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曲（创伤与疯狂交织般的演奏）

一位曾经有音乐梦却无法实现的父亲，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但病态的控制欲却使人疯狂与绝望，在倾注经历生活悲欢与感情挣扎的演奏中，一人一钢琴，闪亮的风采，闪亮的人生。

• 《闪亮的风采》 是1996年由澳、英合拍的一部音乐家传记片。根据澳大利亚钢琴家 ( Da vid Helfgott ) 大卫•赫夫高特真人真事改编，讲述了一个钢琴天才富于戏剧性、悲喜交集的一生。影片获得了世界电影界的一致好评，而导演斯科特•希克斯在影片中那深邃而感人的配乐使他获得了成功。

一间简陋的考场中，携带着各种乐器的小考生们与陪同的家长有秩序地坐在甬道两旁的长椅上鼓着掌。

7岁的大卫瘦小羸弱，鼻子上架着一副超大金丝边眼镜，打着领结，穿着西装，微弓着背，嘴里嘟嚷着“我会赢……”，忐忑不安地从门口走过来。舞台上的老者摸着大卫的肩膀询问他的考试曲目，然而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的大卫局促不安，看着台下说不出话来，这时考场后排的一位男人替他回答了出来，“不好意思，是肖邦的波洛涅兹”，他就是大卫的父亲彼得·赫尔夫高特。

摆好乐谱、调整好琴凳角度的大卫开始演奏。

演奏肖邦《波洛涅兹舞曲》的大卫

这首《降 A大调波洛涅兹舞曲》，作于 1842 年，是“音乐诗人”肖邦最为著名的舞曲之一，蕴含着波兰民族抵抗入侵者的英雄色彩，是一首充满了激情与力量的曲子。小小的大卫眉头紧锁，手指用力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以图表现出那节奏的激越，弹奏的力量使破旧的活动钢琴不停地向前移动，沉浸在演奏中的大卫只好一只脚踩着踏板一只脚勾着琴凳腿跟着向前挪直至墙角，最后他索性站起身结束了演奏。大卫弹琴时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与台前怯懦表现不同的亢奋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那个清晨，大卫在家独自玩着象棋，父亲情不自禁地陶醉在留声机悠扬的音乐声中，温暖、平和，那是大卫第一次听到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夜间，一阵阵琴声从起居室传来，那是小大卫凭借记忆弹着《第三钢琴协奏曲》的旋律，微弱的烛光下，一句“好美啊”，是对拉赫玛尼诺夫的感叹，也埋下了他悲剧一生的种子。

播放拉赫《第三钢琴协奏曲》的留声机

平静的街道上，父亲彼得骑着三轮车，前面载着小女儿，指挥着大卫在路边捡旧玻璃瓶。此时的背景音乐是浪漫主义时期著名钢琴家罗伯特•舒曼的《过分认真》，选自舒曼由 13首带标题的钢琴小品组成的套曲《童年情景》。全曲采用比较少见的2/8拍，弱起小节后连续的切分节奏使所有轻重拍功能消失，从始至终的不稳定感描绘出大卫即使面对生活中小事也近乎执拗的认真。虽然清贫但幸福的父子情，在钢琴声的笼罩中，伴随着路边孩子的嬉闹，流露而出。

捡旧玻璃瓶的一家人

收到美国来信的大卫激动不已，在家兴奋地念着信。然而对大卫寄予厚望，不肯放弃对他控制的皮特看着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的孩子们，终于爆发，气急败坏地把大卫美国柯蒂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扔进了炉膛中。在《下半生的惩罚》的音乐声中，大卫跌跌撞撞奔向钢琴老师罗森先生的家，钢琴低音区压抑的旋律、沉重的回响营造出一种悲愤的情绪，伤心无助的他疯狂地捶着大门，却无人回应。随着由弦乐拉出的绝望旋律，大卫无力地顺着门框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在绝望无助中哭泣的大卫

一阵唯美而温柔的钢琴声从落满枫叶的小木屋中飘出，作家凯瑟琳靠着静静燃烧的炉火，手中夹着烟欣赏着大卫的弹奏。改编过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的主题亦像是瑟瑟秋风中的炉火，温暖了音色，《告诉我一个故事，凯瑟琳》给人一种希望，一种秋天独有的金黄色的浪漫，一种跨越年龄的惺惺相惜。

凯瑟琳与大卫

再次被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录取的大卫，冒着与家庭决裂的风险，终于逃出了父亲的桎梏。

