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恶报(恶毒路人甲)
我亲眼看见了母亲偷人父亲最宠爱的姨娘说母亲唤我过去寻她,我高兴坏了,平时母亲不许我踏足她的院子的,我看到了母亲抱着一名陌生男子哭泣,母亲看见我与姨娘一起来了,反而笑出了声,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路人甲恶报?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路人甲恶报
我五岁就杀了人。我亲眼看见了母亲偷人。父亲最宠爱的姨娘说母亲唤我过去寻她,我高兴坏了,平时母亲不许我踏足她的院子的,我看到了母亲抱着一名陌生男子哭泣,母亲看见我与姨娘一起来了,反而笑出了声。
父亲回来后,姨娘就拉着我兴冲冲的跑去告状,说主母不守妇道,私会外男,行苟且之事,说我与她亲眼所见,我母亲跪在堂下,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极了,父亲问我是否属实,我支支吾吾半天说:“我……我不知道……姨娘说,我只要点一下头,就给我买新的衣裙……”我好像看到了母亲眼里写满了失望。
当时我在想,我这么说,保全了母亲,母亲会不会也对我温柔一些,关心一些,我五岁了,在府里一直无人问津,母亲对我们兄妹二人都很冷漠,父亲却只待哥哥好,如果不是哥哥时常看望我,我都不知道会不会哪天被饿死了,冻死了都没人知道。
“你为什么撒谎?”母亲鄙疑的看着我,像在看一堆垃圾“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怎么处置的梅姨娘?”然后她笑了,笑的很可怕,阴森的看着我说“这个府里,也就那个小娘皮愿意多看你一眼,你却杀了她,是你杀了她。你父亲命人将她活活打死了,还把她尸体喂了狗。哈哈哈……你们许家人,天生的阴私奸佞,天生的坏胚,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白眼狼……白眼狼……哈哈哈……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害怕极了,尖叫一声跑了出去。这辈子都忘不掉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让我看到她偷人。故意看着我撒谎。许家人?许氏不也是许家人吗?
后来母亲也自杀了,她放了一把火,把自己连同过往,烧了个干净。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母亲死后,父亲就变了,忽然对我上心起来,至少我看起来像是个有爹的孩子,可他眼里再也没有了生气。一日父亲因为不懂变通得罪了权贵,我们一家被流放西南,流放途中父亲病故,去世之前他说他悔了,说他对不起我娘,说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娶的娘亲,他不怪母亲偷人,他说我外祖家在京城,外祖父是大官,有机会回京去寻卢家,他一定会认我们的,父亲让我们兄妹二人发誓,以后光明做事,磊落做人,若违背誓言,便与他一般不得好死,众叛亲离。
父亲说:“鱼儿呀,你不是多余的,只是你母亲爱吃鱼……”我没有哭,不伤心,也不难过,我叫许多余,些许多余。
八年时间,哥哥弃文从武,参了军,西南常有动乱,哥哥许少清也从一个大头兵混到了武卫中郎将,西南苦寒之地,常有战乱,哥哥想把我养成大家闺秀,然 失败了。行个礼都歪七扭八,不伦不类。拳脚功夫倒是能拿得出手。却心比天高,眼高于顶看上了前来巡视军情的三皇子殿下高辰封。
哥哥宠我,军营我常去,西南军中并没有那么严苛,也有女子从军,也有带着家眷的,在军中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我趁他们庆功喝醉,偷偷爬了三皇子的床,三皇子震怒,罚了哥哥三十军棍,可是人他确实睡了,想赖账是不可能的,只好先带我回京。
回京那日,哥哥脸色惨白爬起来送我,劝我留下,我哪里肯。坚决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递给我一包袱:这里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你拿着榜身,在京都……罢了,随你吧。日后,不必相见。
哥哥一脸的决绝,我知道,他怪我手段腌臢,怪我违背誓言,这是要与我断绝关系。我一点也不难过,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没哥哥就没哥哥呗,谁稀罕。打开包裹里面有一些银饰,还有几十两碎银子,我嫌弃的朝没走远的哥哥扔了回去,嘟囔道:谁稀罕你这几两碎银子,我带着不够丢人的,我可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人,以后什么金银珠宝没有,还给你。
三皇子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对我的厌恶更甚,恨不得直接一刀砍了我这个肮脏玩意儿,但想想那个少年,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必定一飞冲天。就当结份善缘,那个脏东西找个无人庄子养着就是,想进王府?痴人说梦!
颠簸半月,终于到达京都,我从未见过如此繁华街市,东张西望,大呼小叫的模样落在三皇子眼中,成功的又恶心了他一把,恨不得现在就把我扔的远远的,苦于着急回宫复命,只好命人将我看管起来。
高辰封此次立功,圣上嘉奖,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在宫中住了一日,刚出宫就着急的去见了自己心上人相府千金白诗诗,三皇子回京带了一女子,不是什么秘密,高辰封在相府门前站了一天一夜才得到美人的召见,也不知怎么哄的美人原谅的。
刚一回府,就急忙打发我去了庄子,我自然不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虽然很想杀了我,但是我知晓他不能,至少我不能死在他手上,也不能现在死,最后他答应每月于我五十两月钱,还可自由出入庄子的权限,送了那个庄子,连带附近田地的地契,我才算罢休。
到了庄子上,我将自己关进卧房,常常舒了一口气,终于,终于成了……想起哥哥那决绝的眼神,忍不住红了眼眶。从去年开始,哥哥的上司左翼将军就盯上了我,明里暗里让我自己提出来做他小妾,用我哥哥威胁,我以还未及笄为由不断拖延,时不时还要忍着恶心给他点甜头,因为担心他加害哥哥,他早就想除掉哥哥,怕自己地位不保。如今军中皆知我跟了三皇子,他多少也会忌惮一些,不敢再对哥哥下手。我虽然读书不成,脑子却也不是摆设,京中动向也略知一二,几位皇子争权夺势夺嫡之争已经开启,哥哥的才能岂会止步于此,避免将来因我受制于人,我只好让他对我失望透顶。
可是,心里好疼呀,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也被我弄丢了。
现如今庄子是我的,我也不去管庄子里的下人,我只要每个季度的收成确保能达到我满意的数值就行,至于他们中饱私囊多少,我不在乎,卖身契又不在我手上。这些人也是用来盯着我的,时间久了她们见我总是吃喝玩乐,干脆也不再理睬我。
白天我就乔装打扮出去街上溜达,寻到穷苦人家卖儿卖女的也会挑选不错的买下来,藏在客栈。目前丫头两个,车夫一名,嬷嬷一个,春花是一秀才之女,父亲过世之后,被族人抢光了家财,并威胁她母亲改嫁,还想把她卖给一老头子当小妾,母亲便拉着她街头乞讨,被我打包买了下来。母亲也会算账,便做我私人管事嬷嬷常氏,后来我叫她常姨。女儿改名春花,做我贴身丫鬟。另一个可不得了,秋月可是个罪奴,原名张知之,张家祖上世代行医,一日张父被叫去医治相府千金白诗诗脸上的红疹开错了药,害的白美人没法参加三皇子选妃大典。三皇子一怒之下将张家全部下狱,谋害贵女,庸医害人。男子充军,女子为奴,官奴没那么好买,幸好,我有三皇子家的令牌,别人还以为三皇子还想泄愤,赶紧顺手人情为我办理好了文书。我将我为何会爬床,为何居住三皇子庄子,还有将来的打算告诉她们之后,秋月知晓我与三皇子不是一伙的,对我感激涕零表忠心。秋月说,父亲没有给白诗诗开药,是被相府陷害的,我承诺她会想法子寻到她家人。车夫是个瘸了腿的大叔,以前是个镖局的总把头,后来受了伤,瘸了腿,意外被我收在麾下。我身边的人,需得我信任,也需于他们信任。
自此,我的养老五人队已成立。京都风雨欲来,还是尽快溜之大吉为秒,万一波及到我这个小鱼虾就不好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听到哥哥立了大功,被召回京论功行赏的消息时,一个京郊外的庄子,意外走水,庄子的管事奴仆皆已逃出生天,除了三皇子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外,无人伤亡。
“你说什么?死了?灰都不剩?”暴怒的三皇子对着禀报的下人就是一脚,最近相府表现的暧昧不清,诗诗也绝口不提婚嫁之事,选妃之时她就不来,顶着皇帝的压力硬是延后再议,失了圣心。二皇子又刚得了吏部得肥差,本就着急上火,西南传来消息,一四品中郎将,领兵有方,出其不意 带领三十精兵烧了南戎的粮仓,后又设计生擒南戎主帅,正押送回京。许少清,是那个恶心女人的亲哥哥。这一年来她也算老实,本想这几天,接回府里,若是安分的给个妾室名份不是不行,许少清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是自己的人。这下可好,人死了。别说能得一大助力,有可能还结个仇。
“小姐,小姐,刚刚林叔说陷阱里抓到了一只狍子,我们好几天没吃肉了,我要吃辣的。”春花这段时间越来越跳脱,哪里像个秀才之女,根本就是个野猴子。当初真是看走了眼。现在还指使起来我这个主子了。
近几日我们在锦州的断枝山上建两个木屋,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当初放火烧了庄子,我们一行人就一路向东,随性而行,去每个人心中想去的地方,有时住在繁华的闹市,有时住在山间林野,身上银钱并不多,也就五千两,可若仅仅如此花销,活到终老绰绰有余,还能给春花秋月一笔不错的嫁妆。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也就二三两银子。待风声过去,就去将秋月的父兄救出来,他们二人被发配到了东洲,还需慢慢谋划。
常姨下山去采买了一些米面油,也带回来了一些京都的消息,都以为丞相家的千金要嫁给三皇子做三皇子妃,谁知丞相大人在朝中主动为女儿求婚,求得陛下旨意将女儿下嫁给京都新贵禁军统领许少清,许统领更是当场拒婚,扬言寻不到家中小妹,绝不成家。陛下感念许统领亲情可贵,赦免了其罪,仅仅罚了俸禄。可见这位许统领很得圣心。
三皇子屡次犯错,被罚去沧州剿匪,二皇子高辰宇如日中天,民间传言二皇子乃贤王是也。
陛下宠爱五皇子高辰卿,破格开府封为秦王,二皇子三皇子虽然早已开府,却都还未封王,只有皇长子早早封了个闲王,去了封地。咱们这位陛下还不是看二皇子即将成一言堂,提拔出来一个给老二打擂台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哼,当今圣上身体康健,去年还添了个六公主,这帮儿子倒是蹦跶的欢,还是哥哥有眼光,会站队!只是不知哥哥得知我身死的消息会不会难过。为何又要认定我没死?明明我放了一具尸体在里面,我亲眼看着烧的面目全非的,也亲眼看着庄子的家丁奴仆们一个个逃生都不忘记带着财物,却没有一个人去救火的。
不过三皇子应该气个半死吧,心上人背叛,父皇厌弃,又得罪了禁军统领,想想就很开心,这个蠢货,怎么配得上哥哥效忠。
常姨还说山脚下发生了一件怪事,挺邪门的,这村里有个习俗,无论谁家成亲,头一日都要在山脚下祭奠山神,最近总有新娘无故失踪,常姨劝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怕是有匪寇盗贼。
我说我有功夫在身不怕,会保护好你们的,常姨不屑,说我是三脚猫功夫,自保都难。看不起谁呢?我三脚猫功夫可是哥哥亲自教导的,只是哥哥说我手段太过阴毒,求胜心太强,就禁止我习武,我是那么听哥哥的话的一个人,自然…于是我就背着他 更加刻苦,将繁琐的招式不断精减,琢磨出一个又一个致命杀招,夫子都说过化繁为简,至拙至美,大道至简,繁在人心。我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哥哥肯定是错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才不走,我会怕吗?我怕过谁?“林叔,马车赶快点,天快黑了”随着一声好嘞!马车里春花秋月还有常姨都在鄙夷的看着我。我瞪了回去“还不是因为秋月得了风寒,这山里虽好,可是缺医少药的,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省的你们说我虐待你们。”
“主子,我只是喝水呛…”我没等秋月说完,赶紧给她塞了个肉干,我这丫头太实诚了,为了不拖累我,病了也不承认,哎真是为她们操碎了心,还是睡一会吧……
