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变性为什么能够被人接受(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失去父母的韩颖随着姐姐从朝鲜逃到中国,几经辗转,在沈阳清原县被一对中国夫妇收养。
养父母照拂下,韩颖读完中学,成为当地商业局政工干部,直到和沈阳军区作战部参谋金永哲结婚、并生下一双儿女之时,生活都还勉强能算平静。
1966年,动荡开始的第二年,在东北沈阳,韩颖生下一个孩子。那天正逢武斗双方街头枪战,她进产房时惊慌地连鞋都忘了脱,后来又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躲在医院床下整夜。
这个孩子被取名金星——太阳系中唯一逆行的行星。
变性
(金星说,母亲从没有看过她的演出,因为母亲知道她为舞蹈付出过多少艰辛,一想起来就会难受)
「LGBT」一词近年才开始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四个字母分别代指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与跨性别者。起初,其间每个群体都会受到颇多争议,可如今彩虹旗四处飘扬,有更多国家将同性婚姻合法化。
唯独「LGBT」的末尾字母——代表T的跨性别人群,仍能收到很多不理解的目光。
社会学家李银河在公布自己的伴侣「大侠」同为女性后,很多媒体就不明分说地把她归类于女同性恋者。公布恋情之前,李银河还有个更为知名的标签——王小波遗孀,直到王小波去世后,她才认识现在的伴侣「大侠」:一位典型跨性别者,厌恶自己初始性征,认为自己是男性。
这种身体与心理性别完全错位的痛苦,金星一样体验过。从小时候起,金星就觉得老天将自己生错了性别,他很想变成了一个女孩。这种痛苦终止于1995年。
那一年金星28岁,他决定做变性手术。
做手术前一天,他打电话给当时著名的地下导演张元。那时张元刚拍完两部被禁播的电影,因此被禁止从事电影制作,他没有工作机会,便索性和摄制组住进了金星所在的北京香山医院,全程拍摄。
医生给金星拿来一个小册子,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1000多个问题,只有得到80分以上,方能达到做变性手术的标准。金星耐着性子做完,最终结果是94分,医生摆摆手:「你去做吧」。
总归是要告诉父母的,金星觉得自己是父母创造的作品,他们理应享有「版权」。正好父亲在北京出差,金星一个电话过去,父亲到时满心疑惑:怎么住着整形医院,是不是被烧伤了?
听完儿子的打算,这个根正苗红的老军人显然非常震惊。那时候,同性恋尚属刑法160条「流氓罪」的处罚范围内,直到1997年才被取消,而更为惊世骇俗的变性,自然更是国人无法逾越的禁忌。可他父亲抽了几根烟,半晌开口感慨:「总算对上号了」。
事情进展得比金星想象的顺利,父亲为他办下新的身份证和户口,只差手术了。要成为一个女性,金星需要经历三场手术,隆胸、去处毛发喉结,以及最复杂的泌尿系统改造。
那时国内可借鉴的经验几乎为零。做完前两场手术以后,主治医生跟金星建议,要不就到此为止?至少外形上,已经没人能分辨出他的性别。金星无法接受这个提议,他认定自己是女人,不愿做一个非男非女的中间性别。
在张元纪录片的镜头里,金星裹着白毛巾平躺在手术室的病床里,能看出她面上带些不安,但在镜头记录的最后一刻里,她笑了。
金星还记得,手术那天是清明节,天空阴霾,还下着雨。而这个阴雨蒙蒙的日子却是她一生中最高光的一瞬。即使后来手术并不顺利,他在术中出现四个小时的大出血,且术后固定左腿的支架发生了位移,导致他左腿肌肉坏死,很可能要告别舞台甚至落下残疾。
可他依然满心雀跃。
因为,他终究变成了她。
少年离家
(9岁时,金星就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学习军事技能以及舞蹈,11岁的时候,金星步入沈阳军区前进歌舞团,1984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系)
