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四合院傻柱许大茂斗智斗勇(京味剧头牌导演刘家成再出手)
在国产剧中,京味儿剧是一个带有强烈地域特色标签的分类,通常以北京作为故事发生地、以北京人为主要描写对象。
提到京味儿剧,就绕不开一个名字:刘家成。
这位操着一口地道京片子的导演,从武术指导转做导演,执导的第二部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便轰动全国;此后,又拍出了国民讨论度颇高的《傻春》《情满四合院》《正阳门下小女人》,是京味儿剧领域的领军人物。
刘家成导演的作品,向来兼具现实主义的态度与浪漫主义的情怀,通过关照小人物的命运,来传达他骨子里向往的乐观美好。
近日,刘家成执导的京味儿新剧《情满九道弯》,即将完成后期制作,登陆一线平台。该剧由韩东君、热依扎、陈瑶主演,讲述从小在胡同里一起长大的杨树茂(韩东君 饰)、叶菲(热依扎 饰)、史小娜(陈瑶 饰)等人,在几十年的人生中经历坎坷、艰辛、绝望,又重新站起来的故事。
影视独舌提前观看了部分剧集。与预想不同,本以为沉闷、压抑的年代故事,轻松诙谐、鲜活真实。导演将他对过去几十年的记忆,或温暖或寒冷,都融进了这条名为“九道弯”的胡同里。
以下,为刘家成导演的自述。
误打误撞的“九道弯”《情满九道弯》一开始的创作灵感,是在我和编剧王之理老师的玩笑中产生的。
大约七八年前,我们在拍《情满四合院》,主角何雨柱的外号是“傻柱”,彼时已经有了“傻春”,那不如再来个“傻茂”吧?就能凑齐“三傻”了。
虽然是茶余饭后的玩笑话,但我上了心,一直构思着“傻茂”的故事。2018年,我和王之理终于都有了些时间,我便拉着他深聊,出了一个比较详细的剧本大纲。
但当时的环境下,京味儿剧已不再是市场吃香的类型,加上影视寒冬初冒头,困难接踵而来,计划一直赶不上变化。期间我也去忙别的项目了。最后这个戏的筹备又等了好几年。
其实,无法启动除了外部原因,还有一个内部原因,就是我当导演的小心思。2019年《芝麻胡同》播完,我就不想一直扎在京味儿剧里了。导演都有种挑战心理,什么题材的戏都想拍,拓宽自己的边界。在此之前,我尝试过公安题材的《蛇年警官》,武侠题材的《少林武王》,悬疑题材的《蝶变》;之后尝试了都市情感剧《向阳而生》;现在正在筹拍一部军旅题材的电视剧。
有一次碰到优酷当家人樊路远,他对京味儿剧很执着,很真诚地“撺掇”我,“您就把京味儿剧做足了,大家都认您!”
我大抵还是留恋京味儿剧的,老樊只动员了我两次,我就又心动了。同时,我回想起仲呈祥老师说过的话,“导演深挖一口井有什么不行?”
于是在2021年的大年初三,我、樊路远、儒意欣欣老总柯利明和优酷剧集负责人谢颖,几个人凑在一起,敲定了这次合作。讲述“傻茂”故事的《九道弯》正式启动。
一开始筹备,我便扎进剧本里,与王之理老师不断沟通,发现有很多情怀的东西可以添进去,大大丰富了剧本中一个个“烟熏火燎”的故事。我们想将“情满”做成一个系列,就将原剧本名《九道弯》改成了《情满九道弯》。当然,无论剧名怎么变,最重要的都是讲好在九道弯发生的故事。
既然是“情满九道弯”,那剧情主线一定离不开一个情字。在这部剧中,男主角杨树茂会面对叶菲、史小娜、赵亚静三个女性角色。史小娜是杨树茂的初恋,因为家庭原因这段感情无疾而终;他与叶菲从朋友到恋人,是彼此最信赖的知己,虽然因为姐弟恋在前期经历许多阻碍,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赵亚静则是单恋杨树茂,为全剧增加了许多可看性强的矛盾冲突。
在男主角的感情线中,我们始终坚持一个原则:杨树茂一直坚定地爱着叶菲。这条主要感情线确立后,一通百通,后续情节顺理成章。
虽然在创作过程中有过担心,以男主角为中心的“四角恋”会不会引起部分观众不满,但仔细考虑后我们还是将“决定权”放在角色手里。性格决定命运,每个角色的性格决定了其当时会如何选择,进而决定命运走向。尽管这个选择可能为旁人所诟病,但只要符合人物性格,故事就是合理的。
历时两个多月,剧本终于完善了。我便开始筹备置景。
特别凑巧的是,筹备期间东城区要召开一个研讨会,我作为东城区新文艺群体联谊会会长,被邀请前往主持。开会地点在一个四合院里,开完会闲聊天时我提到我在筹拍一部新剧《情满九道弯》,在场的人都笑了,“您知道您待的这个院子是哪里吗?就是九道湾胡同。”
我不信,他们便引我进屋,九道湾胡同的图片、历史介绍,都挂在墙上;又引我出院子,嘿,还真是原汁原味的九道湾胡同,虽然大部分已经改造得非常现代化,但有一部分仍然保留了老胡同的布局和构造。
