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与你走过四季(有幸与你共白首)

你到底是谁?“树白哥哥,……”女人紧张的浑身颤栗,但她还是啃咬着男人的薄唇,轻声的开口,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有幸与你走过四季?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有幸与你走过四季(有幸与你共白首)

有幸与你走过四季

你到底是谁?

“树白哥哥,……”女人紧张的浑身颤栗,但她还是啃咬着男人的薄唇,轻声的开口。

秦树白的身躯一僵,猛地将身上的女人给推开。

他鹰眸紧拧,看着身上的女人,冷声开口:“你根本就不是方星。”方星?她当然不是方星!她是方星的孪生妹妹,苏寒浅!可她为了救命钱,不得不冒充方星,把第一次交给这个陌生男人。

苏寒浅俯身向前,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模仿着方星的语气道:“树白哥哥,你喝醉了,我不是方星还能是谁?”秦树白皱眉思忖了一瞬,确实想不起还能有谁……可他还是掐住苏寒浅的下巴问道:“不管你是谁,都不可能是方星。”他和方星在一起两年,可每当方星碰触他时,他浑身的细胞和血液都在排斥。

而在面对这个和方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时,他却……有了反应。

他莫名地心悸,莫名地想要她。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是方星啊,是你的阿星……”苏寒浅对视着男人的眼睛,底气已经明显不足,她知道,秦树白这必然是怀疑她了。

如果让秦树白知道,她帮方星欺骗他……她的下场,恐怕也会很难看。

苏寒浅咬牙,干脆推开男人:“你不要,我还不想给了!”来日方长,她还能再想其他办法,她还要给男友赚到手术费,她今天一定不能栽在这。

秦树白却猛地推倒她,直接压覆其上。

毫无前奏的撕裂感传来,苏寒浅痛得浑身痉挛,可耻的痛呼声,也不受控制地溢出唇齿。

“秦树白,你,你疯了是吗!?”“是,我是疯了!”二十七年时间,他第一次遇到一个能让他心悸的女人,他怎么会不疯!“我不管你是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我就是方星!”苏寒浅咬牙,她都已经被上了,那就更不能被秦树白知道真相。

秦树白目光很深地望着她,不再说话。

他食髓知味,只想一遍又一边掠夺女孩的美好。

一直到后半夜,他才放开了她。

“如果你有苦衷,可以告诉我。”苦衷?告诉他?就连至亲都不可信,更何况他秦树白?苏寒浅浑身酸痛,但她仍旧浅笑着拥住秦树白,右手安抚似地轻拍在他背上,“树白哥哥,你对阿星那么好,阿星怎么会有苦衷呢?”秦树白双眼微阖,闻着她的体香,终于沉沉睡去。

他对她,本能地信任……苏寒浅见秦树白已经睡下,悄悄下床离开。

临出门前,她最后一次打量这个男人。

健硕的腰身,俊眉修目,鼻梁高挺,竟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一定是错觉……苏寒浅再不做停留,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卧房外面,方星早已等在那里。

“你没出卖我吧?”“没有,但他自己要是认出了,可不怪我。”苏寒浅向方星冷声道:“把钱给我。”“钱在我爸那,你自己去找他!”苏寒浅望一眼方星,主动离开。

父母离异后,方星跟了爸爸,而她则跟了妈妈,自此方星再不当她是妹妹。

两年前,因为被歹徒追杀,她跟妈妈双双坠河。

而今,她还没找到妈妈,她的救命恩人兼男友任平川却病倒了。

为了钱,她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苏寒浅赶到别墅时,已经是早上八点。

苏寒浅的生父方胜早已经等在了客厅。

“一百万,转账还是支票。”苏寒浅对这个父亲实在没什么感情,只想拿了钱就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现在把钱给你?”方胜抬手,大门当即紧闭。

有保镖从角落里出来,快步向苏寒浅走近。

她不要被囚禁

“方胜,你什么意思?”苏寒浅猫眼微敛,看向方胜时透着寒光。

“我们谈好的,我替方星这一次,你给我一百万!”“我并没有反悔。”方胜双手背在身后,冷笑着说道,“但前提是,树白不能发现你的存在,不能怀疑阿星。”“你把钱给我,我自然会离开海城!”“离开就有回来的可能,而我从来不喜欢冒险。”方胜上下打量着苏寒浅,目光冷得像一把淬毒的刀,“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到庄园里,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苏寒浅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她知道方胜冷血……从他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顾,从他威逼利诱,要她顶替方星跟秦树白上床时,她就知道了。

可她却不知道他除了冷血,还言而无信!丧心病狂!他竟然想囚禁她一辈子!眼见保镖已经近身,苏寒浅冷声怒道:“方胜,你既然不放心我,我可以再给你交易一次。

只要你帮我找到我妈!我就换张脸,让方星永远安全!”方胜双手环胸,冷笑着摇头:“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让你换脸?万一哪天还用得着呢?”跟他有什么关系……又凭什么让她换张脸?原来在方胜眼里,她妈妈的性命不值一提,她这个女儿也只是用来上位的工具!苏寒浅咬牙,逼自己强行镇定!“我如果失踪了,平川他一定会报警!你放了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傻孩子,他不会的。”方胜的语气十分笃定。

苏寒浅突然反应过来,方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手,更何况是躺在病床上的任平川?她的话不但没能威胁到他,甚至还可能给平川带来危险!眼看保镖已经近身,苏寒浅的心脏暴跳如鼓。

她还没找到妈妈,平川也还躺在病床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方胜的计划得逞!“哐啷!”苏寒浅顺手抄起一个花瓶直接摔在地上,趁着保镖的脚步被逼停的一瞬,她再顾不上浑身的酸痛,径直往大门奔去。

方胜目光冷下来,指着苏寒浅怒道:“来人,给我抓住她!”大门前,立马出现一排人墙。

苏寒浅及时止步,可等她回身时,左右两边也都有保镖围拢过来。

她紧握了双拳,直奔上楼。

只要有时间,她可以报警,她可以求救!她一定还有机会!可闯进一间琴室后,她终于是被逼上了窗台。

“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这里是二楼,你跳下去最多是骨折,死不了人。”方胜摩挲着下巴,顺手还拔掉一根胡茬。

“把人给我抓了!”“是!”保镖得到命令,人墙朝苏寒浅收拢。

苏寒浅脸色刷白,恐高的她,即便只是站在二楼的窗台上,双腿也有点发颤。

可她宁可冒险,也不要束手就擒!保镖朝她抓来的那一瞬,苏寒浅闭上双眼,直接翻身跳下窗台。

她已经做好骨头断裂的准备了,却在坠地那一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厉的气息,像初春的阳光一样包裹了她的全身。

这感觉,很是熟悉……像极了两年前的秋夜,任平川在冰冷的河水里抱住了她。

苏寒浅迟疑地睁开眼睛,来人却不是任平川。

秦树白看着苏寒浅,目光微凝,“你果然不是方星!”

我确实不是方星

苏寒浅愣住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接住她的人是秦树白。

海城青年富豪榜上的NO.1!昨夜跟她翻云覆雨的男人!她好不容易躲过方胜,却又遇到了另一个阎王!苏寒浅推开秦树白,直接就要逃跑。

秦树白眼瞳骤缩,猛地抓住苏寒浅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他早上起来看到方星时,就怀疑昨晚的人被调换,结果来到方家求证时,当真遇到了她!他绝不会让她再次消失。

苏寒浅挣脱不开,只好辩解道:“秦树白,我们刚从床上下来,你可不能翻脸不认账。”“所以,昨晚的人当真是你?”秦树白的语气,笃定且愤怒,根本没有让人否认的余地。

苏寒浅怔然,浑身的血都跟着凉了。

“是,我确实不是方星,我叫苏寒浅,是方星的孪生妹妹。

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秦树白,昨天晚上你也爽了,你我假装不认识不行吗?”“被逼无奈?谁逼你?”秦树白俯身,向苏寒浅再逼近一步。

苏寒浅倒吸一口凉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方星已经不是处了,所以逼我跟你上床!我男友手术要钱,只能答应!秦树白,真正设计你的是方胜父女,不是我!”秦树白眼瞳骤缩,不置可否。

他虽然抵触方星的触碰,但方星是他冒险从河里救起来的,共历生死的情谊在那,她又怎么会设计他?苏寒浅见秦树白还不吭声,更加急了。

她可没时间再给他思考。

“秦树白,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当成方星好吗?等我离开,你有的是时间去调查真假!”秦树白看着苏寒浅,还来不及回答,方胜就已经赶到了。

方胜看苏寒浅跟秦树白在一起,眼眸几乎喷出火来。

但他忍了忍,还是和声道:“树白,你跟阿——星这是怎么了?”苏寒浅盯着秦树白,紧张得背脊都僵了!他跟她除了一夜情就再没有别的关系。

他怎么会信她!又怎么会帮她!她刚才就应该咬死不承认的!想到这,苏寒浅简直是想抽自己俩耳光!秦树白薄唇微勾,向方胜解释道:“阿星要我带她出去玩,我们正商量去哪。”苏寒浅的心绪一顿,暴跳的心顿时落定。

甚至,还多出了一丝悸动……父亲骗她,孪生姐姐伤她,可是秦树白这个陌生人,却选择信她帮她……她看着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方胜愣了下,一颗高悬的心也恢复原位。

他向苏寒浅笑道:“树白来得那么早,一定是还没吃早餐,阿星,你一个人去玩怎么样?”苏寒浅见秦树白没有其他表示,点头道:“好。”方胜顿时放心。

只要先把苏寒浅支开,他有的是办法把她抓回来!但让她跟秦树白接触?绝对不行!“来人,把兰博基尼开过来!让大小姐出去!”苏寒浅感激看一眼秦树白,没再逗留,直接开车离开。

时间有限,她必须尽快赶回出租屋,然后跟平川一起离开海城。

半小时后,她回到了出租屋里。

出租屋却是一片狼藉。

为什么背叛我

外套、丝巾、长裙、蕾丝内衣、丁字裤,还有男人的衣服裤子,从客厅一路延伸到任平川的卧房。

与这些衣物配套的,是一男一女的喘息跟调情声。

“平川,你,你爱我吗?”“爱,我爱死你了!不过,苏寒浅——”“你放心!她这会儿一定被抓了!快,平川,我还要!”“你们这些女人,真是够浪!”男人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苏寒浅如遇雷击,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两年里,任平川跟她朝昔相处,陪她寻找母亲,陪她煮菜做饭,甚至,在他被检查出肝癌晚期时,他还反过来关心安慰她。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背叛她呢?一定不可能的,房间里的人,一定不是他。

苏寒浅疾步走到卧房门口,房门虚掩,并没有关。

她伸手一推,一男一女的身形就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闻声回头,浓眉,三角眼,鹰钩鼻……不是任平川还能是谁。

而任平川身下的女人,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是她的孪生姐姐方星。

是了,刚才那女声说,她应该被抓了。

除了方星,还有谁那么清楚方胜的计划?可是任平川是她的男友,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此刻,怎么会跟方星在一起?还熟络地做这种事!愤怒、不甘、屈辱,各种情绪席卷上来,简直要将苏寒浅整个人淹没!她疾步走到任平川面前,扬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任平川,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孪生姐姐!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跟她交易——任平川,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救我?背叛?”任平川按揉了一下自己的脸,从床上站起身来。

他的个子有一米七五,刚好比苏寒浅高小半个脑袋。

他一边拿枕巾围住自己的腰,一边倾身向苏寒浅逼近。

“苏寒浅,你可真蠢啊!什么绝症?什么手术费,那都是我骗你的!要不然,你以为我陪你两年却不睡你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拿你卖个好价钱!”苏寒浅愣怔在原地,一脸苍白着摇头。

不,不可能!任平川没有患病?任平川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设计利用她?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假的!她被逼无奈,都跟秦树白上床了。

任平川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也一定是有苦衷的!“平川,你有苦衷的对不对?河水那么冷,那么急,你是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的!你绝不会欺骗我两年的!”苏寒浅的眼眸闪烁,那里面是卑微到极致的渴望,“平川,只要你点头,只要你说是,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任平川将手插在腰上,嘲讽地看向苏寒浅。

“这样吧,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对阿星怎样,也就对你怎样。

我这人善良,就算你被别人搞过了,我也不会嫌弃你。”“所以,昨晚的事情你都知道?”苏寒浅的音量越来越低,眼帘也微微下垂,“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任平川掐住苏寒浅的下巴,“当然。”他笑着俯身,准备深情一吻。

苏寒浅的神色不变,只是反手摘下墙上的装饰画。

“哐啷!”砸在了任平川的脑袋上!

是不是你做的

“苏寒浅!你疯了是吗!?”任平川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他盯着苏寒浅,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苏寒浅昂首回望着任平川,却是丝毫也不畏惧!她盯着他,同样只有愤怒!“任平川,两年前的事,是不是你设计的?”任平川救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惊险,当时的感动,也都记忆犹新!可任平川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她……那是不是证明,那些歹徒就是他雇佣的,所以他才对一切都有恃无恐?任平川无所谓地冷笑两声,回答道:“你以为歹徒是我雇的?咳,你还真是高看了我,我只不过敲晕了某个男人,把你捡尸罢了!”所以,凶手跟救她的人都另有其人,而救她那人因为救她,也被任平川伤害了。

苏寒浅看着任平川,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竟然瞎眼似的轻信了他整整两年!“告诉我,我妈在哪!”“鬼知道你妈在哪!”任平川指着苏寒浅骂道:“你自己招惹了那么多人,活该你妈落水死掉!”任平川字字清晰,激得苏寒浅鲜血倒流。

即便他不是罪魁祸首,也跟她朝夕相处了两年,可现在他背叛了她,还侮辱她的妈妈!苏寒浅攥紧了双拳,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愤怒!“任平川,我杀了你!”苏寒浅倾身,猛地掐向了任平川。

她的力气远比不上任平川,但愤怒中的人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她带着任平川一起摔在了地上。

任平川掐得她喘不过气,她同样将任平川的脸掐成绛紫。

可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苏寒浅的上方。

挡住了光,也挡住了希望。

方星左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双手拎了把椅子,抬手,直接砸在苏寒浅的脑袋上。

顿时鲜血四溅。

苏寒浅的力气被疼痛带走,视野内一切事物都变成了重影,一连耳朵里也嗡嗡轰鸣。

她剧烈喘息着,她也禁不住呜咽呼痛。

她捂着后脑上的伤口,却止不住血。

很快,她过肩的短发被血浸染,她的衣襟也被血浸染。

任平川从地上爬起来,往苏寒浅身上狠唾一口。

“想弄死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方星往任平川屁股上踹一脚,交代道:“别废话!赶紧把她抗上车,送去庄园里锁起来!”“嘿嘿,她已经没用了,何不让我试试感觉?”任平川搓了搓手,笑得满脸嬴荡。

苏寒浅心头一颤,震惊地看向方星。

任平川是方星的情夫,她,她怎么会允许任平川睡别的女人呢?可方星虚咳两声,恶笑道:“那你可得把我小妹伺候好,她刚开了荤,不容易饱!”苏寒浅樱唇微张,简直难以置信!任平川往方星唇上轻啄一口后,当真一步步朝她走来……“不,不要!”她从没想过跟任平川发生关系,更何况是现在!但她四肢被捆,只能眼看着任平川扯住了她的长裙,猛往下拉……

我答应你

“叮铃!”方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方星朝任平川微抬下巴,任平川立即会意地捂住苏寒浅的嘴。

“方星,城南别墅来见我。”电话接通,响起的是秦树白的声音,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方星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这两年,秦树白对她虽然算不上体贴关怀,但至少也算温柔,他从不曾用这样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可现在,他的声音里却夹杂着寒意……“树白哥哥,是有什么事吗?”方星勉强笑着问道。

“关于你妹妹苏寒浅,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方星猛地握紧了电话。

秦树白居然知道了苏寒浅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向秦树白柔声道:“树白,你是不是听外人说了些什么……”然而,一阵忙音传来,秦树白已经挂断了电话!方星攥紧了手机,猛地摔掷在地!是这样,又是这样!她在两年前顶替掉苏寒浅,让秦树白误以为救的女孩是她!秦树白信了,也确实在外人面前对她诸多照顾,甚至默认了他们绯闻情侣的关系!可其实,他从来不喜欢她,更不碰她!否则她大可以去补个膜,又何必把苏寒浅送上秦树白的床!可是现在,秦树白还是知道了苏寒浅的存在!

