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爱卿如梦一样的小说(我穿成了王爷白月光的替身)
我穿越了。
穿成了王爷白月光的替身。
虽然我失忆了,但从王爷和他表妹眉来眼去的频率来判断,我绝对没有猜错。
说实话,「宛宛类卿」肥肠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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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专业能力过硬,能歌善舞,多次获得最佳花魁荣誉称号。
本来在全京城最好的行院混得风生水起,就因为长得像石清宁,就被宸王这个小王八蛋抢到了府里当手办,还给我娶了一个周边名字:宁倾倾。
石清宁长得那副清汤寡水的鬼样,说我像她?我觉得有被冒犯到。
她是我的低配版才对!宸王不仅脑子不太好使,眼睛更是不好使。
不行,我得逃!我要自由!失败了三次之后,我才明白,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王权的力量有多强悍。
每次被抓回来,宸王都会罚我,擦地劈柴洗茅厕三件套永不落空,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看过还珠格格。
这倒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还羞辱我。
他说:「宁倾倾,要不是清宁久病未愈,你以为我稀罕你?不识抬举!」
我可毙了狗了,石清宁有个屁的毛病!她踢毽子一口气能踢两百个!萧肆宸这小王八蛋当真看不出来石清宁在拿他当备胎养?石清宁心眼儿多着呢,宸王虽然把她当眼睛珠子似的疼,但终究只是个闲王,皇上有八个儿子,最不受宠的就是他。
等新帝登基,萧肆宸不一定会被打发到哪个穷山僻壤的封地,石清宁怎么可能舍得京城的繁华。
良禽择木而栖,贱人待价而沽,她一手算盘打得极好,可怜了我,大好年华浪费在这破王府里玩替身文学。
日子久了,我终于想明白了,王权这么牛掰,想要跑,就得找个更粗的大腿抱抱。
作为宸王圈养的舞姬,我时不时还是会在一些宴会时助兴。
十七那日,宸王生辰宴,石清宁目不转睛盯着上席的一个男人,我也随着她的目光锁定了目标。
小白莲选的人,一定比宸王强。
那男人正在喝酒,我只看得见他的侧面。
他歪着头,手肘撑案,手掌托腮,肆意慵懒。
长长的头发乌黑似云,侧脸精致到无懈可击,一袭华美的白色锦袍更是衬得他如谪似仙。
青玉色的酒盅在他莹白的指尖都有了价值连城的质感。
唇形似水中弯月,唇色红而不妖,杯中酒入喉,性感的喉结波澜起伏。
我甩开丝带,腾空而起,朝着他飞了过去。
他正好转过脸,我倒吸一口冷气:是璟王!想收势已经来不及。
我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像是预想中一样。
当下我就在心里把石清宁骂了一万遍。
她肖想谁不好她肖想璟王!这位是最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然而,怪癖缠身,据说最喜欢阴损手段折磨人,男女通吃,折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几。
石清宁是嫌命长吗!我朝她看过去,却看见她朝我挑了挑眉,十分得意。
靠,上套了。
她故意的。
后来的事依旧如我所料,璟王抱着我爱不释手,向宸王讨要我。
宸王虽咬牙切齿,万般不愿,但,「总不能为了一个舞姬伤了兄弟和气。」
这句话是匆匆赶来的大周朝皇后说的。
她算是天底下最好的继母,二十多岁和亲嫁给当今圣上,为表忠心,一直没有孕育自己的儿女,待每个皇子都亲如生母。
现如今也不过三十五六,风华正茂,但那周身的气派却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相比。
每逢皇子生辰她总会屈尊道贺,今天来晚了一点,是帮宸王去相亲了。
「尚书府嫡长女陆君凝温婉贤淑,是为良配。」
宸王温柔的看向石清宁,「可惜儿臣已心有所属。」
石清宁羞涩的垂眸。
啧啧啧,小白莲演技真是绝。
我以为宸王会顺势求皇后赐婚,然而他并没有。
他一向「尊重」
石清宁,石清宁说有病,那他便等,等到她「病愈」
为止。
大约,这就是真爱吧,平常人模狗样的萧肆宸到了石清宁面前,就像个没脑子的大王八。
皇后也是过来人,怎看不出这两人郎情妾意?她虽对石清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岔开了话题。
「宸儿,母后为你准备了生辰礼物。」
皇后拍了拍手,乐师便奏起乐来。
一个裹着缥缈白纱的女子从空中徐徐降落,跳起了我最拿手的冰玄舞。
是她,我在行院的好朋友,若晓。
三次出逃都是她帮我,她尽心尽力,为我屡屡犯险,我很感恩。
我虽身陷牢笼,却不忍我姐妹如此,所以偷了宸王一个鼻烟壶帮她赎了身。
她不是已经回乡?怎会出现在这儿?我看着若晓退下去的身影,皱了皱眉。
那一日,我便跟着璟王回了王府。
