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电影剧情图集(人鬼主题下的绝世爱恋)
引子:誓言化作烟云字,费尽千般心思。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特殊的时代背景与现实困境,让香港人陷入了集体性迷茫,从而渴望从历史与传统中寻找自我,再加上世界复古风重席,香港艺术届也向经典与怀旧靠拢。1988年关景鹏导演将李碧华的同名小说《胭脂扣》进行改编后搬上荧幕。
影片以人与鬼的特殊视角、穿越五十余年的时代环境与背景以及特殊职业与身份对比下的虐恋故事,为观众讲述了妓女如花与十二少陈振邦因爱殉情,但女方在阴间迟迟没有等来一同殉情的情人,因此返回阳间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结识楚娟与袁永定情侣二人,在二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偷生的陈振邦的故事。
一、现代视角下的人鬼主题
“人鬼”主题无论在文学界还是影视界都有漫长的发展历程,而李碧华创作的《胭脂扣》在继承传统人鬼叙事的基础上,将其放置在过去与现代两个时代背景下,融入现代观念,使传统叙事主题更显新意。当作品被拍摄成影视搬上银幕时,这种现代视角被放大,从视觉冲击与主题意志上都给人以全新的体验。
其新首先表现在女鬼形象的凡人化。传统意义上的“鬼”通常与妖魔并称且以自身“超能力”玩弄人类,而在电影《胭脂扣》中,如花以鬼的身份重返阳间,并无任何坏心思,也绝非追求人鬼之恋,而是为了寻找一同殉情的十二少。
凡人的外表让她在出场时与现代人间场景完美融合,镜头一端的袁永定还沉浸在女友的调皮中,反打至报社窗口,忽然出现的如花带来的绝非惊恐与诧异,而更多的是强行从上一场景抽离的惊吓,其凡人般的外表,也为后来袁永定心软将其带回家并帮助她,以及袁永定的女友楚娟因如花而产生嫉妒创造可能。
其次,生活在现代世界中的情侣作为影片叙事视角之一,在影片中代替观众视角,以旁观者的角度了解进如花的爱情故事,同时也作为镜头中的现代视角审视着五十年前与五十年后发生一切。因此,虽为戏中人,但二者作为拥有现代意识的现代人,在面对寻爱未果双双殉情的浪漫爱情故事时是充满疑问的,并替观众发出询问,即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这样做。也如同观众,尽管被二人的爱情故事所感动,但依旧清醒地认识到这种殉情式的浪漫并不会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
二、女性主义意识
在关景鹏导演的电影中,女性占有绝对的主体地位和话语权,无论是电影处女作《女人心》中独立、坚强、纯善的宝儿,还是《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敢于追求爱情的娇蕊,都是具有鲜明现代女性意识的独立女性,这样的创作特点也体现在《胭脂扣》中。
作为影片的绝对主角,如花是一个温柔细致、举止脱俗的女人,在那个封建的年代,她的特殊身份使她的爱情本就是一场无法实现的梦境,但即使如此,她也依旧对其抱有幻想,渴望在另一个世界梦想成真。她是传统的,拥有传统的女性的温婉知礼,生前为了能与十二少在一起,每日去庙中拜求,为了赴约十二少的母亲,特地卸下浓重的妆容,换上素雅的衣物,面对十二少母亲言语中的羞辱,依旧能表现得体不愠不火。
同时,她又是一位不传统的传统女性。面对爱情,富家公子陈振邦在死亡面前胆小懦弱,不仅需要借酒壮胆,而且在殉情未果后选择了偷生,反观如花,在死亡面前果敢勇敢,两人吞下鸦片后,如花强忍痛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十二少。
依照精神分析理论,忘我的他恋,也是强烈的自恋。如花炙热的爱,不仅出于对十二少的爱,更多的是在十二少作为名流的强烈攻势下,如花对自己深深的迷恋,因此面对未果的爱情,即使十二少充满排斥与恐惧,但她却选择以“谋杀”的方式与十二少殉情,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的自私是大于爱的,选择殉情与其说是浪漫的爱情神话,不如说是如花出于对自己的解脱。
而这样的“自恋”,其实在二人初识时导演就给出了暗示,陈振邦初寻如花,陈振邦刚刚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如花便以打牌为借口让其稍等片刻,第二次返回房间仅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如花便再次离去,直到第三次返回房间,二人才真正走进,而房门象征着如花的心门,相同的取景角度,房门由紧闭、微张到大开,象征着如花的心门,从初见时的陌生,到产生兴趣,直至陷入爱情,这样的细腻也是导演的一贯风格。
当第三次从房门出来,镜头对焦在走廊的镜子上,镜中如花走过又重返,镜头逐渐向前推,切换为特写,镜中的如花嘴角微扬,整理发饰后唱起与十二少初次见面时唱的曲子,此时如花欣赏的便是那个吸引十二少的自己。
三、死亡叙事
影片中如花一共经历了两次死亡,第一次死亡是面对爱而不得的无奈时,如花坚信死亡能够带来自由与解脱,死亡能够让她摆脱世俗的偏见,获得重生并且拥有渴望的爱情,但事实上,死亡带来的依旧是无尽的等待与痛苦,在黄泉始终无法等来的爱人,实际上早已抛下自己苟且偷生,只有自己还牢记与对方的约定飘荡在阴阳两世,第一次死亡埋葬的只有二人之间看似真挚的爱情。
两人之间的感情看似努力对抗着世间的一切阻碍,但实际上,为了如花学习唱戏的陈振邦,依旧会为另一个女人梳头掏耳,这种对情感的不确定性在面对生死考验时便显得不堪一击了。第二次死亡对如花而言才是真正的自我解脱,死亡意味着重生,同时也意味着遗忘,如花选择将胭脂盒还给陈振邦并且毅然决然走向黄泉之时,便是她放下前世恩怨与执着,准备好迎接全新生命之时。影片将最后的镜头对准如花重生路上那回眸一笑,笑中满溢着解脱、感谢与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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