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恋爱故事(故事我单身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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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恋爱故事
本故事已由作者:虺,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喂,小元。”
“怎么了?”
接到阿明的电话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灿烂,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
“我想把那套房子卖掉。”
“什么?”
仿佛毒蛇游过脊背,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电话那头大吼。
“宁阿明,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1
阿明是我的高中同学,人高马大,体格魁梧,性格却温柔和蔼,老实敦厚。
他成绩优异,有了荣誉,不争、不抢、受了委屈,不吵、不闹,和和气气的,但有时,又倔强得像一块木头。
无论何事,他总是一个人担着,从不麻烦别人。
有一次我们组了一个小队,一起参加英语竞赛,一共五人,三个人都在划水,只有阿明每天下了晚自习,还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背着单词。
比赛那天,阿明一骑绝尘,最佳选手却颁给了那个拖油瓶,只因他爸是个什么局的领导。
我们都为阿明抱不平,吵吵着要找老师抗议,甚至还准备了举报信,大张旗鼓的还没走出教室,就被他拦下了。
“谢谢大家。”阿明一手把住门框,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了。”
“凭什么!这奖分明是你的!”
“就是,他玩赖!”
“我们去找老师抗议!”
大家七嘴八舌,群情激奋。
“谢谢”阿明轻轻从我手里抽过信,认真地夹进书页里,“虽然我没有得奖,但,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才是重要的。”
“可是......”
“好啦,结局已定,不用麻烦了。”阿明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走,我请你们喝汽水。”
当事人都罢场,大家只好放弃,我裹在人群中,吃着冰棍,只觉得索然无味。
阿明胆子真小,真不像个男人。
我心想,多了几分鄙夷,好一阵子都没和他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没用。”
阿明看出了我的不快,有一天晚上,约我到天台吹风。
“是!”
我打不过他,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
“为什么?”
“因为,这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阿明望着我,脸上带着谦逊温和的笑,“出生、家庭、遇到的人、事,无时无刻都分着高低贵贱,努力了又怎么样。”
“所以,我们才要抗争啊!”
我皱眉,大声道。
“可,有什么用呢?”阿明依旧是笑,“再怎么吵,怎么闹,会有改变吗?”
“这......”
我哑口无言。
结局已定,皆是徒劳。
我们心知肚明,只是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你觉得不公平,可现实就是这样,给你的,便是命,是好是坏,都要自己担着。”阿明做到我身边,宽慰道,“况且,你觉得我没有反抗,但,我已经反抗了不是吗?”
阿明递给我一张奖状,他又参加了另一个比赛。
第一名,实至名归。
我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从那以后,我跟着他努力学习,一同锻炼,关系亲密,亲如兄弟。
可惜,这样热烈而蓬勃的日子,只持续的一年。
高二那年,阿明辍了学。
2
在此之前,毫无预兆。
直到有一天,教导处在会上通报批评某些同学不务正业,在校园里晃荡捡饮料瓶,做生意帮人跑腿带饭。这时我们才知道,阿明的哥哥出了意外,脊髓损伤,瘫痪在床。
后续治疗需要钱,很多的钱。
老师、同学、朋友,他没和任何人说,也没抱怨过一句。
只是打一碗免费的汤,午休时顶着烈日在校园的各个垃圾桶里翻箱倒柜,背着一袋子衣服零食,端着一桶泡面叼着钥匙在人群中箭步如飞。
事情败露,家里的积蓄也扯着喉咙报警。
他成绩很好,学校老师组织了募捐,想了很多办法要把他留下来。
阿明鞠了一躬,说了句“不用麻烦了”,拿着那份捐款明细,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
他说,很感激大家帮助,但对于家里的窟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已经联系好了厂子,这样来钱快。
“没事的,不用麻烦了,生活嘛,是好是坏,总得担着。”
