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风01（世上的风023）

文/月中山

1.

经过有人在场子吸毒事件后，开心溜冰场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又因为附近大人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更加不愿意自家孩子去玩，最终没多久，溜冰场关门了。

这年过年的时候，冬姐反常的没有来家里拜年，孟杰正奇怪的时候，母亲带着准备好的菜，用保温壶装着拎去给宿舍的冬姐。

孟杰央求着母亲，才被允许跟着一起，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又不敢询问母亲，只好一路上沉默着。

“冬娃子，开门。”

母亲一如既往的温和，轻轻敲响宿舍的木门，孟杰赶忙在旁边补充道：“冬姐，快开门，我来给你拜年啦！”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没过两分钟，门打开了，冬姐请她们进去。

孟杰望了眼宿舍，里面干净整洁，冬姐睡在下铺，床上摆了好几个毛茸茸的公仔，还有音乐盒等小巧精美的礼物。

“好漂亮啊！冬姐，这些都是别人送的啊？”

母亲招呼冬姐吃饭，孟杰就在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惹的母亲翻了几个大大的白眼出来。

“嗯。”

冬姐有些反常，这是孟杰第一反应，平时早就说个不停了，她这才收敛了性子，细细打量冬姐。

屋外的光线落在冬姐身上，她才看到冬姐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穿了身睡衣，头发随意扎在身后，脸色发黄泛不健康的白。

那股子不好的预感再度袭来，孟杰仿佛明白有什么事情，可又不敢问不敢说。

宿舍早因为过年，其他宿友回家而人去楼空，冬姐吃了饭，三人坐在床边聊了会儿天。

“你最近就不要出门，我反正放年假，有事打我小灵通吧。”

母亲临走时叮嘱冬姐，孟杰趴在门口做恋恋不舍状，跟床边轻轻笑着的冬姐挥手告别。

“妈，冬姐是生病了吗？”

一路上接连听到母亲叹气声，平日再难的事也没看到母亲做难，她小心翼翼的发问。

“小孩子不要多嘴。”

母亲一句话打发了她的追问，还是回家后的晚上，姐姐悄悄告诉她，原来冬姐怀孕了！！！

如晴天霹雳，孟杰被惊的长大了嘴巴，未婚先孕这事情，她怎么也没反应过来会发生在自己周围，而且还是冬姐身上。

她一下子想起，今年冬姐才十九岁，根本还那么小，她不明白为什么冬姐不好好爱惜自己，也因此更加不喜欢阿廊。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不为他所爱的女人的以后着想，那又怎么会让她未婚先孕。

你说，是生还是不生。

“401的阿廊的？”

孟杰明明心里知道，嘴上还是忍不住要问出这么一句。

“嗯，冬姐乘着过年大家都放假了，去医院打掉了。”

姐姐说着，心里很无奈，彼此沉默着，在窗外高大的路灯光的陪伴下，静静睡去。

孟杰本来以为这件事母亲会替冬姐隐瞒过去，毕竟姨妈把冬姐交给了母亲，就是希望她好好的，如今打了孩子，身子这么不好，更无法跟姨妈交代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当小姨的没好好管教娃子……”

母亲恳切的说着，小灵通里是姨妈的叹息声，孟杰倚在门边听了几句，被母亲赶走了。

阴郁的年，过了几个星期，冬姐亲自来家里，提着水果等东西，脸上恢复了些气色。

姐姐暗自跟孟杰道：“你看冬姐好憔悴，都说打孩子比生孩子还伤身体和元气。”

孟杰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冬姐以前红润的脸色很久很久没有再看到，而且脸色越发蜡黄，也不怎么爱笑。

据姐姐还说，母亲亲自上门把阿廊教育了一顿，惹的阿廊看到母亲就立刻闪了人影。

孟杰想着阿廊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看到母亲如老鼠看到猫的姿态，也不由笑了起来，笑着又感觉有些苦涩。

母亲时常让冬姐跟阿廊分手，她觉得二人并不合适，首先不说阿廊这个人有没有钱如何，光是做人担当这一面，一心只知道每晚带着冬姐到处疯玩的性格，就入不了母亲的眼。

“小姨，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冬姐跟母亲说，惹的母亲很不愉快。

“冬娃子，并不是我这个当小姨的非要管你的事，我还不是想着我喊你妈一声大姐，你是我侄姑娘。你现在还小，先好好上班，缘分这个事急不来，以后总会遇见个更好的，说实在他根本不适合你……”

母亲苦口婆心，最终却闹的很不愉快，阿廊三言两语便哄的本已经决定跟他分手的冬姐又继续在一起。

孟杰无奈，成年人的世界，她根本弄不懂，又哪里有插话的权利呢？

只是她想着，那日冬姐坐在阳光下的床边，面无表情的脸，便觉得心疼。

如果，能回到过去该多好啊，如果，能回到无忧无虑的幼时岁月，该多好啊！

2.