秋月咀嚼着肉干,跟个小仓鼠似的,眼睛却不肯闲着,跟春花一直在眉目传情,嘟嘟囔囔的听不真切,大概在说:主子一听闹鬼,肉烤了一半就扛起来扔马车上了,还什么山里缺医少药,我不就是个大夫,山里最不缺草药了…再说我哪有得风寒?明明就是……好样的,都学会编排主子了,等我睡醒再收拾你们。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沧州,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一群人又累又饿,让店小二将那半生不熟的狍子拿下去又处理了一下,一群人美滋滋的吃着烤肉,这日子要长长久久的才好。
“常姨,明日你去找个铁匠铺,按照这个图纸打个面具,据说老三那个杀千刀的也在沧州,还是小心一些。”这面具除了下巴额头五官全遮住了,重点是除了我本人愿意,别人打不开,主要是为了防止意外脱落啥的,三皇子的亲信可都见过我,万一认出来……咿……大晚上的干嘛想这些不吉利的事。
“秋月,若我们真的霉运当头碰到了,你收着点,莫要如同杀父仇人一般。其实你们家的事你自己也清楚,是被白诗诗算计了,三皇子不过被人当枪使了,真要怪,她占大头。当务之急先将你父兄救出,现在惹到三皇子的注意,并不明智。”我们尽量做个小透明,偷偷把人救出来再说,至于秋月的家仇报与不报,都与我无关,帮她救出家人就抵了我与她的主仆情谊。阿娘说的也没错,至少我就是天性凉薄。也就对许少清比旁人多了一些羁绊。得到秋月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才放心的准备睡觉。
只是没想到:倒霉给倒霉他娘开门……倒霉到家了!那个恋爱脑三皇子高辰封,就住在与我们同一家客栈。幸好我穷,住不起二楼上房,林叔打水上来告诉我在二楼看到高辰封的时候,吓得我赶紧躺下睡觉,我需要压压惊。
为了躲避高辰封,我们决定还是尽快出发去东洲,以免夜长梦多,到了城门口却被拦了下来,说城外有瘟疫任何人不得出城,气的我想骂娘,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去会会那个吃新娘的妖怪呢?趁消息还没扩散出来,我们赶紧租了一个小院,购买了几个人半年的口粮,还好我下手快,再晚一个时辰恐怕一百两都不见的能买一袋米粮。春花说我储备的太多了,她懂什么,瘟疫一旦城中爆发,她只会怪我买少了。
我本意关起门过日子,秋月这丫头正义感爆棚,非要奔赴前线说要尽自己一份力,要为百姓发光发热,我让林叔给她绑起来了,并命令他们谁也不能随意出去,我可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活不了。
没过几天,官府就来敲门征收粮食,我与常姨哭天喊地的哭穷,还是“捐赠”了一担大米,谁让我热心肠。也因此得知三皇子殿下亲自坐镇沧州,将患病村民全部隔离在了城外,目前城中是安全的。
如此过了半月,陛下下旨命三皇子治理瘟疫,随行的还有二十几名自愿前来的民间医者,还有京都权贵捐赠的衣物药材,有人,有钱,有粮,有物资。我换上夜行者偷偷上了城墙,忙碌的药童穿梭病人之间,一个个医者耐心诊治每一个患者,灯火通明,城门口支起两口大锅,里面冒着热气,满满的白粥香极了,可…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张张绝望的脸,麻木的望着前方,瘦弱的如同地狱爬出的骷髅,只有偶尔的呻吟声,还有阵阵哭声传来。没有灯火,只有临冬的月光晦暗不明,却照亮了这地狱修罗的人间炼狱。没有白粥,只有那妇人从怀里掏出半个发硬的窝窝头,放在嘴边舔了舔,又重新塞回怀中。没有大夫,有的只有孩童在用力的在摇晃已经僵硬的尸体,哭喊着“阿爷,我疼……”
回到居所,我一言不发,面色沉重,把我看到的说给她们听,秋月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让她出城,她说她们张家祖训:金钱名利淡于水,医德医道大于天。春花常姨也一直在咒骂官府无能,三皇子猪狗不如等等…林叔什么都没说一直盯着我看。“我能怎么样?你们要我怎么做?我待如何?我只是个小小的平民,就算我把地窖所有粮食拿出来也不够外面的人吃两天的,就算我肯放你出去,没药没人你又能救的了几人?那可是瘟疫?瘟疫?会传染的!会死人的!官府都不管?他天子的儿子都不管他的子民,你要我一个普通人怎么管?怎么救?”
“主子,这这这……挟持皇子……可是灭九族的?”林叔慢慢的将麻袋放在地上,唯恐摔着了,绑起来的时候也不见得多畏惧,直接给这肉票疼醒了。林叔这恐惧的神情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是怎么回事…他还好这口?咦……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怎么感觉你还挺开心的。”我忍不住瞪他。林叔羞涩的挠挠头,嘿嘿笑着,没错他就是兴奋,简直太刺激了,这个平时最不靠谱的女主子,果然不靠谱,竟然把皇子掳来了。大概高辰封以为城里安全,身边并未安排多少人保护,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人敢劫持他。
“你们是谁?意欲何为?”这蠢货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没有大呼小叫,并不显慌乱,只是微微皱着眉。我们也不废话,质问为何不救治灾民,他回答的也爽快,答案却有点始料未及,沧州属上路上县,因多年匪患,设有沧洲千户所,有兵七千,千户统领绪正合将他架空了。他来沧州一月有余,即便城中活动,也被数双眼睛盯着,有心而力不足,毕竟自己只带了十几个亲兵,人家天天跟自己打太极,好吃好喝供着,就是没发言权。
“老林,我就说这是个废物,绑来没用,你非不听,非要绑过来,现在好了,我们老窝说不准也被发现了,我不管,人你扛回来,你给送回去……”我不满的踹了林叔一脚。林叔“明明是您绑来的,我就负责扛而已,咋就怪我头上了,我哪知道堂堂一位皇子长得这么好看,竟然这般无用?”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互相推卸责任,句句不离废物二字。明明一开始两人一对眼神,无需言语,默契的换上了夜行性直奔三皇子居住的客栈而去得,现在都不承认是自己的主意。
“打住,停停停停停……我还在呢,你们一口一个废物的,太不把本皇子当皇亲国戚了吧!”说着自顾自的把身上的绳子扯了下来“老子不用你们送,我自己会走。哼”我乐了,哎呦喂,这小崽子啥时候解开的绳索我都没发现,看来也不是那么废呀,当初怎么就被我那么轻易爬了床了?那方便倒是还行,不废。我赶紧摇摇头把那旖旎的画面从脑子里晃出去,太邪恶了。
“那么,皇亲国戚,合作如何?”我收起表情,认真的盯着他看,生怕错过一个细微的表情,继续道“我有法子要了绪正合的命,但是你能收服了那7000兵马吗?有本事接管沧州吗?愿意舍去富贵金银与自身安危救助城外的百姓吗?”
次日,沧州匪寇下山抢粮,从西城门潜入,抢劫了数十家富户,绪正合亲自带领军队剿匪,意外受伤,匪寇数十人全部落网,现已关入大牢,绪正合本以为只是小伤,谁知得了破伤风,高烧不退,三日后不治身亡。好在有三皇子亲自坐镇沧州,迅速整理三军,在城外十里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难民营,并承诺一定不会放弃他们,京都来的大夫两人一组,昼夜交替轮休,城中百姓也捐款捐物,更有军户家属自发接手了施粥的活,自己的丈夫,儿子在维护秩序,妻子小妹在煮饭,施粥,三皇子组织将换下来的衣物,废物,还有尸体焚烧殆尽,城外无论军户家眷,士兵,大夫,都做好防护,不得回城,更有一位美丽的女大夫研制出了有效的药方,三个月的时间终于将这场瘟疫控制住。真好。
秋月被当地百姓称为女神医,三皇子也成功收服了沧州,百姓们跪谢,我在城墙之上,看着这群依旧在哭的灾民,不一样了,以前是绝望,无助的,现在是感激,劫后余生的哭泣。我心中也是高兴,用力拍了拍自己荷包,里面有高辰封合作奖励一万两,也不亏。哈哈。
“姑娘高义,还不知姑娘名讳?当真不愿随我回京?”
“不了,京都富贵迷人眼,我这种市井小民去了水土不服。我叫许明珠。后会无期……”哈哈,掌上之明珠,我不是些许多余。我无视两个丫头鄙夷的神色,我都习惯了,我以后就叫许明珠。
马车上“秋月,沧州百姓叫你神医耶,啧啧啧,给我当丫头,真真委屈你了。”秋月也习惯了我的揶揄,笑着回答“我看小姐你是嫉妒了,明明做了那么多,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也不对,您不是勒索了三殿下一万两银子嘛……”
“什么叫勒索,是他非要给我的,我不要不行,硬塞我手里的。咦?三殿下?你不恨他了?你家可是因为他才被流放的,若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可是怡红院的头牌呢?”
“还不是主子您断了我的青云路,我也想明白了,即便不是他下旨,丞相大人也会责难,到那时,也许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这件事三殿下也是受害者,也是被白诗诗算计了。”哎呦喂,才在一起工作几天呀?这就叛变了,开始心疼哥哥了?呸,渣女,你这么心疼他,你父亲知道后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我们的小春花,还有常姨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你们教唆那个军户家属出来帮忙,这三皇子人手不足也是头疼的很。”毕竟不能将兵马都放在疫情区,还要防着贼寇,三皇子只带了几百人远远不够用,春花母女煽动民心,发动捐款,又蛊惑军属妇人做苦力,好样的。
“小姐,您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教唆呀……”众人都哈哈大笑。这次林叔也没闲着,他常年走镖,最清楚哪些地方有匪寇藏身,让三皇子剿匪少走了不少弯路。好像就我一直窝在城里摆烂,绪正合的功夫不弱,我让春花配了两种药,都没毒,混在一起就会使人高烧不退,三日毙命。我混在三皇子给的“匪寇”中,在他腿上划了道伤口,刀上加了料,其实也能当场杀了他,只是后期收尾时候太麻烦,我最怕麻烦了。后又再他药里加了另一种。这是我第二次杀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像哥哥说的那般寝食难安。
另一边,三皇子的亲信“殿下,那张姑娘医术非凡,为何不收入麾下,还有那林老头,虽然腿脚不好,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你以为本殿下不想呀,那个叫许明珠的不肯放人,简直可恶。张姑娘说许明珠与她有大恩,撬不走呀?估计那林老头一样忠心,算啦,与我无缘,回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如果林老头听到这话,估计气的能刨了自家祖坟,林叔从镖局退下来,找了很多地方,都嫌弃他腿瘸,不然也不会给许多余做个车夫,吃了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的,还要兼职打杂的,木工,搬运工,拎包的,还要面对这帮人询问我好看,还是她好看的致命题,不管怎么回答还是不回答,都少不了一顿揍。殿下呀殿下,你好歹问我一句呀?你不问我怎么跳槽呀?我容易嘛我!
“这许明珠实在可恶,我听春花姑娘说,她时常虐待她们母女,仗着卖身契在她手上,对春花母女经常非打即骂,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当自己天下无敌了?那天夜里,如果不是殿下不让我们轻举妄动,她能把人劫走?自以为是,实在恶毒,若不是殿下不好出面,哪里用得着她动手。”
“还有,还有,这女人竟然偷您的钱?她装作土匪时抢劫那些富商的银票就私藏了许多,兄弟们都看见了,使劲往胸里塞呀,也不知道害臊。少说也有几万两,这还嫌不够,掉钱眼了吧?如此市侩,如此贪婪,竟还向殿下要好处?”说到这里,那名亲信拳头都捏的嘎嘎作响,这次瘟疫,殿下怕药材供给不上,带来值钱的物件都卖了,娘娘送的玉佩都当了,剿匪所得财物也都上交了,身上就剩那一万两了,一直没舍得用,谁知这娘皮不给她 ,她就直接偷。气死了!
高辰封想起这个,也郁闷的很,这女人偷了钱包直接塞胸里了,想夺回来都没法下手,虽然许明珠没帮上什么忙,但是她手下那几个人都出了不少力,她拿了钱应该会对下属慷慨一些吧,也就没再追究。这不要脸的作风,怎么感觉似曾相识来的?这次父皇估摸着能有不错封赏,差事做的漂亮,应当回京能有一席之地,诗诗会回心转意吗?丞相大人看我势弱,便想将诗诗另嫁他人,害的诗诗沦为笑柄。完全忘记了自己也被沦为笑柄这件事了。诗诗肯定是被迫的,诗诗,等我,不会太久,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这越向东行,路越难走,一路颠簸的害我吐了好几回。不行,我难受,要怼人:“还神医呢?晕车都治不好,你还是回楼里做花魁去吧!”
