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孩子三部曲(来自星星的孩子)

文/谭纹

来自星星的孩子三部曲(来自星星的孩子)(1)

我努力搜索着目标,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聪明伶俐的小艺班长指引着我来到一个并不起眼的一个老旧小区门口。她用福尔摩斯式的语气对我说,我看见他在这出现过,应该就是这了!就在与此同时,我的眼睛像是被磁铁附体一般不由自主的被另一个极端吸引着,并且再也无法移动。吸引我的是一位老妇人,看上去70多岁的样子,佝偻着身子,身体瘦薄矮小。身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折成了近90度的角。显然她的躯体已被生活的重担压迫得失去了反弹的能力,与其说她在生活,更确切的应该说她是求生存!她的头发很短,但是看上去乱糟糟的,就像一颗旁逸斜出的菜花头。我猜测是因为染发的频率赶不上白发生长的速度,所以她的头发黑白参半,这就更显得她苍老了许多。她身上深蓝色的衣服沾满了污垢,衣服上几个硕大的白字格外显眼,“某某饮料赞助”,这也就坐实了我心中的猜疑。她左手拖着一个肮肮脏脏的编织袋,右手紧握着一根木棍,木棍的末端连接着一个铁钩,正吃力的翻腾着眼前的垃圾箱。炎炎夏日,虽然相隔十几米远,我的眼睛似乎都能闻到垃圾箱所散发出的腐臭味。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强烈的抵触着眼前这副画面,但是我的脚步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走近这位老人我才发现,老人的动作异常迟缓,她的手不仅抖得厉害,腿脚似乎也使不出多余的力气来。她脸上的皱纹像干涸的黄土坡,沟壑纵横,显然有些狰狞,却让人无法从她的脸上逃走。她的嘴巴似乎在絮叨着什么,我确信她不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她的身后紧紧的贴着一个小男孩,和老妇人一样,头就没正经抬起过。只不过与老人不同的是,他的身体是笔直的,那双囧囧的大眼睛似乎一直盯着他那两只黑黢黢的小手,又或是在默默的听着老人的训示。我对这个孩子其实没有太多的好奇,因为我对他再熟悉不过了。我怕今天这场着有预谋的相遇会让在场的知情人变得尴尬,于是找了一个借口支开了小艺,小班长走后,我紧了一下脚步,追上了这一对老少。

可能是听够了奶奶的训话,小男孩的眼神开始小心翼翼的游离着,当余光瞥到我时,他才发现了我的存在。他的眼睛就是莫名的会说话,因为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开始那几秒的惊讶,也看出了剩余几秒钟那些许的恐慌和紧张。十几秒的对视后,老人终于觉察到了我的出现。男孩幽怨的看向了老人,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抬头,老人的回应无奈而又充满了愧疚。男孩深深地低下了头,就像遭遇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沙漠风暴的小骆驼,不得不把头深深的埋进沙子里,没有丝毫的勇气将头拔出来。还没等我开口,老妇人好像未卜先知,喊了一声,“老师您好!”老人脸上强堆出了一丝微笑,但这一举动却让脸上的沟壑更深了。而我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台词在此刻也立马失去了用武之地,预设的角色身份似乎在调换。显然老人已经占据了主导,我用仅存的浮夸演技回应着,“您好,您认识我呀!”我在我的声音中我分明听到了内心的颤抖和不安,那是面对陌生和未知时最寻常的反应,我甚至还有些恐惧!直觉告诉我我得尽早逃离老人的面孔,面孔中透露的深不可测的未知不禁让我在酷热炎夏都不寒而栗。我小心翼翼的盘算着,生怕老人读懂了我的心事。老人邀我去家里坐坐,我立马果断的答应了,因为这就是我的目的。如果你见过这对祖孙,再细细打量过这个孩子,相信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决定。

