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网逮黄鳝(下黄鳝的发小)
那天和阿忠打弹子他又耍赖,打了一架,阿忠大我两岁,个头比我高一截,每次打架我总输。当年小孩子打架基本以摔跤为主,不动拳头,谁摔在地下,就算输。我从地上爬起来,找个泥巴朝他扔去,嘴里咕哝着,我回去告诉爸爸。论辈分阿忠是我叔叔辈。
小孩子打架,一般两天就和好。玩伴也就这几个。阿忠托南宅基的同学小林捎话,叫我去他家谈一件大事,我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去了。阿忠神秘地说,昨晚隔壁的余平叔下黄鳝(捉黄鳝)收获不少,卖了许多钱。他亲眼看到余平数钱,眼红了好一阵,就想拉我入伙,至于为啥叫上我,因为下黄鳝是去河里下钩子,万一有人掉河里,两个人救保险系数大一点。那年阿忠15岁,小林14岁,我13岁。阿忠小学里留过一级,留级生有个雅号叫“蹲点干部”。
下黄鳝要购买工具,包括尼龙绳,二号针,准备先做五十只钩子,一算投资要二十元左右,当时三个人都穷,除了小林有两元钱“巨款”,我和阿忠都没钱,最后商量半天,小林出了个馊主意,就和父母说学校要给我们买课外读物,得交钱。这样,哪怕自己没有也会向邻居借。就这样,我们每人投资七元,我怕阿忠耍赖,我们三个人拉钩:卖了黄鳝,钱一定要平分。
夜里七点的乡村已经寂静,农户人家都关了灯。正下着钩子,背后有点动静就冒冷汗。原来一只青蛙跳进了河里。阿忠曾向余平叔叔刺探情报,哪条河里黄鳝多,余平叔叔无意间提起,“三叉洋”那里有大黄鳝,阿忠决定把钩子下那里去。我们在每只钩子的上方都做了记号,怕第二天收钩子时找不到,一般扯一把蚕豆叶扔在河滩边。我们约好凌晨四点仓库场集合,一起收钩子。
那晚,我做了个浅浅的美梦,梦见抓到许多大黄鳝。凌晨三点半,我们蹑手蹑脚出了门,在仓库场集合。左等右等,迟到的阿忠捂着脸来了。原来昨晚他回家晚了又不肯说去了哪里,挨了几个耳光。我们按昨晚的线路一根一根地收钩子,一两二两的黄鳝有好几根。到“三叉洋”那里,只见一根线绷得紧紧的,一拉是一条一斤多的大黄鳝,我们兴奋不已,小心翼翼把黄鳝放进桶里。只听小林大喊一声,这里也有,一拉又是一斤多的。第一次下黄鳝收获很大,一过秤足有6斤重。父母看到我们的劳动成果,也就没骂我们。清点条数后,我们将黄鳝暂存在阿忠家。
熬到了周一,我们上学路上带着一网兜黄鳝准备去市场卖。走到半路,遇到乡办企业日化厂的老师傅,一口价十元钱卖给了他。临走,他说,下次有大黄鳝再卖给他。后来又陆续下了几次黄鳝。就靠这门技术,我们以后再也不为零花钱发愁了。
拆迁后,我和阿忠、小林少有联系,就像风中的蒲公英各自落脚,各自安稳。人到中年,回忆已成熟,时常会发酵,我很想约个时间,叫上他俩,买几根黄鳝,亲手做几个菜。聊聊那段下黄鳝的经历。来他个一醉方休。(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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