生活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大卫，充实而快乐，教授给予的青睐，同学间愉快的相处，还拥有了一架属于自己的美丽钢琴，一切都是那么积极向上，充满着希望……

导师指导大卫

入围了皇家音乐学院钢琴协奏曲决赛的名单，大卫决定以那首早已植根于心中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作为参赛曲目。幸运的是，导师史密斯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密友，当年由他公演了这首简称“拉三”的乐曲，但是由于手部受伤，之后无法再演奏它。在导师的教授下，大卫进行着艰苦的训练。从记忆乐谱、记忆指法到忘却一切，完全用心来感受音乐。大卫努力驯服着钢琴，和弦被他有力的手指完美的把控着，甚至琴弦都被他折断了一根。

礼堂的大灯熄灭，灯光聚焦于舞台，掌声随之平息，年轻的大卫摘下了眼睛，随着指挥棒的飞舞，大卫的手指仿佛流水般在琴键上掠过。

如流水般掠过琴键的手指

第一乐章平静而深情的主题奏出，与乐队音响相互交融，大卫也陶醉于这优美的旋律之中，流畅而清晰的音符，安静又充满力量，温暖的主题再次出现，此时远方在收音机里倾听的父亲眼眶慢慢湿润了起来。

经过第一、二乐章的发展，随着铜管乐器的进行 , 钢琴似乎融入了太多情绪，不安、恐惧、失望、愤怒、抗争、悲悼等，快板、华彩、滑奏、和弦，大卫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 晶莹的汗珠已经沾满了他的脸庞，那随着弹奏飞舞的乱发似乎也几近疯狂。

几近疯狂的大卫

而在这狰狞的行进中，突然进入了一种神秘而无声的境界，过于宁静的气氛中大卫仿佛失去了自我，超越了生命，只剩下了不由自主地手指运动。雷鸣般的掌声中，大卫甚至没有来得及戴上他的眼镜便轰然倒地，那大大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未知的前方。

掉落地上的眼镜

《第三钢琴协奏曲》是拉赫玛尼诺夫1907年开始着手写作的作品，直到1909年才完成，可以说是他20世纪初十年创作中的极致，展示了他成熟的创作手法、高超的技巧以及俄罗斯音乐深沉抒情的气质。被称为“大象之作”的“拉三”每秒所包含的音符比其它任何一部钢琴协奏曲都要多，除了炫目的技法，难以把握的极端激情也有可能影响演奏者的心理状态。长期忍受来自父亲的压力的大卫，精神以及心理都难以承受演奏如此激情的作品，终于压垮了本就处于紧绷状态的他。

此后十余年，大卫住在精神病院。一个雨夜，他湿淋淋地跑到一家名叫“莫比斯”的餐厅门口向里面张望，确实有人在里面弹钢琴，可惜餐厅已经打烊。

第二天，他抱着一摞钢琴谱战战兢兢地走向“莫比斯”里的那架钢琴，在老板的起哄下，大卫弹奏了一曲俄罗斯音乐巨匠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钢琴小品 《野蜂飞舞》，热辣的旋律，飞快跑动的手指，衔着烟头的大卫完全处于一种自闭的状态中；那专业的触键、流畅的弹奏，大卫似乎在自己的世界中飞舞面对着黑暗。

演奏《野蜂飞舞》的大卫

客人们纷纷惊讶于大卫的技艺，而大卫的生活也从此有了转机：在报纸上看到他近况的父亲来到餐馆，与他进行了和解；赤身飞跃在蔚蓝的天穹下，聆听着耳机中维瓦尔第的经文歌《人间需要真正的和平》改编而成的女声圣咏的他，在神圣中迎来了真正的爱情——妻子吉莉安给了大卫信心和勇气重返舞台，成功举办了自己复出后的首场个人独奏音乐会。看着为他而鼓掌的人们，大卫双手紧握，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多少痛苦、压抑和辛酸都随着泪水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此时的他真正的与自己达成了和解，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回到了音乐的世界。

大卫顺利举办个人独奏音乐会

涅槃重生的大卫与妻子一起去墓地看望了父亲，已经能顺利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的他会让父亲引以为傲的，而他们也一定会幸福生活下去，不是吗？

美与忧伤同行，而生活也总是给予人们各种苦难，战胜它 ，你就能看到人生中《闪亮的风采》。

（本文图片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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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南雪，90后艺术学硕士，资深钢琴教育者。用文字编织一个个梦放进心里，唤醒对音乐的热爱。§ 公众号 §：雪桐钢琴技术研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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