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找前妻求婚(爱人失踪3年归来向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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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将军府的二小姐生来就患有眼疾,且是庶出,向来不受待见。磕磕绊绊长到十六岁,好不容易许了门亲事,却遇着贼子,大婚当日,被人给劫了。
是的,我就是那个悲催倒霉的二小姐。
此刻我正坐在湿乎乎的地上瑟瑟发抖,眼前是一簇朦胧的火光,那贼子已将我丢在这里许久。他欺我不辨方向,又是这样寒风大雪的天儿,怎地也逃不出去。
当然,或许是他知道,我并不想逃。
当他以我为挟,让人放他走时,那个人,那个差一点就成为我夫君的男人,没有半分犹豫地说:放箭!
那一刻,我竟然笑了,曾以为自己终于觅得良人,却发现,我还比不得他府里的一件宝贝。
我听见利刃破空的声音,索性闭上眼,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有轻笑响起,他说:“丫头,你这婚,怕是成不了吧……”
“好啊,那你带我走吧。”
兵戈碰撞中,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快睡着的时候,他回来了,带回了食物、水、还有一件暖和的披风。他将饼子递给我,不知为何,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说:“吃完东西,我送你回去吧。”
我停住嘴,“回哪里?”
“自然是将军府。”
我呵呵笑了,“以古板严苛闻名的林将军,会让嫁出去的女儿,再被送回来?”
“那,相国府?”
哈哈,这次我竟笑出声来,“位高权重礼教森严的相国府,会接纳一个被贼子辱没的媳妇?”
“辱没?”他似乎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何曾欺你分毫?”
“自然没有。可在世人的眼中,一个十恶不赦的贼子,劫走如花似玉的新娘半个晚上。谁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人竟不怒,反而呵呵笑了,“丫头,就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了?”
我点点头,“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如何负责?”
“保我安定,护我平安,管我衣食,赠我另一种日子,自由的日子……”
我赌了一场,以自己为注,下在一个入相国府盗窃的贼子身上。可这么烂的棋,我竟然赢了。我想,当他在利箭破空时护住我的那一刻,我就赢了吧。
他没有将我丢在破庙,也没有把我送回将军府。翌日清晨,他寻了一辆马车将我送到一处客栈。从此,他成了红尘客栈的老板,而我,成了客栈的教习厨娘。
那是我这一生难得自由自在的日子。
客栈里常驻的不过五个人,一个文静的胖子,一个抠门的瘦子,一个矮矮的账房先生,一个个子高高的厨师,再加一个我。
那被我唤做“贼子”的人,其实有个好听的名字,子澄,顾子澄。可我偏生只爱贼子、贼子地唤他。他就用折扇敲我的头,说丫头,你想让我们客栈关门大吉否?
我便捂着嘴,笑着唤他“阿贼”。他更没好气,阿贼?你索性叫我乌贼得了!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窗外的雨骤然停歇,连着将数日来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我安心地在这里当起教习厨娘,每日踱到厨房里,跟高个子研究一个新菜谱。我负责说,他负责做,做好了便当场端出去竞拍,价高者得,至于味道如何,便只能看竞拍者的运气了。
那些菜谱都是我曾为打发时间所背,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的,如今却有人以五两、十两、甚至某次以一百两的价格买走。多么惊喜,多么意外,一如我这一生。
2
客栈的日子悠闲而安逸,每日做做菜,听高矮胖瘦几人斗斗嘴,说些八卦,此外便呆在二楼的绣楼里,开着窗,听来来往往的人说话。
阿贼在客栈的日子极少,有时半月回一次,有时整月不在。但他每次回来,都会给大家带礼物,一支狼毫,一把匕首,一方砚台,一支珠钗……便宜的小巧物件,却总能博人开怀。
每到那一天,客栈便会提前一个时辰关门。高个子去买一整只羊,胖子将后院打扫干净,瘦子去挑几坛陈年佳酿,矮个儿便架起火堆开始烤肉。唯有我,无事可做,只好拿了阿贼为我制的洞箫,吹几首风雅的曲子。
这一夜,阿贼总会喝得半醉,于是变得格外话痨,拉着唯一清醒的我自说自话。
他说:“莲城,你见过海子吗?盛夏时候,草原上的草长得有半人高,风一吹,像连绵的山丘在呼吸,又像绿色的浪潮。我们那里的人叫它‘海子’,无边无际的海子,策马扬鞭,真真像在海里跑一般……”
他又说:“你吃过羊乳酪吗?米黄色的,鸡蛋羹一般,又香又嫩又滑,吃一勺连舌头都能融化了……不过,整个部落只有我姆妈做的羊乳酪最美味。可惜,我已经十六年没有吃过了……”
他踉跄地坐到我身旁,举着杯,非要与我对饮。我摸索着拿走他的酒杯,说他醉了,他却不依,抓住我执杯的手就往嘴边送。
炙热的唇落在指尖,我只觉得被烫了一下,那份灼热便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全身,整张脸腾地烧红了一片。
他就嘻嘻直笑,伸手摸我的脸,说莲城你怎么了,怎么变猴屁股了?
