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与现代的距离（古代和现代有时差）

今时今日，我们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但你有想过古人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吗。有这么一些人仰望浩瀚的星空，就像我们追电视剧一样，每天观测并记录星辰的运行，画为星图。

他们把夜空想象成一个罩在地面上的“天球”，并且发现绝大部分星辰的位置是相对不变的，于是命名它们为“恒星”。还有五颗肉眼可见的“星”有自己的运行轨迹，就分别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又叫做“行星”。

“天球”示意 图源：《中国古代天文历法基础知识》

古天文学家把恒星划分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等，了解日月星辰运行规律之后，又根据这些规律逐渐创制了历法。几千年来，历法逐渐完善，形成了今天和公历共同使用的“农历”。

太阳系示意 图源：网络

农历

今天我们知道，“年”就是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圈的时间，一年等于365.2422日。

“月”是一个朔望月的平均时间（一个朔望月指月亮圆缺的一个周期），一月等于29.5306日。

“日”就是地球自转一圈的时间。

以太阳运行为基准的历法叫“阳历”，以月亮运行为基准的历法叫“阴历”。

我国的传统历法其实是阴阳合历。早在先秦，一年就定为366天（《尚书.尧典》“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与今天科学观测的结果极为接近。大月30天，小月29天，如果单纯按“月”算下来，12个月只有354天，古人就采取设置闰月的方式来调和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所以我们说中国传统历法兼顾了太阳和月亮的运行，属于阴阳合历，而不是阴历，如果是单纯的阴历那一年该是354天。

璇玑玉衡图 《六经图》﹝清﹞郑之侨.编

中国现行农历的基础是明末编制的《时宪历》。之所以称农历，是因为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以农耕为主，历法与农业生产息息相关，上古时代就有“观象授时”的传统，这里的“象”就是指天象，“时”则指的是农时，到后来又发展出二十四节气，可以更好的指导农业生产。

“年”的本意是指谷物成熟，后来才引申为时间单位。我们所说的年，最初的古人叫做“岁”。中华文明起源地区的谷物多是一岁一熟，也就是说一岁一年，于是“年”才慢慢演化为时间单位。那么“岁”的称呼又源于何处呢。

岁星

岁星就是前面我们所说的木星。根据岁星的运行周期来纪年是先秦时期曾广泛使用的一种方法。

1.岁星纪年

在此需要先引入一个概念：“黄道”。

黄道就是一年周期内，太阳在“天球”上的运行轨迹，当然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太阳在星图上的轨迹。只不过一个是三维，一个是二维平面上。

由于白天日光强烈，基本上看不到星星，也就无法在星图上标注太阳相对于恒星的位置。太阳落山时，余晖刚刚消失，星辰出现，每天这个时间古人在星图上标记太阳的相对位置，一年的周期刚好形成一个闭合的圆环，也就是太阳的“视运行轨迹”。

古代星图中的黄道位置 《六经图》﹝清﹞郑之侨.编 图中“黄道”用红点标记示意

按现代天文学来说，“黄道面”其实就是地球围绕太阳公转轨道的平面。

“黄道面”示意 图源：网络

古人观测到，岁星每隔十二年完成一圈轨迹的循环（称为“一周天”），每年在黄道附近停留的位置不同。

于是天文学家把黄道附近的星辰划分成十二个区域，并根据岁星的运行方向，对这十二个区域分别命名，称作“十二次”，记作：“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

通过岁星运转，暂停在这“十二次”的位置纪年，就叫做岁星纪年。每个周期十二年，每年都记作“岁在某某”。

比如史书《左传》中有“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

2.太岁纪年

古人对黄道又有“十二辰”的分划，与岁星以及“十二次”的运行方向相反，以十二地支表达。

“十二次”与“十二辰”对应关系

古人发现“岁星纪年”在实际生活应用中不太方便。古天文学家又虚拟了一个与岁星运行方向相反的“太岁（或称岁阴）”，按照“十二辰”的顺序运行。

这么说有点抽象，可以理解为：岁星在我们头顶的天上，“太岁”在我们脚下的土里。古人认为地是不动的，岁星在天空中围绕大地作逆时针运动。但如果假设天上岁星不动，其实就是“太岁”在相对的顺时针运动。

当然也可以想象成岁星和虚拟的“太岁”是对应的、不动的，而是“十二次”和“十二辰”在作相对旋转。参照物选取不同带来不同的体验，但对应关系的结果是一致的。

注：以上两图方位根据《中国古代天文历法基础知识》绘制。但请注意，这两图人眼的视点应该是超然于天球之外的俯视角度，所以“左西右东”。前边那张古代星图可以理解为人头朝北，平躺在地面上，仰望星空，所以“左东右西”。

太岁纪年每个周期也是十二年，每年表达方式也和岁星纪年类似，记作“太岁在某”。

如“太岁在寅”和岁星纪年的“岁在星纪”表达的是同一年。

后来古人又为十二个太岁年专门起了对应的名字，即“摄提格、单阏、执徐、大荒落、敦牂、协洽、涒滩、作噩、阉茂、大渊献、困敦、赤奋若”。对应关系如下：

根据上表“太岁在寅”又可直接称为“摄提格”，“太岁在卯”可直接称为“单阏”，以此类推。

再之后，人们又发明了十个名字（称作“岁阳”）分别与十二个太岁名相配，这种10乘12的模式和“干支纪法”很像，我们不再追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查查。《史记.历书》就使用的这种太岁纪年。

