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月明朱元璋心疼朱棣（朱棣开始成熟了）

文｜吴清浅

电视剧《山河月明》里，朱棣按徐达的意思跟李景隆送王保保之女伯雅伦海别到京城路上，经过开封时遇到一个和凤阳腐败案件相关的重要人物铁铉，得知功臣们在凤阳、淮西作威作福的事。回到南京后他把铁铉引见给大哥朱标，让铁铉跟朱标说明冤情。朱棣没有带铁铉直接见皇帝老子朱元璋，而是朱标，说明朱棣往战场上一游开始成熟了，知道直接引见给朱元璋是给自己树敌，而引见给朱标，功劳会被记住，敌人却不会有，至少不会那么多。不过，跟哥哥比起来，此时的朱棣还是嫩了点。

朱棣回到宫中后，大哥朱标热情款待，做了不少他好吃的菜。可朱棣却心事重重，以诗歌风雅颂暗示自己听到了关于民间疾苦的大事，朱标让他把听到的事情说出来。朱棣没有直接提铁铉，先是说自己在开封时听到的一首凤阳花鼓词，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之后才道出了铁铉。

很快，朱标就见了铁铉。铁铉见到了太子，把功臣迫害百姓的事一一道出。铁铉是监生，与一干同侪奉命到淮西、河南实习历事时，所见所闻触目惊心。洪武三年，陛下大封功臣，敕封之公、侯、伯爵，所赐勋田，皆有定数。可他在凤阳、淮西亲眼所见，公侯纵容家人奴仆，倚势干禁、侵夺田亩，已成寻常之事，据民田而为私产，役百姓如使奴仆，百姓稍有不满者，轻则鞭笞加身，重则毁家杀人。

陛下曾有明诏，令各地有司择民间高年老人，公正司任事者，且为乡里老人。凡有官员横行不法者，乡里老人带本乡民众可赴府、省、京师举发。然而，数年来，凤阳、淮西的乡里老人，屡屡赴府、省上告，各公侯府竟派家丁拦路截杀，横死路途者不知凡几。他与几个同侪，不忍见百姓受此荼毒，遂相约赴京师上告，竟诬他们是元兵探子，一一捕杀。铁铉无奈，只得扮作一个小沙弥，一路乞讨回京，若不是苍天有眼，让他遇到了燕王，性命也早就丢在了开封城里。

诉完冤情，铁铉拿出数人签名的血书，那血书是他和几个同侪，还有凤阳数百名百姓签字画押的诉状。听完铁铉所说，对着那血书，朱标也有点震惊，此前虽也收到过功臣在凤阳、淮西、河南等地作恶的诉状，但这些诉状与现在铁铉说的要轻些（只是相比较而已）。不过，身为太子，他很沉得住气，知道这事牵扯众多，宜从长计议。

早在朱棣回京前，朱标就从徐妙云的那份文武百官送结婚贺礼的名单以及数目里知道臣子们贪污的严重性，并把这事告诉朱元璋。那份名单显示，二十八个侯爵府，除了死去的华云龙等少数几家，有一多半送了重礼。在京师的也就罢了，就连这回跟着徐达出征的长兴侯、颍川侯都有重礼奉上。

当年，朱元璋大封功臣时，要数魏国公徐达（徐妙云之父）俸禄最多，一年五千石；韩国公李善长次之，一年四千石；公爵再次之，一年三千石；侯爵又次之，一年一千五百石。而内官监计算，各位公侯给朱棣、徐妙云结婚所送贺礼折算下来最少也值两千石。

这说明这些送礼的大臣多多少少涉嫌贪污，果真干净就如朱元璋说的，为了给他儿子成家送贺礼是要搭上一家人一年的裹嚼。显然不是，那些送礼的官员里不管是送礼前还是送礼后日子都好得很，没有因送礼全家吃土。银子又不会大风刮来，也不会天上掉，不是贪来的还能怎么来呢。这送礼的人可是几乎覆盖了整个朝廷呀，这腐化程度能不深吗。

这让经历了极端贫穷的朱元璋难以忍受，他建立大明、辛勤管理不就是希望天下人都能吃上饭吗，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功臣里有不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怎么当大官后就又像当年他们讨厌的贪官污吏那样奴役百姓呢！气愤的朱元璋便让朱标催促提刑按察使司一把手涂节加快查河南侵夺粮田的案子，还责怪说查了几个月还没有眉目，还要等过年以后啊。