我气恼地打开他的手,站起身,踉跄地跑出院子,身后传来一声声呼唤,“莲城,莲城……”
渐渐地,我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往。
原来,阿贼并非赵国人。他的族人世代生活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自由畅快。
可他六岁便被送来赵国,困于窗棂屋檐之下。他的身份我不得而知,却可以肯定,除了这一方客栈,他还有其他的栖身之所。除了老板的身份,他还有一个不想让我们知晓的身份。
还好,我并不在乎,能有这一隅清静又自由的居所,于我已是幸事。反倒阿贼偶尔会抱怨,为何我什么也不问他?什么也不好奇?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丝毫不在乎他一般……
我便朝他笑,“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何瞎吗?”
阿贼疑惑,“不是传言,将军府的二小姐生来便患有眼疾?”
我不由苦笑,世人听的都是传言,而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却寥寥无几。我的眼并非天生如此,三岁前,我还是一个耳清目明,活泼可爱的女孩。可偏偏在宴会那日,我淘气跑到了一处荒僻的院子,撞见衣衫不整的大夫人和一名陌生男子。
我被人拎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已是模糊一片。大夫说我撞伤了头,引起双目失明,这一生,恐怕都要如此了……
“后来呢?你可指认了凶手?”
我摇摇头,高门府宅里的那些龌龊斗争,他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卑微柔弱的婢女,她这一生所能依托的,不是将军的宠爱,不是子女的荫蔽,而是那位大夫人施舍给她的一隅安身之处。多么可怜,多么卑微,却是那些年月里,我们母女唯一能求得的庇护。
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有温热的手抚过我的脸颊,落在眉间、唇角、最后轻轻地覆上双眼。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濡湿,他说:“丫头,你想看看这个世间吗?”
我笑了,整颗心突然变得无比柔软,“其实,我更想看看你,是不是跟梦里一样丑?”
哈哈,他大笑起来,“那你可要失望了!”
我抿嘴偷笑,“承你吉言。”
3
寒梅又开的时候,我们离开了红尘客栈。阿贼说要带我去寻神仙谷,那里有隐世高人,或许能医好我的眼睛。
我不疑有他,只在离开前那段日子,常听来往的客人谈论说,边境部族频频侵犯,赵梁两国局势动荡。我不懂朝政,只愿陷在他予我的这一片安稳里,不知今夕何夕。
马车一直西行,我们沿途经过许多城镇,每到一处,阿贼都有朋友相迎。或温文儒雅,或粗狂直爽,或居于琼楼玉宇,或宿于泥房瓦屋。越往西走,天气越寒,崎岖的道路已不容马车颠簸,阿贼只好弃了马车,与我同乘一匹大马。
他将我护在怀里,毛绒绒的披风将我整个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累了吗?我们今夜就宿在前面的客栈吧。”
我点点头,这数日颠簸让我全身酸疼,骨头都要散架了。
阿贼将我抱下马,牵着我往客栈走去,厚厚的门帘一撩,便是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
正是晚饭的时辰,客栈里充盈着食物的味道。阿贼将我引到一处座位,要了羊肉、大饼和烧酒,笑道:“天太冷,西北没什么青菜,将就着吃些。”
我不由莞尔,这一路来阿贼将我照顾得极好,好到我偶尔会忍不住心慌。我究竟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在乎?
