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谈长白山寻妖（妖怪谈金华猫）

狐狸中学过的很平静，学习不好不差，有4、5个好朋友组成的小圈子，上课互相传纸条，下课就一起吹牛，放学再一起去网吧那种。其中，高个儿和我混的最近。

大学狐狸去了广州，也就和以前的朋友走远了。距离和时间真是混蛋，再好的关系也被冲淡，以前的美好记忆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于是好朋友关系走远了，一年说不上几句话。

后来也多亏了同学会，我才和高个儿又增加了联系，也那时候才知道，高个儿和初中就谈上的欣欣结婚了。当年为了阻止他俩早恋，班主任甚至叫来了双方父母，没想到情比金坚，两小无猜修成了正果。如果班主任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什么感慨。

本来一切都按童话里说的那样，王子公主最后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一起。然后激情一点点淡去，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虽然平淡，但也算恩爱。

直到有一天高个儿的电话，打破了桃花园一样的幻想，因为欣欣提出离婚了。

我来到高个儿家的时候，他已经2天没合眼了。

给我开门后，高个儿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185高的大小伙突然缩成了一团，怎么都叫人难受。

我从冰箱里拿出2罐啤酒，一罐打开递给了高个儿，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如果我没穿越时空，上周日高个儿还和欣欣热情的招待我在家里吃火锅，那个恩爱秀的我说不出话来，闷头吃了他们2盘肥牛解气，现在怎么说离就离呢？

高个儿似乎也不明白。

当天我陪高个儿清光了冰箱里的啤酒，才似乎理清了事情大概。

也就是前2天，欣欣下班后突然提出要离婚。当时高个儿正在厨房做红烧排骨，白糖刚刚下锅润色，手里的铲子还来不及放回锅里，欣欣已经开始在卧室收拾行李。

按高个儿的说法，欣欣动作太快，他当时都呆住了。

欣欣没收拾太多东西，几件衣服一些日常护肤品全部塞进了背包，转头开门，又关门，就走了。没说再见。

作为多年的朋友，我清楚他们的感情，虽然也会吵架，但总不至于离婚，更不会到单方面突然提出，并且马上要搬家的地步。

“至少给个理由吧！”高个儿绝望的低吼了一声。

明明当天早上，他们还恩爱的一起出门去上班，晚上却要各奔东西，高个儿甚至怀疑这是综艺节目的桥段。可他一直没等到工作人员进来说SUPERISE！

所以，直到欣欣出门一刻钟后，高个儿才火急火燎的要去追，锅里的排骨已经被煮成了一团黑，这在我刚才去冰箱里拿酒时，眼角确实扫到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马上理智的问高个儿，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小三，被欣欣发现了。

高个儿当时扬起手就要打人，我赶紧屁股往沙发另一边挪了一挪。

我是做那种事的人么？

事实上我也不相信，那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也是我认为唯一能解释欣欣离开的原因。

不是高个儿出轨，那就是欣欣了？

我问高个儿。高个儿突然用手捂着脸，呜咽的说，我也想过，而且我真的觉得是这样，但我不敢想。

高个儿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按他的话说，欣欣最近半年好象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女人味了。

这本来让高个儿很开心的，以前的欣欣不爱打扮，T恤帽衫牛仔裤就能过一年，从后面看除了头发长点，真和男人打扮没什么区别。现在再看衣柜，各种当季款式又凸显身材的衣服塞满了柜子，化妆品也铺满了梳妆台。

看着老婆一天天变得更漂亮，高个儿觉得生活焕发了第二春，特别开心。可是，也有一些变化让高个儿不舒服。

老婆变漂亮，高个儿仿佛受到召唤，床事就更加积极主动了。可欣欣似乎一直有意的疏远他，总是在避免与他单独接触，睡觉也是等高个儿睡着了，欣欣才会上床，夫妻生活能免尽量避免。

说到这里，高个儿突然嚎啕大哭，他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原因。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就不会安慰人，就自罚三杯，干了一罐啤酒。

