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难度最大的地下停车库(这群居民用11个停车位)

一个连停车位都稀缺的小区,却要建一个200多平方米的运动场,是否奢侈?

2年前,位处上海浦东新区陆家嘴核心地段的东明广场小区内,当叶国建等几位居民发起这个倡议时,他们立即遭到了可预见的“声浪很大的反对”。

运动场地困局,在上海很多人地矛盾突出的小区并不少见。

2016年出台的《上海市15分钟社区生活圈规划导则》提出,要在社区“构建多样化、无所不在的健身休闲空间,覆盖从儿童到老人各个年龄阶段……鼓励运动场地与其他公共空间的复合建设,为满足居民多样化、便捷可达的健身需求提供场地条件。”导则还规定,“以家为核心的5分钟圈层内,尽量布局老人、儿童使用度较高的设施。”理想状态下,社区健身运动空间也应该体现在5分钟圈层内。但在上海很多用地紧张的小区,建一个运动场相当艰难。部分有运动场所的小区也存在使用的困境,在疫情封控期间更为明显。

“这个导则,也是各方力量做社区规划时重要的参考,但从纸上落实到实际,依旧过于抽象。”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教授、上海第一批社区规划师刘悦来说。

东明广场的探索,提供了新的破局思路。小区的发起者们发现,每消解一种反对声,都在回答以下问题:在空间极为有限的小区里,究竟怎样分配有限的公共空间,才算做到真正的公平?共识又该从何而来?

上海难度最大的地下停车库(这群居民用11个停车位)(1)

东明广场小区运动场上,孩子们在打篮球。 杨书源 摄

“抠”出来的场地

从运动场的设施设计,不难看出东明广场的发起者已穷尽腾挪之术。

200多平方米的场地内,篮球架从低到高依次排开了4个,高度从1.2米到3.3米不等。这样可以保证小区内从2岁的“小小孩”到成年人都能上场打篮球。但因为运动场宽度不够,每个球框“都按比例缩小了宽度”。

场地上一丝不苟划着篮球场地线、羽毛球场地线,看上去错综复杂。“原本还想划上足球场地线的,可实在太乱了,只好忍痛割爱了。”东明广场小区业委会主任杨奇逸指着场上相对的两个长椅解释:“不过要踢足球也可以,孩子们可以把这两个长椅下方的镂空部分当成球门。你看旁边那个羽毛球架子,如果把球网向上抬一点,可以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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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运动场上打羽毛球。 受访者供图

现在,这位中年金融从业者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区运动场看看,与几位最早的发起人轮流维护场地。

建一个小区运动场,是这群原本不相熟的邻里第一次联合起来。他们大多是近五六年搬入东明广场的新住户,很多人不喜欢小区的名字。“广场这两个字,让人联想起的就是那种闹哄哄的商住楼,居住体验差,不像住宅区。”有居民说。

这也是小区在过去10多年里的困境。小区在浦东最繁华的陆家嘴商圈,房子又大多是150平方米以上的大户型,原来的物业把许多开发商保留在手里的房子租给了商户,改建成美发店、美甲店,甚至是餐饮店的员工群租宿舍……东明广场一度闹哄哄的,成了远近闻名的“群租房”,房价也常年垫底。

2015年后,开发商把剩下的房子释放出来交易,叶国建、杨奇逸都是在那时搬进小区的。“一进小区门,放眼望去,公共空间全被车占着。”叶国建还记得第一次看房时的场景。

2018年9月,东明广场成立了第一届业委会。“以前租户比业主多,成立业委会的资格都没有。”一位小区内的律师业主解释。这个得来不易的业委会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区的孩子造一个运动场。

小区体量不大,但人口密度很高,三栋高层居民楼里住着306户共1200多人。小区内的公共空间屈指可数,就是一大一小两块停车场地。孩子放学后,只能在小区唯一的主干道上活动。这里也是车辆进出小区的唯一通道,时常是孩子们在兴致勃勃地打羽毛球,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车轱辘声,赶紧避让。出于无奈,小区业主还推出了一条公约:车辆驶入小区后,车速不得超过5公里/小时。

有的家长干脆让孩子“迁徙”去别的地方运动,比如2公里外的源深体育中心。但很多专项运动得报班,花费动辄大几千元。1小时的课程,辗转在路上的时间也得近1个小时。也有居民想到了隔壁小区街道统一配置的健身场地,却发现那里只有适用于老年人的扭腰机、拉臂机等,孩子们在那儿只能围着凉亭里几个石头墩子追逐打闹。

