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苦尽甘来（王大娘的菩萨心肠）

难得有空闲，下面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不要钱。

图片仅供欣赏，与故事无关，请勿纠结。

石坊村的王大娘这几天心情特别好，睡梦中都乐得笑醒来。白天在家坐不住，东家走西家串，逢人就乐呵呵地送糖果。原来，她在城里的儿媳生了个男婴，她当上奶奶了！

激动地忍了几天，王大娘实在按捺不住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拎了两只老母鸡，兴冲冲地乘了车，赶进了城里。

一进门，顾不上和儿子搭话，王大娘就大步走进了卧室，抱起孙子左亲右亲，盯着婴孩胖嘟嘟的小脸，两只眼总嫌看不够。半晌，心绪才平静下来。坐进沙发里，一个瘦弱的老女人笑吟吟地给她端上了一杯茶。王大娘一愣，这是谁呀?

儿子忙笑着介绍，这是请来的保姆刘婶，来照顾儿媳妇和小孙子的。王大娘听了，忙拉刘婶一同坐下，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水。

午饭后，趁刘婶在厨房刷碗时，王大娘悄声埋怨起儿子来：“娘的身板硬邦着呢，干嘛要花钱雇人呢?一月给刘婶多少工钱呀?”听说刘婶每月三百元钱，王大娘吃惊地吐了下舌头：“老天爷!三百元可是好年景一亩地的收成啊!打下的麦子足足可以装满十麻袋哩!”

儿子听了，垂下头说：“娘呀，自幼时我爹就死了，你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供我读完了大学。如今，我在外企业当上了白领，年薪好几万，应该让你享享清福了!以前，你不愿进城来。如今有了孙子，说啥我也不让你走了!”王大娘沉思片刻：“中!我可以留下来，但是得让刘婶走，娘过不惯让人伺候的日子!

儿了为难地皱起眉头说：“娘啊!让你干那一大堆家务活，太受累啦!”王大娘正色道：“你不同意，娘就走!”儿子听了，只得点了点头：“好吧，到月底就给刘婶算帐……”王大娘这才绽出了笑脸，她又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你看看刘婶的身子多单薄，让她不歇手地干活计，娘的心不忍呀!”

当晚，王大娘和刘婶睡在一间屋里，俩人并头躺在床上。人老了爱唠嗑，唠来嗑去，王大娘知道了刘婶的身世。

原来，刘婶也是个苦命的人，年轻时丈夫遭了车祸，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始终未嫁。如今，女儿在读大学，明年就毕业了。刘婶讲到这儿，两眼闪起了光亮，充满了憧憬和喜悦。王大娘心里一沉，唉，同是一种相连的病啊!

第二天，刘婶正在做饭时，王大娘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瞅看，如何打开燃气灶，如何使用抽油烟机，点点滴滴都记在了心头。刘婶不好意思地说：“老姐姐，你去客厅看电视吧!我能干得好!”王大娘掩饰地笑笑：“开电视会惊动小孙子，我帮你打打下手没啥累的，反正是个闲不住的乡下人。”

又过一天，王大娘正抱着孙子亲热，刘婶悄悄朝她招了招手。王大娘走出来未及开口问话，刘婶就笑眯眯地拉她出了家门，边走边给她讲解路径。走走讲讲、讲讲走走，将她带引进了菜市场。刘婶很精明地与菜贩子讲价钱，一边悄声告诉她买菜拣货的窍门。