阿明把做好的笔记一摞摞交给我,看着我脸上的泪花,他却一脸宁静。
“别怕,我还会反抗的。”
此后的一年,校内收发室都会陆陆续续收到阿明的来信和汇款,每一笔都标注了姓名和年纪。
他很不好意思,满纸都是“麻烦了。”
一直到高考前,阿明才把我们的钱还清,此后,便再无联系。
毕业以后,我们四处寻找阿明的信息,可他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怎么也寻不到踪迹,我们知道,这是他怕我们挂记,知道了他的境遇,会麻烦大家操心帮忙。
后来,我们要么继续深造,要么下海经商,天南海北,各奔东西,关于阿明的一切也慢慢忘却,直到前年,我才在车展城遇到他。
阿明穿着西装,颇有几分英俊帅气,一手握着半个馒头,一手提着包,歪头夹着电话,只看了一眼,便朝我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到办公室坐下。
电话打了很久,馒头吹成了砖头,对方态度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的不干净,阿明却依旧满脸带笑。
“好,好,谢谢,好的,嗯,没问题,麻烦了。”
阿明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我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他拿着馒头,一点点用牙齿研磨着,奇怪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麻烦了,麻烦了。”
“哈哈哈,我还要说,让你等这么久。”
“麻烦了!”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大笑。
“午饭就吃这点东西,你还真是勤俭持家啊。”
“这,早饭。”他憨笑,“一直忙个不停。”
“你哥......”
“走了”阿明语气平静,“想了很多办法,还是,没办法。”
人走了,但,欠的钱还在。
阿明和我说起这些年的经历:他去了很多地方打工,原本想学门手艺,但,家里却总需要照顾,医院、银行、工厂,来回奔波,等事情结束了,再没有那个精力了。
“我认识几个老板,要不?”
“不用麻烦了。”阿明摇了摇头,“现在这个工作很好,用不了多少知识,只要勤快,多跑,就行。”
阿明说,他现在是销冠。
“命中注定,坦然接受,靠自己,还记得吗?”
阿明笑着,一口白牙,阳光灿烂。
3
后来,有事没事,我便去看望阿明。
他的同事和我开玩笑,说他上辈子也许是条蛇精,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卷”的人。
阿明是每天起得最早的人,电话接得最多的人,双腿跑得最勤的人。
同时,也是订单拿的最多的人。
他虽然“富甲一方”,但并不惹人讨厌,业绩都是自己跑来的,对人依旧真诚敦厚,像个孩子一样,但,同事们面露苦笑,对自己就有些过分剥削了:吃着最廉价的员工餐,骑着小电驴,身上唯一值钱的除了那套西装,就是和客户联系的手机,没有娱乐,没有休息。
“我想自己在城里给我爸妈买一套房子,这么多年,不想再麻烦他们了。”
他很快存够了钱,在城里面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拉着我做参谋,兴高采烈地谋划着装修格局。
我看着他在房里走来走去,模拟着那些桌椅,也打心底为他高兴。
命运不公,但阿明的反抗,无声而热烈。
就像他说的,结局已定,但靠自己努力反抗的过程,依旧弥足珍贵。
我以为阿明的生活会像这样一直燃烧下去,可是,有一天,那团火却忽的熄灭了。
和辍学那次一样,没有预兆,他突然失踪了一个星期。
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经理给他打电话,他也只说了几句,家里有事,需要请假几天,便草草挂断电话。
回来以后,阿明忽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反常态,工作的时候毛毛躁躁,心不在焉,仿佛没睡醒一般,脾气也越发古怪,再没有以前那么上心,远的客户不接,近的客户没耐心谈,上班的时候也是躲懒耍滑,经常不见人影。
“他身上没那么股子秀气了”同事们说,“感觉整个人都油了起来。”
我对此一头雾水,追问了几次,阿明也不肯说,到处打探之下,才摸清几分缘由。
阿明谈恋爱了。
他30了,一心沉在工作上,谈个女朋友,倒也无可厚非。
但,找的那个人,似乎与他并不匹配。
任性、幼稚、无理取闹,常常一个电话,就把阿明从公司拉走,害得他连到手的客户也推给了同事。
“阿明苦了这么多年,尝尝恋爱的甜,也是应该的。”
我安慰自己,而且和阿明这样努力的男孩子在一起,相信她也会很快的成长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
那个女人的越发肆意放纵,对阿明呼来喝去,花销也越来越大,有同事说,有一次大家一起出门,阿明的银行卡里面的余额连瓶水都刷不出来了。
我思前想后,琢磨了几天,还是决定找他谈谈。
第二天一早,便找到了阿明。
公司刚开门,没有顾客,阿明蹲在一旁,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馒头。
“嗨,小元,这么早来找我?”
