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生物种类介绍(浮游生物)
1
六点一刻,肚子空谷传响,四野哀鸣。想起午后,点的咖啡,一盒蔓越莓梅饼,或许还能剩下点什么。
尽管隔着,几百里远。
有些时候,有些人,却连渣都不剩。
六点一刻,过一分。
收拾东西,赶上下楼的电梯。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
透过玻璃,隐约中看见百里外的姑娘。桌子上摆着一台还在运作的笔记本,敲着着懒羊羊的东西。笔记本旁,那一大杯拿铁,躺在一边的纸袋里,应该是甜品。
姑娘张了张嘴,隔的太远,听不清说的什么,一张一翕,只猜的出来说了一个字。
配合着她那激动得往前伸直的手臂,以及上翘的烟眉。大抵是想得到,未必是句多么中听的字眼。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岂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于是,跟姑娘说。
同室操戈,皆为君子,能动手解决,则不必动口。倘若是动口,未免落了世俗“窠臼”,有失君子贤士风范。
姑娘笑骂:不要脸。
2
电梯继续往下,行至十五层。
进来一位中年大妈。脸上历经岁月的横纹,如春水乍起,惊起潋滟生。
约莫是南音进电梯前,未将那半截烟卷丢掉,毕竟价值不菲,一根换得上我家楼下包子铺里两三个大白馒头。
大妈抽了抽鼻子,扭头环顾四周一圈,大概是看出个所以然,嘴里不时嘀嘀咕咕,想必应是以埋怨口吻来普及二手烟诸多不妥事宜。如仓山滚石,如骤雨倾村。
南音虽生得粗犷,一支胳膊竟比得上我的小腿,但心思善纯,孩子气浓厚了些。
当然,这些寻常外人不晓得。大妈只看了南音一眼,便将更多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身材纤瘦的人,兴许应该是罪魁祸首,不然如何消瘦成这般模样?
大妈朝着我,挑了挑眉,面带轻笑,自顾言语:年轻人,不学好,没得公德心,败得来。
秉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点头报以微笑。孰知,大妈脸色稍急。
而后又进来人,一萌姑娘,梳着高翘马尾,面色微润,如芳待春。
约莫不懂世事,闻到散发在空气里烟叶的味道,姑娘凝眉,收鼻,从背包里掏出一手绢,然后向南音看去。
孩子的眼睛,是明亮的。
大妈赶紧凑到那姑娘身边,不时地歪动朝我的那侧腮帮,以示证明发现新大陆。
姑娘一脸狐疑,朝着我笑,又朝着始终抬头盯着电梯顶端破了的那个孔的南音微笑。
南音被看得愈发不好意思,愈发不敢低下头来。
新装的电梯,箱体顶部,坏的时候是上周。
像是谁故意捅的,里面有微光。
3
电梯指示灯停在八层。
小姑娘和大妈一同走了出去。待门重新又关上,南音这才从后背拿出那半卷几近熄灭的烟,悻悻地说着,“现在的大妈真是厉害,活脱脱的一个三娘,指桑骂槐,明褒暗讽,用得如此娴熟。”
说完,将那烟的一头,凑到嘴前,小心吹了几口,看到明亮的光,这才斜靠着电梯壁,抽了起来。
娇娥懒梳妆,佯意唤阿娘。其实,也多半不过这个样子。
“我真有这么像坏人?”我嘟了嘟嘴,尽管平日里经常会跟别人介绍说,“你好,坏人一个。”
南音半眯着双眼,朝着上面那个孔斜了一眼,“至少,我比你像。”
见我还想问,南音紧接着话说,“那位姑娘不是说了,你,不要脸。怎么反倒来问我。”
我没好气,一声冷笑,“好端端的说别人,怎么又说起我来了?就好像你有似的!”
听到这里,南音“哈哈”大笑,没曾想竟是被一口烟给呛住,只得捂着嘴,大声地咳嗽起来,似乎要将那心肝脾胃肾都咳出来才行,然后憋着小脸通红地朝我嚷嚷,“老娘要什么脸?你看这周遭又有几个要脸的?”
一时语塞。
着实,路边,街上,巷子里,丢的到处都是人脸,有的只是暂存那里,有的彻底被抛下,有的则不明所以,走着走着就丢了。
脸这种东西,从来又或许根本即是旁人给的?旁人说你有脸,即使你原本就无,可也能生生给你造出一张脸来,不外乎又是一出皇帝的新装那般;旁人说你无脸,纵使你原本就有,那其实也多半视作可有可无,惟有夜半钟鸣,摘下来权作赏玩,别无它用。
这才想起,路过人家吵架现场时,会听到,那句通俗得歇斯底里的话,“给,你,脸,别,不要脸。”
似乎说这话的人,应当真是极其有脸的了。
那些被骂的人,其实应该找张脸才对,其实也不难,大街上那么多,随便拣一张贴上,不就是了。反正,又无人认得。
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上一句,“得嘞,老子有脸,您给我了,那您岂不是不要嘞?”
想到这,禁不住又扭头朝着南音问了一句,“那你,究竟要不要脸?”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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