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逝世纪念日(纪念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

今年是我们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让我们再一次欣赏一下我们的文学巨匠的名言警句吧!

我以为就是圣贤豪杰,也不必自惭他的童年,自惭,倒是一个错误。

诚信为人之本。

倘若说,作品愈高,知音愈少,那么,推论起来,谁也不懂的东西,就是世界上的绝作了。

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

要在文化上有成绩,则非韧不可。

不孝的人是世界最可恶的人。

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了工作上了。

经历一多,便能从前因而知后果,我的预测时时有验,只不过由此一端。

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所谓天才,只不过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了。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母亲是伟大的。

中国惟有国魂是最可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人才真有进步。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与其找糊涂导师,倒不如自己走。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当我开口说话,就感到了空虚。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感谢命运,感谢人民,感谢思想,感谢一切我要感谢的人。

其实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节约时间,也就是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而也就等于延长了人的寿命。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倘能生存,我当然仍要学习。

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

正如逆水行舟,无论怎样看风看水,目的只有一个---向前。

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长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

友谊是两颗心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

金子做了骨髓,也还是站不直。

只要能培一朵花,就不妨做做会朽的腐草。

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

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

青年应当有朝气,敢作为。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杀了现在,也便杀了将来。

时间就是生命,无故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实在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学习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

时间就象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是有的。

时间,天天得到的都是二十四小时,可是一天的时间给勤勉的人带来聪明和气力,给懒散的人只留下一片悔恨。

倘只看书,便变成书橱。

时间对于我来说是很宝贵的,用经济学的眼光看是一种财富。

谦以待人,虚以接物。

改造自己,总比禁止别人来得难。

教育植根于爱。

保持友谊的最好办法就是任何事情也不假手于他,同时也不借钱给他。

杀了现在,也便杀了将来,------将来是子孙的时代。

“我们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中国者,中国人之中国,可容外族之研究,不容外族之探险;可容外族赞叹,不容外族之凯觎者也。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长者须是指导者协商者,却不该是命令者。

帮自己的忙,帮到后来,只忙了自己,这是常常要遇到的。

浪费时间等于是慢性自杀。

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

我好像是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

凡是不 爱已的人,实在欠缺做父亲的资格。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知道。

伟大人格的素质,重要的是一个诚字。

远看是条狗,近看是条东洋狗,到了眼前,哦,原来是沫若先生。

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

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

其实先驱者本是容易变成绊脚石的。

沉着、勇猛,有辨别,不自私。

从来如此,便对吗。

我觉得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了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

新年对我来说,就是离死亡又近了一年。

守信的人是最快乐的,诚实是最天真的。

愈艰难,就愈要做,改革,是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

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做、敢当。

一个诚挚、热心,为着光明而斗争的人,不能够不是刻苦而负责的。

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凡事以理想为因,实行为果。

儿童的情形,便是将来的命运。

我又愿中国青年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

自卑和自负都不是很好,最好的办法的成不骄败不馁。

和朋友谈心,不必留心,但和敌人对面,却必须刻刻防备。

时间,每天得到的都是二十四小时,可是一天的时间给勤勉的人带来智慧与力量,给懒散的人只能留下一片悔恨。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有人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假使如羊,如小鸡,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上,一个,孤另另,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

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会落后,纵会失败,但务必能够到达他所向的目标。

你的心意我无从知晓,但我势必选择孤独上路。

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会落后,纵会失败,但一定可以达到他所向的目标。

我很早就希望中国的站出来,对于中国的社会、文明,都毫无忌惮地加以批评。

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来工作的。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沉的韧性的战斗。

无论什么事,如果不断收集材料,积之十年,总可成一学者。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惟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

敌人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是自己营垒里的蛀虫,许多事情都败在他们手里。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

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宝贵的苍蝇也终究不过是苍蝇。

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

时刻就象海绵里的水一样,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没有对北韩打的背影中,中国自己,肯定动了起来。

帮助不等于爱情,但是爱情不能不包括帮助。

无论如何,流言总不能吓哑我的。

在中国的天地间,不但做人,便是做鬼,也艰难极了。

时间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有地方特色,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被别国所注意。

改革自己,总比制止别人来得难。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人才有真进步。

幸福永远存在于人类不安的追求中,而不存在于和谐于稳定之中。

事实不为轻薄阴险小人留情。

轻敌,最容易失败。

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

中国的亲权是无上的。

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

虽生之日,犹死之年。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删掉枝叶的人,决定得不到花果。

天才可贵,培养天才的泥土更可贵。

爱夜的人要有听夜的耳朵和看夜的眼睛,自在暗中,看一切暗。

假使做事要面面顾到,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唯有民族魂是值得宝贵的,唯有它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

人类总不会寂寞,因为生命是进步的,是天生的。

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它。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不满足是向上的年轮。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

一碗酸辣汤,耳闻口讲的,总不如亲自呷一口的明白。

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

没有思索和悲哀,就不会有文学。

从来如此,那便对么。

上人生的旅途吧,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的前面才有路。

弄文学的人,只要一坚韧,二认真,三韧长,就可以了。

读书应自己思索,自己做主。

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我哪里是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的。

飞蛾死在灯上。

无论爱什么,……只有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二六时中,没有已时者有望。

失掉了现在就等于没有了未来。

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

一定要有自信的勇气,才会有工作的勇气。

改革,是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在人人说假话的年代讲真话;在人人麻木的年代拥有充实的心灵。

不满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前进。

但是话不行,要紧的是做。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感到充实;我将开口,然而又感到空虚。

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

旧朋云散尽,余亦等轻尘。

一个人如果不活在别人心里,那他就真的死了。

对于人生,既惮扰攘,又怕离去;懒于求生,又不乐生。

读书要眼到、口到、心到、手到、脑到。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起来,是互相的嘲弄和悲哀。

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的怒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烧掉什么呢?