“小姐,讲点良心好不好,我跟您说了少吃点,少吃点,您就是不听。一个人吃了个肘子不算还外加一整只烧鸡,搁谁谁不吐呀?您就是撑的!吐了也不消停,出了沧州,您嘴停过吗?”
“我那么吃怪谁?阿?怪谁?要不是你以死威胁非要治什么瘟疫,我会待在那鸟不拉屎的沧州那么久吗?那些京城里来的大夫,不是不知道疫情多严重,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的上赶着去送死去,买你可是花了我一百两呢?春花母子才十两银子,你死了,我不就亏大发了,我还等着你父兄挣钱赎你呢?三个月,三个月呀,小春花把地窖里的粮食全搬走了,老子吃糠咽菜一百天了,好不容易看到点荤腥,还不让多吃点?”
“笑笑笑,还有你小春花,赔钱!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早知道你一天就能把所有粮食偷走,我特么还挖什么地窖?想起来这个就来气,你是真不做人呀,一袋米都没给我留呀……你知道你小姐这三个月怎么过的吗?哎…一群白眼狼。”说完眼睛一转盯着老林,更气了!
“还有你,还有你老林,我让你去山里打野味儿,你跑去给人家剿匪!自己腿脚不好不知道呀?也不知道跟他们要工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我这边还在咒骂着,那四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还挺好看的,真好,他们都没事,都还活的好好的。春花嘟囔了一句:您不是去三皇子那蹭吃蹭喝了吗?哪就吃糠咽菜了……得,开心不过一眨眼。我狠狠的瞪了春花一眼。
东洲是闲王的封地,再往东就是大周附属国商国了,虽是边境,百姓却不用忍受战乱之苦,不像西南那么苦寒,东洲多有矿产,虽为皇室把持,闲王也可以捞不少好处,说不准比皇帝都有钱。我也没那么大本事,更没那么大抱负,只想舒舒服服摆烂,有钱关我屁事。
常姨出去打探消息了,给了常叔一些银子让他去查秋月父兄在哪个矿上做苦力去了。春花秋月让她们去寻宅子去了,想救人,需从长计议,总不能一直住客栈,多贵呀。我?我当然是找了一家酒楼去品鉴本地佳肴喽。“小二,这什么酒?味道这么醇厚。”
“呦,客官,一看您就是品酒的行家。原来还是位仙女姐姐,这是我们当地独有的特色酒,叫做玉相逢,乃是只有我们东洲地界上,生长在那矿山之上的一种野果,狗儿果,酿造而成,您别觉得这果子名字不好听,但是这酒酿出来丝毫不带甜气,酒香醇厚,饮之还有活血通筋之效。 ”进了东洲地界,我就把面具摘下了,这玩意带着压的我鼻子疼。我虽然外貌并不丑陋,夸做仙女?仙女也当仁不让。就比秋月差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兴许是这小二见识浅薄呢?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遥台月下逢。嗯, 不错,好一个玉相逢。好酒,待临走时为我带上两坛。”这小二长的喜庆,嘴又甜,也并非因我是女子而轻慢,不错不错,丢给他一块碎银子的赏钱,美滋滋的大快朵颐起来。玉相逢,今日兴许真是个相逢的好日子。
傍晚时分,一行人陆续回到了客栈,东洲富庶,因着闲王也在东洲,并没有官大欺民的现象,被发配来挖矿的罪民想脱离罪奴身份有些困难,不像西南,有钱好办事,拿钱就能买军功,就可以依据军功大小,转为良民,或者自己挣军功,当初就是哥哥拼了命赚来的军功,恢复了我们兄妹二人良民的户籍。我还是头一次痛恨官员的秉公处理。好消息是因着张家父子医术非凡,在矿上并未做苦力,生活也还算体面。
“现在他们也应当下工了,秋月收拾下,带你见见他们去。”
“春花,常姨,你们就留下吧。我们骑马去,明日开城门再回来。”其实我也不想去,累。秋月不会骑马,总不能让林叔带她,张家父子看见还不得疯呀?
张家父子看到秋月那一刻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我只好跟着林叔走远一些,去数树叶子去了。半晌之后,我们被张老爷子迎进门,他们拉着秋月非要给我磕头,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感激云云。好久才步入正题“我答应秋月会救你们出去,你们如何想?”
他们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又冲我行了一礼“我们父子二人本想赶紧脱离贱籍,好尽快去寻知之,每每想起她可能会…会被…”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此刻我烦躁的很,哭啥呀,高兴的事,晦气。等他们说完猴年马月了。然后张父哭哭啼啼叽里呱啦说一堆,我懂了:既然女儿没有沦落青楼,也无需他们去救,他们就不走了!嗯!不走了!他们说张家世代行医,在哪都一样,现如今矿主赏赐了庭院,还有俸禄拿,还许诺三年后为他们脱离贱籍,不能不识好歹,也要报恩,所以……安家落户了。
我满头黑线,问他们你女儿呢?不要了?然后回复我的是一大堆之乎者也,总之,一句话,女儿欠我大恩,得报恩,他们欠矿主大恩,也得报。若是有机会给女儿个良民身份更好。
矿主赏赐的院子其实挺小的,就三间屋子围了个小院,但也不错,挺羡慕的,哥哥,当初若是我们也能被如此善待……秋月与她家人畅聊一宿,隔音那么差,闹腾一夜我也没睡好,最多的就是张家父兄一直在叮嘱要如何报答我。还说如果我嫁不出去,如果我愿意,就让她哥哥娶了我。呵,笑话,我会嫁不出去?不过秋月哥哥确实挺好看的,可以考虑下。
我们在东洲暂时住了下来,也让他们亲近亲近,过了冬季再出发,太冷了,一直听说海边很美,想去看看。直到京都传来小道消息,京都新贵许少清找到失散的妹妹许多余,为了妹妹失手杀了朝廷命官,被下了大狱。别人不知,但我身边这四人是知晓我就是许多余的,我并未吩咐,他们就收拾好行囊准备随我回京。我将他们的卖身契都还给了他们,除了林叔,她们难得认真对待我这个主子一次,全部跪在我身边,誓死同进退。也许,除了哥哥,他们也可以做为亲近的人,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从京都到东洲,用了半年时间。回去仅仅用了十日。“我同乡与我说,那个假冒的许多余是直接晕倒在了大公子府门口,醒来后说自己跌落山崖,丢失了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有个兄长叫许少清,自己叫许多余。大公子心疼妹妹,天天带着下馆子,买首饰衣裙。有次在天香楼吃饭,临桌的调戏了那个假小姐,本来骂回去就无事了,可那姑娘非要上前理论,被那登徒子抓了手腕,就嚷着说被非礼了,大公子不明所以上来就给了那人一脚,结果……当场死了”
火大,这分明就是有阴谋,堂堂国公世子怎么会在大厅就餐,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对一个姿色平平的‘许多余’动心思。也不对,我这长相,也算中上吧。
哥哥,你真的会连我都认错吗?我都不想要你了呢。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我需要冷静,无力感再次袭来,我既没本事劫狱,又攀附不了比国公更大的权贵,人证,物证都有,哥哥我该怎么救你?我好没用。
总要都试试,若是还不成,哥哥,我陪你好不好。假的许多余出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让春花秋月他们继续寻找。我命人打听居住京都的卢家,找到与父亲描述相似的只有一家,四大家族之首,洛阳卢家家主卢阁老就住在京都,卢家家主乃帝师,百年传承,德高望重,唯一污点家中嫡女卢妙音与逐出师门的弟子私奔,就此被卢家除名。
像我这种人,想进卢家的门都难,只能豁出去了,我披麻戴孝直接大门口一跪“我乃卢家嫡女卢妙音之女,求见卢阁老。家母亡故,特来报丧……我乃卢家嫡女卢妙音之女,家母亡故,特来报丧。我乃……”你看,这不就进来了。
我跪在地上,聚生泪下:“家母是被父亲掳走的,父亲过世之时亲口告知,用不光彩手段,强留了母亲。我们兄妹自小就不被允许见她,她总是疯疯癫癫,我爬墙去看她,听她日日啼哭,嘴里喊着阿爹,阿母,我害怕。一日她忽然清醒过来,点了一场大火,将自己反锁房中,只留下一句遗言,不许我们兄妹去寻外祖家,宁死也不能与卢家蒙羞。”虽然有不实的地方,但是大部分都是真的,我也确实见过母亲疯魔的模样,看着眼前伤心断肠的两位老人,心里一些愧疚,对不起,我只能利用你们了。还好,二老并不是无情之人。
“我们兄妹二人无论如何艰难,九死一生,从未想过打扰二老,可这次……”我用力在地上磕了起来,二老赶紧让人来扶,我不肯起来,跪着像前拖行“哥哥遭人算计,惹了人命官司,命不久矣,求你们……孙女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只求祖父祖母救救哥哥,可以让他们重新审理案件,让我见哥哥一面……求求您们了。求求你们。”演着演着,有些无助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我是真的希望,能有人肯帮我一下,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待二老冷静下来,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我为救友人家眷,去往东洲,怕哥哥不允,就私前往,然后有人个长相与我一样的女子……人证物证俱在,唯一办法就是开棺验尸,抓到假的许多余,可是死者是国公世子,谁敢验尸?也没人敢下令。
二老对我说的话信了七七八八,毕竟这张脸,像极了母亲,像极了他们的女儿。
阁老命人去打探消息,一边哥哥这里,一边派人去我祖籍调查。让我等上三日,唯一没想到的是,不许我出府了。午饭一家人都没心思吃,直接吃了晚饭,我看着桌上的桂鱼终究没忍住“卢老夫人,我母亲,她爱吃鱼吗?”目的达成在上赶着叫祖母就显得刻意了。
“我的音儿从不吃鱼。说瞧着就难吃。她最爱吃桂花糕了……”吧嗒,吧嗒,有什么好哭的,她从来就不喜欢你,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她从未关心过我一次,唯一给我的就是这个名字。原来,还真的是些许多余的意思呀?
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确定了我说的基本符合,卢老夫人思念女儿,更觉对女儿亏欠,对我便事事具细,连沐浴都想亲自照顾,我死活不肯,也不许下人服侍。我与哥哥身上都有不少的伤痕,实在不忍让她瞧见,也不能让她瞧见,一个未出阁姑娘,肩头,背上有齿痕,我还真是没脸见人呀。
卢阁老连夜求见完圣上,一顿哭诉,女儿遭遇不幸,儿子也因救当初还是太子的陛下,落下终身残疾,卢家嫡系就只剩下许少清这一个血脉传承,不求圣上偏颇,只求下旨开棺验尸,重新审理此案。皇上也蛮喜欢许统领的,心里并不信他会当街杀人,踹人能会那么没有分寸?再加上老师亲自说项,无论如何都要给卢老这个面子,便允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亲信会是老师的外孙。
卢阁老从宫里出来便将这好消息告诉老妻,可却看见妻子拿着女儿小时候的衣服在那哭泣,赶紧上前安慰“你呀你,多大人了?怎么还哭个不停,音儿的事,老夫也有责任,我不该单贫一封书信,就不去寻。万一书信是仿造的,或被胁迫写下的呢,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莫要难过了。你要哭出个好歹,让我怎么活呀?”
