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诀窍(我的自学经历)

自学诀窍(我的自学经历)(1)

我出生八个月就失去了母亲。我的父亲是后勤部建筑公司的,家就住在北京,我因家庭纠纷十多岁就回老家农村了。虽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但我刚读完初中一年级,又因家庭纠纷无奈辍学了。

1959年为了独立生存,我十五岁就进了北京的工厂学徒。从此我就开始了自学生涯,直到我被评审为园林古建高级研究员,仍然在自学不止。

街道五金加工厂的师傅是个老文盲,他对我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各种技术全靠偷来的,学到手谁也抢不走。”于是对工厂内车、钳、铣、刨、磨各工种的技术我都偷摸学到了手,业余时间我如饥似渴地读书,上厕所都是先把报纸上的字读完再擦屁股。

我从街道五金加工厂调配到区级工厂后,我更加认真读书学技术,还考上了区里的夜大。

1961年工厂的职工大多因挨饿而浮肿,老厂长说当兵能吃饱饭,问我想不想去。我说还不够年龄,这位38年的老新四军说:我十三岁就当了侦查员,你只要想参军我就来安排。于是那年我就当了兵。在部队教导员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在部队里继续自学读书,还被评为“学毛著积极分子”,并加入了共青团。刚到部队我开始当炮兵,后来又当步兵,还在营部当了骑兵通讯员。骑马、打枪、放炮我都不在话下,我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会了弹秦琴,成了部队的文艺骨干。当时部队的津贴每月六元,我都买书看了。

当了四年兵又复员回到了北京的工厂,业余时间除了读书就搞文体活动,我被选为团支书,还被派到北京市委团校学习培训。在工厂我为新进厂的小青年们眉飞色舞地讲团课。我成了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不久正赶上“窝里斗”的年代,老厂长被打成“三反分子”。他曾说:“棒子面就是喂猪的。”此话被“上纲上线”认为这是污蔑中国人民猪狗不如。小青年问我:团支书你说老厂长是不是很反动?我说老厂长是南方人,他们那里不吃棒子面都吃大米。于是我与老厂长就成了同伙,在“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二十二岁的我,与老厂长被共同赶进了“牛棚”。因为我不服,从而被“戴帽子”强行押回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群众专政”。

我家祖辈贫农与人为善,村里人并没把我当成阶级敌人。在这期间我学会了各种农活,村里最苦最累最脏的活我都抢着干。因为我在部队当过骑兵,贫下中农竟然把“鞭杆子”交给了我。农村有三大权力:枪杆子、印把子、鞭杆子。我这“四类分子”却成了生产队的车把式。在农闲期间我仍然没有放弃自学,并精读了《马列选集》和《全本绣像石头记》。

在农村我没有自留地,也不允许搞副业。为了吃饱饭我就戴着“四类分子”的帽子到处流浪,我自学剃头、理发、修鞋,浪迹在各村以此为生,最后我还偷学到了“刻钢笔”的手艺,我在江湖上如游蛇蜿蜒,还在北京万寿山上靠“刻钢笔”挣到了更多的钱。

1978年9月我终于被彻底平反了。回到了原来的工厂,我又开起了机床。为了能发家致富,业余时间我自学攒九英寸黑白电视。落实政策补发的工资我买了台进口照相机,又自学摄影,还用业余时间搞写作,但是一直没有摸到可以“过河的石头”。

到了1998年我还是被迫下岗了,好在没有离开工厂,只在厂内花房搞绿化。我对干农活并不生疏。在花房我学会了泡豆芽菜,自谋生计为职工谋点外快。在花房我利用业余时间读完了北京社会科学院文学函授大学,并考上了摄影函授学院的专刊编辑。在编辑部我认识了清华机械系的高材女生,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为了养家我就毫不犹豫地下海了。

离开工厂我自学做广告,搞装修,揽工程,终于摸到了一块可靠的石头。然而这只是为了生存找到了另一只“饭碗”而已。这与人生所追求的事业还相距甚远。

我的先父13岁投奔南方的亲戚家,谋得了修铁路的差事。正赶上黄炎培先生,在江南创立了“中华职业教育社”。他成了职业教育社的小跟班,父亲靠自学当上了工地技术员,后来在总后营房处当了工程师。改革开放后他被聘为北京潭柘寺修缮工程的总工程师。为此我常去工地参观古建施工。以前我一直认为只有工厂里的技术才是最高明的,自从接触了古建施工我才了解到古代工匠的智慧是多么的高深。从此我开始对古代建筑有了新的认识。

我还在《古建园林技术》发表了有关古代牌楼学习心得。父亲对我的转变非常欣慰,并带我去拜见故宫博物院的老院长单士元先生。我问单老先生:半路出家研究古建还有没有希望?老院长说:齐白石也是半路出家,照样能当大师,我又问研究古建牌楼会不会撞车?老院长说不会,你踏踏实实地研究古建筑,出了书我会为你作序的。在老院长的鼓舞下我开始了对古代建筑深入地研究。每天用业余时间到北京柏林寺古籍图书馆如饥似渴地读书。我又到处实地考察,终于写出了图文专著《北京的牌楼》。我再次到单士元先生的家去报喜,这时老先生已经驾鹤西游了。

下海后我算是北京市第一批搞装修工程的小工头儿,还在五星级的王府饭店工程部当过外联工程队的小头目。在工地上我亲自动手搞设计,搞施工。瓦、木、油、水、电各工种我都样样精通。后来农民工都涌到城里搞装修工程,我的业务也越做越火。再后来装修工程多有鱼目混珠,我急流勇退开始写书,还想开公司搞科技开发,本以为靠自己的专利会有所发展,最后却以失败而告终。

先父的世交老工程师是老清华土木系毕业的,他曾在我的装修工地上出任过总工程师,后来他又到钓鱼台国宾馆当了监理工程师,在他的带领下我又踏上了学习监理工程师的道路。凭着不断地自学我对古建技术了如指掌。

2005年我被聘为颐和园大修工程的监理顾问,在工地现场各种木结构都可以亲眼所见。在工地的摸爬滚打中,我向老工匠了解到了各种古建细节和来龙去脉。通过以往对古建知识的积累,我已经为写一本《中国古代建筑大词典》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2006年百万多字的巨著终于脱稿,国内顶级古建专家罗哲文老先生看过我的手稿后欣然命笔为此大词典作序。

自学诀窍(我的自学经历)(2)

罗哲文老先生为我的作品写序

我随着监理公司到全国各地去施工,并遍游了经典古建筑。虽然大词典并没能顺利出版,但我仍然笔耕不止,目前我已经拍摄了六万多张古代建筑的资料照片,央视还为我拍过专题片。我先后又出版了几本有关古代建筑的图文专著。还在许多报刊杂志上继续发表科普文章。我被评为了园林古建高级研究员。我虽然已年近八旬,至今仍然自学不辍笔耕不止。

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坎坷,我以自学的经历激励小青年们,只要不放弃读书和学习,总会有所突破!愿我们祖国的传统文化后继有人不断地发扬光大!

韩昌凯 2022年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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