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

我以我血荐轩辕。

我之所谓生存,并不是苟活;所谓温饱,并不是奢侈;所谓发展,也不是放纵。

急不择言的病源,并不在没有想的功夫,而在有工夫的时候没有想。

我以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起来。

让别人过得舒服些,自己没有幸福不要紧,看见别人得到幸福生活也是舒服的。

巨大的建筑,总是由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妨做做这一木一石呢。

我姑且举黑灰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只能留下一片悔恨。

无穷远的地方,无数的人,都与我有关。

想到生的乐趣,生固然可以留恋;但想到生的苦趣,无常也不一定是恶客。

一滴水,用显微镜看,也是一个大世界。

孩子是要别人教的,毛病是要别人医的。

同是不满于现状,但打破现状的手段却不一样:一是革新,一是复古。

中国的哭和拜,什么时候才完呢。

“一劳永逸”的话,有是有的,而“一劳永逸”的事却极少……

苛求君子,宽纵小人,自以为明察秋毫,而实则反助小人张目。

墨写的谎言,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人说,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我以为有趣和肉麻也一样。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我好象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一奶一、血。

墨写的谎言掩盖不了血写的事实。

不满是向上的车轮。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干为孺子牛。

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

不革新,是生存也为难的。

文章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改出来的。

命运并不是中国人的事前指导,乃是事后的一种不费心思的解释。

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不被淹没的力量。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

我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

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同一件事,费了苦功而达到的,也比并不费力而达到的可贵。

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

所谓天才,只但是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了。

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当我失掉所爱的,心中有着空虚时,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

如愿便是幸福,满足便是幸福。

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

不能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

取下假面,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

扶着叛徒的尸体哭泣的人,才是真脊梁。

什么是路?就是说从没路的地方蹂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处所开拓出不的。

我所憎恶的太多,应该自己也得到一点憎恶,这才有点像活在人间。

我们要感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感谢第一个被吃的螃蟹。

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

创造这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

我一径逃走,尽力地走,直到逃出梦境,躺在自己的床上。

一认真,便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读死书是害己,一开口就害人。

小市民总爱听人们的丑闻,尤其是有些熟识人的丑闻。

中国人越是懦夫越会欺负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群。

书看多了,文章自然就会写了。

可惜他们之中很有不少是不平家,不像批评家。

瞎奴!此株株是文章,节节是忠肠也。

作者写出创作来,对于其中的事情,虽然不必亲历过,最好是经历过。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地解剖自己。

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人最苦的是梦醒了却无路可走。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时发现无路可走。

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一春华。

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人类总不会寂寞,由于性命是提高的,是生成的。

没有艺术手段,没有锋利的文笔,没有幽默,没有图景,就没有小品。

青年应当天真烂漫。

英雄的血永远是无味国土上人生的盐。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有一游魂,化为长蛇,不以啮人,自啮其身。

绝望正与希望相同,大恨恰恰是大爱的起点。

孩子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发达。

专读书也有弊病,因此务必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真正的强者不是因为某件事而壮烈的死去,而是因为某件事而卑微的活着。

月缺花残,潸然泪下。

买书的快乐,如同绿林好汉买进了盒子炮一样快乐。

我就怕我未熟的果实偏偏毒死了偏爱我的果实的人。

人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必须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描写病态社会的不幸人们,解除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并为新文化运动呐喊。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的解剖自己。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我是不肯动弹的。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却有生之留念。

谣言世家的子弟是以谣言杀人,也以谣言被杀的。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强者怯懦,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怯懦,却挥刀向更弱者。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我们总要战取光明,即使自遇不到,也可以留给后人的。

红肿之处,艳若桃李;溃烂之时,美如醴酪。

说话到真人厌恶,比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坟题记》一九二六年。

咀嚼一己小小的悲欢,并视之为大世界。

这是的确的,实地经验总比看、听、空想确凿。

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唾沫还是静静的咽下去好,免得后来自己舐回去。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

一定要有的勇气,才会有工作的勇气。

文学史上,我没有见过用阴谋除去了文学上的敌手,便成为文豪的人。

人类是一种使思想开花结果的植物。

时刻,就象海棉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读书人窃书不为偷。

无怨的恕,说谎罢了。

以过去和现在的铁铸一般的事实来测将来,洞若观火。

中国有许多事情都只剩下一个空名和假样,就为了不认真的缘故。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精诚无间同忧乐,笃爱有缘共死生。

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血。

革命是要人生,不是要人死。

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的死掉了。

评赞《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是的,那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华。

油滑是创作的大敌。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我心里想着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还是他。

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

假使造物也可以责备,那么,我以为他实在将生命造得太滥,毁得太滥了。

奴才总不过是寻人诉苦,只要这样,也只能这样。

什么是路?就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

娜拉走后怎样,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不满足是进步的车轮。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唯一他表现出来,中国才有真进步。

事实常没有字面这么好看。

你的反抗,是为了希望光明的到来罢?……但我的反抗,却不过是与黑暗捣乱。

自杀是卑怯的行为。

一认真,便容易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沈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无论她有多大错,她哭的一霎那,都是我的错。

大概是愿使这将坠的被蚀而斑斓的颜色,暂得保存,不即与群叶一同飘散罢。

横眉冷对千夫指,昂首甘为孺子牛。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芒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自己思索,自己作主。

阿Q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行状也很渺茫。

节省时间,也就是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地延长了人的生命。

辱骂与恐吓不是战斗。

寓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悲剧就是将美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

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却还有生之留恋,我于是逃走。

叭儿狗往往比它的主人更严厉。

人的言行,在白天和在深夜,在日下和在灯前,常常显得两样。

世上本来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 才有了路。

他们笑他本非英雄,却以英雄自命,不识时务,终于赢得颠连困苦。

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光明的地方去。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真爱没找到之前,我自由的很嗨。

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的。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你不得不去做的事,这就是责任。

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人世间,能与你分享幸福的不是爱人,能分享艰难的,一定是。

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我本来也无可尊敬,也不愿受人尊敬,免得不如人意的时候,又被人摔下来。

没有冲破一切传统思想和手法的闯将,中国是不会有真正的新文艺的。

流言本是畜类的武器,鬼蜮的手段,实在应该不信它。

他们忘却了纪念,纪念也忘却了他们。

事实是毫无情面的东西,它能够将空言打得粉碎。

花开花落两由之。

我在年青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可也不觉得遗憾。

期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期望,有期望,便是光明。

无所谓‘绅士’,也没有‘流言。

悲剧就是对美的毁灭,越美的东西被毁,其悲剧性就越强。

道德这事,必须普遍,人人应做,人人能行,又于自他两利,才有存在的价值。

只要思想未遭锢蔽的人,谁也喜欢子女比自己更强,更健康,更聪明高尚。

度尽却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世界上本来是没有路的,做俯卧撑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幼稚是会成长,会成熟的,只要不衰老,腐烂,就好。

