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饶过谁什么意思(苍天饶过谁)

苍天饶过谁什么意思(苍天饶过谁)(1)

1

章繁丽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居然还是昔日舔狗的白月光。

更没想过,这事儿,还是由舔狗的老婆亲口告知她。

那天,有个陌生女人来公司找章繁丽,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是来做业务的,我有私事找你。”

章繁丽打量了她半天,越看越觉得哪里奇怪,这女子怎么那么眼熟?

来人拘谨地笑笑,用软软的口气说:“我叫陶静,今天来找你,是要给你看看这个。”

说着,她从皮包夹层里捏出一张小小的照片,推到章繁丽的面前。

章繁丽定睛一看,顿时愣住,这不是自己中学时期的证件照吗?她满腹狐疑地问道:“这是我的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

陶静面露哀戚,慢慢低下头:“从我老公随身携带的皮夹暗格里翻出来的。”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老公叫袁冬瑞。”

袁冬瑞?章繁丽略一思索,恍然道:“哦,想起来了,我们高三分班的时候成了同学。他家有橘子园,经常给我带橘子吃。”

陶静轻笑,眼圈微红,慢慢低下头:“看来你都不记得他了。”

章繁丽追问:“他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陶静定定地看着她:“因为他暗恋你,从你们成为同学的那时起,直到现在。”

她自嘲地笑笑,伸手倒指自己的脸:“有没有觉得我和你有一点点相似?他啊,当初就是照着你的样子找的我。”

什么?章繁丽简直不敢相信,狗血小说才有的情节,竟然变成现实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白月光,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白月光。

章繁丽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陶静自顾自说道:“我们已经结婚两年了,实话实说,他对我挺好的,我们近期在备孕,我并不想离婚。”

章繁丽品出味儿来,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听我说,这事儿我从头到尾不知情,这都是你老公自己的事儿。你今天不过来,我压根儿都忘了还有你老公这号人。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陶静眼眶含着泪:“我本来不想在意这件事,可是,有好几天晚上,他做梦都喊你的名字,醒来后就发呆,就像没了魂儿一样。我是他的妻子,就算再没心没肺,也没有办法容忍这种事,所以我才去翻他的东西,结果翻出了一个隐藏文件,那里面记录了很多关于你的信息,我就是通过那个文件找到这儿来的。我老公,一直对你很关注,可能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章繁丽露出惊悚的表情:“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想报警……那你想怎么样?”

陶静抹掉脸上的泪,怯生生地看着章繁丽,说道:“我看他的记录,你有男人的是吧?过几天你们不是有同学聚会吗?你能不能带你男人过去,让我老公彻底断了念头?”

章繁丽听完这个无效的破主意,在心里暗笑:真是个笨笨的良家妇女,难道不知道吃不到嘴里的才更香吗?

2

作为一个非常有动物性的女人,章繁丽最看不上的就是陶静这样窝囊又蠢笨的女人,因而此刻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只想尽快结束这无聊的谈话:“没问题。你没别的事儿了吧?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说完,章繁丽利落起身,面无表情地回到办公区。待处理完手头上的要紧事务,她莫名地想起了陶静,还有她老公袁冬瑞。

其实,章繁丽对陶静撒了谎,她并非完全不记得袁冬瑞,相反,她甚至还很熟悉他。

后来她和袁冬瑞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两人经常见面,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准确地说,是备胎与老司机的关系。

章繁丽长得漂亮,从小父母离异,她跟着她妈过活,她爸不知所踪。而她妈除了一副好皮囊,屁本事没有,还不愿吃苦,于是就靠与不同的男人厮混来生活。章繁丽从小耳濡目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妈更擅长利用男人拿好处。

袁冬瑞不是她吊着的第一个备胎,却是最忠心的一个。章繁丽不想做课程设计,袁冬瑞帮她做;章繁丽不想去排队打热水,袁冬瑞帮她打;章繁丽高数要挂科了,袁冬瑞天天帮她补习……

