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老猎人的故事(黑西哥轶事散文)
“黒”西哥是我执教的那间学校里一帮老师给一个姓杨的生物老师起的绰号。只因为生物老师的皮肤又黑又粗,俨然非洲黑人一样,加上在那个特殊年代,“读书无用论”泛滥,有些学生目不识丁,“墨”“黑”不分,以至于把墨西哥国的“墨”字读成了“黑”,同事们将之“移植”过来,便把这不伦不类的名称“强加”于生物老师身上。
“黑”西哥的命运可谓多灾多难。当年在外省读大学时,因为脑袋管不住嘴巴,多嘴多舌,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结果捞了顶“右派学生”的帽子戴戴,给“发配”到远离城市的边远农场“修理地球”去了。每天面对高梁玉米,土豆白菜,猪羊牛鸡……倒也与他的生物专业对上了口。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就了二十年。二十年漫长的岁月,除了将他的稚气变成成熟外,还将他的一身白皮嫩肉变成了黝黑粗糙,为以后荣获“黑”西哥的持别称号奠定了物质基础。
二十年后的“黑”西哥时来运转,落实政策后回到故乡,并在一所中学执掌教鞭。二十年的坎坷遭遇,把“黑”西哥的外形,性格及生活习惯都彻底改变了。你第一眼看到的,肯定不会把他斯文淡定的教书先生,而会以为这是一位农村的生产队长。大慨由于长期参加体力劳动的缘故,他的肚量特别大,刚来教书的时候他还没成家,自个儿煮饭吃,经济上不很宽裕,所以很少买肉吃。那时青菜一两毛钱一斤,很便宜,他每天总是买上一大堆菜,也不炒,就放在饭面上一齐蒸煮。一餐总是煮上满满一大锅“菜饭”,一咕噜地倒下肚里,吃得一点渣儿也不剩。因为他为了省电,就在办公室里用电饭煲煮饭,所以我们知道。
大慨因为肥胖,他还特别怕热。夏天,他上班来到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风扇,而且开到最大档,然后脱衣服,把外衣脱了,只穿一件背心,露出一身黑肉。然后拿起茶缸,冲上一大茶缸开水,搬张凳子,对着风扇咕噜咕噜猛灌一气。即使秋凉己到,怕冷的人都要穿件薄毛衣了,他一回来还是照开风扇不误,弄得同办公室的几位身体单薄的年青小姐都感冒了。
“黑"西哥直到四十多岁才结婚。由于历史开了个玩笑,老“黑“在青春岁月里,爱情方面还是个空白,年过不惑还是个处男。但憨人自有憨福,想不到老“黑"回城不久,桃花运就罩到了他的头上,而且是冷手捡个热煎堆,娶了个年轻漂亮的黄花闺女,只不过是个农村户口的。中年得妻,“黑"西哥对这个村妹子简直是放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对妻子宠爱得不得了。
不久,他的老婆就为他生了个儿子。中年得子,可把老”黑”高兴得見牙不見眼。洗尿布,煮牛奶,抱孩子……这些琐碎事全由他这个大男人一手包办起来。还在孩子入学之前,他就买来了一大堆诸如《看图识字》,《幼儿画册》,《汉语拼音》,《儿童时代》之类的儿童读物。到儿子正式入学了,他又抱来一大堆练习册,参考书,复习资料等等,让孩子以他吃“菜饭”的劲头,把这些东西“吞咽“下去。老实说,在其它方面,老“黑"是比较吝啬的,但在这给孩子的智力投资方面,他却是不惜工本。更为难得的是,老“黑“调动了蛰伏己久的各种知识细胞,每天晚上为小“黑"悉心辅导各门功课,拿出种田的劲头,在小“黑”幼小的心头上,播下了密密麻麻的知识种子,使小“黑"的学习成绩从全班的第三十名“飞跃"到第二十名。
老实说,老“黑"的工作态度应该说是一流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大概是他种田种得久了,把老黄牛的好精神好作风都学到手了。在教学上他是多面手,学校叫他教啥他就教啥,从没二话。那一科缺了老师,学校叫他去顶,他就以黄继光堵枪眼的姿态去填补空缺。他刚来的时侯学校缺少物理老师,他就舍弃了自己的生物专业,摆弄起滑轮,电路来了。后来,英语教师出现了“饥荒",他又抱起《英汉大词典》,满口A,B,C了。在教学方法上,他大慨是种田种得久了,也就把种田的方法用上了。上他的课,每个学生起码要准备一本厚达一百页的笔记本。因为老“黑"讲课注重“广种薄收“,每节课起码要抄上满满三大黑板的字,所以,上完老“黑“的课,学生何起码都要做上三分钟的手腕恢复运动。
老“黒"在学校里是个不出名的人物,除了那个“黑"西哥的绰号以及他本人的一些奇异习俗老少皆知外,他是寂寂无闻的。不过,最近他因病重住了院,在学校里看不到他黝黑的身影,人们又感觉到有些不可惯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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