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之路的印度河的雨季怎么过（757.海上的莽荒东西方航海时代⑥）

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757篇原创文章，作者：群主飞龙

全文共4596字，配图11幅，阅读需要16分钟，2022年2月24日首发。

1497年7月8日，葡萄牙人瓦斯科•达•伽马奉葡王曼努埃尔一世的命令前往发现通往印度的航路，1499年9月9日，达·伽马回到里斯本，受到葡王曼努埃尔一世和国人的热烈欢迎。

9月18日，达•伽马在城里举行凯旋仪式，曼努埃尔一世一改以往的保密政策，大肆宣传这次远航，下令各重要城市举行圣像游行和庆祝活动，铸造发行了纪念金币并在塔古斯河口兴建大教堂以示纪念，并授予达•伽马“唐”的贵族头衔、“印度洋元帅”的封号。之所以这么做，很可能是受到前几年西班牙人、英格兰人乃至俄罗斯人在地理大发现上的新成绩，有盖过葡萄牙人风头之势。

图1. 瓦斯科•达•伽马

1498年5月，哥伦布第三次出海远航西印度，共有帆船6艘，乘员300人，其中有女子30人（这是获准去西印度的首批欧洲女性）——远航在外的白人终于不需要只盯着印第安女人了。在此行中，哥伦布首先发现特利尼达岛，进入帕里亚湾，在帕里亚半岛南岸首次登上南美洲大陆，驶入加勒比海，发现玛格丽塔岛（今委内瑞拉境内）。由于西印度的土地之辽阔远超西班牙女王的想象，王室已经反悔了当初的承诺，取消了哥伦布对新土地的垄断权，允许西班牙王国的臣民自由殖民和开发，但需要上缴三分之二的收入。

开放探索和殖民的策略鼓励了大批探险家前往新大陆，至于被放了鸽子的哥伦布也无可奈何，新大陆的广袤也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光是一座海地岛都足够满足哥伦布家族了。

图2. 哥伦布的四次美洲远航之旅示意图

1499年5月，在佛罗伦萨共和国的银行家的资助下，西班牙航海家阿隆索•奥赫达、西班牙制图家胡安•德拉•科萨（原“圣玛利亚”号的船长）、佛罗伦萨地理学家阿美利哥•维斯普奇率四艘船起航前往西印度探险。他们考察了不为人知的南美大陆北部约3000公里的海岸地段，包括今天的整个委内瑞拉、圭亚那、苏里南、法属圭亚那和圣马科斯湾以北的巴西，发现了北纬12度附近一系列的岛屿。他们注意到南美北部海岸继续向东南延伸，于是德拉•科萨推测这片陆地很可能是一块前人未知的新大陆。1500年7月，船队返回欧洲。

图3. 德拉·科萨绘制的1500年世界地图，这是保存至今的最早的由欧洲人绘制的美洲地图

图4. 保存至今的世界已知最古老的地图，推断制作于公元前6世纪（相当于中国春秋时期），北方朝上，巴比伦位于地图中心，周围有几座城市、山脉和盐海环绕，城市上分别标住了“巴比伦”、“德尔”、“苏萨”、“亚述”、“乌拉尔图”等名字

图5. 1883年复原的埃拉托色尼地图，埃拉托色尼生活在公元前276年至前194年，大致相当于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代，他的地图已经能清晰分别出地中海、阿拉伯半岛和亚洲的形状，并且可见到高耸的高加索山脉等

1499年6月，西班牙航海家佩拉隆索•尼奥（此人曾参加过哥伦布远航）与克里斯托弗•佩拉率领一艘帆船前往西印度探险。7月，他们穿过蛇口海峡，进入帕里亚湾，再穿过龙口海峡，驶入加勒比海，并沿委内瑞拉北部海岸西行至西经66度，考察了约300公里哥伦布未曾到过的海岸。次年4月回国，带回大量珍珠。