方星扬手,直接抽在了苏寒浅的脸上!“说,你到底跟秦树白说了什么!”苏寒浅冷眸看向方星,一字不吭!秦树白果然去调查了,他选择了相信她……任平川支吾两声,向方星劝道:“秦树白还只是知道苏寒浅的存在罢了,事情的真相如何,却不是苏寒浅说了算!”方星凝眉想了想,接着咧嘴一笑。

整齐的两排贝齿在此刻显得十分森然。

她打开电脑云端,很快,一大片私密照出现在上面。

里面的人物除了她,还有包括任平川在内的各色男人。

或衣衫不整,或赤/身/裸/体。

苏寒浅只看过一眼,就已经羞得满面通红!方星却笑得很自豪。

“这可是我积攒了好多年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要是苏寒浅的这些私密照曝光,秦树白会怎么看她?”“照片里的人不是我!”苏寒浅的小脸阴晴变幻,她盯着方星,思绪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方星,我没做过的事,你别想污蔑我!”这样的照片曝光,她的工作生活绝对会一败涂地!“不,我的好妹妹,我说照片里的主角是你,就一定是你!否则现拍一组也不是不可以!”任平川闻言,重新探身过来,看着苏寒浅淫笑!苏寒浅又羞又愤,怒道:“方星,你敢这么做,我们一起玩完!”“既然这样,那就让你真正的救命恩人给你陪葬怎么样?”方星从包里拿出一枚羊脂玉戒指,递送到苏寒浅面前。

苏寒浅记得,救她那人也有这样一个。

当时她在水里混乱扑腾,刚好把这个戒指攥进了手里。

但她询问任平川时,任平川却回答是她记错了。

可现在,为什么会落在方星手里?“那个人,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当然,如果你不肯乖乖听话,他一定是会在黄泉路上跟你作伴。”苏寒浅出声想要回怼,可是脑后的痛感,又迫使她冷静。

不管歹徒是谁雇佣的,不管救她的人是谁,她现在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只有先答应了,才能去找秦树白说出一切。

秦树白也是受害人,他一定会帮她。

“好,我答应你们!但你们必须把我妈的下落告诉我,并且救我的人是谁,你们必须告诉我!”“你妈?你妈恐怕早就淹死在河里了!”方星一边将图片发送给媒体,一边向苏寒浅笑道:“至于救你的人,我说是我你信吗?苏寒浅,你应该庆幸,这件事后,你至少不会被软禁起来!”庆幸,她如何不庆幸。

她本来就是自由的,却要被这些人逼得夹缝求生。

看着自己的孪生姐姐,看着相伴了两年的任平川,苏寒浅去找秦树白的心越发坚定。

就算是死,她也宁愿死在秦树白手里!

请你相信我

海城城南别墅8号。

“秦董,方小姐来了。”助理张钦领着一个女人走进了别墅。

秦树白抬起眸子,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身上,嘴角随即就勾起了一抹冷嘲。

很奇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只看一眼,便能看出这女人根本就不是方星!苏寒浅!他正要找她!秦树白抬手,便将一沓照片摔落在她脚边。

照片上,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女人的那张面容,赫然就是苏寒浅。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迫不得已?”苏寒浅微怔,她完全没想到,秦树白只看她一眼,便认出了她不是方星。

既然他能辨别她和方星这对孪生姐妹,那也一定能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谁……“秦树白,这些照片里的人不是我。”苏寒浅走到秦树白身边坐下,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她淡声道,“我先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些照片是方星污蔑我的。”秦树白紧蹙着眉头思忖了一会,重新倒上一杯威士忌。

他调查得来的资料里,苏寒浅从小生活在海城乡下,品学兼优,主修设计,跟她母亲相依为命。

昨天晚上他跟苏寒浅发生关系,知道她是第一次。

可网上的这些照片,不是她,难道还是方星吗?这怎么可能!“苏寒浅,我跟方星认识两年了,她不可能骗我!”“可是秦树白,我又有什么理由欺骗你!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给你!”“帮你,怎么帮你?”秦树白倾身,将苏寒浅圈在了怀里。

其实,相比较方星,他更愿意相信她……他分明还只跟她见过两次,可那种发自内心的悸动,就好像他们曾经见过。

他想要她,他也信她!这样不合常理的认知,让他不安,且乱。

苏寒浅后退一步,将手抵在秦树白的胸口,思忖道:“我有把柄在方星手里,需要你帮忙调查真相。

这样——”苏寒浅话还没说完,猛地天旋地转。

秦树白竟然直接将她压覆在沙发上。

“秦树白,你想——唔!”秦树白俯身,直接封住了苏寒浅的薄唇。

苏寒浅愣怔了一瞬,赶紧去推秦树白。

她是来找他合作的!不是上床的!可她再怎么挣扎,也反抗不了他……他吻遍她的全身,再又不顾一切地闯入!苏寒浅感受着男人的一切,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她发现,她的身体已经记住了秦树白,一连内心,也毫不抵触。

甚至,她还有一种,秦树白极其孤独可怜的错觉。

可是这样,也注定她此来的目的无法完成了。

所以,她就只能被方星威胁,只能公开道歉!两个小时后,秦树白终于睡着。

苏寒浅正要离开——“咔哒”苏寒浅才走到客厅,客厅的大门突然打开。

走进来的方星看着她,整个人都要腾起火来。

“贱人,果然是你!”方星一巴掌抽在苏寒浅脸上,骂道:“你竟敢冒充我!”“他喝醉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苏寒浅怒极,却又不得不妥协:“不过你再耽误下去,可就不一定了!”方星往房内一看,秦树白果然已经睡着……“记住我们的约定,你胆敢再犯,救你的那人和你妈,我一定会弄死他们!”

苏寒浅骗了他

“树白哥哥,你醒了?”秦树白醒来时,方星正在一旁照顾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树白哥哥,我昨晚过来找你的时候,你,你喝醉了。”方星抹了抹眼泪,呜咽道:“树白哥哥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其实前天晚上,跟你发生关系的,是我的妹妹苏寒浅。”秦树白看着方星,并没有接话。

方星咬牙,赶紧将照片连带一份病历单一起递送到秦树白面前。

照片,还是昨晚他看到的那些,病历单则是而处/女膜修复手术。

手术人,正是苏寒浅。

时间在两个月前。

“妹妹从小就跟妈妈离开海城了,我们也是两个月前才知道,因为她私生活混乱,所以妈妈两年前救被气得跳河自杀。

我们虽然生气,但还是把她接了回来。

我们完全没想到她会盯上你。

等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爸爸只好让我替上。

结果,妹妹又曝出这些照片污蔑我,树白,对不起,我真的不该骗你!”“你觉得我会信?”秦树白起身,将病历单扔进碎纸机里,搅碎成渣。

“苏寒浅的资料我已经调查过了,跟你说的这些完全不同。”更何况,他虽然宿醉,但他清楚地记得昨晚跟一个女孩发生了关系。

而那个女孩只可能是苏寒浅!方星被噎,眼中立马翻腾起恶毒,但语气仍旧低迷,“树白哥哥,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小浅男朋友的话吧?”见秦树白没有拒绝,方星开门将任平川让了进来。

任平川低着头,支吾道:“秦董,我虽然是小浅的男朋友,但我现在也确实不想帮她隐瞒了。

毕竟她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任平川从方星手里接过照片,指着其中的几张继续说道:“秦董,你仔细看看,这几张都是我跟小浅在一起。”秦树白垂眸扫视一眼,眸色瞬间冷凝下来。

照片里的男人,确实是任平川!而任平川是苏寒浅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跟方星发生关系还拍照!所以,苏寒浅当真骗了他?不,一定不会!如果是这样,苏寒浅绝不会逃走,让方星替上!“苏寒浅在哪!?”“她,她一直在家。”“昨天晚上,她在我这。”秦树白拎住方星的衣襟,问道:“同样的换人戏码,你敢在我面前上演两次?”他第一次不会被她欺骗,第二次同样不会!可方星呜咽两声,解释道:“树白哥哥,昨天晚上的人是我。”秦树白打量她两眼,根本不信!“方星,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树白哥哥,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张钦!”是张钦放错了人,他绝不敢承认!更何况,在她的解释下,张钦也误会了苏寒浅,他绝不会任由自己的老板被苏寒浅欺骗!秦树白眉头微敛,目光也跟着落去门外。

张钦已经跟了他五年,不会骗他!助理张钦眉眼低垂,缓声道:“秦董,昨晚确实只来了方小姐一个人。

至于苏寒浅小姐,她,她现在正在记者招待会现场,向方先生、方小姐公开道歉!”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是我生活不检点,是我利欲熏心,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抱歉,对不起!”记者招待会现场,苏寒浅冲台下所有人九十度鞠躬。

记者们却根本不买账!“苏寒浅,你这样设计自己的亲姐姐,良心就不会痛吗?”“苏寒浅,像你这样的贱人,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像你这个的婊子,到底还有没有脸,要不要脸!”“苏寒浅,你真的该死!该下地狱!”苏寒浅咬牙,抬头看向带节奏的女记者,女记者嘚瑟地高抬了下巴,耀武扬威。

她知道,这人一定是方胜安排的!她答应了方星之后,却又还寄希望于方胜。

可结果方胜毫无忧虑地力挺方星!在他眼里,他只有方星一个女儿!在其他人眼里,她也终于成为一个道德败坏,不择手段的女人。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痛……“啪嗒。”突然不只从哪飞来一个话筒,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肩上。

苏寒浅吃痛,往后踉跄两步,却不敢躲避。

仿佛得到了认可,攻击苏寒浅的人马上增多。

有话筒,有签字笔,还有高跟鞋,但凡是顺手拿得到的,都往苏寒浅的身上扔去。

恰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几十个保镖涌进会场。

苏寒浅当即被保护起来。

是谁?苏寒浅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想象不到这个时候,还有谁来帮她。

人群退开,一个穿着银灰色Brioni的年轻男人踱步进来,正是秦氏集团的总裁秦树白!方星不是已经找过秦树白了吗?他不也应该误会她,认定她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女人吗?他为什么还会来救她?苏寒浅的心,止不住轻颤一下。

她看着秦树白,突然感觉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她看着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否认,想说出一切的冲动。

可是不行,她绝不能说。

她的妈妈和恩人的性命还被方胜拿捏着,她就算要告诉秦树白真相,也一定不是现在。

果然,秦树白走到她面前问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苏寒浅回答得毫不迟疑,“是,这件事是我做的,我承认!”“那你靠近我,也是为了设计利用我,对吗?”苏寒浅同样点头承认。

“那昨天晚上的是不是你!?”秦树白上前,逼视着苏寒浅问道,“那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苏寒浅,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苏寒浅的内心一颤,她完全能感觉到秦树白此刻的愤怒。

但她无可奈何。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不知道秦董说的是什么事?”秦树白的脸色瞬间阴霾。

私生活混乱,堕胎,修补处/女膜,逼得她母亲跳河自杀!所有的调查,所有的信任,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只不过是遇见了她两次,竟然就被她的表象跟欺骗至此!秦树白猛然用力,将苏寒浅整个甩脱在地上!他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会场!苏寒浅看着秦树白的背影,伸手,却又停住。

等事情结束,她一定会再找他解释的!只是现在,真的不行!从招待会离开时,苏寒浅已经是满身的伤。

看了眼时间,她缓步移向休息室。

“哐啷!”休息室内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是瓷器被摔在地上。

方胜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苏寒浅就算知道歹徒是我雇佣的,又能怎样!”

她被抛弃了

苏寒浅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歹徒竟然是方胜雇佣的!她跟母亲已经离开方家二十年了,为什么父亲还是不肯放过她们!还是说,方胜从来都想赶尽杀绝……各种想法在脑子里掠过,苏寒浅被惊得喘不过气来。

偏偏任平川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怒道:“那秦树白呢?两年前,他救的人可是苏寒浅,不是方星!方胜,你必须再给我两千万!”苏寒浅的心再次一惊!两年前……秦树白救的人是她而不是方星。

所以,救她的人是秦树白,但是她跟秦树白都被骗了!她再无心去听他们的对话。

她只想他们赶紧离开。

她只想赶紧去找到秦树白,把真相都告诉他!可匆忙之下,她的鞋跟倾斜,脚踝狠狠一别。

一声惊呼本能地脱口而出。

“是谁?”方胜跟任平川异口同声,然后一齐破门而出。

苏寒浅再不迟疑,甩掉高跟鞋直接往外狂奔而去,好在,她才刚跑到主干道,就看到了秦树白。

秦树白已经上车,苏寒浅赶紧将手扒上车窗,急道:“秦树白,救我!”秦树白看也没看她,抬手就将车窗升起来。

苏寒浅知道,这是秦树白误会了她。

她赶紧再挡住车窗,急道:“秦树白,我是被冤枉的!那些照片的主人公是方星!我是被迫才承认那些话的!而且你两年前救的那个女孩,也是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秦树白瞥一眼苏寒浅,目光很冷。

“苏寒浅,刚才在招待会,我给过你机会。”说完,他直接叩了叩前排座椅。

迈巴赫当即点火起步!苏寒浅的双手还抓在车窗上,顺势一带,整个人便被拖拽着摔在地上!强烈的疼痛,让苏寒浅整个人都快痛晕过去!但任平川跟方胜紧跟在身后,她不能放弃,她绝对不能放弃!她两年前坠河溺水,是秦树白不顾一切救了她!她在方家被情势所逼,他也愿意相信她!包括刚才,她被千夫所指,秦树白也愿意征求她的答案!秦树白一定不会抛弃她的,她现在也只剩下他了。

苏寒浅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向迈巴赫追去,可她才跨出一步,左肩便被人抓住!任平川拽着苏寒浅的肩,抬脚便踹在她的膝弯上!“贱人,叫你跑!”苏寒浅双膝再磕在水泥地面,一片血污。

她已经看不到迈巴赫的影子了,她也逃脱不出任平川的控制。

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跟来的方胜。

“方胜,只要你找到我妈,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方胜连正眼都没给苏寒浅,直接向任平川交代:“把她收拾妥当了,我就再给你两千万!”苏寒浅的心,顿时碎裂。

她靠不了任何人,也不会再有人帮她!她终于只剩下她自己!她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向任平川!可任平川抬脚,又一次将她踹在地上!“还敢跟我动手!”任平川拽着苏寒浅的脚踝,将她拖拽到绿化带,三两下就撕裂她的全部衣物。

浅蓝色的文胸下,那浑圆饱满的胸脯让任平川的双眼透红。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那恶心腥躁的器官。

苏寒浅浑身颤栗着,双眼也睁到了最大。

“不,不要!”可任平川掰开她的双腿,照着那处私密直接捅刺过去!苏寒浅避无可避,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重逢

“砰!”钝物撞击声跟惨叫声响起,施加在苏寒浅身上的束缚顿时消失。

苏寒浅惊诧地睁眼,任平川已经满脸是血地倒在一边。

而站在她身前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猫眼、瑶鼻,跟她模样相似的女人。

“妈,妈妈?”苏寒浅念出这两个字时,眼中已经浮现出泪花。

苏茗看着苏寒浅,同样泪流满面。

她脱下外套,将苏寒浅裹住,再倾身用力抱住了她。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她终于找到苏寒浅了!“浅浅,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没有,妈,是浅浅的错,是浅浅没有找到你。”苏寒浅心里有千言万语,更有千百个问题想问苏茗,但相隔两年才再次重逢,她早已经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先上车再叙旧吧。”清沥陌生的男声响起,苏寒浅的本能抱紧了苏茗,将她护去身后。

她这是被吓怕了!“浅浅,别怕!萧叔叔是好人。”苏茗将苏寒浅扶起来,正式介绍道:“这位是萧叔叔萧玉书,就是他救了我。”苏寒浅这才安下心来,仔细打量来人。

四十来岁,剑眉星目。

他看她母亲的目光似乎很温柔。

她向他躬身道:“谢谢你救了我妈。”“不客气。”萧玉书冲苏寒浅颔首回礼,再又上前两步将任平川捆绑好,拖拽上车。

这是一辆黑色的宾利添越,驶往城北方向。

“两年前,我落水后是玉书救了我。

可等我再回到凉竹镇已经找不到你了。”苏茗握住苏寒浅的手轻抚着,“直到这次,我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舆论……浅浅,这是怎么回事?”“是方星做的,她想污蔑我。”苏寒浅沉默一会,再又回答道:“妈,两年前的真相我也知道了,是方胜做的。”“我知道,玉书已经调查到了,”苏茗低垂了头,再又握住苏寒浅的手,恳切地看着她,“但是浅浅,你要相信,阿星是无辜的。”“妈——”苏寒浅叹息一声,她知道,苏茗一直觉得对不起方星,想弥补她,更不愿去怀疑她,但苏茗根本不知道,方星的眼里根本没有她们!她强摁下心中的不岔,把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全部说了。

“妈,我知道这样的事对你来说一定很残忍,但你却不得不接受!方星如果不知道这件事,她又怎么会顶替我,去欺骗秦树白?”事已至此,方胜方星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必须还击。

她不希望苏茗夹在中间还不清楚状况。

所以即便母女两个人才刚刚重逢,这些话她也不得不说。

苏茗呜咽两声,抹着眼泪哭了。

她呜呜咽咽念叨:“阿星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是不得已的,浅浅,阿星是你的姐姐,你不可以恨她。”萧玉书坐在副驾驶上,突然回身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苏寒浅。

手机是备忘录页面,上面写着:“两年前,你妈想找你爸拿回属于她的家产,你爸不同意,还派人谋害你们。

但是这件事,你妈认定方星没有参与,所以,不要再刺激你妈了。”苏寒浅看完备忘录内容沉默了很久,最终只在最后添上“谢谢”两个字。

她要还击的心更加坚定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母亲!