“小区的公共空间只有停车位,就是一个畸形的小区。”2021年初,在业委会的内部会议上,一位居民代表激动地说。

运动场地困局,在上海开发较早的成熟小区并不少见。记者在走访徐汇区、浦东新区多个2000年以前建成的小区时,发现不少小区的孩子放学后只能在公共路面上、甚至是小区公共衣架里穿梭追逐。

关于运动场地的困惑,也会在本就有运动场的小区中出现。在杨浦区四平路街道的一个老小区,500多平方米运动场翻新不足3年,力求服务全年龄层居民。但空间有限时究竟该最先满足哪个年龄层,社区文体条线的干部也有困惑:“比如我们想增加更多儿童游乐活动设施,但又担心会侵占原来老年人跳广场舞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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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路街道的人行道上,有不少孩子们的运动游乐设备。杨书源 摄

“上海的中心城区没有土地增量,对社区公共空间的改造方式,更多是精细的修修补补。”参与了多个小区运动场规划的刘悦来说。

2021年初,东明广场的业委会展开了民意调查。在小区一份95人参与的调查中,认为需要建设小区综合活动场地的比例达到了近74%。

这轮民意调查后,大家把目光锚定在了1号楼和2号楼中间的这块停车场。停车场有200多平方米,停放着11辆小区业主的车,是小区里为数不多的一块方正空间。

“这可能是改变的第一步”

2021年4月,东明广场的业主大会上,第一项议题就是表决是否同意在1、2号楼之间建设活动场地,建设费用由业主自筹。这项议题最终的同意率达到了87.8%。

杨奇逸和几位发起人知道这个结果来之不易。在发起投票前,大家都在紧急“疏通”另一件事:原本停车场里的11辆私家车该停到哪里?发起者们很清楚,这是运动场能平稳落地的关键。

最初,大家想过把这里改建成多功能的场地,白天让孩子们运动,晚上用于停车。

“但这样车主停车的时间就卡得很死,一旦有一辆车违反了约定,运动场就瘫痪了。”大家推翻了这个想法。

有人开始把视线转向了小区外。他们发现紧挨着小区的商场地下停车场有不少闲置车位。业委会出面交涉后,初步拿下了11个停车位的长期租赁权。但地下车库停车费比小区标准高了——小区车主的停车费也得跟着每月上涨100元,才能覆盖差价。

业委会成员逐一向小区88位车主征询意见。好在绝大部分车主都愿意接受停车费增加的提案。

“1200元就当是孩子运动的年租场地费,相比花大几千元才一周一趟的运动课,当然选前者!”一位接受涨价的车主当时动员其他车主。

为了公平起见,业委会设计了新的停车方案:以半年为周期,轮流让小区里11辆车停入商场地下车库,先后顺序由抽签决定,4年一个循环。

停车位的问题解决了,但居民的后顾之忧并没有完全解除。1号楼和2号楼低区的住户正对着运动场规划用地,不少居民担心球类运动会发出噪音。

2号楼的楼组长唐承兰就很担忧:她住在5楼,平时对噪音敏感。但想到家里也有上小学的孙子,“他也需要运动”,还是在选票上勾了“同意修建运动场”。当楼里居民问起,她还“帮着运动场说话”:“你放心,我也不喜欢噪音,我会监督他们的。”那次唐承兰收到了占据绝对多数的赞成票。

为了减少争议,运动场的修建资金没有动用小区原有的公共收益,而是发起了专项众筹。最终自发捐款的居民有130多人,捐款总额6.6万元。

“我们建运动场的每一个程序,都是民主投票决定的,都经得起推敲。”运动场发起者们很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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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广场的孩子们在运动场上运动。 受访者供图

“在以前的公众认知里,这些涉及公共资源配给的事情,似乎都是政府的事。但现在的社区微更新,需要深入社区肌理,需要居民自下而上的参与。”刘悦来也觉察到了近10年来居民们参与意识的变化。

杨浦区四平路街道面积仅2.75平方公里,这里老旧小区和中小学密集,公共用地很紧张。可街道内的迷你社区运动场却很多见,有的活动场地甚至小到只放得下一两个健身器材或儿童游乐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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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路街道鞍山四村的居民区运动场内,新添置不久的儿童滑梯。杨书源 摄

辖区内的阜新路上有条宽3米、长80米的“口袋花园”,场内摆放着5个明黄色的儿童游乐设施,是街道里孩子们放学后最爱光顾的地方。而这里的一大半面积原本是同济大学的教学用地。这块教学楼和围墙中间的空地利用率低,还容易堆积垃圾。街道组织居民和同济大学的设计团队坐下来头脑风暴时,居民们提出街区内儿童游乐设施太少。最终,学校决定把自己的围墙往后退,直接连通人行道上的绿化带,成了现在的“口袋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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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新路“口袋花园”很受周边孩子的欢迎。 李珺瑶 摄

