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最难时怎样度过的 如果没有秦末大乱
大汉九年,十月,天下已定,诸王未反,这时的刘邦,春风得意,皇帝当得正在兴头上。
未央宫建成,各路王侯齐聚,称兄道弟,欢声笑语,众人一同举杯为刘邦父亲庆寿。
看着身旁的父亲刘太公满面欢喜,刘邦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杯寿酒敬完,抖机灵开始,“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
刘邦跟刘太公说,当年你老人家说我不务正业,不如二哥,现在你看我跟二哥哪个成就的产业多啊?
这话说的,众多王侯哄笑一片。
刘邦这是啥意思,旧事重提,是对当年的事有心结,对父亲不满?
那倒不至于,刘邦没那么小气,记仇,他就是那么个人,人来疯,喜欢挤兑人,寻开心。
在这未央宫里,君臣同欢,这样的过往,只是大家功成名就,饮宴笑闹的一个由头,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那么,如果没有这秦末大乱,楚汉争霸,八年血战,刘邦仍然窝在那个沛县做“亭长”,这个笑话说出来,他自己笑得出来吗?
当年,在刘邦还是沛县“刘季”时,是什么样?
那时的刘邦,性格乐观,为人大度,身上但凡有俩钱,三朋四友急需,他是随手就给了出去,搞得自己经常喝酒挂账不还。
又好酒,又好色,整天在外漂着不着家,经营家业,理财积聚,不存在的。
混到四十岁了,仍然这副德行,不要说他老爹刘太公,就是他二嫂,也都不待见他,明里暗里找话头戗刺。
他刘邦自己呢,对旁人,亲友的劝说,讥嘲,浑然不当回事,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还喜欢捉弄人,开一些荤素掺杂,咸淡寻常的玩笑。
这样的人,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吧,看似浑浑噩噩,一副混子,无赖的模样,碰到这样的人,你是一见如故,还是敬而远之?
如果说,在当时的沛县,刘邦是人见人厌,有点夸张,至少在普通百姓,街坊四邻的眼中,他的口碑那肯定是好不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刘邦,除了樊哙,周勃之流与他臭味相投,打得火热,萧何,曹参这般稳重,在沛县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也跟他关系不错,相当重视他呢?
因为,刘邦能办事。
那时的刘邦,有两重身份,一个是我们熟知的“亭长”,另一个是官府权力之外,沛县豪强,“大哥”王陵的兄弟。
身为“亭长”,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却让刘邦跟萧何,曹参等人的熟识,搞好关系打下基础,而他们都是了解秦朝律法并实际操作的人,这很重要。
对王陵,刘邦“兄事之”,说明在沛县的官府权力之外的势力圈里,他的能量相当不小。
这样的两重身份,对日后刘邦在起兵之初的作用,尤为重要,
而在当时,如果没有这后一个身份的支撑,刘邦的这个“亭长”,是根本干不好,当不下去的。
或者说,他能当上亭长,跟他的这后一个身份,大有关系。
刘邦的这个亭长之职,主要的工作,就是上传下达,说白了,就是跑腿的,具体到刘邦,沛县,那基本苦差事都交给他了。
什么样的苦差事?
主要就是出差。
“高祖常繇咸阳”,出远差的活,一年一趟的押送,监护犯人到咸阳上徭差,基本上都是他包了。
这个活,可不好干,一路遥山远水的,春秋战国刚结束那会,交通,通讯状况可想而知,不说那被押送的人,个个心怀叵测,就是沿路的安全,只怕也是一言难尽。
普通百姓,刘邦的同事们讨厌他,是因为这人完全不着调,爱捉弄人,挤兑人就算了,主要跟他完全谈不拢,他对居家过日子的那一套,根本不在乎。
萧何,曹参等作为刘邦的上司,用不着跟他朝夕相处,也不必担心他的捉弄,挤兑,他们关心的,就是谁能办事,能把难事,苦事办好。
对这时的刘邦,萧何也有个评价,“好大言,少成事”。
就是说他喜好高谈阔论,日常所行不着调呗,这大概就是沛县民众对刘邦的普遍看法。
别人对他的看法,评论,刘邦当然心知肚明,他看似豁达大度,要说他心里一点都不介意,只怕也未必,不然,未央宫里的那句话,从何而来?
刘邦的介意,并不是因为他的记仇,而是所有这些对他的看法,评论,实际上都指向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的格格不入,他的生活方式,乃至思维方式,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大秦已然一统,混战割据局面早已不在的时代。
年少时,刘邦就仗剑云游四方,打算去投入名闻天下的“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门下。
等他寻到了地方,信陵君却死了,退而求其次,他又转而投入信陵君的门客,赵地大豪张耳门下。
那时的刘邦,雄心壮志,心里头想的,平日里交游的,都是与他成就事业的理想相关,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
可是,没几年功夫,大秦一统,四海承平,那个他心心念念,要在其中奋斗,拼搏的战国江湖,不见了。
无奈回到家乡的刘邦,已经没办法回到从前了,从二十出头,混到四十出头,在这一份格格不入中,一混就是二十多年。
旁人眼中的他,大而无当,不切实际,而在豁达大度的背后,刘邦心中的苦闷与挣扎,几乎肉眼可见。
出远差对别人来说,是苦差事,没人愿意干,对刘邦来说,求之不得,这份差事,多少能让他重温当年的激情,让他远离那些日常的琐碎,繁杂。
又正是出远差到咸阳,亲眼看到始皇帝出行的威严,雄壮,被彻底点燃激情的刘邦,在说出“大丈夫当如是也”,却又不得不回到那个让他痛苦的沛县日常中。
生不逢时,一个人的思想,与自己身处的时代,环境,完全错位,是怎样的一种折磨,我们并不清楚。
我们能看到的,就是那个浑浑噩噩,周旋于酒色之中,看不起身边众人,同样被身边众人看不起的刘邦。
如果,刘邦死得早了些,或是这秦朝活得久了些,他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于旁人眼中,他是个不知高低的妄人,于他自己,就是个活在梦中的人。
所幸,属于刘邦的大时代,终究是来了,虽然有点晚,但还来得及。
刘邦的幸运,是所有豪杰,包括项羽的不幸。
大秦一统的这二十多年,郁闷,挣扎的,何止他一个刘邦。
几百年春秋战国,戛然而止,有多少激情与梦想,被迫的隐忍不发,在庸常琐碎中,自顾消磨。
或者,那些战败的豪杰,乃至项羽,真的不幸么?
争雄天下,逐鹿中原,决战疆场,无论胜败,这才是属于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他们的宿命。
但求一战,死得其所。
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不幸,是没有等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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