想不清,便不再想。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只是这情因莫名而起,不似我在府中听得的那般门当户对,各有所需。
那一天,阿贼告诉我,我们离神仙谷只有两日的路程了。很快,很快我的眼睛,就能重见光明了。
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赶路,阿贼便已匆匆离开。
那一晚,我因为吃多了肉,渴得厉害,半夜里摸索着起来找水喝。猛听得隔壁传来一声呵斥,我身子一顿,辨得那是阿贼的声音。
不多时,隔壁传来焦急的走动声。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阿贼说:“你先走,我随后便来。”
开门声响起,我心里一惊,赶紧去床上躺好。果然,不一会儿,便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阿贼轻轻坐在我床边,温热的掌心抚过我的脸,极轻,极柔,他说:“对不起,莲城,我要离开一阵子。你安心在这里住着,过两日,我便来接你。”
他握着我的手,有柔软濡湿的触感落在手心,“你放心,很快,我保证,一定很快……”
那么用力的声音,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自始至终,我都没睁开眼睛。或许,连我自己都觉得,比起就这样陪着我,阿贼的离开,才是合理的。
次日清晨,小二果然告诉我,那与我同行的那位公子有事离开了,让我安心在这里住下。我知道,小二的脸上定写满了疑惑,可我只是笑笑,吩咐好一日三餐,便进了屋。甚至点了点自己的金银细软,做好了长住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就在住下的第三天,一个自称来自神仙谷的姑娘,会将我接走。而她,递给我一块阿贼随身携带的玉佩。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神仙谷就医的日子。
虽说是神仙谷,可谷里却只有两人,一个老者,一个少女。老者便是神仙谷的谷主,而少女,则是那日来客栈接我的姑娘,阿莫。
阿莫说,他们在回谷的途中遇见了顾公子,受他所托,这才来客栈接我。至于我的眼睛,老谷主说,因气血淤积脑内十几年,想要恢复并非易事。少则半年,多则数年,让我安心在谷里住下。
只是没想到,这一住,竟是三年。
三年里,我收到数不清的礼物,却不曾收到过阿贼的只言片语。谷中与世隔绝,只偶尔听阿莫说几句,才知天下局势动荡。赵梁两国交锋不断,待到第三年春,赵国的天下,竟已换了主人。
我的眼睛一点点清晰起来,待到草长莺飞的季节,已能看清事物。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痊愈的那个春天,我成了赵国的皇后。
那一天,我正缠着阿莫带我去看谷里的风景,当暌违十九年的色彩在眼前一点点铺开时,我差点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们在山谷游荡了一整天,回去的时候,屋子外围了一圈的侍卫。他们恭敬地向我行礼,将我迎进屋内。
屋内,老谷主正同一男子喝茶,待看到我,那男子立刻起身,向我行屈膝之礼。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这一行人,竟是奉了皇命,来接我入宫。
那一刻,我只觉得荒谬,直到他将那只玉质的洞箫递给我,我才怔然,那是阿贼送我的生辰礼物。
阿贼,原来你竟然,成了赵国的皇吗?
我拥有了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万民朝拜。可是,当大红的喜帕被挑开的那一刹,我却如坠冰窖。
他不是阿贼!
“你是谁?”
惊愕过后,我猛地扒下头上的凤钗,不许他再靠近一步。
他的眉头皱起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莲城,你不记得我了?”
我摸索着往后退去,“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阿贼呢?为何你会有阿贼的洞箫?”
“阿贼?”
他的眉越皱越深,我不由吼道:“顾子澄,阿贼就是顾子澄!你把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的手开始颤抖,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娶我的人,不是阿贼?
他一点点向我走过来,脸色越来越冷,眼神越来越寒。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握,凤钗便啪地落下来。
“顾子澄?呵,三年了,你竟然还没忘记他?莲城啊,难道你忘了吗?四年前的丞相府,你早就是我程昱的妻子了吗?”
“程昱?”我惊讶地瞪大双眼,尘封多年的记忆一点点开启,那声毫不留情的“放箭”,终于与眼前的这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4
我就这样,成了程昱后宫中的一位。不,现在应该叫赵昱。
三年前,上一任皇帝终于找到失踪多年的七皇子,也就是丞相府的公子程昱。
随着梁国的入侵,以将军府为首的太子一党屡次战败,而相国府支持的赵昱却初露头角。在几次大规模的交战中,不仅大败梁军,甚至深入敌营,斩杀了梁国的大皇子。
三年来,赵梁两国战事不断,七皇子赵昱屡建奇功。最终,先皇废长立幼,立赵昱为太子。
半年前,先皇薨,赵昱即位,改国号永安。
一眨眼,我已入宫两年。
两年来,我从未停止过打听阿贼的消息,可我连他的模样都不曾知晓。唯一剩的,只有阿莫交予我的那枚玉佩。
回想过往的种种,除了顾子澄这个名字,阿贼竟不曾留给我丝毫讯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我几乎就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可墙上的洞箫提醒着我,那个人,曾经真实存在过。
我想,或许只有从赵昱那里,能得到阿贼的消息。可每一次提起那个名字,赵昱便大发雷霆。他从不伤我,却将整个宫里的宫人,打得半死。
自此,阿贼成了整个皇宫的禁忌。
赵昱对我越发的好,知我爱莲,宫里每一处都种满了莲花;知我想去集市,不顾众人的反对,带我微服私访;知我受不得暑气,引水渠入宫,修十里长亭……
我的心,一点点软化。
那样冷峻的帝王,会因我一声咳嗽心神不安,会带我泛舟湖上看延绵花开,会在雨中为我撑伞,冷时为我添衣。
他说,他会等我忘了,忘了曾经所有的坏与好,忘了曾经的一切,和他重新开始。
可是,真的忘得掉吗?一年的相伴,三年的等待,种在心底的那一份柔软温暖,要用多久来忘呢?
后宫里的女子总是来来往往,那年冬天,梁国派使者朝圣,送来梁国最美的女子,安颖郡主。
我依礼在朝和宫接见她,原以为是端庄淑雅的女子,不想,不待我说完皇后的客套话,她已经站起身来,好奇地望着我。
“皇后娘娘好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原题:《暮色连城》,作者:公子淑图。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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