诗之一,也十分契合抖音说书人的境遇。如今他们正在抖音直播间中,努力改变评书的没落现状。
@隔壁老齐就是在直播间里的许多说书人之一。自2019年直播说书以来,他积累了37.4万粉丝,获赞超240万。据他说,每周四到周日晚,粉丝都会准备好板凳、瓜子、小茶水,进入到直播间,听他评说一个个曲折动人的故事,领略故事中的悲欢离合。
同样的,@浩然(书馆)的直播间中,吴浩然亦是如此。他评书《三国》,会对所有来的粉丝寒暄几句,“茶备好了吗”,“今儿怎么样,有啥新鲜事儿”,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热闹非凡。
如今,抖音直播间已然成为说书人的聚集地,直播打赏支撑着他们的生活与梦想。当然,物质层面之外,说书人的乐观也由屏幕向外发散,让这古老艺术焕发新的生机。
一、“茶水几杯,续说三国”
“一敲这块小木头,咱今天的书场就开始了啊!”一把扇子,一身大褂,每天下午五点半,吴浩然在抖音直播间“啪”一拍醒木,准时开始说书直播,五六万人在线,打赏、刷礼物、发弹幕,“我已经把茶泡好了”“小伙子说得真不错”,直播间俨然一个热闹茶馆。
这样的数据对吴浩然来说并不稀奇。这位92年出生的年轻说书人,从今年11月8号正式开播到现在,最高峰时单场直播有十几万人听他说书。此前他还尝试说过《三盗九龙杯》等,但篇幅不够长,“刚说完一场又得想下一场说什么”,思量再三,他干脆固定说《三国》。“毕竟,不管过去多少年,三国依然是最具话题性的名著,大家伙聚在一起总喜欢讨论它,好像谁都能聊两句。”
吴浩然直播间里设备不多,一部手机,一个话筒,以前连醒木都没有,别人敲木头他就用充电器当做醒木。一直到充电器裂缝了没得可摔,才有粉丝发现,送了他一块醒木。吴浩然将其形容为一把“钥匙”,“这东西搁你手了,垫桌子不合适,那就好好用它吧,用它才能产生价值。”
(吴浩然与他简单的直播设备)
以前他想的是如何模仿,在那之后他试图寻找自己与同类主播的差异点。
别人坐着播,他就站着播,别人挑简短简单的说,他就沉下心说《三国》。每次开播前,他都要研究《三国演义》里是怎么写的,《三国志》是怎么记载的,评书界的几位老先生说这段时又做过怎样的取舍,“不然万一听书的是个大学教授,问你司马懿哪年做过什么事,难不成你要被问住吗?”
老齐也是抖音说书人之一,直播说书近四年已积累超37万粉丝。他说起书来喜欢“现挂”,善于即兴发挥。比如讲到某人“出门低头观桥底”时,正好赶上粉丝“哗”刷了个火箭,老齐会加一句“诶呦桥底来外星人了,还有火箭”。除了现挂吸引观众,老齐在书目选择时也会考虑观众口味,一部作品临说完,老齐会观察弹幕,看大家是想听盗墓的,还是《济公传》《包公案》《武大郎传》......
通常开播前,老齐会花上两个小时把当晚要说的段落看一遍,或是借助AI阅读,边听边看,当被问到“一遍就能记住吗”,老齐笑笑,答“记不住就得饿死”,他还解释“说书这玩意儿没有所谓的对与错,错几个字或者漏一段又怎么了,只要把故事说顺就行”。
二、直播间里话传承
“年轻人不敢说传承,因为没到那块儿”,提到评书这门艺术,吴浩然常这样自谦。
“评者,论也,以古事而今说,再加以评论,谓之评书。”评书是一种古老的中国传统口头讲说表演艺术形式,宋代开始流行,始终保有活力。吴浩然回忆小时候,身边人都拿着半导体听评书,“姥爷听,爷爷也听,基本上是全员听书,津津乐道”。直到电子媒体普及,评书文化日渐式微。“现在随便找人问一下,除了单田芳,普通人还能说出哪位评书老师对名字?”