“你恋爱了?”
“啊,你知道了?”
也许是昨夜没睡好,阿明脸色有些苍白,见我过来,抬起头笑嘻嘻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
“你同事。”
“哦,他们啊。”
阿明憨笑着,继续啃着馒头。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前一阵吧。”阿明见状,知道我会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去,索性自己抖了个干净,“就看车的顾客,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恋爱挺好,但是,还是得注意找对人啊。”我提醒道,“这个女孩子,好像不太适合你。”
“嗯,谢谢。”阿明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轻描淡写道,“小元,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喂,你上点心!”
“知道啦!”
阿明挥着手,信誓旦旦的保证,却压根没忘心里去。
4
阿明几天没有去上班,人也联系不上,我接到他同事的电话,趁着午休的时候来到阿明家里,他正躺在自己的出租屋内,捏着手机望着天花板傻笑。
“笑什么呢?”
“笑我自己。”阿明答道。
“你是该笑,最近,你有点太狂野了。”
“我不能狂野吗?”
他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开门拿了外卖,随口说了一句。
“我辛苦了这么久,就不能享受享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同事还有老板,意见挺大的。”
“可是什么?”
虽然嘴上满不在乎,阿明的脸色却不太好,抓着勺子舀起一口米饭,嚼了很久才面目狰狞的吞下去。
“可是,这有点不像你,那个女人,能让我看看嘛?”
“你看吧。”
阿明盯着面前的饭菜,皱着眉头,又吃了一口,随手便将手机递给我。
浓妆艳抹,分外妖娆。
他们聊天,见面,转账,开房。
“好吧,起码不是网络诈骗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不适合你,真的。”
我单身三十年,终于谈一女友,朋友一见她照片却直劝我分手
“好啦,都是我自己的事,别操心了,这事就这样吧。”
阿明端着餐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对我下了逐客令。
“对了,小元,宁城这周围,什么地方好玩?”
我临出门前,他又追问了一句,我苦笑一声,给他推荐了几个地方,他谢过我,便关上了大门。
阿明和那个女人,度蜜月去了。
一连几天,阿明都没怎么接我电话,要么旁边人声鼎沸,根本听不清什么,要么就是无人接听,还有好几次,干脆直接挂断了。
周围朋友知道了,或劝或骂,也全都被他当成耳旁风。
我看着阿明,瞧在眼里,急在心里。
“喂,小元,又干嘛?”
“你怎么又没去上班啊。”
“有事。”
“什么事?又在外面玩?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都说了有事呗。”
“我可以见见你对象吗?”
这个请求被阿明一口拒绝。
“我觉得作为你的朋友,我有义务替你把把关。”
“算了吧,别麻烦了,大家都好过。”
阿明挂断了电话。
我问遍了阿明的同事,朋友,这才发现,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对那个女人几乎一无所知,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住在什么地方,甚至连姓名也不知道。
“他肯定是让人骗了。”
一个朋友说。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怎么没可能,憋太久了,男人,都是这样。”
“放屁!”
我一拍桌子,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别人我不知道,但阿明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肯定只是一时昏了头而已,浪荡一阵,回过神来,肯定又会走到正道上来的。
我是这样期望,但,事与愿违。
一个月后,阿明从公司滚了蛋。
准确来说,是阿明把老板炒了。
正在开会,阿明忽然举手示意了一下,就要出门。
“干什么去?!”