只不过有一点区别,历史上的九道湾的湾字带三点水,我们剧名用的则是“弯”,寓意年轻人要经历磕磕绊绊的磨炼。
有了原型九道湾胡同的一些街道设置,再结合我儿时记忆里胡同的样子,便勾勒出了“九道弯”胡同的大致面貌。
通常来说,民国戏取景相对容易,在专门的影视拍摄基地差不多都能解决;最不好拍的就是七八十年代的戏,大部分观众对这个时期的生活样貌并不陌生,但实景地基本上已经都非常现代化了。很早以前我去北京的前门草厂胡同,还保留着水井,很有生活质感;为这部戏取景时又去了一次,发现全都被改得非常精致,不仅有“五星级”公共厕所,还有特别规范的小型停车场,生活气息也很淡了。
没有实景地,就动手造。《情满四合院》时用的所有摄影棚加起来,面积不到5000平方米;这次《情满九道弯》租了一个2万多平的棚,搭景大概占了1万6000多平,是《情满四合院》棚面积的3倍以上。
九道弯的大街道,旁支两条小街道,分布着主角们各式各样的家,包括史小娜家的小洋楼。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我在内,第一天去看景,七拐八弯,都迷路了。后来航拍了一下才发觉,我哪是搭了一条九道弯,分明是建了半座北京城。
我自小在胡同里长大,胡同每一处细节该是什么样,我太清楚了。在一处大杂院门口,造了一个标志性的“官茅房”,就是我们小时候都用过的那种厕所。由于过于逼真,所有人一靠近厕所门口,就感觉已经闻到味儿了。
一条充满烟火气的九道弯胡同,终于准备好承载几十年的故事了。
好戏多磨《情满九道弯》建组做了充足的准备后,我本来想最迟2021年8月开机,但后来推到了10月。
在请流量当主演的风气最盛行的时候,我也没因为热度请过流量,只看重这个演员身上有没有与我的角色相符的气质与能力。
在男主角杨树茂的试镜过程中,韩东君是我最满意的小伙子。北方汉子的爷们儿、粗犷,都在他身上显露无疑。我看了韩东君很多戏,虽然他以往的表演风格跟我这部戏想要的感觉不一样,但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我心中杨树茂应有的劲儿:调皮劲儿,狠劲儿,还有拼劲儿。
心里认定了韩东君来演又憨又爷们儿的“傻茂”,便只等他空出档期,没想到一下子等到了10月份。
最后证明,他身上的拼劲儿完全符合杨树茂这个角色。记得有一场在火车站的打架戏,韩东君和对手演员有个过肩摔的动作,结果比较寸,他现场脱臼了。等我从监视器后方跑出来看他时,发现他脸色煞白,竟然在试图给自己接骨,但接不上。拍摄中止,当场送医。后来才了解到,他的右肩膀有习惯性脱臼的老毛病。
由于疫情期间能在火车站取景非常不易,如果今天不拍完,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进来拍摄。于是他在医院绑上夹板后,又跑回来,咬着牙拍完了后半截戏。
其实在选择韩东君时,也有人犹豫和质疑,京味儿剧不是“京籍”孩子来演,能演好吗?但我认为,演员出生地在哪里,跟他能不能演好一个角色无关。
选择热依扎来出演叶菲,也没有考虑籍贯问题。叶菲是九道弯胡同的大美女,前期又是疼爱杨树茂的姐姐形象,本身需要气质知性、有一定阅历的女演员。
热依扎打扮成戏里叶菲的形象来见我,并且一张口就是标准的京味儿。了解一下才知道,虽然她长相偏少数民族,但是生在胡同、长在胡同的北京孩子。
于是敲定热依扎后,我邀请内蒙古的哈斯高娃老师和上海的周野芒老师,来出演叶菲的父母。两位老师的五官长相都比较立体,生出热依扎这种长相的女儿,观众就不会觉得突兀了。戏里也埋了句台词,“叶菲的父母都是外地的……”
可能是应了剧名,拍摄中还有一次大波折。
罗京民老师饰演的许大爷,是杨树茂下乡时的房东。我们的拍摄日程中罗老师的戏份并不连续,拍几天休几天,罗老师就一直在剧组待命;后来终于有一段,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他的戏份,老爷子就想请假回西安看孙子,于是我们准了假。
可能是肩负着拍戏的重大责任,有时候我的预感就很邪乎。罗老师回去后不久,我感觉不太妙,虽然那时西安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但我也一直让副导演催罗老师赶紧回来。最后,一个月的假期老爷子只休了20天,便准备返程。
墨菲定律往往就生效在这种时候——西安疫情爆发,老爷子出发当天赶上第一天全市出入受限,一到火车站就被劝返了。
老爷子回不来了。怎么办?调整拍摄日程,调了10天又10天,等了10天又10天,能拍的戏都拍完了。老爷子还是没音信,怎么办?
