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夫人春秋图(才貌过人连道路为之耻骇)

今天课代表也同各位一起来无个无趣的研讨,看看著名的《虢国夫人游春图》这幅画卷中,谁才是“著名”的虢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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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游春图》,辽宁省博物馆藏

虽然名为“游春图”,但在画面中并没有对具体的背景环境进行描绘,主体仅为九人八骑。粗略观之,倘若不借金章宗完颜璟的题签——“天水摹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一般情况下还是极难分辨画面所描绘表达的主题活动。

关于《虢国夫人游春图》各版本摹本

通过题签所反馈的信息,我们知晓辽博所藏画应是摹本(因金章宗完颜璟判断失误而题为宋徽宗摹本),与原作者张萱的肯定有所差别。

原作者张萱的艺术创作活动主要集中在唐开元年间,开元年间任史馆画直。他以善画贵族仕女、宫苑鞍马著称,与稍后于他的仕女画家周昉在画史上相提并论。画迹有《明皇纳凉图》《整妆图》《卫夫人像》等47件,著录于《宣和画谱》。传世作品有《捣练图》卷(为赵佶摹本),现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虢国夫人游春图》卷(为宋摹本),现藏辽宁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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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章宗题签

而关于这卷名画的其他摹本,则还有一幅根据杜甫所写的乐府诗而命名的《丽人行》,李公麟作,现藏于台北故宫。这卷图在画面整体结构上与辽博所藏的大同小异,但在诸多细节方面却相去甚远。由此可见,对真正《虢国夫人游春图》的摹画一直为历史上的画师所热衷,同时也反映出张萱作品之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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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麟《丽人行》,台北故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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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麟《丽人行》,台北故宫藏

谁才是不可一世的虢国夫人

虢国夫人杨氏,乃唐玄宗之宠妃杨玉环的三姐。借助杨贵妃的权势庇佑,骄奢淫逸、显赫一时,甚至连其家中的奴仆都仗势欺人!

据史料《旧唐书·列传第一》记载:"有姊三人,皆有才貌,玄宗并封国夫人之号:长曰大姨,封韩国;三姨,封虢国;八姨,封秦国。并承恩泽,出入宫掖,势倾天下......"

“十载正月望夜,杨家五宅夜游,与广平公主骑从争西市门。杨氏奴挥鞭及公主衣,公主堕马,驸马程昌裔扶主,因及数挝。公主泣奏之,上令杀杨氏奴,昌裔亦停官”其骄纵程度,可见一斑。


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在此卷画中的九人,到底哪位才是虢国夫人呢?

目前有许多的电视节目和学者,根据画面构图及鞍马的豪华程度,普遍认为画面后半部分的重心第八骑是虢国夫人。用现在年轻人潮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其身居C位(英文单词center的缩写,意为中央、中心),并且所骑马匹为三花马(李白有诗曰:五花马千金裘),鞍具较之其他马匹也略为精致,周围还另有两人目光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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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居C位的第八骑

但是,当我们放大图片观看局部细节的时候,居然惊讶的发现(如下图)——这根本就是一半百老妪!哪里是那位风姿娇艳、放浪形骸的虢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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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骑人物

虢国夫人当真若是此等"尊容",我想史书上也不会有她“道路为(之)耻骇”的记载了。

据史料《新唐书·列传第一》记载:而虢国素与国忠乱,颇为人知,不耻也。每入谒,并驱道中,从监、侍姆百馀骑,炬蜜如尽,靓妆盈里,不施帏障,时人谓为" 雄狐 "。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老妪怀中还有一位小女孩,倘若她不是虢国夫人,却又能骑着三花马,或许便是这个小孩其特殊身份(虢国夫人之女)的缘故了。从其眉宇间所流露出小心谨慎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保姆无疑。毕竟皇室出游,孩童需专人陪护,自然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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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的女儿

另外,再提一下“三花马”。三花马在历代的绘画和雕塑作品中,屡见不鲜。比如唐太宗陵前的“昭陵六骏”图、《明皇幸蜀图》等皆为三花马。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马饰做成三花,应该就是其最高等级了,只是不知李白所言“五花马”又是何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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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陵六骏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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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幸蜀图》唐玄宗所骑的三花马

当我们弄明白三花马所代表的等级,就更好分辨了。因为除了这位怀抱小孩的老妪所骑三花马以为,为首之人所骑同样为三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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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骑为三花马

看到这里或许会有人说此人身着男装,怎会是虢国夫人?根据《旧唐书·舆服志》记载“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而尊卑内外,斯一贯矣”!由此看来,唐朝时女子着男装相当盛行。以虢国夫人那般骄横之性格,着男装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除了三花马,其身穿虾青衫袍,从高清细节图片还能发现,其衣还绣有描金的鸾凤团花纹饰。这跟画面中其他两位男性侍从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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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再看鞍鞯:纹饰豪华、红底绣有老虎,长过马腹的银色双雁障泥、精致鸳鸯绣......无不体现出其独特的尊贵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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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豪华的鞍鞯障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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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辔饰

另外,此人面相娇媚没有胡须,细眉红唇,透过沙质的幞头,可以看到其额头的发际线很低还呈现出波浪形,鬓角是一缕长长的发丝。这是绘画中表现女性脸庞的固定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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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一部分观点认为,第四五两骑才是主角,一者为虢国夫人,另一者则是其大姐韩国夫人。但是,很明显此俩人的鞍马及服饰均不如第一人且装扮较为雷同!也有说为首者是杨国忠,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此画应该改名叫《杨国忠游春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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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骑、第五骑

其他侍女和侍从的身份应是很好分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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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和侍从

另外有一个不相关的小细节,那就是本幅画中的马都有束尾。而且这种现象在古代画马名画中有不少,韩干牧马图中有,宋人游骑图中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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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尾

关于《虢国夫人游春图》的更多高清实拍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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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综上所述,编者认为最前方这位服饰讲究、鞍马豪华的男装女性,大概就是虢国夫人了。当然编者的分析也不见得就是真相,至于谁是,各有所见,难得定论。但无论真相是什么?这些线条和色彩组成的画卷,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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