“我只是想音儿了,音儿离开那几年究竟怎么过得?余儿也不肯说,我的音儿会不会怪我这娘亲?我的少清呢?姥爷,你一定要救他呀……”
卢阁老忍着心疼,耐心安慰老妻,二十年前的自己,将家族荣辱世家气节看的堪比性命,女儿与人私奔有辱门风,能想到的就是将她从族中除名。其实早就后悔了,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即便走错了路,做父亲的教导回来就是了,她若真心喜欢,成全了又如何,怎么就断了她回家的路。
“给余儿改个名字吧,等少清出来,带他们去见见他舅舅,若是余儿喜欢,以后将她记在咱儿子名下,你看怎么样?”老爷子提议道。
“好,好,好,改名字,今天她问我她娘爱不爱吃鱼,我说她娘从不吃鱼,这孩子一声不吭叭叭的在那掉眼泪,我虽不明所以,我猜应该与名字有关。”
外祖父托了关系,我终于可以见到哥哥了?他还生我的气吗?打开牢房,我摘下帷幕,心虚的不敢看他,他能认出我吗?那个假的我怎么跟他解释?他……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哥哥一把将我拉进了怀了,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什么,从哪里开始说。
“你没死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躲着我?嗯?你知不知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去哪了呀?哥哥找你都找疯了……”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些年的隐忍,受的委屈,恐惧,无助,统统都放大了数倍。
“我不敢见你嘛……我做错了事……我怕哥哥讨厌我……我又怕成了哥哥的累赘……我怕别人说哥哥的闲话……我哥哥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人……谁也不能让哥哥受委屈……我也不能……”
哥哥说我傻,哥哥说早就原谅我了,费尽心机回京找我,他们却说我死了,哥哥不信,他拆了那个庄子,他揍了三皇子。哥哥说那个假多余他一眼就知道是假的,可是看着长得与我一样的容貌就忍不住自己骗自己,哥哥说他知道是阴谋,也有办法脱身,只是想试试,万一万一呢,我那个傻妹妹就出现了呢?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对他拳脚相加“你想引我出来,就不能捅个小点的篓子嘛,你知道我多无助嘛,那可是国公府呀,我该怎么救你,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先你一步死了,好去给你探探黄泉路好不好走。”
哥哥案件重新审理,国公府世子是中毒而亡,凶手就是国公府的庶子,假多余手腕镯子上有暗器,引诱世子抓她手腕触发暗器,大喊非礼,大哥就算不踹他也会将人分开,一旦有肢体接触,这误杀就坐实了。至于谁在背后设计的,哥哥不许我追查。
“你算计我!许少清,我明白了,你知道假多余做的手脚,故意将计就计,引我去卢家,你故意的!你怎么可以算计我。”
“我不这么做,你会与祖父祖母相认?我倒无所谓,可你一个女孩子,有家人庇佑不好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去攀附三皇子,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我在军中,没办法日日守在你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你。但是余儿,我害怕,我害怕我一个疏忽…我担心你呀…他们很疼爱你的,跟哥哥一样爱你……哥哥陪着你一起住在卢家好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怎么能算计我,那个女人怎么待我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刚出生就想将我在捂死,我五岁那年,她还亲手推我到湖里要淹死我,我恨她,你还想要我改成她的姓,做梦!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永远都不会登她家的门。”
我冷静一下继续说道“那好,你回答我,以前你是个西南的小将,三皇子都没舍得杀了我,现在我的哥哥是禁军统领,我祖父是帝王之师,我名义父亲是当今圣上救命恩人,我与三皇子已有肌肤之亲,他会放过我吗?会放过这么强大的队友吗?就算他不愿,他的追随者也会逼着他娶我。他刚刚与白诗诗定亲,你要我去做妾吗?”况且白诗诗肯定对哥哥拒婚还怀恨在心,若是与她共处,指不定怎么磋磨我呢。还得继续洗脑。
“卢老爷子年过花甲,嫡系凋零,下一届家主之争都未必争得过,他们老的老 残的残,还有你这帝王亲信,都要一起去掺合太子之争吗?你不让我查,我也知道,那国公庶子与五皇子来往甚秘,你这次逃过一劫,下次呢?你忍心让他们老的老,残的残,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心你我二人吗?”
哥哥重重叹了一口气,再次将我搂在怀里“余儿,谁让你去想这些的,这些大人们的事,我们大人会解决的,你就应该快快乐乐的,与三五好友逛个街,游个湖什么的。罢了,你既不愿,哥哥也不逼你,不然你又跑了。”刮了我下鼻子,好疼。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下手轻点,是不是你亲妹妹。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说服二老的,他们没在提过继的事,也没再提让我住在卢家的要求,哥哥以前都住在集体宿舍,因为不放心我,准备租个院子与我同住,我直接买了下来,顺便将春花秋月他们也都召了回来,哥哥点了点我额头也没责怪我,只是我拿修缮图纸给他看时,瞧见他私下调查了我的小团队。心里暖暖的。我将我们一路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说给哥哥听,三皇子早晚会找过来的,还是让他知晓的好。
“你说,山神吃人是在哪里?你再与我说详细一些,近日城外李村也有类似事件,圣上命我私下调查,情况倒与你说的极为相似。”
“小姐,京都附近的庄子基本都有主,我与娘寻了半个月,就找到这么一个,周围的田地也没办法买下来,这庄子这么破,要不还是别要了吧,据说还闹鬼呢?”春花一脸嫌弃。我想买个庄子,买点田产,有吃有喝心里才踏实,就让春花陪我来看看。
“再看看吧,也不着急,回头我让哥哥帮我问问。我们回去吧,常姨肯定做了好吃的等我们回家呢。”
我一坐马车就犯困,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林叔在敲击车门,春花正要打开车帘我赶紧拦住。不知道为什么,气氛莫名的紧张 “林叔,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外面没有得到回应,顿时严肃了起来,我示意春花与我换位置,我右手拔下发簪,紧紧握在手里。左手轻轻打开帘子,林叔中了一箭,满身是血正在捂着伤口。很虚弱,极力在控制马车。“春花,快帮忙。”我们合力将林叔拉进车里,我替换下林叔的位置驾车,两边树林隐隐约约有人影略过,我用发簪扎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立刻狂奔起来。
耳边一阵呼啸,我迅速向后一躺,好险,差点被爆头,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有一个念头不断在叫嚣,割断缰绳,骑马跑,抛弃他们……距离官道约摸还有十五里,还需坚持半个时辰,试一试吧。“春花,赶快给林叔止血,不要出来,趴下。”听着春花哭着应答,我也想哭。我才跟哥哥重逢,我可不想死,若我今日抛弃他们,哥哥会看不起我的。
不断有箭射来,基本都射到马车之上,我也没精力回头查看。前方道路变窄,我换左手握住缰绳,右手紧紧抓着发簪,手都在抖,只见从车顶直接跳下一人,手持匕首冲着我头颅就扎了下来,我紧忙向右前方一侧趴,还是没躲开被扎到了左肩上,疼的我五官都扭曲了,那人借着扎在我肩上的匕首翻身到了我前方,这时整个匕首已经全部没入肩膀,疼死了,就是现在,我用发簪全力对着蒙面人脖子扎了下去,用脚踩住缰绳,费力的抬起左臂取下蒙面人的弓箭,用另一只脚给他踹下了车去。肩膀受伤,根本拉不开弓箭,发簪还在那人脖子上,我只好用箭做匕首,真后悔头上不多带点簪子。还有十里,八里,五里,此刻我已经眼冒金星快坚持不下去了,用力咬破舌尖,清醒了一些,更疼了,全身都在疼。哥哥当年中箭直接穿透了右胸,他砍掉箭羽继续作战,怎么做到的?怪物吧。
眼看就要到官道上了,我已经持到了极限,手慢慢松了缰绳,眼前发黑,忽然,有一刺客从侧面一跃而出,站在马背之上,举着长剑向我刺了过来,身体动不了了,已经没有力气了,林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推下马车,我倒向地面时候看到那剑并未刺到林老头,还好,还活着,我可不想欠人性命。刺客翻身也跳下了马,马车行驶太快,我这一摔向后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剧烈疼痛使的身上好像又有了些许力气,但是我没有动,趴在地上,等待刺客收割我性命那一瞬间,兴许还有机会反杀。忽然一声呼啸从官道方向传来,直接没入刺客眉心,我用尽所有力气回头,方看到一模糊的身影,正冲着我飞奔而来,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我知道是他。哥哥来接我了,我可千万不要死呀……还没活够呀……然后,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哭声,我死了吗?为什么哭呀,有老人,有妇人,有女子,还有人在喂我水,苦死了,我不喝。然后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在疼,直接给我疼醒了,尖叫一声,再次不省人事。
好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黑暗过后,回到了小时候,在家里的小湖边,其实是大一些池塘,在看池塘边一只蜘蛛背着自己的孩子向前行走,我故意用小棍给它们分开,大蜘蛛又跑来将小蜘蛛背起来,如此反复,玩的正开心。母亲出现在我身后喊我,她喊我‘喂,你站起来。’我有些难过,我叫许多余,哥哥叫我余儿,说是非比寻常的意思,不叫喂。我站起来,冲母亲笑,哥哥说,我笑起来很好看,那么母亲看我好看,也会喜欢我的吧。她不喜欢我,她把我推下了水,嘴里说着:你该死。
水好冷,我好害怕,我喘不过气 “哥哥救我……哥哥……哥哥……救我……”后来有一只手将我拉了出来,很温暖。
我又来到了被流放的路上,我才七岁,我父亲死了,父亲私藏的财物被他们拿走了,以前父亲总能拿到窝窝头分给我们吃,他死了,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呀,夜里哥哥塞给我一个饼子,我好开心,三两口就吞下去了,我说我还要吃,哥哥说:等着。然后他们就把哥哥绑起来了,说他是小偷,是贼,要教训他,他们用鞭子抽哥哥,我害怕,我哭着让他们别打了,他们反手抽了我几下,说我吵,好疼呀,我不敢哭了,也不敢上前保护哥哥,真的好疼。哥哥说:哥哥不疼,余儿别怕。他们吊了哥哥一夜。我抱着哥哥问他:“疼不疼?哥哥疼不疼?”
在西南的第六年,有个将军看上了哥哥,愿意给他机会立功,提拔他,帮我们脱了奴籍,我好开心,哥哥喜欢那个将军,可我不喜欢,他盯着我的眼神怪怪的,但我不能说,我不想再做奴隶,后来他总趁哥哥不在来找我,让我做他的人,我骗他说喜欢他,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他。第七年,他开始抱我,我不敢反抗,说等我长开了,就可以天天陪着我了,我只想哥哥陪着我,不要别人陪着。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他嘴里的陪着是什么意思。第八年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我学会了敷衍他,他时常表现出对哥哥的不满,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我偶尔会主动亲亲他的脸,然后装作害羞的跑开。哥哥受了重伤,很久不能来看我,我知道与他有关,我看到他斥责一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说他办事不力。他说哥哥救不活了,我求他救哥哥,他扯开我的棉袄,我没反抗,双手伸进我的里衣中,他没再动我。只是在我肩膀咬了个血印子,很疼,他说以后除了他,就再也不会有人要我了。我好疼,肩膀好疼,哥哥,我疼,哥哥救我……杀了他……哥哥……杀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好温暖,手并不光滑,有点扎手,有人在叫我,是谁?我看不见他,好黑,是谁在叫我,猛的睁开了眼睛,有些刺眼,有个人影帮我挡住了强光。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我看到那个人抓着我的手,嘴里急切的再说着什么。这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里?疼……我想起来了,我没死?是哥哥!哥哥。
“水……”好渴。
秋月说,我伤了骨头,又失血过多,差点救不活,哥哥跪求圣上赐药,才保住我的左臂,我发烧三日,用了最好的药,我才脱离危险。我昏迷了一个月,他守了我一个月。我刚醒,哥哥病倒了,不过修养几日就无碍了。
林叔没有伤到要害,现下已经没事了。
秋月还说,春花日日哭泣,日日为我为我擦洗身子,日日为我擦屎擦尿,我狠狠瞪了秋月一眼,怎么啥都说,有些可以不用说,等我好了一定送她去楼里做花魁。人家画本子里男女主昏迷一年半载,也没听说会拉屎撒尿呀。秋月说我喝不下药,春花用细管一口一口喂我喝……忍不了了 “滚……滚出去!立刻!马上!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粥也是这么喂的……”秋月边溜边喊。我现在就要给她卖春楼去,气死我了。
我一看到哥哥,嘴一瘪就要哭。“你肩膀上谁咬的?”哥哥红着眼睛问我,吓到我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憋回去的太快,眼睛都红了。我低下头不言语,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我。他哪里肯放过我,坐在我床边一字一句问:“到底是谁?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告诉我?你有没有……”
“我没有!”我大声的吼着。吼完又低下头,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因为这个才爬了三皇子的床?那个人身份很高?你怕他?不对,你怕牵连我?他威胁你?是……是左将军?”我明明什么都没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面部肌肉都控制的一动不动,怕他看出破绽,可是我好像还是失败了,我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拉住哥哥衣袖轻轻摇晃:“哥哥,我疼,你别问了好不好?”我知道哥哥最吃我这套了,果然,他立刻紧张了起来,问是不是伤口疼,赶紧叫秋月检查我伤口有没有裂开。
“都是哥哥不好,不问了……哥哥不问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看着你躺在地方一动不动,哥哥有多害怕,我差点就来不及救你。你高烧不退,哥哥以为又要失去我的小余儿了。你吓死哥哥了知不知道?以后不管去哪里,哥哥都陪着你。再也不让你遇到危险了。都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我的小余儿……”哥哥想抱我,又怕弄到我的伤口,只好撑着手臂轻轻拍着我的背。
许少清是真的害怕了,当时查到山神案是一个巨大的团伙,端了几个据点,忽然手臂一疼,喘不过,急忙打听余儿在哪?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不祥预感,还好自己赶上了,还好余儿活了下来,她当时得多害怕呀?余儿昏迷中,一直被噩梦缠身,睡不安稳,梦里都在喊哥哥救我,听的许少清心纠的疼,余儿喊杀了他,杀了谁?到底发生了什么?给余儿拔匕首时候看到的齿痕,那是谁给她留下的,秋月说看疤痕程度有两年了,所以不是三皇子,还能是谁?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想这个人是谁,余儿能接触的人一个个排除法,去回忆,去推敲。有一个人最有机会,但是不敢相信,那个人,那个人 许少清把他当亲大哥看待,与自己有知遇之恩。他一直说把余儿当亲妹妹疼爱的呀?还有救命之恩,自己差点死了,还是他将价值连城的千年人参拿出来为我吊住性命的,不可能是他。直到今日,余儿能骗别人,骗不了许少清,当初许多余离开西南时候,许少清也是太气愤了,所以没多想,第二日就想明白了,已经迟了,只好千方百计回京去找妹妹。余儿,欺负你的,哥哥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我自己。
伤口已经结痂,基本痊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只是这身后的跟屁虫怎么回事?“哥,你不需要上值吗?你不需要赚钱养家吗?你总跟着我是怎么回事?我如厕你也去?”郁闷,我逛街跟着,我听曲儿也跟着,晒个太阳都陪着,虽然哥哥长得好看,也不能睁开眼就看,闭上眼之前还在看吧?
