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孤儿后又被人狠心退婚(她被养母嫁给丑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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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孤儿后又被人狠心退婚(她被养母嫁给丑陋瞎子)

她是一个孤儿后又被人狠心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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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乡里梅园的梅花开了,红艳艳的花瓣与灰溜溜的树梢都被一层冰晶包裹,整棵树仿佛一下成了用玉雕琢出来的装饰品。

三绿怀抱着沉睡的钛白静静地坐在草亭的阶梯上,一边面带微笑地赏着梅花,一边轻轻地抚摸钛白冰凉的脸颊。

“弟弟,去年这里的梅花也是这般好看,那时你还折了一支送给我,还记得吗?”

沉睡的钛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三绿轻声叹了下,低头凝望他的眉眼,像是要将他看到自己的心里一样。

“弟弟你虽是姨娘所生,可你长得跟我好像,恐怕日后我成了亲有了宝宝,他也不会比你更像我了。”

远处有马车驶来,在草亭前停下,临近的梅花树受到震荡,有冰晶从树梢脱落,顺着寒风飞到了三绿的脸上。冻成酱红色的脸还是温热的,于是冰晶化成一滴水缓缓流淌下来,形成了一道泪痕。

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裹着暖和的棉衣,他手上虽带着一枚顶针大金戒指,却只是唐家的一位管家。

“三绿姑娘,夫人在车里等你呢,快上车吧!”

破衣烂衫的三绿扬起酱红色的脸庞望向他,带着一丝哀求问道,“我抱着钛白一起上车行吗?”

“这可不行!”管家一口否决了。“三绿姑娘的弟弟已经冻死了,怎么能让我们家夫人同死人坐一辆车!”

三绿沉默,低下头不舍地望着钛白。他一点都不像已死之人,他的容貌还是那样的俏皮可爱,就像以前他跟自己开玩笑时一模一样。可事实的确如唐家的管家所说,钛白是已死之人,不然他不会只爬在自己怀里不笑也不闹。

车里的唐夫人久等不见来人,于是差了名珠圆玉润的丫头出来询问,为什么还不上车。管家如实汇报,那丫头一脸地厌恶望向三绿,然后转身回去车里,片刻后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走了回来。“夫人许了,让她带着她那死了的弟弟上车吧!”

管家也是同样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地闭了起来。

那丫头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指指夫人后面的那一辆拉着棺材的马车道,“我跟你去坐后面那辆,她抱着她弟弟跟夫人坐一辆!”话罢转身朝后面的马车走去,她小声嘀咕说,“夫人就这么喜欢那个脏丫头吗,竟然让我们两个活人去做拉棺材的马车!”

三绿装作没听见,抱着钛白上了夫人的马车,时隔多年再见唐夫人,三绿还是会被她的美丽容颜所震撼。“三绿见过夫人。”

唐夫人莞尔一笑,将靠近暖炉的位置让给了三绿,打量她的一身简陋衣衫蹙眉问道,“为何穿得如此单薄,之前管家不是奉命给你送去了棉衣吗?”

三绿紧抱着钛白低头回答,“棉衣都用来还债了,钛白生病的时候,赊欠了药铺一些银子。”

瞄一眼她怀中如沉睡婴孩一般的钛白,唐夫人惋惜,“我若是早一些找到你们姐弟两个,钛白现在也不会……”

“夫人无须自责,是钛白命不好。”

再叹一声,唐夫人将温热的玉手搭到三绿被冻得红肿的手上,“放心,我同老爷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

“谢夫人。”

此去唐府,三绿便再也不是那个带着弟弟风餐露宿的乞丐了,摇身一变成为了长安知府唐大人的大千金。

其实三绿并不在乎唐家会把自己当成千金还是丫头,令她心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唐家答应给钛白下葬,办隆重的葬礼。

2

长安三月,乍暖还寒,更名唐花瓷的三绿衣着单薄地站在闺房门口仰望树梢,已经有倔强的新芽冒了出来。

稍后去看钛白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事讲给他听。

又想起钛白小时候缠着自己玩乐的情景,三绿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容貌,若不是养在唐府内围,必定迷倒整个长安城的男人。

“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开心!”唐家二女花容带了厨房刚做好的点心来,见到姐姐原本眉开眼笑,可一瞧她穿得单薄,马上便变了脸色责备起三绿的随身丫头。“怎么不给姐姐多穿些,万一染上风寒,你担当得起吗!”

“妹妹不要责怪胭脂,是我要穿成这样的。姐姐身子骨抗冻,不必担心。”

花容嘟着嘴一脸不悦,“瞧你,对谁都这么好!一个丫头也跟自己的妹妹一碗水端平!”

