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b站全过程(匹夫之勇士之怒)

登录b站全过程(匹夫之勇士之怒)(1)

电影《扬名立万》中,每个角色都活灵活现,然而我最爱编剧小李。

故事一开场,这个鸡窝头、圆眼镜,三分像是高晓松的男人刚看完一场电影,就被前辈关老师叫起来,上了大老板陆爷的车。见了陆爷,老江湖关老师毕恭毕敬,他却对这些虚头滑脑的礼数不屑一顾,时不时掏出水壶喝口酒。接着,在所有人都高谈噱头、市场,主张“拳头、枕头和老头”最重要的同时,这个据说差点丢掉记者饭碗、做编剧也赚不到几个子儿的男人,像每个常年经历外行指导内行的“编剧”一样,在酒桌上“例行公事”地呼吁,要尽可能严格地按照真实事件创作这个故事。可想而知,大家都不喜欢他,依旧自顾自地吵闹。

可就在这时,剧情突然反转:一次偶然的低头,让小李看见了两位“顾问”脚上的镣铐,他当即掀翻桌布,原来,那两人正是命案的凶手与缉拿他的警察,而他们所处的洋房,正是 不久前被凶手杀害的“三老”遇害的现场。过不了多久,小李更是凭着身为记者的敏锐直觉,看穿了看似精神病的杀手不一般的来头,却也因此被关老师叫出房间严厉斥责。原来,他当初失去记者工作,正是由于揭穿了军队贪腐的秘密。

在接下来的拍摄工作中,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胆大如斗、心细如发的小李,依然没有放弃追查他时不时挂在嘴边的“真相”,并带领众人发现了许多重要线索。可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所有人忙于靠自己还原案发经过的同时,杀手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了镣铐,径直攻入坚不可摧的密室,挟持了在场的唯一女性梦蝶。结果,在其他人都震慑于杀手的威势,连持枪的警察大海都战战兢兢时,却是小李站在了所有人前面,以野牛角抵饿狼般的凛然气势与他谈判。这不为什么,只因他终于找到了机会,靠杀手本人的嘴,验证自己终于成形的猜想。

就在这时,又一个异变突生:一位神秘的黑衣人带着一群持枪警员冲进了房子,不仅直接逮捕了“徇私枉法”的大海,还以揭露三老黑幕的罪名,要求立刻烧掉洋房,毁尸灭迹。走投无路的陆爷,无意间泄露了小李的隐藏身份:省级官员的家人。然而在来自南京的黑衣老人眼中,此等权位依旧是小巫见大巫。最后,还是行伍出身的杀手趁乱一刀捅死了黑衣老人,为其他人争取到了逃出生天的机会。此时,在得知了三老案的全部真相后,剧组的其他人都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小李一边,只有陆爷不想再“蹚浑水”。

多年后,当这部充满“G点”的电影终于在越南辗转上映时,所有人都在新闻发布会上老老实实接受着记者的访问,小李却突然疯魔似地跑了出去。原来,只有他在观众席上瞥见了本该在三老案中去世的花魁夜莺。西贡的阳光下,小李一路追着夜莺跑了很久,任千头万绪撕扯着回忆,最终看着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原来,杀手是远征军里替将军牵马的副官,而夜莺就是将军的女儿,被父亲于牺牲之际托付给了战友。那一晚,夜莺在歌唱比赛上被三老相中,带进了密不透风的洋房,杀手从通风管道潜入,只身杀尽了三老和他们的保镖,并伪造了夜莺已死的假象,留下来一个人承担杀人的后果。陆爷一行人拍戏时,他唯一所想的,只是找到夜莺遗失在洋房里的假发——她作为歌女时留下的最后痕迹。

如果说,这个敢为故人之女化身荆轲豫让的男人代表了“匹夫之怒”——黎民百姓、凡夫俗子的尊严与抗争;那么,作为剧组中唯一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的人,小李便象征着“士人之勇”——上流社会、知识分子的理想与责任。为什么导演要借陆爷之口,向老特务透露出小李的父亲(或其他长辈)不为人知的身份?只因这“官二代”的出身,一方面解释了小李本人直来直去、我行我素、不拘小节的性格之成因;另一方面,也暗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人间依然有真正的“君子”,这个魑魅魍魉的官场也依然有真正的“贵族”。随着剧情一丝丝深入、真相一层层展开,小李的身影也一寸寸高大起来,从孟亚圣到海刚峰、屈灵均到龚自珍,古往今来的一代代国之脊梁、文之肝胆,仿佛都一次次重叠在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穷酸书生身上。正如陆爷半开玩笑地说道,他“说话不好听,却句句是真话”,他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

就像心怀中国梦的动作替身小达看似武艺高强,实则胆小如鼠,小李也确实有些恃才傲物、直而无礼。然而,也正如世故圆滑、倚老卖老的关老师也曾是有能力、有担当的一线影星,小李的“清高”,绝不只是“自命”。梦蝶刚见到小李时,对他的笔名“慕容xx”嗤之以鼻,却在不久后突然发现,自己成名前,这个男人早就以另一个笔名,对低到谷底的她致以由衷的鼓励。而彼时的小李之所以无法使用本名,实是由于勇批逆鳞,畏罪潜行。“恻隐之心,仁之本也”,唯有这种对弱者推己及人、设身处地的共情与理解,才是真正的贵族精神、君子风范的起源,是“虽万千人吾往矣”“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基础。也正是这份略显“粗糙”却不屈不挠的理想主义精神,让小李感动了剧组的所有人。逃出洋房后,迎合市场多年、迷失本心许久的“烂片之王”郑导,不枉久违地对天大喊:“我也是个有良心的艺术家”。

故事的最后,差点追上夜莺的小李,最终放弃了叫住她的念头,只是转过身,对队友们淡淡地说了句:“认错人了而已”。我想,得知自己拍出的电影终究反映不了全部的“真相”,小李的心情一定是复杂乃至崩溃的。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才最终得以与杀手真正和解。归根结底,杀手想要的,是夜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而他自己想要的,是三老彻彻底底地“死去”。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实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个面。某种意义上,出身小人物的杀手,也用自己的行动感染了小李,让他在致力于揭穿大人物的谎言、还世道人心以公平正义的同时,也意识到,对于那些无法被历史、被世界铭记的小人物来说,善意的谎言也是另一种守护与关爱。白帝托孤,青天洗冤,其揆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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