金星对自己的性别错位意识萌芽得很早,早到他知晓男女之别的道理前,行为上已先有了趋向。
五六岁的时候,金星跟着父亲一起去男澡堂,她会偷偷关注赤裸的男性身体,总喜欢跑到好看的叔叔旁边泡澡。而这一切,父亲并未察觉,亦无暇察觉。
那时正逢文化大革命,举国动荡。在检举揭发、互相批斗的大环境下,金星母亲被扣上韩国间谍帽子,常被拉出家门批斗,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批斗的间隙,她才有时间带着被殴打过后的一身伤回家,给孩子们洗澡、洗衣服。而人送外号「金马列」的丈夫金永哲,一颗红心向太阳,生怕受到妻子波及,就连一家人一起上街,也是远远地走在前面。
金星便是成长在这种特殊的家庭环境里。有一段时间实在没人照看,被送到奶奶家居住,因为「吃饭不懂规矩」被大伯扇耳光。
对于权力、暴力的敬畏与敏感,在那时已经有了诱因。
唯有跳舞的时候,金星能觉得快乐。他4岁被选入朝鲜族文艺宣传队,到台上和大人一起表演。那个「越朴素越革命」的年代里,满大街都是同样的灰蓝色中山装、军装,但在宣传队,他可以穿上自己向往的花衣服,偶尔还能化化妆。
某次泡完澡,家人带他观看舞剧《白毛女》。回来后,他兴奋地跳上炕床,用枕巾套在头上作小辫,踮起脚尖,模仿着白毛女跳的舞蹈动作。不知是不是受到舞剧或小说影响,每逢雷雨天气,人人闭门不出,金星却会趁父母不注意时偷偷溜出家门。滂沱大雨中,他幻想着有一道闪电能让自己在一秒钟变成白毛女。
奇迹没有发生。
后来遇到部队文工团招募新兵,金星想加入,母亲却期待他能好好读书,未来上完学有份好工作——那是这个经历过巨大波澜的女人眼里,唯一确定的出路。
金星固执地相信自己属于舞台,他每天给文工团写决心书,在家里绝食抗议,母亲拗不过他,也只能是「想做什么就做吧,你想好了就行」。
进入文工团,年仅9岁的金星成为最小的兵,还被起了个绰号「黑苍蝇」——他总是充满好奇心,在文工团里四处乱窜。
那时,大多数同龄人看的都是类似于《三打白骨精》、《雷锋日记》之类的书,金星却偷偷看在看意大利小说《奇婚记》。特殊的年代,一切思想都要被审查,这本书被领导发现,他们把金星的母亲叫来,质问她怎么管教得孩子?
韩颖有些委屈,这明明是我还没来得及管教,就被你们部队接走了。
木秀于林
(金星通法语。对此,她的解释是:「都是谈恋爱谈出来的」)
「你是金星吗?」
「是。」
金星盯着眼前的几人,懵懵懂懂地回答。那些人虽看着眼生,可金星有印象,他们都是自己在北京的一个舞团的同龄演员。
没等他说出第二个字,他们的拳头却忽然朝他砸了下来,密集,又下了狠劲。被打到最后,金星几乎失去了痛觉。
而遭受这场无妄之灾,只因一个出国名额——这也正是金星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意识到改变性别只能寄希望于未来后,金星觉得,只要自己获得「事业上的成功」,其他方面的不同或许就能为社会所接受。也是抱持着这般想法,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后,金星争取到了出国的机会,靠着独创的「男子足尖舞」,他受邀到法国演出。
在奢靡陈腐的资本主义的国家里,金星第一次接触到色情杂志,也籍此感受到国外开放宽松的思想氛围。他萌生了在国外多待一待的念头。
回国以后,他想离开原先的舞团,改行去学现代舞——现代舞比较容易被选送出国进修。舞团的领导自然不同意,他们为金星着想,说国内没多少人懂现代舞,但更重要的原因或许是,金星已经是舞团的台柱子,随便离队损失太大。
金星又拿出当年用绝食来对付母亲的手段,但只要没出人命,你饱还是饿这种事领导很难去关心。在一场重要演出当天,他又放出话去,不让他走,他就罢演,领导权衡过后终究妥协了。
其实金星早就在后台化好了妆准备上台,罢演不过虚张声势,「我哪里敢啊」。
到了南方的现代舞团,金星目标明确,在20多个人中,他要争取仅有的一个赴美名额。那时他拿着部队按月发的薪资,生活稍宽裕些,又受到舞蹈团的格外关照,别人都在八个人一间的宿舍里住着,他却独享一个大单间。
直到留学的人选落定,果然是金星。名额公布后,四五个男孩走到他房间里,让他煮些咖啡喝,金星转头就去拿咖啡,背后的几人不声不响围了上来,又是一次围殴。