三绿对内对外的身份都是唐知府当年因战乱走丢,如今失而复得的长女。尽管她长得既不像唐知府也不像唐夫人,但认亲宴上丞相大人说过一句神似唐家人的话,所以见过三绿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乱加猜测。

“姐姐,”花容突然变得神秘兮兮,她将三绿拉进屋中掩上门小声说道,“我刚才经过爹的书房,听到他正在和娘讲你的婚事呢!”

才进唐府不过三个月,唐家就开始操心自己的婚事,三绿真不知道该不该感恩戴德地拜一拜这父母二人,真的拿自己当亲生女儿操心了!

“我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我听娘提到了岑家。姐姐可知道岑家是怎样一户人家?”

“不晓得。”

“岑家啊,是长安首富!听说岑家老爷有好几房妾侍……”

听到这,三绿的眉头不禁微蹙,心说,唐家人不是想把自己嫁给一个老头子吧!正担心,花容又缓缓道来,“我娘说的那个岑褐乃是岑家的独子,温文尔雅学富五车,但额角有块不小的青色胎记,眼睛还盲!”

原来要把她嫁给一个丑陋的瞎子!还好,比老头子强一点儿!

花容见三绿脸上的表情如云一般变幻莫测,关心地问道,“姐姐也觉得这婚事实乃下下之选?”

“妹妹何出此言?”

花容是个单纯的孩子,她认为三绿是自己的亲姐姐,那在亲姐姐面前就不应该有所保留,于是实话实说,“在姐姐回来前,岑家老爷曾经派人上门提亲,娘说我才十二岁,还小,所以就拖延了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三绿淡淡一笑,心里如明镜一般,什么都懂了。

“可能是那岑老爷又派人来提亲了,所以爹和娘无计可施,就要撮合姐姐跟那岑大少爷!”

“无计可施?不能直言拒绝吗?”

“岑家好像在战乱那几年对我们家有恩,所以这亲事是推不掉的。”花容同情地望向她,“姐姐不要太难过。”

三绿依旧带着一脸如茉莉香气一般纯雅的浅笑,摇了摇头,“岑家大少爷眼盲,也许心不盲,面相丑陋,也许内心美好,不一定是桩下下之选的婚事。”

3

三绿与岑褐的亲事定了,五月下了聘礼,七月便要成亲了。

六月的阳光微微毒辣,这是花瓷在唐家住的最后一个月了。

亲事刚传出去的时候,有人在外边传了些流言,说唐知府的大女儿战乱时已死,三绿其实他们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一个替嫁丫头。唐夫人是不忍心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瞎子少爷,更不想有一群刁钻的婆婆和骄横的小姑子为难她,所以才谎称寻回了战乱时丢掉的大女儿。

这流言后来烟消云散了,不是因为唐知府摆出了官威,而是唐夫人拿出了那一颗为了三绿而操碎的心。先是大批量地搜寻宝贵首饰,买了给三绿做嫁妆,再是外出一个不留神昏倒,去药店抓补药,这么一来二去,唐夫人一下子就成了长安城最疼女儿的娘亲。

这日端了补药亲自去给唐夫人送,三绿放下药后请安离开。才出房门,就听那房里的丫头说道,“什么补药,一股子寒酸味道。”

“又不用喝下肚,那么挑剔做什么。”唐夫人的声音显然比刚才底气足了许多。

三绿藏在外面侧耳倾听,只闻那里面的丫头又是怪声怪气,“夫人,您买那么多首饰,还真的都给她做嫁妆?”

“为什么不?”

“那么多银子,您怎么舍得送外人呐!”

“就你聪明!岑家给的聘礼有三万两,我只不过拿出五千两还回去,这算亏本吗?”

三绿在马车上的时候,就知道这唐夫人不是一般女人,同尸体坐在一起还能面不改色!如今听她的生意经,更是要称赞其精明能干。用五千两赚两万五千两,还稍带赚得了外人的尊敬,平息了谣言,多划算的买卖!

才回房没多久,唐夫人屋里的那个丫头就端着碗燕窝送来了。

三绿道谢,然后喝得一点也不剩,尽管她知道这燕窝的味道有点怪。

不过怪归怪,燕窝还是很养颜的。当三绿进了岑家门,被掀起盖头的那一刻,全场的人都被那美丽容颜震慑发出了惊叹,除了跟三绿近在咫尺的岑褐。

三绿细细打量自己的夫君,虽然额角的胎记有碍观瞻,但整体上看,没有想象中那么丑陋,如果遮住胎记的话,也算是个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尤其是那双眼的形状,真的好美,像钛白的一样!只可惜,他的眸子空洞无神。

洞房花烛夜,微微酒醉的岑褐从外面回来了,搀扶的两个丫头将人送下后瞄了三绿一眼,羞涩地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合上。

坐在床上望着岑褐,三绿没有因为自己嫁了一个盲人而心痛,相反,她觉得很安稳,就像是在水中漂浮了很久,终于被一艘小渔船捞了上来一样。这是安全感。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夫君,会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虽然他有不小的缺陷,但不影响身体的健康,他不会像钛白一样早早离开自己!虽然他是陌生的,但她可以跟他相处得干净透明,不会像唐家一样带着利用的关系!

