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那么穷为何还能师从卢植(刘备跟随卢植读书)
《刘备传》连载中
第二天,刘元起依旧选了十匹马,希望今天能跟昨天一样好运,可到了马市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市门关闭着,市监坐在门口翘着腿,看到刘元起来了,起来挥挥手,“闭市了闭市了。”
刘元起惊得抓住市监的衣袖。“为什么?什么时候开?”
“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市监甩开刘元起的手,“回去等着吧,该开的时候自然会开。”
满怀希望而来,垂头丧气而回,回来后,刘元起连水都没喝一口,匆匆出门,说去打听一下马市的情况。
回来的时候,刘元起脸上乌云密布,他出去找了许多熟人,都没打听出来马市的消息,仿佛昨天特地开了一天似的。刘元起有些懊恼,连说早知道如此,昨天就应该把马全部带去,便宜一点说不定就能卖光了,昨天就有不少人动了心,却出不起价钱。
刘备只好安慰族叔,说这马市昨天能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重新开了呢。好在已经卖出了十匹,口袋里有二百余万钱。
刘元起只好宽下心来,吩咐把钱收好,静待马市重新开启,可马市迟迟不开,刘元起只好再去找朋友,断断续续售出十来匹。可依然还有二十多匹马养在院中。
刘备也去找过袁绍,在门房等了一天,也没见着袁绍,想来见袁绍的人太多,或许袁绍已经忘了还有刘备这个人,刘备只好悻悻而归。
除此之外,刘备认识的人就不多了,他也去打听过曹操的消息,曹操外放县令,早已经不在雒阳。
这样一来,空闲的时候就多了。刘备有时候去找一下王魏,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阿迎,刘备追问了好多次,王魏闪烁其词,最终被问得烦了,脱口而出,“你老问我妹子干什么?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后,刘备有一个多月没找过王魏。
刘备最常去的,是去拜访老师卢植。卢植公务繁忙,经常不在,好在卢宝知道不少事情,从卢宝嘴中,刘备倒听了不少雒阳的大事。
按卢宝的话说,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雌鸡化雄,不是,是有人故意将侍中寺的母鸡换成公鸡后没多久,有一个奇怪的白衣人竟然闯进了皇宫的德阳门,被守卫发现后,大呼:“我梁伯夏,教我上殿为天子。”
守卫吓得脸都白了,冲上去抓人,平地里突然冒出一股白雾,转眼间四周皆包在其中,三尺之外,不见人影,等雾散去,白衣人踪影全无,卫尉派人查了一夜也没有寻着。
“蔡先生说,这是有人要谋反。”卢宝嘴里塞着刘备拿来的零食,“蔡先生说,成帝年间,就有人闯进宫,还一直进了内室,后面王莽就篡了位,这一次幸亏是在德阳门拦了下来,不然此人冲到内室,这天下又要行篡替之事了。”
到了六月,又发生一件怪事,有一天皇帝去温德殿休息,刚到殿内,东侧庭院的地上冒出一股黑烟,黑烟在半空中盘旋游动,仿佛一条黑龙一般。
皇帝难免惊吓,侍卫闯讯而来,黑烟却没了踪影。
又过了一月,在南宫玉堂后殿庭院又出现异象,事情发生在七月壬子,玉堂后殿庭院平地出现一道青虹,闪闪发光,显得极为诡异。
异象频现,皇帝再也坐不住,召集众臣入宫。那一天刘备刚好在卢植家,跟卢宝聊了一会,正要告辞,卢植回来了,先进门的却是一个极为高大的男子。
听到卢宝称他蔡先生,刘备才知道他是蔡邕,赶紧行了礼,蔡邕朝刘备看了一眼,点点头算回应。
卢植跟蔡邕似乎有事,回来后两人关在了房里,激烈地聊着什么,卢宝朝刘备招招手,示意他靠到窗前来。
原来卢宝说的那些事,都是这样听来的。
刘备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窗前听了听。
蔡邕的声音极大。
“青虹下坠、雌鸡化雄,此皆是妇人干政所致,圣上如果再不振作,这大汉江山还要不要了?”