“我们把这块空间释放给了孩子,孩子来了,成年人自然也会跟来,这个地方会获得更多民意的支持。”四平路街道宣文办副主任李原回忆。照此思路,街道几年前又把社区一个小广场上的大理石景观撤走,替换成一组适合幼儿攀爬的滑梯装置。

“总会有不同的声音冒出来”

按正常工期推算,把规模不大的地上停车场改建成运动场,只需1个多月。但在东明广场,进程却异常缓慢,历时近半年。

“不是缺钱,而是大家的想法太难统一。”杨奇逸说。

平整完场地后,就需要确立运动场的内部规划。球类运动的需求最先被提出来,尤其是篮球,这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运动。

这获得了大部分有小孩家庭的支持,但也招致最强烈的质疑。“拍球的声音太响了,能做点安静的运动吗?”一位邻居提出。“我不是害怕踢球的声音,就是受不了孩子们运动时一兴奋发出的尖叫。”这是反对最强烈的一位居民,他曾多次报警投诉运动场扰民。

矛盾最激烈时,居委会也被卷入其中。这位居民向居委再三投诉“声音太大”。居委会为了平息矛盾,把中间最高的篮球架挪到了运动场靠边位置。但不久后,另一位居民又搬来一个新的篮球架,填上了空缺。他的理由是:“这些篮球架都是大家花钱买的,居委无权干涉。”

几次冲突后,大家意识到,确立运动场的使用公约很必要。几天后,运动场的人工草皮上竖起了一块提示牌,明确标注了:噪音较大的“有声运动”时间为8:30—12:30及13:30—19:30。余下的时间,老人们可以打打太极,中年人和孩子可以跳跳绳。家长们也自觉陪伴孩子身边,以便提醒孩子注意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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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运动场约定的有声运动时间段。 杨书源 摄

关于噪音的投诉在小区内算是暂时平息了。但反对声还是出其不意:有人提出运动场会影响旁边道路上行人的安全,一个球忽然飞出场地砸伤人怎么办?所以在设计图纸上,大家在运动场南侧与道路的衔接处又新增了一排近2米高的铁栅栏。

反对声再起:在发生火灾时,固定围挡可能成为消防车停靠到居民楼下的障碍物。

经过几晚讨论后,有了两全的办法:大家在运动场南边设计了一排可移动的景观仿真花箱,并且装上一排太阳能灯。这个装置既能降低球飞出运动场的风险,也能在紧急情况下灵活搬动。

“最关键的是,这个花卉隔离带看起来有趣不压抑。”杨奇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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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轮修改后,最后确定的运动场护栏呈现方式。 杨书源 摄

“我们从开始建这个运动场,步伐就不大,每走一步都会按照大家的反应调整。”叶国建记得在2021年那个春天,运动场筹备组成员几乎形成了默契:只要晚饭后,就到业委会办公室,解决新出现的棘手问题。

在刘悦来团队的社区活动空间规划中,少数居民的反对意见也从未间断过。但他认为,这些声音并非都是“噪音”,有时也蕴藏着优化设计方案的能量。

杨浦一个社区内的“破墙”计划,就是始于摩擦——两个相邻小区被一道3.5米的高墙阻隔,居民因此得绕行近两公里。“想开门”的呼声很迫切,但“不敢开”的担忧也很现实,大家担心开门之后会带来安全、噪音等隐患。刘悦来团队组织小朋友制作“潜望镜”,让老小区的孩子们看到新小区的景观;在社区互动日上,团队向居民解释将围墙改成栅栏后,对通风、绿化净化空气等方面的好处。但是老小区的居民老汤依旧带头反对,大骂刘悦来是“出卖小区利益的人”。设计团队认真聆听了老汤内心深处的担忧,主动邀请老汤成为“编外设计师”,把他的合理想法吸收进方案。

“直到我们开始施工,老汤也没有彻底认同,但是起码他愿意退一步。”刘悦来认为这是在社区共识形成的关键:需要在大家能接受的边界不断尝试,直到找到平衡点。

今年7月后,东明广场运动场筹备组成员发现了一个微妙的转折:原本反对意见声最大的那户居民,忽然缄默了。

大家猜测,这和他家一天凌晨突发火灾有关。当时这家人逃生出楼道后,精疲力竭,坐在运动场的长椅上休整。而之前为筹办运动场与他站在对立面的邻居,主动为他家的火情善后事宜忙前忙后。

再过了几天,众人发现,这家人在火灾后重新装修了房子,顺便把玻璃窗改成了双层隔音玻璃。至此,大家再也没收到过这位邻居对运动场的投诉。

另一位明确反对运动场建设的年长邻居也出现在运动场上。之前,为了表明立场,他禁止孙子下楼运动,但看到孙子每次运动后开心而归,这位爷爷也慢慢认可了运动场。

“许多坚冰,就是从反对者第一次走进运动场开始融化的。”这在刘悦来团队的实践中几乎成了规律。

造一个怎样的运动场?

