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纯粹爱过你结局好吗（我曾用命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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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纯粹爱过你结局好吗

（接上）

天已全黑。

昏黄的路灯下。

章初栎颓然无力的坐在马路牙子上，平日里打理的帅气有型的头发，早在几分钟前被双手揉成了鸡窝。

几分钟前，他把电话打到了夏锦眠的哥哥那。

他实在太想她了。

哪怕能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不奢求她能原谅，他做的混账事也不值得被原谅。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是被人给算计了，可如果自己从头到尾不给孙晓婉机会，又哪儿来的算计一说。

他恼！

他怒！

他恨！

所以，一从自己和眠眠租的房子里出来，他就马不停蹄的往孙晓婉住的地方去。

敢算计他，就别指望接下来的日子好过。

连砸带踹，门板都快烂了，孙晓婉也没出来。

后来，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邻居们受不了，其中有一邻居告诉他，自己已经报警了，如果再不走，就等着被抓吧。

他自然不愿去警察局喝茶，就告诉这邻居，自己被房间里的人坑害了，他必须要找到人。

这时，另一吃瓜邻居开口了，说是早上九点钟不到，他看到这家租户拉着大包小包走了。

章初栎骂娘的心都有了。

实际上，他也的确口吐芬芳了，虽然只有三两句，可总得让他稍微发泄一些，不然他真的会疯。

其实，他仔细想想也是，以孙晓婉的精明，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他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车流不息的柏油路上，心早已痛得麻木不堪。

他攥着手机，犹豫不决，踌躇不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大舅哥（夏锦眠的哥哥）打个电话，结果电话是接通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大舅哥的声音先响起。

全程三句话，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现在忙着哄妹妹，没空搭理你！”

“洗干净脖子老实等着，随时等我信儿。”

“滚！”

看着已熄屏许久的手机，章初栎不禁失笑。

心中满满的酸涩与悲伤。

大舅哥有多心疼自己的妹妹，章初栎两年前就见识过，真真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记得，有一次夏锦眠随口提了一句，好想吃长春路上某店的仙豆糕啊，夏锦宸这个做哥哥完成手头工作后，亲自往返75公里去买。

还有一次，夏锦眠和闺蜜煲电话粥说某某街开了家非常不错的海鲜自助，打算不忙的时候过去尝尝看，夏锦宸知道后，坐了九个小时飞机飞回来。

还有一次，夏锦眠逛街，就在某品牌柜台多待了一会儿，第二天就收到一个快递，全是那个品牌的当季新品。

直到现在，章初栎都记得，夏锦眠当时打开快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的震惊与无奈。

他也是了解过才知道，这其实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夏锦眠之所以在那个柜台久留，不是因为喜欢某些东西，而是纯粹因为那个柜台是和闺蜜的接头地点。

但，这不正说明了夏锦宸对自己妹妹的重视吗？

有句话，叫做追妻火葬场。

章初栎想，自己恐怕连火葬场的机会都没有吧！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仰望着墨色的天空，眼泪不受控的肆意流淌着。

背后就是饭店酒楼，但他不愿走进去。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沾一滴酒。

嗡嗡嗡——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章初栎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打算理会。

直到，手机屏幕熄了亮，亮了熄，熄了又亮，亮了又熄，不知道多少次后，他才不紧不慢的接起来。

“妈，怎么了？”

“儿子，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外面。”

“你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一年多前，为了八十岁母亲看病方便，章初栎跟夏锦眠商量后，把她老人家和妹妹接了过来。

为了避免婆媳矛盾，他没有安排母亲和自己住，而是在附近租了个房子。

平时甭管有事没事，他都会过去看了眼。

但，今天，他着实不愿意过去。

可，母亲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撂了。

无奈。

他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凝神，约么半分多钟才睁开眼往回走。

他没想到，自己才刚敲开门，还没抬脚进屋，母亲极度不高兴的埋怨声就传来。

“怎么这么慢？！”

“……”章初栎低着头，要不是担心老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脾气，作出个好歹，他都压根就不想露面。

进屋后，看到老母亲，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路上有点堵车！”

老太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道：“既然已经跟人家晓婉姑娘睡了，和那个姓夏的姑娘的婚事就算了吧，改明抽个空，请个假，回趟老家，你亲自到晓婉家去提亲。”

闻言，章初栎愣怔当场。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刚才都听到了，不是吗？在这儿给你老娘装什么糊涂！”

一瞬间，章初栎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昨天晚上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老太太和孙晓婉针对他故意商量好的局。

他不能相信！

不敢相信！

更不愿相信！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妈，为什么啊？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您图什么？”他眼眶红了，声音抖得厉害：“我都已经答应你陪孙晓婉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是我儿子，听自己娘的话天经地义。”老太太不以为然。

“妈——”章初栎痛彻心扉。

“行啦行啦！人，你睡都睡了，后悔个什么劲儿！你如果从一开始就听妈的话，和那个姓夏的断了，妈何至于这样对你。”老太太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听到这话，章初栎突然笑了，笑得悲凉至极：“所以妈，一年前，你答应我和眠眠的婚事，不是因为你接受眠眠了，而是你只是想暂时稳住我，再伺机破坏，对吗？”