任平川的口供

江景别墅的地下室里,任平川被泼了一桶冷水。

他晃了晃脑袋,头痛欲裂!偏偏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寒浅!“苏寒浅!敢弄——”萧玉书上前,一脚踢踹在任平川肩上。

任平川往地上吐一口血痰,这才注意到萧玉书的存在,“你是哪个鳖孙!苏寒浅,当真背着我乱——”萧玉书又往任平川身上踢了一脚。

任平川又痛又气,浑身都在颤抖,但看着萧玉书,还是不敢乱说话了。

苏寒浅拿过打开投影设备,任平川的手机页面当即出现在白色的投影布上。

那是他嫖/娼、赌博,以及跟方胜交易的各种转账记录、聊天记录。

任平川一看,整张脸顿时黑了!他的手机是指纹解锁,现在他人都在苏寒浅手里,解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苏寒浅,你到底想要干嘛?”“想要你录个口供,必要的时候出庭做个证。”“什么口供,什么证,不可能!”“既然这样,我就把这些证据移交给警察怎么样?”苏寒浅向任平川威胁道:“你说,判十年够不够?”够,当然够!就他做下的那些事,判个二三十年都绰绰有余!但他真要帮了苏寒浅,方胜父女又怎么可能放过他?“苏寒浅,你别想威胁我!你说什么我都不怕!”“是吗?既然这样,我们就试试。

反正我有你的这些聊天记录在,就算没有口供也没关系。”苏寒浅笑着说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摁落报警电话。

三个字节一响,任平川始终是慌了:“我帮了你,你必须放过我!”“抱歉,你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格!”苏寒浅怒视着任平川,眼中的愤恨跟鄙夷十分明显。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以牙还牙!任平川咬牙,终于还是再次妥协,“你想要我说什么?”“从两年前的事情开始说。”“我两年前路过临江桥附近,刚好看见秦树白把你从水里救了起来。

我看你漂亮,就打晕了秦树白,想那样,结果方胜的手下找了过来,坏了我事,但也让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歹徒跟方胜有关?”“是,但他为什么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拿你换更大的利益,但方胜说,你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

直到秦树白一直不肯碰方星,他们才又把目标落在你身上。”“所以,秦树白一开始救的人是我,方星是顶替我靠近秦树白的,对吗?”“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需要你亲口说出来而已。”苏寒浅温和地笑了笑,向任平川又走近一步,“后来呢,又怎样?”“我联合他们,骗你跟秦树白上床,还想把你抓起来,结果我跟方星的关系被你撞破,秦树白也开始调查你。

没办法,方星又只能爆出她自己的照片污蔑你!”任平川气得把话一口气说完,才有对苏寒浅怒道:“这一切都是方胜方星逼我做的!苏寒浅,我只是从犯,我也是无辜——”“闭嘴!”地下室们突然被推开,苏茗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指着任平川呵道:“一定是你误导了阿星!一定是你欺骗了她!你敢在这里污蔑她,谁给你的胆子!”苏寒浅见状,赶紧抱住苏茗劝道:“妈,你放心,我也相信阿星是被迫的,只要她愿意收手,我们还是可以和好。”“可你居然听任平川这小子污蔑阿星!”“妈,你别误会,只是艳照的事,我要去找阿星说清楚。”虽然她很恨方星,但她为了苏茗,她也愿意尝试……苏茗深呼吸两次,没有回答苏寒浅,一个人回房了。

二十年前,她跟方胜离婚时是想把两个孩子都带走的,但她没能力,没办法,只能选择了体弱的小女儿。

所以,方星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错。

苏寒浅望着苏茗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刚才任平川说那些话时,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秦树白抵触方星,但是不抵触她……他对她也有感情的是吗?有手机铃声响起,是萧玉书的。

他接过电话后,对苏寒浅说道:“我找人帮你打听了一下方氏的情况,方胜联系了秦老爷子,似乎是准备商量方星跟秦树白的婚事。”

我不会娶她

“老爷子,苏寒浅虽然也是我女儿,还做出了那样的事,但我们方家还是很传统的,尤其是阿星,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秦氏老宅里,方胜坐在秦老爷子左前方,身体微微前倾,以显得言语真诚。

“阿星这丫头受了委屈还不肯告诉我,可我这做父亲的,哪能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管不顾?秦老爷子,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你要帮我家阿星做主啊!”“做主可以,但结婚是树白一辈子的事,他自己也必须同意才行。”秦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荡着一杯清茶回答道:“如果树白不同意,我会个人做主,给方星这丫头一点补偿。”“是是是,只要您不反对,树白他一定会答应的。”方胜得了秦老爷子的首肯,一对膝盖简直要跪到地上去。

一旁的方星听了,脸上也表现出乖巧欢喜,向秦老爷子躬身道:“谢谢爷爷。”

秦氏集团的当家人虽然是秦树白,但他父母去世得早,是老爷子把他带大的,只要老爷子点头,她就一定能嫁给秦树白了!到时候,她就是秦氏集团的女主人,不说整个Z国,至少在整个海城都可以横着走!

方胜见机,也追问道:“那阿星跟树白订婚的事——”

“我不同意!”堂屋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秦树白看着老爷子说道:“方星的事,我可以给出补偿,但要我娶她,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方星听到秦树白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秦树白跟苏寒浅上一次床,就能在方家帮她,现在,她也算是跟他上过床了,又有相恋两年的感情在,他为什么不肯娶她!

“我以前不懂,所以无所谓谁做我女朋友,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想过娶方星。”秦树白目光温和下来,看着方星说道:“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的感情了,所以,方星,我们分手吧。”

“不行!”方星在秦树白面前难得强势一次,“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树白哥哥,你难不成真的喜欢上苏寒浅那个——我的妹妹了吗?树白哥哥,寒浅她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会娶你,更不会娶她。”秦树白把一份文件摆放到方星面前,补充道:“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方星,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方星看都不看,直接将文件撕碎。

不管是项目还是股份,哪里比得上秦氏集团的女主人来得值钱!秦树白想这么容易就打发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星看着秦树白,又看一眼秦老爷子,眼泪立马不要钱地啪嗒落下,她浑身颤栗着哭道:“树白,你不要侮辱我!既然你真的喜欢我妹妹了,我放手就是!你娶她吧,我祝福你们!”说完,方星就要哭着跑开。

秦老爷子一看,顿时急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孙子跟苏寒浅还有牵扯!如果一定是要在方星跟苏寒浅之间二选一,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让那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做自家孙媳妇!“阿星别走!”秦老爷子将茶杯一放,怒道:“爷爷给你做主,树白这小子必须娶你!”

你必须娶阿星

“爷爷!”秦树白冷冷抿唇,他能理解老爷子的担忧,但他更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不喜欢方星,他抵触她的触碰!即便孤独终老,他也不会娶她!

“爷爷!这是我的私事,我说了不可能,就绝对不行!”

“臭小子,你是想气死我吗?”秦老爷子抓了拐杖,颤栗栗地走到秦树白面前,拐杖一扬,就抽在秦树白的小腿肚上!“你不娶阿星,你想娶谁!”

“谁都不娶!”

秦老爷子抬手,又是一拐杖打下来!“你先前去记者招待会现场,我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喜欢上苏寒浅了!我警告你,你如果不想跟我断绝祖孙关系,就必须娶阿星!”“爷爷!”秦树白蹙紧了双眉,眼中也腾上怒火,但面对老爷子,他当真是敢怒不敢言!爷爷已经八十岁了,身体不好,他不敢再刺激他!秦树白伸手扶了老爷子,退让道:“爷爷,结婚是大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秦老爷子一听,立马甩开了秦树白的手。

他驻在原地,已经气得站都站不稳了。

“你再不答应!就从这给我滚出去!再也别来看我!更别叫我爷爷!我秦瑞没你这样的孙子!”秦树白僵持在原地,他绝不可能妥协!但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服爷爷。

房门突然被推开,苏寒浅从外跨步进来。

她指着方星说道:“照片里的那个人是她,她配不上秦树白!”“苏寒浅,你来这做什么!”方胜看一眼来人,顿时怒了,苏寒浅不应该被任平川收拾妥当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来破坏他女儿的好姻缘!苏寒浅却是预料到了方胜的反应。

她对方胜,对方星已经没有感情了,她现在唯一要顾及的,就是她母亲的感受!否则就算是跟方胜父女鱼死网破,她也在所不惜!“方胜,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揭开你的真面目!”苏寒浅说完,便拿着手机,放出了任平川的录音。

“我两年前路过临江桥附近,刚好看见秦树白把你从水里救了起来……”方胜心头一跳,更愤怒了。

他指着苏寒浅骂道:“寒浅,平川是你男朋友,你怎么可以连同他来污蔑你姐姐!你这个不孝女,赶紧给我滚出去!”见苏寒浅不动,他就又冲门外嚷道:“来人!把他给我撵出去!”立马有保镖疾步进来。

苏寒浅愤恨,她找秦树白几次都没找到,这一次好不容易冒充方星进来秦氏老宅,又要被轻而易举地赶出去!手机还处于播放模式,她赶紧向秦树白说道:“秦树白,你跟方星在一起两年却不碰她是为什么?因为你从心底里厌恶她!酒店里那次,你别墅里那次,那人都是我!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才把真相急着告诉你,你若不信,以后自己后悔!”秦树白凝了凝眉,却是冷声向保镖道:“方董的话你们没听到吗?”保镖们垂首因诺一声,立马朝苏寒浅走近。

苏寒浅咬紧下唇,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树白。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不肯信她!但秦氏老宅守卫森严,方胜方星父女又在这……这样的情况也早在她的预料之类,她只能先抛出问题,等待下一个时机!

不肯信她

苏寒浅一走,整个堂屋便沉入了死寂。

秦老爷子虚咳两声,率先开口:“阿胜啊,树白跟阿星的婚事也不急在一时,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把家事处理好吧。”就刚才,秦树白对苏寒浅的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既然这样,他自然可以放下刚才的顾虑。

秦树白不会娶苏寒浅,他自然也就不用逼着他娶方星。

方胜气极,臼齿都险些磨平,但事情至此,他也确实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他扯过方星,对秦老爷子恭敬道:“我跟阿星这就离开,等把小女的事处理好了再来看您。”方星憋了一肚子气,也只能跟着。

秦树白看着他们的背影,眸光清亮,方氏父女想不到老爷子的真实意图,他却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刚才那样说话的原因之一。

他确实恨苏寒浅欺骗了自己,但她的突然又确实让他心悸,现在冷静下来,总还会想起苏寒浅说过的每一个字……从老宅出来,秦树白坐在迈巴赫的右后座上,再次向张钦问道:“那天晚上,当真只有方星一个人来找过我?”张钦低垂了头,沉声道:“是,只有方小姐来过。”他虽然不知道秦树白为什么又问及这个问题,但他记得方小姐交代过,苏寒浅前两次靠近秦树白就是冒充的她。

秦总对他很好,他绝不能看着他被苏寒浅设计欺骗。

秦树白垂眸沉思片刻,眸光明暗变幻。

“回家。”“是。”迈巴赫立马点火启动。

可偏在这时,一道浅蓝色的身影闪过,苏寒浅再次出现在他的车窗外。

吸取上一次被抛弃的教训,苏寒浅这次直接开门上车,坐在了秦树白的边上。

她急道:“现在张先生也在这里,你刚好可以问一问他,那天晚上的人是方星还是我。

秦树白,你救过我,帮过我,所以我才不想你被方星继续欺骗下去。

至于任平川的供词,你不信的话,我也可以跟他当面对质!”有些事,就算任平川没说她也知道,方星赶去秦树白的别墅,一定会自称那晚的人是她方星,也一定会给出很多不利于她的证据。

例如制作一份假的病例单就再简单不过。

思及此,她又赶紧拿出任平川的聊天记录截屏,向秦树白补充道:“如果你再不信,也可以先看看这些截屏,更可以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私生活混乱,是不是有过堕胎经历!”秦树白抢过苏寒浅的手机,直接扔出了窗外。

他向她冷声道:“出去。”为什么?她跟秦树白之间虽然没有太多交情,但也没太大误会,她都解释那么多,努力那么多了,秦树白为什么还是不肯信她!她以为……她以为有过前两次的接触后,在秦树白心里,她至少还是稍微有些特别的,就好像她在面对他时,内心总有些柔软跟说不出的异样。

可是她以为,始终只是她以为!苏寒浅拽过秦树白的领带,怒道:“秦树白,你当真要那么过分是吗?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你了,你要跟方星订婚就订婚吧!但方星做过的那些事,我一定会在网上爆出来!”说完,她径直去开车门。

“咔哒。”车门打开,却又“啪”的一声关上。

秦树白俯身拉住车门时,苏寒浅整个人便被他圈在怀里。

他能闻到她的发香,也能闻到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

这是方星满身的香水味完全不同。

或许,现实中他能轻易分辨出她们两个人,就是靠这种迥异的味道。

至于照片视频,就完全不行。

他喜欢苏寒浅的味道,也喜欢她这个人。

可她偏偏是这样的女人,偏偏接二连三地设计他欺骗他!苏寒浅见去路被拦,愣怔了一瞬,旋即回头。

“唔——”

可能喜欢上他了

两个人的薄唇轻轻贴合。

苏寒浅脑子一抽,赶紧将秦树白给推开。

她一边拿手袖擦着牙,一边怒道:“秦树白,你是疯了吗?”“是,我是疯了。

可是苏寒浅,就你这样的身份背景,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又有什么资格诋毁方星?”“秦树白,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就是实话!”眼泪在苏寒浅眼眶里打转,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她简直是要委屈死了!推开车门,她又一次准备离开。

“砰!”车门又一次关上。

苏寒浅这一次回身时特地避让了。

但眼前俊朗的脸庞徒然放大。

秦树白托住苏寒浅的后脑勺,薄唇猛地覆上她的。

总带一点酒香的舌尖轻轻挑弄,他的酒香跟她的清香交杂混合。

苏寒浅脑子过电般一抽,赶紧去推秦树白。

这一次却越推越紧!“唔——”她感觉她胸腔里的氧气都消耗完了!车厢里的空间太窄,她没办法抬脚,只能右手握拳,狠狠砸向秦树白的大腿根部。

秦树白左手像长了眼睛,准确无误的拦截到她的拳头,再准确无误地带着她的手往下。

隔着薄薄的裤料,苏寒浅能感觉到那一处坚硬跟火热……秦树白突然松开苏寒浅,冲张钦呵道:“出去!”驾驶座的车门当即开启又闭合。

整个车里,只剩下秦树白跟苏寒浅两个人,彼此都呼吸急促。

“秦树白,你,你放开我!”苏寒浅心跳如鼓,故作镇定道:“你不是不信我吗?要泄欲找方星去!”秦树白却伸手抚弄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轻笑道:“阿星不懂事,哪有你会伺候人?苏寒浅,你都主动爬过我的床了,这一次,我给你一百万买你这一晚,怎么样?”“我不要!”苏寒浅推开秦树白,又要去开车门。

可她才碰到门把手,便听“嘶拉”一声她的长裙被从背后拉开,秦树白的手顺势就从她蝴蝶骨下探到她胸前!她这幅样子还怎么出去!可就是这一瞬迟疑,整个长裙都被秦树白剥落。

美好的胴体出现在眼前,秦树白整个人都变得火热。

他再不顾苏寒浅的任何反抗,扳过她的身体直接合二为一。

苏寒浅没忍住,又可耻地痛呼出来。

她前两次的伤才刚刚好,完全承受不住秦树白的索取!痛,她真的好痛啊!痛到极致,又好像有漫天的烟花在眼前绽放。

她的身体跟灵魂,都记住了秦树白。

她,很可能喜欢上他了……亦或者,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他不顾危险,他救了她。

只可能,因为任平川带出的误会,让她那时悸动起来的心出现了偏差。

苏寒浅嘴角勾上笑意,对秦树白艰难道:“秦树白,我喜欢你,除了那两次被逼无奈说了谎,我真的没有再骗过你,”秦树白的薄唇微启,却根本没给苏寒浅回答。

他只是眸色冰冷,一次次重复身下的动作。

苏寒浅的下身猛地绞痛。

下一瞬,有淋漓的鲜血在两人的交合处蔓延。

第几次怀孕

“患者这是出现了流产前兆。”女医生将诊断报告交到秦树白手里,语气带一点苛责,“虽然患者才怀孕十天,不容易检查出来,但她也才初经人事,你做事就不能温柔点?”“流产?怀孕十天?初经人事?”秦树白皱紧眉头,又想起方星跟他说的,苏寒浅堕胎补膜都好几次……鬼使神差地,他就抬眸向医生问道:“她这是第几次怀孕?”“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来看,这应该是第一胎。”“怎么可能是第一胎!”“怎么不可能?”医生的语气里带上不屑,“都说了这小姑娘初经人事,哪里来的怀过孕,又哪里来的堕胎?”秦树白不信,但他迟疑地接过检验报告,整个人还是陷入了沉思。