准确的说,是被他抱回了王府。
王府里的下人纷纷对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大约在他们眼里,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横着被人抬出去吧,一具被人抬出去的尸体。
可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我有蜜罗香。
我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靠一个投怀送抱,就能让见惯美人的贵人倾心,所以我在衣服上洒了蜜罗香,最高级的情爱香,吸入之后会失去自我,对眼前的女人予取予求。
榻上,璟王绕着我的头发,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敢对我用药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惊悚到忘了控制表情,老娘的底牌就这么被掀了?他嘴角尽是嘲讽,「看来你对我了解不够,我从小便有御医调理身体,百毒不侵。」
我慌忙跪倒,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说吧,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聪明,那就实话实说吧。
「我不想做替身。」
璟王听完宸王府的三角恋,笑得嘴都歪了。
「老八真狗。」
「比狗还狗!」
他挑起我的下巴,很认真的说:「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就不怕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我学小白莲努力眨巴双眼,「你是好人,你在宸王府没有戳穿我。」
「我留你有用。」
得,这次不是替身,成棋子了。
他想利用我来探宸王虚实。
萧肆宸天天表演闲云野鹤,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让璟王起了疑心。
骑虎难下,我上了璟王的船,只能听他差遣。
「你尽快在宸王府安插可信之人。」
一想起萧肆宸每每情到浓时深情呼唤石清宁的嘴脸,我爽快答应,「没问题。」
璟王大手一挥,撕开了我的衣领。
我又惊悚了,「蜜罗香不是对你无效?」
他没有解释,挥灭了屋里所有的灯蜡。
我得意的翘起了唇角,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我虽是行院出身,却是个清倌人,直到进了宸王府。
说到底,没什么经验。
萧肆璟比萧肆宸虽只大了半岁,可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醒来是夜半时分,睁开眼,便是宸王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闭上眼继续睡。
宸王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宁倾倾,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妈惹!还以为这是在宸王府老娘不敢得罪你吗!我叉腰挑眉,「我不知廉耻关你屁事,我干哪行的你今天才知道?」
宸王咬牙切齿,「无耻!」
「嗯,你不无耻,你知廉耻,你大半夜翻女人的窗。」
他被我怼得拳头梆硬,但又不得不松开,因为他有求于我。
「我要你当我的细作,告诉我璟王的一举一动。」
这两兄弟怪有默契,我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的盯着他。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答应了清宁,要给她全天下最尊贵的一切。」
「呵呵。」
果然又是为了小白莲。
「你心性难驯,我早就给你下了慢性毒药,如果不能定期吃解药,就会满身生虫继而生疮,最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这威胁倒是非常吓人,但我不信,下药我在行,所以我也一直防着别人给我下药,我敢肯定我没有在宸王府吃过任何毒药。
我清了清嗓子,朝他甜甜一笑,在他放松警惕的同时,突然对着门外大喊:「非礼啊!有贼啊!快来人啊!」
宸王的脸绿中带白,白中带黑,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精彩极了。
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宸王对我的脖子比了一个手刀,然后从后窗翻走了。
第一次看他吃瘪,我的心情简直比蝉联花魁榜首还要愉快。
璟王当晚过来,问起此事,我亦如实相告。
他笑得合不拢嘴,「宁倾倾,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妙人。」
