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留在我记忆深处(心中的那幅画)

那幅画留在我记忆深处(心中的那幅画)(1)

本报记者 谢宛霏/摄

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幅画,梨树被季节褪去了芳华,只剩虬枝,点缀在村落里。夕阳在远山的缝隙中挣扎出一缕缕赤芒,在千奇百怪的烟囱中有炊烟在丝丝缕缕地向外延伸,逐渐汇聚成白雾,在村庄的上空凝结,天色渐暗。这是我故乡最常见的美景,以前我习以为常,现在我异常怀念。

幼时在农村,最先接触的便是灶台边的那点事儿。小孩子的力气小,又不懂技巧爱闹人,往往不招男人们的喜欢,每每看到父亲或者爷爷们在砌墙、扎豆角架或者搬运重物想要去帮忙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往往只是一句:“小兔崽子,别捣乱!”于是我们便只能把幼小的身躯向母亲们靠拢,跟随父亲们的只有目光,那目光有好奇,也有小小的白眼。

母亲是一个家里最有耐心的生物。都说女人像水,无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还是我们那掌心布满老茧的母亲,都有水的温柔。每当我靠过去好奇地围着锅台探索的时候,母亲或者奶奶总不厌其烦地告诉我:这碗应该怎么刷,怎么往灶坑里添柴火才会旺,水在烧开之前会有一阵声响等等。最后的结果是我们的问号被她们拉直成一个个惊叹号,再在我们的小脑袋瓜子里杂糅成一个个句号。成长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农村孩子的农活启蒙都是从灶台开始的。稍小的时候,母亲会在吃完饭后,让我们把家什撤到厨房里,剩菜放到橱柜,而碗筷则需斜斜地滑进锅里。每次从大锅里盛出饭菜刷完锅之后,母亲都会习惯性地在锅里续几瓢水,农村的水不花钱,只要肯花力气,水井就会一直供应。借着锅底的余火,锅里的水很快便会温热,刚好用来刷碗筷。再大一点,我们便开始烧火,掏锅底灰。锅底灰是最好的肥料,它既不像农家肥那般气味刺鼻,又不像化学肥料那般有害于身体。

柴是农村人最喜欢的物事,不然为什么农人们的俗语“柴米油盐酱醋茶”会把柴放在第一位呢?我记得小的时候,叔叔婶婶相亲,奶奶家其实一贫如洗,连件像样的家用电器都没有,可是婶婶她爸看到奶奶家场院里积得满满的落叶坑和旁边两大垛荆条梨树枝堆积的“硬柴”,立刻拍腿同意了叔叔婶婶的婚事。在农村人的眼里,柴垛不会骗人,一家人的勤勉与否通过柴垛就能真实地反映出来。

上中学之后,我们便开始给自家的柴垛添草加料了。我记得那时候每天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拿起镰刀,约上几个小伙伴去附近的小山上割柴禾。一直割到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飘散出炊烟,伴着炊烟一起飘出来的,还有米饭那浓郁的香气。偶尔在山上兴致来了,到饭时还没有回家,就会听到各家的母亲站在自家的院门那里,大声高呼:吃饭了,回家啦……

一旦开始供灶,就说明我们在家里已经开始承担起一些责任,拥有了一些话语权,父母有些事情会和我们打个商量,虽然最后拍板的是他们,但是我们至少有了事前知情权了,成长就是这么简单。

母亲们是和炊烟打交道最多的,一个家里,基本上都是母亲醒得最早,睡得最晚。村庄的早晨是被炊烟叫醒的,而母亲们,则是叫醒炊烟的人。无数次的清晨,当我们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意朦胧,旁边的父亲们把呼噜打得山响的时候,母亲们总会如同猫一般,轻轻巧巧地钻出被窝,再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到外屋地忙碌。她们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村庄从黑暗逐渐走向光明的早晨,创造出一朵又一朵属于人间的云。

有时候我觉得炊烟是家,有炊烟才有了人气,才有了那些温暖而又朴素的生活气息,每次看到炊烟,我心里都会浮现出许许多多温暖的画面。有些时候我又觉得我们这些游子好像炊烟,无论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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