苏寒浅,当真是把第一次给了他?那么,那些艳照的主人公……就只可能是方星。

不信,他绝对不信。

他已经毫无保留地信过苏寒浅一次了,可她踩碾了他所有的信任。

现在,他强要了她,还险些让她的孩子流产,又怎么可能突然得出结论说:秦树白,你误会了苏寒浅,真正欺骗你的人是方星?他是高高在上的秦氏集团当家人,怎么可能任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秦树白冷眼看向女医生问道:“你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谁骗你?你要是信不过我,信不过我们医院,就带人去其他地方检查!真是糟蹋了这样的好姑娘!”医生手袖一甩,直接转身离开。

站在一旁的张钦突然跪倒在地。

他向秦树白愧疚道:“秦董,那天晚上,除了方小姐,苏小姐确实也来了!是我轻信了网上的言论,轻信了方小姐的话,以为苏小姐靠近你的目的不纯,所以,所以不想您再被她欺骗!”可他刚刚听了医生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他很可能信错了人,差点还是秦树白跟苏寒浅的孩子……既然这样,他就不能再有所保留!秦树白心底一沉,猛地握拳砸落在张钦胸口。

张钦闷哼着往后踉跄两步,躲也不躲。

这本来就是他的错!秦树白急叹一口气,也没再朝张钦发怒。

张钦跟了他五年,他知道张钦的出发点还是为他着想……更何况,即便没有张钦,那样的情况下,他也还是会选择相信方星。

就像现在,他能确定的,也只是苏寒浅说了部分实话,方星说了部分谎言。

具体是怎样的,还有待考证。

秦树白拿着体检报告,直接进了病房。

苏寒浅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着的,这会在护士的按摩下,小腹处的疼痛感也已经减缓。

她冷眼看着秦树白,在等他说话。

“苏寒浅,你怀孕了。”秦树白将检验报告递到苏寒浅面前,询问道:“孩子是谁的?”“我说是你的,你信吗?”苏寒浅扫一眼病例单,无所谓道:“秦树白,现在就在医院里,如果你愿意,大可以查一下我的身体状况,看看我是不是像方星说的那样,私生活混乱。”她的语气还在控制着,眼眶却微微红了。

她是真的挺委屈的。

虽然在她跟秦树白的事情上,她好像也算不上无辜……

他喜欢她

秦树白看着她,原本就已经有些柔软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从生理上来说,他二十七年来,还只有过苏寒浅一个女人;从心理上来说,早在酒店那晚,他就已经想过,要把她留在身边……“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秦树白俯身掐住苏寒浅的下巴,厉色道:“你胆敢再瞒我一个字,我都再不会信你。”苏寒浅眨眨眼,不明所以。

秦树白……这就是已经相信她了吗?还是说,她又一次陷入自以为是了……“秦树白,你,你信我吗?”她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看向秦树白的眼神则是带着希冀。

秦树白没忍住,嗤笑一声,冷道:“听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是才开始怀孕,就已经犯傻了吗?苏寒浅,我还没有完全信你,但是现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苏寒浅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

秦树白不信她,她就上赶着要解释,现在秦树白表现出对她的信任了,她反倒有些傲娇起来。

她看着秦树白,冷声道:“你不信就不信吧。

反正我们也就三夜情的关系,你娶谁不娶谁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苏寒浅!”“干嘛?”苏寒浅一本正经道:“你说的那一百万呢,还是得给我,至于你帮我垫付的治疗费,就算是跟我的手机两相抵消了。”她要给他看证据,他却摔了她的手机,这事她可一直都记得。

秦树白看着苏寒浅……那颗已经软下来的心,好像径直掉落进了一堆羽毛里。

他能感受到那份似有若无的痒痒感,却又完全捉摸不到。

秦树白单膝跪上床沿,倾身,将苏寒浅整个拢进他的怀抱范围。

他恨不得再教训教训她,可是不行。

她怀孕了……怀的,还应该是他的孩子。

“苏寒浅,医生说你是第一胎,说你,才,才那个不久。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过几个男人,而这个孩子,又到底是谁的?”苏寒浅偏开脑袋,不说。

秦树白伸手,挠了挠苏寒浅的腰际。

痒痒肉被碰到,苏寒浅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躬起身来。

但这样一动作又牵连到下身,还没完全消弭的疼痛卷土重来。

苏寒浅的眼中立马带上了泪意。

她抱住秦树白的脖子,委屈道:“秦树白,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孩子是你的,当然是你的。

第一次,是我跟方星联手设计了你。

可是第二次,我真的只是想去找你合作啊,也是真的有把真相告诉你,可是你这个酒鬼,喝醉了酒,不听我说话就算了,还又,又睡了我!”苏寒浅越想越气,话音里渐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现在好了,我话都已经跟你说了,该解释的,也都已经解释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她把手松开,表情重新恢复淡漠。

就好像刚才的喜怒都只是错觉。

她是有点喜欢他了,但这个男人对她是什么感情,她还不知道。

她不要冒险。

全部真相

“蠢。”秦树白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冒出这么一个字来。

说完,他也想不到苏寒浅到底蠢在哪里。

或许,更应该是说他自己,没敢遵从本心,一直是在逃避。

他从床上下来,瞥一眼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张钦,冷道:“看什么?这里有个孕妇,你不知道吗?”张钦:“???”可是噎了一瞬,他还是知趣的退出房间,买来一批又一批的孕妇用品。

医院小卖部的售货员,足足跑了三次。

苏寒浅看着床头的一堆东西,向秦树白诧异道:“秦树白,你这是要干嘛?”“你的情况不好,暂时需要住院。”秦树白扯了扯领带,早已经恢复成那副衣冠楚楚,一看就是禁欲系的模样。

他径直扯过椅子,静坐上去,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彼此重叠。

“苏寒浅,说说吧,两年前,方胜作为你父亲,到底为什么会派人追杀你跟你母亲,记者招待会那天,你向我求救,又是求救什么。”他虽然已经选择了相信苏寒浅,但该知道的事情,他也必须得到真相。

他已经被欺骗过很多次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苏寒浅咬了咬唇,她知道秦树白这是认真的。

“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帮我保密。”“好,你说。”“方胜跟我妈离婚的原因,其实,其实也并不能说是他们谁的错,不爱了,就离婚。

只不过当时我妈对方胜还有感情,就处于两个人中的劣势。

她最终只带着我净身出户。

两年前,我妈被生活所迫,找到方胜想拿走一半家产。

因为方氏的家业基础,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我外祖父,所以只要我妈不放弃,就还是能争取到。

这样的事,伤到了方胜的利益。

我不确定方胜是不是想杀我们,但歹徒就是他雇佣的,我跟我妈坠河,也是他直接导致的。”苏寒浅说的很客观,也很平静,就好像在描述别人的故事。

秦树白知道,这是苏寒浅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对这样的人心习以为常。

分明是旁观者的身份在,他却觉得有些心疼。

“那记者发布会那天晚上的事呢?”“那是我偷听到了方胜跟任平川的谈话。”苏寒浅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色。

秦树白以为苏寒浅是想到了什么很严肃的事,刚想说,不想说就别说了,苏寒浅却又跟着松懈了情绪。

她看着他,无奈一句,“算了,你跟我什么关系,不帮我,也是正常。”给出这句总结,她才又继续道:“我当时不知道救我的人是你,就真信了方星的邪,以为我不承认艳照门的事,她就真把救我那人弄死。

那天晚上,我听方胜他们的谈话,知道了真相,却又被他们给发现了,所以急着找你。”可是她跟他解释了,他却不信。

还抛弃了她。

苏寒浅的薄唇抿成锋利的弧度,好一会,才问苏寒浅道:“然后呢?”“然后?然后任平川抓到我,差点把我强了。”

碰了你哪里

秦树白从椅子上腾地起身,周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苏寒浅赶紧扯过被子,将大半个自己缩进去。

“你你你要干嘛?秦树白,是你自己抛弃的我,再者,我也不是你什么人啊,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我就算跟其他男人上床——”“他到底有没有碰到你?哪只手碰了你?”秦树白掐住苏寒浅的下巴,望着她晶莹圆润的眼瞳,也看着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害怕跟担忧。

任平川竟然,竟然敢欺负她……只要想到那种可能性,即便是什么都没发生,他也恨不得把任平川给杀了!苏寒浅空咽了口气,重复道:“是差点,还没对我怎么样……”“我知道!”“那,那你,你这是干嘛?”苏寒浅眨巴着眼睛,左思右想,最后总结一句:“秦树白,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秦树白一僵,连忙收回手,“没有。”“没有?那就是该碰的地方——”周遭的气压又猛地降了下来。

苏寒浅安放在胸腔里的那颗心啊,总是没办法保持正常的节奏跟频率,她险险地刹住原句,改补为:“萧叔叔救了我!”“萧叔叔?”“这就跟你无关了。”她妈妈还活着的这件事是个大秘密,她可没打算告诉秦树白。

万一这家伙又临时变卦,投到方星的阵营里,她不就是陷她母亲于不义吗?她可以赌自己的命,但不能赌她母亲的安危。

秦树白在病床边来回踱步两轮,突然向苏寒浅问道:“你现在住在哪?”

“什么?”苏寒浅完全想不到这算是个什么样的问题,“当然我自己的出租屋。”

“你好像说过,你就是在那,撞破任平川跟方星的奸情。”秦树白俯身,呼吸都落在苏寒浅的脸上,“苏寒浅,你现在还住在那,不觉得膈应吗?任平川,不会也住在那吧?还有,任平川不是给你作证吗?没有必要原因,他为什么要得罪方胜父女?苏寒浅,我说过,不要再跟我说任何谎言。”

“……”苏寒浅闪着眼睫,只好改口:“我,我住在萧叔叔家里。”“那个萧叔叔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我也是你的恩人,他收留你,我也可以。”秦树白的语气重新变得冷凝,苏寒浅跟他隔得太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但母亲的事,她不能说,就是不能说!“秦树白,这就是我的事了,反正,反正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该说的也已经都说了。

你别逼我。”苏寒浅攥紧背角,准备随时下床逃跑。

秦树白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狠狠抽痛。

原先是他不信她。

现在是她不信他。

苏寒浅摆明了就是还有秘密,还有隐情,可她宁可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也不肯向他开口。

“苏寒浅,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当真不愿意跟我坦陈吗?”这样的疑问语气,让他都能感觉到卑微。

苏寒浅摇摇头,不愿,不能,她就是不说。

“好,既然这样,苏寒浅,我们结婚吧。”秦树白语气笃定道:“我可以给你自由,但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孩子,去叫别的男人父亲。”

他要娶她

“豪门千金的艳照门另有隐情。”“苏寒浅从小被父亲抛弃,长大还沦为姐姐的上位工具。”“苏寒浅顶替方星跟姐夫一夜情,是主动还是被迫?”“盘点历年来,豪门之间的狗血八卦剧情。”苏寒浅坐在电脑前面,看着满屏的八卦新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一直想要的洗白,想要的反转,现在终于是实现了,还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秦树白稍稍动手就给她实现的。

秦树白说,他会筹备好有关结婚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了给她洗白……也不知道方星看到这样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母亲如果看到,会怎样。

她先前一直被秦树白看着,手机又被扔了,只有这会检查过电脑没被监控,才敢登上V信联系萧玉书。

【萧叔叔,网上的消息,你应该有看到吧……我想知道,我妈看到没有。

】【我没告诉她。

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别,千万别来。

】一个消息发送完,苏寒浅又赶紧敲字补充:【我联系你,其实还是想再麻烦你一件事,你能帮我先把我妈送出海城吗?随便找什么理由都行,反正别让她留在这。

】【为什么?】【我怀孕了,秦树白的。

这件事可能会变得有点麻烦。

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方胜发现我妈的存在。

我妈对方胜没感情了,但对方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怕她被牵连进来,受到伤害。

电脑的另一端沉默了好一会,才回复了一个【好】字。

再隔了一会,是一句【照顾好自己,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好。】消息发送完毕,苏寒浅退出登录,关了电脑。

她怀孕的事,其实对她本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想。

这就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

如果条件允许,她就生下来好好照顾,大不了这辈子不结婚了,条件不允许,堕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体会过从小没有父亲没有父爱的感受,所以让孩子解脱,还她自己自由也是可以。

但她完全没想到秦树白会跟她说结婚。

结婚……方星计划了那么久都没实现的事,突然像个一百斤的馅饼砸在她身上,撑没撑死不知道,反正她现在已经被砸得七荤八素,失去思考能力了。

先随秦树白去折腾吧,反正还有秦老爷子在呢。

她嫁他?九九八十一难还不知道死在哪一关。

可如果……真的九九八十一关都走过了呢?她会愿意吗?会愿意吧……苏寒浅站到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盛开的一束束合欢花,心乱如麻。

算了,等真的走到那一天再说好了。

叮铃铃的门铃被摁响,苏寒浅想也没想直接下楼开门。

如果是秦树白过来,他自己就能指纹解锁,所以,应该是张钦又送东西过来了。

客厅大门打开,苏寒浅还没看清来人,就看见急闪过来的一道残影。

“啪——!”方星上手,用十成十的力气抡在苏寒浅的脸上。

苏寒浅捂住胀痛的右脸,一连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方星,你疯了吗?”

继续纠缠

“苏寒浅,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怕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方星指着苏寒浅怒道:“居然打上了你姐夫的主意!?”“姐夫?方星,你还要点脸吗?他最多也只是跟你是情侣关系而已。

更何况,你是顶替我才靠近的他!把我送到他床上的同样是你!”苏寒浅即便是被威胁的时候,也不曾在方星面前示弱过,更何况现在还是她的主场!方星原本就气到不行,现在被苏寒浅一怼,更是气得天灵盖都快冒烟。

她指着苏寒浅骂道:“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出去,滚出海城!”“我偏不!”苏寒浅音调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她双手绞弄在胸前,朝方星不屑道:“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你而起,现在,最好就此打住,对你我都有好处。”说完,苏寒浅根本不等方星回应,转身就走。

她还怀着孕在,没必要继续跟方星在这纠缠。

她也承诺过她母亲,只要艳照的事还她清白,她就可以跟方星既往不咎。

可她已经退让了一步,方星却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方星疾步走近苏寒浅,上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

“方星,你到底还想怎样?”苏寒浅冷眸微眯,不悦道:“你做出了这样的事,跟秦树白之间早就没可能了,你又何必再继续纠缠?何况,对你来说,秦树白跟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吧?”就方星前脚还跟秦树白躺在一起,后脚就又跟任平川滚床单的事来说,她真的看不出方星有哪一点喜欢秦树白。

方星眸光下沉地笑了一下,回答道:“谁说不一样?秦树白有钱,有权,是海城最富有,最帅的男人,怎么是任平川那种小喽啰可比的?苏寒浅,你别在这给我装清高,说什么感情了。

我想得到他,就一定会得到。”“既然这样,那你去找秦树白说啊,找我干嘛?”苏寒浅跟方星是万里无一的双胞胎,但从小到大一共就没接触过几次,像今天这样说那么多话,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她,突然第一次有了双胞胎之间的,所谓的感应。

她隐约知道,方星此刻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翻涌着多少恶毒。

“方星,事情从来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别执迷不悟了好吗?”“不行。”方星直接了当地给出了答案,“苏寒浅,弱肉强食的道理你知道吗?或许,我就是天生知道这个道理吧,所以我才是姐姐,才会身体健康,成为留在方家的那一个。

现在,秦树白确实不会娶我,但如果,他可娶的,只剩下我了呢?”苏寒浅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缓缓退后两步。

她再没有一刻,想离方星再远一点……可方星发现了苏寒浅的小动作,亦步亦趋。

她将苏寒浅逼到沙发位置,抬手,就掐向苏寒浅的脖子。

被那温热的触感触碰到时,苏寒浅浑身的脏器带动着呼吸一起,狠狠一颤,她完全不假思索地就向方星推了过去。

与此同时,指纹解锁的声音传来,客厅的大门从外往内,再次打开。

彻底决裂

苏寒浅还没碰到方星,方星就已经应声跌倒。

她脸上的狠厉跟恶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

她跟苏寒浅是一样的猫眼,委屈起来时,眼中也是一模一样的晶莹。

苏寒浅看着方星,头一次觉得这样的脸,这样的眼睛,做出这样的表情是有多恶心。

方星看一眼苏寒浅,紧接着抱了自己的双膝呜咽大哭。

“呜呜呜,妹妹,你别生气嘛,你想嫁给树白,我退出就是啊,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是你的姐姐啊,我是你的亲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苏寒浅看向秦树白,淡漠的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秦树白仍旧是面无表情,不疾不徐地朝她二人走来,方星却突然抬头,才反应过来似地回头看一眼秦树白,解释道:“树白哥哥,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寒浅没有推我!”见秦树白不答,方星又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苏寒浅面前张开双臂。

秦树白往左,她便跟着往左,往右她又跟着往右。

摆明了一幅保护苏寒浅的模样。

秦树白沉下一口气,向方星问道:“装模作样有意思?”“什,什么?”方星困惑不解。

秦树白没再回答方星,而是揪住她的手袖将她拉开。

“你没事吧?”秦树白看着苏寒浅,伸手轻触了一下她微红的右脸。

“没……没事。”“没事就好。”秦树白一颗高悬的心放落,才又重新回头看向方星,“方星,我从来我没喜欢过你,跟你捆绑两年情侣关系,也只是因为我以为两年前,我在临江救的人是你。