高个儿哭了一会就开始了祥林嫂式的唠叨，我早就发现了，怎么就没想到。我早就发现了，怎么就没想到……

事情好象一下有了结论，我陪高个儿又喝了好几罐啤酒。大部分是我在喝，他在反反复复的重复那一句话。等到深夜，我实在耐不住唠叨，酒喝完了，看高个儿也醉的迷迷糊糊，就决定离开了。

临出门，我突然想起来，问高个儿，你家猫呢？怎么都没见，也给欣欣抱走了？

高个儿睁着哭肿的眼睛反问我，哪来的猫……早半年前就跑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我说，不对啊，你看猫粮都在啊，一看就是新鲜的，猫砂也有收拾。

高个儿说，是欣欣每天在收拾，她喜欢那只猫不得了。猫不在了，还每天都要更换猫粮和猫砂。

看来不能再说了，一提到跟欣欣有关的事情，高个儿马上开始呜咽，又准备哭起来。

关了门，我来到楼下，晚上的风凉飕飕的，喝了酒头晕呼呼的，突然也醒了。但一个疑惑在心头，却挥之不去。

二、

当晚回到家，我就给欣欣发了条微信，希望第二天能出来见面。欣欣很快就回复了，快到我怀疑她早就打好内容，就等我发信息。

第二天，我们约在一个咖啡馆。昨天酒喝多了，我就先点了一杯浓缩提神，刚喝到第三口，欣欣就进来了。

但说实话，我真不觉得那是欣欣。我从没想过，离婚会给一个女人带来这么大的改变，更不要说是一夜之间。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气场吧，以前欣欣会让我觉得很舒服，相处无拘无束，有时开点过分的玩笑也没问题。即便后来她开始打扮了，老朋友之间的亲近是不会被隔开的。

可现在的欣欣，暂不说确实更加妩媚的妆容，一股无法说明的气质，从进门就一直挑逗店里每个人的眼神。眼睛一直盯着她，你无法拒绝，但你深知那是不对的，于是在对抗和诱惑中间，你获得了一些罪恶的快感。

欣欣在我对面坐下时，还没等我开口，就很主动的坦诚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我确实爱上了别人，已经无法挽回了，这是离婚协议书，你帮我给高个儿吧。

短短几句话，每一句都是一个重点，我一下有点懵。

是要从我最初设想的节点开始问，还是干脆顺着意思接过离婚协议书，买单走人呢。

正当我犹豫时，欣欣接着说了下去，是她和那个男人的爱情。

欣欣和那个男人是半年前认识的，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生活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也直到那时候，她才发现爱情是可以很猛烈，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每天应该是充满激情。

说着说着，欣欣甚至开始手舞足蹈的跟我讲述她的出轨经历，从他们一起参观的美术展，对方渊博的知识，到两人私密空间，对方如何懂得调情，欣欣被迷得不行不行。

我看着欣欣确实由内而外的激动，心里却在回忆高个儿昨天窝在沙发上背部勾勒出来的弧度，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我可怜高个儿，于是我决定反击。

我说，你是去追求幸福了，可你知道高个儿有多难受么。你走了，可房子里的东西还在，昨天我还看见猫粮猫砂，你不觉得很讽刺么？猫丢了，你还会更换猫粮，相爱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就说散就散呢？

我还没说完，欣欣就插了一嘴，谁说猫丢了，猫一直在啊，我昨天没带猫走，还给她换了新猫粮，过几天离婚办完我就抱走。你让他好好对待猫，之前就从不关心，现在我不在房子里了，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放猫粮。

我不想纠结猫的问题，但被这么一打断，也没了继续教训她的气势。

说到底，这还是人家的家事，我能说什么，拿了离婚协议书，愤愤的买单走人了。

三、

我并没有回家，拿着别人的离婚协议书回家总是很奇怪。所以我直奔高个儿家。

高个儿给我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颓废。电影里太骗人了，我以为他至少蓬头垢面，像只剩半个脑子的僵尸，只穿一只拖鞋，低头不语的开门后，会自顾自的窝在沙发上。