袁冬瑞做了很多实事,帮章繁丽解决了很多麻烦,所以章繁丽会挤出玩乐的时间和精力给他一点甜头。比如拉扯他的情绪,跟他撒娇,做许多恋爱未满、暧昧有余的事,让袁冬瑞领会,又不敢误会。

对付袁冬瑞这种呆子,对章繁丽这种鬼灵精的芳心纵火犯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她吊了袁冬瑞许多年,大学毕业后,想着这人用处不大了,于是咔嚓一下剪断往来。

复盘到这里,章繁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耻,她是真没想到,袁冬瑞不但不恨她,竟然还惦记她。

唉,瞧瞧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章繁丽洋洋得意了一会儿,而后又觉得烦恼,因为陶静的那句“你有男人是吧”。

她确实有男人,大家叫他老周,是她老板,她也确实很想带着老周去参加同学会。

老周有钱,长相好,身材好,谈吐有趣,带着这样的男人参加同学会,让当年自己的那些小舔狗清醒清醒,不要觊觎自己配不上的女人,想想都觉得爽。

但是,她压根儿不敢和老周提,因为老周有家。

换言之,被袁冬瑞们当作人间情怀的章繁丽,现在是老周的三儿。前段时间,她为了逼宫,故意放出一些她和老周的消息,惹得人尽皆知。老周大怒,不准她在公共场合提及自己,也不会带她去公众场合。

3

同学会那天,章繁丽独自去了饭店。她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同学的注意力,男人女人的眼神都很复杂。

章繁丽一笑而过。多年不见,她对这些同学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很多都叫不出名字,只能记得这个是帮我做作业的、这个是代替我打扫操场分担区的、这个是经常给我带吃的……

不过她向来会与人周旋,社交牛逼症重度患者,进了包间没多久,很快就像从前上学时一样,成为焦点,被众人追捧。

看着那些男人对自己的热情和关心,前段时间因为老周忽视她而生的闷气就这么消散了。她洋洋得意,也倍感安慰,因为她从这些人的态度中,隐隐看到了自己的“行情”。

唉,真该把老周拖过来瞅瞅,让他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有多少人对自己求而不得,让他知道自己愿意给他做三儿,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主动的选择。

老周是她各方面的理想型。曾不止一次,她撺掇老周离婚和她在一起,但老周一直推脱。她等得有点不耐烦,她希望老周能明白,她不是那种可怜巴巴儿要名分的人,而是错过就再也不能挽回的高岭之花。

章繁丽忙着与同学们周旋,趁有空的时候,才与袁冬瑞说上话。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劝他把心思用在家庭里、一心一意对待老婆这种老娘舅的话太傻,她才不会讲。

于是两个人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就各自忙去了。

如果不是听陶静亲口所说,章繁丽真不敢相信,袁冬瑞现在还喜欢她,在她的意识里,这人不恨自己就不错了。

酒过三巡,时空造成的隔阂与陌生感已尽数散去,包间里的众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就在这时,雕花木门被踹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带着几个人闯进来。她巡视一番,指着靠在墙角与身旁的男人嬉笑的章繁丽,淡淡地说:“那个就是勾引我家老周的章繁丽,给我教训教训她。”

满座皆惊。大家看看这伙人,再看看章繁丽,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为数不多的女同学,则一脸吃瓜看戏的兴奋。

眼见着几个陌生人往自己这边走,章繁丽有点慌,大喊:“你们想做什么?我跟你们讲别乱来啊!饭店旁边就是派出所!”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冲着章繁丽扇了过来,顺势抹花了章繁丽精致的妆容,可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4

章繁丽掏出手机,正想报警,只见为首的女人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笑着说道:“你报警吧,我还怕这事儿闹不大呢!我今天过来,也没想怎么着你,就是想当着你同学的面儿,磕碜磕碜你。”