现在真相大白,你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离开。”方星驻在原地,再听不懂秦树白话里的意思,就是真的傻了。

秦树白当真已经相信了苏寒浅……在秦树白眼里,她刚才所有的委屈又是跳梁小丑,在临场演戏!不,她才是跟秦树白相处两年的人,就算全部的证据都偏向于苏寒浅,秦树白也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她!她对秦树白那么好,他怎么可以怀疑她?怎么可以背叛她?方星抓住秦树白的手,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树白哥哥,你,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误会我了?树白哥哥,你别吓我。”方星抹了抹泪,“我不该故作坚强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可是寒浅是我妹妹,我不帮她说话谁帮她,我不维护她,谁维护她?树白哥哥,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啊!”秦树白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自戳双眼。

他将手用力回扯,摆脱掉方星的纠缠。

“方星,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看在过去两年的情分上,我才愿意既往不咎。

你真的,想逼我动手?”秦树白的语气没有愤怒,没有伤心,只带有一丝丝的不耐。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临界点了,方星再在他面前装下去,再让他恶心下去,他随时都会让她为作死,付出代价……方星挂在脸上的眼泪垂落,双眸顿时恢复清明。

你是我的女人

“秦树白,你当真要为了苏寒浅这个贱人,跟我决裂对吗?”方星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神冷得像冰窖。

秦树白拦住苏寒浅的腰,冷声回答:“你不配。”方氏确实算得上豪门,但在秦氏面前就不足一提。

方星确实是海城有名的名媛,但跟名誉地位都处于巅峰的秦树白相比,就太过微不足道。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之所以会让她用情侣关系捆绑两年,纯粹是以为在临河救的那个女孩是苏寒浅。

一起经历过生死,感情才因此特殊。

方星完全听出了秦树白话里的意思。

她再看向他时,眼神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

苏寒浅本能地往秦树白怀里靠了靠,以图借一丝温暖。

秦树白抱住苏寒浅,神色不变。

“方星,你可以走了。”看着这一幕,方星知道无力回天。

她神色微僵,不甘地说道:“那,树白哥哥,我祝你们幸福。”断子绝孙!家破人亡!她方星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谁都别想得到!“砰”地一声巨响,大门险些被方星摔裂。

苏寒浅看着方星远去的背影,吊着的心终于安定。

甚至,还被温水包裹着,暖意洋洋。

刚才方星污蔑她,她都本能地以为秦树白会相信方星了,结果秦树白却是直截了当地选择了相信她。

苏寒浅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天前,在方家逃跑却又遇到秦树白的时候。

她被逼无奈,向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原以为,他不会帮自己,可在她心理建设即将崩塌的那一瞬,他却选择了站在她这一边。

秦树白,好像从来都是带给她惊喜。

他,好像是除了苏茗之外,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

苏寒浅望向秦树白的眼睛,内心的感动已经泛滥成灾。

秦树白垂眸看着苏寒浅,若有所觉般地托起她的下巴,轻声问道:“很感动?”“没有!”苏寒浅立马挺直了背脊,才没有!秦树白嗤笑一声,深渊似的眼瞳里立马落满星辰,他揉了揉苏寒浅的顶发,温柔道:“那么嘴硬干嘛?感动就感动吧,你是我的女人,以后感动的地方还很多。”苏寒浅心头一跳,确定自己又被秦树白给撩到了……她抿住薄唇,却始终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垫了脚尖,还是主动在秦树白脸上吧唧一口。

这家伙好高,至少一米八五,可怜一米六五的她,垫脚亲他都好费力。

秦树白揽住苏寒浅的腰,及时将她控在怀里。

她吻过他的脸,他回馈似地去撷她的唇、吻她水滴样的耳垂、漂亮精巧的锁骨……旖旎暧昧的气息在一次次的触碰被放大,苏寒浅顿时感觉到那一丝紧张危险的气息。

她略显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在秦树白耳边小声道:“秦树白,我,我——”我想告诉你,其实我跟萧叔叔之间什么都没有,他跟我之间的关系链接,在于我的母亲苏茗。

但苏寒浅还没来得及说完,秦树白已经放落了她。

他喘息加重了些许,眼中的柔光放大了几十分,“放心,你胎像不稳,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见我爷爷。”

我一定会娶她

“爷爷,事情的真相,就像网上爆料的那样,浅浅是无辜的。”秦氏老宅里,秦树白坐在秦老爷子身边,为他奉着一杯茶,“爷爷,我喜欢浅浅,她现在也已经怀您的曾孙了,我无论如何都会娶她。”秦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不惜忤逆我,你也要娶她?”“是,我要娶她。”秦树白语气温和,态度却没有半分退让。

秦老爷子右手微微一抖,他高举了黄花梨拐杖直接朝秦树白身上砸落。

苏寒浅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了。

“爷爷,秦树白不听话是该教训,但你当着我的面,以后我有样学样,也欺负他怎么办?”“咳咳,别说的那么好听!”秦老爷子收了手,盯着苏寒浅嗤道:“我不是你爷爷,树白更不是你丈夫!”苏寒浅神色微顿,她没想到秦老爷子的态度如此坚决。

一丝淡淡的困窘在她跟老爷子之间弥漫。

如果是其他时候,她这会一定起身,直接走人。

可是秦树白才刚刚在方星面前维护了她,她又怎么能扔下秦树白一个人?猛然,苏寒浅心头狠颤了一下。

她这是,从心底里接受秦树白,从心底,接受这段婚姻了吗……秦树白起身扶了苏寒浅,对秦老爷子恭敬道:“爷爷,寒浅的事,我绝不会有半分退让。

现在她也已经来拜访过您老了,您若不喜欢,以后大可以不见。”他既然是秦老爷子养大的,自然就复刻了秦老爷子的部分脾气秉性。

固执,就是其一。

苏寒浅从自己的心路里回过神来,已经被秦树白扶着转过了身。

秦树白宽慰她道:“以后跟你一起生活的人是我,我会对你负责。”所以,秦老爷子的态度,她不用在意,更不用担心。

她只要有他就好……苏寒浅说不出心里的各种滋味来,只是本能地跟着秦树白走,倚靠着他,信赖着他。

秦老爷子把拐杖一敲,呵道:“站住!”秦树白跟苏寒浅两人,当即停下脚步,转身回看秦老爷子。

只要还能有交涉,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为了娶她,可以放弃很多,但更愿意两全其美。

她只要能嫁他,同样可以无所谓很多事,但她,也希望秦树白不要太为难。

秦老爷子看着紧靠在一起的两人,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过半。

他做那么多……何尝不是卫了秦树白幸福?但他害怕秦树白被骗,害怕秦树白先付出真心。

这也是同等情况下,他反倒更愿意接受方星做孙媳妇的原因之一。

方星若是合适,那么他就允许她稳坐秦氏董事长夫人的位置,如果不合适,大可以逼她离开。

但如果是苏寒浅……秦树白喜欢上了她,等两个人真的结婚组在了一起,会如何?秦老爷子攥着拐杖的手,跟呼吸一样松了半分。

“你可以娶苏寒浅,但是,有关她,有关方氏的事都需要调查清楚,我们秦氏,不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有污点的女人。

同样,苏寒浅一旦再有犯错,我绝不会再退让半步!”“好,”秦树白薄唇弯起,温和地看苏寒浅一眼,对秦老爷子恭敬道:“爷爷你放心,我跟浅浅会处理好一切。”可秦树白的话才刚刚说完,张钦就已经小跑进来,为难道:“秦董,任平川出事了。”“什么事?”“他车祸溺水……网传,凶手是苏小姐。”

任平川车祸

“吊车现在注意,往上拉!”加洛山下的沅河河滩,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吊车,以及一大批记者用车跟占据了大半位置。

苏寒浅跟秦树白站在一起,虽然小声议论他们的人很多,但这一片仍旧像真空地带一般,没人敢靠近。

一个小时后,一台蓝色外观的大众朗逸被吊出水面,跟朗逸一起的,还有驾驶座的一条断臂。

八月份的海城气温略高,即便只过去了二十四小时,断臂也已经腐烂变质。

当即,一股恶臭便在河滩上蔓延开来。

“回去吧,所有的谣言,我都会处理好。”秦树白从张钦手里接过口罩,亲自给苏寒浅戴上。

苏寒浅摇摇头,并不打算走。

谣传凶手是她是一回事,任平川本身的死又是一回事。

她虽然恨任平川欺骗她、设计她,但她多少跟他朝夕相处了两年。

他为她做饭,跟他说话聊天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

她再恨他,也不会想让他真的死掉!秦树白微微低头,看着苏寒浅蝴蝶翅一样轻颤的眼睫,瞬间就读懂了她的心思。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哄慰道:“那我们上车等如何?”任平川的遗体打捞也不确定要多久,但苏寒浅有孕在身,他实在不愿意她受累。

原本不是苏寒浅强烈要求,他也不会带她过来。

苏寒浅轻应一声,也主动揪住秦树白的衣角,一起朝开来的埃尔法保姆车走去。

从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到保姆车只有二十米的距离,路程很短。

但他们才走出不过五米,眼前便横亘出几个人。

方胜被保镖簇拥在中间,指着苏寒浅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为了攀附上树白谋杀你的前男友!”他的声音大得如同响雷,甫一出声,这方源十米内的记者就都听到了。

如果一开始还以为秦树白的身份有所顾忌的话,那么现在的新闻爆点就足够他们冒险。

顿时,四面八方的记者连带不明所以的群众都围拢上来。

张钦下令,随行而来的保镖当即组成人墙,围拢在秦树白跟苏寒浅周围……却是只能将这些看热闹的人阻隔在至今三米的圆圈外,各种疑问跟言论攻击,还是传来进来。

“方先生,您说的苏小姐谋杀前男友,是有什么证据吗?”“方先生,苏小姐是您小女儿,您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对苏小姐造成伤害,对你们方氏造成伤害吗?”“秦先生,网传您现在跟苏小姐是恋人关系,请问任平川车祸事件您是否知情,又是否参与其中?”“秦先生,您作为方小姐的男友,现在突然跟苏小姐走到了一起,请问是否真如网上所言,是方小姐一手促成?还是说你们为了在一起不择手段,另有隐情?”“苏小姐,面对您父亲的指认,难道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苏小姐,艳照门才刚刚平息就又出现这样的情况,请问是意外还是蓄谋?您对您前男友的死,又作何看法?”面对记者的狂轰滥炸,方胜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这样的场面,他乐见其成!秦树白走到苏寒浅身前,护住她,对方胜冷道:“方胜,你这是找死。”

苏寒浅的恋情

方胜梗住,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树白,我是你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还有,我是阿星的父亲,也是寒浅的父亲。

我今天来这,自然不是为了阿星一个人。”“不是为了方星一个人,难不成,方星连人都不是?”秦树白原本跟方胜接触,都是看在方星的面子上,现在,方星在他这都说不上话了,何况方胜?苏寒浅听着这清沥的男声,即便清楚时机不对,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方胜的脸色由黑转红,顿时气得不行。

他颤抖着右手,指向苏寒浅道:“秦树白,我们方家已经被她牵连得股票大跌!你还不知道好歹,非要护着她是吗?”艳照门的事,方氏的股票确实受到了影响,等任平川的案件发酵,九成又会影响到方氏……这是实话,但秦树白勾了勾唇,反问方胜道:“你们自食恶果却来怪我未婚妻,当真是想跟秦氏为敌不成?”方胜清着嗓子,默默后退两步。

他完全没想到,秦树白对苏寒浅的维护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既然这样,即便是毁了苏寒浅,秦树白也不会娶方星。

他虽然不愿看到这个结果,但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能毁掉苏寒浅的!思及此,方胜的心里渐渐打起了退堂鼓。

方星穿过保镖的人墙,踩着细脚高跟走到方胜身后,径直,就先拽住了方胜的衣角。

方胜感受到来人,后退的步子当即是顿住了。

“树白哥哥,我爸刚才说话是过激了一点,但他作为一个父亲,看到亲生女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气愤一点,也是正常的。”方星上前两步,微微躬腰垂眸,将一沓照片递到秦树白面前。

秦树白不接,她则继续道:“树白哥哥,萧玉书你听说过吗?那……那是寒浅的另一个男朋友。”“方星,你别含血喷人!”苏寒浅没办法再当鸵鸟了,从秦树白身后钻出来,看着方星道:“我不知道你从哪调查到的萧——先生,但我跟他的关系,你别乱说。”方星抿唇呜咽两声,后退到方胜身后。

“寒浅,如果,如果你没有心虚,就让我把话说完嘛。”“不用说了。”秦树白又一次把苏寒浅箍紧,肯定道:“我信浅浅。”站在一旁的张钦会意,立马组织保镖开道。

可是秦树白维护着苏寒浅,对方星的话避而不谈,不只是方星,一心追求爆点的记者们也不能接受。

记者跟保镖们互不想让,人群间顿时哄闹起来。

秦树白跟苏寒浅移动缓慢,方星则是趁机用哭泣大声道:“树白哥哥,我是做错了不少事,但寒浅她就真的配得上你吗?她为了靠近你,联合萧玉书一起杀了任平川,这样的杀人犯,你还想娶进家门吗?”方星一说完,浑身都因为悲伤而颤抖,手里的照片散落一地。

记者们连忙哄抢。

照片里,身穿家居服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有一起吃饭的,有一起除草的,还有抱在一起拥吻的……

犯罪嫌疑人

各种各样的家居生活,闲适得好像一对情侣。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情侣。

照片里的女人,全部都是苏茗,只不过因为距离问题,只能看到一个模样身形大概。

如果不知道苏茗的存在,确实很倾向于相信,这个人就是苏寒浅或者方星。

各种各样的言论从记者的嘴里冒出来,秦树白也从张钦手里接过一张照片。

他在低头看向苏寒浅时,目光很深。

苏寒浅到底是有事情还瞒着他……她不信他。

苏寒浅垂下了眼睑。

她有些后悔,没有尽早把苏茗的事告诉秦树白。

现在的这种情况,她即便是说了,秦树白也不会信吧?更何况,方胜父女在这,她实在不想让他们那么早就知道苏茗的存在。

虽然有萧叔叔的保护,但萧玉书不比秦树白,那么手眼通天的能力。

萧玉书跟方胜作对,结局如何,很悬。

方星见苏寒浅没有否认,立马下撇了嘴角,向苏寒浅追问道:“寒浅,照片里的人,是你对吗?你跟萧玉书的恋情一直很隐秘,但还是被任平川给发现了。

你想攀上树白哥哥,任平川就想以此来威胁你,你铤而走险,杀了他。”方星说着,再又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却是聊天记录的截屏。

截屏显示的时间,是任平川车祸前两个小时,给方星发的求救短信。

苏寒浅还没来得及否认方星的上一句话,在看到这几张照片后,思绪如江水如海,一下子通透起来。

方星敢拿出这样的聊天记录来,必然就不会是造假。

但她没有对任平川下手,他又怎么会向方星求助?唯一的解释是:车祸的两个小时前,任平川的手机或者账号,在方星手里……方胜方星,在两年前能对她跟苏茗,现在为了迫害她,又怎么会舍不得任平川的性命?苏寒浅胸脯剧烈起伏两下,抬眸像冷刀一样看向方星,音调里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方星,是你杀了任平川!”场地内,又是一片哗然。

方星跟苏寒浅是孪生姐妹关系,这在海城早已不是秘密,现在,这对孪生姐妹在艳照门后,又相互指认对方杀人……这个新闻实在不要太爆!原本就是青天白日,一时间,闪光灯将这一片照得愈发惨白一片。

方星伸手扶住胸口,痛苦的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柔弱之色,“寒浅,你这样说,我不怪你,你都走到这一步,即将成功了,我还来破坏,你当然应该恨我。

但你千错万错,也不该去谋害你前男友的性命啊!”她就不信这种情况下,秦树白还会袒护苏寒浅。

她可以不嫁给他,但苏寒浅哪一点比她强?比她优秀?她得不到的,苏寒浅也绝对不能得到!秦树白阖眼沉默一瞬,再睁眼时,原本的清明不见,变成了三分慵懒。

他个子实在高挑,跟方星说话,也是要微微垂眸。

“方星,如果你跟你爸真的是为浅浅好,又怎么会在这里,闹这一出?”“我们这是因为,因为一直见不到她……何况,寒浅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不能继续包庇!”