半月过去了，王大娘在刘婶手把手地教授下，不仅学会了各种家电的使用方法，还学会了城市生活的必知常识。俩人亲亲热热、说说笑笑，像亲姐妹一般。

有一天，刘婶要请半天假，说是要往家里看看。王大娘听了，两手一拍：“中!我陪你一块去，到外边散散心!”刘婶迟疑半刻，勉强地笑笑点了头。

走过一条大街，拐进一条僻巷，又钻进小胡同。最后，停在棚户区的一间低矮的平房前。刘婶火急火燎地打开了门锁，又急急忙忙地推了门。门，嘎嘎吱吱洞开了，屋里比门外低矮了半截腿，像是一个平底坑。刘婶抖抖索索将门后的灯绳拉亮了，慢慢扶王大娘步下了屋。然后，她神情紧张地弯下腰，两眼目光复杂地在地上搜寻。刘婶低呼了一声，拣起了一封信，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双手哆嗦着撕开了封口，迫不及待地凑近灯盏看。看着看着，神情平缓了，脸上泛起红晕，像是自语又象是对王大娘，喃喃低语起来：“女儿一切都好，期中考试门门功课争上了前三名，作娘的心就平静啦!”

望着刘婶一脸幸福的表情，王大娘心中咚地一震，这分明是自己几年前的模样啊!她抑制着澎湃的心情扭过了身子，眼眶里映进一间破旧颓败地屋子布局。墙皮剥落了，地面凹凸不平，屋顶有几处小洞，直射进刺目的阳光。照映出一床一桌一椅，还有屋角处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炉。望着看着，王大娘不禁心头一酸，泪水悄悄地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走出了棚户区，王大娘跟随刘婶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背街。刘婶望着一栋二层小楼出了片刻神。她指了指轻声说：“唉，以前我在这户人家作过佣工，只恨自己没能耐，没有给人家干好活，心里总是存着愧疚！”王大娘惊诧不已：“老妹妹是个勤快人，咋会干不好活计呢?你的心肠也太善了!”刘婶叹了口深气：“真的没干好呢!那户人家有个半瘫在床的老太太，每天都得抱起她屙尿擦身换被褥，只恨我气力小侍弄不动。有一次，我抱她坐轮椅上街晒太阳，一不小心，将她磕翻在了地上，把老太太的膝盖擦破了。唉，想想真内疚呀!后来，我就进了你的家门……”

王大娘听了心中一跳，忙问：“现如今谁替你伺候那老太太呢?”刘婶叹口气：“听说还没找来人。唉，虽说现在保姆的工作也不好找，但伺候这种重病老人的活计，一般人都嫌脏累呢!”王大娘沉思着点了点头，又仔细地看看这条街的容貌，最后，自言自语道：“哦，这条街叫光明大道啊……。”

刘婶干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儿子按王大娘的私下交代，多给刘婶加了一百元工钱。刘婶忐忑不安地接过钞票后，涨红着脸取出二百元塞进了小宝宝的衣袋里，诚恳地说：“这是给小外甥的见面礼，千万别嫌弃!”说着，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衣物就要回家去。

王大娘一把将刘婶拽住了：“你这是干啥呀?这个家全靠你拾掇呢!你看看，屋里多整洁!你瞅瞅，孩子侍弄得又胖又干净!要走，是我该走了!乡下的家没人看守，地里的庄稼让我妹夫照应我不放心!这儿有你照顾，我心里塌实!明天，我就坐车回家了!”

刘婶在王大娘的百般劝阻下，终于留下来了；儿子在王大娘的千遍解释中，终于同意让她回乡了。

两月后，刘婶出门往菜市场买菜时，途中拐了个弯，想进超市给婴孩买条小兜兜。刚过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扑进了眼帘。忙定睛细看，果然是老姐姐王大娘。看着看着，泪水糊住了刘婶的两只眼睛。她呆立着，喃喃自语：“哦，真是菩萨心肠的好人啊!”

王大娘没有发现刘婶在呆望她，仍然轻轻推着一辆轮椅车，在充满阳光的便道上慢慢行走。她不时地弯下腰，笑眯眯地对椅中躺卧的老女人讲着什么……。

【刘文龙2022年5月14日下午作于湖南省常德市德山经济开发区】

温馨寄语:

要经过见多少次面，才能够了解一个人；要经历多少动荡，才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我们要用平和的心态来看待身边的人事，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