“伯喈,你说的妇人干政,可有所指?”
“当然是那位程大人,那日还是你说的。”
“说是说过,不过,这事太过蹊跷,那母鸡并非雄化,而是故意有人调换。”
“故意调换又如何,真鸡化又如何,这天下难道不是奸邪遍布?去年王甫为替自己的爪牙夏育、田晏立功,兴师出塞,结果丧师数万,用兵的亏空现在还没有补上,今年又把那些不习经文、只以词赋取巧的人任为太守刺史。一疮未定又添新疮,这天下安能不乱?子干,你要是不愿意,我上表,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这个疮给捅破了。”
话音刚落,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备跟卢宝连忙躲到一边。门嘣的打开,蔡邕气呼呼走出来,大踏步走远,连头都没回。
卢植追了出来,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数天,刘备要帮忙照看马匹,没有时间去老师处,那天他正在给马梳背,卢宝来了,见到刘备后,连声说道,“出大事了。”
刘备把卢宝请进来,刘德然给他倒了一碗温汤,卢宝一口气喝了下去,“出大事,你们听说了吗?”
刘备摇了摇头,他这些天都呆在家里,什么也没听说。
“蔡先生被抓起来了。”
“为什么?”刘备大气一惊,隐隐约约觉得跟那天偷听到的消息有关。
果然,据卢宝所说,蔡邕回去之后就给皇帝上书,要求皇人选贤良、远小人。这些东西原本是老生常谈。皇上看了未必采用,也不会大怒。偏蔡邕点了一个人名,中常侍程璜,此人年近古稀,面上无须,声音尖锐,走路一步三摇,仿如妇人一般,宫人有的称他为程大人,有的还叫他程夫人。长得像妇人,行事却狠辣,在宫里权势熏天。
蔡邕这回专朝这程璜开炮,认为雌鸡化雄就是暗指程璜阉人干政,若不处置,必成国患。除此之外,又一连弹劾太尉张颢、光禄勋玮璋、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等人枉法祸国。
这一下捅了马窝蜂,程璜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奏书的内容。想来这些宦官接近皇帝,要偷看个奏章倒不是难题。
没多久,程璜就给蔡邕陷造了一个罪名,说他跟自己叔父卫尉蔡质数次因为私事相求程璜的女婿、大鸿胪刘郃,因为被刘郃拒绝,所以怀恨在心,蓄意中伤。
皇帝下诏质问蔡邕,尚书令阳球又弹劾蔡邕公报私仇,议害大臣,应该弃市。
天下谁人不知道,这阳球娶了程璜的女儿,不过是程璜的一个瓜牙,可皇帝丝毫不察,将蔡邕下狱关押,准备审讯完结就斩首示众。
卢宝来告诉刘备时,卢植正想办法营救。
过了数日,卢宝又来找刘备,告诉刘备一个新消息,蔡邕从牢里出来了,救他的却不是卢植,而是另一位中常侍吕强。
“也是太监?”刘备有些讶异。
“太监也有好的。”卢宝说道,“吕强怜悯蔡先生无辜冤枉,替蔡先生说情,这才死罪得免,但活罪难逃,一家人都被剃了头发,贬逐到边郡朔方,皇帝已经下了旨,遇赦不赦。我家先生昨天就去送蔡先生了。”
这是第一个因为今年的异象而获罪的人。
又过两天,卢宝带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卢植那日送蔡邕,出了洛阳就碰上了阳球派来的刺客,只是这刺客为蔡邕的大义感动,不但没有下手,还特地关照蔡邕一路小心。
“唉,没想到阳球竟然是这等小人。”卢宝叹道。
“你认识阳球?”