老板叫住了他。
“上厕所。”
阿明笑嘻嘻的说。
“一到上班就要上厕所,这一阵子你天天有事没事就上厕所,你住在厕所里面?!”
阿明撇了撇嘴,这一笑,更点燃了老板的怒火。
“你今天要么坐这,要么就不用来上班了。”
“那就不上了吧。”
阿明抓起手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
5
阿明失业了,但他的放纵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反而越发变本加厉。
他开始卖东西。
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洗衣机、冰箱、电视、甚至是身上的衣服、鞋子、袜子、一件件的,都打包好了,挂牌出售。
我赶到阿明家里,阿明正把东西分好,一群人用绳子捆着挑下楼去,多年的心血,如今只值几声叮咚。
“你这是干什么!”
“咳,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嘛。”
“这还挺新的呢。”
“不要了。”
“这些衣服鞋子怎么办?你也不要了?”
“卖不出去就捐了。”
他笑了几声,我劝了半天,他始终是不听,只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帮着收拾了半天,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张床,一把椅子,和几件旧衣服,我把他其余的东西投到二手市场,找了个朋友,没过几天,也兑成了银子。
“谢谢。”
阿明要给我劳务费,我没要。
“哎,人的境遇变了,什么都要丢掉,过去的自己,也可以一同扔了是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阿明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数出几百块钱,硬塞进我兜里。
“麻烦你了!”
算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
尊重阿明的选择吧。
我长叹一口,自我安慰道,也许,阿明的选择是对的呢?也许经历了这些,他们两个人都能成长起来。
但,我的自欺欺人再次被戳破了。
阿明失业了,她开销反而越大,每天都要花很多钱,像个无底洞一般,怎么也填不满。
为了赚钱,阿明找了个最简单的工作:去电子厂打工。
一天到晚连轴转,连吃饭睡觉也顾不上,大中午同事们都在休息,他一个人拼命干着,甚至连下了班,也没有喘息的机会,想方设法的去打工找活干。
“她在吸阿明的血。”
朋友们说。
我感觉像被人抽了一巴掌,又气又恼。
气得是这个可恶的女人简直丧心病狂,恼的是阿明在而立之年,竟然还像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阿明,你对人家不要太好了,当心被骗!”
我和他打电话,提醒道。
“没事的,我有分寸。”
看着阿明日渐消瘦的身体,我深知这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心找阿明好好谈一谈,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拖着,等到真腾出手来去找他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他辞职了,没告诉你吗?”
工厂的负责人有些惊诧。
“辞职?”
“是啊,好几天了,这个人啊,干活倒是很勤快,但就干一阵就跑了,没过几天又回来了,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
“他去哪了?”
“不知道,听他们说,是去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了。”
6
阿明又失踪了一个月。
回来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精神奕奕的,人也显得胖了几分。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我感叹几句,心里总算又几分宽慰。
“你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哈哈,不错吧。”
“去了哪里?”
“云南、广州、到处都去了。”
“拍照片了吗?看看。”
“没,都只顾着玩了。”
“行吧,好好玩一阵,休息休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哎,对了,小元,我之前买房的时候,是不是还欠你一些钱?”
“啊?忘了。”
“肯定有!回头我转给你。”
“算了吧。”
“嗨,小事,我现在富得流油。”
阿明拍了拍自己的钱包。
“好吧。”
一连半个月,阿明都没去找工作,朋友们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只知道他现在有钱了,给熟悉的朋友每人准备了礼物,连我也收到一份。
“这......”
我看着那台笔记本,没有伸出手去接。
“哎呀,小元,你不是一直想要还台新电脑吗?拿着!”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以后再说吧。”
“哎呀,拿着吧,以后?以后就没机会啦!”
