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是你吗原版(阿刁城市和你)

阿刁是你吗原版(阿刁城市和你)(1)

灯火和闪电齐齐地在夜幕里闪烁,云遮不住的天空如蓝色丝绒一般。一片说不清形状云在中天从东边到西边挂着,那云彩白得发亮。时间过了很久,白色的云还是挂着,形状没变也没有散开。

阿刁从床上起来,凌晨三点。两面是玻璃的书房中点了支烟。台灯的白光照在他浮肿的脸上。房间飘着暖暖的空气,雨刚下过,房间还是热的。

失眠阿刁都会在凌晨三四点时从床上起来。他两个胳膊像是被灌进了一种难以流动的液体,他能觉出这液体流动的速度,一寸一寸,从食指的关节流下去,到十指的指尖汇合,然后通过电流将五个手指连在一起。

液体的流动和停止都牵扯着血肉。它们指尖停止了流动,把泥浆、铁流、岩浆汇聚在此处。只做短暂停留液体又从关节里返回手腕再到小臂再到上臂。这流动着的东西代替血液,双臂发麻、发涨。阿刁无心睡眠,从床上翻起来进了书房。

书房外的花开了许多,似有若无的花香在书房里飘荡。花园里新种的百合刚探出嫩芽、疯长几个月的牵牛花进入盛花期、蜀葵叶子有蒲扇大、铁线莲紫色的花瓣落了一地……阿刁坐在书桌上,双臂里的液体流进脑中……它们带着画面、带着人物、带着声响在阿刁的脑海里穿过。

阿刁是你吗原版(阿刁城市和你)(2)

一个半老的女人蹲在车站的角落,打电话。她的声音像是一块撕裂的碎布,一块一块落在阿刁的白色短袖上。“我不是那个意思……”女人说话的尾音拉得极长。这声音比汽车的刹车声微弱可是阿刁的耳朵里却只有这句话带着浓重乡音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刁把头扭开,女人高频且富节奏的声音还是飘进来他的耳朵里。

女人穿着旧时的红黑花格子衬衣,黑色的裤子,干净白色鞋子,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她用两个手捂住电话嗓子里肉在相互摩擦。眼泪混进她的声音里,让字和字之间变得含糊。阿刁等的153路还不来,女人还在哭。她的眼泪漫进阿刁的心里。人们走过来、走过去,女人的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她的只言片语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她在回家的半路接到电话,领导让她回去。“张经理,我都快到家了。”张经理的电话那头的力量,压在她的肩膀上。她蜷缩起来,才能跟着力量抗衡。女人的眼泪快干了,张经理还没想过放过她。

阿刁收回目光,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马路,空气突然凝重起来,它们的流动似阿刁胳膊里的液体,缓慢又牵扯着血肉。

153路开进车站。拥挤的车上,从工地上下工的人们坐在地上。倒是没有怕弄脏座椅的煽情,座位大多被爱心卡占据,他们只能坐着或者站着。她们有的睡了,靠着同伴的肩膀。有的没睡,坐着刷抖音。刷抖音的女人头发上粘着砂灰的女人,用粗大的手掌划着手机。音乐变换、她的脸上笑容不断。脸上灰少些,可还是遍布了整张脸。女人用手背擦着嘴角的灰,嘴唇上的砂灰结成一块。女人的旁边放着一个绿色工具包,里面有锤子、尺子、刮灰刀。车辆在摇晃,公交车上全是抖音里一个女人没完没了的笑声。

车上人越来越多,驾驶员也暴躁起来。“站起来,往后走,地板是给你坐的吗?”刷抖音的女人抬起头时,一个绿色的身影已经将她笼罩。她嘟囔着:“坐坐都不行说。”绿色的身影说,“人都上不来了,你们还坐着,站起来。”收拾着工具包,把同伴叫醒,站起来。车上闷热起来。女人和同伴周围却没人靠近,她们坐着站着都用着地板同样的面积。爱心卡下车时,被女人的工具包碰到。他骂骂咧咧,这么脏还来坐公交车。女人还在刷抖音,没听见他说的话。

车停了,上的人多,下的人少。背着蓝布包的老人上了车,她拿着一段树枝,艰难的站立在车里。爱心卡们没人让座。绿色的身影没出来主持正义,她扶着椅子,用一双黑色的手把自己栓牢。

阿刁是你吗原版(阿刁城市和你)(3)

车里闷热起来,闷热的像是六七月早晨炙热的阳光。阿刁在一片安宁的阳光里醒来。阳光让尘世的灰色明亮了一些,他点了一支烟,昏昏沉沉的走进院子,院子的花、楼下的树、远处的光,从四面八方把阿刁带进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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