实际上，除了一些黑眼圈和哭肿的眼睛，我看不出他和平时有什么区别。招呼我的那句“来了”，也没有口臭的迹象，是刷过牙的。

我坐在沙发上，高个儿也坐了下来，和昨晚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拿出离婚协议书，高个儿看也没看，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字。

我赶紧抢过来，说，你疯了啊，至少看一下，就算感情没了，你财产分割也得留心啊。

说着我赶紧翻到第一页，想找到关于财产分割那一项。幸好，欣欣并没有要求过分，房子车子欣欣都没要，只是提到了猫要拿走，和10万元，我才松了口气。

我给高个儿念了离婚协议书，到猫那一段的时候，高个儿突然爆发起来。抢过协议书撕成了几份，大喊着，猫猫猫，哪来的猫，这家里有猫么，人都没了，我在她心里连猫也不如！

我看着他撕，没必要抢了，心想，下次肯定还得跑腿给他俩送。

高个儿发泄完明显力竭了，好象隐忍多年的火山终于爆发，沉寂后变成受委屈的小土坑。

我扶着他到床上躺着，这才发现高个儿没了力气，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勉强扶着他躺下，他马上睡死过去。

关上卧室的门，我收拾地上的离婚协议书碎片。突然发现阳台外的栏杆上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似乎从我进屋就没有离开过，但我为什么始终没有发现。不对，就算我没发现，难道高个儿也没感觉到么？那只猫一直在家里，不曾离开过。

四、

这是一只很普通的田园猫，欣欣和高个儿一年前在公园里捡回来的，与其说捡，不如说是被选上的。据说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验，走在路上，和一只野猫喵喵的对叫一会，或者喂一根火腿肠，甚至还有些人只是对视一下，那只猫就会跑过来，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不离开也不靠近，一直跟到你家门口。有些人心软，就带回家来养了。

这只田园猫就是这么来的，欣欣给它起了个很老土的名字，花花。

我尝试靠近花花，它并没有跑走。于是我把它抱进房间时，花花似乎还用头在我的手上蹭了下。

真是奇怪啊，这么大一只猫，高个儿是怎么忽视的呢?

卧室里传来高个儿的呼噜声，他是真的很累了。

衡量了一会，我决定把花花带走，留在家里让它和高个儿单独相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花花现在可以说是高个儿的仇人。

当晚我和欣欣约了第二天见面，没有说高个儿撕掉离婚协议书的事情，只是说要把花花还给她。欣欣马上同意了。

在咖啡馆，欣欣抱着猫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没有饿着，抱在怀里亲腻了很久，才想起来要跟我道谢。

没聊什么，她就托辞工作忙要把猫放回家，提前走了。临走前，我又感觉到猫的眼睛在凝视着我。

我决定再呆一会，好好整理下这两人的事情，以及是否还要继续当免费的传话人。

也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坐在我的面前。

这不是什么特别的男人，普通的打扮，普通的脸，放在哪里都不会让人觉得惹眼，一定要说的话，我只觉得对方笑得很诡异，明明脸色憔悴，跟高个儿一样，象是好几天没有睡觉，嘴角和眼角却无法抑制的咧开。

男人开口就问，你是欣欣的男朋友么？

我愣了一下，思考着对方的目的，最后决定说实话，不是。

男人好象泄了口气，失望和绝望明显的爬上了脸庞。

男人毫不避讳的开口说道，他是欣欣的前男友，半年前他们开始交往。接下来的对话太冗长，请允许我简单的概括一下。

男人被欣欣散发的女人味吸引，同时陷入欣欣善解人意的温柔乡里。欣欣没有花多少手段，就让男人给自己全款买了一套公寓，名字只写着欣欣一个人。然而好景不长，也就在上个月，男人老婆发现丈夫出轨，并当场捉奸拍了照片。