“我现在被调巡防营了,又请了半月的假,在我为你找到合适的护卫之前,你休想离开我的视线……哎…你干嘛?要这么多发簪干嘛?你看你头上哪里还插的下呀?头不沉呀?”哥哥这边帮我拔,我那边在往头上簪,最后他无奈一笑,便由着我了。
“簪子多了当武器呀,我就吃了没兵器的亏,说什么我以后出门也要带个五六七八个的!”
“你若是一开始听我的,好好练剑,也不会那么狼狈,天天研究那些歪门邪道。你的方法 我承认是简单,可是制敌之前,首先是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你那些招数,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说你你又不听,就那点三脚猫功夫,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又刮我鼻子,我都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了。不听不听我不听,你不懂。你就是嫉妒我天资聪慧。
我们家已经修缮结束,家里添置了一些下人,我没让他在我院子塞人,不习惯。哥哥说要宴请同僚与同僚家眷,我不开心,他只好交给管家操办,无论管家还是一些管事,都是外祖母帮忙张罗的人。外祖母让我参加小姐们爱去的宴会,我也收到很多帖子,我不想去,我娘说我天生坏胚,也没说错,看那小姑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总想搞破坏。
外祖母说,要为我补办及笄礼,我拒绝了,我与高辰封的事只要有心都能查出来,我不怕闲话,可我不想成为哥哥的污点。我后悔了,当初不该走那一步的。
外祖父,祖母,哥哥将三皇子请到了家里来,我躲在屏风后面,委屈极了,他们还是想让三皇子娶我,这世道,女子声誉比命重要,以前只是一介平民,跑就跑了,现在哥哥是官身,我是官家女眷,可是凭什么?越想越不开心,越不开心越冲动。我一把推翻了屏风,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拉着三皇子就往外走,狗屁的声誉,我在污泥里挣扎的时候那些礼仪礼法怎么不出来保护我?现在让我做大家闺秀了?做梦!
“谁也不许跟来,也莫要拦我……”
我带高辰封到院中凉亭,把他按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慢慢靠近,这阵势一下给他整懵了“三皇子,聊聊?你也不想娶我吧?合作?”高辰封本来就烦躁,此刻却安静下来了。嘴唇一勾“愿闻其详。”
“当初我不得以借了您的势,是我不对!可是在沧州我也算帮了你,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三皇子猛的站了起来,成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莫名弱势了几分。“你是许明珠?竟然是你?呵,我早该想到的,我还说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原来一直都是你?一笔勾销?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诈死时候有没有想过许少清会不会找我要人?啊?许少清当时可是给我一顿揍呀,我理亏都没敢还手?害我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了?”这家伙啥时候气场这么强大了?
“那……那……那我不也帮了你不是?你在沧州,没有我的人……没有我帮忙!你能那么快解除瘟疫吗?能那么快剿匪成功吗?能这么快被封王吗?能让丞相大人把他宝贝女儿嫁给你吗?溪王殿下。”输人不输势!
“哼,说的好听,你们现在又在做什么?还不是要我退婚娶你?做梦!”高辰封重新坐了下来。我也坐了下来,还是要慢慢谈,冷静。
“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但是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我搞定我家人,你搞定你的人。”高辰封皱着眉思索,难搞哦。再说娶回去当个摆设,好处却是实打实的,买卖不划算,有点不乐意。我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还得努力,我重新站起来,尽量让自己表情凶狠起来。
“溪王殿下,你想清楚,究竟是你的爱情重要,还是娶了我也不一定能得到实际的好处重要?你的白诗诗被当众拒婚,名声有损,最近圣上又对丞相大人颇有微词,你觉得与我相比,我们二人谁能做溪王妃?你的宝贝仙女可愿做妾?”
“你休要胡言乱语,就你一个爬床的贱人还想做我正妃?你岂能与诗诗相提并论?给你脸了?”奶奶个腿,敢骂我,我揪起他胸口衣服将他按在凉亭的石柱上,气煞我也,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我深呼吸一下,用手肘顶着他脖子嚣张道:“就我!就贫 巡防营指挥使亲妹,贫卢阁老是我亲外公,贫我舅舅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她白诗诗有什么?有个不得圣心的父亲?还是有被我哥哥当众拒婚的羞辱?我们二人身份不相伯仲,真要二选其一也会是我,你与白诗诗只是定亲,而我?”说着上下侵略性扫了一眼,俯身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你身上,我哪儿没见过?”嘴唇一勾,讽刺味十足。爽!气死你!看他即将抓狂的脸,我用拇指擦了一下他的下嘴唇。贱,我太贱了!
后来高辰封指着我颤颤巍巍,你,你,你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大概他这辈子都没被如此轻薄过。然后转身就要走,我直接喊“你自己想清楚,过了今日我就改主意了,也许做个溪王妃也不错的。没事儿磋磨磋磨‘妾室’,也挺有意思的。”
高辰封肺快炸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真的,父皇感念恩师,顾及救命之恩,而丞相确实最近总惹怒父皇,父皇正找不到机会敲打他呢?自己这事一出,岂不是送上门的棍棒。冷静,我要冷静“就依你所言!告辞!”
“再也不见!”都走远了,还要甩这么一句。美滋滋,目的打成。
许少清拦住二老没去凉亭,现在许多余刚一进客厅,就被哥哥吼着:“跪下,你可知错?”
“我不喜欢他!”哥哥让我跪就跪吧,反正我膝盖上有旧伤,哥哥又不是不知道,跪死得了,有本事待会别心疼。
“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既然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该…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的!”
“我不喜欢他!”随你们怎么说,我不,我不,我就不。
“你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你任性妄为?”我生气了,跟我提父母?我真的要生气了哈!许少清!
“我!不!喜!欢!他!”许少清,你敢再说,我要怼人了。我倔强的看着他。
“你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你还爬人家的床?既然成了人家的人,就算不喜欢也得嫁!”
我踉跄的站了起来,红这眼睛一字一顿的吼着说:“许少清你有种再说一遍?”
哥哥一下子有点慌,向前走了两步,又犹豫了一下,一甩衣袖哼了一声!
“许少清,你知道我腿有旧疾,你还我跪着?你知我认定了就不会改,你还逼我?”我盯着哥哥,只要你向我走一步,就一步我就原谅你。
祖父祖母赶紧上前劝哥哥,说算了吧,余儿不愿,就不要逼她了,说他们会想法子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哥哥无动于衷,我心慢慢变凉,向后踉跄了一步。心里好难过,让我不舒服,那你们也别想痛快,眼神也越来越冷,越来越狠。
“呵,你说过再也不会让我受到欺负,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嗯?你在逼我!父母之命,你倒是让他们从坟里爬起来主持婚事呀,就怕他们恨不得拉我下去陪他们。失去清白?若是这个原因我早就给那个人当妾了!”我向前一步一步走到许少清面前,说着扎他心窝子的话:“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自私,为了你的青云路,你把自己亲妹妹待价而沽。你的脸面永远比我重要?你嫌弃我给你丢人,你倒不如一刀砍死我算了,再也不会丢你的脸了。”不解气!再来!
我又转头看着卢阁老:“还有你,自己女儿被人拐走,不去找,不去寻,还断了她回家的路,我从小没占过你们卢家一点好处,爹不疼,娘不爱,受尽苦楚。贫什么要顾及你们卢家的脸面?害死了自己女儿不够,还要害死外孙女不成?”
“啪!”哥哥打我?是打我了吗?是他打的我的吗?憋了许久的泪水一下子忍不住了。“你打我?”我颤声的质问他。
“我……我……余儿……不是……”哥哥支支吾吾懊恼着上前想拉住我,我躲开了,太过分了!只允许你伤我的心,不许我反击吗?你疼,我不疼吗?是你们先逼我的,是你先扎我心窝子的!
我退后两步,对着众人说到:“你们贫什么决定我的人生?你坐的梨花木椅子是我买的,你们喝的山泉水是我命人运来的,你给三皇子写拜贴用的最名贵的华阳纸都是我寻来的,你们住的这宅子也是我名下的!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敢打我?”给你们脸了吗?这句我没敢说。
“林叔,送客!还有,这些管家丫头婆子,通通赶走!”我转身就走,走到门槛处又吩咐一声“这位许大指挥使也赶走,赶不走?你就走!”
尴尬……许少清此刻是真的哭笑不得了。听她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实在没忍住,刚出手就后悔了,正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去弥补的时候。被赶出来了……赶出来了……出来了……来了……了……太尴尬了。
许少清怕二老伤心,赶紧解释“你们莫要跟她计较,她……”
二老打断他的话,摆摆手:“不必解释,这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余儿她……余儿与他人不同,不如就随了她吧,我们也想她快乐不是吗?当初……若是音儿也……她若有余儿一半…一半的…也不至于这般……”厚脸皮那三个字,卢阁老实在说不出来,如果音儿能回来,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当父亲的还能真的不管她不成?都是迂腐之人,音儿是,自己也是,一个拉不下脸去寻,一个死活不肯回来!
卢阁老调查了很久,找到了许少清父亲身边的老奴,还有当地的大夫,邻居,才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当时自己门下学子无数,其中有一位姓许的青年叫许青云。故友之子。不然以他的才学,根本入不了卢大学士的眼。他家道中落,为了接济他让他居住家中前院,也不知怎滴看上了卢家嫡女卢妙音,知道自己求娶肯定不成,设计强占了卢妙音身子,并蛊惑她,她与卢家丢脸,卢家会因她蒙羞,成为世家之耻。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卢家,卢妙音一心求死,写下诀别信之后,被许青云救下并掳走,后来卢妙音怀了少清,不得已痛苦的活着,生下少清之后得了产后气郁之症,不肯吃药,不肯治疗,被迫生下许多余之后更是疯疯癫癫,直到最后自焚而亡。若是自己早点去追查此事?若自己没有断了她的回家路?自己老了,年纪大了,就想小辈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什么名人气节风骨,与老夫何干。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做什么就去做,给孩子兜着就是了!自己虽然老了,但是还兜得住!
气死我了,竟然打我,哼!“秋月,去!去门口将大少爷的外袍与靴子都要回来,还有发簪,都是我买的,告诉他,里衣也是我亲手做的,明日让人送来一百两,不然我就去他衙里讨要!不是嫌弃我丢人吗?我要你先丢个巨大的人!”秋月不情不愿的捂着脸出去了,也没敢说情,小姐太不容易了,让她解解气也好。
“什么?你说那许恶毒把许少清赶出家门了?哈哈哈……还把衣服给扒了?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快与本王说说,不要遗漏任何细节!”三皇子正郁闷呢,也是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然后就听到下人来报,城防营指挥使许少清,被亲妹扫地出门,还扒了衣服,鞋子,发冠都没放过!这这件事够轰动一段时间了,气一下子就顺了,赶紧吃瓜。
“小姐,您别糟蹋食物了好不好?我承认您做的烤肉很好吃,可是这糖醋排骨不适合您,咱不做了好不好?”春花一脸生无可恋抱怨道。我撇撇嘴,不做就不做:“你去把这一份送去卢家,就说我孝敬他们的!”总不能浪费食物不是。
“小姐,您做个人吧!这么难吃,您刚才都吐了,您给卢阁老吃?”