“不愧是我儿子，一想就通。”

“妈，你是我的亲妈！我的亲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的儿子的幸福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为什么？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老太太黑着脸，一双三角眼满是愤恨，手里的水杯狠狠地砸到了章初栎脚下：“章初栎，你盼着老娘早死，是吗？”

“你娶谁不好，偏偏娶个克父克母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克夫！克父克母就算了，她那个养父养母居然还有脸要彩礼，你这些年辛辛苦苦赚得钱，老娘还没花，她养母张嘴就要五万块，敢情他们夫妻俩收养那丫头就是为了换钱用的。啊？”

章初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克父克母？

老母亲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直不待见眠眠的？

可，眠眠的亲生父母早逝，也不是眠眠愿意的啊！

这世界上，有哪个做儿女的不愿意自己的父母健康常在啊？

就算老母亲八十岁高寿，常年卧床，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希望尽自己最大的梦里尽可能让母亲能多陪伴自己几年。

不是吗？

至于五万块彩礼。

现在有哪个男人娶媳妇儿是不需要花钱的？

眠眠的养父母只要五万块彩礼，房子车子从头到尾都没提，这就叫卖女儿了？

那，那些既要彩礼，又要房子，还要车子的，岂不更是卖女儿了？

他气极反笑。

“孙晓婉我是我不会娶的，你儿子我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一个不知廉耻给男人下药的恶心玩意！”

“你敢！”老太太怒目圆瞪，破锣嗓子尖锐刺耳。

“妈，你现在威胁不了我了！”章初栎笑着，满眼的嘲讽：“你儿子现在不怕被威胁了，哈哈——”

“疯了！你疯了！”老太太气得直接砸了手表的药箱。

“哈哈——”章初栎悲凉的大笑着，笑着笑着泪如雨下：“妈，夏家二老如果知道你的想法，他们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老太太梗着脖子，嘴硬道：“他们本来就是！”

章摇着头，任由眼泪肆意流淌：“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武断的认为要五万彩礼是卖女儿！你可知道，眠眠跟我在一起之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她每个月的零花钱不限，直接一张黑卡副卡在手。”

“妈，你知道什么人才能拥有黑卡吗？”

“账户资产千万，年收入七位数，你觉得这样的家庭，会缺我们那五万块彩礼钱？”

这一刻，章初栎好像明白了一年前夏锦宸说那番话的用意。

他说：我不求妹妹大富大贵，只求你的家人能以真心相待。

他说：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三年内，你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你们就可以要孩子了。

他说：在你拥有自己的房子前，不得向你的家人透漏我家的经济状况。

他说：我不要听你怎么说，而是要看你怎么做。

他还说：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赢得的。希望，三年后，我不会后悔答应把妹妹托付给你！

那时候，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信心满满。

章初栎清楚的记得，夏家人离开之时，夏锦宸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父母一眼。

现下看来，夏锦宸怕是早已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吧！

眼泪止不住的滑落，章初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豁然开朗。

他甚至病态的庆幸，好在出了这么一当子事，断了两个人的缘分，不然等到自己心爱的眠眠如果真的嫁进来，还不得怎么被婆婆蹉跎，折磨。

他宁愿，自己痛失所爱。

而，自己心爱的人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天真善良的千金小姐。

“什么！你说什么！”老太太浑身一震，瞠目，不可置信。

章初栎却笑得无比灿烂：“妈，眠眠愿意和我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儿子多优秀，而是因为四年前，W广场踩踏事故中你儿子恰好伸手拉了她一把。”

“眠眠因为身世原因，自幼就缺乏安全感，她把儿子视为救命恩人，视为生命中的另一道光。”

“眠眠哥哥你是见过的，那样一个龙章凤姿惊才风逸世间少有的男人，倘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妹真的喜欢我，你觉得他会缺我这么一个家世样貌一般的妹夫？”

老太太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那，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呀？”

章初栎慢慢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讥诮的笑漾在唇边：“妈，你儿子这样的窝囊废根本配不上眠眠那么好的女孩子，龙配龙，凤配凤，你儿子这样的孬种就应该配孙晓婉那样的！”

说完，不再看老太太一眼，起身，迈步离开得潇潇洒洒。

回到租的房子，章初栎洗了个澡，对着镜子先是刮掉胡子，紧接着给自己捯饬了一个帅气的发型，而后给领导打了电话，申请外调一个月。

有那么一个能作的妈，他身不由自己，无力更改，那么他便彻底放手。

世界之大，总有那么一个比自己好一百倍的男人能够真正给她幸福。

他的眠眠，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

……

一个月后。

再次申请外派的章初栎在即将去非洲工作前，特意飞了一趟D国。

某咖啡馆。

夏锦宸优雅而不失阳刚之气地用小勺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开门见山道：“既然深爱，为什么还要撒谎？”

