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的破坏和保护(敦煌莫高窟鲜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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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我国有佛教四大石窟:敦煌莫高窟、大同云冈石窟、洛阳龙门石窟、天水麦积山石窟,都是中国古代文化艺术的瑰宝。其中以敦煌莫高窟开凿历史最久,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也最为著名。
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的莫高窟,早在五胡十六国的前秦时期便开始开凿,距今已经有1600多年的历史,经过之后历朝历代的开发修建,成为具有大小洞窟700多个,规模巨大的佛窟群,所以又称为千佛洞。
莫高窟因为山体的岩质酥松,不适宜雕刻,所以佛窟中的造像以泥塑和壁画为主。眠眠曾经两次来到敦煌旅游,深切感受到莫高窟那内容丰富,绚丽多彩的壁画和彩塑让每个参观者产生出的强烈震撼和叹服。
随着历史的变迁,地处大漠边缘的莫高窟从辉煌到沉寂衰落,甚至遭遇过凋零荒废,那些无与伦比的艺术瑰宝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
可是在近代,莫高窟却遭遇了一连串的灾难。它不是来自恶劣的气候,却是源于监守者的愚昧无知和地方官员的腐败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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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6月的一天,居住在莫高佛窟的道士王圆箓,偶然发现了在洞窟的壁画背后透出光亮,原来那里还掩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洞窟。打开之后,尘封千年的数万件佛教经卷重现世间。那就是后来举世闻名的“藏经洞”。
藏经洞的发现让莫高窟重新引起世人的关注,可是也让那些打着探险家、汉学家和考古学家幌子的外国文物强盗,如同发现猎物的虎狼一样寻迹而至。
1907年英国人斯坦因首次来到敦煌,对王道士连哄带骗,取走满满5大箱藏经洞的经卷。
过了一年,法国人伯希和又来到莫高窟,从王道士手中买走6400多件更有价值的经卷写本。在将这些珍贵文物运往法国时,他甚至在北京将其中一部分进行装裱,并且大模大样地在六国饭店展览了这些中国的珍宝。
这种强盗行径却没有引起中国官方的警惕和禁止。此后,便有日本人、俄国人、美国人纷至沓来。他们如法炮制,将一批批价值连城的绢画、麻布画、木版画以及各种文字的手写本,掠夺到了海外。
当可以带走的文物被搬个干净后,他们便对莫高窟中那些精美的壁画和彩塑下手了。
美国人华尔纳最为贪恋而无耻,他用涂有粘接剂的胶布片敷在壁画的表层,然后剥离揭取了莫高窟中的26块唐代壁画精品。这种极为拙劣而粗暴的破坏性手段,导致壁画受到严重损毁。这家伙还盗走彩塑,甚至狂妄地计划整体搬迁,让莫高窟成为毫无价值的空窟。
王道士在这些外国流氓的小恩小惠诱惑下,放任国宝的流失和破坏,可以归结于这个猥琐小人物的愚昧和自私,可是作为理应维护国家利益的地方政府和官员,同样也是昏庸无知,无形中加剧了莫高窟文物的毁损。还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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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敦煌莫高窟的保护,不仅是腐败无能的清王朝不作为,民国初年的北洋政府同样如此。
1917年,俄国的十月革命胜利后不久,苏俄国内战争又爆发了。被推翻的沙皇军队的一些将领,克拉斯诺夫、邓尼金、高尔察克等人纷纷发动武装叛乱,与苏维埃新政权展开殊死搏杀。著名的小说《静静的顿河》就是描写的那段历史,凶悍的哥萨克骑兵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被称作白军的武装,在协约国的支持下,曾经占领了苏俄的大部领土,并且威胁到首都莫斯科。可是,最终还是在红军的强力征剿下,被各个击破,纷纷落败。
白军武装在俄国国内无法容身,就越境逃往相邻的国家。中国的东北和西北地区,也流窜进来大量的沙俄溃军,甚至有一部分乘坐军舰到达了上海。这些败军之将,不是苏俄红军的对手,被打得就像丧家之犬。可是到了中国,当时的北洋政府却对他们毫无办法。
在偏远的西北地区,这帮如同盗匪的家伙攻城略地,杀人抢劫,无恶不作,新疆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