她挥着手:“你们都看看哈,这位章繁丽,美丽的章小姐,给我们家老周当了好几年小三啦。你们要是不信,问问她,看看她敢否认吗?她要是敢否认,我就把她和我们家老周的语音发出来给大家听听。”

章繁丽看看周遭一个个曾经的小备胎那震惊又破碎的表情,有一种被敌方奇袭了大本营的无力与愤怒感。

尤其看到角落里的袁冬瑞,脸上就差写着“青春喂狗”四个大字,她这个道德底线向来很低的女人,竟然生出了一丝丝被扒光的羞耻感。

章繁丽知道自己自私、贪婪、坏,她坦然接受这样的自我定位,一直快乐又肆意地活着。无论是玩弄感情利用别人,还是插足别人的婚姻,她一直都那么理直气壮,仿佛这个世界本该就是这样,好东西就是要靠谋取、要靠抢。

可被这样当众撕开,她还是有些无措。

愣神的时候,老周的老婆已经打开了手机,断断续续地放着她与老周的调笑,往昔别人是如何舔她的,音频里的她便如何舔老周。

她自己听着都不像自己了。

场面越来越尴尬,老周的老婆一直在放音频,边放边说:“小三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些都是老周给我的。”

章繁丽听着听着,恐慌自己连牛逼洒脱的坏女人也做不成了,从头到尾与她嘲笑的舔狗无异,瞬间崩溃,大叫:“别放了!”

章繁丽很少在乎过什么,可当下她才发现,她竟然在乎那些她瞧不上的人。

比如袁冬瑞。她看不上袁冬瑞,可她却想在袁冬瑞的心里当一个女神。

她也以为自己没那么在乎老周,可当她听见这些音频都是老周主动交代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过。

也是啊,如果她什么都不在乎,就不必在小备胎面前卖弄纯真,也不必在老男人面前卖弄风情,做她自己就好了。

但她没有那么做。

5

同学会在诡异的氛围中收尾。

章繁丽不怕死地拦住老周老婆,咬牙切齿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并没有和老周讲过。”

老周老婆也没瞒着:“你同学的老婆告诉我的呀,她说让我来当众揭穿你的真实面目,我刚好闲着没事做,就过来磕碜你一下,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整天人模狗样的,还真把自己当都市丽人了!”

章繁丽马上想到了陶静,简直大无语:忠贞的家庭主妇太拼了,为了捍卫婚姻,都筹谋到这个地步了。

那次同学会后,章繁丽主动退出班级群和校友群,老周没来找她,她也不想去找老周。

她感觉自己很虚无,失去了被别人追逐和追逐别人的体验,生活平淡如水。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

那日,章繁丽去商场闲逛,竟然遇上了陶静,她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而那个男人并不是袁冬瑞。

两人相向而来,章繁丽想躲都躲不开。陶静似乎也没打算避开她,将身边的男人支走去买咖啡,而后对章繁丽说:“挺巧啊?”

章繁丽劈头问道:“那男的谁啊?袁冬瑞呢?”

陶静:“我俩离婚了。”

章繁丽:“你不是要跟他好好过吗?”

陶静一改两人初遇时的唯唯诺诺,笑道:“做梦都喊别的女人,谁他妈想跟他一起过?我受虐狂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直接告诉你吧,我顺着你的公司摸到了你的老板,从你们公司的官博上找到了你老板娘的账号,发一封私信很简单的。

“我从来没打算挽救这段婚姻,我做这一切就是想让袁冬瑞体会体会鸡飞蛋打的感觉,这是对他的惩罚。狗男人,拿我当替身,活该。”

章繁丽听得一愣一愣:“刚离婚就有对象了?”

陶静:“毕竟我是个好女人,想找我的多着呢,男人也不傻好吧。现在袁冬瑞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一门心思想复婚。但我不会答应的。好了,现在,他的白月光是我了,哈哈哈哈。”

陶静说完,与买完咖啡的男友一起走远。

章繁丽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像一个美丽的橱窗塑胶模特,内心空空,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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