今天的天文学告诉我们，木星围绕太阳公转的周期（也就是一周天）是11.86年，而不是12年。通过长期观测，古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年头儿一多岁星纪年就没那么准了，所以从汉代开始普遍应用干支纪年。

干支纪法

干支纪法就是“十天干”加“十二地支”组合纪年、月、日、时的方式。

两两组合的结果是10x12=120个，但是我们知道干支纪法的一个周期（也就是通常说的一个甲子）是60个，为啥又多出来60个。

原来，天干与地支的组合方式是奇数位天干组合奇数位地支，偶数位天干组合偶数位地支，因此数量刚好减掉一半。

六十甲子组合表

6轮天干加5轮地支完成一个组合循环，这是“干支纪法”的基础循环方式，纪年和纪日都依上表，以60为一个周期。

传说，天干地支是黄帝时期的大桡发明的。干支纪日的历史最为悠久，甲骨文中就已经出现，从有史籍记载的公元前720年二月“己巳日”起到今天都是连贯的，已经有一百多万天。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月份牌儿里的干支纪日是按照上表的循环从先秦时代排下来的。

干支纪年法的应用，一般认为是从公元85年（乙酉年）东汉《四分历》开始的，也是迄今未曾间断。

月和时通常有12个，直接用数字或十二地支表示更简洁，所以我们也不再赘述。当然月和时也有天干加地支组合的表达方法，比如人的生日可以用干支纪年，干支纪月，干支纪日，干支纪时，共八个字表达，也就构成了命理学中的“生辰八字”。

“三正”与“四时”

北斗星是我们所熟知的，一共有七颗，分别有不同的名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北斗七星名称示意

古人认为北极星是天的中心，北斗星围绕北极星转移，所以在不同时间北斗星出现在天空不同的方位。

在初昏时刻观测北斗星，发现“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东”。

北斗星斗柄指向示意 图源：网络

古人把斗柄所指叫做“建”。把北极星想象成钟表的中心，北斗星是指针，再以十二地支在表盘边缘标注刻度。一年之中，斗柄在不同的月份指向不同的方位，这就是“月建”的概念。

比如在"冬至"月，斗柄指北，方位是“子”，所以冬至月又叫“建子之月”，也就是我们今天的农历十一月。

注：冬至春秋时期称为“日南至”，冬至日太阳高度最低，物体的影子也最长，因此在古代最容易确定这一天，冬至日所在的月份规定为“子月”。

自古以来就有天文学家指出，“月建”与北斗星斗柄所指方位无关。到底有关没关我也说不清楚，因此本篇只能按普遍说法来写。

“月建”与今天农历的十二个月对应关系如下：

“月建”与现代农历月份对应表

北斗星斗柄与四季的对应关系是汉代以后人们运用的规律，更早的先秦时期，固定以1-3月为春，4-6月为夏，7-9月为秋，10-12月为冬。称为“四时”。

今天的四季（四时）夏天最热，冬天最冷，周代却不是这样的。

史书《春秋》中，以周代历法记载每一年的季节和月份，比如“春王正月”，特地加上“王”字以强调是周王室规定的正月。

原来，先秦时期有“三正”的说法，就是说夏、商、周三代采用三个不同的正月。

夏代以建寅之月为岁首（正月）。到商代提前了一个月，以建丑之月为正月。到了周代，又把岁首提前了一个月，以建子之月也就是冬至月为正月。

对应关系如下：

“月建”与“三正”月份对应表

再对比上上表可以发现，其实《夏历》和我们今天的农历的岁首相同，所以在上世纪70年代以前农历称作夏历。史书《春秋》中所记载的“四时”与我们差距较大，如今我们说春天万物复苏，但《周历》的春天却正好对应我们现在的冬天，一年四季中最冷的时候。

为什么闲着没事要把一年的开始月份改来改去呢，这就要说到一个名词叫做“正朔”。

“正”就是正月，一年中第一个月；朔就是一个月的第一天。

历法不仅能指导农业生产，也是正统王权的象征，代表授命于天。比如一个王朝取代另一个王朝，重新规定了“正朔”，地方政权执行了新王朝的历法，即表示对中央政权的臣服，也叫“奉正朔”。

因此到了秦代，又把岁首提前了一个月，汉灭秦后，才把正月改回《夏历》的建寅月。以后的王朝更迭都觉得这事儿挺麻烦，就不再去改岁首了，而只是修订以前的历法或直接改下以前历法的名字，以宣示天命所在。

“星纪”与“大火” 《尔雅音图》﹝晋﹞郭璞.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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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历法博大精深，本文根据资料仅就个人能理解到的一部分成文，其中难免有讹误以及表达不严谨的地方。请见谅。

主要参考资料：

《中国古代天文历法基础知识》丁緜孙.著。

本篇中古文书籍截图多来自：书格（www.shug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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