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六的后代（路易十六晚育之谜）

首都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 杜海琳 □医学伦理学与医学史学系讲师 谷晓阳

对早期的欧洲王室来说，巩固统治、保存皇家血脉是国王的重大职责，每个国王在婚后都会期盼着子嗣迅速降生。而路易十六，那位身处革命风口浪尖之上，最终殒命于断头台的法国国王，在婚后第7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在这7年中，由于皇室不育，民间流传着大量关于路易十六的讽刺漫画和传言：“王室被魔鬼诅咒了”“路易十六性无能”……那么，路易十六夫妇“晚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1770年，奥地利最小的公主玛丽离开维也纳，踏上了去往法国的联姻之旅。她即将嫁给法国王储路易，不过，这场婚姻与爱情无关，旨在缓解奥法两国之前在战争中形成的敌对关系，同时缔结更稳固的政治联盟。政治促成了玛丽和路易的婚姻，却也成了他们感情的绊脚石。

同时，路易十六还有难以言说的生理痛苦。他曾鼓起勇气向爷爷路易十五坦白：“即使我努力尝试应做之事，总是有强烈的痛苦使我难以做到。”当时的御医诊断路易十六存在包茎问题：有人说他的包皮系带过短，导致性活动时引发疼痛；有人认为他的阴茎包皮过紧，导致无法完全勃起。包茎在当时的青年人中并不少见，据说路易十六的弟弟也存在类似问题。包茎会引发勃起痛和性交痛，可能导致性功能障碍。现代人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包皮环切术完成治疗。但在18世纪的法国，御医们没能在治疗上达成一致，有人宣称只要一个非常小的手术，就能解决问题；有的医生却说手术并非必要，而且风险很大……至今，仍没有史料证据能确定路易十六是否接受了手术。此外，路易十六还可能患有性腺功能减退症。因为他曾表示自己对性生活并无渴望，只是将之当成一种责任。

除上述原因之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就是，路易十六夫妇结婚时年龄过小，年仅15岁的路易和14岁的玛丽几乎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性教育。支持这一推测的证据可以在玛丽王后的哥哥、奥地利大公约瑟夫二世的记录中找到。约瑟夫来法国拜访妹妹和妹夫时，察觉了他们性生活的问题。通过与路易十六交谈，约瑟夫发现路易十六在性生活知识方面知之甚少，甚至未射精便匆匆结束性行为。约瑟夫气得在信中称呼路易十六夫妇为“两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这位愤怒又无奈的长兄很可能给路易十六夫妇提供了必要的性教育，在性生活上给予了路易十六一定指导。因为在约瑟夫离开后两个月，这对夫妻就分别提及了性生活的快乐。不到1年，玛丽便成功地怀上了第一个孩子——玛丽·特蕾莎；1781年，他们的长子路易·约瑟夫出世；1785年，次子路易·夏尔诞生，紧接着就是最小的女儿——索菲·海伦·比阿特丽斯的降临。

但宫廷外，法国贵族阶层的骄奢和民众的苦难生活都没有改变。皇室继承人的出世已经不能挽救路易十六夫妇的命运。法国人民对国王和王后失去了耐心与宽容，革命的火焰在巴黎熊熊燃烧。1793年1月21日上午，在巴黎人民的欢呼声中，38岁的路易十六被推上断头台，9个月后，玛丽也被判以叛国罪，在断头台上结束了她的一生。

路易十六孩子们的命运也颇为凄凉：小公主索菲只活了11个月10天就在襁褓中去世；长子路易·约瑟夫在大革命爆发前不久死于肺结核，夭折时只有7岁零8个月；次子路易·夏尔在父亲被处死时仅有7岁，他被迫与母亲分开，独自生活在黑暗的牢房里，在玛丽王后死后不到2年，10岁的路易·夏尔也去世了。验尸的医生出于同情，将他的心脏从监狱偷运出来，最后安葬在他父母坟墓旁。唯一幸存的是大公主玛丽·特蕾莎，她活到了72岁，但几乎一生都在颠沛流离的逃亡和流放中度过，未曾有过半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