他不能不管

“或许吧。”秦树白无所谓道:“浅浅如果真的移情别恋了,我一定会惩罚她,但你们对她的污蔑,我同样会处理。”苏寒浅仰头,看向秦树白时,樱唇微启。

可能自今天之后,她就彻彻底底地爱上他,再也逃不走了。

有警察走来,冲秦树白友好地点点头,转而又对苏寒浅道:“苏寒浅,根据现有证据,是你带走了任平川,现在,还请跟我们往警局走一趟。”秦树白伸手去握苏寒浅的手腕,却先有一根拐杖拦在他的面前。

“把人带走。”秦老爷子冷声交代。

“爷爷!”秦树白看苏寒浅被人带走,双眸中都透出寒光。

秦老爷子一旦插手,事情只会越发复杂!他能保住苏寒浅的性命,却保不住她会受伤……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他朝张钦看过一眼,张钦立马会意,紧随苏寒浅而去。

秦树白这才向秦老爷子回道:“爷爷,浅浅是无辜的,这件事你绝不能插手!”“咳咳,你如果不牵扯进来,我又怎么会管?”秦老爷子拉着秦树白往保姆车走去,有保镖断后,这一方总算安静了下来,他向秦树白交代道:“不许去警局捞人,更不许在插手方家那两姐妹的事!”秦树白直接挣脱束缚。

刚才当着太多的人,他不想驳了老爷子的面子。

现在,他更应该做的,是坚持自己的底线!苏寒浅,就是他的底线……“爷爷,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得不管!更何况,夫妻一体,苏寒浅是我认定了的妻子!”“妻子?我没同意,你就绝对娶不了她!”秦老爷子左手撑上车门,略一吹风,整个人就像鼓风机一样猛烈咳嗽。

“树白,我跟你说过的,苏寒浅她再又犯错,你们俩的婚事门外绝不会再允许!更何况,她现在牵扯的,还是人命案!”“浅浅是无辜的。”“无辜?就算人不是她杀的,也一定跟她有关!树白,刚才那些照片里,她可是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确实,是苏寒浅不曾跟他说过的秘密……但他既然选择了相信她,就绝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跟所谓的证据去怀疑。

“爷爷,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一面之词,我相信浅浅,也一定会还她公道。”秦树白看一眼手表,回秦老爷子道:“等真相出现,再说我们的婚事。”苏寒浅已经被带走五分钟了,他必须尽快赶去警局。

张钦虽然跟着她,但万一有张钦也处理不了的情况呢?秦老爷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跳,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拍在秦树白胸口道:“既然这样,你就把这份文件给我签了!”秦树白将文件翻开,本就泛冷的眸光更是寒意逼人。

这是一份协议,日后秦树白跟苏寒浅领证结婚,即是跟他秦瑞断绝祖孙关系,放弃秦氏的继承权。

这件事当即从口头协议,上升到秦树白的个人发展,以及整个秦氏的未来……秦树白没想到,秦老爷子会对这件事芥蒂至此,但拿过签字笔,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权力财富,身份地位,他都可以自己再创,但是苏寒浅,这世上只有一个。

他绝不能失去她!

事情的真相

“秦树白,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跟萧叔叔之间绝对是清白的。”从警局出来,秦树白满脸阴沉。

苏寒浅跟在秦树白身边,纠结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秦树白没有反应,她又重复道:“秦树白,我真的是无辜的!任平川出事的时间段,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难道,你还是不信我吗?”说道最后,苏寒浅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丝薄怒。

秦树白还没搭理她,她干脆驻在原地,不走了。

秦树白往前走出两步,见苏寒浅当真没有再追上来,停步,回身,还是又走回了苏寒浅身边。

苏寒浅将薄唇抿成一条窄线,不满地看向他。

秦树白心里的坚冰顿时融化,他叹息一声,伸手揉着苏寒浅的顶发说道:“苏寒浅,虽然你跟方星之间只看照片或视频,我区分不出来,但是你跟另一个女人,我还是能区分的。”他撷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苏寒浅,方星照片里的人到底是谁?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孩子的父亲,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娶你,成为你的丈夫?”苏寒浅目光游离往下,自然是不敢再看秦树白了……他生气,气的并不是那些莫须有的事,气得,是她的隐瞒,是她的不信任。

在他的认知里,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她还有什么可以生气的,有什么可怨怼的。

她分明,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那一个人呐。

双眼不争气地氤氲上湿气,苏寒浅扑身抱住秦树白健硕的腰身,还顺势将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对不起,树白,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嗯?”“照片里的那个人叫苏茗,是我母亲。

两年前,你救了我,而萧叔叔救了我妈。

这一次我险些被任平川强/暴,救我的人也不是萧叔叔,是我妈。

只是我担心方胜知道了我妈的存在,会再一次对她下手。

对不起,树白,我真的不该瞒着你。”如果不是这样,至少不会被方胜父女占据舆论先机。

秦树白护着她,让她在那么多证据面前,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警局,其实,也是有触及到众怒的。

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苏寒浅感觉自己感动得,彻底找不到北在哪了。

秦树白唇角上扬,轻拍着苏寒浅的后背,“行了,现在说了也不晚,你安心在家养胎,我会处理好一切。”虽然涉及的事情略大,但只要他愿意,处理同样不难。

只是,方氏接二连三地挑战他的底线,他再不还击,是还仍由他们再来伤害一次苏寒浅吗?两年前,他们派人追杀苏寒浅、苏茗的仇,他要报,现在,他们杀人栽赃苏寒浅的仇,同样不能轻饶。

寒霜在秦树白的眼底凝结,他将苏寒浅送上车,对张钦交代道:“送你嫂子回家,派至少十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是。”张钦应诺。

“可是,树白我妈那——”“你放心,我都会处理好的。”“那你自己小心。”秦树白俯身轻吻一下苏寒浅,笑道:“我知道的,等我回来。”埃尔法保姆车驶远,另有一辆宾利在秦树白身边停下。

秦树白联系才刚看过的照片,向车上的男人询问道:“萧先生?”

任平川没死

“是,我是萧玉书。”萧玉书下车,浅笑着跟秦树白握手,“似乎过不了多久,我们俩就是翁婿了。”秦树白轻咳一声,不好否认。

既然苏寒浅说那些照片里女方是苏茗,那么跟萧玉书是情侣关系的,同样是苏茗……萧玉书娶苏茗,他娶苏寒浅,可不就是翁婿。

“萧先生,找我有事?”“当然,是有关阿茗跟浅浅的。”萧玉书领着秦树白就近走进一家咖啡馆,在包厢靠窗的位置向秦树白解释道:“我观察秦先生也有一会了,你似乎,对浅浅的事很上心?”“是,我决定娶她。”萧玉书救了苏茗,又帮过苏寒浅,秦树白并不抵触这个人。

萧玉书如果向他坦陈,他同样能赤诚相待。

“既然这样,我应该是完全能信秦先生的吧?”萧玉书搅拌着咖啡,在得到秦树白肯定的答复后,补充道:“我虽然没有秦先生的能力,但在浅浅决定回击方胜父女的时候,就已经稍做了警惕。

我没能阻止任平川被方星带走,但我救下了他。”“任平川,没死?”秦树白检索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是,他没死,现在在加洛山往下二十里的银帆镇。

可惜他受伤严重,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所以,萧先生是愿意把任平川交给我?”“是,如果我有能力还击方氏,早在两年前就动手了。

现在有秦先生在这,我何乐而不为?”秦树白点头,“谢谢你的帮忙,有任平川的存在,这件事确实会简单很多。”“可是浅浅那边,你准备怎么办?”“这件事,我待会就会告诉她。

跟任平川相比,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更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太多误会,这样的事,他不想她参与,却绝不会隐瞒。

两杯咖啡都还腾着热气,秦树白跟萧玉书就已经站立起身。

萧玉书跟秦树白互换了联系方式,再又把任平川所在的具体地址发给他,“阿茗我暂时安置在瑶城,你跟浅浅都可以放心。

其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你也是。”萧玉书没在搭话,退出房间,跟随行而来的保镖一起离开。

隔壁的包厢里,方星攥着手里的咖啡勺,险些将它拦腰折成九十度。

她在加洛山后,就一直跟着秦树白,试图在秦树白跟苏寒浅决裂后,重新出现在他身边。

可是,秦树白没有跟苏寒浅决裂……他毫不犹豫地信任了苏寒浅,还对她做出各种安抚和承诺。

这是她跟他在一起两年,从未享受过的待遇!为什么?又凭什么!?偏偏萧玉书这个贱人,又赶来这里,还带出了任平川还活着的事……她处心积虑那么久,居然被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给破坏了!这样事,她又如何能忍!秦树白、萧玉书、苏寒浅,这些伤害她背叛她的人,她统统不会放过!还有任平川,她杀了他一次,就可以再杀他第二次!不,她不能自己动手……她要让他们付出的代价,更加惨痛一点。

诡恶的光在方星眼中流淌,积蓄已久的仇恨在眼底翻腾,形成山呼海啸之势。

苏茗还活着是吗?那就让她,跟任平川一起去死吧!

都是她的女儿

瑶城临安区,金茂别墅3号。

“苏女士,苏小姐来找。”保镖领着方星进到别墅,对苏茗恭敬地颔首致意后便退了出去。

几十平的花园里,只剩下苏茗跟方星两个人。

她看着她,足足迟疑了好一会。

“阿……阿星?”苏茗试探着询问道:“你是阿星对吗?”方星扯着嘴角眨眨眼,没有回应。

她完全没想到,苏茗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跟苏寒浅可是长得一模一样啊!即便是其他同卵双胞胎,能长得像她们这么像的,也是极少数。

可是为什么秦树白跟苏茗分辨她们……都那么轻而易举?苏茗见方星没反应,便是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她捂着嘴,难掩激动地走到方星身边,牵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阿星,阿星,你过得还好吗?妈妈好想你……”“额,还行。”方星冷冷的笑了笑,任由苏茗靠近自己。

苏茗对她的印象似乎不差,既然这样,她即便是以自己的身份,也可以做事……“妈,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方星眯眼笑着,声音甜甜诺诺。

苏茗握在方星手腕的手,当即就僵住了。

离开方氏后,她还回去过好几次,除了两年前那次是为了家产,其余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地在方氏别墅外面等个几天几夜,就等方星有落单的时候。

她带了好多浅浅想要,她却舍不得买的礼物,就是想弥补对方星的亏欠,就是想听这一声“妈妈”,可是方星每一次都是把她买的礼物摔坏,每一次都将礼物的碎片砸在她身上,要她滚开……二十年来,这还是方星第一次这样称呼她……诧异、激动、感动,还有困惑担忧,各种情绪皆因这一个字翻滚起来。

“妈妈很好,妈妈唯一不好的,就是没办法把你带在身边,又弄丢了浅浅。”苏茗鼻翼翕张,牵着方星进了客厅。

她给方星端茶倒水,直到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才小心翼翼地问她:“阿星,你这次过来找妈妈,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她虽然感动,但也不得不去承认,方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找她,必然是有理由的。

例如,先前的艳照门……两个都是她的女儿,她实在是哪个都不愿意伤害。

方星沉默一会,握着苏茗的手先问道:“妈,我跟寒浅那么像,你是根据什么区分我们的啊?”只要她跟苏寒浅之间的界限打破,她可以做的事还有很多。

“你跟浅浅的气息不同。”苏茗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你们两个外表虽然一样,但是言行举止都是有细微差别的,尤其是,浅浅没你那么精致,气息是很自然的。”方星自言自语地叹息道:“难怪秦树白会发现我跟苏寒浅的不同。”“阿星,秦树白他,他发现你跟浅浅不同,是什么意思?”“妈,对不起,我来找你,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没关系,我是你妈妈,你说。”“艳照的是,寒浅应该跟你说了吧。

对不起,照片里的人确实是我,是我污蔑了她。

可我做这些事,都是逼不得已的。”逼不得已?苏茗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边,没有询问出声,但神色愈发凝重。

“是,我是有苦衷的。

秦树白那个大渣男,他强/暴了我不说,还看上了寒浅,我为了保护她,不得不弄坏她的名声,但我没想到的是,寒浅根本不信我的话,她主动把真相告诉了秦树白。

秦树白说,我跟寒浅联合设计他,他要我们付出代价!”“他对你们做了什么?”“他杀了任平川,却又栽赃给寒浅……寒浅她,她现在已经入狱了。”苏茗握在手里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难怪这两天她联系不上浅浅……难怪萧玉书要把她送来瑶城,还断掉了所有的网络……苏茗从座位上起身,来回不安地徘徊。

她拿出手机,急忙翻找出联系人。

她要给萧玉书打电话,要问问他具体情况。

这世上,除了苏寒浅,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方星眼疾手快,直接抢走了苏茗的手机。

“妈,萧先生如果肯告诉你,早就说了,怎么还会拖到现在?”方星有些不岔道:“而且,秦树白的势力有多大,你不知道,还没听说过吗?”苏茗动作微顿,没能反驳。

方星顺势补充道:“你如果不信我,就问一下萧先生,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海城。”不用问了,她今天早上就是问过的,萧玉书回答她说,再等两天。

“阿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妈妈,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当然,你跟浅浅是我的孩子,就算是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是愿意的!”“好。”方星语气恳切道:“我得到消息说任平川没死,而是被秦树白看管起来了,他是本案最关键的证人,有他,就一定能翻案的。

我跟你一起,就救任平川出来!”

救任平川

“浅浅,方星冒充你,把你妈带走了。”别墅里,苏寒浅接到了萧玉书的电话,“我调看了监控,方星已经知道了任平川还活着的事,她要带你妈去找他。

我距离较远,你跟秦先生先赶去银帆镇。”电话挂断,苏寒浅腾地起身。

是她大意了,她绝对不能让她母亲出事!苏寒浅的手机开着外放,秦树白也听到这一切。

“别担心,我们现在过去。”秦树白揽住苏寒浅的肩,宽慰道:“今天早上任平川已经醒了,张钦早已经过去录口供,有情况,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我。”苏寒浅点点头,跟着秦树白一起上车。

一个小时的车程,秦树白跟苏寒浅,在半个小时内就赶到了。

苏茗此时已经带着任平川,站在了一处陡坡上。

“苏女士,你先带任平川下来好吗?”张钦不敢靠近,只能大声向苏茗劝道:“苏女士,你站的位置很威胁,我们可以先下来再谈!”“不行!”苏茗直接了当地拒绝,“除非你们把阿星交出来!”按照方星的计划,她进医院带出任平川,而方星则在外面接应。

可是她从医院出来,却找不到方星了。

方星最后一次联系她,说这边有一条下山的小路。

可是她爬上来,却只看见断壁跟荒草。

再联系方星,也已经是无人接听。

一定是秦树白的狗腿们把她带走了!张钦无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

秦树白跟苏寒浅一起,已经到了。

“妈,我不知道方星跟你说了什么,你现在,先下来好吗?”苏茗的神情里面软了下来,但她摇摇头,还是不肯动。

“浅浅,你别被秦树白给骗了!”苏茗向苏寒浅大声劝道:“阿星把真相全部告诉我了,是秦树白,是他离间了你们姐妹!浅浅,你听妈妈的话,赶紧离开这里!”苏寒浅焦灼不安,因为苏茗一直对方星保有感情,所以她没有再告诉苏茗真相。

至于任平川的事,她更是不敢跟她说……现在,方星先一步蛊惑了她母亲,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妈,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冷静一点,我们回家再说好吗?这里刚下过大雨,你站着的位置,很危险的。”苏寒浅从秦树白的身边离开,慢慢向苏茗所在位置移动。

她也是苏茗的女儿,不管是什么情况下,苏茗都不该抵触她的。

“别过来!”苏茗突然爆呵,并哭诉道:“浅浅,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跟任平川一起跳下去!”“妈!你这是为什么!?”苏寒浅停驻在原地,进退两难。

“浅浅,不是妈想逼你,而是你现在跟秦树白站一起,轻信了他的话。

如果我下来,任平川一定会被他们带走的,到时候,你就没办法翻案,这辈子都要耗在监狱里了!”“可是妈妈,我虽然被人污蔑,但我过得好好的,最多只是在警局做了个笔录而已!被捕入狱,不存在的!被秦树白设计,同样是不存在的!妈,你如果不信我的话,任平川的话呢?他是受害人,难道还不知道是谁想杀害他吗?”任平川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他强撑起眼皮,重复道:“苏茗,想杀我的人,是你的大女儿方星啊,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啊!”苏茗摇头,又一次否认了任平川的说法。

“任平川他受伤了,他记不清了,阿星她怎么会杀人呢。

阿星她怎么会杀人,还污蔑浅浅呢?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啊,你们怎么可能互相伤害呢?”怎么可能呢?一定不可能的。

苏茗的双眸中有泪水垂落,但她的两只手都托着任平川,根本没办法去擦拭,只能任由视线模糊一片。

她在看见苏寒浅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隐约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可是,她真的无法接受,方星找到她,是为了利用她……方星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叫她妈妈……苏茗呜咽着,将任平川从肩上慢慢放落。

她这是选择了妥协。

苏寒浅眼中一亮,赶紧去扶苏茗。

她离苏茗只隔着五米的距离,最多七步,只要七步,她就可以扶住她,带她下来。

“小心!”这一片陡坡,突然崩塌!秦树白扑身,径直冲上前扯回了苏寒浅。

而在苏寒浅身前只剩半米的位置,苏茗跟任平川一起,往后掉落下去!

