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县牧童(牧童山西)
牧童
雷郭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山西汾酒不仅因杜牧一首诗脍炙人口,妇幼皆知。更有一位不知名的画家绘画的一幅栩栩如生,童趣十足,牧童骑牛图画,悠然自得,尤为传神,让汾酒真正达到了如诗如画,超凡脱俗的境地。
我,很有可能与生俱来就和”牧童”二字有缘,因而和”酒家”便有了染。
一九七零年,七年制初中毕业,父亲给我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生产队放羊。主要是因为我个子长的小,下地干不了重活。后因大队支部书记崔天松叔叔不同意未能如愿。好像是命中注定,两年后,大队推荐我上学,阴差阳错,录取的学校却是山西省畜牧兽医学校。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分配到了壶关县黄山兽医站工作。
奇巧的是,因工作需要,我在党政部门转悠了几十年后,组织上给我安排的最后一个工作岗位是山西省农业厅,自然而然地分管上了畜牧兽医工作。这不能说又是巧合吧。所以,我在省农业厅和干部见面会上,很有趣地把我的“宿命”和地球为什么说是圆的联系起来,证明了起点就是终点的原理。
这样的一种工作经历,在机关干部中,应当说是少而又少。正好和一位研究《周易》多年的资深学者所言,我天生就是个”牧童命”吻合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杜牧当年写杏花村这首诗时,不知是怎么回事,你问个“酒家”,问谁不行?偏偏要问个“牧童”。是因为你名字有个牧吗?这一问,可到好,把好端端一个“牧童”娃娃,活生生地给扯到云里雾里了。据说唐朝的诗人都爱喝个酒,喝醉了就写诗,你四处云游,一溜烟似的跑了,却让杏花村小小的牧童,让这汾酒给染指了。
记得我初学喝酒,并不是人强迫的。小时候,村里不管谁家办红白喜事,都会办酒席。平时买不起酒喝的人,就这时候能噌点酒喝。我就是这样噌来噌去学会喝酒的。第一次噌喝的时候,就喝的很猛。一两酒的大酒杯,张大嘴,闭住眼,一口就闷下肚了里了。不可思议的是,一连干了好几杯。第一次喝酒,就喝醉了。迷迷糊糊听我母亲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如果第一次喝酒喝醉了,不接住再喝一次,这一辈子就不能喝酒了”。
我这人从小就爱撑个能。学喝酒就是要学会喝酒,喝一次就不能喝了,那还叫学喝酒?等我酒醒的差不多时,就又和当时一起喝酒的几个小伙伴,接着又喝了一次。结果,不仅没有感觉不舒服,甚至比喝前还爽快了好多。村里人说,这叫“回头酒”。还有更土的话叫,喝醉酒,紧接着再喝一次,透一透就好了。
万事开头难,喝酒也一样。这一次喝酒后,以后喝酒便成为我一生中不可缺少的“乐趣”。村里小伙伴们经常爱打个赌,谁输了,谁就请小伙伴们喝顿酒。喝酒离不开猜拳,没酒喝的时候,常常用凉水顶替白酒,学猜拳。那个年代经济短缺,生活也不富裕,就连一元钱一斤的红薯干就也很少有人能喝起。就等着村里有人办事噌喝。不少人都是逮住一顿就猛喝,一喝就多。这就是那个年代太行山区民间酒文化的一个縮影。
我爸爸最大方的一次,就是我被录取上学的那件事。村里从来就没有人能上了大中专学校,这下我爸可在村里露了脸了。请了村干部请亲戚,请了朋友请邻居。村里个别人还笑话他,不就是家里出了个学兽医的吗?要真的出上个什么官,还要飞到天上哩!老父亲高兴是真高兴,其实也并没花多少钱请客,就是一元钱的红薯干酒,炒点白菜土豆丝之类的下酒菜。
酒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好东西。在山西畜牧兽医学校,就因为爱喝两口酒,就叫上了一位终生友好的好朋友。那时这位同学的父亲在县里供销社上班,他每次放假返校时,都会带几瓶酒。喝的时候总忘不了和我一起享用。
参加工作被抽调到工作队下乡,更是因为爱喝两盅酒,无论是和村干部,还是村里的群众,很快就能混熟。
我有个小毛病,没事就爱叫几个朋友到家喝两盅。往往是叫的朋友还没喝好,自己就已喝倒了。老婆就开始叨叨,客人还没喝好哩,你就醉了,那有这种请朋友的。我还狡辩说,自己不带头喝,怎么能让客人喝好。