吴浩然是“科班出身”,学相声专业,但他始终没拜师,以“野生说书人”自居。“过去不得不拜师,不拜受人挤兑,无门无派都不让你说。”他表示,现在在直播间说书就完全不同了。这是一个更大的舞台,五湖四海的观众会涌进来观看,他们不看你的师承,只听说书人讲得有没有意思。“说得好了,打赏点彩头,说得不好人直接就退出去,用脚投票。”
而且,评书学习与传承难点还在于“无迹可寻”。“评书就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说”。吴浩然说评书不像数学,没有固定的公式与理论,也不像唱戏,前辈怎么唱你就怎么唱。“所谓评书,是在认知基础上做评价,你照抄照搬说的只能是别人的评价,只有去理解去悟,我才能得到我作为吴浩然的评价。”
而对此,老齐也有着同样的感触。“我开始在抖音上说评书的时候真没人干,”老齐回忆自己2019年开始直播说书时,同类主播没几个。有的“杀进来”干几天,觉得不挣钱就走了,改录视频或者干脆卖货,真正说评书的人不多了。
不过这种情况也在慢慢地改变,在他们这些年轻的说书人努力下,他们也在将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变得更年轻和现代。“比如少用文言文,加入抖音热梗,”吴浩然说,“年轻人谁愿意听之乎者也,连我听了都脑袋大。如果可以因为这些改变让更多人年轻人喜欢上评书,不也是一种传承嘛。”
老齐也觉得,这门艺术既然在抖音上能够活下来,就证明了其有着不可替代性。而在抖音说书最大的乐趣便是及时的反馈。“这直播间里只要有人加入就是好事,可能大家看到我说了三四年不仅没饿死,还能养活一家人,就觉得评书也还没死,这事还能做下去。”
(@隔壁老齐的抖音直播间和抖音账号)
三、“直播说书救了我的命”
如今,老齐依靠直播说书每年能收入二十多万,足够支撑家用,但直播对他的价值远不止如此。
老齐形容说书之前的自己,是一个无正经职业的社会闲散人员,中央戏剧学院话剧专业毕业后,他做过非线性编辑,干过汽车改装生意,还从事过培训行业,但一直“没干出名堂”,直到在抖音说书,才挣到了钱还饥荒,“我们一家,吃喝拉撒全指着我这一段一段书,是说书救了我的命。”
在此之前老齐跟一些音频平台合作过,合同签了一堆,钱没挣多少。只有在抖音直播里,观众觉得好,给的打赏才是“真材实料”的。老齐觉得这是抖音直播于说书人来说最大的价值。“只有让评书演员先活着,他才能干得下去,才有力气去想怎么干好。”
在评书领域,老齐不是科班出身,但他指着评书吃饭,每周播四天,每天三小时,除了唠唠嗑,正经说书两小时左右,大褂一穿,醒木一拍,故事在绘声绘色的讲述中逐渐露出头角,精彩之处必有粉丝的礼花筒助兴。他正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那就是通过直播让评书行业得到更多关注,从而为其增光添彩。
同样的,吴浩然思考过,如果没有抖音直播,自己该去哪说书。“茶馆吗,人家老板愿不愿意要我还是个事儿”,但有了抖音就不一样。对于像吴浩然这样的人来说,抖音是一个现成的平台,在上面,他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得,有多大能耐就能吃多少饭”。而且,相对来说在直播间里说评书,几乎没什么试错成本,说得不好,大不了少俩粉丝。“——但起码有地方让我说啊。”
如今吴浩然在直播之余会承接一些商业录音,给小朋友上快板和口才课。这些收入加上抖音直播打赏提供的收入也已能够支撑生活。“我心态比较平和,大伙有刷点,没有就捧个场。”他觉得打赏只是附加品,更重要的是直播间的“温度”和“人味儿”。
(直播中的吴浩然)
其实不止老齐和浩然他们,打开抖音直播间,能够刷到许多如他们一样的年轻说书人们。这些年轻人在直播间中日日开播,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故事仿佛在嘴角生出花来。而那些走进直播间的听众们,今天留下一个,明天留下两个,终有一日会积水成渊,风雨兴焉——时间总会为他们交出答卷。(文/小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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