尼奥与佩拉的这次远航探险是自1492年哥伦布首航以来西班牙人获利最多的一次，对以后的一系列私人探险发现活动起了有力的推动作用。而且，他们并未从事绑架和贩卖印第安人的海盗勾当，这在当时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1499年11月，西班牙王国航海家维森特•平松（哥伦布首航时任“尼雅”号船长）率领4艘帆船前往西印度探险。次年1月底，船队抵达巴西东北海岸，沿海岸向西北行驶考察，发现了世界上长度第二、流域面积最广、流量最大的亚马逊河河口，并上溯了约50英里。在河口三角洲一带，水手们测得海面下12米内都是淡水。随后，船队沿岸继续向西北航进驶抵海地。

9月，维森特•平松的船队返回西班牙。平松此行共发现了3000公里长的南美东北海岸线，其中部分属于重复发现。虽然平松更早的发现了南纬8度以北的巴西海岸，但并不影响两个月以后葡萄牙人卡伯拉尔对巴西的发现意义，因为他们的发现是在互不知晓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的，卡伯拉尔考察的地段比平松考察过的更偏南数百英里，而卡伯拉尔的发现也比平松的更早传回欧洲。

图6. 由德国地图学家马丁·瓦尔德塞弥勒绘制的世界地图，包括球状的世界地图和12块面板构成的世界挂图，原本于1507年4月出版，距离哥伦布发现美洲和达伽马抵达印度仅仅过去十几年，而欧洲人对世界地形的了解飞速发展中

1499年12月，西班牙王国航海家迭戈•列佩率领2艘帆船前往西印度探险。次年4月驶抵巴西东北部某地，并继续沿海岸南下到南纬10度，然后北返至帕里亚湾。1500年7月回国。

时间进入16世纪，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派遣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伯拉尔（也有资料译为卡布拉尔）率领武装船队前往印度，任务是打击穆斯林、确立和扩展与印度的商贸关系以及夺取印度洋上的海上霸权。

1500年3月9日，船队从里斯本起航。与达•伽马一样，卡伯拉尔在大西洋的热带水域远离非洲海岸向南航行。船队共有帆船13艘，其中首先发现好望角的巴托罗缪•迪亚士与其弟迪奥戈•迪亚士分别各担任其中一艘船的船长。值得一提的是，迪亚士和达·伽马显然名气更大，也更有经验，但是为何不将其任命为船队总指挥，很可能是国王的一种用人策略，防止这些大将功高震主。

这次出海并不顺利，两周后，一艘船失踪。随后，船队在南大西洋陷入了一个无风的海区，被季节性海流推到了较远的西部海域。4月22日，船队在南纬17度附近发现陆地，卡伯拉尔以为这是一个海岛，把它命名为真十字架岛，并派船长尼古拉•科埃尔奥率人乘小艇前去登陆考察。

图7. 画作：卡伯拉尔在巴西海岸（此地被他命名为真十字架岛）升起十字架

4月25日，风暴袭来，卡伯拉尔率船队向北转移了60公里并进入了一个安全的港湾。5月1日，卡伯拉尔在一个小山岗上举行了对真十字架岛的占有仪式，并在那里建立据点，令随队的两名囚犯留守。迪奥戈•迪亚士在离岸10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了印第安村庄。然后，卡伯拉尔派一艘船先返回里斯本报信，第二天，船队主力离岸向东南方的非洲南端驶去。途中，发现天相有异，有彗星悬于南天八夜，并指向好望角，此乃凶兆。

图8. 发现好望角500周年时，由葡萄牙发行的纪念邮票

5月23日，船队于好望角附近又遭遇风暴，四艘船沉没，大航海家巴托罗缪•迪亚士不幸罹难随船遇难，另有迪奥戈•迪亚士担任船长的那艘船掉队失踪。

7月16日，卡伯拉尔率剩下的六艘船到达东非的索法拉。7月20日，船队到达莫桑比克港。7月26日，船队到达基尔瓦港。8月2日，船队航抵马林迪，并雇得阿拉伯籍的引水员。9月13日，船队到达卡利卡特。几经周折后，葡萄牙人在城里设立了货栈商站。