我诅咒吃人的人,先从他起头;要劝转吃人的人,也先从他下手。

内既坚实,则外界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恶口,当亦如秋风一吹,青蝇绝响。

要除去虚伪的脸谱。

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

所以,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总要历些危险。

眼泪决不能洗掉命运。

要用眼睛去读社会这部书。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

奢侈和淫靡只是一种社会崩溃腐化的现象,决不是原因。

生了孩子,还要想怎样教育,才能使这生下来的孩子,将来成为一个完全的人。

假使一个人的死亡,只是运动神经的废灭,而知觉还在,那就比全死了更可怕。

给我们的永逝的韶光一个悲哀的吊唁。

我觉得坦途在前,人又何必为了一些小障碍而不走路呢。

投机取巧或能胜利于一时,终难立足于世界。

以人为鉴,明白非常,是使人能够反省的妙法。

以前早有路了,以后也该永远有路。

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后,纵令失败,但必须能够到达他所向往的目标。

纠缠如毒蛇,执著如冤鬼,激烈得快的,也平和的快,甚至于也颓废的快。

将来现在将来,于现在有意义,才于将来会有意义。

儿童的行为,出于天性,也因环境而改变,所以孔融会让梨。

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世间大抵只知道指挥刀所以指挥武士,而不想到也可以指挥文人。

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但人于现状,总该有点不平,反抗,改良的意思。

唱戏凭嗓子,锄地凭膀子。

贪安稳就没有自一由,要自一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光是话不行,要紧的是做。

生在现今的时代,才拿着古书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

别为了单纯的爱而把人生的一切都望了。

目前的造物主,还是一个怯弱者。

把酒论天下,先生小酒人,大圜犹酩酊,微醉合沉沦。

感情正烈的时候,容易封杀美。

医能医病,不能医命。

这世界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生活如花,姹紫嫣红;

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现在的青年最要紧的是行,不是言。

第一是生活,第二是生活,第三还是生活,没有生活,爱便没有附丽。

婚姻中最折磨人的,并非冲突,而是厌倦。

连指甲也不肯剪的人,决计不会去剪辫子的。

时间就是一性一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

意图生存,而太卑怯,结果就得死亡。

自一由固不是钱所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

失掉了现在,也就没有了未来。

我是爱读杂文的一个人,而且知道爱读杂文的还不只我一个,因为它言之有物。

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勇者举刀向强者。

做人处世的法子,恐怕要自己斟酌,许多别人开来的良方,往往不过是废纸。

写不出的时候不硬写。

与其找糊涂导师,倒不如自己走,可以省却寻觅的功夫,横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心分外地寂寞,然而我的心很平安:没有爱憎,没有哀乐,也没有颜色和声音。

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和事业。

中国人是一向被同族屠戮、奴隶、敲掠、刑辱、压迫下来的,非人类所能忍受的楚痛,也都身受过,每一考查,真教人觉得不像活在人间。

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的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之脊梁。

谎语当然也是一个空虚,然而临末,至多也不过这样的沉重。

长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

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

读死书是害己,一开口就害人;但不读书也并不见得好。

装假固然不好,处处坦白,也不成,这要看是什么时候,和朋友谈心,不必留心,但和敌人对面,却必须刻刻防备,我们和朋友在一起,可以脱掉衣服,但上阵要穿甲。

时间,每天得到的都是24小时,可是一天的时间给勤勉的人带来智慧与力量,给懒散的人只能留下一片悔恨。

我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事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

觉醒的父母,完全应该是义务的,利他的,牺牲的。

美国人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我想: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学习专看文学书,也是不好的,先前的文学青年,往往厌恶数学、理化、史地、生物学,以为这些都无足轻重,后来变成连常识也没有。

伟大的成绩和辛勤的劳动是成正比例的,有一分劳动就有一分收获,日积月累,从少到多,奇迹就自此创造出来。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

不耻最后,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后,纵令失败,但一定可以达到他所向往的目标。

中国的社会,虽说道德好,实际却太缺乏相爱相助的心思,便是孝烈这类道德,也都是旁人毫不负责,一味收拾弱者的方法。

成功艰苦劳动正确的方节约时间,也就是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而也就等于延长了人的寿命。

古训所教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法,教人不要动,不动,失错当然就较少了,但不 活的岩石泥沙,失错不是更少么?我以为人类为向上,即发展起见,应该活动,活 动而有若干失错,也不要紧,惟独半死半生的苟活,是全盘失错的,因为他挂了生 活的招牌,其实却引人到死路上去!

三种人对待钱的态度;曾经有钱的人想复古,现在有钱的人想维持现状;现在没钱的人想改革。

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帮助他所爱的人,最好不要随便谈什么爱与不爱,当然,帮助不等于爱情,但爱情不能不包括帮助。

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

遇见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见旷野,可以栽种树木的,遇见沙漠,可以开掘井泉的。

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盯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躁了。

明言着轻蔑什么人,并不是十足的轻蔑,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中西的思想确乎有一点不同,听说中国的孝子们,一到将要“罪孽深重祸延父母”的时候,就买几斤人参,煎汤灌下去,希望父母多喘几天气,即使半天也好,我的一位教医学的先生却教给我医生的职务道:可医的应该给他医治,不可医的应该给他死得没有痛苦,——但这先生自然是西医,父亲的喘气颇长久,连我也听得很吃力,然而谁也不能帮助他,我有时竟至于电光一闪似的想道:“还是快一点喘完了罢……,”立刻觉得这思想就不该,就是犯了罪;但同时又觉得这思想实在是正当的,我很爱我的父亲,便是现在,也还是这样想。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个夺取它的生存。

故乡的春天又在这异地的空中,既给我久经逝去的儿时的记忆,而一并也带着无可把握的悲哀,我倒不如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罢,但是,四面有明明是严冬,还给我非常的寒威和冷色。

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而看一切太难,固然能使人无成,但若看得太容易,也能使事情无结果。

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吧,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泥土和天才比,当然是不足齿数的,然而不是坚苦卓绝者,也怕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天才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的伟大的地方,也是反有大希望的地方。

生命的路是进步的,总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都阻止他不得。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看别的书也一样,仍要自己思索,自己观察,倘只看书,便变成书橱,即使自己觉得有趣,而那趣味其实是已在逐渐硬化,逐渐死去了。

人生的路漫长而多彩,就像在天边的大海上航行,有时会风平浪静,行驶顺利;而有时却会是惊涛骇浪,行驶艰难,但只要我们心中的灯塔不熄灭,就能沿着自己的航线继续航行,人生的路漫长而多彩:在阳光中我学会欢笑,在阴云中我学会坚强;在狂风中我抓紧希望,在暴雨中我抓紧理想;当我站在终点回望,我走出了一条属于我的人生之路。

孩子是要别人教的,毛病是要别人医的,即使自我是教员或医生,但做人处事的法子,却恐怕要自我斟酌,许多人开来的良方,往往但是是废纸。

我三十岁不到牙齿就掉光了,满口义齿,我戒酒,吃鱼肝油,以望延长我的生命,倒不尽是为了我的爱人,大半是为了我的敌人,我自己知道,我并不大度。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没有更激烈的主张,他们总连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

就我现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古今颇有许多遇盗,遇虎,遇火,遇风的孝子,那应付的方法,十之九十“哭”和“拜”,中国的哭和拜,什么时候才完呢?