“让你送,你就送,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要不你吃了!”
“别别别,我这就送过去,保证午时之前送到!”
听说后日有个牡丹大会,也就是大型相亲现场,去的都是才子佳人,想去!没邀请函!许少清有,可是我们在冷战,只能贿赂我这便宜外公了,听秋月描述,外公没跟我一般见识,还叮嘱秋月想法子宽慰我呢,说一切有他,不用怕。
我也不是想去看俊俏的郎君,我就是听说有才艺表演,因为那些未婚的皇子也会去,所以贵女挤破头也会去,好表现自己引起注意。也有真的有才华的郎君贵女,总要有名望的人做裁判,能得一句夸赞,此人以后无论娶新妇还是嫁人良人或是寻名师,都会容易很多。所以肯定会给卢阁老下帖子的。我想去!想去看美人跳舞。
卢阁老收到餐盒,激动的老泪纵横,赶紧喊上老妻一起品尝,品尝过之后,哭的更凶了。哭着说:我们余儿太可怜了,以前肯定没吃过好吃的,才会将这难以下咽的排骨觉得好吃,方才给我们送过来的。我们余儿太孝顺了,有什么都想着我们。无论多难吃,都要吃完才行。然后果断送了一车好东西过去,还偷偷把牡丹大会的请帖塞了进去,想着万一孙女看在外祖父外祖母的面子去瞧瞧呢?只要她看上了的,骗也给骗过来。
我拿着请帖,喜不自胜,“春花秋月,快帮我看看穿哪套衣裙不显眼?我是去看美人的,得保证没人打扰才行。”
那边许少清就郁闷了,这些日子,又气又郁闷,还有些后悔。气的是竟然被扫地出门,还当众脱衣!郁闷的是,自己都没吃过妹妹亲手做的饭菜,许多余竟然给卢老送过去了,她都能原谅卢阁老,不能原谅我这个亲哥哥?难道那天我说的话真的那么过分?可是女子寻个好点归宿不是应该的吗?既然当初选择了三皇子不应该从一而终吗?可不管怎样,自己都不该动手打她。烦躁!
“秋月,这美人不错,我不通音律,可是她的琴声让我觉得好悲伤,有一种不得自由,命运不公的无力感,很绝望,很悲伤。她是谁呀?”秋月自小京都长大,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秋月有点尴尬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看她不答,一挑眉,后者点点头。没想到呀,白诗诗竟然与我想的不一样。秋月小声对我说:“我父亲说,白诗诗也是苦命人,空有一个嫡女的身份,在家中时长受继母磋磨,我父亲给她瞧病的时候,还看到她手腕上有淤青来的。我父亲说,他不怪任何人,只是不小心卷进了夺嫡纷争而已,所以,我也不恨她。”感情是就我一个恶人呗,亏我一知道她是白诗诗还瞪了人家一眼。我掐了秋月一下责备道:“你不早说!”
看了白诗诗之后,在看别的贵女,便觉得索然无味,与秋月悄悄退出了人群,瞅瞅,人家这才是湖,直接将一座湖圈在了自家院中,真有钱,羡慕!
“许姑娘。”叫我?只见白诗诗一个人朝着我方向走来,我左右环顾,附近就我们主仆二人,不明所以。
“有事?”该不会陷害我吧?
“许姑娘,多有得罪了。”说完她凄惨一笑,抓住我的手,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直接就往湖里跳。给我吓一跳,妈耶,不带这么玩的。
还好我力气大,也早有准备,一把给她拉了上来,两个人也因此跌在岸边,这贵女也不轻呀,压死我了。疼得我张口就骂“你脑子有病吧?你有必要吗?我又不跟你抢夫婿,这水多凉呀,你看那边,那边都结冰了,不要命了?你想死死远点好吗?想害我也不用拿命去赌呀……”
我还没骂过瘾,只见美人直接搂着我的腰嘤嘤哭了起来,我一下子慌了,这……这……咋办?我看秋月,秋月看我,一下子给我整没脾气了,尽量让自己温柔一点:“你,你别哭啊……我不骂你了还不成吗?要不……要不这样,你也骂骂我?”怎么越劝哭的越厉害了?头大!
“……我……要……害……害你……”美人抽抽搭搭,边哭边说。
“好,好,好,害我,害我。你说怎样就怎样!我跟外边的人说,说我打你了,好不好?你别哭了!你哭我也要哭了。”
“我……我害你……你,你……你为……什么……”
这美人,没救了,我听着一群人脚步声由远至近。扶着白诗诗站了起来,湖边凉亭有茶水,我示意秋月拿来,推开美人,茶壶里掺了点湖水,一股脑对着白诗诗倒了下去,衣服外边也喷了一点点水。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发挥吧,记得,三日之内给我送去一万两。”也不顾白诗诗的拉扯,也不想听她说话,抽抽搭搭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转身就朝着人群走去,快走到的时候,一副心虚的不行的样子,拉着秋月就跑,一口气跑到马车处,催促林叔驾车赶紧去卢家。
“小姐?”秋月欲言又止。
“哎,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本来就没名声可言,我也不在乎,出了事外公会护着我的,看她刚才的样子,那般为难,就当可怜她了。”其实我知道,没有亲娘护着的女子,有多难,一个下人都能折磨你。在知道她继母并不善待她的时候,就已经想帮她了。
“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
“你哪只眼睛瞎了?赶紧治治!”
这几日我都没敢回家,一直住在卢阁老家里,外界传闻:许多余不满白诗诗与三皇子订婚,故将白诗诗推下冰湖,高烧不退,危及性命,又不负责任直接跑了。三皇子怒气冲冲寻许多余麻烦,结果府里空无一人,气愤之下直接将许府砸了。
后来卢阁老亲自拜访丞相大人,送上名贵药材,说是代孙女亲自赔不是,谁敢对卢阁老摆脸色呀。立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更是丞相大人主动寻溪王殿下,小女已无碍,让他息事宁人,不可报复。
天香楼雅间。“许姑娘,对不起!”白诗诗对着我行了一礼,真诚道歉。我不理,直接伸手:“之前说好的一万两,外加那熊孩子砸了我的家,修缮费用三万两,害得我这段时间无家可归,加上住宿费一共五万两!你别笑,笑也不行,长得好看也不能打折!”我恶狠狠的盯着这绝世美人。
白诗诗掩嘴一笑,推给我一个锦盒开口道:“我没有那么多,这里是一万两。”我刚要变脸,只见她又拿出一个锦盒:“听闻许小姐在寻庄子田地,这里是一个田庄,是我生母给我的嫁妆,这庄子在城外的李村以南,还有一百亩水田,若是折了现银,少说也有五万两。许小姐,可还行?”我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情不愿“行吧行吧。”
“许姑娘,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你愿意说,我就听,不愿意说我就当做了一笔交易,也不亏。”
“我从未对外人提起过,可是不知怎得,想说给许姑娘听一听。”我没打断她,取下腰间玉佩把玩着,仿佛根本没有在听一般。
白诗诗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开始以为是个攀龙附凤之人,不然也不会在三皇子选妃时候故意让自己去不了。白诗诗从出生就万千宠爱于一身,名门闺秀,父母宠爱,兄友弟恭,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家世,在她年幼之时外祖家没落,母亲郁郁寡欢思虑成疾,撒手人寰。丞相大人正值壮年,祖母便张罗自己娘家侄女为白父的继室,从此以后,白诗诗从云端跌落泥潭,继母私下苛待,时常虐待,好在面子上做的还可以,白诗诗刻苦学习充实自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脱离继母高氏。
“所以,与三皇子相识,相知是你刻意为之?”
“的确如此,后来白夫人想将自己女儿嫁给三皇子,便设计……是我间接害了张大夫一家。”我偷偷瞄了一眼秋月,并不打算说什么。
“高氏与祖母说服父亲将我嫁与你哥哥,后面的你都知道了,我沦为京城笑柄。”
“可是高辰封却待你如初,不可能答应替嫁之事的。”
“她本想我嫁去为侧妃,过两年她亲生女儿再以正妃嫁过去。可是你出现了。”
“她脑子有坑吧?即便你为侧妃,高辰封也不会答应娶她女儿为正妃的,所以想着让高辰封厌弃我,正妃之位就又空了出来是吗?”
“是,那日,她用奶娘性命威胁,要我毁你名声,好让三皇子厌弃你。深宅妇人,见识浅薄,即便没有你我,陛下也不会让高辰封娶她女儿的,我母家书香门第,即便没落也是世家底蕴由在。她高氏小门小户,即便攀上丞相,生下嫡女,也就只有一个嫡女名头而已。陛下怎么会让这样的女子做皇子嫡妻?”
“你也不用担心,你们婚期将至,不出意外,你还是正妃,即便陛下要敲打你们白家,也不能无故贬妻为妾。”
“那日陷害你,毁了许小姐名誉,我对你不起,欠你一人情,我愿意为溪王侧妃,我不会与你抢夺宠爱,只求能于我一方寸庭院,安稳度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与溪王早就有约,不会在一起的……”没等我说完,白诗诗就打断了我。
“你大概不知晓,五皇子高辰卿与陛下私下求娶你吧?”纳尼?我直接站起来了,不可思议的盯着白诗诗。
“莫要玩笑?”
“陛下暂时没同意,私下告知了你哥与我父亲,一来提醒许少清,一旦下旨,就不会再有回转余地,许少清已经抗旨一次,没有哪个帝王能允许自己的臣子一而再的忤逆他的权威。二来敲打我父,若是许少清选择三皇子,那么我只能是侧妃。”
“小姐,您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了,您好歹吃点东西呀。”春花在门口急得团团转,问秋月发生了什么,秋月也不肯说。
“春花,我要吃饭。”既然躲不掉,那就找瘪三重新签订合约。既帮白诗诗脱离苦海,又保全了哥哥。高辰封虽然讨厌,但是本性并不坏。只是有些无力感,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咱们这位天子不知道的,陛下也不会允许我这并非清白之身嫁给五皇子,若哥哥选择三皇子皆大欢喜,既敲打了丞相大人,又敲打了他那蹦跶最欢的五儿子。若是哥哥选择抗旨,恐怕我们兄妹都要跟父母团聚去了。真好,大结局了。全剧终……
权势,制衡,陷害,身不由主,这京都待的够够的,这一年来,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我想去看海,据说海风吹起来全是美食的味道。
然后我约了溪王殿下,不出意外,两人再次大吵一架,互不相让,直到我告诉他,他的白妹妹在府里过得水深火热,不快些成亲,恐怕清白都保不住了,他才不情不愿的勉强同意合作。白诗诗已经给高辰封写了书信,说明了当日并未落水,所以这次谈判还算顺利。顺便又敲诈了高辰封三万两,他又不知道白诗诗已经把他砸了我许府的钱赔给我了。
陛下下旨赐婚,圣旨送到卢府那日,我见到了哥哥,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他,我还没有原谅他。他在我院中站了许久,落寞的离开。我已经不怪他让我嫁高辰封,我怪他不告诉我五皇子求娶之事,我怪他不懂我,怪他打我。现在已经不是在西南的时候,京都人际关系错中复杂,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能彼此坦诚,我们兄妹二人如何在这波诡云翳的京都活下去?
这一日,溪王殿下好不风光,侧妃正妃同一日进门。双喜临门,宾客满朋。
“余儿,那日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动手,你就原谅我吧!你罚我,打我一顿也好……今日你出嫁,你还不理我,你这不是捥我的心吗?”许少清这一个月来每日都来,我通通不见。
“许少清,你还是没有明白。你也不必送我上花轿,我只说一句,今日并非是我出嫁之日。你若懂了,想通了,三日后来卢府见我,若没想通……你再想想吧!”终究说不出不必相见这四个字。
不开心,繁琐的仪式,欢声笑语,好不适应。这不是我想要的!
“春花,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进宫谢恩呢!”这一个月来每日要学习宫中规矩,礼仪管家,给我累的不太想活着。明日还要三人一起进宫谢恩,这都什么事呀?高辰封肯定去见他的亲亲仙女去了,我还是早点休息吧,给我困的。
“许多余,你给老子滚出来!”哈?这家伙不去陪他的亲亲仙女,来找我干啥?我没惹他呀?
“你是吃炮仗了吗?跟谁老子呢?我爹早死了十年了。你有病吧!”
高辰封直接踹门,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是不是你威胁诗诗了?”
“怎么?你被赶出来了?呵,关我屁事!”
