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山行创作时间(断魂杜牧世界级诗人)
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到“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到“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从“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到“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从“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到“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如此多惊世骇俗、脍炙人口的诗句,不仅是对历史世态的真实观照,更是对家国人生的深刻思考,杜牧以独特深刻的思想意境和惊世骇俗的人文立场震撼诗坛,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在长安去世后却不见他一抔黄土。
贞元十九年,杜牧出生于长安一个望族之家,“大明帝宫阙,杜曲我池塘”。其世族,魏晋以来数百年就是高门望族,祖父杜佑做过唐朝德宗、顺宗、宪宗三朝的宰相,一部《通典》洋洋二十卷,是我国第一部体例最为完备的政书。其伯父、堂兄们也都身居要职,从当时的谚语“长安韦杜,去天尺五”,可见其家族当时地位之显赫。
少陵塬与神禾塬之川道即为樊川,原为汉高祖刘邦赐给名将樊哙的封邑。“韦曲城南堆锦绣,敢与江南比春光。”此地数十里,潏水两岸,林亭相间,卉木幽邃,有诗云:“少陵最高处,旷望极秋空。君山喷清泉,脉散秦川中”。杜牧一生都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常在园中嬉戏,不仅诗文集取名《樊川文集》,而且别号也称“樊川”。“数亩园林好,人知贤相家”。他之所以对这片土地爱之深沉,因为这是他世居的故土。他从小就在这优越的环境中读书生活,“经书括根本,史书阅兴亡”,年纪轻轻就名满京华。二十三岁作《阿房宫赋》,成古今名赋鸿篇,被世代传颂;二十五岁中进士进入官场,“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之后宦海沉浮,官至中书舍人,前后四次任职于长安,晚年也定居这里。
据史书载:杜牧(公元803-约852年),京兆万年(今西安市长安区)人,唐代杰出诗人、散文家。大和二年(828年)进士,授宏文馆校书郎,多年在外地任幕僚,最终官至中书舍人,终老故地樊川。其诗以七言绝句著称,内容以咏史抒怀为主,与同期诗人李商隐并称为“小李杜”。
杜牧祖居地长安朱坡村,地处樊川,“下杜乡故园,泉声绕舍啼”,是当时长安城南风景最秀丽的地方,其诗多有描述。祖父杜佑任淮南节度使十五年,回到樊川后,难忘做官时的江南瓜洲古镇,遂把杜家种瓜之地命名为“瓜洲村”。据说,杜牧年少时也曾在此种过瓜,“瓜洲村”北不远就是樊川八大寺之一的牛头寺,杜牧年轻时在寺西读书。
“三月樊川路,红桃散绮霞。终南青送黛,潏水碧穿沙。”从汉唐开始,樊川就是帝都长安的名胜和花园,更是时代和社会的缩影。这里沉睡着诸多名人先贤,流淌着一种文化,激荡着一股向上的精神,激励着后人勇往直前。
杜牧的童年生活富裕而快乐,祖父相继去世后,家境日衰,“食野蒿藿,寒无夜烛”。当时,他生活的时代已处唐王朝似欲中兴实则无望的历史阶段,面对内忧外患,他忧心如焚,渴望力挽狂澜,济世安民。虽忧国忧民,却被数次流放,心里难免郁闷不平,“岂为妻子计,未在山林藏。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弦歌教燕赵,兰芷浴河湟。腥膻一扫洒,凶狠皆披攘。生人但眠食,寿域富农商。”为实现抱负,他主张读书应留心“治乱兴亡之迹,财赋甲兵之事,地形之险易远近,古人之长短得失”(《上李中丞书》)。
由于愿望未能实现,因此看破红尘,“请数击虏事,谁其为我听”,只得无奈把一腔悲愤交于酒肆,开始在生活上放旷不羁,饮酒便成了他疗伤祛痛的乐事。“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即便在清明祭祀先人的路上,冒着丝丝细雨,也不忘向牧童寻问酒家。
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风流贵公子”依然是他最响亮的头衔。人人只道他“十年赢得青楼薄幸名”,殊不知,梦回长安,他也曾是个心怀理想的少年。
从扬州辞官归乡后,他就一直住在韦曲南的少陵原边朱坡村,最后患病在这里与世长辞。他曾写《朱坡》诗一首,描写他居住的朱坡四周景色。一生无儿无女,重病时曾写《忍死留别献盐铁裴相公二十叔》诗一首给裴度,据说裴度是他的姐丈,杜牧请求裴度打发他的后事,还诗中感叹自己死后有谁给墓上培上三尺土呢。
关于这三尺高的杜牧墓,历史学家缪钺通过考证说,杜佑于唐宪宗元和八年(813年)葬于长安城南少陵原祖墓。《咸宁县志·陵墓志》载:“杜牧墓,葬少陵原司马村先茔,自为墓志。”
司马村是长安的一个千年古村,唐代已有此村。唐开国功臣杜济、杜如晦在杜陵原建别业山庄,最初尚不成村落,中晚唐时,杜氏家业日壮,宅边住了人家。此时,杜如晦第六代孙杜世颖曾任循州司马,人称杜司马而成村名。唐代杜氏贵族墓杜佑、杜济、杜如晦墓均在此村西南。
现在,上了年纪的司马村老人们还能回忆出当年的具体墓地。墓就在司马村西南,新中国成立后尚存,高约七米,面积约一亩,墓顶有一大树,墓前曾有清人毕沅立的杜牧之墓碑一通,墓规模很小,1966年碑石被砸毁,后来墓也被平,冢的中心只剩一片洼地,旁侧堆满垃圾。一个生于长安、卒于长安并自作墓志的世界级诗人,把孤傲和绝世的灵魂安放到这里,把天大的才华和身后的空名埋藏在这里,最后这里却成了一片废墟。驻足于此,令人唏嘘!
□郑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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