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就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在生命完结的时候,有些人得到了他们毕生追求的东西,有些人却 失去了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一浪一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一浪一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一性一自一杀。

性命是以时刻为单位的,浪费别人的时刻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我的时刻,等于慢性自杀。

如果一个人没有潜质帮忙他所爱的人,最好不好随便谈什么爱与不爱,当然,帮忙不等于爱情,但爱情不能不包括帮忙。

朋友多啦路好走噻,走得更平坦更稳当噻 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人生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他同别人的友谊 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养成他们有耐劳作的体力,纯洁高尚的道德,广博自由能容纳新潮流的精神,也就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不被淹没的力量。

每个人应该遵守生之法则,把个人的命运联系在民族的命运上,将个人的生存放在群体的生存里。

我们自动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别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决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但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崐必须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读书无嗜好,就能尽其多,不先泛览群书,则会无所适从或失之偏好,广然后深,博然后专。

一个人的生命是可宝贵的,但是一代的真理更可宝贵,生命牺牲了而真理昭然于天下,这死是值得的。

我们中国人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或者将不为自己所有的东西,总要破坏了才快活的。

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只看一个人的着作,结果是不大好的:你就得不到多方面的优点,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

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哪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的通亮。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

多有不自满的人的种族,永远前进,永远有希望,多有只知责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种族,祸哉,祸哉。

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而有忸怩。

苟活就是活不下去的初步,所以到后来,他就活不下去了,意图生存,而太卑怯,结果就得死亡。

幼稚对于老成,有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的,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

书桌上的一盆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青葱得可爱,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很可以驱除炎热的。

中国的有一些士大夫,总爱无中生有,移花接木地造出故事来,他们不但歌颂生平,还粉饰黑暗。

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

然而我虽然自由无端的悲哀,却也并不愤懑,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绝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你们所多的是生力,遇见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见旷野,可以栽种树木的,遇见沙漠,可以开掘井泉的。

①人生似一束鲜花,仔细观赏,才能看到它的美丽;人生似一杯清茶,细细品味,才能赏出真味道,我们应该从失败中、从成功中、从生活品味出人生的哲理,②生命是盛开的花朵,它绽放得美丽,舒展,绚丽多资;生命是精美的小诗,清新流畅,意蕴悠长;生命是优美的乐曲,音律和谐,宛转悠扬;生命是流淌的江河,奔流不息,滚滚向前,③生活如花,姹紫嫣红;生活如歌,美妙动听;生活如酒,芳香清醇;生活如诗,意境深远,绚丽多彩,④生活是一位睿智的长者,生活是一位博学的老师,它常常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地为我们指点迷津,给我们人生的启迪,⑤生命的美丽,永远展现在她的进取之中;就像大树的美丽,是展现在它负势向上高耸入云的蓬勃生机中;像雄鹰的美丽,是展现在。

生命是以时刻为单位的,糟蹋别人的时刻等于谋财害命,糟蹋本人的时刻,等于缓慢自杀。

时刻,每一天得到的都是二十四小时,但是一天的时刻给勤勉的人带来智慧和力量,给懒散的人只留下一片悔恨。

我早先岂不知我的青春已经逝去了?但以为身外的青春固在:星,月光,僵卧的蝴蝶,暗中的花,猫头鹰的不祥之言,杜鹃的啼血,笑的渺茫,爱的翔舞……,虽然是悲凉飘渺的青春罢,然而究竟是青春。

目下的办法,是凡遇猫们捣乱,至于有人讨厌时,我便站出去,在门口大声叱曰:“嘘!滚!”小小平静,即回书房,这样,就长保着御侮保家的资格,其实这方法,中国的官兵就常在实做的,他们总不肯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因为这么一来,就要不被重视,甚至于因失其用处而被裁汰,我想,如果能将这方法推广应用,我大概也总可望成为所谓“指导青年”的“前辈”的罢。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自夺取它的生存,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腐朽。

到枯身孤坐,回忆从前,这才觉得大半年来,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那些虽落后仍坚持跑到终点的选手及那些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在行进时,也时时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颓唐,有人叛变,然而只要无碍于进行,则越到后来,这队伍也就越成为纯粹、一精一锐的队伍了。

与名流者谈,对于他之所讲,当装作偶有不懂之处,太不懂被看轻,太懂了被厌恶,偶有不懂之处,彼此最为合宜。

但倘若一定要问我青年应当向怎样的目标,那么, 我只可以说出我为别人设计的话,就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有敢来 阻碍这三事者,无论是谁,我们都反抗他,扑灭他。

撒一点小谎,可以解无聊,也可以消闷气;到后来,忘却了真,相信了谎,也就心安理得,天趣盎然了起来。

无论从那里来的,只要是食物,壮健者大抵就无需思索,承认是吃的东西,惟有衰病的,却总常想到害胃,伤身,特有许多禁例,许多避忌; 还有一大套比较利害而终于不得要领的理由,例如吃固无妨,而不吃尤稳,食之或当有益,然究以不吃为宜云云之类,但这一类人物总要日见其衰弱的,自己先已失了活气了。

凡有一个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

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胡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一笑,虽然颜色冻得红惨惨地,仍然瑟缩着。

生物的个体,总免不了老衰和死亡,为继续生命起见,又有一种本能,便是性欲,因性欲才有性交,因有性交才发生苗裔,继续了生命,所以食欲是保存自己,保存现在生命的事;性欲是保存后裔,保存永久生命的事,饮食并非罪恶,并非不净;性交也就并非罪恶,并非不净,饮食的结果,养活了自己,对于自己没有恩;性交的结果,生出子女,对于子女当然也算不了恩,——前前后后,都向生命的长途走去,仅有先后的不同,分不出谁受谁的恩典。

“天地作蜂蜜色的时候,就是魔鬼战胜天神,掌握了主宰一切的大威权的时候,他收得天国,收得人间,也收得地狱,他于是亲临地狱,坐在中央,遍身发大光辉,照见一切鬼众,“地狱原已废弛得很久了:剑树消却光芒;沸油的边际早不腾涌;大火聚有时不过冒些青烟,远处还萌生曼陀罗花,花极细小,惨白可怜,——那是不足为奇的,因为地上曾经大被焚烧,自然失了他的肥沃。

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才能是什么?那么回答是:第一,无所畏惧,第二,无所畏惧,第三,还是无所畏惧。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

凡是精神愚昧的国民纵使体格如何强健,也只能沦为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无知的看客罢了。

所为回忆者虽说可以使人欢欣,有时却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挂着以逝的寂寞的时光又有什么意味呢?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

