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问到死亡的问题 当孩子问死是什么

每到清明节，关于生命与死亡的话题总是被提起，而中国人总是不太愿意去面对和开启这类话题，更不愿意在孩子面前提及。

一般来说，5~6岁的孩子会对“死亡”的话题产生兴趣（即我们常说的“死亡敏感期”）。当轮到我们自己为人父母，该如何回答孩子们关于“死亡”这个既严肃又沉重的话题呢？

本文作者：Peggy 钟佩菁

现任金宝贝早教资深学术总监，全面负责金宝贝中国区的教务管理和学术工作。从2003年金宝贝把早教带入中国的那一年起，Peggy就开始在金宝贝从事早教行业，可谓“骨灰级”的早教从业者了。作为两个孩子——男孩儿丁丁和女孩儿闻闻的母亲，又是早教行业内的权威专家，Peggy经常在杂志、报纸、网络等媒体分享早教理念和个人育儿心得。

丁丁为自己养过的蝈蝈之死哭得泣不成声，对死亡的概念却也懵懵懂懂；闻闻会天真地问：“我们长大了，你们是不是就老了？那你们死了吗？”也许，在孩子们小小的脑袋里，还装不下这沉重的概念，也许，这便是童年的珍贵……

有一次周末的下午，丁丁突然哭了起来。我们都有些莫名，而他越哭越伤心，简直泣不成声。他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听明白他的话：“我的蝈蝈呢，我不要我的蝈蝈死了。我想听它唱歌，我想喂它吃东西，我想给它清理便便，为什么我看不到它了。它去哪儿了？我不要它死了……”

那还是在有一年夏天，丁丁曾养过一只蝈蝈。这只蝈蝈刚来到我们家的几天叫得不多，丁丁学着爸爸的样子给它喂毛豆子。隔天早晨，就能看到，干扁的豆子被啃了一大半，而竹笼子下面多了一堆类似香灰的东西，那是它的便便。也许是丁丁经常给蝈蝈喂食的缘故，他们渐渐成了“朋友”，每天下午丁丁放学回家，蝈蝈就叫得格外清脆，如同欢唱。丁丁一放下书包，就会去看望蝈蝈，盯着看很久。

而我最喜欢看丁丁给蝈蝈清理便便的过程，他会在竹笼子底下垫一张餐巾纸，便便就会从笼子里落到纸上。丁丁每次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团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再给蝈蝈垫张新的。有时稍有不慎，几颗小便便洒落下来，他会另外取张抽纸把它们一颗一颗捡起来再扔掉。他虽不能坚持天天这么做，但也做得不少。

天气渐渐转凉，大概是初冬的某个晚上，我发现蝈蝈的颜色越来越深，已经渐渐发黑，说明它已经老了，快不行了。没过几天，蝈蝈就死了。我以为丁丁知道后，会因舍不得而伤心，他却说：“蝈蝈死了没关系，爸爸答应我再买一只。”

从那之后，丁丁没再提过蝈蝈，也没有要求再买蝈蝈……

而在事发近3个月后的周末下午，他突然“发作”哭泣，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把丁丁搂在怀里，我想：这孩子其实一直没有忘记他的蝈蝈，那无所谓似的轻松是因为没有准备好直接面对罢了。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整件事。现在，他需要哭一会儿，等他平静一些了，我们得谈谈。

我：“丁丁，你记得蝈蝈什么时候来到我们家的吗？”丁丁：“不知道。”

我：“是5月，劳动节的时候，记得吗？那几天放假，我们去了花鸟市场。”丁丁：“哦，对的。”

我：“还记得它什么时候死的吗？”丁丁摇摇头，又把头埋到我的肩头。

我：“妈妈记得是11月的时候了，入冬了，蝈蝈怕冷。”丁丁：“我们没开空调吗？”

妈妈：“这个细节妈妈不记得了。不过，其实蝈蝈的寿命也就几个月，那时候，它已经相当老了。哪怕不冷，它也会死的。”丁丁：“什么是寿命？”

我：“就是一个物种大概能活多久。蝈蝈的寿命大概是6个月，狗的寿命大概是15年，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寿命。”

丁丁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怎么明白。于是，我依着尺在纸上画了一根直线，15厘米，代表狗的寿命，再画了一条0.5厘米的直线代表蝈蝈的寿命：“你看，蝈蝈的寿命是不是很短？一般虫子的寿命都比较短。”

丁丁似乎有些懂了，接着问：“那猫的寿命呢？”

我：“和狗差不多。”我一边说，一边画直线。

丁丁：“鱼呢？”妈妈：“这妈妈得查一下。”

之后的时间我们基本都在“维基百科”查着各种动物的寿命。丁丁的注意力也从失去蝈蝈的悲伤，转移到了研究的兴趣中。晚上临睡前，丁丁突然问我：“妈妈，人类的寿命是多少年？”我：“100年吧。”

丁丁：“爷爷是100岁的时候死的吗？”

丁丁的爷爷在他3岁那年，由于肺癌晚期而去世，当时才七十多岁。这还是丁丁第一次在说起爷爷的时候用到“死”这个字。

我有些措手不及：“没有，还没有到100岁。”

幸好丁丁没有继续追问，黑暗中，我已经感觉到泪水沿着自己双颊流下……

那之后又过了几周，一天我出差回家，发现许久不见的孩子们高了不少。晚饭时，我们聊起来……

我：“你们又长大了呢。” 闻闻：“我们长大了，你们是不是就老了？”我：“恩，是呀。你们一天天长大，爸爸妈妈就一天天老了。”闻闻：“那你们死了吗？”我被她的问题震住了，急忙思考该怎么回答。镇静了几秒后我说：“你们一天天长大，爸爸妈妈会变得越来越老。有一天，我们会死掉，但现在爸爸妈妈还不想死。我希望能看着你们长得更大一些，看到你们读书，看到你们成家，还希望能看到你们的宝宝。其实，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但我们总希望能多看你们一会儿。”孩子们听到“宝宝”，笑得前仰后合。我却静静坐着。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连提起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死亡敏感期”是孩子必要经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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