「那你要不趁着他羽翼未丰灭了他?」
我磨刀霍霍。
璟王捏住我的脸蛋,「你可真够无情,好歹也是露水夫妻,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我愤愤然,「夫妻个屁,他就当我是个暖床的!」
璟王摩挲着我的眼睫,若有所思,「如果想灭了他,必要有真凭实据,不如你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行吧。
扳倒宸王也能永绝我的后患。
但我提出了条件,「如果事成,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给我自由。」
璟王不置可否,吹灭蜡烛。
第二日,管家领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进来。
「宁姑娘,这是王爷赏你的丫鬟。」
那姑娘长得颇像一颗刚结的桃子,所以我叫她桃初。
桃初性子活,整日叽叽喳喳,很快我们便熟了起来。
她煮了绿豆甜汤,里面加了一味甜杆汁,格外清甜可口。
「这是我家乡的做法,姑娘,你家乡在哪?」
我哪知道宁倾倾家乡在哪,我穿过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点原主的记忆都没有,身旁也没个丫鬟跟我娓娓道来。
连若晓都不知我的来历,只说我是横空出世艳压四方。
看着桃初满脸兴致,我起了逗她的心思。
「我家乡在上海。」
「上海?」
桃初蹙起眉头,「怎地从未听过?」
「那是你见识浅薄。」
我兴趣盎然,跟她描绘起东方明珠、城隍庙、迪士尼、珍珠奶茶各种小料……把她说的一愣一愣。
最后她撇了撇嘴,「你这么会编,怎么不去天桥说书?」
这倒是个新思路,等我重获自由之身,第一件事便是开个德云社。
宸王贼心不死,派了若晓来见我。
若晓把一小包药粉放到桌上。
「倾倾,宸王让我带给你,他说你知道是什么。」
肯定是他说的那什么解药。
呵呵,这戏做的够足啊。
我不想让若晓担心,便若无其事收下了药粉。
当我问她为何又回京城时,她掩面而泣。
「我被人骗了……」
原来又是杜十娘的老戏码,若晓被一个书生骗得身无分文心如死灰,还被重新卖给了行院,只得重操旧业。
我问她接下来什么打算,她苦笑着说走一步算一步。
我突然想起璟王的计划,如果我让若晓成为他的眼线,事成之后带她一起走,想必也不是难事吧。
晚上我端着桃初熬的绿豆汤进了璟王的书房。
当我把计划和要求都对他说了之后,他直勾勾的看我。
「宁倾倾,你当真对宸王没有一丝眷念?」
「半点都无。」
「那对我呢?」
我怔忪片刻。
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
我把球踢还给璟王,「殿下对我,又有几分真心?」
璟王突然就冷了脸,「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欣喜若狂,却又怅然若失。
喜的是离自由越来越近,失的是在他心里,我与他也不过是「露水夫妻」
。
男人心,海底针,为了防止他出尔反尔,我偷了他的令牌,悄悄仿制了一个。
若晓第二日又来,我积极开展策反工作。
她露出惊惧的神色,「若是被发现,怕是死都不如。」
「放心,我会保你。」
我循循善诱,「臭男人都靠不住,咱们女人得团结……」
她思索再三,终于答应。
宸王听她说我愿意合作,更是勤快的派她过来。
局面便奇妙了起来。
我时常放点假消息给若晓,若晓带回一些真消息,哪个大臣又给宸王写信了,宸王又去哪个大臣家里参观了……璟王对我和若晓甚为满意。
又过了两日,我突然觉得浑身痒痒。
桃初替我更衣,讶然道:「姑娘,你衣服上好多小虫子!」
我想起宸王那日威胁我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我赶紧去找那包药粉,但当时我不以为意,早就扔得不知所踪。
当夜,我便起了高热。
我让桃初去找若晓,桃初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身体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啃噬,又痛又痒。
五官更是肿胀得难以分辨。
我不敢让璟王看见我这幅鬼样子,毕竟我以色侍人,容貌最为紧要。
只能独自忍受着折磨,等着桃初给我带药回来。
可是苦痛越来越剧烈,我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忽然有人抱住了我,他将我放进浴桶。
温水缓释了身上的瘙痒。
我的眼睛看不见,只得把头埋在胸前,紧张的问:「是殿下吗?」
「把头抬起来。」
「我怕我太丑,会吓到你。」
他温柔极了,「在我眼里,你怎样都美。」
刹那间,我心尖所有的花齐齐绽放。
璟王果然和萧肆宸那个只看脸的小王八蛋不一样!我爱不肤浅的男人!我的唇肿的厉害,张不开,无法喝水。
璟王覆上我的唇,将药水渡入我口中。
他不嫌弃我,他竟然不嫌弃肿的像猪头一样的我。
他不仅不肤浅,他还很在乎我!这 TM 不是真爱是什么!终于,一切痛楚都停止了。