战士的日常生活,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相关联,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青年人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古人将自己的真心话发表出来。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

有些人必生所追求的东西往往是另一些人与生就俱来的东西,而当人生将走到尽头时, 也许必生追求的人得到了所渴望的,而与生俱来的人却失去了他们仅有的。

有时也觉得宽恕是美德,但立刻也疑心这话是怯汉所发明,因为他没有报复的勇气;或者倒是卑怯的坏人所创造,因为他贻害于人而怕人来报复,便骗以宽恕的美名。

在人生的路上,将血一滴一滴地滴过去,以饲别人,虽自觉渐渐瘦弱,也以为快乐。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穷人的孩子,蓬头垢面在街上转,阔人的孩子,妖形妖势,娇声娇气的在家里转,转大了,都昏天黑地的在社会转,同他们的父亲一样,或者还不如。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中国人自己诚然不善于战争,却并没有诅咒战争;自己诚然不愿出战,却并未同情于不愿出战的他人;虽然想到自己,却没有想到他人的自己。

自然赋于人们的不调和还很多,人们自己萎缩堕落退步的也还很多,然而生命决不因此回头。

古人说,不读书便成愚人,那自然也不错的,然而世界却正由愚人造成,聪明人决不能支持世界。

爱国之士又说,中国人是爱和平的,但我殊不解既爱和平,何以国内连年打仗?或者这话应该修正:中国人对外国人是爱和平的。

其实即使是天才,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儿童的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

必须敢于正视,这才敢想、敢说、敢做、敢当,倘使连正视都不敢,此外这能成什么气候。

二十多年前,都说朱元璋(明太祖)是民族的革命者,其实是并不然的,他做了皇帝以后,称蒙古为大元,杀汉人比蒙古人还厉害。

在我自己,本以为现在是已经并非一个迫切而不能已于言的人,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了,所以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空谈之类,是谈不久,也谈不出什么来的,它始终被事实的镜子照出原形,拖出尾巴而去。

人固然应该生存,但为的是进化;也不妨受苦,但为的是解除将来的一切苦;更应该战斗,但为的是改革。

中国人有一种矛盾思想,即是:要子孙生存,而自己也想活得长久,永远不死;及至知道没法可想,非死不可了,却希望自己的尸身永远不腐烂。

看罢,他们是战胜军国主义的,他们的评论家还是自己责备自己,有许多不满,不满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类,向人道前进。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用玩笑来应付敌人,自然也是一种好战法,但触着之处,须是对手的致命伤,否则,玩笑终不过是一种单单的玩笑而已。

人生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是一小块煤。

怒吼的文学一出现,反抗就快到了;他们已经很愤怒,所以与革命爆发时代接近的文学每每带有愤怒之音;他要反抗,他要复仇。

巨大的建筑总是由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妨不做这一木一石呢?我们时常做些零碎事,就是为此。

应做的功课已完而有余暇,大可以看看各样的书,即使和本业毫不相干的,也要泛览。

中国人原是喜欢抢先的人民,上落电车,买火车票,寄挂号信,都愿意是一到便是第一个。

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著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即一天一天的堕落,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在事实上,亡国一次,即添加几个殉难的忠臣,后来每不想光复旧物,而只去赞美那几个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过之后,也每每不思惩凶,自卫,却只顾歌咏那一群烈女。

无论爱什么,——饭,异性,国,民族,人类等等,——只有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二六时中,没有已时者有望。

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书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来的东西。

我愿意听你骂我,也不愿意让别的女人吻你,你的缺点充满着那么强烈的魅力,我是夜,夜是该有月亮的。

倘要完全的书,天下可读的书怕要绝无,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命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

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孙子们在瞪眼中长大了,又向别的孩子们瞪眼,并且想:他们一生都过在愤怒中。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认真会是人的致命伤的么?至少,在那时以至现在,可以是的,一认真,便容易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遇见深林,能够辟成平地的,遇见旷野,能够栽种树木的,遇见沙漠,能够开掘井泉的。

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

凡对于以真话为笑话的,以笑话为真话的,以笑话为笑话的,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不说话,于是我从此尽量少说话。

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你的青春,她就抛弃你。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啪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葚要好得远。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

我懂得衰亡民族的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不耻最后,即使慢,弛而不息,纵会落后,纵会失败,但必须能够到达他所向的目标。

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筵宴的厨房。

经验所得的结果无论好坏,都要很大的牺牲,虽是小事情,也免不掉要付惊人的代价。

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辉,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我向来的意见,是以为倘有慈母,或是幸福,然若生而失母,却也并非完全的不幸,他也许倒成为更加勇猛更无挂碍的男儿了。

对教育当局谈教育的根本误点,是在将这四个字的力点看错了;以为他要来办教育,其实不然,大抵是来做当局的。

日子一久,只落得麻痹了翅子,即使放出笼外,早已不能奋飞,现在总算脱出这牢笼了,我从此要在新的开阔的天空中翱翔,趁我还未忘却了我的翅子的扇动。

愈是无聊赖,没出息的脚色,愈想长寿,想不朽,愈喜欢多照自己的照相,愈要占据别人的心,愈善于摆臭架子。

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我愿意这样,朋友——我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没有别的影在黑暗里,只有我被黑暗沉没,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

人们对于夜里出来的动物,总不免有些讨厌他,大约因为他偏不睡觉,和自己的习惯不同,而且在昏夜的沉睡或微行中,怕他会窥见什么秘密罢。

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人感到寂寞时,会创作;一感到干净时,却无创作,他已经一无所爱,创作总根于爱。

现在做人,似乎只能随时随手做点有益于人之事,倘其不能,就做些利己而不损人之事,又不能,则做些损人利己之事,只有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我是反对的,如强盗之放火是也。

我也还有记忆的,但是零落得很,我自己觉得我的记忆好像被刀刮过的鱼鳞,有些还留在身上,有些是掉到水里了,将水一搅,有几片还会翻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

侠客为了自己的功绩不能打尽不平,正如慈善家为了自己的阴功,不能救助社会上的困苦一样,而且是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的。

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能够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长育出来的,因此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

对我最初的提醒了满汉的界限的不是书,是辫子;是砍了我们古人的许多的头,这才种定了的;到我们有知识的时候,大家早忘了血史。

如果痛苦换来的是结识真理、坚持真理,就应自觉的欣然承受,那时,也只有那时,痛苦穿掘着灵魂的深处,使人受了精神底苦刑而得到创伤,又即从这得伤和养伤和愈合中,得到苦的涤除,而上了苏生的路。

谁说中国人不善于改变呢?每一新的事物进来,起初虽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会改变,不过并非将自己变得合于新事物,乃是将新事物变得合于自己而已。