男人老婆是个很角色，她没有撒泼打滚，没有哭天喊地，只是一边展示照片，一边手机点开男人母亲的通讯录，逼男人净身出户。

男人好面子，答应了老婆。没想到老婆（这时的前妻）并没有放过他，反而把照片发到了同城论坛和男人公司的网站上。

形象瞬间都毁了。男人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公司为了消除坏影响，赔了一点补偿金，开除了男人。

失去了爱情和事业，原以为还有欣欣，却怎么也无法和欣欣取得联系，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男人感到了绝望。

他猛然觉得是欣欣是个诈骗团伙，于是一直跟踪欣欣，希望找到同伙，终于，他发现欣欣这两天都有和我接触，于是开心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不想再插足这种感情事了，更何况相比眼前的男人，我更不放心高个儿。可是男人接下来拿出的照片却让我感到一丝恐惧。

实际上，男人在跟踪欣欣的同时，也偷拍了很多照片，男人像在玩塔罗牌一样，把照片排列在桌子上，一共12张，6张白天6张晚上。

我简单扫了一眼，白天的欣欣和我刚见到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夜里她统一换上了男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消瘦的小帅哥，很符合时下流行的美男子形象。

你发现没，她晚上都穿男装，我跟了好几天，发现每次都是，只要到晚上，她就穿男装，然后在小区门口打车，直接去了夜店。

我鄙夷的看了男子一眼，这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跟踪狂了啊。欣欣再怎么打扮，再怎么潇洒似乎也和他没关系。

可是男人随后说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每次从夜店出来，她还会带一个女人去同一个酒店，但没一会，欣欣就会从酒店出来。

我想不明白这男人想表达什么，是说欣欣喜欢的是女人？搞同性恋？还是说欣欣每天都会在夜店里做其他什么交易？

男人表示他暂时也不清楚，毕竟没有当面问过，也不可能事先在房间里装监控。

我决定不理会这个男人，只当他失心疯，结账离开了。

五、

再见到欣欣，已经过了一周。

午饭时她突然打来电话，问我高个儿签离婚协议没有，我只好坦白高个儿已经把它们撕碎了。于是当天晚上，我们又约定去她临时住的房子再取一份，顺便也帮她把剩余化妆品都拿过去。为什么不去男人给她买的公寓，我没问，也不好问出口，猜测应该是不想被男人打扰吧。

这段时间，我几乎都是在高个儿家度过的。毕竟这多年的朋友，我太了解高个儿的这段感情，真怕他受不了寻短见。

按委托，我偷偷的装好欣欣的化妆品，走出卧室发现高个儿正摊在沙发上看一部纪录片，关于上海一个宠物诊所的故事，正好播到一位上海阿姨深夜送自己的小猫看急诊，这位阿姨心疼小猫，怀里的小猫如同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是自己得病也不要委屈小猫。

高个儿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句，人不如猫…

不敢理会他，我推开门去了欣欣住的公寓。

欣欣住的不远，半个小时后我按了门铃，门一打开，我就闻到了浓浓的火锅味。

欣欣说一个人吃火锅太无聊，正想着给朋友打电话过来，没想到我就来了。给我洗了筷子和碗，我也坐了下来。

要说女人改变是里外一起的呢，以前提倡吃素的欣欣，这次火锅意外的尽是肉了 ，除了肥牛、羊肉卷，还有2盘鲜鱼片。

我夹起来一片鱼，在锅里涮了3下，抬头却看到欣欣正在生吃。怎么说呢，在日料店里也吃过鱼生，可这也不是三文鱼，看样子应该是脆皖。

从小父母就教育我，吃人嘴短，少说一句少点麻烦。我想，欣欣或许是真的脱胎换骨了，那就她吃她的，我吃我的好了。

可要说改变，也有点太彻底了，从一个素食爱好者变成完全的肉食动物，我百思不得其解。

吃罢，我满意的靠在椅子上，身体舒展开，头努力向后仰，一直到我看到窗台上的花花。

花花看来又早发现我了，只是我一直注意着火锅。我说，花花看起来很通人性啊，尤其是那双眼睛，感觉能把我看透。

欣欣用纸巾擦着桌子，侧歪着头说，是啊，都说猫通人性。网上不是有些人给猫蹭了下，就觉得猫爱自己么。还有主人伤心难过的时候，猫主动缩在主人怀里，就好像猫把自己变成一个婴儿卷起来（说到这里，欣欣环抱自己的胳膊，幻想真抱着一个婴儿），就感动的不行。其实猫一直都知道，只是懒得搭理罢了，也就在主人无助的时候，猫才会觉得这个家需要自己出马，分一点精神出来安慰安慰。