他今天之所以愿意坐在这儿，心平气和地谈，就是因为章初栎放手的干脆，没有打着爱的名义，做无畏的纠缠。

时隔一月，章初栎到现在想起来缘由，心中还是会忍不住苦涩无力。

他苦笑着：“人是不能撒谎的，一旦开了头，迟早会被反噬。”

夏锦宸抬头，看着他：“觉悟不错！”

章初栎笑得苦涩：“哥，你就别嘲笑我了。”

夏锦宸没有接话，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许的冷肃。

章初栎被这目光看得满脸的窘迫和尴尬：“哥，你都知道了，是吗？”

夏锦宸如实回答：“是的！”

这样的答案，章初栎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

“大概十多天前吧！”夏锦宸也不隐瞒：“我一个好兄弟相中了我妹妹，他知道你的存在，他想知己知彼，特意跑了一趟你老家，花重金调查出来的。”

章初栎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他咬着嘴唇，声音都不可控的颤抖起来：“哥，我真的不是要有意隐瞒的。”

“这话你不应该和我说！”夏锦宸并不买账：“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选择坦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我知道！”章初栎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肠子早就悔青了。

如果时光可以回溯，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选择毫不隐瞒。

“道歉的话，你留着亲自和眠眠说吧！”夏锦宸主张的是不留着一点隐患，不留下半分遗憾。

章初栎猛然抬头，不敢置信自己还可以见到心爱的姑娘。

“眠眠三天前来D国了，来这边上学，读博士。”夏锦宸如实说着。

章初栎：“……”

他一直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非常优秀，是为了他那点为数不多的尊严才掩藏自己的光芒。

“既然话已经说开，我觉得有些事，你该知道了。”夏锦宸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某辆车，妹妹正坐在那里：“我妹妹夏锦眠，她曾经，真的是用命在爱你。”

章初栎目光泛起疑惑。

夏锦宸主动解惑：“那时候，你们还没在一起，有一次，你见义勇为，不小心被歹徒伤了一只眼睛，需要移植眼角膜才能重见光明。”

这事，章初栎自然知道。

“眠眠她不愿意你这么一个充满正义的好人从此生活在黑暗里，她瞒着家里人到医院说是要给你捐眼角膜。”

夏锦宸刻意停顿，盯着章初栎看了一眼，看到其眼中有东西破碎，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她都已经进了手术室，要不是我赶到的及时，又恰好那一天那家医院有个车祸去世的人的家属遵照亲人的遗嘱同意捐献器官，你想重见光明……”

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

那一天历历在目，差一点，他可爱的小公主就永远的留在了黑暗里。

章初栎听得心惊肉跳。

整颗心都为之一震，颤抖不已。他这么无法想象。

但，夏锦宸接下来的话让章初栎更为震惊。

“还不止这一件。”

“那时候你们刚在一起一个月左右，有一次你为了救一个跑到马路中间的小女孩，自己被撞得倒在了血泊里，你是AB型血，而医院的血库里最缺的就是这种血型，眠眠她为了救你，不顾医生阻拦一次性抽了800毫升的血，如果不是你的血止住了，不再出血，她还会要求医生继续抽。”

“你能想象到吗？她还不到一百斤，如果继续抽下去，你是救活了，我却极有可能永远的失去妹妹。”

夏锦宸平静的说着，眼中却不知不觉充满眼泪，。

他仰着头，心酸心疼交织着：“你知道吗？纵然如此，她也无怨无悔！甚至，她怕你愧疚，怕你担心，怕你难过，在你离开急救室转到病房，确定再无生命危险时，她以家里有事，必须得回家一趟为由避开了你。”

想到妹妹的傻，夏锦宸就无比的心疼。

恨不得让妹妹离他远远的。

可是，他不能。

在印象中，妹妹是执拗的，不撞南墙不知道疼得。

是以，纵然心疼，他亦选择放手。

只因为，这是妹妹坚定选择的路。

夏锦宸蓦然失笑：“你清醒后，多少对她有些埋怨吧！毕竟，那时她是你的女朋友。”

章初栎惭愧至极。

羞愧至极！

也心痛至极。

“其实，这事，你母亲和你那个假妹妹是知道的。”说着，顿了顿，而后夏锦宸才继续说：“她们俩肯定一个字都没和你说吧！”

章初栎羞愧的已经抬不起头来。

心底对母亲的恨，对假妹妹章小红的恨，几乎不能压住。

“哥，这些事我……”他想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可知道不知道，此刻又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而且，他也没脸说自己不知道。

“眠眠她……”

“她在车上。”夏锦宸冲着窗外抬了抬下巴：“给你十五分钟时间，把你想说的和她该知道的都说清楚，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再不相见。”

“……”章初栎心如刀割，咬着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

夏锦宸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章初栎看着他走到不远处的一辆车前，抬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很快打开。

兄妹两人说着什么。

约么过了两三分钟，他看到夏锦眠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有整整一个月时间，章初栎没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久远到好像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强压在心底的思念在一瞬间，如海啸般势不可挡。

他热泪盈眶。

一颗心猛烈如狂的颤抖着。

他目光痴痴的望着那抹越来越近的倩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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