阿Q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面的人物的腰间,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一直到散场,然后恋恋的回到土谷祠,第二天,肿着眼睛去工作。

而忽而这些都空虚了,但有时故意地填以没奈何的自欺的希望,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虽然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

有一伟大的男子站在我面前,美丽,慈祥,遍身有大光辉,然而我知道他是魔鬼。

冰的针刺着我的灵魂,使我永远苦于麻木的疼痛,生活的路还很多,我也还没有忘却翅子的扇动,我想,——我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

倘使少年们受了感动,要来模仿他,他就先得在普通学校卒业之后,或进大学,再应文官考试,或进陆军学校,做到将官,于是武的呢,准备被十二金牌召还,死在牢狱里;文的呢,起兵失败,死在蒙古人的手中。

自卑固然不好,自负也不好,容易停滞,我想,顶好是不要自馁,总是干;但也不可自满,仍旧总是用功。

不耻最后,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掉队,纵令失败,但一定可能到达他所向往的目的。

我不信;但是屋子里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我遍看各处,寻觅子君;只见几件破旧而黯淡的家具,都显得极其清疏,在证明着它们毫无隐匿一人一物的能力。

不耻最后,即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伍,纵令失败,但必定可以达到他所憧憬的目标。

所以我就有一种偏见,以为天下本无所谓闲事,只因为没有这许多遍管的精神和力量,于是便只好抓一点来管。

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在晴天之下,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

中国中流的家庭,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法,其一是任其跋扈,一点也不管,骂人固可,打人亦无不可,在门内或门前是暴主,是霸王,但到外面便如失了网的蜘蛛一般,立刻毫无能力,其二,是终日给以冷遇或呵斥,甚于打扑,使他畏葸退缩,彷佛一个奴才,一个傀儡,然而父母却美其名曰“听话”,自以为是教育的成功,待到他们外面来,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他决不会飞鸣,也不会跳跃。

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

然而一个小的和一个老,一个死的和一个活的,死的高兴地死去,活的放心地活着,说诳和做梦,在这些时候便见得伟大,所以我想,假使寻不出路,我们所要的倒是梦。

唯独半死半生的苟活,是全盘失措的,因为他挂了生活的招牌,其实却引人死路上去。

所谓回忆者,虽说可以使人欢欣,有时又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的时光,又有什么意味呢。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与幸福者。

报馆案是我到南京后两三个星期了结的,被一群兵们捣毁,子英在乡下,没有事;德清适值在城里,大腿上被刺了一尖刀,他大怒了,自然,这是很有些痛的,怪他不得,他大怒之后,脱下衣服,照了一张照片,以显示一寸来宽的刀伤,并且做一篇文章叙述情形,向各处分送,宣传军政府的横暴,我想,这种照片现在是大约未必还有人收藏着了,尺寸太小,刀伤缩小到几乎等于无,如果不加说明,看见的人一定以为是带些疯气的风流人物的裸体照片,倘遇见孙传芳大帅,还怕要被禁止的。

譬如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性交,如果只取他末一点,画起像来,挂在妓院里,尊为性交大师,那当然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岂不冤哉。

我以一丛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

生活,原如鸟贩子手里的禽鸟一般,仅有一点小米维系残生,决不会肥胖;日子一久,只落得麻痹了翅子,即使放出门外,早已不能奋飞。

人们因为能忘却,所以自己能渐渐地脱离了受过的苦痛,也因为能忘却,所以往往照样地再犯前人的错误。

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他先前怕孩子们比孩子们见老子还怕,总是低声下气的,近来可也两样了,能说能闹,我们的大良们也很喜欢和他玩。

革命成功以后,闲空了一点;有人恭维革命,有人颂扬革命,这已不是革命文学,他们恭维革命,颂扬革命,就是颂扬有权力者,和革命有什么关系。

而我的心也仿佛同时变了铅块,很重很重的堕下去了,但心又不竟堕下去而至于断绝,他只是很重很重地堕着,堕着。

诚然,无毒不丈夫,形诸笔墨,却还不过是小毒,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会觉得死尸的沉重,不愿抱持的民族里,先烈的“死”是后人的“生”的唯一的灵药,但倘在不再觉得沉重的民族里,却不过是压得一同沦灭的东西。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本来,生命只有一次,对于谁都是宝贵的,但是,假使他的生命溶化在大众的里面,假使他天天在为这世界干些什么,那么,他总在生长,虽然衰老病死仍旧是逃避不了,然而他的事业——大众的事业是不死的。

生命的路是进步的,总是沿着无限的一精一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都阻止他不得。

看到白臂膀,立刻想到丰乳肥臀,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思想只能在这一点如此跃进。

然而我们是忘却了自己曾为孩子时的情形了,将他们看作一个蠢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即使因为时势所趋,只得施一点所谓教育,也以为只要付给蠢才去教就足够,于是他们长大起来,就真的成了蠢才,和我们一样了。

现在不说别的,但看雍正、乾隆两朝对于中国人著作的手段,就足够令人震惊,全毁、抽毁、删去之类也且不说,最阴险的是篡改了古书的内容,乾隆朝的篡修《四库全书》是许多人颂为一代盛事的,但他们不但搞乱了古书的格式,还篡改了古人的文章,不但藏之于内廷,还颁之于文风颇盛之处,使天下士子阅读,永不会觉得我们中国的作者里面也曾经有过很多很有些骨气的人。

当我幼小的时候,本就爱看快舰激起的浪花,洪炉喷出的烈焰,不但爱看,还想看清,可惜他们都息息变幻,永无定形,虽然凝视又凝视,总不留下怎样一定的迹象。

我们的古人又造出了一种难到可怕的一块一块的文字;但我还并不十分怨恨,因为我觉得他们倒并不是故意的,然而,许多人却不能借此说话了,加以古训所筑成的高墙,更使他们连想也不敢想,现在我们所能听到的不过是几个圣人之徒的意见和道理,为了他们自己;至于百姓,却就默默的生长,萎黄,枯死了,像压在大石底下的草一样,已经有四千年!

