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尴尬的奥斯卡五大瞬间(国内评分7.2国外却满分)
奥斯卡前,这颗遗珠必须被看到了。
安利它,不需要提什么获奖热门,烂番茄100%新鲜度。
外媒一句评价就足够——“这就是我们当下亟需的电影。”
《米纳里》
Minari
制片人之一:布莱德·皮特。
延续着演员生涯的优秀,老皮特制片的眼光更毒。
为马丁·斯科塞斯赢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无间道风云》、奥斯卡5项提名的《大空头》、奥斯卡最佳影片《月光男孩》.........
《米纳里》,是他最新瞄上的种子选手。
结果众望所归——烂番茄发布的颁奖季领跑影片TOP5中,《米纳里》名列第四,已获15奖。
一个韩裔家庭寻找“美国梦”的故事。
演员阵容,原汁原味。
尹汝贞。
南韩影后,韩国鲜有的年逾70仍活跃在演艺圈的女演员。
Sir喜欢两个角色,《季春奶奶》的奶奶;《酒神小姐》的老妓女。
这是尹奶奶首次进军好莱坞,74岁了。
一出手,就揽获国外一大片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女配角奖项或提名,据说还会角逐今年的奥斯卡提名。
史蒂文·元,游走在好莱坞与韩影间的韩裔演员。
他是美剧《行尸走肉》里深入人心的格伦;
也是李沧东《燃烧》中,变态阴冷的富二代。
可他们踏上美国的荒土。
又换了一副我们没见过的面孔。
01
亚裔移民题材,咱们就有过一部很真实的电视剧。
由冯小刚、郑晓龙导演,姜文主演的《北京人在纽约》。
姜文一对老北京知识分子夫妻,在八九十年代时搬到了美国。
他们的生活,比你们想象中都要惨——俩人住在破旧的地下室,沙发家具是在垃圾堆里捡的,工作是餐厅刷碗、纺织厂织衣服。
如果说,《北京人在纽约》是一次直接冲击我们印象的泄洪。
《米纳里》则像一条安静的溪流,一阵点点滴滴打在窗台上的雨水。
氤氲、含蓄、细腻。
主角夫妻的工作,是在流水线上掰开小鸡的屁股。
公鸡摆白框,母鸡摆篮筐。
一只又一只。
一天又一天。
最近,他们还从美国的大城市,搬到了荒无人烟的大农村。
一家人住的是由大货车改造的房子。
“家”,似乎脆弱得不堪一击。
如果正面被龙卷风袭击,房子连人会被整块吹走。
每一个移民美国的亚裔,都在追求他们的美国梦。
努力,奋斗。
住大房子,更有钱,更体面。
而这一家人移民美国十年,眼看就要离美国梦越来越远。
始终旁观这一切的,是患有心脏疾病的儿子大卫。
开场,他戴上医用听诊器,听到的是砰砰砰........
这是他的心脏杂音。
也是这个家庭一直以来潜伏的危机。
但更折磨人的,是日常里的那些一地鸡毛。
这个移民家庭有很多你我都非常熟悉的“东方式表达”。
片中有这样一个场景。
女儿和儿子看到父母吵架,俩人赶紧跑回房间。
躲?
不,他们折起纸飞机,并在飞机上写字:“别吵了!”
然后紧张地冲出客厅,把飞机扔向父母。
这是孩子们秘而不宣的默契,一家人之间沉默的表达。
总是吵架的父母,最让身边的孩子感到受伤。
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父亲总是想要变得“有用”。
一天,大卫问爸爸,为什么公司要把挑出来的公鸡扔掉呢?
爸爸说,公鸡不好吃,也生不了蛋,没有什么用处。
他对儿子说:
“所以,我们应该要努力变得更有用。”
爸爸看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一定不是每天低着头掰开小鸡的屁股。
他厌倦了,活着难道只为家庭,不为自己吗?
他要创造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事业旺了,家,肯定也会变好的。
于是,他带着一家人搬到大农村,购买一块没有人敢买的土地。
开垦农场,种一些韩国蔬菜,卖给每年源源不断移民到美国的韩裔。
但妻子受够了,因为他也在模糊两者的界限。
模糊大小家庭的边界。
丈夫因为自己是长子,就认为自己有义务经常将小家庭的钱寄回在韩国的家人。
攒下的钱,都回流到了韩国。
模糊自己作为父亲、丈夫的责任。
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离医院还有一小时车程的地方,儿子如果心脏病发作了怎么办?龙卷风来了,孩子们怎么办?
没有任何商量就擅作主张地来到这个地方。
这才真正是妻子真正难过的地方。
再说。
人在美国奋斗十年,到头来连个真正能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能不心酸吗?