他把电脑往我车上一放,扭头就走。
“阿明,你现在有钱了,可也不是那样花的,你家里面的情况,架不住这样折腾。”
我望着那台没开封的电脑,拿着它想退回去,站在阿明家门口敲了许久的门,却没人应声,只好给他打电话。
“你人在哪呢?怎么这么吵?”
“我在酒吧呢,听不清啊,挂啦!”
“喂!”
我摇了摇头,望着手里的电脑,这是谁出的钱呢?阿明?还是她?不,她不像是那种人,阿明的钱从哪来的呢?他以前从不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来花,现在却........
“现在也许还有点钱,如果用完了,怎么办?”
我劝说了好多次,阿明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花天酒地,我行我素,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甚至有时,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烦闷不已,找了一个学心理的朋友诉苦。
“也许是他太懂事了,所有的苦闷都一个人担着,一旦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悟。”
“也许,只有等他知道痛了才会回头吧。”
我已经做好了阿明最后人财两空的打算,甚至期望这一天早些到来,却没想到实际情况竟会比这更加糟糕!
阿明竟然想把自己一分一厘攒起来的房子卖掉!
“卖房子干嘛?”
“我想,出去走走,去北方看看雪,去南方瞧瞧海。”
“你看看你说的话像个人吗?”
我一巴掌甩在阿明脸上,他一愣,低头搓了搓脸,依旧是笑嘻嘻的。
“你神经病了?脑子进水了?卖房子?你知道这房子是怎么来的吗?是你一个一个电话垒起来的,一步一步搬回来的,你现在要把它卖掉?!你脑子里面到底怎么想的?”
“反正,也用不上,空在这里,也空着。”
“那你结婚怎么办?你要生孩子,一家人住哪?爹妈以后怎么办?要到城里来养老,你让他们待哪里去?!”
“......”
阿明不说话,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根烟,咳嗽了几声。
“随你怎么说吧!”
“你疯了!你爱找谁去找谁去吧?!”
我一口回绝。
“好吧,既然你不帮忙,那就不麻烦了,对了,别告诉我爸妈,我心意已决,你告诉他们,也是增添烦恼,还不如就这样过去好了。”
“你!”
阿明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我真忍不住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7
阿明的这个决定,让我更坚定了要和那个女人见面的决心。
但阿明却始终不同意,尽管如此,经过一番旁敲侧击,我还是打探到了那个女人的一丝讯息。
阿明告诉我,每周六他都会去给那个女人送饭,趁着他起身吃药的功夫,我抓起他的手机,飞快搜索出来一个地址。
那地方是个宾馆。
我和几个朋友坐在车里,紧握着双手,期待又害怕的望着那门。
我期望阿明不要出现,却又期望他和那个女人一同出现。
我该怎么说?
骂她是个害人精?
让她快滚?
还是像个泼妇一样大吵一架?
在我惴惴不安的等待中,阿明提着一个饭盒,满面春风的准时出现在了宾馆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进去吗?”
一个朋友轻声问到。
我下了车,一步步挪到宾馆门口,刚要触到门把手,忽的像被抽走了魂一般,觉得一阵空虚,转身朝汽车走去。
阿明说得没错。
人生是自己的事。
是好是坏,都得自己扛着。
自己都不在意,我们这些人,又何必白费心思呢?
阿明最终还是卖掉了房子,自己搬到了城中村的廉价出租屋里居住。
自那天以后,我就再没和阿明联系过,其他朋友得知此事,也纷纷与他断绝了往来。
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了阿明,他似乎生病了,面色很不好,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他上去问阿明那个女人的下落,阿明却只摇了摇头。
果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阿明现在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有时候在深夜里,我辗转反侧,为什么原本勤劳善良的阿明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那个懂事拼搏的人,到哪里去了?真是因为太过懂事,长久以来的苦闷烦恼得不到释放,所以导致一受到诱惑,就报复性的逆反了吗?