“怎么不认识,他还是你们幽州人。”卢宝说道,“幽州……对了,是渔阳郡的,他以前可是个游侠。你没听说吗?就在你们涿郡隔壁。也不怪你,他在渔阳郡名声大躁时,你还没出生呢。他们家原本是郡中望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得罪了人,郡中官员侮辱了他的母亲,他一怒之下纠集郡中数十名少年冲进对方家中,将对方上上下下杀了一个干净。怎么样?够厉害吧。”
“杀了干净……这下手也太狠了。”
“他可是个硬角色,后面他举了孝廉,补为尚书侍郎,外放过数任官,所到之处法网罗织,被他下狱用刑的人不计其数,好多人都弹劾他。皇帝念他有功,不但没治他的罪,还把他调到京中。到了京城,立马就巴结上了程璜,娶了程璜的女儿当小妾,靠山更稳了。蔡先生得罪了他,就跟……就跟惹了马窝蜂一样。”
不知不觉,到雒阳已经小半年,经过数月的奔走,刘元起又售了一些马,现在院中只剩十来匹马,刘元起决定再等一个月,如果售不回去,就直接带到中山,转售给张世平。
刘备依然没有见到阿迎,王魏提到妹妹总是支支吾吾,说被阿父关在家里,不许她出门。
闲瑕时,刘备就到老师家里去,总能从卢宝那里听到一些秘闻。
这两天,听到最惊人的是,当今的皇后宋后被查出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帝。
“从宋后的殿里搜出了一大堆的人偶,人偶上扎满了针,据说这是宋后用来诅咒皇帝的。”卢宝形容着,仿佛亲眼见到一般。
“皇后为什么要诅咒皇帝?”刘备想不通,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诅咒自己的丈夫。
“先生说,这是构陷。”
“谁?”
“中常侍王甫啊?”
“中常侍不是太监吗?太监为什么要构陷皇后?”
“你想啊,王甫不是害死了渤海王刘悝吗,这位宋后是渤海王正妻宋妃的侄女,那她跟王甫还不是仇人?王甫这是先下手为强,对了,你饿了吧。”卢宝站了起来,“正好家里有做好的蒸饼,你等一下。”
卢宝转身出去。刘备在厅内转了转,厅中有一排书架,书架前一个书案,案前摆着一个书简,书简前摆着笔墨,似乎是今天写的。
刘备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凑到前面看了一眼。
“谨略陈八事:一曰用良,二曰原禁,三曰御疠,四曰备寇,五曰修礼,六曰遵尧,七曰御下,八曰散利。用良者,宜使州郡核举贤良,随方委用,责求选举。原禁者,凡诸党锢,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御疠者,宋后家属,并以无辜委骸横尸,不得收葬,疫疠之来,皆由于此……”
刘备小声念着上面的字。
“刘备,来,尝尝我今天做的蒸饼。”外面传来卢宝的声音。
“老师这是准备……”刘备指着书卷。
“弹劾王甫。”卢宝小声说道。
“弹劾王甫……”刘备想起了因为弹劾程璜而差点丢掉性命的蔡邕,“会不会很危险。”
“当然有危险,可先生不肯听,到时你劝劝老师。”卢宝说道。
刘备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卢植回来。
卢宝朝刘备使了一个眼色,刘备点点头,上前给卢植行了一个礼。
“有事?”卢植整理着案上的书简。
“老师,还请老师慎重。”刘备说道。
“慎重什么?”
“弹劾王甫。王甫权力熏天……”
“你看过我的书简了?”
刘备点点头。
卢植用手指敲了敲书简,书简发出轻脆的声音,卢植沉呤了一会,开口道:“你知道是谁把侍中寺的雌鸡换成了雄鸡?”
刘备摇了摇头。
“是当今圣上。”卢植一字一句说道。
“皇帝?”