被打以后,金星的母亲劝他,不要凡事都冒尖,古人早就说过枪打出头鸟。金星觉得很不可理喻,「我没做任何错事」。
1988年,金星拿着奖学金到了美国,他一度想过停止跳舞,用奖学金在美国开家餐厅,办下绿卡以后把父母接过来。
宫移羽换半明半暗间,金星身穿鲜红飘逸的连衣裙,赤脚立于台上。聚光灯下,音乐缓缓响起,金星在舞台中央翩然起舞。
这是金星在1991年美国舞蹈节的作品《半梦》,此舞不仅引发巨大反响,还让金星获得了当时的最佳编舞奖,舞蹈的灵感来源,却是源自几天前的一场无妄之灾。只是舞裙换作常服,打身上的聚光灯,也变成了风扇——拘留所的风扇。
参加舞蹈节不久前,一个国内舞团的前同事到美国自费留学,金星接待了他,并且帮对方找到住处。那时候,金星已经当起舞团首席编舞,正在准备参加美国舞蹈节,离扬名美利坚只有一步之隔。
或许是际遇的差异让那位同事心生怨恨,再加之曾经两人一起共事的舞团即将来美国演出,为了争回面子,他报警指控金星贩毒。两名警察很快上门,把金星带走接受调查。
被羁押一天之后,金星无罪释放。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打电话怒骂谴责那位同事。挂下电话没多久,警察又就叩响他的家门,看起来,这一次的威胁罪证据确凿。
金星再次回到警局,因为穿得干干净净,又是亚洲面孔,犯人们误以为他是唐人街青帮成员,主动避着他。金星双手抱着头,仰视着拘留所里唯一的风扇,觉得这两天的经历像一场离奇的梦。这个画面,成了他作品《半梦》的第一幕。
凭着《半梦》,金星的舞蹈事业走向高潮。一年时间,金星编出五支舞,加班到深夜是常态。一次凌晨两点多,金星结束工作,打车返回住处,司机突然半途把车停下,恳求他帮忙手淫。那是个肥胖、邋遢的中年白人,按金星的说法,如果放在平常,他绝不会答应。
但那个夜晚,金星突然感到孤独,一种「不论活在什么样的社会阶层,什么样的职业背景,什么样的性别状态」都避不开的孤独。
再后来,金星被邀请到意大利的电视台进行舞蹈编排,也是在那,他再一次找回了变性的念头。
那是个寻常日子,金星下了班打算回家,看到一个演播厅里坐满海军,他抬头张望,舞台上有位长发披肩的女主持人,除了声音低沉磁性以外,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漂亮。
见金星看得入迷,一旁的工作人员神秘兮兮地告诉他,那是个变性人。金星哦了一声,心想:原来变性人也能这么美。
针锋相对
(舞蹈团最艰难的时候,金星把自己花400万在上海买的小洋房抵押掉了,就为了办个艺术节)
1983年,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一个叫张克莎的人通过手术完成了性别转换,成为中国第一个变性者。
做完手术以后,医院将档案封存作为内部资料,张克莎则隐姓埋名,整个新闻界对这一改写中国性别历史的壮举一无所知。
12年后,金星的变性手术却迎来全社会的非议。
熬过经过变性手术后煎熬的复健,1996年,金星再一次回到舞台上。不仅重新回到热爱的舞台,她还和北京文化局合作创建了北京现代舞团,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新编排的舞蹈《红与黑》正式上演前一天。
这天,北京青年报撰写文章,把金星称作「两栖人」,并质问「这样的变性人怎么可以登上首都舞台」。
这不是金星手术后遭遇的第一次的诘难,也不是最后一次。换做现在,有人问她「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她只会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我是人生」。而那时候的金星,还未能像现在这般坦然。
对面北京青年报的恶意,金星气不过,决定起诉报社和撰写文章的记者,一个星期后,报社在同一个版面上刊登出致歉信。但无法预料的事情来了,这一事件惊动文化部——官方对于同性恋与变性人等边缘群体的态度,金星不会不知道。她为此惴惴不安,文化部负责审批国内文艺活动、文艺作品,能一纸命令把韩国艺人都挡在门外,封杀一个金星又有何难?