借着采访之机,时隔两年,东明广场运动场的倡导者们拿出了最初的设计图,发现有些规划至今没实现。

比如,运动场北面原本还要放置两个类似走步机的健身器材。现在,有的居民依旧期待着这些健身器材落地,“毕竟人家小区都有,我们最好也有”;但也有居民认为运动场已经涵盖了基本活动需求,不如把空间留给需要在球场旁休息的家长,促进亲子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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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们自制的东明广场运动场设计图。 受访者供图

而关于运动场使用人群的限定,也有些模糊:比如周围小区的孩子常会被东明广场的孩子带领着,三五成群赶过来,有时就挤占了小区居民的活动空间。

“小区居民出钱建的,肯定得先满足本小区的需求,”叶国建解释,所以每次遇到场地“使用矛盾”,也只能见机行事。“如果人不多,就让其他小区的孩子玩会儿。实在超出负荷了,就得把他们耐心劝导出去。”但是接下来,运动场的使用权该如何细化,依旧需要推敲……

对社区而言,每一次运动场的更新和改造,意味着会有新的需求被看到。

有的居民看似对改建运动场不关心甚至反对,实际是他们对社区空间能承载哪些运动不了解。每次刘悦来团队问居民代表对于健身的诉求,不少人会在思忖半天后回复:“要不再多装几个健身器械吧?”

“大家一说起小区运动场,就想到摆几个适宜老年人活动的健身器械,最好还要有一个色彩鲜艳的滑梯、攀爬网,这是儿童友好型社区的标配。小区运动场似乎被符号化了。但实际上,仅有这些标准化的设施还远远不够。”刘悦来说。

现在,刘悦来团队在做社区活动场地设计或改造前,要做的第一步常常是邀请部分居民,带着社区地图在各处即兴踩点。这是一次全新的社区漫游,居民开始重新审视生活周边和自身需求。

在踩点路上,有的居民会发现,他最迫切的愿望,不是添几个永远不会使用的健身器材,而是把小区里两段不连续的步道接起来,让健身快走的体验感更好;或是在小区一棵生态系统丰富的大树下,给孩子们搭建一个小秋千。

前段时间,刘悦来团队带着浦东某社区的居民踩点,发现居委会门前的一块草坪上,停着一辆废弃的小卡车,卡车倚靠在一棵大树边上。“孩子们在小区里探索到这个地点时,都很惊喜,都想在这里建一个运动攀爬营地。”

居民自发自愿提升社区公共空间,并为这些好的改变买单,是刘悦来一直的倡议。刘悦来发现,参与了社区空间改造的居民,更愿意在场地后期的维护中有所行动。居民们会慢慢发现,社区运动场的全部意义不止于“运动”。

位于上海市中心的华山花苑小区,有一个投用近3年的网红“屋顶花园”。2018年,社区将老旧的车棚、垃圾箱房和居民活动室连通,改建成可供户外健身、休憩的“空中运动场”。据陈家巷居委社区干部介绍,这个活动场地最初目标群体是老年人和儿童。如今来看,常客并非都是想象中的老人和孩子。打太极、唱歌朗诵、园艺种植……周边居民团体积极使用这块对整个社区开放的场地:一个小区的运动场渐渐成了“社区中心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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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汇区一个小区内,老人在社区运动场上晒太阳。李珺瑶摄

在四平路街道苏家屯路的公共健步绿道上,一座儿童攀爬木屋外贴了一张手写纸条“寻找丢钥匙失主”。纸条上写道:“不知道谁丢了一串钥匙,请你问这里打牌的90的老徐和小名叫哥哥的人,你就可以找到钥匙。”略不通顺的句子背后,街坊关系似乎在回归。

这些“插曲”,刘悦来认为都是“社区运动场”的重要内核:社区运动场,带给居民的运动感受,不仅是速度和力量的体验,而是大家能够沉浸在动态交流的环境里。哪怕是种植浇花、亲自动手改造社区互动装置,也是很好的运动。

东明广场的运动场也慢慢成为小区中心。大家记得,最近一次活动是在中秋节。那天,物业发布了邀约,大家一起制作各种口味的月饼,孩子们在运动场上玩互动游戏。“几乎不用约定地点,大家会默认,场地就是楼下运动场。”叶国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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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当日,东明广场的居民在运动场上制作手工月饼。 受访者供图

栏目主编:王潇 文字编辑:王潇

来源:作者:杨书源 李珺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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