“如果不是你威胁诗诗了,诗诗怎么会让我来陪你?”这白诗诗不干人事呀,把这瘪三推我这来了,她倒清净了,都什么人呀。
“关你屁事!”林叔说过,无论什么问题,都可以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回答。
“你我之间不过是交易,你休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的。”
“好,我保证不肖想,您老人家可以滚了吗?我要睡觉!”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你,你,你。你让我走我就走呀?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高辰封也郁闷了,诗诗说刚成亲,很多人都盯着呢,自己不能宿在她那里,不然……总之一大堆理由,感觉说的都对,又觉得哪里不对。然后就想到肯定是许恶毒做了什么,跑来质问,本以为至少能吵一架舒缓心情。这女人太不专业了,一副你说的都对,说完了吗?快点走吧!这叫什么事?如果新婚之夜,新郎住书房,明天指不定传出来什么闲话来:溪王殿下莫非有隐疾?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自己住。
“你这是铁了心不走了?”实在太困了。真不想理这个瘪三。
“不走了,我可是为你好,不然你们许家不得成为京中笑柄嘛。”
懒得跟他掰扯,实在太累了,让春花给他在旁边美人塌上放了被褥,在瘪三骂骂咧咧中进入梦乡。
“白诗诗!你几个意思?再把这瘪三往我这推,我就日日磋磨你,我就……我就……其实也不是不行。万事好商量嘛。”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小妮子太懂我了,一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明晃晃的,怪好看嘞,算了,我怎么能跟仙女计较呢!果断抢了过来。
“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还是你想我称呼你王妃?”白诗诗笑着问我。
“随你吧,不过你是几个意思,你得跟我说清楚了。他那么喜欢你,总不能每次往外推呀?”如果每次都给钱,我也没意见。
“姐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们走吧,该去谢恩了。”
这皇宫,嚯,真气派,白诗诗看我不断东张西望,时而惊讶,时而好奇,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捅了捅我“注意仪态!”我做了一个“哦”的嘴型,也不敢看了。面见皇上磕头,谢恩,然后太后,磕头,皇后以及众妃嫔,磕头。一圈跪下来,又累又饿。连皇帝什么模样都没看到,不许直视天颜,我又紧张,压根没敢看。三皇子生母淑妃又叮嘱了一大堆,大概也是对着白诗诗说的,我就一陪衬。浑浑噩噩的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后来听说白诗诗因为曾经受了寒,伤了身子,必须服药调理一年半载,不然以后难恐有孕,调理期间,不可同房。
不得不佩服,实在是高,溪王殿下不仅没有生气,还十分心疼嘱咐下人好生照顾。我早晚都要离开,干脆将府里管家权也全部丢给了白诗诗,她倒挺开心的,大概这就是她的爱好吧。可是外界就不太好听了,什么恶毒女子想嫁皇子,就把人家原配未婚妻推下水,伤了身子天天喝药,然后自己好趁机生下嫡子呀……什么王府脏活累活全都逼迫人家柔弱女子干呀……总之,我就是恶毒的。
回门那日,哥哥没去。失落。
进了王府,林叔就算陪我进来也是在前院做做杂活,或者小小管事,不能随意进入内院。我就约在酒楼包间,还是我们五人。
“春花,秋月,常姨,林叔,我要谢谢你们陪我走了这一段精彩的旅程。今日送一份礼物给你们。”我故作神秘,推出一盒子,让他们自己看。
“这是?这是户籍?”林叔还好孑然一身,她们几个都有些激动,能做良民,谁愿意低人一等,谁愿以后儿女一出生就是贱籍呢?
“与你们相识,也是我的福气,你们教会了我很多,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还愿意跟着我吗?先不要着急回答。听我把话说完。”
“我这个人,生性比别人凉薄几分,因为自小除了哥哥,也没人待我好。遇到危险,我都曾想过要独自逃生,是你们教会了我要将心比心,只是接下来要要走的路并不是慷慨大道,我没必要拉着你们跟我一起冒险。”
“我从不瞒你们,我与溪王只是合作关系,我目前想的是,过个一年半载,许多余病故,然后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安逸的日子。同样,也有可能被发现,变成逃亡的日子,你们若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就去做,我不拦着,每个人我给你们留了五百两安家费,够你们买个宅子几亩薄田安稳的度过一生。你们若还愿意跟着我,未来是什么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把准备好的银票也放在桌上,我是从没把他们当下人看待,从未让他们自称奴婢奴才,在我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朋友和外人之分。我自己也曾入贱籍,又比他们高贵多少?
几人相互看了看,先是春花与常姨,直接跪在我面前,我没有阻拦,我受得起。
“小姐,没有您当初买下我们母女……如今我们还不知是生是死,与我们母女而言,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况且这两年,您待我们如同亲人,我们二人性格一个懦弱,一个没有主见。即便您把什么都为我们安排好了,我们母女也未必守得住家财。我们不走!”常姨哽咽既坚定。我看了她们很久,点了点头说好。
我看向秋月“秋月,再有一年,你父兄也得自由之身,你不想与他们团聚吗?回到家人身边吧!他们总会护着你的,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我是最心疼秋月的,她单纯干净,善良果敢。为了不相干的人不惧生死,总是救助弱小病残,这两年也是越长越漂亮,是我见过的除了白诗诗以外最好看的美人儿。有时候我都想将她藏起来,怕这世间纷扰弄脏了这孩子的眼睛。
秋月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我都替她膝盖疼:“主子,您还记得您从哪里救的我吗?”我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去怡春院吃喝玩乐,当然还没进去呢,在门口就遇到了秋月,当时怡春院妈妈正在挑人,要求秋月当众脱衣,还有几个油腻男子直接对着秋月动手动脚,我看这姑娘一脸决绝,一心求死。才没忍住跟老鸨抢人。
“如果主子再晚上一会儿,这世上怕再也没有秋月了。那时候我就认定了您,只要您不嫌弃,秋月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您。我也没打算嫁人,主子,您不要丢下我。”我也说好。至于嫁不嫁人的,且看来日吧!
林叔说不用看他,有钱拿就行。我笑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离开我的。真好。
“林叔,在京都有没有与你交情好的,愿意追随你的,近几日你去寻一些人手,我想安排你一件大事。”
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去。
“诗诗,你在经营铺子这方面简直就是天才呀,这都濒死的店铺,都能让你起死回生了!厉害厉害。”
“你呀,就爱玩儿,你若是肯花些心思在这方面,肯定比我做的好,你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可是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有道理。
“诗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合伙开一间酒楼,我出钱,你经营,我们五五开如何?我让老林去了山东,让他尝试拉一批海鲜过来,明日就能到,本想自己吃的。若是成活率能达一半,我们就开一家海鲜酒楼,酒我也想好了,就用东洲的特色酒‘玉相逢’,不是我跟你吹, 那酒我喝了一回,至今都念念不忘。”
“你还真能折腾,为了口腹之欲,去海边拉海鲜?你都想好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诗诗点了下我额头。
“我不会经营呀,况且我懒的很,我本意就是想自己过过嘴瘾,想着有你这么个小能手在,我可以更贪心一些,做个东家,也不错!”
从山东运来海鲜,一趟成本还行,主要是要拉几车海水替换,不过海边的海鲜真的很便宜,这几车海鲜甚至都没有他们几人的工钱高,死亡率占了六成,还在意料之中,回头将马车再完善一下,还有改良空间。
一个月后东市一家名为“鱼跃龙门”的海鲜大酒楼正式开业,据说背后两位东家是女子,生意兴隆,座无空席,尤其那酒,若不是限量,恐怕早就抢疯了。也也有不少人前来闹事,最后都被下了狱,众人纷纷猜测,究竟背后坐镇之人是何身份。
“没想到生意这么好!诗诗,你简直是天才呀,”仅仅一个月,我就分到了五千两,头一个月开销比较大,往后恐怕拿到的更多。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这钱太好赚了吧。
“你也别太乐观了,刚开业,有的人是为了尝鲜,所以流水就多,往后会稳定下来的,不过这玉相逢纯属搭配,并未盈利。我们与大皇子签了这协议,以后还要分出去一成利。”
“不重要,很多人冲着咱们得玉相逢来的,就当个噱头吧,毕竟从东洲运来,成本就很高,若是也涨价的话,我们口碑就差了,这样就很好。除了我们东洲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购买玉相逢,值得。”
“你的秋月,我还要再用一些时日,我准备再研究一些新的菜品,这食物之间的相生相克万万不能马虎的。”海鲜确实注意的多,有些人对海鲜过敏,本人却不知道,秋月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药。
白诗诗在京城买下两个大院子,专门收留一些孤儿还有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酒楼盈利的,基本也都白送出去了,我挺不乐意的,这世道,那么多贫苦,你能救的了多少?更有很多干脆混吃混喝去了。
“你的慈善堂装不下了吧?我让林叔将年轻的壮年挑出来了,能用的跟着一起运货,那活儿也简单,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肯做工混白食的就打出去。哪能天天在你那蹭吃蹭喝呀!”真不明白,明明还在壮年,就去乞讨,我让林叔带去了庄子,训练十天半个月的,一起去山东拉海鲜去,每天二十五铜钱,做的好的有奖励,能升为领队的一个月五两银子,怎么也比混吃等死强吧?无家可归的女子负责照顾年纪小的,还有孤寡老人,做得好的也给月钱。
“还有我从外祖家抓了十几个穷酸书生,让他们给那些孩子教学,给他们工钱就行,也就不用天天赖我祖父家里了。你们都是活菩萨,什么人都收留!”科考在即,不少学子涌向京都,外公心疼那些学子,凡是没钱吃饭住店的,只要写一篇不错的文章,就收留卢府,我上次回去,前院都住满了,一气之下全让我抓来了,扔进慈善堂,让他们给孩子授业启蒙,每日只需上课一个时辰,就包吃包住,授业两个时辰就可以领上二十个铜钱,剩下时间充足,足够他们温书了,又不耽误他们学业,也成就了他们的气节!
手底下的人设计一种床铺,可在原来床铺上再填一层,这样一来,慈善堂拥挤问题,目前才算缓解。诗诗说我外冷心热,其实我是心疼秋月,天天不着家,跑慈善堂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如今妇人照顾孩子,孩子有夫子教学,腿瘸的照顾眼瞎的,没手的照顾没腿的,何必让我的小美人去操心。秋月越来越好看了,得带在身边才放心。还有外祖父,年纪都那么大了,天天还要被这帮学子侵扰。再遇到我父亲那样的白眼狼,给家里惹麻烦嘛不是。
“许恶毒,父皇命你与我明日进宫!”
“你个小瘪三,不知道敲门呀……”
“我进自己家还要敲门吗?是不是还要通报一声呀?这都是什么事呀?老子娶个媳妇,给你娶的呗!天天霸占着我的诗诗。”想想就郁闷,娶这两个人,好处没捞着,天天被岳父耳提命面,还要被大舅哥时不时恐吓,关键谁也不让进房!至今还住书房,成了亲以后诗诗也变了,说只是把我当亲哥哥看待,还要给我纳妾!之前还说等半年的!
从一上马车,我们二人就在对骂,他骂我恶毒,蛊惑诗诗与他离心,我骂他愚蠢不得陛下重视,办个差事都鸡飞狗跳。山神案转到明面上了,交给了溪王办理,许少清协助,好几次都被这家伙搞砸了。
“高辰封,我问你,你有没有肖想过……”我指了指天,我也发现了,高辰封才能是有的,但是有限,还任人唯亲,礼部侍郎是他舅舅,缕缕犯错,明明就是德不配位,陛下罢了他的官,偏偏这小子也不避讳,上杆子去求情,被揍了一顿,闭门思过了一个月。
“你怎么什么都敢问?”高辰封说完这句话便没下文了,当我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他茫然的看着前方缓缓开口“我那几个哥哥弟弟们,会让我放弃吗?我想活着。”我想保护母妃,还有你们,这句话高辰封没有说。不对,不是们,许恶毒死活关我屁事。死了才好呢!
刚一进宫,我就被淑妃跟前的大丫鬟带去了后宫,高辰封去见了陛下。
“你与我儿已经成亲半年有余,至今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你作为溪王正妃,不能……”大婶,我拦着你儿子娶小老婆了吗?什么要宽容大度,贤良淑德!不就是说我善妒嘛!你说啥是啥,我惹不起。
淑妃介绍了两个小姑娘给我认识,让我带着她们花园转转,一个吏部侍郎家的嫡女,一个兵部的庶女。这大婶也不怕撑死,再说了,这御花园我也不熟呀。
“你就是那个曾经还是罪奴,就爬床溪王殿下那个女人吧?”我猛然回头,这个女人叫啥来的?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好像叫个秦晚晚,牛呀,胆子不小哈。好久没见到过比我还不怕死的人了。
“嗯,是我。不过姑娘从何处得知?”真有趣。好久没打架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当然是封哥哥告诉我的。”小姑娘下巴抬的高高的,得意的很,旁边那个小庶女轻轻扯了扯她衣袖,她一把嫌弃的甩开“滚开,你个低贱的庶女的也配碰我?”