单位亲戚朋友家有事,我总爱参乎。朋友圈也随之大了起来。在县畜牧局上班时,几个能喝点小酒的乡镇兽医站站长,都很喜欢我,他们只要回到县城,总少不了和我聚聚。尤其是是在县委通讯组工作期间,下乡采访,接待上面新闻单位记者,我那点喝酒的功夫,还真排上了用场。我之所以一九八五年,晋东南地区实行市管县改革,能调到晋城市委工作,除工作上积极上进,有所建树外,不能说和当时上级领导到壶关下乡,我招呼他们招呼的好没有一点关系。
爱喝酒的人常常会出丑。怪不得古人说,坏事也从酒上坏,成事也从酒上成。说明酒是一把双刃剑,把握不好度就容易把事给搞砸了。如酒后爱说大话,酒后爱说疯话,酒后打架斗殴,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还有甚者,过度饮酒,丟了性命,酒后违纪,丟了乌纱帽。老祖宗把人的一生归纳为四个字:酒色气财,酒字还放在了首位,就足以说明问题。
我这个人在喝酒上,只能说没出过大丑,教训也还真不是没有。喝酒把胃给喝坏,小小年纪就住过大医院。去走亲戚,酒后骑自行车回家路上摔倒,把手表丟在马路边,让亲戚给我找回来。最难忘记的一次,是我在省土地管理管理局工作,局里个省电视台举办了为期一周的国土观念教育电视文艺节目大奖赛。最后一晚总结聚餐时,和省电视台的主持人拼上了酒。楼上楼下,楼道、卫生间,醉倒了好几个人。我也是其中喝多的一员。半夜醒來,实在难受的不行。心里在埋怨老婆,怎么就不赶快把我送去医院。自己还说不出口,好歹这次没出什么事。
喝酒最讲究的还是领导干部。有的领导干部一辈子一点酒都不沾,也照样能当上高官,大多数是逢场做戏的多。一度时期,在干部队伍中酒风是不大正的。喝酒是极不平等的。下级对上级更是唯命是从。美名曰:公鸡压母鸡,一级压一级。我就这样被压过。都知道我还能喝一点,加上“工作需要”,被一位正部级,三位副部级,九位厅局级压的,输了一晚上液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北京京西宾馆和新华社记者见面,也丟过人。上去噌噌噌几下,把几位记者就喝多了,自己也醉成了一摊泥。
喝酒喝到恰到好处,是一位领导干部高超领导艺术的体现。这样上级领导高兴,自己也高兴。平时不敢大胆说的话,不敢大胆说的事,趁领导高兴,该说的就说了,该办的就办了。长此以往,与领导的关系也就慢慢拉近了。
喝酒和脾气性格有一定的关系。直性子的人,爱喝酒的人多。喝酒和人思维活跃度程度关系也非常大。我就属于几杯酒下肚,思维特别活跃,爱激动,有激情的那种人。诗人杜甫曰:“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喝酒的名堂也很多。喝酒的內涵也形形色色,林林总总。有庆功酒,壮行酒,生日酒,婚庆酒,接风酒等等。《水浒传》武松打虎,不喝酒恐怕打不了,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李玉和被捕前,临行前喝母亲李奶奶的一碗酒,并说喝了母亲这碗酒,什么样的酒都能对付。现实中,借酒消愁的人,也大有人在。也有人说,人生就像一杯酒,有喜也有愁。
从杜牧的“牧童”到“酒家”,说了这么多,我没有考证过,杜牧问的那位“牧童”会不会喝酒。我这位喝了大半辈子酒的“牧童”,会不会就是几千年前杜牧问的那个“牧童”传世的。杜牧酒后写了不少名句醉诗。我酒后写过不少被国家级报刊发表的优秀文章。在当地新闻界还小有名气。从二零一五年到二零二零年,用五年时间,出版了本“醉书”叫:《雷人雷语》。害怕有人说三道四,便自圆其说的说:“因为姓雷,因为是人,就叫了雷人,不同的人说出来的话就叫不同的语,那么,我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是雷语了”。听听,不是醉话,不是疯话,是什么?不过,我这位当今“牧童”,要告诉一下很久很久以前的“老杜牧”,现在的杏花村,已经不是当年那位“小牧童”遥指的那个杏花村了。过去的杏花村已变成了在全国全世界有名的“汾酒城”了。汾酒品牌享誉全球。你若有在天之灵的话,可抽空来山西再故地重游,逛逛你当年写诗的杏花村,今日的“汾酒城”。现在汾阳市市委书记郭红波,是我的小老乡壶关人。听听他给你讲讲杏花村的发展方略,你可能汾酒一喝,思如泉涌,留下更好的诗篇。
现在我已退休六年了。学了些管乐,做起了真正的“牧童”。经常跑到深山老林,和牧羊人在一起,对牛对羊吹吹笙箫。做做畜产品公益代言。和羊工牛工一起喝点小酒,悠哉悠哉。五年多时间,上台演演节目百余场,装扮的也是牧羊人。这就是我的“牧童”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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