我不知道,虽然无数次提醒阿明现在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必须做点什么。
有人要对此负责。
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寻找,如何打听,却始终没有那个女人的踪迹,她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抓到一条线索--那间阿明和女人幽会的酒店。
“麻烦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开房记录。”
我找了朋友帮忙,请他调取酒店的记录。
“ok,没问题。”
朋友很快发来了反馈。
“只有一次吗?”
我看着记录,时间上虽然没错,但次数却对不上。
阿明说,每周都会去给她送饭,但朋友发来的记录上,却只登记过一次。
“对啊。”
“没有弄错吧。”
“怎么可能?绝对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到酒店,又复查了一次。
确实只有一条。
“走廊上的监控还有吗?”
我看着记录本,忽然问道。
8
当我推开出租屋的木门时,阿明正躺在床上,他一愣,想要将周围成堆的药瓶藏起来,却失手将它们打翻,乒乒乓乓的声音滚落一地。
“骗子。”
我捡起药品,恶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小元,你说什么呢?”
阿明挤出一个微笑。
“我查了监控,那天房间里面就只有你一人吧?你根本没去旅游,每一次失踪,都是在住院!根本没什么女人!这一切都是你编的!”
“......对,聊天记录、转账、开房、都是假的,照片也是网上找的。”
“你故意让我看见。”
他点了点头。
“如果那天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我会装作她已经慌忙逃走的样子,然后和你大吵一架,把你赶走。”
“为什么这么做?现在这个一无所有的样子,你很开心吗?!”
阿明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医院诊断书。
胃癌,晚期。
“体检发现的,之前以为自己身体好,总觉得无所谓,省钱,没去过,哎,也不知道是饭吃少了,还是酒喝多了,小元,你可得吸取这个教训,别像我一样。”
阿明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念着,我拿着那张报告单,一阵颤抖。
“有办法吗?”
阿明摇了摇头。
“医生说,已经扩散啦,哎,也好,不用麻烦了。”
“你他妈的混蛋!”
我一拳打在墙上,红着眼骂道。
“你以为你这样很勇敢吗?白痴!蠢蛋!你觉得他们会好过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一个人,在他最年轻的时候,得了癌。”阿明缓缓道,“他还能怎么办呢?”
阿明说,从拿到报告那天起,他没有一夜能够入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必须要快。
结局已定,皆是徒劳。
他见过哥哥受罪的样子,见过父母哭红的双眼,这个家里面,承受不住再一次折腾了。
“不能麻烦大家,拖累父母了,我不能像个癞皮狗一样,被大家围着躺在床上等死,我要,反抗。”
阿明艰难的摇了摇头。
从容的离开,干干净净的走,是他最后的抗争。
那一天他躲在窗帘后面,看着我们走远,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无数次想解释,无数次想说明,可是,他不能。
事已至此,不必再麻烦了。
与其让朋友揪心,让父母煎熬,白费钱财,不如,就这样一人担着。
他清理了自己的遗物,将最后一点价值兑换成钞票,给每个人准备告别礼品,将要叮嘱的事情一页页写进纸里。
此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阿明一个人孤军奋战,强忍着反胃吞下饭菜,去医院进行保守治疗,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吞下一把又一把药片,只为让自己能够多活一天。
“其实,我真想出去走走啊,最后,叛逆一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见见不同的人,看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咳咳咳,幸亏你打了我一巴掌,不然,又要给大家添麻烦了。”
“阿明......对不起!”
我握着他骨瘦如柴的双手,早已泣不成声。
“哎呀,哭什么,好啦好啦,话都说完了,回去吧。”
阿明拼尽全力将我推开,挥着手把我往外赶。
“走吧,往前走,走啊。”
我含着泪,一步三回头,正要出门的时候,背后又传来阿明气若游丝的喊声。
“小元,也许,还是得麻烦你一趟。”
“什么?”
阿明伸着手,咧着嘴朝我挤出一个微笑。
“父母年迈,后事,还请你,多多帮衬。”(原标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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