回家的路仅隔着两栋楼的距离,男孩的头却犹如灌注了千金铁水压迫着身体,让他走得异常艰难和沉重。我看了看他的后脑勺,发现他的头发已经被污垢打了结,一缕一缕的都能看得到头皮。他穿着褪色的校服,领子直直的站立着,上衣的拉链开着,裤子又肥又长,裤脚还挽着,这让我想起那只装在靴子里的病猫。最出奇的是他走路的那双脚,内八不说,竟还抬不起来,拖拖拉拉与地面的摩擦的声音让人很快联想起那副著名的油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此刻,我竟很同情起那双饱经风霜的鞋子,那双鞋子像是浑身长满了肉刺,显然已经无从下手拯救,同样的鞋子经过不同的主人竟然有如此天壤之别的命运。也许你会觉得他就是那万千苦命可怜的孩子之一,每天上演着无奈和同情的戏码。可是,突然的,他嘴角竟微微上扬,眼睛里散发出诡异的神色,他竟然邪恶的笑了,最终他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容。他的坏笑让我想起了强大而又丑陋不堪的伏地魔,《指环王》里贪婪而不知悔改的咕噜,都是那么的可怜而又可恨的角色。我对他这熟悉的恶魔之笑嗤之以鼻却又无可奈何,我承认我失败了,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和老人的谈话再次让我体会到了学校教育的无奈和无助,孩子跟着70多岁的爷爷奶奶靠着拾荒简单维持生计。孩子的母亲在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孩子的父亲已经是第三次再婚,又有了新的家庭自然无暇顾及这个孩子,或许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孩子。老人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带这个孩子多久,毕竟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和孩子的父亲一提起孩子的教育问题,他就吹胡子瞪眼,话不投机就和孩子的爷爷大打出手,尤其是在喝完酒以后。孩子不仅要目睹这一切,更是深受其害,挨训挨打也是家常便饭,此次谈话更加深了我对这位父亲的好奇。

来自星星的孩子三部曲(来自星星的孩子)(2)

五年级期末考试结束,家长会如期而来。我在家长群里惯例性的说了一句:“务必请全体家长准时参加”。虽然我对这位特殊的家长的到来不抱任何期待,但好奇心总是在作祟,真是想一睹其真容。他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因为我曾无数次设想过他的样子,毕竟是亲生父子,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父子俩一定是八九不离十的相似,尤其是邪恶之笑,说不定就是另一版的复制而已。当家长们陆陆续续的来到教室,我的眼神就开始寻找并匹配我脑海中的这位父亲,但是都不能如我所想。正当我又要失望之际,迎面走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身高估摸185左右,一身帅气笔挺的深灰色西装,一头韩式大男主的发型,厚厚的双眼皮下一双深邃的大眼睛,五官立体,俨然就是一副五好学生家长的面孔。我情不自禁的笑脸相迎,却发现他害羞的脸涨的通红,连打招呼都在磕磕绊绊,简单几句寒暄后,他快速的步入了教室。我的眼神尾随着他,却意外的发现他坐到了最不该坐的位子。我好心提醒他,却让自己惊讶到尴尬,他竟然就是那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目标人物,我心里莫名的挫败感犹如我嘴巴里正有一万只飞虫奔涌而出,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下巴颏都快掉下来了。这戏剧性的反转曾让我一度怀疑事情的真伪,不禁感叹: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如此会包装自己的人,到底还是没有功夫为一个小孩子去包装,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人们常说,幸福的童年会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作为一名涉世不深的年轻教师,我又怎敢和一生去相提并论并对其挑战呢!我只能用仅有的微弱之光去暂时温暖冰冷的小手,可是孩子这属于你的寒冷星球只有你自己去拯救。古代曾有过一个伦理学问题:当洪水到来时,一个只能救走一个人的男人,是去救他的父亲呢,还是去救他的儿子?在这个时代的人看了,提出这个问题很不可理解。但是眼下却成为学校教育亟待考虑和面对的问题,面对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学校教育能不能插手家庭教育?如果可以,又该如何迈出这关键的第一步呢?这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我畅想着,终有一天我会一手搂着那些孩子,一手指着星空,看,孩子们,那就是双鱼座,半人马座……所有的人都用深情的目光探望着我指的方向,星空在欢笑中抖动划破天空,惟有那个星星是不动的,那是黑夜大海狂浪中远方陆地的灯塔,那是冰雪荒原中快要冻死的孤独旅人前方隐现的火光,那是我们心中的太阳,是正在苦海中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和支撑……

(图片源自网络)

【作者简介】谭纹,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实验小学教师,先后荣获全国“和谐杯”说课大赛一等奖、科大讯飞全国首届“课堂风采大赛”二等奖、山东省“学习强国答题超人”二等奖、青岛市学习强国优秀学员,青岛市青年基本功比赛市二等奖,区一等奖、青岛市优秀网络文明传播志愿者、西海岸新区优秀班主任。撰写的文章刊登在学习强国山东省平台,新教育时代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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