“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我详细询问了侍中寺的值勤人员,前天就只有中常侍张让来过。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撞到的儒生就是当今天子,而那位仆人应该就是张让。”
刘备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情景,现在想来,那个恶奴倒确实像太监。而那个儒生……刘备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原本关闭的马市第二天就开了,这一定出于皇帝的命令,第二天马市就关了,这是因为张让已经替皇帝买到了马。
“圣上为什么要制造鸡化异象?”卢植问道,“刘备,你猜猜看。”
刘备想了一下,答道:“他想清理一些人,而且是宫里的人。”
“没错,问题是,皇帝想清理谁?蔡伯喈弹劾程璜,不但没有成功,还累及自身。当日我没能劝阻蔡伯喈,今天轮到我来试一试。”
“可是……万一错了呢?”
“哈哈,那最好也把我贬到朔方郡,我就可以再听蔡伯喈弹的天籁之音了。”卢植哈哈大笑起来。
刘备想起了公孙瓒,他起身向老师行了一个礼,慎重说道:“老师要是去朔方,学生愿意追随老师。”
“好,好,你这个学生我没白收。”
从老师家回来,刘备一直都无法安静,他担心突然传来老师被捕的消息。倒是贩马的事情有了转机,刘元起联络了一豪户,愿意尽数买下剩下的马。连定金都付了,通常而言,这样的大批量采购,买家都会在价格上进行计较,可这位豪户似乎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全盘接受了刘元起的出价。
交马的日期定在两天后,接下来的两天变得特别的忙,要把每一匹马都收拾利落,刘备还有些不舍,这些马都是拼了性命换来的,每一匹都是充满灵性的生物,现在却要去换取那些毫无生气的铜钱。
到了交马的日子,所有人都忙起来,大家把马牵出马栏,刘元起许诺售完这批马,大家好好在雒阳玩一玩,还表示要给大家一笔钱,让大家买一些稀罕玩意,回去好好哄哄家里人,毕竟这一出来已是大半年。
刘备盘算着给阿母买些什么礼物,这一次,他手里可突然阔绰起来,族叔私下告诉他,售完之后,他可以分钱百万,这可是一笔巨款。
“到了。”在一座宅子前,刘元起招呼大家停下来。
“是这里?”刘备的脸都白了。眼前的这所宅子他曾经来过,虽然次数不多,但他绝忘不了,他曾经以为这是阿迎的住所,夜半执剑闯入过,差点就没出来。他还想起了院里的那个小屋,里面有一个妖艳无比的女子。
“就是这时,我跟阿父前天来过。”刘德然说道。
刘元起张望一下,门还关着,“怎么没人呢?德然,去敲敲门。”
“不要去!”刘备猛的拉住刘德然的衣袖,“这是王甫的别宅。”
“王甫?中常侍王甫?不可能,那人说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刘元起说道。
“我不会记错,这就是王甫的宅子。”刘备的心乱跳,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可他却说不出来。
刘元起被刘备的表情吓住了,他想了一下,“这样,先把马拉回去,我再去问问。”
刘备点点头,觉得这样才比较稳妥,刘元起招呼伙计把马带回去。
宅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转出了一个人,“怎么到了门口都不进来,还要回去?”
那人脸上带着古怪的笑,两双眼贼溜溜的眼睛看着刘备。
“是那个马贩……赵胤。”刘德然先认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跟我们买马的是他?”刘备抓住刘德然的手。
“不是,前天我们来时,没有他。”
原本还在狞笑的赵胤面孔一板,“好啊,你们这些人勾结鲜卑野人,还敢送到王甫大人的门前,这不是自投罗网?”
“什么勾结?”刘元起的话还没完说,四周猛然冒出一队披甲执锐的士兵,迅速将刘备等人围了起来。
“我是来贩马的,不信,可以问这宅子的主人。”刘元起大喊道。
“这宅子的主人是中常侍王大人,就凭你一个马贩子还想见?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快起来。”
“你胡说!”刘备叫道,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剑,一个士兵冲上来,手肘猛的击在刘备的脸上,刘备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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