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痞帅的小奶狗(氪金调教小奶狗)
钱自己赚,大牌自己买,小奶狗自己调教。
现代女性的独立,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情。
但问题是,能拥有这些,
真的就算独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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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编辑部的小伙伴开会,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最近女生们特别喜欢的“小奶狗”男生。
小哥哥们纷纷感叹,现在的妹纸真不得了啊,工作事业风生水起,感情上也摆脱了被大叔们带着走的懵懂状,专注“调教”起小奶狗来。
一般人听到潘玉良的妓女出身,都会下意识地以为一定是个大美女。
其实真不是。玉良根本算不上美,甚至可以说丑。
第一排左1 潘玉良
没有美貌没关系,人家有个性啊。
而且还是非常稀缺罕见的钢铁直女型号。
其他小姑娘唱戏唱曲儿,莺莺燕燕袅袅婷婷。她坚决不跟人家一样,唱老生。
其他小姑娘待人接物,温温柔柔欲语还休。她一瞪眼,就是高冷的“瞅你咋地”。
不漂亮还不温柔,剩下的只有堪称奇葩的钢铁直女个性了。
但 “钢铁直女”玉良还真碰到了口味特别的人,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他跟孙中山革过命,跟蔡锷护过国,思想境界绝对不是一般人。
玉良预感到这个人肯定可以救她,于是发挥了钢铁直女的执拗劲儿,死盯着人家,恳求他把自己救出去。潘赞化觉得,诶这个女孩不一般,于是为她赎身,收为妾室。把她从芜湖带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的玉良好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土壤,开始拼命吸取养分,努力成长。这个时候她独一无二的艺术天分也显现了出来,虽然没有从小接受专业美术训练,但跟着邻居,当时的上海美专教授洪野先生学画没几年,她就考上了美专。
美专的校长是中国现代美术教育的创办者刘海粟。刘海粟这个人不一般啊,在尚不开放的中国,他首创了男女同校,并且启用裸体模特,教学生们画人体画。
当时班上的同学全是男的,只有玉良一个女生。想一想,密闭的画室里,脱光光的模特在前面坐着,周围全是大老爷们……即便是这样尴尬到爆的情景,钢铁直女玉良同学仍旧镇定自若,而且画的还比大部分人都好。
美专的人体素描课,玉良就是在这样一群大老爷们的包围中镇定自若画裸体
然而好景不长,刘海粟聚众画裸体画的消息传出,外界炸开了锅。虽然上海当时已经是全中国最先进的城市,但毕竟还处于封闭保守的传统思想里。
鲁迅先生有句话说的好: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一截白胳膊已经算淫了,何况裸体画?于是课程只能被迫暂停。
没了画画对象的玉良,钢铁直女的倔劲儿又上来了,不让我画我偏画。于是她跑进澡堂画,自己对着镜子画,后来毕业的时候,她交出来的习作,惊艳了同学和校长本人。
同题材画作:潘玉良《浴女》
校长觉得,这姑娘有大才啊。于是推荐她去法国,接受更加正统的西方艺术训练。
按常理来说,当时的玉良,可是有家有丈夫,还是旧式家庭里的小妾。往前倒几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独立人都不能算的身份。但是为了自己的艺术理想,她居然二话没说就只身奔赴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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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欧洲,玉良终于接触到专业的西方美术训练,吸收了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印象派等各种艺术风格,更加如饥似渴地创作,画出大量作品。在意大利求学期间,但凡意大利国家美术展,她的作品必定入选。
《红衣老人》现代主义痕迹,《穿红靴的女人》野兽派痕迹,《月季与扑克》象征主义痕迹
而在潘玉良众多的作品中,女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题材。
女人这个题材不陌生,和她同时期的民国女画家也画过女性。但同样都是画女性,钢铁直女和人家的画法就是不一样。
她的笔触线条一看就是“有劲儿”,刚劲有力。色彩也是大胆,丝毫没有其他女画家的纤细清淡,反而看上去有种浑厚感。
同为布面油画:潘玉良《窗前女人体》,方君璧《吹笛女》
看着她的画,你好像就能想象到她这个人的做派。抽烟喝酒不打扮,泼辣大胆爱倔强。丝毫没有 “名媛、画家、女性”这些标签该有的样子。
中年之后照片,中间就是酷酷的潘先生
但要是反观她的自画像,却会惊掉下巴。
那么多幅自画像里,丝毫不见任何钢铁直女特性,特别的温婉端庄,特别有东方传统女性的顺从。
30年代-40年代自画像
一个生活中那么放纵不羁爱死磕的钢铁直女,自画像的反差怎么会那么大?