我也虚脱的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只听见他说:「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声音中的坚定融化了我的所有防备。
我突然觉得,自由的诱惑没有那么大了。
若是一辈子留在璟王府,也不是不行。
我醒过来的时候,桃初跪在我的床边,正在替我擦身体。
她昨晚回来的还算及时,要不是有她拿回来的药粉,就算有璟王在,我怕也是已经一命呜呼。
见我睁眼,桃初高兴极了,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宸王府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想见若晓,来的却是那个表姑娘,听说我的主子是你,她直接就关了门,还吩咐下人不许替我通传。」
这倒像石清宁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虽自恃高我一等,却也忌讳我,生怕宸王睡着睡着就对我睡出了感情,否则她也不会在生日宴上坑我。
算了,反正有惊无险,我懒得跟她计较。
我望着窗外桃红柳绿,「春天来了。」
「是的呢。」
桃初笑得很贼,「我听说陆君凝踏青时遥望璟王一眼,便动了芳心,寻死觅活想要嫁璟王,昨日陆尚书便去向皇上请旨赐婚,璟王听闻,怒马加鞭冲进皇宫,直接拒婚,姑娘可知为何?」
「总不会与我有关吧?」
「正是。
他说此生只愿娶一人,那便是姑娘你。
如果皇上不允,他便愿意放弃皇族身份,甘为平民。」
桃初抿唇,脸上挂着鸡犬升天的得意,「皇上皇后本来昨日就要宣你入宫,但不凑巧你病了,璟王便说等你痊愈再带你入宫。」
这也太无脑偶像剧了吧!还珠格格走进生活了?我喜不自禁。
看来萧肆璟是真的爱上了我。
妈个鸡,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别到这时候才告诉我其实我是女主啊!苟活两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爱情的甜,我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
我现在啥都不想了,就想和他没羞没臊的过一辈子!解药神速,药到病除,所以我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晚我沐浴更衣,抹得全身香香的,摸去了璟王的寝室,打算给他一个surprise。
却没想到,他反手就给了我一个更大的 surprise。
我缩在被窝里,看到了他全套的卸妆 and 上妆操作。
然后,他脱掉了玄色宽袍,换上了一套浅绿色的齐胸襦裙。
我惊呆了。
璟王殿下竟然是个女装大佬!而且看的出来,他好这一口已经很久了,步调神态全都游刃有余,动作表情更是顾盼生姿。
总而言之,比女人还女人!我的一颗装满粉红泡泡的心,裂开了。
他换好女装之后就开门出去了,我摸了摸满头的冷汗,灰溜溜回到了自己房间。
桃初很意外,「璟王不行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啥也不敢说,只敷衍了几句,然后就爬上了床。
传闻也不全是假的,比如说他男女通吃,倒像是真的。
第二天璟王来看我,我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明明眼前的他英气十足,但我脑海里却一直循环播放她女装的小视频。
我对他再也无法产生世俗的欲望了。
璟王探了探我的额头,「病还没好?怎地痴痴呆呆?」
我想起我毒发时他对我不离不弃,突然就很想唾骂自己。
宁倾倾啊宁倾倾,你好歹是个现代人,思想 open 一点好不好!他虽然爱女装虽然双性恋,但他依然是个好男孩啊!你怎么能歧视人家!我微微笑,「你太好看了,所以我看呆了。」
璟王嗔怪的看我一眼,格外娇柔。
我虎躯一震。
幸好他很快恢复如常,「若是好了,今日便随我一同入宫。」
「好。」
这是我第一次进宫,我问璟王有没有什么规矩要叮嘱我,他有些不耐,「我最烦就是这些繁文缛节,你也不必理会。」
我额头滴汗,您是亲生崽您爹不会把您咋样,我哪敢啊。
我回忆着看过的宫斗剧,毕恭毕敬的向皇上皇后行了礼。
璟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请父皇母后赐婚。」
皇上缠绵病榻已久,此时更是被气得一阵咳嗽,指着他「你你你」
的说不出话来。
皇后连忙打圆场,「你既不愿娶陆君凝,那便算了,至于和宁姑娘的婚事,你容我们考虑考虑。」
这便是缓兵之计了。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皇上便对璟王说:「跟朕去御书房,最近海盗猖獗,朕想听听你的见解。」
璟王自小文韬武略胜人一筹,皇上在国事上对他颇为倚重,否则他也不敢嚣张成这个样子。
皇后顺势道:「那宁姑娘便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我不想去,可我不敢抗旨,便亦步亦趋跟在皇后身后。