成功是把好的东西包装给人看,而失败是把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于是,你便成了最伟大的毁灭的艺术。

但人应该死在哪里呢?我先前以为人在地上虽没有任意生存的权利,却总有任意死掉的权利的,现在才知道并不然,也很难适合人们的公意。

我要向着新的生路跨进第一步去,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

我愿意真有所谓鬼魂,真有所谓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否则,地狱的毒焰将围绕我,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

世事大概差不多,地的繁华和荒僻,人的多少,都没有多大关系,——摘自1926年10月23日。

于是大小无数的人肉的筵宴,即从有文明以来一直排到现在,人们就在这会场中吃人,被吃,以凶人的愚妄的欢呼,将悲惨的弱者的呼号遮掩,更不消说女人和小儿。

他太认真;虽然似乎沉静,然而他激烈,认真会是人的致命伤的么?至少,在那时以至现在,可以是的,一认真,便容易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盖汉兴好楚声,武帝左右亲信,如朱买臣等,多以楚辞进,而相如独变其体,益以玮奇之意,饰以绮丽之辞,句之短长,亦不拘成法,与当时甚不同。

奔霆飞焰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度尽劫波 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说到幸福,只得面向过去,或者面向除了坟墓以外没有任何希望的将来,每个战士都是如此,我们活在这样的地方,我们活在这样的时代。

新的生路还很多,我必须跨进去,因为我还活着,但我还不知道怎样跨出那第一步,有时,仿佛看见那生路就像一条灰白的长蛇,自己蜿蜒地向我奔来,我等着,等着,看看临近,但忽然便消失在黑暗里了。

真也无怪有些慈悲心肠人不愿意看野史,听故事;有些事情,真也不像人世,要令人毛骨悚然,心里受伤,永不全愈的,残酷的事实尽有,最好莫如不闻,这才可以保全性灵,也是是以君子远庖厨也的意思。

1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2 倘只看书,便变成书橱, 3 我好象是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 4 不满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前进, 5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6、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7、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的话, 8、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9、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了工作上了, 10、唯有民族魂是值得宝贵的,唯有它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

读书无嗜好,就不能尽其多,不先泛览群书,则会无所适从或失之偏好,广然后深,博然后专。

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

我的杂文,所写的常是一鼻、一嘴、一毛,但结合起来,已几乎是一形象的全体。

熟识的墙壁,壁端的棱线;熟识的书堆,堆边未订的画集,外面的进行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黑暗只能付丽于渐就灭亡的事物,一灭亡,黑暗也就一同灭亡了,它不永久,然而将来是永远要有的,并且总要光明起来;只要不做黑暗的附着物,为光明而灭亡,则我们一定有悠久的将来,而且一定是光明的将来。

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惟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存留,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回忆中的过去总是更美,但那确实是我的回忆了。

既然像螃蟹这样的东西,人们都很爱吃,那么蜘蛛也必须有人吃过,只但是之后知道不好吃才不吃了,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须是个勇士。

唐朝人早就知道,穷措大想做富贵诗,多用些金玉锦绮字面,自以为豪华,而不知适见其寒蠢,真会写富贵景象的,有道: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全不用那些字。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

人被杀于万众聚观之中,比被杀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快活,因为他可以 妄想,博得观众中的或人的眼泪,但是,无泪的人无论被杀在什么所在,于他并无 不同,杀了无泪的人,一定连血也不见,爱人不觉他被杀之惨,仇人也终于得不到杀 他之乐:这是他的报恩和复仇。

我每看举动会时,常常何等念:劣越者虽然可敬,但那虽然降伍而仍非跑至起面没有止的竞技者,战睹了何等竞技者而肃然没有笑的吭油,乃正是直?将去的脊梁。

我总觉得我也许有病,神经过敏,所以凡看一件事,虽然对方说是全都打开了,而我往往还以为必有什么东西,在手巾或袖子里藏着,但又往往不幸而中,岂不哀哉。

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自称盗贼的无须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盗贼。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连土匪也有坚壁清野主义,中国的妇女实在已没有解放的路;听说现在的乡民,于兵匪也已经辨别不清了。

纵使写的是妖怪,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里,猪八戒高老庄招亲,在人类中也未必没有谁和他们精神上相象。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我想这鞭子总要来,好坏是别一问题,然而总要打到的,但是从那里来,怎么地来,我也是不能确切地知道。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仅是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

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革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所有最好的药方即所谓‘希望将来’的就是。

不知怎地,后之君子却一定要改得他“诈”起来,心里才能舒服,邓伯道弃子救侄,想来也不过“弃”而已矣,昏妄人也必须说他将儿子捆在树上,使他追不上来才肯歇手,正如将“肉麻当做有趣”一般,以不情为伦纪,污蔑了古人,教坏了后人, 现在的人不也是这样么?“将肉麻当作有趣”,夸张夸张夸张,一点都不可爱。

选材要严,一掘要深,不可将一点琐屑的没有意思的事故,灌填成一篇,以创作丰富自乐。

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次;惟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存留,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使我们摔交的往往是我们的朋友, --- 雨果 友谊是两颗心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

阿,造物的皮鞭没有到中国的脊梁时,中国便永远是一样的中国,决不肯自己改变一支毫毛。

如果一个人没有潜质帮忙他所爱的人,最好不好随便谈什么爱与不爱,当然,帮忙不等于感情,但感情不能不包括帮忙。

那唯一的盆景万年青的阔叶又已消失在昏暗中,破絮一般的白云间闪出星点,黑暗就从此开头。

听话,自以为是教育的成功,待到放他到外面来,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他决不会飞鸣,也不会跳跃。

但我当一包现银塞在怀中,沉垫垫地觉得安心、喜欢的时候,却突然起了另一思想,就是: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空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材料和看客……我们的第一要着,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

这是我积久才看出来的,但同时也如赫胥黎的论定"人类在宇宙间的位置"一般,自觉了我在这里的位置:不过是叭儿狗和油鸡之间。

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爱看书的青年,大可以看看本分以外的书,即课外书……譬如学理科的,偏看看文学书,学文学的,偏看看科学书,看看别人在那里研究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子,对于别人,别事,可以更深的了解。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去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痛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子的希望,

恍惚中想起来先生曾在《无声的中国》中写道:,“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古老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但向来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

一小我的生命是可贵重的,但是一代的真谛更可贵重,生命牺牲了而真谛昭然于全国,这死是值得的。

坦白是使人心地轻松的妙药,----- 西塞罗 伟大人格的素质,重要的是一个诚字。

要论中国人,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

即便缓,驰而没有息,纵会降伍,纵会掉踪败,但必定可以或许到达他所背的方针。

但他突然觉到了:这岂不是去杀头么?他一急,两眼发黑,耳朵里〔口皇〕的一声,似乎发昏了,然而他又没有全发昏,有时虽然着急,有时却也泰然;他意思之间,似乎觉得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杀头的。

我们追悼了过去的人,还要发愿:要自己和别人,都纯洁聪明勇猛向上,要除去虚伪的脸谱,要除去世上害己害人的昏迷和强暴,我们追悼了过去的人,还要发愿:要除去于人生毫无意义的苦痛,要除去制造并赏玩别人苦痛的昏迷和强暴,我们还要发愿:要人类都受正当的幸福。