白俄陆军少校阿连阔夫率领着一支4000多人的队伍,进入新疆安营扎寨。那是其中一股比较凶悍的武装,他们的武器装备精良,其中很多人还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油子,富有作战经验。
就是这样一支武装,竟然一度打到乌鲁木齐,向地方当局和俄国商行要粮派款,并与驻伊犁、塔城的白俄相约共同起事,扬言要夺取北疆。羸弱的新疆地方政府无计可施,只能以提供金钱和物资来打发他们,解除省城之围。
北洋政府见无法征服这帮悍匪,只好与苏俄政府交涉。对方总算答应特赦这些白军,让他们缴械投降后回国。阿连阔夫手下3500多人先后回到俄国,可是却有500多死硬分子不肯回去,继续跟着阿连阔夫,企图立足新疆,继续与苏俄作对。
04
当时主政新疆的是都督杨增新,他看到阿连阔夫这股悍匪骚乱地方,愈演愈烈,弄得人心惶惶,造成极大的危害。认为必须解决这个毒瘤,但是又忌惮他们的彪悍战斗力。
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于是杨增新派人与阿连阔夫交涉,答应给他的军队提供给养,条件是让他们驻扎到了乌鲁木齐700里外的奇台县。
然后,杨增新又秘密调集军队,占领了距离奇台70里处的战略要地孚远(吉木萨尔县),如此一来便可以随时掌握阿连阔夫的动向。
当时,因为阿连阔夫没有电台,他与白军上级的电报来往需要通过杨增新收转。1921年初,杨增新收到一份白军陆军总司令谢米诺夫从外蒙古发给阿连阔夫的电报,要求他率部前往库伦集结。阿连阔夫接到命令后,请求杨增新帮助他运输军队。
杨增新听了心中暗喜:解决这些无赖的机会来了。他随即痛快地答应,派遣大批马车,运送阿连阔夫的军队取道甘肃,前往外蒙古库伦。
此后,每天派出5辆四轮大马车为一队,每辆车上乘坐10人,阿连阔夫的白军每天出发一队,向甘肃方向转移。
而杨增新的重兵早已在孚远张网以待,来到一队白军,便将其拦下缴械,扣留起来。等到阿连阔夫的人马到齐以后,便将他们全部武装押送到紧邻新疆的甘肃敦煌县看管。这倒也不失是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
北洋政府随后命令甘肃省长公署,将这些白军残部暂时安置在敦煌,不要再让他们出来闹事。甘肃方面本不愿接这烫手山芋,几番推托没有得到允许,而且新疆那边,人马已经走到半路上的哈密了。
迫不得已,甘肃方面只好派出专员吕继贤和肃防支队司令杜清楷等人前去敦煌县处置这件棘手的事情。
6月,阿连阔夫的手下约500人,在118名新疆骑兵的看押下,原本已经走到了敦煌东边的安西县,杜清楷却让将他们返回敦煌,先是安置在北门外的大校场。
吕继贤、杜清楷与敦煌县长陆恩泰商量后,做出一个愚蠢的决定,将这些白军官兵全部安置到距离县城50里的莫高窟中,为的是免得他们惹事,影响城里的治安。将匪兵放到珍贵的国宝文物堆中,竟然不知道投鼠忌器的道理。
就这样莫高窟成了460余名沙俄白军的收容所,负责押送的118名新疆骑兵留下,与一营甘肃步兵一起驻扎在附近,监视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当局还贴出告示,严禁白军损坏莫高窟的文物,可是他们连国际法都不遵守,这些告示对他们又有什么用。
沙俄白军在莫高窟中住了半年之久,莫高窟遭到了灭顶之灾,艺术宝库遭到严重破坏。这些胡作非为的败兵,将洞窟中的门窗和牌匾等木制构件,拆下用作烧火的木柴。
他们肆无忌惮地在莫高窟洞窟内架起锅来,生火做饭。长期的烟熏火燎,让许多精美的壁画变得面目全非。
他们还在壁画上胡乱刻写涂画,疯狂地发泄心中的绝望,甚至还用利刃刮剥洞窟中壁画和塑像上的金粉,许多彩塑被断臂凿目,遭到毁损。
在莫高窟北区,有一个洞窟中原来埋葬着一位元代公主,墓中的珠宝首饰等随葬品被洗劫一空,仅剩下一只残存的脚骨。
05
后来,甘肃驻军营长见莫高窟被匪兵们破坏严重,呈报省府迁出他们。省长公署这才自筹资金,将盘踞在敦煌莫高窟的白俄分批遣送到皋兰县阿干镇安置。
白俄头目阿连阔夫,尽管成了光杆一个,仍然贼心不死。他暗中联络旧部,准备卷土重来。甘肃当局为此大伤脑筋。
结果还是新疆总督杨增新有办法。他派出新疆仅有的一部福特轿车,将阿连阔夫接到新疆去“叙旧”。到了乌鲁木齐,就将阿连阔夫送往县衙门软禁起来。阿连阔夫发现中计,自然是不肯就范,吵闹不断。
杨增新找来两个名妓,试图用美人计收服他,谁知阿连阔夫这行伍出身的家伙倒是个不近女色的硬汉,根本不予理会。据说他平时还如同在军营一般,每天早起出操。
杨增新于是再想别的办法,他吩咐每天给阿连阔夫的茶里掺些大烟末,让他沾上了烟瘾。两三个月后,阿连阔夫就离不开大烟了,他开始萎靡不振,精神和身体都垮掉了。那个强悍的“白俄将军”不复存在。
1923年,在将阿连阔夫遣送内地时,被冯玉祥的部队扣留下来,引渡给了苏联人。随后被苏联军事法庭判处死刑,执行枪决。
如今,我们在敦煌莫高窟的某些洞窟中,还能清楚地看到那些被浓烟熏黑的壁画,以及壁画上刻写的俄文,那些当年留下的罪恶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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