苏茗死了

苏茗下意识,就跟任平川对调了位置。

砸落在地面时,她垫在任平川的身下……剧烈的撞击痛,连带某物从后背穿刺到胸口的撕裂痛,简直让她顷刻间就痛死过去。

但她不能死,她还没见到真相大白……她还没有亲口问问阿星,事情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想问问她,叫她“妈妈”时,有没有真心实意。

好在,任平川被她护着,好像也还活着。

不管是谁想杀任平川,只要他还活着,她的两个女儿,就都不会被赔进一生。

她虽然恨他,但她也必须保护他。

苏寒浅跟秦树白一众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节断木从苏茗的胸口刺出,而任平川则是昏迷了过去。

任平川被紧急送往医院,而苏茗却在原地不能被随意移动。

“妈,妈妈,你还好吗?”苏寒浅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掉了,她只能看见一片又一片的血红色。

她伸手抚上苏茗的脸颊,又去握住苏茗的手,她想帮苏茗把断木拔掉,但她不敢,她连碰到不敢碰。

她怕她碰一下,苏茗就会死掉,可是她不碰,她再乖,苏茗的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苏茗跟苏寒浅说:“浅浅,别哭。”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但她其实也没那么多遗憾了不是吗……阿星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很多次叫过她妈妈了,浅浅现在,也因为她的努力,可以翻案了。

她怎么会有遗憾呢?“浅浅,你跟阿星要好好的。”苏茗握住苏寒浅的手,微微用力,“她跟你原本是一个人,是意外,才变成双胞胎的,所以她的本性上,是跟你一样的善良。

如果,如果她,她做错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原谅她。”虽然有医生在一旁救治,但苏茗每说一句话,还是要呕出一口血来。

苏寒浅看着她,想要她别说了,却又怕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她说话。

不,她们已经分开两年了啊,她们才刚重逢多久,她怎么就会又出意外呢?一定不会的。

“妈,你别说,你真的别再说了。”苏寒浅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但苏茗为她擦了擦眼泪,还是继续道:“可是妈妈还是有一件事,很不放心。

阿星她姓方,她有她爸爸,她有方氏给她撑腰,可是你不同,你只有我,可是我现在快死了。”苏寒浅呜咽着反驳,可是反驳的力度跟苏茗的脸色一样苍白。

萧玉书一路狂奔过来,跟苏寒浅一起握住了苏茗的手。

“阿茗……”萧玉书面色凝重,一直沉稳的脸色显露出悲痛。

他俯身想抱了苏茗去医院,可苏茗胸口洞穿了一截断木,他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攥紧苏茗的手,居然浑身都在颤栗。

他要失去她了……他怎么能失去她呢?萧玉书还没触碰到苏茗,就又猛然起身,他对一旁的医生交代、恳求道:“救她,一定要救活她!”他避开一步,他一定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影响了救援。

反正,反正他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相处,不急在这一时的,他可以避开的。

苏茗伸手抓住萧玉书的裤脚,脸上重又浮现出笑意。

她向他柔声道:“玉书——”萧玉书痛苦地闭了瞬眼睛。

他蹲下身,终于,还是又挤开了医护人员。

他握着她的手,将它抵在胸口。

苏茗笑着,向他嘱托道:“玉书,你是好人,跟你在一起的两年,我很开心,我原本想着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可是现在,我报答不了了,还想再请你帮一个忙。”萧玉书没有回答。

他说不出话。

苏茗将苏寒浅的手,交到萧玉书手里,继续道:“我想要你,帮我照顾浅浅。

。”“我知道。”萧玉书的嗓音沙哑,深呼吸两次才向苏茗承诺:“阿茗你放心,我以后,以后一定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苏寒浅含泪摇了摇头,直接拒绝:“妈,我要你,萧叔叔对我再好,我也要你陪我。”苏茗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拭去苏寒浅眼角的泪。

苏寒浅想将苏茗的手扶住,可还没碰到,她的手就已经垂落。

苏茗闭阖上了眼睛,眼泪跟微笑一齐凝固。

她这一生有太多遗憾。

她只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跟萧玉书,都能平安顺遂。

那么她遗憾一点,也是无所谓的。

苏寒浅连声急唤着苏茗,但再也唤不回她。

苏寒浅流产

“苏寒浅,把你妈交给医生吧。”秦树白走到苏寒浅身边,俯身将她抱住。

她还怀着孕,不能经受太大的情绪波动。

苏寒浅直接推开了秦树白。

她母亲死了,她再也没有母亲了。

如果刚才,如果刚才秦树白没有拦住她,她是不是就可以牵住苏茗,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苏寒浅瘫坐在地上,抱住苏茗的遗体,任由苏茗身上的鲜血浸湿自己。

即便有她温暖着,苏茗的身体还是渐渐冰凉,连带那些鲜血也凝结成一块又一块。

萧玉书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但他仍旧向苏寒浅安慰道:“浅浅,放手吧,阿茗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苏寒浅呜咽着,仍旧不做反应。

张钦从医院的方向回来,对秦树白说道:“秦董,任平川已经醒了,他说,苏茗进到病房,准备给他注射什么,好在,当时他已经清醒,阻止苏茗的行为。

苏茗说,要带他出庭作证,指认您是杀人凶手。”为避免苏寒浅听到,张钦的音量尽量压低,“根据任平川的说法,我们找到了那管试剂,内容物是氯化氢,而苏茗上这处陡坡,也是方星交代的。”方星是想让苏茗杀了萧玉书后,再杀死苏茗。

而这一切又都会推到他秦树白身上……秦树白眸光微深,对张钦交代道:“方星方胜,全部找到。”“是。”张钦低应一声,躬身推开。

秦树白仍旧在原地等着苏寒浅。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却也没有人再敢去打扰。

苏茗死了,苏寒浅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那个人死了,她该伤心,她也有资格有理由伤心,悲痛下去。

十分钟后,苏寒浅终于从苏茗的身边站立起身。

鹅黄色的长裙被染成鲜红色,苏寒浅的脸色却白得像纸张。

她踉跄两步,半跌在秦树白的怀里。

“浅浅——”“秦树白,对不起。”苏寒浅的眼角有泪珠滑落,她向秦树白开口说话,可樱唇一张一合,却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可她的逃避跟自责,跟她的伤心以及难过,带走了她的理智,也带走了她的气力。

她突然感觉小腹处又是一阵绞痛,眼前的景致猛地刷白一片。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抽离出去……下一瞬,全世界都沉入了无止境的暗夜。

秦树白抱了苏寒浅,赶紧冲向医院。

“秦先生,苏小姐这是情绪波动太多,小产了。”医生向秦树白抱歉道:“小心调养,六个月后可以再怀孕。”秦树白阴沉地点点头,拿着又一份报告单去到病房。

苏寒浅躺在病床上吊着药水,刚好睁眼醒来。

她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问秦树白道:“孩子没了,对吗?”秦树白轻轻点头。

他摁落开关,病床的床头部分微微抬高。

“我很抱歉。”“不怪你。”苏寒浅勾唇浅笑了下,笑意却又丝毫没到眼底,“我妈在哪?方星又在哪?”事情是方星做的,她知道,从苏茗说的话里她就知道了。

苏茗一直记挂着方星,方星却害死了她……“你妈她在太平间,等你身体恢复一点了,再筹备葬礼。

至于方星,你放心,我已经联系警方,在机场把她抓获了。”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方星根本没坚持多久,便对做下的所有事供认不讳。

苏寒浅沉默一会,向秦树白恳切道:“请帮忙安排一下,我要见她。”

方星自杀

会面室里,苏寒浅跟方星面对面交谈,中间只隔着一张半米宽的桌子。

她们两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两个女警。

直接见面,是苏寒浅要求的。

苏寒浅倾身向方星说道:“方星,妈妈她去世了。”“是,我知道她死了。”方星回答得风轻云淡,她向苏寒浅笑道:“苏寒浅,你别在我面前做这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那是你妈,不是我的!”“是,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苏寒浅将方星的话重复了一边,语气很低很低,低到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母亲是被方星害死的,母亲死的时候都还在帮方星说好话。

母亲从来,都是记挂着方星的。

可是现在,方星居然跟她说,妈妈是她苏寒浅的,跟她方星无关!苏寒浅浑身颤抖着,抓着面前的水杯整个泼向方星。

方星被温水泼了满脸,脸上的笑意反倒是更浓。

“苏寒浅,你妈死了,你的孩子也没了,你难道不觉得,你远比我更可怜吗?还有,你妈死的时候,是不是还拉着你的手,求你不要怪我,求你跟我和好?你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多,在你妈眼里,仍旧是比不过我这样没养在身边的!”这一局游戏里,她是输了,可是往后的时间还长,她方星永远只可能是赢家!苏寒浅还坐在原位置上,满脸阴沉地看不出具体情绪。

方星却突然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向她自己的胸口。

顿时血花四溅。

“方星!”苏寒浅跟女警一起向方星扑过去,但仍旧不能阻止方星受伤倒地的事实。

女警们有条不紊地抚住方星的伤口,以及组织人员将方星送医,苏寒浅却被吓得蹲在方星身边,不知所措。

她自己的小腹还是疼痛着的,她的心里,同样是伤心且仇恨着的,但她没想过让方星死,从来没有过。

就算是苏茗去世的那一刻,她想的,同样只是让方星付出代价……就像苏茗说的那样,方星是她的孪生姐姐,她们俩原本是一个人,是意外才变成了两个。

如果不是从小的成长在方胜身边,方星也会是跟她一样的性格。

她不善良,但绝不恶毒。

担架抬来抬走,苏寒浅扶着自己的小腹,一路跟在方星的身边。

好在抢救及时,方星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性命无虞。

苏寒浅守在方星的床头边,内心百感交集。

她想不到方星是从哪得来的匕首,也想不到方星要自杀/自残的目的。

她只知道,她要方星活着,要方星好好活着,要她为她做过的所有错事忏悔。

跟方胜一起……恍惚,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苏寒浅趴坐在方星的床头,有些昏昏欲睡。

她又痛又累,身体跟精神都已经崩到了一个极致。

“哒哒、哒哒……”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在她的耳边,像催眠曲,也像催婚……苏寒浅恍惚着抬眸,像照镜子般,看到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面前。

“方星,你,你醒了?”

替我去死

她打量着方星胸口的绷带,上面被鲜血浸染。

可是方星此时,却像是没事似地站在她的面前。

方星略显红润的脸上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回道:“苏寒浅,你既然那么在意我,那你,替我去死好不好?”话音刚落,方星背在身后的右手前伸,上面握住的,是另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扑身,直接向苏寒浅扎刺下去!苏寒浅双眼徒然瞪大,身体本能地往后倾倒,刚好险险地避开刀刃。

刀刃落在床单上,划出三寸长的一条刀口!方星手里握着刀,像地狱的修罗一般起身,重新将目光落去苏寒浅身上,重新扑向她!“方星,你疯了是吗!?”苏寒浅怒了,顺手能捡到的东西,她一一砸向方星。

可不管是什么,都不能阻止方星靠近的脚步!方星一边朝苏寒浅走近,一边冷笑道:“你知道吗?同卵双胞胎原本是一个人,是意外,才分裂成两个的。

苏寒浅,我是姐姐,世上原本只该有我一个人的,你的出现是意外,你的存在是附庸,你天生就该为我贡献的,就算我要你去死,你也该义无反顾的!可是苏寒浅,你不但不帮我,还偏要抢走我的一切!”“方星,你是真的疯了!”苏寒浅再不迟疑,直接朝门口奔去。

她刚刚小产,还很虚弱,跟假装受伤的方星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弱!她拼不过方星的,她必须逃走!可是门锁已经握在了手上,却是怎么也无法拧开。

阴影从身后笼罩下来,苏寒浅只能松手,往旁边避开。

方星看准这个时机,一刀砸在苏寒浅的胸口!“嘶——”刀刃划破了苏寒浅的皮肤,也穿透了她的肝脏。

无比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只一秒钟就能要了她的命。

可她坚持着,她还不能倒下,她绝对不能倒下!方星拔出匕首,重新再往苏寒浅的肩上扎下一刀。

鲜血潺潺。

苏寒浅看着那一片殷红,也看着眼中倒映着殷红的方星,靠着墙,缓缓滑跌在地。

“方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方星笑容嫣然,学着苏寒浅的模样皱了眉,语气很是不满,“苏寒浅,我做下了那么多事,一定要有个人来承担后果不是吗?既然你我不分,就由你来帮我承担这一切好了。

至于秦树白,萧玉书,你放心,他们两个我都会照顾好的。”方星笑说着这一切,又拍了拍苏寒浅的脸。

她将她拖拽到一旁,拿出早已备好的香水喷洒在她身上,又抬手往自己的胸口补上一刀。

“咚咚。”有敲门声传来。

见里面没有回应,敲门声逐渐加重。

“浅浅,你在里面吗?”这是秦树白的声音,他第一次叫她浅浅。

苏寒浅握着自己的胸口,极力想要回答,但流逝掉的血液,带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跟生机。

方星握了瓷杯,猛地砸在了苏寒浅的额头上。

黑暗,再一次充斥苏寒浅的全部世界。

她好像还能听到秦树白的呼唤,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昏迷不醒

“咔哒。”房门打开,苏寒浅立马扑到秦树白的怀里,指着方星哭道:“树白,救救姐姐,你快帮我救救她!”秦树白眼眸紧缩,在苏寒浅扑向他的那一刹,他心底本能地生出了抵触。

可再仔细的感知,确实是苏寒浅身上的气息,虽然混杂了血腥气,但仍旧能让他心安。

“浅浅,你自己受伤了。”秦树白俯身将苏寒浅打横抱起,才向张钦交代道:“找医生过来,给方星治疗一下。”“是!”张钦应诺一声退开。

秦树白最后看一眼病房内的情形,便直接抱了苏寒浅去到急救室。

苏寒浅的胸口处有刀伤,好在没有伤到内脏。

“浅浅,这是怎么回事?”秦树白关切地看着苏寒浅,恨不得把她浑身的伤替换到自己身上。

是他大意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会面室的时候,方星突然拿刀自杀,我跟女警一起把她送医院来了。

可就在刚才,我守在她病床边上,她突然醒过来想要杀我,我,我逼不得已,伤到了她。”“突然自杀?又突然醒来想要杀你?”苏寒浅咬唇呜咽两声,点头回答说是。

秦树白的桃花眼中顿时沉有狠厉。

看在方星是苏寒浅姐姐的份上,他对她一见很是宽容了,可是,她竟然死不悔改,还想再伤害苏寒浅!看着秦树白的眼神,苏寒浅也有些慌了,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树白,方星好歹是我姐姐,你别生气了,我们原谅她好吗?”“嗯。”秦树白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才又向苏寒浅说道:“方胜我们也已经抓捕归案了,任平川的案子他逃不掉,两年前的事他同样会付出代价。”他刚才之所以不陪着苏寒浅一起,很大部分的原因,便是跟警方一起追捕方胜去了。

“好……可是,树白,我们俩的事……”“我们说好的,你出狱,我们就订婚。

爷爷那边,我会说服他的。”“那我们,是尽快吗?”苏寒浅眼中扑闪着星星,里面有希冀,也有欣喜。

秦树白跟苏寒浅认识还没多久,他只在会面室向她道歉的那一次,看她笑得那么开心过……可是此刻,内心没有悸动,没有柔软,反倒升起一丝丝厌弃。

“浅浅,你妈的事?”他虽然不愿意戳到苏寒浅的痛处,可苏茗的葬礼,显然要比订婚更加急切。

苏茗是因为他的过失才去世的,他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怠慢了苏茗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程。

苏寒浅眨眨眼,旋即羞愧地低垂下头。

眼泪毫无预兆的,就啪嗒啪嗒掉落下来。

她扑到秦树白的怀里,呜咽哭道:“秦树白,虽然我不愿意,但我妈妈已经过世了。

我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就好难过,好心痛,心底本能地就想逃避。

秦树白,你,你不会怪我吧?”“不会,当然不会。”秦树白将苏寒浅紧紧地抱住,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在她的后背。

“萧玉书已经在筹备你妈的葬礼了,我们现在过去。”

苏茗的葬礼

灵堂布置得很简洁,白色的绸布,白色的悼联,白色的百合花……灵堂里并没有几个人,显得很空旷。

“苏寒浅,你妈的事,我也很抱歉。”萧玉书将白色的孝衣递到苏寒浅面前,劝道:“你刚刚小产,别太伤心。”“谢谢萧叔叔,我知道的。

这件事,本来就是与你无关的。”苏寒浅乖巧地点点头,穿过孝衣,跪倒在蒲团上。

她低垂了头,默默哭泣。

秦树白看着苏寒浅,眸光也黯淡了三分。

他心疼她,却于事无补。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灵堂,对秦树白交代道:“树白,苏寒浅的事已经结束了,你该跟我回去了。”秦树白的浑身的气场顿时冷凝,他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下,秦老爷子会突然找上门来!他伸手去扶老爷子,却又被甩开了手。

“树白,今天不管说什么,你都必须跟我回去!”“爷爷,你先前反对我跟浅浅在一起,是因为对她有所误会,现在真相大白,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在一起?”“苏寒浅就算是清白的又如何?身份地位,她有哪一样配得上你?”“方胜方星已经入狱,苏寒浅是方氏唯一的继承人。”“方氏我原本就看不上眼,更何况现在,它已经垮了!”秦老爷子的音调拔高,拐杖也叩在地上咚咚作响。