“夫君。”从床上起身,三绿缓缓走向坐在桌前的岑褐。

他的双目依旧无光,只是将耳朵朝向了她。

三绿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轻轻地又唤了一句,“夫君,歇息吧。”

不知是酒意作祟还是真的羞怯,一抹绯红跑到了岑褐的脸上,他这个二十有一的男人竟然因为十七岁娘子的一句话红了脸。

捕捉到这一抹红,三绿的心里更加安稳,可见她未来的夫婿是个老实人。

春宵一刻,三绿伺候岑褐上榻,吹了屋里的蜡烛,宽衣解带走进了帷帐。

4

三绿看人不错,岑褐是个值得依托终身的人。

“娘子。”妹妹们在正厅挑选珠花,岑褐正巧经过,于是也从中摸索了一只造型别致的,回来送给新婚妻子。

见岑褐进屋,三绿赶紧迎上前去搀扶,可手才碰到他的,就被他压了下去。

“十几年出入这里,我知道哪里有台阶磕绊,娘子不用为这种小事费神。”话罢,他将藏于身后的珠花拿了出来,“喜欢吗?”

三绿望着那只配色奇怪的珠花,无奈一笑,“喜欢,很漂亮。”

“那我现在帮你戴上好吗?”

牵引他到梳妆台前,三绿在铜镜里望着站在身后的岑褐摸索着为自己歪歪斜斜地插上珠花,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夫君,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三绿这话不是为了哄岑褐开心,她说的是心里话!从成为他的娘子那一瞬间,她就将自己的一生维系在了他的身上。生父生母不在了,弟弟不在了,她只有他了。

不辜负三绿的死心塌地,岑褐也将她视为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他每天都想呵护宝贝一样呵护三绿,如果他的眼睛好使,他真的想要亲自动手帮她梳洗更衣喂食!

中秋节至,原本应该张灯结彩的长安却因为一群难民的到来被搅合得无人上街。南方发水,逃难的难民经过好多城镇才来到长安,有身体不好的,路上染了疫症,一进城就传染了不少人。

前些天三绿因为出门采买节日用品,不幸也被传染了。卧床不起,咳嗽不止。丫头们都怕被可怕的疫症传染,所以没人敢留在身边照顾她。岑褐倒是不怕传染日日夜夜守着她,可他是个瞎子,根本没法照顾三绿。

急火攻心,岑褐哭了,漂亮却无神的双眼中流出两股清流,直接流淌进了三绿的心中。

她笑着给他抹去眼泪,笑话他说,“夫君,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好自责!”

就知道他是为了没法照顾自己而哭,三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道,“放心,我扛得住!以前在外流浪的时候,我也得过疫症,后来好了。听老人说,有的病得过了,身体里就有抗体了。”

“可娘子你的身体里若是有了抗体,那如今怎么会如此虚弱?不要花力气安慰我了!好好养病!”说罢,他将三绿的手强行塞回被子里,站起身,“我去给你端药!”

药没有端来,床边的铜盆倒是被他一脚踢飞了。三绿心疼他的脚,连忙从床下下来搀住岑褐,“夫君,没事吧!”

脚上的疼算什么!岑褐连摆手道,“你怎么下床了!”

“你先不要管我,快坐下!”假装嗔怒,三绿把他控制住。扶他到床边坐下后,她一边帮他揉脚,一边说道,“我如今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症状已经像是普通的风寒了。”

因为传说是疫症,所以连大夫都没有愿意上门来诊治的,只是开了几张大众药方,所以三绿如今的病到底是什么,还真没有人说得准。

“至于为什么染了风寒……”她卖弄官司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双新鞋塞进岑褐的手里,“可能是连日做鞋子的缘故吧。”

摸索着手中那做工细致的新鞋,岑褐想气她不爱惜自己身体,却话到嘴边都咽下,心中只剩下了感动。沉默良久,他让三绿将柜子最下面的一层打开,拿出了一个雕工精致的木盒。“娘子,送给你。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三绿抱着沉甸甸的盒子,开玩笑道,“好夫君,你还留了一手!我若是不给你做鞋子,你是不是就不给我娘亲留下的……”盒子打开,她怔住了,全身血液好像突然逆流起来,令她的身体疼痛不已,当然最痛的还是心!(作品名:《养妻为患》,作者:钱来来。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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