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笔记周薛当文武香球第30回 37听书笔记周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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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洞房之夜王秀文把新姑爷请到书房，原本只想问他几句话，结果一喝酒，就忘了今天是洞房之夜，与姑爷一直聊到了天亮，第二天白天又留姑爷在内书房睡了一大觉。直到傍晚，张桂英再想陪丈人饮酒，芸姑娘再也耐不住，就让天香丫头去请姑爷回洞房。窗户纸总得捅破，今夜张桂英将如何向新娘交待？

【细节赏析】本回书实质是“翁婿会”，故事情节简单，但通过细节将各个人物的性格展示得淋漓尽致。王秀文，一个贪杯的酒徒，甚至连女儿的新婚之夜也忘了；张桂英，一个机智的女子，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芸姑娘，一个十分贤惠的“妻子”，又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女儿；天香，一个善解人意的丫头，处处地方都能帮小姐着想；小二，一个调皮得可爱的孩子，知人又明理。

新婚之夜新郎挑过方巾，新人并肩而坐，本该由新郎先开口说话，俗称“开金口”。今天张桂英却一声不吭，芸姑娘拿着一把遮羞扇，对着新郎含羞不语。这时王秀文坐在书房内独酌，就叫小二把新郎请过来，说我有两句话与他谈谈。张桂英听说岳父请他，正合其意，就起身要走，芸听说父亲叫新官人，也站了起来，表示要相送新郎。张桂英见了，暗暗称赞，真是个贤惠的妻子。也想与她告辞，但是要自己说出“娘子”两字，实在为难。就只得含含糊糊地说，“娘子，岳父大人命卑人前去说话，卑人去去就来”。芸姑娘知道丈夫是怕难为情，所以也学他那样地说，“官人，为妻不送，请走好了。”天香丫头在边上看了不懂。

到下面书房，桂英只觉得一身轻松，见到王秀文，开口便说，“岳……，岳……，岳岳父大人”。王说，请贤婿下楼，陪我喝两杯。又问令尊大人可在，现在府上哪里，可有兄弟，叫何名字，……。桂英一一回答。两人便开怀畅叙，一会儿半个时辰过去，桂英想若能把老人灌醉，这一夜就可挨过去了，就叫小二回房休息。接着又劝王喝酒，王对张说，女儿从小任心惯了，但她聪明伶俐，无论女工、诗文都可称上乘，还称赞她家务事情一把抓，算命先生说她将来是要做诰命夫人的。桂英心想，我女扮男装到京都来，只为寻找未婚夫，哪有心思去夺什么武状元。王说我这个人看人看到骨子里，谁也瞒勿过我的一双慧眼。你是有内功的，我看得出来，你是越看越像男子汉大丈夫，将来一定能成为状元的。

时过半夜，天香想下楼去请姑爷回房，却被小姐止住，尽管心里难过。第二天天亮，小二起身，走进书房发现老爷趴在桌上，姑爷坐在椅上，两人都已睡着。小二喊醒姑爷，才知他竟一夜没有上楼。就问他为何不上楼，桂英只得胡说，我几次想告辞，都因岳父一再挽留，说道还早还早。小二就说，姑爷以后不要听老爷的，他向来酒水糊涂。王醒来，就问桂英，你楼上去过了吗？桂英就说，几次想走，你都说早了早了。王忘了昨夜自己究竟说过没说过此话，就叫小二送他上楼，桂英却说，日间无事，我们不妨再坐坐，王就留桂英在他的内书房睡觉去了。

天香下楼，问了小二，才知道姑爷昨夜陪老爷饮酒，现在两人又在内书房睡觉，回去告诉小姐，要不要请姑爷上楼休息，小姐怕新郎着凉，就叫天香不要叫了，让他在楼下睡吧。主婢俩等新郎上楼，却始终不见人影，直到晚上，芸心中不快，就命天香下楼。原来桂英起来后又与王喝起酒来，于是天香就说，小姐请姑爷马上楼来休息。王秀文知道“月不空房”的道理，自知理亏，就叫女婿上楼去吧，桂英无可奈何，只得跟随天香上楼了。

本回书里周先生放了几个噱头。其一，说到新婚夫妇“月不空房”时，他解释说“天地君亲师”，不过有谁来算这笔账，我也不知道。其二，张桂英下楼前，欲与芸姑娘告辞，但不好意思称“娘子”，只得齆了鼻子，含含糊糊地说话，谁知芸姑娘回答他时也学起样来，用齆里齆气的声音来答话。这样的“夫唱妇随”，实在出人意外，令人发笑。其三，王秀文发现女婿十分懂规矩尊重长辈，于是心中暗喜，称赞他“越看越像男子汉”。这句话显然不是王秀文所言，而是演员借了人物之口，说出来为了嘲讽人物的。评弹中经常会有这样情况，说的好像是书里的话，实际上却包含书外的意思，可见演员的用心。这种时候只有“用心”听（不是用耳朵听）的听客才能领会其中的含义。后面，薛君亚先生也有一个“小卖”，说到张桂英承认自己没有主动回新房时，就说了一句当时十分时髦的话——没有“发挥主观能动性”，五、六十年代的上班族，都喜欢学说几句时髦用语，以表示自己革命，听客听了也都会意地笑了。

【方言解读】其一是“一带朆带”，这句话很难用普通话来解释，大概是指“没有耽搁”的意思，也可以说“不知不觉”；其二是“拔脱一埭”（拔脱两杯），这里的动词“拔”，表示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拔脱一埭”，表示很近的路去走一趟，“拔脱一杯”，表示很快地喝一杯（指酒）；其三是“勿局”，“局”是一个感叹词，表示成功了，或者表示与自己的预料相符，所以与英语中的OK很接近。“勿局”，就是“不行”、“不好”的意思；其四是“盐钵头里出蛆”，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就是不可能的事，相当于普通话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但同时又含有“等待无望”的语气。其五“说着风要扯篷”，形容某人脾气急躁，苏州人还习惯说，“炒虾等不到红”，也是这个意思。

【唱篇欣赏】 23′29″王秀文（周唱陈调）：“有求生平效杜康，我是从来不管治家常。自从你岳母亡故后，幸亏她独立一人当。小辰光，请了算命先生排八字，说道凤冠霞帔可韬光。到如今，我是仰叹贤婿我心欢喜，巴望倷，夺取状元郎，小女是，诰命五花可韬光。” 周唱： “他们翁婿二人欢畅飲。” 芸姑娘（薛唱俞调）：“新楼专等芸姑娘。” 王秀文喝酒之后，一时兴奋起来，便对着女婿称赞自己的女儿往往都好，还说算命先生说她命好，将来是必做诰命夫人。周先生唱陈调时，第一句每每先唱自己的周调，到第二句再转到陈调上去，这样的唱法比一开始直接唱陈调更有味道。这种唱法在朱雪琴、严雪亭等老先生那里都比较常见，再加上各自的过门，所以一听便有他们自己流派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