有人为拍戏进度考虑,建议干脆换一位演员。但这样一来,前面拍了将近一个月的戏份,都面临重拍。更何况,罗京民老师的表演非常出色,若是删减他的戏份,我舍不得。
当时已临近今年的春节。最后我一咬牙,决定将原本定在最后拍的海南戏份,先拍掉,等罗老师解封。
幸运的是,在海南戏份拍完的前三天,罗老师终于解封了,飞来海南跟我们重逢。大年三十,我们集体坐飞机回到北京,初一调整一天,初二重启,拍了一个星期后,于二月初杀青。
现在成片已剪完,我对片子整体很满意。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惊险”,如果在其中任何一个关头打了退堂鼓,成片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剧中的主角们好事多磨,我们好戏多磨。
不容遗漏的情怀虽然场地置景、拍摄过程都开销不菲,但整部剧拍下来,预算不仅没花超,甚至还余了些钱,于是在后期上我又下了不少功夫。
若要见证北京的历史变迁,一定不能少了北京火车站。我们一共有3场发生在不同时期的北京站的戏,都是让演员在绿幕前拍完的,后期再根据年代变化,将不同时期的火车站景象一一复原。
还有一个需要后期处理的是九道弯胡同周围的远景。在故事一开始的1979年,远景都是平的;来到90年代,胡同远处能看到筒子楼;到了故事最后的2013年,远处都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
1987年在剧中是一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会有一场大家围着电视机看春晚的戏。《冬天里的一把火》作为当年春晚的标志性歌曲,我十分希望它能出现在剧里。于是,为了买下这首歌的歌词版权,前后花费了近20万元。虽然剧里它只出现了两次,但我觉得很值。
其他细节我也一直在后期盯。今天刚发现一个,村里广播说“请大家到场院来”,“场”字发了第三声,但其实以前的读法都是“场(cháng)院”第二声,得赶紧改过来。
有人问我,您老拍京味儿剧,是不是因为特别怀念那个年代?我说你错了,我是怀念那段时光的美好跟温馨,但我也将那个年代很多落后、迂腐的东西都展现出来了。
剧中扮演杨树茂母亲的是萨日娜老师。杨母是一个很强势的角色,在家里唱红脸,还经常管杨树茂要钱,有时看起来甚至有点自私,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底层市井百姓。
初始剧本里有一个情节,是杨树茂做生意失败,穷得揭不开锅,最后他的弟妹给他凑了五万块钱。萨日娜老师问,导演,这事似乎搁母亲身上感觉更对?
一听到萨日娜老师的建议,我突然想起一段烙在心底的真实经历: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我赚了1000多块钱,当时我一个月工资才40块钱。我小心翼翼地把这笔存在感明显的巨款窝在衣服里,骑自行车回了家,到家跟父母炫耀,也想为困难的家境减轻负担。一直到1988年我结婚,母亲愧疚地说,没能给你攒下任何东西,只留着当时你给我们的钱——
1000多块分文未动。
我眼眶马上红了,说可以,修改了这场戏。
这才是真实的母亲。虽然她可能薅富儿子羊毛,拿去贴补其他落魄的兄弟姐妹,在杨树茂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也不会讲好听话,却能直接拿出一个旧报纸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几万块钱,“拿着钱赶紧滚。”
所以我一直觉得,影视作品各个角度都应该有,没有非黑即白的好人恶人,有人性的温暖,也有人性的阴暗,但殊途同归,都是希望最后能变得更好。
我回想了一下,迄今为止,我最喜欢的影视作品仍然是《当幸福来敲门》《肖申克的救赎》。我喜欢不管过程如何坎坷、艰辛、绝望,主角从来不丢弃的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奋斗,一个是希望。
我只想在《情满九道弯》中真实地重现过去几十年的生活,过去几十年坎坷、艰辛,但有奔头的日子。在我的作品里,都是希望生活在底层的小老百姓,经过磨难,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并且我相信,在这一点上也不需要刻意迁就、迎合年轻人的兴趣点。有些东西,是超越时代的。
【对话/李星文 撰文/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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