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礼剧全部是小鲜肉(主旋律变好看了吗)

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古罗马诗人贺拉斯写了不少诗,如今都失传了。但他对诗的诸多理论却留了下来,比如“寓教于乐,既劝谕读者,又使他喜爱,才能符合众望。”以今天的眼光看,这就是当年的主旋律创作吧。

接连几年的关键节点,观众也习惯了一年中有一两个月是献礼剧唱主角。主旋律题材诞生过《长征》《亮剑》这样的优秀作品,但长久拍下去,固定的历史、重复的事件、脸谱化的人物,也让主旋律题材陷入了类型化的创作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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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糖君的父亲,看《亮剑》更是到了张口接台词的熟悉程度。一方面确实是喜爱,另一方面也是缺少同类代餐的缘故。须知世上有儒将楚云飞,就要有“大老粗”李云龙。在看腻了呆板的英雄叙事后,嘟囔着“你他娘的意大利炮”的李云龙才足够可爱、接地气。

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这话同样适用于主旋律剧。以2018年的《大江大河》为标志,近年的主旋律创作呈现了全新风貌。既有群像化的《觉醒年代》,又有回归土地情结的《山海情》。有展现00后考生及家长面貌的《大考》,也有聚焦民间救援组织的《追光者》。在播的《我们这十年》,更是以11个单元的故事,串联起我们关于这个时代的各种大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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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书本上的人物继续活跃在荧幕,并且有了更多人性的描摹。在宏大叙事之外,关注小人物的剧集赢得了更多观众的青睐。总体来看,主旋律剧确实变好看了,画风也大不相同。

热点话题的取舍

废柴老爹天天打游戏不上班、偏心父母让未成年少女独居遇险、一言堂老妈在我参赛的作品上胡乱涂抹,乍一听还以为是著名的《小团圆》《小别离》等“小系列”剧呢!仔细一看竟然是“礼赞新时代”电视剧展播作品《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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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近来的主旋律剧集抓热点特别有一套!本以为是母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美美备战高考的故事,却被《大考》关注到了原生家庭的创伤。这既是时下观众迫切关注的问题,也是过去主旋律较少涉猎的领域。

剧中,胡先煦、荣梓杉、李庚希三个家庭的故事各不相同,在多样化的叙事中展现了现实世界的参差。剧集虽然展现矛盾,但并没走狗血的悬浮叙事,而是以贴近人物心态的描写来赢得口碑。

虽然前期剑拔弩张,胡先煦盗了老爹的游戏账号、荣梓杉离家出走、李庚希因为卖房的事和父母争吵。但最终,老爹重新扛起家庭重担送外卖、卖瓜子、卖烤肠尝遍人生百味;荣梓杉取得了母亲的谅解,正大光明地画画准备艺考;李庚希明白了父母的难处,重新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三口消除了隔阂。

《我们这十年》不同于《大考》一以贯之的主题叙事,每个故事单元自成结构。短小精悍之余,也能看到主创对于热点的独特思考。比如全国观众都熟知的舞蹈节目唐宫夜宴,在参加比赛时面临评委的两种意见分歧。一种说贴近大众,另一种觉得缺乏专业动作编排和技巧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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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单元“轻结果而重过程”,详细展现了郑州歌舞剧院编排作品中遇到的困难。年纪比较大的首席舞者还能不能坚持,天赋型的舞者会不会选择嫁人过更轻松的生活,勤能补拙的女孩能否得到机会的垂青……种种社会话题与人生困惑,都随着作品的诞生尽数解答。

但单元式创作也有短板,由于是不同导演操刀,作品质量明显有风格和能力的差距。

《一日三餐》的主题指向就很不明确。一方面想展现靠肠粉发家的父女因发展方向不同产生的矛盾,另一方面又想强调八项规定出台后社会风气的转向。两个叙事主题的主从关系并不明确,这让整体的价值传达不够清晰动人。相比聚焦创业的《前海》、讲述“农二代”故事的《心之所向》,《一日三餐》显然没找到合适的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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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民间救援的《追光者》,应该说是“反热点式”的创作。剧集没有把地震、车祸等救援当成噱头,而是完整地融入救援队叙事中,呈现了难能可贵的坚守和冷静。既没有变成无聊的科教片,也不是批皮偶像剧,尺度把握可谓得当。

无暇到微瑕

主旋律变好看了,一个重要的转变是开始塑造有瑕疵的人物。更少扁平角色,更多圆形人物,让故事的可看性得到飞跃。创作者抛弃了过去百分百伟光正的窠臼,转而引导观众思考“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明暗关系。

在《我们这十年》的“热爱”篇中,白宇帆饰演的老师并没有一开始就树立扎根新疆的信念。相反,有很多次,他面对艰苦的条件和陌生的环境都想要逃离。在被孩子质问为什么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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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城市的编制和未来,新疆学校吸引人的地方在哪儿呢?篇名“热爱”做出了回答。看着热爱足球的孩子期盼的目光,白宇帆感受到了久违的使命召唤。他选择留下来经历了复杂的心路历程,这是符合人性的人物塑造,也更容易引发观众的共鸣。