调查组进入舞团,金星的好人缘救了她一命。因为常在舞团里扮演知心大姐的角色,女孩子们纷纷为她求情,调查组看完排练,把她定性为「严肃舞蹈家」,此事才算作罢。
两年后,《红与黑》获得文化部颁发的文华奖,金星也已经决定离开是非地,南下闯荡。在上海,她有了自己的舞蹈团,也是国内第一个私人舞团。
成立之初,舞团运作得艰难,连个像样的排练厅都没有,金星和团员们到处打游击,听说上海群众艺术馆一栋楼要拆迁,可以免费使用,他们马上过去联系。寒冬腊月,已经断水断电、连玻璃都不见踪影的大厅里,团员们顶着冷风,照常训练。
更大的麻烦还是来自制度层面。由于私人文化团没有配套的相关政策,金星的舞团前五年都没拿到过演出执照,只能花钱从公办舞团手里买,一场演出,差不多就要投入一万的执照钱。
最潦倒的日子里,金星回头一看,舞团只剩下五六个人,为了支撑她把房子抵押出去,结果又被骗走400万。整整三年,她没有买过一件衣服,还要和打不完的官司纠缠。
2000年,金星收养了一个弃婴,她的生活更加窘迫,还要匀出一部分钱抚养孩子。看着繁华的上海,金星产生安一个家的念头——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潇洒的单身女人,而是一个母亲,不能让孩子居无定所。
为人父母
(第一次见面时,汉斯对着金星感叹:「你们中国女人太伟大了!我很钦佩你的能力,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很了不起」)
2004年,德国商人汉斯在飞机上被身边的亚洲女性深深吸引,他觉得对方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两人约定再见一面,赴约时,汉斯远远看见那位女性怀抱着一个婴儿,站在街角等着他。
那时金星又收养了一儿一女,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很直白地告诉汉斯,孩子永远比他重要。
两人结婚后,为了孩子,汉斯跟着金星定居中国。
至于为什么收养那么多孩子,金星有自己的理由。她觉得如果只收养一个,未来孩子面对社会的时候,难免会因为是弃婴、母亲又是变性人而遭遇恶意,如果有几个兄弟姐妹,彼此之间还能互相照应。
甚至择偶,金星也不是为自己找丈夫,而是给孩子们找一个合适的父亲。
金星和汉斯的婚姻仅在法律层面上维系了一年。大儿子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金星回沈阳办户口,工作人员告诉她政府不承认汉斯和孩子之间的收养关系,要想上户口,要么等三年重新办理收养手续,要么离婚。
金星当场打电话给汉斯,把对方从上海叫到沈阳。刚好那天晚上世界杯决赛,德国输给了意大利,汉斯看完以后止不住地叹气,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德国队输了球,第二天一早还要跟老婆离婚。
第二天在民政局,窗口的阿姨看到金星非常惊讶,问她怎么才结婚一年就过不下去了?金星怕抱怨领养手续会再生出麻烦,想了想,只打趣说因为德国队输球了,她不想跟德国人过,要换个意大利人。
大儿子顺利入了学,但女儿和小儿子的户口依然困难重重,两口子协商以后,决定先就这么同居着,等把孩子们都养大了再说吧。
金星没有对孩子们隐瞒自己的变性人身份。面对孩子们「我从哪来」的提问,她说自己没有办法生育,只能拜托其他人把孩子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年纪尚小的儿子听完似懂非懂,只是说「妈妈你一定很想生我」。