我一路胡思乱想,如果她要给我几万金让我离开璟王的话,那我到底答不答应呢。
却听她说:「上次在宸王府初初见你,已知你非池中物,本宫想收你做义女,不知你是否愿意?」
这……这是什么神走向?我男朋友的妈为了让他儿子不娶我,要认我当女儿?连钱都不给就想打发我?我能同意吗?我当然不能!我又不傻!我假惺惺的笑,「承蒙皇后娘娘错爱,民女不慎惶恐,但民女出身不好,怕是污了皇后娘娘贤名。」
「这倒无碍,本宫既收你,自是会给你改头换面,衬得起郡主这个名头。」
她手掐一朵开得正艳的芍药,「你莫以为璟王现在有几分宠你,你就能当上璟王妃,他最是喜新厌旧,没有一个女人能在璟王府活过百天。」
「璟王并非暴戾之人,那些不过是传言罢了。」
「传言?」
皇后冷嗤,「不若你回府去荷花池一探究竟?」
我的心扑扑直跳。
不,萧肆璟不可能是那种杀人如麻的变态。
皇后看我脸色煞白,甚是满意,「本宫乏了,你回去吧,若你肯应承本宫,将此物交于宫门守卫,会有人带你来见本宫。」
她递给我一块玉牌,华贵非常。
我揣着这块玉牌,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对璟王说。
人么,始终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回到王府,我先去了荷花池。
春寒料峭,满池荷花迎风招展,景色怡人,却也妖异。
深不见底的池水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我想探个究竟,却听见桃初惊惧的声音。
「姑娘,你上次让我去宸王府找的若晓姑娘,她死了!」
我不信,「你胡说!」
「是真的!」
若晓的死全城皆知,原因无他,死法太过残忍。
宸王派人用马拖着她奔跑数个时辰,她死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我气疯了,直接冲去了宸王府。
我没有等来宸王,来的又是石清宁。
我冷哼:「桃初说的没错,宸王府真真没有规矩,竟然由着一个表姑娘当家。」
石清宁傲慢极了,「我再没有规矩也不会如你一般……」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她的表情已经激怒了我。
我开了最强攻击,「石清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货色,没名没分舔着脸住在这宸王府,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如你一般,咱两彼此彼此,也就宸王那个煞笔把你当个宝,心甘情愿被你像鱼一样钓着……」
石清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指使下人关门,门却又开了。
宸王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宁倾倾,念在你伺候过本王一场,本王今日不与你计较,你识相的话快滚。」
「我不走,你倒是跟我说说,若晓犯了什么错,要被你处以酷刑?」
「这是我宸王府的事,与你无关。」
宸王压低了声音,「再说了,若晓犯的错,你不是清楚的很吗?你若执意再与我纠缠,休想再拿到解药。」
一股寒意从头顶贯穿脚底。
他……他都知道了。
所以是我害死了若晓?我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璟王府的,我只知道人痛到极致当真是哭不出来。
我不怕死,但我不想若晓死。
她待我很好,也极信任我,当初我劝她做我眼线,亦是信誓旦旦定会保她。
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不行,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我去找璟王,他淡声:「一切从长计议。」
「若我不肯呢?」
璟王眉头拧成一团,「宁倾倾,你如此放肆,当真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我想起荷花池阴恻恻的池水,识趣的闭上了嘴。
我等不及璟王一步一步筹谋,决定兵行险着。
我约了石清宁见面,用她无法拒绝的筹码策反了她。
然后我去跟璟王说,我已有了宸王的谋逆证据,让他尽快派人前去搜府。
璟王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我,「宁倾倾,你何以如此笃定?」
我淡然道:「你若不信,去一搜便知。」
「宸王好歹是皇八子,若无真凭实据,我贸然搜府,你知道我会被论以何罪?」
我浅笑,「来不及了。」
「此话何意?」
「我拿了你的令牌调动了御林军,怕是此时,宸王府早就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璟王难以置信,「宁倾倾,你竟敢先斩后奏。」
「你利用我这么久,我只利用你一次,不是很公平吗?」
我知他会雷霆震怒,但我亦是有备而来,「我该是叫你璟王,还是公主?」
他瞳孔地震,「宁倾倾,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