在“心之所向”篇中,一开始就没把“农二代”说得思想觉悟有多高。他们当然会纠结于在城市打工月薪上万,还是回家务农靠天吃饭。谭松韵饰演的李心遥曾经迷茫过,但聂远饰演的老大哥开导她不要被周围的事裹挟,要真正看到自己的心之所向。

把年轻人硬绑在土地上当然不行,他们难以复刻老一辈农民的耕作模式。李心遥的归属感不仅是回到家乡创业,更是要帮助父亲们对土地的执念和热爱。利用现代化的科学技术,对千亩土地进行规模化种植,才是新时代农业的题中之义。

同样,在《追光者》中,罗云熙饰演的罗本律师起初也被刻板标签所拖累。吴倩饰演的展颜医生觉得他做什么事都有利益目的,去救援地震是妹妹在灾区,去救小孩是为了拿下合约。就连追光救援队的老人,也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参加训练是来玩票、来镀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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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钱,势利,不近人情,但却“爱妹如命”。这样的律师显然不如知情识趣的靳东完美,但却更加真实。作为标准中产的一员,律师不跑大单子反而热心救援,总要给出必要的心理动机。同时,普通救援人员对他的接受,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些落实角色真实感的叙事细节,让《追光者》的人物塑造有了更多值得玩味之处。

同样,展颜医生也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偶像剧女主。面对专业,她从不惧怕权威、敢于为了病患的利益而“犯上”。面对荣誉,自己的可以无视但集体的必须争取。面对罗本,她对人情世故的计算甚至比律师还斤斤计较。如此“生人勿进”的医生,却有着和父亲无法解开的心结与软肋。这种强弱的对比,真切地传达了人性的复杂多样。

绝对主角的消失

不管是古偶还是主旋律,都存在着某种创作“舒适区”。一部《燕子李三》是抗战奇侠的叙事创新,但如果各种无名侠客齐齐上阵,恐怕就会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了。

“现实是不断变化的,为了呈现这种变化,戏剧的表现形式也必须随之改变。”贝尔托·布莱希特所指的戏剧“因时而变”的潮流,也在近年来的主旋律剧集创作中得到体现。

《觉醒年代》采用从细微处入手来表达宏大历史事件。蔡元培“兼容并包”的思想是为我们所熟知的,但彼时北大的“思想自由”到底到了哪种程度?却并没有量化的指标呈现给观众。剧中蔡元培对陈独秀、胡适等人爱惜有加,但对辜鸿铭、黄侃等人同样持宽容态度,这比单纯地说教更直观地展现了何为海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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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相较于过去为绝对主角进行故事架构。《觉醒年代》的创新是“有主线无主角”,纵观全剧没有为某个历史人物树碑立传。以“南陈北李”作为叙事的脊柱,围绕二人的革命事业为发展轨迹,各色人物渐次登台。有救亡图存的先驱人士,也有因循守旧的顽固派,更不乏投机主义者。然革命的熔炉淘汰渣滓只留真金,觉醒者们追求真理的光辉不会被掩盖。

越是宏大的主题,越需要小切口。这一点,《山海情》的成功与《觉醒年代》的走红可谓异曲同工。在脱贫攻坚的史诗之下,《山海情》的创作者没有一味地煽情和说教,而是在看似碎片化、日常化的叙事中,拉近与观众的心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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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水花隐忍的泪水、得宝头上的伤疤、金滩村种出的第一茬双孢菇,剧集将“大历史”落在了“小人物”身上,既真实可感又打动人心。水花和得福的美好初恋在贫困面前不堪重负,麦苗和得宝各自历经艰苦修成正果。剧中仅有的感情戏隐忍克制,没有冲淡脱贫攻坚的主题,反而为剧集注入了温度。

我们很难为互联网时代的受众画像,因为他们的需求总是显得多元且多变。《觉醒年代》和《山海情》较好地把握了人们对主旋律的需求。打破了脸谱化的形象,回归了“人”这一最基本的社会构成。

当人物塑造回归了人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而是有七情六欲的“人”,这样的塑造消解了人物与受众的距离感。所谓主旋律,也可以理解为以人为主。过去我们拍《任长霞》《焦裕禄》符合当时观众对宏大叙事和英雄的追求。如今我们拍得宝、李心遥,更容易让普通人产生代入。

就像《唐宫夜宴》里的林蓓蓓,当阔太太当然是一种选择。可是想到父母看不见自己上电视的失望以及男朋友显摆花瓶的猥琐,谁又不会醍醐灌顶呢?姐是正儿八经的郑州歌舞剧院演员,可不唱什么“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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