之所以没有眉目是因为涂节办案不力，而这不力不是无能，是不想办。因为涂节早就倒向淮西帮势力，听从淮西帮首领李善长的话，河南住着好些淮西帮公爵侯爵，都有侵夺粮田、鱼肉百姓的行为，涂节怎么可能向自己人开刀。不但不开刀，还集中力量抓一心上京告状的铁铉。但现在皇帝催他了，铁铉是要继续抓的，但不查并出点成绩是不行的，不然怕是没法向朱家父子交待。于是才有涂节张贴告示催人赶紧抓铁铉的事，随后又到河南布政使何润庭给李景隆接风洗尘的宴会上责问花销是谁出，还说这宴席的花销不少，以他们奉禄难以支撑，怀疑他们贪污。

幸好李景隆说这宴席是他办的，才没被深究。李景隆是曹国公李文忠儿子，父子为官，李文忠又是公爵，一年三千石呢，那宴席是办得起的。何况此时李文忠在打仗呢，又位高权重的，李公子的面子自然得买，也就算了。

也正是从一份送礼名单上得知腐败不轻，加上再早些时候朱亮祖等少数人在朱家父子敲打李善长后退回了部分田产，还给朱元璋写了请罪奏本，所以朱标对铁铉说的不是十分震惊，但对铁铉说的杀老人、杀监生，各方官官相护、相互勾结却很是愤怒，这可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些，所以有点震惊。

强忍着的朱标依旧理性，他叫来朱暹，指着铁铉说他涉嫌一桩凤阳的案子，有人说他是人证，有人说他是人犯，究竟是人证还是人犯，交给你们亲军左卫，好生给孤照看着，若出半点差错，孤唯你是问。另外还把朱棣介绍的朱能编入亲军左卫，让他盯着朱暹的一举一动。

朱棣对哥哥的反应和处置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早在他没回南京，还在漠北战场上时，就从李景隆砍杀冯胜底下人时嗅到了腐败的味道，冯胜的人虚报人数、以粗粮换精米的套路从一个月的粮草里竟匿下上千石军粮。他当时很诧异，嘴巴一直张开着，可见他是才发现这样的怪现象。而李景隆却仿佛对这现象见怪不怪，处理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李景隆的严管严惩也让朱棣颇感安慰吧。一路上他们同行回京，应该也有聊过腐败这事，李景隆知道这里头水深，应该不会说太多，而这就更让朱棣谨慎。

所以在开封遇到铁铉后，他对李景隆隐瞒了铁铉的真实身份，对李景隆受开封一堆官员宴请的事也不多问，只道一声厉害。他意识到此时的腐败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尽管多年的教育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风气，对朱家江山也不太好，但少不更事的他可还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事，只能往上报。

而上报不能直接找皇帝老子，得先告诉哥哥。一是这事非同小可，里头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厉害关系，先告诉哥哥，哥哥仁慈，会指点他或保护他，不至于让他处在风口浪尖上，而若先告诉皇帝老子，暴躁的朱元璋可能会无意中让他成众矢之的。二是他只是皇子，哥哥才是太子，这事他若直接去报告给朱元璋，那不是在邀功吗，会让人误会他这是在跟朱标争皇位，此时的朱棣对哥哥还是敬重的，他也不笨，知道哥哥的太子之位无可撼动，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争储位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反正他告诉哥哥，哥哥会记他一功，皇帝老子也会很欣慰。

不过即使是对哥哥，朱棣也没见了面就竹筒倒豆子，先是探探哥哥的口风，知道哥哥也听到了些什么后，才肯说出凤阳花鼓词的事，确定哥哥有意严查功臣的腐败时，又才引出铁铉这个人。

从朱棣的表现来看，朱棣经历过战场和军队腐败后已经成熟了很多，不再是过去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伙，懂得先思后行了。当然，跟朱标比起来，朱棣还是年轻了些，毕竟朱标比朱棣大五岁，而且自幼就被朱元璋当接班人培养，朱元璋还经常跟他商讨朝政之事，所以朱标肯定要比朱棣成熟。朱棣的成长之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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