那是自然。
从皇宫回来之后,我便复盘了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
我所用的蜜罗香是迷幻粉并非毒药,百毒不侵防不住,只有女子才会不受影响,他平日言行举止虽然十分男相,但我试探过她的肌肉力量,与夜晚判若两人,他死命的抵挡皇上赐婚,并不是非我不可,而是谁都不能娶。
我有了这个筹码,才敢借他的手对付宸王。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和宸王是一党。
她疾步上前,掐住了我的喉咙,「宸王事事为你谋算,你竟然置他于死地,若不是他舍不得你死,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宸王为我谋算?骗鬼呢?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是真使了死劲。
过了许久,外面有人来报,「璟王,宸王府出事了。」
我知道已经事成,艰难开口:「若你杀了我,明日你是女儿身之事便街知巷闻。」
璟王松了手,但却命人对我严加看管。
我早就留了后手,璟王走后,桃初便提着一壶茶过来,打开壶盖,热气蒸腾出里面的迷药,守卫全都昏昏睡去。
桃初问我:「你哪来这么厉害的迷药?」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我穿过来的时候就有个百宝箱,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都有,蜜罗香也是那里面的。
我换上桃初给我带的丫鬟衣服,跟她小心翼翼穿过长廊,前往后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却听见背后有侍卫大喊:「都给我站住!」
桃初连忙将我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她用背靠在门栓上,焦急的朝我大喊:「姑娘快逃!」
很快便听见利刃扎进身体的声音,还有一声惨叫,地上的血液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桃初气息微弱,又喊了一声:「姑娘……快逃……」
然后是侍卫的声音,「她怎么连死都抓着门栓,掰不开。」
「掰不开便砍了那只手!」
我转身便跑。
我一路跑到宫门口,把那枚玉牌交给了侍卫,很快他们就带我去见了皇后。
皇后见我惊慌失措,便问怎么了。
我扑通跪下,「求皇后娘娘救命,我不小心撞破了璟王的秘密,他现在要杀我灭口。」
「秘密?」
我将璟王是女儿身之事和盘托出。
皇后目露精光,「此话当真?」
「若不是真,他怎会对我痛下杀手,我的丫鬟为了救我,已经惨死在他的侍卫刀下。」
皇后对身边的公公耳语了几句,过了片刻,公公回来冲她点了点头。
她伸手将我扶起,「你放心,本宫会保护你。」
朝堂骤变。
璟王在宸王家中搜出龙袍若干件,谋逆证据确凿,宸王刚下狱不久,璟王便以欺君之罪被褫夺王位,收押大牢。
一时之间,皇族中最得宠和最不得宠的两个皇子岌岌可危。
剩下的皇子无不人人自危,纷纷跑来跟皇上皇后表忠心。
然皇上已病入膏肓,大周朝便被皇后尽握手中。
她开始垂帘听政,插手国事,但却与她素来贤名不符,尽干糊涂事。
比如在瓦剌来袭时,不战而降,割地赔款。
比如黄河水灾,不仅不赈灾抚民,反而加了两成赋税。
比如贪官横行,她不施以严惩,却让贪官将所得赃款按比例缴入国库。
没多久之后,世人皆知皇后狼子野心,想毁了大周,可又对她毫无办法。
我在宫中过得极为自在,皇后待我极好,应了承诺,收我为义女,封为倾城郡主。
许是高处不胜寒,她无说话之人,便时常来与我闲话家常,聊她的小时候,聊她嫁给皇上之前的日子有多快乐。
我才知道,她是被逼嫁给皇上,倒也是可怜。
但我无暇同情她,因为石清宁不见了。
我当上郡主之后便派人寻她,但她已遁地无踪。
我心中隐约不安,她一定气我没有信守承诺,因为当时我跟她说,只要她陷害宸王,我便将璟王妃之位让给她。
当时京城人人都知璟王为了我拒婚陆君凝,我便骗她说,璟王其实属意的是她,而我不过是她的替身。
她自视甚高,又在心里轻贱我是残花败柳,轻易就信了我的鬼话。
我本打算事成之后让璟王的人抓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便错过了抓她的时机。
她到底跑哪去了呢。
四月十五,皇后生辰,她打算举国同庆。
中午宫宴饮完酒,她醉意朦胧的问我想不想做女皇。
我知道她问的不是我,问的是她自己,便顺着她的话说:「自然是想的,女子哪点不如男,凭什么让他们一直压我们一头。」
皇后赞许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打算去午睡,因为晚上还有国宴,她必须养足精神。
我却去了一趟宫外。
到了晚上,整个京城张灯结彩,她站在城楼上,十分得意。
我给她披上一件披风,「娘娘,群臣都在等您,还是早些入席吧。」
她拍拍我的手,冲我笑得暖若朝阳,然后拉着我一同走向宴会场。