后来大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挑衅,对方嘲笑他有个变性母亲,他不以为意,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一直到2018年,三个孩子的户口都尘埃落定,金星才和汉斯补办了婚礼,结束长达12年的非婚同居关系,正式复婚。此时,金星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现代舞表演艺术家,她早已有了一个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毒舌主持人。
尘埃落定
(金星说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在意自己的爸妈老公和三个孩子。至于其他的人,选择尊重,但并不在乎)
2017年9月,曾替梵高写诗、也曾发明「诺贝尔数学奖」的靳东老师发了条微博,宣布自己是「钢铁般的纯爷们」,不屑于接触「非男非女」的人。
网友很快领悟到,这话意在讽刺金星。
原因倒也简单。不久前,金星在自己的脱口秀节目中,批评靳东角色雷同、对他失望。而靳东发出了那番言论后,金星对他的失望想必又多了一重。
金星是个直率的人。在她参加的各种节目里,经过导演的剪辑,这种直率变得尖锐——她评价演员高曙光跳的舞不像夫妻情侣,像婚外情;调侃喜剧演员肖剑,说「舞蹈是世界上最宽容的艺术」;还批评参赛选手的水平,「艺术家和明星根本就是两码事」。
有意无意之间,观众和节目组都为她贴上了一个「毒舌」的标签。
2011年对金星意义非凡,通过《舞林大会》和《非同凡响》,她成功从小众的现代舞走进大众视野之中。
两年后的秋天,金星和灿星公司制作人李建中约见,她说要做一个属于自己的节目。李建中并没有信心,金星没有专业台词功底,说话语速又快,普通话还咬字不清,怎么看,都不适合做语言类节目。
到试录样片那天,金星不标准的吐字,配合着饱满的情绪和肢体动作,反而让效果出乎意料的精彩,是「能够把整个场子都撑满」的感觉。
《金星秀》落地开播,镜头前金星一头卷发,穿着旗袍摇着扇子,对其他圈内人品头论足。她颇为满意地说,自己三十岁之前靠腿,三十岁之后靠嘴——这是曾经有个先生给她算的命,现在看来,竟是所言非虚。
这档节目让金星名声大噪,她口无遮拦地点评范冰冰是毯星、调侃成龙到监狱里捞儿子,得了直率敢言的美誉;但催女明星退居幕后结婚生子、说男尊女卑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也让她落了个大男子主义的骂名。
有人指责金星是男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观点主张和自己跨性别的立场分裂。但金星坚持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代表任何人。她不喜欢被性少数群体推成意见领袖,觉得自己不过是和其他跨性别者做了同样的手术——还有很多男明星都割过包皮,怎么不把他们放到一起?
至于大男子主义指责,金星觉得委屈。她觉得是在提醒女性同胞们不要自欺欺人,想让她们面对男女还没有平等的事实,并且为大家指出一条使用的生存之道。
即使是用一种不招人喜欢的方式。
然而最终,《金星秀》还是停播了。
金星控诉「没有一个人拿出一纸文书来,因为他们也知道你不能纠结在性别问题上」。但很快,她又把话题引开,说自己是被同行里的小人陷害,领导们停她的节目,也只是逼不得已。
终
在导演张元曾为金星拍的那部纪录片里,开场第一幕,一头短发的金星凝视镜头,脸上脂粉未施,眉毛和头发一样浓黑而茂密。她嘴角凝滞,圆眼睛饱含忧郁,哀伤溢满整个屏幕。
这部纪录片用了十几本黑白胶片,刻录下金星转换性别、与过往人生割裂的全过程。
看过成片后,她问张元:
「我是一个悲剧的角色吗?」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