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解放萤火虫（听瓮传音萤火虫传讯）

极目新闻记者 徐颖

7年前，海飞的小说集《麻雀》出版时，著名作家麦家曾说，“种种迹象表明，海飞的写作进入了天才期。他冲到哪个角度我都不会惊奇。”《麻雀》的故事发生在上海，时间为抗日战争时期，用惊心动魄的谍战，讲述信仰与理想。

7年后，海飞的又一部谍战小说《江南役》在作家出版社出版，用充满悬疑和推理的方式，讲述了明代锦衣卫中的一支正面队伍，抵抗倭寇保卫河山的故事。这一次，他把读者带到了古代的杭州，并打开了人们看待锦衣卫的另一只眼。12月7日，海飞接受了极目新闻记者专访，畅谈新作创作心得。

每样事物都有两面性，历史上也有一些正直忠诚的锦衣卫留下美名

极目新闻：《江南役》中为何选择讲述锦衣卫的一支正面队伍？怕不怕被说与历史上对“锦衣卫”的评价不符？

海飞：多年以前，我一度钟爱锦衣卫题材的电影，特别是《新龙门客栈》，并且在当时客居杭州的一家旅馆里，写下了影评《天涯游子君莫问》。也许是受过去十年来锦衣卫元素电影、电视剧的影响，锦衣卫在我们的印象中往往是“阉党鹰犬，杀人如麻”。其实，锦衣卫主要职能还有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活动。历史上也有一些正直、忠诚的锦衣卫留下美名，比如在“土木之变”后忠心护主、一直追随明英宗的袁彬，不畏皇后权势、勇敢救助忠臣的牟斌等。他们为锦衣卫的形象增添了更多的历史可能性。

在我的小说《江南役》中，男主角田小七和他的兄弟们，就是辽东战场烈士的遗孤，他们出身自军人世家；同时他们也是吉祥孤儿院的孩子，是沧海中的一粟，在无法逃避的个人命运与可歌可泣的家国情怀中，一路决绝地走了下去，肝肠寸断，悲喜交加。

被说与历史上对“锦衣卫”评价不符，这不可怕。每样事物都有两面性，史实更是说明了事件的正反两面，几千年的故事也说明了“人性”的正反两面。而如何把故事讲好，这才是第一位的。

一篇关于万历皇帝的史实材料，让我萌发了创作古代谍战故事的想法

极目新闻：讲述抗日题材的影视剧非常多。而讲古代抗倭题材的少，是什么契机让您把目光投向了明代抗倭题材？

海飞：我常写民国谍战。但谍战无处不在，“谍战思维”的悬疑小说、悬疑剧也有很多。一个偶然的契机，我翻书，翻到了28年不上朝的“懒汉”万历皇帝朱翊钧的一篇史实材料，这篇材料的内容讲述了万历朝鲜战争爆发前，锦衣卫是如何深入朝鲜，发挥对日军情报刺探作用的。此后将古代历史背景与谍战相融的想法创作成小说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冷兵器与谍战，传统与现代，一个遥远，一个隐秘，随时可以形成一个奇异磁场把人的注意力吸纳其中。于是在史料的细缝中，谍战、悬疑、推理、情感与武侠共舞，生出一个斑斓异常的特殊的古谍世界。

这个世界，一半是瑰丽热烈，一半是冷艳残酷。

这部《江南役》承接了我的“锦衣英雄”系列第一部《风尘里》。在这部小说中，田小七背负特殊使命南下浙江，在杭州城与倭寇特工展开较量，蝙蝠作妖案闹得人心惶惶，倭寇步步为营，各色人马的纷纷登场，六和塔一发千钧。于是开始了田小七根据火器专家赵士真留下的线索步步推理，他带领的锦衣英雄联盟各显神通，在目不暇接的智勇斗争中再现军人的使命，以及肝脑涂地，以命相搏捍卫家园的家国情怀。

一个历史时期，特工所采用的技术代表着当时最先进的水平

极目新闻：小说中呈现的古代谍战，在技术上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不为人知的么？

海飞：历史纵横上下数千年，朝代更迭数十个，各朝各代几乎都有专门的间谍机构。比如汉武帝时期的绣衣使者；唐朝时期的梅花内卫和不良人；宋朝时期的安抚司；明朝的锦衣卫，清朝时期的江南三织造和粘杆处……一个历史时期，特工所采用的技术代表着当时最先进的水平。

相较于民国谍战小说或是商战小说，古代谍战在技术上更加侧重于智谋的博弈与想象力的发挥。比如在我的小说《风尘里》与《江南役》中出现的听瓮传音；舞蹈节拍中暗含密码；萤火虫传递音讯；不流通的阿拉伯数字排列代码暗传真相；哑巴吉祥通过与动物交流，洞悉人世秘密……这些技术有些是来源于真实史料，有些则是想象力的发挥，小说中的人物如武林高手过招，一招不慎，一命呜呼。谍战技术的博弈外，更是人性的修罗场。

在写作技巧上，古代谍战和民国谍战，是没两样的。明朝的月光，和民国的月光也差不多。恩怨相近，产生恩怨的人物却变了。

“海飞古谍世界”将出三部曲，《风尘里》《江南役》之后还有《昆仑海》

极目新闻：您构建的“海飞谍战世界”，有主观上的布局么，是想每一次都不一样么？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海飞：大概是十年前，我有了创作“海飞谍战世界”这个庞大IP的计划，在这个计划里我分为了民国谍战系列与古代谍战系列两个部分，一个故事以一座城市历史与印记为中心点，系列中的人物可以任意出现在其他的故事中，可以是主角也可以是配角，从而形成某种串联，建立一个牢固的谍战谱系。

在“海飞古谍世界”系列中京城是锦衣英雄的出发点，也是第一部《风尘里》故事展开的地方。京城风云自不必说，皇家的政治中心，其间必是盘根错节暗潮涌动。第二部《江南役》我让田小七南下杭州城，一派祥和繁华的江南风光下，藏着深不见底的阴谋诡计。而台州，沉淀过一个叫桃渚的明代千户所，这是戚继光抗过倭寇的地方，关乎民族大义的呐喊冲刷着这片土地，这里是我正在创作的第三部《昆仑海》的故事发生地之一，这部故事将会是从台州暗战到东瀛的明朝谍战。之后，这个锦衣英雄联盟小组还会有番外《神机营》《粮草官》等，它们依然以史料中的缝隙作为切入点，以想象力来构架惊心动魄的“古谍”故事。

当然，“古谍世界”还会有“锦衣英雄”以外的存在。比如《战春秋》，写的是西施作为特工的故事。当然，也有可能会进行创作的《南宋猎人》，都会属于古谍世界……

极目新闻：《江南役》的影视化改编进展如何，是您亲自参与的吗？

海飞：《江南役》还未提上影视改编日程，但是整个系列三部曲都列入了影视改编。是否参与改编，要看具体情况再定。

作者简介：

海飞，小说家，编剧。曾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当代》等刊物发表小说1000多万字，大量作品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多种选刊及各类年度精选本选用。获人民文学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等多个奖项。著有小说集《麻雀》《青烟》《像老子一样生活》《菊花刀》《私奔》《卧铺里的鱼》等多部；散文集《丹桂房的日子》《没有方向的河流》《惊蛰如此美好》等多部；长篇小说《惊蛰》《花雕》《向延安》《回家》《唐山海》《醒来》《风尘里》《战春秋》《苏州河》等多部；影视作品《谍战深海之惊蛰》《麻雀》《旗袍》《大西南剿匪记》《隋唐英雄》《花红花火》等多部。（海飞图片由作家出版社提供，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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