可是啊，欣欣突然拿着一根筷子指着我说，如果主人对猫不好，那猫也是会报仇的，不管你之前多爱她，一旦伤害了，威胁到生命，那之前的爱就都是为了伤害做的铺垫，都是阴谋。伤害之后，爱就变质了，无法挽回了。猫可是很记仇的。

我被欣欣这一大段话整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好这时花花喵喵叫了一声，好象是附和欣欣的话，欣欣抬头看了看猫。我赶忙喝了一口水，站起来要帮忙收拾桌子。

六、

从欣欣家出来，包里装着新打印的离婚协议书，有一些事情却始终让我无法理解。它们变成了一团麻绳，在我脑子里扭曲缠绕，搞得我头很疼，我希望一些别的东西能转移注意力，却发现无论我看什么，听什么，那种不安始终如背景音乐般存在，太难受了。

当我回到小区花园时，一只野猫突然窜了出来，把我吓得一激灵。脑子里的高尔丁死结被亚历山大一刀劈开，原来我所有的郁闷都围绕着欣欣，或者还要加上那只猫。

于是我也不管当时已经11点了，拨打了高个儿的电话。确认对方在家后，我又打车去找高个儿商量。

按我的理解，这一切似乎有某种关系，而我马上就能解开。

欣欣的变化或许能理解为找到了真爱，从而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为什么我始终觉得这几天接触的欣欣是另一个人，一个人的改变真的能这么突然么？

高个儿打开门后，我开门见山的问道，那只猫，就是花花，是什么时候走丢的？

高个儿一时不明白我的目的，只是愣愣的回答，大概半年前。

我问，那欣欣的变化又是什么时间。

高个儿挠头想了一会，说好象也是这个时候。

我猛拍大腿，我明白了，虽然似乎还没完全明白，但花花的失踪，和欣欣的变化一定有关系。

不，还有问题不对，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我猛地抓住了它，不让它变成一段无意义的电流。高个儿，你说，花花丢了之后，欣欣还每天给他换新猫粮对么？

高个儿依然傻愣愣的说，对啊，怎么了。

我继续问，你亲眼见到的吗？亲眼看着她换猫粮和猫砂？换的时候猫碗里是空的还是满的，猫砂是用过的，还是干净的？

高个儿努力思考着，好象要还原每一个欣欣的动作。然后摊开手，无奈的说，不记得了。有时早上会看到欣欣换猫粮猫砂，但大部分看到时候已经是换好的。我真的对这只猫没好感，而且猫已经丢了，我就当她这么做是心理安慰，就没管细节啊。

我还想继续探究其中的关系，高个儿突然说，离婚协议书呢，拿给我。

我从包里抽出来，但并不准备给高个儿，我想告诉他这中间有问题，可是高个儿没给我机会。从我手里抢走后，高个儿在茶几上很快的签上名字，然后发了短信给欣欣，表示同意协议内容，委托我第二天就转交过去。

我很无奈，还有一种隔层纱的无力感。毕竟，这不是我的爱情故事。

拿着协议书回到家，我躺床上左思右想，那些关键词在脑海里不断的排列重组。

欣欣、改变、高个儿、离婚、花花、猫粮，这其中缺少了什么，一个能把这些顺利连接起来的关键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我做了个梦。

梦里欣欣斜坐在一张三人沙发上，她变得更加妩媚，全身自然打开，仿佛在欢迎，又好象在拒绝。一个瘦高的男人走到欣欣身旁，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中间，他用一只手托着欣欣的下巴，两人对视一会，突然齐齐转头看着我。与此同时，两人的脸逐渐变化，变得更加尖瘦，眼睛不断的放大，一张猫脸逐渐显现。