孟杰交的笔友已经很久了，最近频繁约她见面，弄的她心烦意乱，可拒绝过一次无法拒绝第二次。

“小猪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孟杰歪着头，一本正经的问埋头大睡的程燕，这是她最近新给程燕取的外号。

而孟杰也被陈佳威取了个茄子的外号，这外号来源还是总是孟杰孟杰的喊，最终沦为杰子、茄子……

“……”

程燕睡的昏昏沉沉，回答她的只有教室的喧嚣。

今年是她们六年级小升初中，因此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要求不准参加文艺汇演，说是耽误学习。

“孟杰，你来下。”

孟杰正走在操场上，身后有人喊住她，是黄老师。

“黄老师，什么事啊？”

孟杰快步上前，站在几米开完问黄老师。

“你和程燕都准备报考哪所学校啊？想过没？”

“啊！还没想过呢。”

孟杰被问的不好意思，她真是没有想过，但又不能胡诌，所以只好老实回答。

“那可得好好想想啦，不过你看我们学校还是不错的嘛！”

“……”

孟杰干笑了两声，被黄老师挥挥手示意离开了。

她回到教室，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因为姐姐早替她筹谋这些了，而且她相信姐姐不会让自己失望。

程燕正在课桌上抄这两天新换的课程表，用涂改液涂了一层又一层，写上去的字跟蚯蚓一般。

“哎呀，又在画蚯蚓呢！”

孟杰一蹦一蹦的上前，用手支着下巴看着那张被摧残的跟八卦图般的课桌嘲笑程燕。

当然，程燕早已习惯她们彼此的这种冷超热讽实则关心彼此的对话，转身作势要打她。

“我这是蚯蚓，你还画不来呢！”

“哎呀，我也不想画呀。”

两人闹了一阵，程燕忽然跟霜打了的茄子般，焉焉地趴在桌上，侧着头小声问孟杰。

“你小考准备考哪里啊？”

“咦，怎么你也问我这个？”

“还有谁问你？是黄老师吗？”

程燕歪着头，将头托在课桌上左摇右晃，一脸茫然的问。

“对呀，他刚才特意喊我，问我呢。我都没想过。”

“啊，你这算什么哦，我跟你说，黄老师昨天问过我我也不确定该选哪所，结果晚上我回去我爸就问我呢，还说选我们这所学校就挺好的呢。”

“哪里好？”

孟杰从抽屉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愤愤道。

她真是感觉不到哪里好，唯有很多不愉快，而这些不愉快一时间还无法填平。

她是学文的学生，学校本来就是个文武学校，因此常常他们这学文的学生被文武生欺负。

“哎，本来之前还挺喜欢黄老师的，结果他怎么这样子，听说是学校安排老师这样做的，好留住本校学生呢，这样可以提高升学率。”

程燕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挺直了背拿出书来，又一下子盖在自己头上趴桌上睡觉。

动作简直一气呵成，惊的孟杰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看吧，这小猪妹要是有什么事情，总是一惊一乍的模样。

果然程燕说的没错，晚上孟杰还在想着这事，饭桌上父亲就已经打开话题。

“爸，你别听老师的，你以为我们学校好啊，成绩在全县根本排不进前十呢，好多同学都说要报一中还有龙中和海中呢”

“你们老师不也是为你们打算嘛，我听他说的还挺好，如果你报别的学校万一考不上咋办？你们老师可是说了，你们这些外地学生如果考不上报考的学校，估计以后其他学校都不会收，那你就只能回去老家读书了，你想一想……”

孟杰根本没想到黄老师会这样跟父亲说，她不知道黄老师居然为了完成学校派的任务已经如此作为了。

他说的根本不存在，如今学校招收学生只嫌少还来不及，而且招收之前都会先进行模拟考试，考过了才可以报考。

“他咋跟骗子一样。”

孟杰无力辩驳，蹲在厕所旁的顶楼楼梯跟程燕小声抱怨，她忽然对黄老师很失望，她一直认为黄老师是个能真心为学生考虑着想的老师。

从这时起，她便对黄老师爱理不理。笔友催促见面的更加厉害，她又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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