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与李清照甜蜜时刻(李清照和赵明诚的七年之痒)
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李清照18岁,与时年21岁的太学生赵明诚在汴京成婚。大观三年(1109年)九月,赵明诚游灵岩寺,虽然“宿两日乃归”,李清照却作《凤凰台上忆吹箫》之词细述相思之苦: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理解了这首词的内涵,就明白了为什么赵明诚长途跋涉三百余里,到达灵岩寺,却只“宿两日乃归”的原因了。分开愁,相守也愁,李清照似乎一生生活在愁海当中。“从今又添,一段新愁”,这究竟是怎么样的缘故?
李清照情绪波动系于两件事情:夫妻感情和夫妻二人共同的收藏事业。
赵明诚稍微疏远她,李清照就会把小别视为诀别,将薄酌写为宿醉,把清愁写成痛苦;没有如愿以偿得到喜爱的金石古物,李清照就情绪低落,她也喜爱金石收藏,但投入精力不及丈夫。在理智上,她也明白,想要在金石收藏领域有所成就,光是在家考据勘校是远远不够的,出去考察搜寻是必须的功课;但从感情上讲,她舍不得丈夫远离她去访古寻幽。情感与理智的冲突结果,就是为后世留下了许多佳构,同时也为后世留下了许多待解之谜。
李清照自幼成长于膏粱之家,长大嫁入显宦之门,夫妻和美,似乎没有理由时不时悲从中来。但是一读李清照词作,让人无法直视扑面而来的悲苦气息。在平静安定的生活中,想要涵育出触动灵魂深处的感触与情怀,惟一途径就是拟想的爱情失落。显然,悲痛比快乐更容易入词。李清照灵魂深处有一种无法与旁人诉说的空寂感,李清照耽溺于这种感觉而无法自拔,转而将之化为文字,自成一片天地。
“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这种情慵意懒的心态,正是赵明诚短暂出行的沉重心理负担。她是知书识礼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本来应该开开心心安排丈夫出行的,为何又愁苦万分打不起精神?
紧接着,词人在其作品中解释她的“新瘦”原因道:“非干病酒”,也不是“悲秋”。而是“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既然知道留不住,为什么不顺势而为,反而如此激动?词的下片隐隐约约为读者解开了悬念:“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记载:东汉浙江剡县人刘晨、阮肇深入天台山采药,结果迷路,遇二仙女邀至其家,结为夫妻。后来,二人思念家乡,告别仙女离去。所以后人将遇仙另娶之人称为“武陵人”。
综合词意可知,李清照害怕丈夫一去不复返。
据《宋会要辑稿-崇儒四》记载,政和二年(1112年)七月,赵明诚长兄赵存诚以秘书少监的身份言事,次兄赵思诚于同年被擢为中书舍人。两个兄长再入政坛,赵明诚重新出仕也是指日可待。赵明诚频繁外出寻访考察碑刻,既是为了争取早日完成《金石录》初稿,也是在为复出做准备工作。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旧愁未去,又添新愁,李清照的愁并非无的放矢。第一个有幸读到此词的不会是别人,这是李清照专门写给赵明诚的。
在“欲说还休”的背后,隐藏了词人无尽的心事。
官本位的专制制度,三从四德的儒家教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孝道观念,这些都是压在李清照头上沉重的大山。
赵挺之死后,其妻郭氏率领子女、媳妇归居青州私第。赵挺之三子人称“三诚”,史称“三子皆有贤德,以母夫人高年,家居不仕,讲学博古,琴书自娱。”
李清照因“无嗣”,在这样的大家庭中地位如何不问可知。赵明诚无后是郭老太太心底的痛,她一定会强迫儿子纳妾。李清照自知无嗣而愧对丈夫,势必不能公开反对赵明诚纳妾。在彼时,她必须顾大局、识大体,不但不可以反对丈夫纳妾,甚至还要违背意愿的主动张罗。
这种中国传统女性的贤惠善良,历来为封建卫道士所颂扬。李清照表现出来的大度,实际上是迫于无奈之举。以她的修养与心性,当然不会去寻死觅活。这种无法排遣的郁闷,只好将词作当作吐槽的平台了。
爱情是自私的、排他的,李清照这样做,等于把心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因此,她的心情非常矛盾,非常痛苦,而这种痛是不足为人道的。正因为这个原因,李清照在内心深处十分害怕,赵明诚的短暂离开会成为噩梦的开始。所以就有了“从今又添,一段新愁。”的句子。
可以想象,赵明诚读了此词之后,心底一定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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