我被惊醒了，脑子却变得木楞。说不出为什么，有一些后怕，有一些难过。再仔细回过神，有什么在拉扯着我，是手机铃声，欣欣的电话。

七、

欣欣约我下午在咖啡馆见面，要我把协议书带过去。

我如约到了，发现欣欣似乎坐了很久，桌子上已经有一杯喝完的咖啡杯。剩下的奶渍混杂咖啡，并没完全融合成淡棕色，反而更象是生硬的，极不情愿的靠在了一起。

我递给欣欣离婚协议书，她看也没看，就收进了包里。

欣欣的确是变了，和我最初，甚至几个月前见的都不一样。我还记得那时候她很害羞，很不善言辞。现在看起来，估计离婚后也能过的很好吧，独立，成熟，知性，都可以放在她的身上。

欣欣应该是察觉到我在观察她，咧嘴笑了起来，打趣道，虽然我要离婚了，但你也不能打我主意哦，小心高个儿揍你。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水后，决心下最后一步棋，我说，怎么没见你的情郎呢？

欣欣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机械的回答道，他没空，在上班。

我去你家的时候，也没见到有任何男人的物品啊。如果你有其他男人，不可能家里不留一些男人的东西的，比如男士拖鞋、袜子、晾晒的衣服，比如牙刷，甚至是发胶，可我都没有看到。

欣欣盯着我，那眼神似乎要把我看穿。这种感觉太熟悉，可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

她说，你想说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并没有什么情人。你的这些改变，我始终无法理解，即便到现在，我也没找到头绪。一个女人，突然要和相爱的男人分开，不可能没有理由，唯独我不相信是你出轨。

欣欣把身子靠在椅子上，抬起头看我，说，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刚我说了，我并没有找到线索，或许你能告诉我。我向前倾着身子。

欣欣也把身子向前，或许在外人看来，我俩的动作很像要说悄悄话的情侣，但只有我知道，此时我的整个后背在冒冷汗，我的手心已经湿透，我努力控制脚尖不要颤抖，我要保持镇定，因为关系到我的两个好朋友。

你很聪明，但你不够聪明。欣欣轻声的说道，但马上又转变了声音，那是隐忍到极致，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我怀疑人类是否能如此瞬间完成这样的转变。

但我有仇必报，更何况已经赔上了尊严。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欣欣在说什么，迷茫的看着她，欣欣的眼睛，不见了刚才的愤怒，逐渐变成了喜悦，是胜利者的凯旋。

欣欣站了起来，拿着包准备离开，已经迈出去又扭腰回头，笑着说，你可知道金华猫？

我还没从刚才的疑惑中回过神，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金华猫？什么意思？

突然，电话响了，是高个儿。

高个儿似乎终于有了精神，问我见到欣欣了么，我说离婚协议书已经给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静静的等着。

高个儿深呼吸一口，我在手机这头也听到了气流的声音。

好吧，这就是命吧。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昨天你问我那些事，实际上，我觉得欣欣发生改变，是从我们给花花做了去势手术之后。

去势手术，就是结扎，割掉蛋蛋，从此花花真的变成了姑娘。

突然一个想法，我想马上确认，于是挂掉了电话，在手机上搜索金华猫。

有一条消息弹出来了，这是一段古文，来自《坚瓠集》。

金华猫，畜之三年后，每于中宵，蹲踞屋上，伸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入深山幽谷，朝伏匿，暮出魅人，逢妇则变美男，逢男则变美女。每至人家，先溺于水中，人饮之，则莫见其形。凡遇怪者，来时如人，日久成疾。夜以青衣覆被上，迟明视之，若有毛，必潜约猎徒，牵数犬，至家捕猫，剥皮炙肉，以食病者，方愈；若男病而获雄，女病而获雌，则不治矣。

我打开手机万年历，没错，昨天是初一，满月。

日了巴子，我脑子一空，一段婚姻就要葬送在猫蛋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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