苏寒浅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满脸还挂着泪珠。

萧玉书思绪一闪,连忙拦在苏寒浅身前,向她劝道:“你如果真的想跟秦树白在一起,最好不要跟秦老爷子起冲突。”“为什么?”苏寒浅眨眨眼,不解地看向萧玉书,“我为什么要跟爷爷起冲突?”萧玉书心口一闷,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苏寒浅对苏茗的感情可能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深,亦或者,苏寒浅已经迅速地走出了这段悲痛。

由此,才能接受秦老爷子来打扰她母亲的安宁……苏寒浅走到秦老爷子跟前,呜咽道:“爷爷,我跟树白是真心相爱的,你就让我们在一起好吗?”秦树白的眉眼轻颤……他也没料到苏寒浅会是这样的反应。

或许,苏寒浅对他的感情,远比他以为的要深。

某种说不出的异样在心底萌芽,秦树白向秦老爷子正色道:“爷爷,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放弃秦氏,你就允许我跟苏寒浅在一起对吗?”秦老爷子一惊,反问秦树白道:“你当真愿意自逐出秦氏,当真愿意放弃秦氏的继承权?树白,这样的荣华富贵,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是,为了浅浅,我愿意放弃!”秦树白的语气十分笃定。

苏寒浅却有些茫然,语气里,还带上了一丝焦急,“树白,你跟爷爷这是?”“浅浅,我答应过爷爷,如果要跟你在一起,就要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但是我想,即便没有秦氏,我也能给你很好的生活,浅浅,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愿意,当然愿意。”苏寒浅垂眸,心虚地眨了眨眼。

秦老爷子只有秦树白一个孙子,她不信老爷子真会让秦树白离开!果然,秦老爷子严肃的表情稍微有了些缓和。

他虚咳两声,对秦树白戏谑道:“既然这样,你们两个想怎样就怎样吧!等闹矛盾了不幸福了,别想来找我!那份合同,也还攥着一份!”“是,爷爷,我跟树白一定会幸福的。”苏寒浅的眼中带上满满的幸福,高兴地朝秦老爷子躬身致谢。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拄着拐杖离开。

秦树白跟萧玉书下意识地对视一眼……苏寒浅是个重感情的人,可是现在的她,似乎有些异样。

苏寒浅抱住秦树白的胳膊,撒娇道:“树白,我妈的七七过了,我们就订婚好吗?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想让她安心。”“好……”

到底是谁

入夜,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病房。

“秦董,方星还处于深度昏迷。”张钦走在秦树白身边,向他解释道:“医生说,方星除了身体,头部也受到了重创,能抢救过来,已经是奇迹。”秦树白没有回应,只是凝眸看着病床上的女孩,跟苏寒浅一模一样的长相身形,却又双眼紧闭,毫无生机。

他看着她,突然感觉一阵阵慌乱。

方星突然自残,方星突然醒来,暴起伤人……苏寒浅无奈之下只能反击,伤了方星。

白天,他意识到苏寒浅有些异样时,还只是略微有些疑虑,现在看着“方星”,却是觉得内心的不安跟猜疑更加深厚。

以方星的性格,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又怎么会在决定伤害苏寒浅时,遭到苏寒浅的反击?以及,对苏寒浅而言,苏茗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今天的所有表现都很异常。

“当时陪在会面室的女警是哪些人?参与方星治疗的,又有哪些人?”秦树白向张钦交代道:“以最快的速度收集他们的资料,并把这些人全部找来。”“是!”张钦应诺一声,转身离开病房时,却又遇上另一个人。

“萧先生?”“嗯。”萧玉书回应一声,转而看向秦树白道:“秦先生现在不该跟浅浅在一起吗?”“跟你来的目的一样。”秦树白瞥一眼萧玉书,回答得直接了当道。

萧玉书点头,肯定秦树白的看法。

“这件事悄悄进行吧。

被太多的人知道,总没有好处。”萧玉书伸手拍了拍秦树白的肩,补充道:“她们俩的DNA相似度都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即便能拿出证据,也不一定有足够的说服力。”“我知道。”秦树白拨开萧玉书的手,重新将目光落去“方星”身上。

“方星”静躺在病床上,眼角流出一滴泪来。

她才是苏寒浅,她也还有意识……可她动不了,也无法睁开双眼。

秦树白猛然,就注意到苏寒浅眼角的那一点晶莹。

他俯身向她询问道:“你是苏寒浅?还是方星?”苏寒浅并没有回应。

萧玉书伸手直接摁响了按铃。

“秦先生,萧先生,很抱歉,流泪只是病人的应激反应,她还处于无意识的昏迷之中。”秦树白内心一沉,摆手让医生离开。

十分钟后,所有人的资料信息都以文件的形式被送到秦树白手里,却又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海城。

秦树白的神情,难得凝重已极……现在的苏寒浅,到底是谁?现在的方星,又到底是谁?他已经因为误会,错过了她太多次,绝不愿再一次猜忌她。

可是心底的本能又驱使着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是要娶苏寒浅,但娶的,也只能是她。

“征集全世界的权威专家给方星会诊,一定要治好她。”“是。”“方胜那,有什么动作?”“他有申请跟苏寒浅见面,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下一次,答应他。”“是”

她会救他

“找我什么事?”方星坐在会面室里,语气慵懒。

“秦树白对你怎么样?”方胜看着方星,小声道:“阿星,我们说好的——”“谁是阿星?”“是是是,你是苏寒浅,是苏寒浅。”方胜眼中闪着精光,向方星问道:“浅浅,你跟秦树白什么时候结婚?又什么时候撤案?不行就把罪名都推那个方星身上去,这样的地方,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急什么?”方星朝方胜翻个白眼,低声怒道:“如果不是你的信息有误,我们会弄成现在这样吗?”如果不是任平川已经醒来,张钦又怎么会出现在那家乡医院。

连带着,秦树白、苏寒浅又怎么会赶来得那么快!任平川死掉、苏茗死掉,秦树白跟苏寒浅相互误会至死,不就一切都好了吗?他们哪里又还需要处心积虑!方胜咧嘴一笑,向方星安抚道:“没事,今后你也只是需要换个名字,再稍微收敛一点而已。”方星无所谓地挑挑眉,从衣袋里拿出一盒富春山居推到方胜面前。

“你在牢里规矩一点,等我把控了秦氏,再想办法救你。”“可你跟秦树白订婚的时间都还没确定,又何况结婚,掌控秦氏?”“怎么,你等不及了?”方星的语气很傲,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方胜整个人很是不爽。

“方星!你别忘了是谁帮你走到今天的!”“闭嘴,我现在叫苏寒浅!”方星不满地瞪方胜一眼,“现在能救你出来的只有我!你要你规矩安分一点,难道还是害你不成?”方胜的嘴角还是下弯,但长舒一口气后,到嘴的怨骂还是又憋了回去。

他现在在监狱里,唯一能救他的确实只有方星……方星是他养大的女儿,他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她,甚至帮她安排,帮她设计,让她嫁给秦树白那样的豪门。

方星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一定会救他!“好,我在这等着!”方胜向方星告诫道:“半年,我最多再给你半年时间!”否则他得不到自由,她也讨不到好处!“行,我也答应你”方星心中翻涌着恶毒,弹着指甲冷声道:“半年时间,虽然勉强,但也够了。”“那苏寒浅跟任平川呢?”“是方星跟任平川。”方星瞥方胜一眼,补充道:“任平川已经被秦树白起诉了,等他治疗结束,也会蹲监狱,呵,这还真是便宜他了。

至于方星……她一定会死的。”她要放心的把控秦树白,放心的掌控秦氏,就必须把苏寒浅除掉。

原本,她是想把苏寒浅直接弄死的,但又怕下手太狠,被秦树白察觉到异常。

无奈之下就好等着她抢救无效。

可张钦得到秦树白“救治一下”的命令,竟然亲自守着医生操刀,把苏寒浅的命给保住了!这样的情况,她虽然难以接受,但也必须先忍着。

从座位上起身,方星长叹了一口气。

“咔哒。”会面室的房门突然打开,秦树白、萧玉书,以及张钦等人,一起出现在门外。

他们的结局

“树白,你们这是?”方星心中一慌,下意识往后踉跄两步。

“方星,你被捕了。”秦树白的语气很冷很冷,冷得让人浑身发寒,“你对浅浅做过的所有事,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不,不是。”方星眨巴着眼睫,困惑道:“秦树白,什么方星?方星不是在医院吗?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说?”“如果你是真正的苏寒浅,这会儿应该是很生气的。”秦树白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宠溺的笑意,“她是个脾气很大的女孩,如果知道我再次误会她,怀疑她,她的反应怎么会那么缓?”方星一愣,脸色立马冷凝下来。

“秦树白,承诺要娶我的是你,承诺会照顾我的是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承认她就是方星的事实!萧玉书上前两步,走到方星身旁的椅子边,俯身,抠出一个小小的录音器来。

“方星,会面室的监控确实关掉了,但抵不过我们在其他地方再动手脚。

录音的内容,你需要听听吗?”不要,当然不要。

她自己说了什么,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可是,她对秦树白那么好,这些人怎么可以设计她!方星的怒火彻底点燃,她抬脚,猛地将椅子踹倒,指着秦树白跟萧玉书怒道:“秦树白!萧玉书,你们俩是有病吗?苏寒浅那人有什么好?你们为什么非要帮她!”“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秦树白轻笑着后退两步,等候已久的警察当即上前,将方星包围起来。

方星一慌,赶紧躲在了方胜的身后。

“你们想要干嘛?”方胜双手被锁,身体也被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但他努力挣扎着,将双手尽可能地张开。

他将方星护在身后,想阻止来人的靠近。

“方胜,你这个人虽然恶毒,但对方星倒是真心的。”萧玉书冷笑着,从方胜的衣袋里掏出那盒富春山居。

“但是方星对你,好想就不是了。”富春山居被打开,里面的烟卷也被一个个拆开。

看似正常的烟草中,都夹杂了一点点白色粉末。

方胜瞪眼看着,困惑的情绪表露在眼神里,却又是一句话不说。

萧玉书笑着问方星道:“方星,这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方星猫眼睁到最大,对萧玉书不满道:“我爸喜欢抽富春山居,我给他带一盒进来怎么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没什么!?”“就是!”方胜应和方星一声,同样不满道:“姓秦的,姓萧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挑拨我们!”一沓照片,直接被甩在了方胜面前。

照片里,方星跟人在偏僻的角落交易,一袋钱对应着的,正是这一小盒烟。

“方胜,这是慢性毒药,前期没什么表现,但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因为肺部纤维化死掉,不可逆的,也很难查。”秦树白指节轻叩在桌面,“怎么,你现在还想帮她掩饰?”方胜张开的双手终于收拢,转身,目光危险地看向方星。

“阿星,这是不是你做的?”“不,不是。”方星梗着脖子回怼道:“爸,你怎么可以相信他们,来怀疑我!”方胜没有回答,只痛苦地垂下眼帘,他养育方星二十年,难道还认不出她撒谎的模样吗?他帮了方星,他对方星那么好,她却想杀他!“秦树白,我认罪,但是这些事,方星才是主犯,我都是被她逼的!”秦树白不再说话,跟萧玉书一起推出会面室。

他们狗咬狗,一起下地狱是最好的结局,而这一切,将与他无关。

“秦董,赶紧去医院吧。”张钦走到秦树白身边,低声道:“苏小姐病危,正在抢救。”

救活她

“秦先生,我们很抱歉,苏小姐原本就没脱离危险期,这一次伤情复发,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医生向秦树白微微颔首,语气沉重。

秦树白拨开医生,径直往手术室里走。

他不信他跟苏寒浅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会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咚咚。”拐杖拄地的声音响起,秦老爷子一招手,先有保镖拦在了秦树白身前。

“让开!”秦树白整个人都像点燃的氧化物,火焰熊熊燃烧。

“你现在进去有什么用?”秦老爷子瞪秦树白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一队医生立马推门进去手术室。

秦树白心中一乱,他知道爷爷从来不喜欢苏寒浅的……但他宁愿忤逆爷爷,也必须见到她!本就膨胀的慌乱再一次放大,秦树白伸手拦住秦老爷子,抬腿迈步,又是要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紧闭,秦树白推门,却再进不去!“来人!把手术门给我砸开!”“住手!”保镖才刚有动作,秦老爷子就紧跟着爆呵一声。

他声音嘶哑道:“树白,你进去对苏寒浅的结果并没有影响,为什么不让医生再对她进行抢救!爷爷从来都是想让你幸福!”秦树白暴躁的心一缓,这时才反应过来……爷爷带的人是医生,是可以救苏寒浅的。

见秦树白已经渐趋冷静,秦老爷子也向他柔声补充道:“你不是说召集全世界的权威医生过来吗?我只是顺道去接了一下。

你放心,苏寒浅她一定会没事的。”秦树白深吸一口气,俯身抱住了老爷子。

爷爷只是想让他幸福,而他的幸福,就是苏寒浅。

苏寒浅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健康。

他跟她才认识多久?他跟她才相处多久?这样的时间太短了,即便加上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都太短了。

他喜欢她,他爱她,他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

他一定不要失去她……三个小时后,新一轮的抢救结束。

手术室一打开,秦树白就疾步上前。

担架床上,苏寒浅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但是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她的胸脯都会微微起伏。

她还活着……秦树白握住苏寒浅的手,一路跟进病房。

又守在她的床头,像守护生命里唯一的至宝。

“浅浅,我喜欢你,你答应过跟我结婚的,现在,新郎已经准备就绪了,你呢?”秦树白将脸埋在苏寒浅的掌心,轻声道:“苏寒浅,现在就等你醒来了。”输液管内的液体一点点滴落,苏寒浅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时,秦树白还伏在他床边轻声说着话。

她轻轻抬手,轻轻摸了下秦树白的后脑勺,再在他惊喜的目光中回应:“秦树白,你真的很喜欢我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但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仿佛又长久地度过了这一生。

太多虚幻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真假之间的界限太过模糊。

她就是想再听听他的答案。

“是,我当然喜欢!”“那好,我们先订婚,一年后,再结婚。”她母亲新丧,她至少要再等一年。

“好!”

大结局

一年后。

“秦树白,你是否愿意娶苏寒浅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

就像爱自己一样。

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帝国酒店里,司仪向秦树白问出这个庄重的问题。

秦树白嘴角带上喜悦,像极了初春的阳光。

他缓而坚定道:“我愿意。”教父稍微转身,向苏寒浅问出同样的问题。

苏寒浅笑着回答:“我也愿意。”婚礼现场,顿时响起雷鸣掌声。

鲜花、香槟、还有音乐,每一样事物都显得恰到好处。

张钦作为秦树白的伴郎,也在一旁奋力鼓掌。

至于萧玉书,端坐在贵宾席上,举着一杯香槟向台上的新人遥遥示意。

秦老爷子上台,作为秦树白的长辈致辞。

“我年纪已经大了,多的也不想,只要我孙子幸福就好。”秦老爷子转身看向苏寒浅道:“树白说你是个好姑娘,我也愿意信他,但是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你们俩必须要相互倚靠,相互扶持才行。

千万别欺负我孙子。”苏寒浅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憋住笑,很严肃认真地点点头:“好,我一定不欺负他。”秦树白上手揉揉苏寒浅的顶发,两个人相视而笑。

从海城市区到凉竹镇,从临江桥到苏茗的墓地,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秦树白陪着苏寒浅重游了一遍故地。

他错过了她前半生的二十年,用她述说的故事来补齐。

苏寒浅靠在秦树白的肩膀上,向他讲述道:“其实我从小就没父亲这样的概念,因为我记事起就只有我妈陪在我身边。

等长大一点,慢慢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便背着我妈偷偷回过一次方家。

我想看看我的父亲跟孪生姐姐是什么样。

但我远远地看一眼他们,就被发现了。

方胜骂了我一顿,而方星,则在我离开后还追上来,打了我。

从那时候起,我便告诉自己,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起,世上还有另一个给予我生命的人。

也还有另一个我。”秦树白宠溺地抱住苏寒浅,问道:“那我呢?”“你?你不就是你吗?”苏寒浅故作不解地看向秦树白道:“你除了比较会伺候人,还有什么优点?”秦树白眉眼一皱,双手径直探去苏寒浅的痒痒肉。

苏寒浅推不开他,只能边哭边笑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其实早在你救我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醒过来看到的人是任平川,就又误会了当时的感情。”秦树白停下手下的动作,眼神却是不信。

苏寒浅叹息着补充道:“如果我告诉你,在酒店那晚,我看见你就有一种熟悉感,你信吗?”秦树白严肃好一会,还是破功。

她是他的人,她说的话,他当然信。

“等我把手里的这个项目弄完,我们去蔚蓝海岸度假如何。”“好——”“好”字的尾音未落,苏寒浅就抚着胸口,干呕起来。

秦树白如临大敌,赶紧抱了苏寒浅直奔医院。

苏寒浅却抱住秦树白的脖子轻声道:“秦树白,你要当爸爸了。”从此,他们便是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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