02
姥姥的闯入,让这对夫妻悬而未决的战争,暂时歇停了。
她过来和唯一的女儿相依为命,也能解决没人照看大卫的问题。
从未见过姥姥的大卫,第一次看到姥姥后,仿佛嗅到一股异味——
“房间里有股韩国的味道”。
“姥姥一股韩国味”。
韩国味是什么味?
从未去过韩国的大卫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是一股从没在美国闻到过的味道。
这个姥姥连饭都不会做,还怂恿他们玩纸牌,一边打一边骂“他妈的”;
这个姥姥还说话“粗俗”。
跟女儿用新学来的英语,用英语指着尿床的大卫说:
“你小弟弟坏掉了”;
最重要的是。
这个姥姥还让他每天喝难喝的中草药。
懂了,韩国味是不是意味着……
“没用”?
但也是这股韩国味,让大卫重新认识到有用和没用的区别。
一天,姥姥带着俩屁孩去森林探险。
顺便找到一处沼泽,这是爸妈从不让孩子去的地方。
姥姥却高兴极了——这里可以种“米纳里”,一定能种得很好啊。
米纳里是什么?
韩国餐桌最普遍的水芹菜,便宜有营养。
“它可以到处长 像杂草一样
所有人都可以摘来吃
不管贫穷还是富有
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它的美味并且变得健康”
那问题来了:
种在没人看见的沼泽里的便宜水芹菜,算不算“有用”?
正当大卫还在纳闷时,他最害怕看见的物体出现了。
一条大蛇。
第一反应,拿起石头扔,希望把它吓走。
可姥姥却上前阻止,还说:
“最好是能看见它,而不是让它躲起来。”
因为——会躲起来的东西更危险更可怕。
大卫的眼神里充满怀疑。
但他马上见识到了,“躲起来的蛇”究竟有多恐怖。
03
父亲的蔬菜创业项目,还没开始就崩塌了。
农场付不起水费,订好货的老板反悔,蔬菜眼看就要烂掉……
更惨的是,本来可以照顾孩子的姥姥突然中风。
她也需要被人照顾。
逆境下,莫妮卡依然没有放弃丈夫。
因为她记得十年前他们来美国,说过拯救彼此。
她提议两人可以去加州生活,这样就可以把债还清。
但是雅各布还是宁愿接受两人分居,也要拼死在这里一搏。
“你们总得看到我成功一次吧。”
莫妮卡很快地回应:
难道更重要的不是我们在一起吗?
现在想想——丈夫和妻子的矛盾,不正是我们当下所面对的两极?
“有用”的钱,“没用”的生活;
眼前的利益,长久的陪伴;
个人的执念,亲人的付出。
哪一个更重要?
或者说,哪一个,更迫切?
电影中到处是着这样对照的意象。
公鸡对应母鸡;
美国梦,对应“韩国味”;
姥姥种的,便宜却顽强的水芹菜。
对应爸爸种的,娇弱但能卖钱的“韩国蔬菜”。
毫无神圣感的教堂。
对应着,在荒野小路上出走的十字架。
比喻再明显不过——一个表面包容又多元,骨子里却撕裂到极致的时代。
《米纳里》的叙事是有耐心的。
但也有不足。
坦白说,Sir认为《米纳里》目前的口碑好评水分不少。
亚裔族群、边缘人群、种族融合……
每一个标签,都迎合当下时势。
内容上,故事后期突如其来的灾祸,又突如其来的幸运(比如发现孩子的心脏病开始自愈了)。
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前期日常苦闷的力量。
它低调地撕开隐藏当下的社会错位,最后又手足无措地,用无来由的温情掩盖。
故事结尾,是夹杂着讽刺的一碗鸡汤。
一场大火,让这家人完全没有了奔头。
清晨,烧毁的仓房伴随鸟鸣,却出奇地宁静。
夫妇两人一起商量着重新打水井,开始新的生活。
但留意,这打水井的方式。
是丈夫曾经最讨厌的,当地人信奉的“玄学”:
丈夫终于放下了他的“美国梦”。
带着儿子,去到沼泽,继承姥姥留下的一片水芹。
亚裔在异乡生活,就像普普通通的米纳里一样“低贱”。
但有水源的地方,它就能活下来。
活下来就够吗?
显然,《米纳里》的确是当下亟需的电影。
用温婉的笔触,揭开平静之下惊心动魄的日常。
但它并没有提供当下亟需的答案。
或者说,它提供的答案,便是现实的“无解”。
如果那开垦土壤,只能容纳一片安分的水芹菜。
这土壤是什么?
对。
是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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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小津安4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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