我头皮发麻,怎么回事嘛,我在古代这么受女人欢迎吗?璟王就算了,皇后为什么也这样?皇后入席,旁边的公公便尖声道:「行——跪拜礼。」
底下无人反应。
公公又喊了一遍,大家还是恍若未闻。
皇后察觉到不对劲,她问我:「张大人李大人徐大人在哪?」
这几位都是她的党羽。
我笑而不语。
她想站起来,但是却软弱无力。
皇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倾倾,你给本宫下药?」
「是。」
「本宫对你这般好,你竟然背叛我?」
「你对我好?」
我冷笑,「你训练我当细作,把我赶去狼群自生自灭,让我月月受那噬心之痛,这叫对我好?」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你不是都忘记了吗?」
「我是该忘记的,那么我就不会如此恨你。」
我抬手,袖箭飞向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宴会上的「群臣」
突然站起,从桌下抽出兵器,汹涌的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皇后的亲兵不堪一击,很快她就被包围了。
侍卫向两边让出一条道路,有人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看到那人,皇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布好的局。」
是的,是我们布的局,引蛇出洞的局。
那日在璟王府,璟王掐着我的脖子带我去了荷花池。
我在水底看到了皇后想让我看的皑皑白骨,但那只是障眼。
白骨之下有条密道,直通宸王府密室。
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身世。
原来我是瓦剌的细作,怪不得我精通毒术,身边又有一个满是稀奇药物的百宝箱。
我奉命潜入宸王府,想要刺杀宸王嫁祸璟王,被宸王识破,他将我圈在府里,想要让我供出上线,我宁死不从,渐渐,他对我产生了感情。
到了我每月发作的那天,他用了宫中秘宝神启丹,将我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
然而,我却失忆了。
后来,他便着人替我研制了解药,每月放在我的饭菜中,我才一直未有毒发。
他为了让我身后之人现身,故意将我安排到行院,然后又将我说成石清宁的替身,带了回来,但我身后之人却极为谨慎,并没有联络我。
他便和璟王合谋,让璟王带我回府。
一个细作放在无用的闲王府里,可能无人在意,但是若放在下任天子府中,便是有用极了。
他们笃定一定能将我的上线诱惑出来。
果然如他们所愿,皇后派了桃初在我身边。
桃初试探过我多次,发现我是真失忆之后,皇后便打算利用若晓,激我让这两兄弟反目。
她确实做到了,若晓的死让我痛不欲生,我选择了复仇。
宸王和璟王一直暗中筹谋,如何让皇后现形,却没想到我在后面端了他们的老巢。
我记起了所有。
为救宸王,璟王要我跟他合作,我们决定将计就计。
我故意与璟王决裂,冲到宫中向皇后求救,并且暴露璟王的女儿身,让皇后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再拿着璟王的假令牌四处召集他的死士,等待时机反杀。
我们终于做到了。
此时此刻,皇后瘫坐在地上,凤冠歪斜,哪有一点点平时母仪天下的风范。
宸王用剑指着她,气怒交加,「妖妇,你潜伏我大周朝十几载,处心积虑祸国殃民,今日本王就要替天行道,斩你于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宸王,他周身笼罩着冲天的王者之气。
我不自觉的站到了宸王身边。
皇后看到这一幕,竟然笑了。
「我死而无憾,只要你能好好照顾倾倾。」
说完,她便俯身向前,扑向了璟王的剑。
我愣住了,她的临终遗愿竟是这?鲜血洇湿了她胸前的衣服,她嘴唇颤抖,朝我招了招手。
我困惑不已,「你不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皇后眼泪流了出来,「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生下你没多久,便因为长得像瓦剌公主,被强迫替嫁到周朝来,瓦剌为了控制我,便将你也训练成了细作。
现在有宸王守护你,我死又有什么关系?」
我彻底懵了。
已经恢复女儿身的璟王站在一旁道:「怪不得你连贴身的玉牌都送给了她,若不是有这个玉牌,我们也不能如此轻易入宫。」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是,可是你不是想当女皇的吗?」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痛恨王权,我以为你想要将这些皇子踩在脚下……可如今,我知道我错了。」
她气息渐弱,渴望的看着我:「唤我一声阿娘,好不好?」
我想起她跟我说过的那些草原往事,她说她还有一个姐姐,生了个女儿很漂亮,如果还在世的话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只可惜她姐姐姐夫全家都死了。
