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吕剧院苦菜花排练节目 戏剧齐鲁吕剧苦菜花中

“闻风听路观山野，昼伏夜去日更迭。蛛丝马迹无觅处，猎物不见心难歇……”7月31日，8月1日，山东省吕剧院经典保留剧目大型现代戏《苦菜花》，连续两晚在百花剧院盛装亮相，给现场观众带来了一份久违的艺术享受。其中大反派“王柬芝”在剧中相对于冯大娘等主要正面人物戏份并不重，但无论是出于剧情需要、人物正反衬托、还是舞台表演和艺术呈现都成为该剧一个不可或缺的亮点。

“王柬芝”这一反面人物是如何炼成的？这个让人痛恨的汉奸作为艺术形象为何会得到观众的认可和喜爱？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剧中王柬芝的扮演者，山东省吕剧院优秀青年演员吴海涛。

“我对王柬芝一见衷情”

“董家岭老师是第一代王柬芝扮演者，我是2015年开始接演这一角色的，是第二代王柬芝，但跟王柬芝的缘分早在2002年我进省吕剧院就开始了。第一次看董老师演王柬芝，我就喜欢上了这个角色，也喜欢上了董老师的表演。以后十几年每次看就想，如果我也能演这个角色并且演得活灵活现就好啦，没想到2015年我梦想成真。所以特别感谢剧院对青年人才的重视和培养，也特别感谢董老师的肯定和认可。”提起和王柬芝的缘分，吴海涛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其经历正应了那句电影台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把这个戏看得很高很重，每次演出，音乐一响，大幕拉开，我就激动得手只打哆嗦，这成了一个多年的习惯。当然一到台上，一入戏，第一句戏词一唱出来，整个人就放松啦。”

吴海涛的激动和哆嗦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苦菜花》这部戏在山东省吕剧院占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它曾获得包括文华奖在内的多项大奖，并成为剧院经典保留剧目之一。该剧是1996年根据著名作家冯德英同名长篇小说改编而成。经过高度浓缩后基本剧情是：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对我胶东地区开展“大扫荡”，八路军兵工厂在冯大娘建议下，秘密转移至王官庄后山。围绕保卫兵工厂，敌我双方展开了一场殊死斗争。全剧重点展现了以母亲冯大娘为代表的胶东女人在斗争中不屈不挠、舍身救国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崇高的革命者形象。主要反面人物则是地主少爷、汉奸特务、教书先生王柬芝。他从省城济南回到王官庄，以教书为掩护，为日伪搜集情报。根据他的情报，日伪军洗劫了王官庄。王柬芝试图挟迫冯大娘交代出兵工厂地点，却遭遇到冯大娘的严词痛斥。最后，这伙洗劫王官庄的日伪军遭到八路军包围，王柬芝在逃跑之时被冯大娘开枪打死。

“过去我演的都是吕剧传统戏，像《姊妹易嫁》中父亲张有旺，《墙头记》中的王银匠等，但《苦菜花》则是我的第一个现代戏开蒙戏，对我的舞台生涯是一个全新的开端”。

“把王柬芝演出‘空外音’‘言外意’”

丑角在传统戏曲中一般是配角，但是他们在戏剧色彩、人物反衬、节奏、剧情、气氛冷热方面起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调节作用。吕剧戏中不乏丑角，但严格说来，没有像王柬芝这样大奸大恶，十足的坏人，所以这样的反面人物怎么演而不至于脸谱化，对于吕剧艺术发展是一个全新课题。

除了向第一代王柬芝扮演者董家岭老师学习外，吴海涛特别善于琢磨怎么塑造出属于自己的“这一个王柬芝”。他的体会是把王柬芝当人演，当活人演，而非先入为主把他当坏人演，从而避免脸谱化。

“王柬芝在剧中是个汉奸，特务，民族败类，但他有他的出身和成长经历，有他的追求和理想，只不过他的追求和理想走到了民族大义的对立面。他有文化，见过世面，曾在省城工作，后回村教书，成了村民眼中的知识分子。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一眼望到底的坏人，他有很大的迷惑性。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在两个小时的剧情中不可能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但如果只是简单地演剧中交代的部分，又太表面了，演不出这个人的复杂性，这就需要做很多功课，演出他的‘空外音’‘言外意’，这个人物才是立体的，鲜活的。”

吴海涛告诉记者，他做的功课之一是沉下心研读了《苦菜花》的小说原著，了解故事原貌和精神内核；向董家岭老师学习；在台上，从出场开始，唱腔、语言、行止、眼神，心情、动作、节奏等，每个细节都要填充东西，做到“心里有戏”，并在第一时间把剧情没有交代的东西传达给观众，以展现王柬芝这一人物的多面性和复杂性，即这个人物是从他自身的历史中走出来的，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

每次排演，为了钻进这个人物心里，他日思夜想，有时达到魔怔的程度，为此闹了不少笑话。“有时开着车，突然想起王柬芝一个动作，便和同样是演员的妻子讨论起来，怎么演更好，双方争得不亦乐乎；有时接送女儿上学放学，突然脱口冒出一句台词，女儿便莫名其妙地问：爸爸，你犯神经了吗？”

“有人说，要把戏演好，你得天天惦记它，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

吴海涛所说的要演出人物的“空外音”，“言外意”，让我想到了海明威关于写作的“冰山理论”：冰山八分之一在海面上，八分之七在海面下，它在海上之所以庄严宏伟地移动，是因为它在海面下还有八分之七的存在作支撑。如何让读者看到海面上的八分之一，而感觉到海面下的八分之七的厚重，同样是艺术家在舞台表现上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

相信这样的王柬芝会越走越远！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黄体军）

吴海涛简介

山东省吕剧院优秀青年演员。先后在《姊妹易嫁》中饰张有旺、《墙头记》中饰王银匠、《苦菜花》中饰王柬芝、《大染坊》中饰藤井、《百姓书记》中饰九伯、《画龙点睛》中饰赵元楷、《贬官记》中饰边一笑等…并多次在山东省红梅戏曲演员大赛、省吕剧艺术节比赛中荣获一等奖。2013年，在大型现代吕剧《百姓书记》中饰演九伯，该剧作为第十届艺术节开幕式演出剧目并荣获“文华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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