图9. 抵达真正的印度后，葡萄牙人忙着找当地人试图进行贸易，但却打破了穆斯林在印度洋上持续千年的垄断蛋糕，这必然引起了一段腥风血雨，并最终以武力来决定话语权

12月16日，当地的穆斯林势力发动骚乱，捣毁了葡萄牙商站，打死50多名葡萄牙海员。卡伯拉尔迅速做出反应，下令抓了十余条穆斯林的商船，没收船上全部货物后，杀了500多名穆斯林船员，将船付之一炬，并炮击卡利卡特城。随后，葡萄牙人转向科钦、卡纳诺尔、卡朗哥洛斯等与卡里库特敌对的港口城市并在那里通商，还获准在科钦建立了一个商站兼要塞，留下百余人驻守。

掉队的那艘帆船在迪奥戈·迪亚士的指挥下也绕过了非洲南端，在印度洋上向东北航行了很长一段距离。8月10日，迪亚士重新发现了马达加斯加岛并从该岛的东岸驶过，考察了1500公里的海岸线，最后在岛的北端登陆并进行补给休整。迪亚士希望到马林迪与卡伯拉尔的船队会合，但中途偏离航线，最后大约在马加多西奥地区看见了非洲海岸，然后他们沿海岸绕过了瓜达富伊角，又向西行驶了900公里后到达了柏培拉港（今索马里北部）。

葡萄牙人上岸后旋即与当地穆斯林发生冲突，有大约60名葡萄牙海员被杀（当时船上的乘员共约100人）。无奈的迪奥戈•迪亚士决定迅速返回葡萄牙，中途因为坏血病的肆虐，又损失了25人。迪奥戈•迪亚士的这艘船并没有运回什么有价值的货物，然而却给欧洲带回了马达加斯加岛和索马里海岸的第一手资料。在历史上，马来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印度人都曾经到过马达加斯加岛，马可•波罗也提起过此岛，但在迪奥戈•迪亚士到达前，该岛与文明地区的联系已经中断了很久了，基本上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图10. 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伯拉尔，开启对印度殖民的葡萄牙航海家

1501年1月中旬，卡伯拉尔从印度科钦启程回国。行至莫桑比克附近，一艘船因疏忽而搁浅，船员与大部分货物被转移出来，破船被抛弃烧掉。在非洲东南岸，船队又遭遇风暴，一艘船因此脱离了队伍并于7月底首先返回了里斯本，然后，卡伯拉尔率领剩下的四艘船继续回航。在佛得角群岛附近，船队意外地与曾经在好望角失散的迪奥戈•迪亚士的船会合。

7月底，船队主力回到了里斯本。葡萄牙人第二次远航印度的代价仍然很沉重，船只损失了将近一半，人员损失也过半，但意义比较重大。这次远航确切地发现了巴西，开始了对南美大陆的发现进程，而且还发现了世界第四大岛屿马达加斯加岛，开辟了从非洲最西部到美洲最东部横渡大西洋的最短新航线。同时，这也到当时为止最远的一次远洋航行，他们连续横渡了大西洋和印度洋，经过到达了欧、非、美、亚四大洲。

图11. 欧洲人每到一地，并非是无主之地，只是欧洲白人以强大武力制定了新的话语权，并且凭借科技碾压改写了游戏规则，从这个角度来说，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正义，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不强不弱的最难受

但是，真正属于航海地理上的空白点，主要是绕过非洲西海岸，抵达穆斯林控制下的航海贸易城市基尔瓦、蒙巴萨和马林迪的航线。在印度洋和东南亚，已经有了较为发达的航海体系和东方式的海图。从此，葡萄牙人在印度洋上的活动都主要是扩张与征服，海盗与通商的性质，不再有什么重大的地理发现和探险考察了。

接下来，葡萄牙人不但和印度洋的霸主穆斯林发生冲突，还将越过印度次大陆，航行抵达马六甲甚至是中国，并与我们这个中央大国发生直接的联系和冲突。这是数千年以来，两种社会结构、两种认知体系、两种世界之间的直接联系和冲突，甚至一直持续到今天。

-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