她说她很想念那个孩子,那么可爱,才长了两颗牙,就会拽着她娘的衣服叫阿娘。
只要给她糖,她就会软糯糯的笑,白胖胖的小手爪把糖捏得紧紧的……原来,她说的姐姐就是她自己。
我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沙哑,「阿娘……」
她含笑闭上了眼睛。
我还来不及体会伤痛,便听宸王突然喊道:「来人!将皇后余孽压下去!」
等到侍卫来拉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余孽指的竟然是我。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萧肆宸,在你心里,我只是一颗棋子?」
他冷漠如冰,「那是自然,我怎会对一个刺杀我的细作动心?本王宠你疼你,不过就是为了今日。」
明明是春末夏初,我却浑身冰凉。
我太高估了自己,我以为他是爱我的,我知道每晚在璟王府与我欢爱的是他,我知道那晚不嫌我恶臭替我解毒的是他……可原来,他不过就是想利用我。
可悲,可笑。
我闭上眼睛,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在监牢的日子还算好过,可能因为我是死囚,所以有单独一间牢房,没有什么人为难我。
行刑那日,璟王来看我。
如今皇上退位,宸王登基,她已经恢复了公主身份。
她也是个可怜人,她母妃为了争宠,硬生生是逼她做了十几年男人。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便是宸王,他两相惺相惜,结成了最可靠的同盟。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倾倾,你不要怪他,他都是为了你好。」
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我有气无力的冲她笑笑,「女人的日子不一定比男人好过,公主也一样,所以,多保重。」
刽子手高高扬起大刀,我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会痛,会死,会身首异处,可是都没有。
我只是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丫鬟高兴的喊:「石姑娘醒了,石姑娘醒了!」
很快穿着龙袍的宸王便跑了进来,他欣喜极了,「清宁,你终于醒了。」
靠,老娘不会又穿了吧。
我连忙拉过镜子,发现我还是宁倾倾。
宸王让所有人退下,然后对我说:「其实,她才是你的替身。」
死掉的是石清宁,而我占了石清宁的身份,现在可以名正言顺清清白白与他成亲,这男人城府之深让我骇然,他竟然连我都骗了。
见我一脸不愉,他可怜巴巴的拿我的手磨蹭自己的脸。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叫倾倾了,这样我喊你倾倾,别人都以为我喊的是清清,也不会怀疑什么。」
狗男人!演技真好!比小白莲还好!「石清宁真死了?」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死了,若晓是她害死的,我杀她也算是还若晓一个公道,更何况,她还栽赃陷害我。」
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石清宁,原来一早就被他的人控制了起来,等的就是最后刑场李代桃僵这一幕。
皇后借刀杀人,派人给石清宁送了消息,说若晓是奸细,石清宁便迫不及待用宸王的名义处置了她。
因为她知道,我在意若晓,她想看我痛苦,她想看我内疚到死。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倾倾,你知道我最伤心是什么时候吗?」
「是我刺杀你的时候?」
他摇头。
「是你发现我让石清宁陷害你的时候?」
「不是。」
他像个孩子一样扁着嘴,委屈极了,「是你说对我没有丝毫眷恋的时候……」
我偎着他,软声细语的哄他,哄到他垂下头亲了我……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皇宫于我而言是个大牢笼,但只要有他在,我甘愿一生为囚。
萧肆宸常说,他是为了石清宁夺皇位,我现在也信了。
他即位第三年,便一举灭了瓦剌,将瓦剌皇室所有人囚禁于冰窖之中,逼迫他们交出了解药,我身体里的毒素才全部被清除,从此再也不用每月服药。
而萧肆宸也愈发索取无度,因为,「倾倾,我终于不用再害怕失去你。」
我和萧肆宸便没羞没臊的过了一辈子,他这一世只娶了我一人,大臣们也挑不出理,因为我这个皇后十分争气,单枪匹马完成了整个后宫的 kpi,生了三次三胞胎,一共为皇上产下七位皇子两位公主……
(全文完)
作者署名: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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