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然而我终于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知道是黄昏还是黎明,我姑且举灰黑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养成他们有刻苦作的膂力,纯粹高尚的道德,渊博自在能包容新潮流的精神,也就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不被吞没的力量。

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哪会知道北京捡煤渣老婆子身受的艰辛。

养成他们有刻苦作的膂力,纯洁高贵的道德,渊博自在能包容新潮流的精力,也就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不被吞没的气力。

时间,天天得到的都是二十四小时,可是一天的时间给勤勉的人带来 智慧跟力气,给懒惰的人只留下一片懊悔。

仰慕往古的,回往古去罢!想出世的,快出世罢!想上天的,快上天罢!灵魂 要离开肉体的,赶快离开罢!现在的地上,应该是执著现在,执著地上的人们居住 的,但厌恶现世的人们还住着,这都是现世的仇仇,他们一日存在,现世即一日不 能得救。

阿Q没有家,住在未庄的土谷祠⒄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工作略长久时,他也或住在临时主人的家里,但一完就走了,所以,人们忙碌的时候,也还记起阿Q来,然而记起的是做工,并不是“行状”;一闲空,连阿Q都早忘却,更不必说“行状”了。

热爱工作——当你把工作当作是生活和艺术时,你就会享受到工作所带来的乐趣。

许多历史的教训,都是用极大的牺牲换来的,譬如吃东西吧,某种是毒物不能吃,我们好象全惯了,很平常了,不过,还一定是以前有多少人吃死了,才知的,所以我想,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螃蟹有人吃,蜘蛛一定也有人吃过,不过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吃了,像这种人我们当极端感谢的。

节省时刻,也就是使一个人的有限性命,更加有效,而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性命。

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一性一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

自称盗贼的毋庸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派人物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响马。

对于谣言,我是不会懊恼的,如果懊恼,每月就得懊恼几回,也未必活到现在了,大约这种境遇,是可以练习惯的,后来就毫不要紧,倘有谣言,自己就懊恼,那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著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在事实上,亡国一次,即添加几个殉难的忠臣,后来每不想光复旧物,而只去赞美那几个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过之后,也每每不思惩凶,自卫,却只顾歌咏那一群烈女,彷佛亡国遭劫的事,反而给中国人发挥“两间正气”的机会,增高价值,即在此一举,应该一任其至,不足忧悲似的,自然,此上也无可为,因为我们已经借死人获得最上的光荣了,沪汉烈士的追悼会中,活的人们在一块很可景仰的高大的木主下互相打骂,也就是和我们的先辈走着同一的路。

“我觉得中国人所蕴蓄的怨愤已经够多了,自然是受强者的蹂躏所致的,但他们却不很向强者反抗,而反在弱者身上发泄,兵和匪不相争,无枪的百姓却并受兵匪之苦,就是最近便的证据,再露骨地说,怕还可以证明这些人的卑怯,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的愤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烧掉甚么呢?。

只有真的声音,才能感动中国的人和世界的人;必须有了真的声音,才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

鲁迅,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既然像螃蟹这样的东西,人们都很一爱一吃,那么蜘蛛也一定有人吃过,只不过后来知道不好吃才不吃了,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定是个勇士。

孩子是要别人教的,一毛一病是要别人医的,即使自己是教员或医生,但做人处事的法子,却恐怕要自己斟酌,许多人开来的良方,往往不过是废纸。

就是所谓教科书,在近三十年中,真不知变化了多少,忽而这么说,忽而那么说,今天是这样的宗旨,明天又是那样的主张,不加教育则已,一加教育,就从学校里造成了许多矛盾冲突的人。

一道浊流,固然不如一杯清水的干净而澄明,但蒸溜了浊流的一部分,却就有许多杯净水在。

我每看活动会时,经常这样想:优越者诚然可敬,但那虽然落伍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恰是中国未来的脊梁。

一部《红楼梦》,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经验所得的结果无论好坏,都要很大的牺牲,虽是小事情,也免不了要付出惊人的代价。

阿Q又很自尊,所有未庄的居民,全不在他眼神里,甚而至于对于两位“文童”⒅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夫文童者,将来恐怕要变秀才者也;赵太爷钱太爷大受居民的尊敬,除有钱之外,就因为都是文童的爹爹,而阿Q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他想: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加以进了几回城,阿Q自然更自负,然而他又很鄙薄城里人,譬如用三尺三寸宽的木板做成的凳子,未庄人叫“长凳”,他也叫“长凳”,城里人却叫“条凳”,他想:这是错的,可笑!油煎大头鱼,未庄都加上半寸长的葱叶,城里却加上切细的葱丝,他想:这也是错的,可笑!然而未庄人真是不见世面的可笑的乡下人呵,他们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

我梦见自己正在小学校的讲堂上预备作文,向老师请教立论的方法,“难!”老师从眼镜圈外斜射出眼光来,看着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说要死的必然,说富贵的许谎,但说谎的得好报,说必然的遭打,你……”,“我愿意既不谎人,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得怎么说呢?”,“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阿唷!哈哈!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象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那时的《二十四孝图》,早已不知去向了,目下所有的只是一本日本小田海儇所画的本子,叙老莱子事云:“行年七十,言不称老,常著五色斑斓之衣,为婴儿戏于亲侧,又常取水上堂,诈跌仆地,作婴儿啼,以娱亲意,”大约旧本也差不多,而招我反感的便是“诈跌”,无论忤逆,无论孝顺,小孩子多不愿意“诈”作,听故事也不喜欢是谣言,这是凡有稍稍留心儿童心理的都知道的。

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却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在生命完结的时候,有些人得到了他所毕生追求的而有些人却失去了他与生俱来的,在年轻的时候永远不要停息生命的脚步,永远不要安于现状,或许一个人可以失去美丽的青春,因为青春终究是会失去的,但是时间是不会停止的,永远不要失去自己的梦想和前进的方向,永远不要失去自己的人格与价值的尊严,要永远对得起自己和自己生活的每一天,永远,永远……

有志者,事竟成,百万秦关皆属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我觉得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为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

我其实还敢站在前线上,但发现当面称为同道的,暗中将我作傀儡或从背后枪击我,却比敌人所伤更其悲哀。

只是有一回,有一个老头子颂扬说:“阿Q真能做!”这时阿Q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Q很喜欢。

鲁迅先生逝世纪念日(纪念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1)

鲁迅先生逝世纪念日(纪念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2)

鲁迅先生逝世纪念日(纪念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3)

鲁迅先生逝世纪念日(纪念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4)

鲁迅先生逝世纪念日(纪念伟大的刀锋战士鲁迅先生逝世84周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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