因为她深知当时的中国社会要求的是怎样的女性。
别忘了,虽然秉性钢铁,但玉良可是从女性被压迫的最底层,青楼妓院里摸爬滚打上来的。
从芜湖小城到大上海,一路目睹了战争和革命中社会激烈的新旧交替。觉醒的女性越来越多,好像也有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门。但无论是女小贩,女工人,乃至看似风光的女学者,女作家,但是仍然逃脱不了几千年来男权社会的束缚。
就比如她自己,曾经的妓女身份,好像原罪一样,成为许多人侮辱她的借口。虽然在外是画家是知识女性,但在家中,仍然是要对正房恭敬,要传宗接代的小妾。
潘玉良1931年作《我的家庭》
只有潘赞化、她、儿子潘牟。潘牟的亲生母亲,正房大太太不在,因而这幅画才显得温馨和谐,她成为了家中的“女主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思念着中国,法国的学业一结束,就回了国。这时的她已经成为中国西洋画派的领军人物,先后被刘海粟、徐悲鸿聘请做上海美专、中央大学的教授。
中央大学美术系师生合影。居中穿长袍和西装套装者分别为徐悲鸿和潘玉良
然而再大的名气都没法掩盖她在众人心里的“原罪”。一个妓女,居然还想当教授?
于是她的课,没多少人选。她办画展,被砸被抢。连一幅来支援民族抗战决心的《人力壮士》,都要被毁,贴上纸条污蔑是“妓女对嫖客的歌颂”。
描述潘玉良人生的电影《画魂》中对这一幕的体现
这一次,即便她有再钢铁的心,也早已千疮百孔。
偌大个南京,竟然再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画画的潘玉良。无奈之下,她只能二渡法国,之后一生,都没有再踏上过这片土地。
而在法国的她,虽然早有名气,但是却始终不入法国籍,以此表达对祖国的思念。为了艺术精神的独立,她也坚决不签约画廊,多年来过着贫苦简陋的生活。
这位“钢铁直女”,一直到生命的最后都在执拗,在死磕。
直至最后,客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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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潘玉良的一生,我总觉得她的命运始终弥漫着一种民国女性的特有的,纠结的悲剧感。
这种感觉是普遍性的,甚至和个人的性格都无关。
比如秋瑾,刚烈到可以引领一个时代的妇女解放和民主革命,却最终死于旧统治的迫害。
秋瑾
比如丁玲,勇敢到用一篇《莎菲女士的日记》发出五四新女性的叛逆呐喊,却最终还是成为“回归的娜拉”。
丁玲
比如阮玲玉,独立到在电影中淋漓尽致释放自己的才华,成为一代人的偶像,却始终活在不同男人带来的伤害中,25岁便自尽。
阮玲玉
比如张幼仪,聪颖到成为民国金融和商界翻云覆雨的人物,却一辈子都没逃脱开同徐志摩那场婚姻带来的阴影。
张幼仪
……
那个时期,快速变革的社会给了她们空间,但身后千百年来的沉重性别观念却拖拽着她们前行。
就像潘玉良所画的那些女人,一方面处在自主独立,只有自己一人的空间里,有蓬勃的生命力,可以开始舒展自己的身体。
潘玉良《裸女》彩墨画
但是另一方面,你会发现,她们却从来都是或侧身或背对,永远不能直面世界。而且姿势也都是或者弓身或者曲躺,身体的线条是扭曲着,从来不能真正舒展。
潘玉良《姊妹情深》、《执扇女郎》、《梳妆的女人》
所以她们呈现出的蓬勃的生命力之上,又好像积压着什么巨大的负荷。
就好像一个被捆绑着的人在睡梦中。如果没有意识,就这么蜷缩着,好像也就不会这么痛苦。
但如果她开始醒来,想要去舒展,却因为那些绳子而动弹不得,才最痛苦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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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近百年之后的今天,你会发现那时困扰着女性的问题,好像到现在也没解决。
你知道你应该追求自由,可是仍然被关怀和爱护束缚,停留在看似安稳的小城。
你知道你应该追求爱情,可是仍然会被年龄逼迫,走入一段差不多的婚姻。
你知道你应该追求事业,可是仍然会迫于一堆声音,义无反顾地去照顾家庭。
……
沉睡中的人是不会痛苦的。
因为清醒,因为知道想要的样子是什么,却无力改变只能妥协。那种感觉,才最痛苦纠结。
不过,这种痛苦却并不是完全没用。
就像潘玉良画中的女人,那些扭曲的身姿,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酝酿着即将到来的挣脱。
潘玉良《读书的女人》
能感到痛苦本身,不同样也意味着,你在积蓄着挣脱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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