“封哥哥?他还说了什么?”赶紧活动活动手腕,好久没打架了,万一有机会呢!
“他还说娶你不过就是被你哥哥胁迫的,像你这种低贱的罪奴,当初在军营那种腌臜地方不知道被多少人糟蹋过,难怪怀不上孩子。你怎么配的上我封哥哥,封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你识相的,赶紧自请下堂,溪王妃的位置,只有我才配的上!”这话当然不是高辰封说的,只是淑妃有意让他做溪王侧妃,吏部侍郎就派人调查,之后说给夫人听,被她偷听到的。
早就迫不及待了,这小姑娘好呀,果然不让我失望,我上去就是一脚,然后骑在她身上就开始左右开弓,一边打还一边说:“我与高辰封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自赐婚,岂是你说我不配就不配的?你把陛下至于何地?我打你个不遵圣上!我与溪王殿下在军中一见钟情,那时候我哥哥已经是官居四品中郎将,我也是军户家眷,你竟然骂军户为低贱!士兵背井离乡保卫边疆安稳,你竟然说军营是腌臜地方!没有那些腌臜的人,哪里来的这太平盛世……我打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就你个丑不拉几的东西,还想污蔑溪王殿下,污蔑圣上,贬低军户……”实在知识浅薄,想不到词骂了。手腕都疼了,旁边的丫鬟早就跑出去叫人去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我直接起身“嗷”一声就哭了起来。先发制人嘛,我懂。
“放肆,成何体统!你堂堂溪王妃怎么能殴打大臣之女,还有你!堂堂皇子,怎么能跟市井无赖一样殴打朝廷命官!”啥?殴打朝廷命官?我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高辰封,我去!他看我,我看他,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然后……然后我嘴角不断抽搐,不行了,笑不活了,这人鼻青脸肿的,旁边还有两个脸肿的跟包子一样,与秦晚晚同出一辙。我直接喊一嗓子:“求父皇为我做主呀……”然后就趴在了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不行太好笑了,实在忍不住,只能趴地上抽搐。偷偷瞄了一眼高辰封,脸都红了,也不知气的,还是憋的。
秦晚晚此刻也失去理智,一直哀嚎,说我卑贱粗鄙,说我不知检点,鼠心狼肺,我可记得陛下下旨赐婚时候说我恭顺知礼,温婉贤淑的。
最后我被罚抄女戒一百遍,闭门思过十日。秦晚晚也被罚了抄佛经,永远不得进宫。这还要亏了那个小庶女,将秦晚晚所作所为一字不漏的陈述了出来,可比我这个打人的严重多了,首先他父亲私下打听军中之事就犯了忌讳,其次当初赐婚本来就是陛下有意促成,就算我再不堪,也是陛下老师的亲外孙女,岂容他人置喙。
溪王殿下被打了三十廷杖,我好心等着他一起出宫,我绝对不是想看这家伙挨打。
“你惯会给本王惹祸,那秦晚晚说你两句就说你了,你告诉母妃,母妃自会惩治她。何必亲自动手,还嫌自己名声不够臭吗?贫白连累我。”
“高辰封,你有什么脸说我,别人不过揶揄你两句,你当没听见就是了,你怎么也动手打人,打就打了,还没打赢,丢不丢人?”
“你眼睛不好就去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打赢,他们那脸都被我揍成了猪头了,你没看见呀!”
说着说着,我俩都笑了,越笑越大声。
“你都不知道,那秦晚晚看着挺嚣张,刚挨了两下,就开始求我……”
高辰封看着许恶毒得意的嘴脸,头一次没那么讨厌她,今日在等皇上召见的时候,那两个官员当高辰封面嘀嘀咕咕说三皇子莽撞,不堪大用,本也没想理会,就当没听见。后来他们主动跑来攀谈,说起许多余最近流传的恶行,羞辱学子,殴打乞丐。又说诗诗女子经商不守妇道,与民争利。就想起卢阁老前几日与自己说的,会犯错的皇子才是陛下的儿子,不会出错的那是臣子,干脆撸起袖子就给他一拳。忍你大爷,我又不是你爹,别把皇子不当皇亲国戚!
“我倒是不知,你们二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白诗诗听说我们出事,急得不行,写信托父亲帮忙,这信还没送出去,就看见我们俩:他拉着我的手,我攀着他的肩,一路嘀嘀咕咕有说有笑的模样。
高辰封一看诗诗在,一把就把我推开:“诗诗,你听我解释,我跟这个许恶毒不是你想的那样……”
鱼跃龙门生意很好,我们在其他街道也开了分店,后来闲王殿下也入了股份,在东洲也开了两家鱼跃龙门,我说没必要也叫这个名字,闲王说名字很好。
“不知秦王殿下有何指教?”我带着秋月在鱼跃龙门吃饭,这位五皇子就不请自来直接开门而入,并让人将门堵了个结实。
“皇嫂这话说的,本王只是想请皇嫂喝个茶,可愿赏脸?”
“我若是不愿意呢?”这哪里像要喝茶的样子,分明来者不善。
“小姐……”秋月惊呼一声,我欲阻拦已经来不及,他手下直接将秋月打昏,从二楼扔了下去,我赶紧趴在窗边去看,脚步有些不稳,还好,他们楼下有人接应,直接掳走了,既然是绑架,那么必有所求,秋月暂时无事,我怨恨的看着高辰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只是一个婢女而已,秦王若是喜欢,我将她洗干净了送过去就是,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听闻三嫂对这位婢女看的紧,三嫂舍得吗?我也没其他事,只是弟弟最近有些不顺,想请三嫂高台贵手,放弟弟一马。”
“我不明白五弟所言何意?不如直言。”
“弟弟有位好友,现被许少清关在刑部大牢,我想嫂子一定能为弟弟排忧解难的。”
我沉吟片刻,秋月在他手里我不放心,与秋月相识两年,早就把她当做亲人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若敢动她,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虽然没与哥哥和好,但是他在做什么我一直有所耳闻,最近哥哥抓的都是山神案的人,莫非这是与秦王有关系。
“诗诗,你要帮我!陛下将山神案交给哥哥与瘪三了,现在罪犯都被关在刑部大牢,你兄长是刑部的,你能不能将卷宗抄录一份给我。求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好,我试试,兄长疼我,应该可以。”
原来山神案,就是一个妇女拐卖案,上次在锦州发现的只是新娘失踪,更有多地利用鬼神只说蛊惑百姓主动献祭女子,系统庞大的令人震惊,许少清与三皇子追查了好几个月,终于在昨日将重要祸首之一下了大狱。就是这个人吗?
我换了狱卒的衣服,乔装成送饭的,用哥哥曾给的令牌,轻易的混了进去,卷宗描述那人脸上有个特别的胎记,就是他了。我将饭放在地上,扔了个纸条和一粒药丸进去,纸条写了一个字:诈。那药丸也是可以让人暂避气息,出现假死的现象。那人也是聪明,先用头撞墙,造成一个撞墙自杀的假象,又将纸条与药一同吞了下去。
若是哥哥在肯定会怀疑,说不好真给捅几下试探真假,我求诗诗以我名义将哥哥约去了湖心亭,一时半会回不来,那个瘪三接到消息亲自查验确认死亡无误,便命人丢去了乱葬岗。我悄悄跟着,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五皇子忌惮的东西,不然直接灭口不更容易一些吗?
我用解药为他解了毒,趁他醒来之前隐蔽身型,一路跟着这人,去了城外十里亭,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通往城外的密道,那人对着十里亭看了看就通过密道返回,找他主子去了,我在十里亭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盒子,我来不及细看,赶紧也顺着密道回了城里,将东西藏好,换了一身妇人装扮的衣服去了秦王府。
“人想必你也见到了,秋月呢?”
“三嫂果然不让本王失望。我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秋月姑娘得,三嫂等一下,秋月姑娘这会儿正忙着呢?”
糟糕,我大怒,直接拔下发簪一把将五皇子捞进怀里,用发簪指着他的咽喉,旁边护卫立刻用剑对着我。“人呢!”我咬牙切齿,妈的,平生最讨厌这种感觉。秋月,你可不要出事呀。
“三嫂你可想清楚了,你能不能杀了我且先不论,三嫂乔装打扮,只身来我府上,想必没人知道吧!若你死了,同样也不会有人知道与我有关。你确定能杀的了我吗?”说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身法,直接从我怀里挣脱了出去,而我却被数十人围着。
“你要的,我给了,我要的呢?我死在你这里虽然暂时没人知晓,可是我送假死药时候用的许指挥的令牌,我若死了,你暴露早晚得事,许少清有多疼我这个妹妹你是知道的。我死与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三皇子示意了一下,围着我的护卫散去,他对着一间亮着灯的房屋指了指,我呼吸急促,快去走了过去,门被反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脚踹开了房门。
我……我的秋月,我当妹妹疼着的宝贝仙女,此刻正如破布娃娃一般趴在桌子上,面如死灰。身后有个男人还在……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人……
我一脸踢了过去,这才看清,是他!是那个禽兽,是那个让我午夜轮回是的梦魇。西南左将军王允。
“是你……我要杀了你……”我咬牙切齿,抓着发簪就冲了上去,王允翻身一滚躲开了,我也因失重跌倒在了地上,还不等我起身,王允一脸踩到了我背上。
“臭娘们,是你呀,敢坏了老子的好事,你来的正好,老子对你身体可是想念的紧呀……”
说着王允就一手将我拎了起来,甩到了桌子上,一把就卸掉了我的左胳膊,秋月看到我这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口咬在了王允胳膊之上,王允吃痛,用力一甩秋月就被甩飞了出去。然后只听“刺啦”一声,我的外衣就被撕掉了,露出了里面的肚兜。
“住手,王允,够了,让她们走,这个女人,你不能动。”五皇子的声音传来,王允立刻就停下了,对着我啐了一口就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浸了毒,我一定要杀了他。王允,高辰卿……我一定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将左胳膊接上,疼的太阳穴青筋暴起,我没吭一声,扯下桌布包裹在秋月身上,抱起她出了秦王府,站在府门口我回头望了望。我发誓!
早在后门等着我们的诗诗,看到我俩的模样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也不敢问,一直掉眼泪。我眼眶胀的发疼,一滴眼泪也没有,我抱着秋月沐浴,给她一点点擦洗身体,一直在说对不起。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连累了你,都怪我去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我好没用,我哥哥说的对!我就是三脚猫功夫,如果,如果我再厉害一点,如果,如果我再强大一点。
秋月说,她没事。怎么会没事?都怪我,我怎么跟你父兄交代,我说答应过他们要保护你的,都是我不好……
三日后,通往怡红院的路上,有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有一女子穿着妖艳,轻纱拂面,化着夸张且美艳的妆容,根本认不出这就是溪王正妃许多余。这个时辰已经宵禁,但是宵禁禁的是普通老百姓,达官显贵就没人敢管了。
“将军……奴家崴了脚,能不能扶奴家一下。”王允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攀附上了五皇子,被五皇子运作一番,做了左卫侍郎,成了五皇子的左膀右臂。王允最沉迷美色,日日来怡春院消遣,忽然听着一声含娇细语,千娇百媚不由得就停下脚步。
此刻王允也喝多了,眼睛有些花,晃了晃脑袋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只见一妖娆的美艳女子正在冲他招手,心中一喜,还以为楼里的姑娘想抢客人,私下勾引自己,当然乐意至极,扶着姑娘一步一步进了无人的巷子。
我知道王允一般都穿着贴身软甲,况且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于是便主动抱了上去,我身上有特制的迷香,我在脖子上涂了使人乏力的药物,他搂着我的腰,迫不及待的吻上了我的脖颈,也就趁着他喝多了,若是清醒的,王允绝不会允许有人面对着他与他这么近距离,大概也是觉得京都安全,放松了警觉,我一边解他的腰带,一边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机会只有一次,不能引起他的警惕。王允看到美人这么主动,更加激动万分,都有些迫不及待直接开始自己解开了腰带,就是现在,我拿起事先藏好的匕首,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手从他腰间就往上刺去。只是没想到中了迷香力气还这么大,被他挣脱脱开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我一跳骑到他的背上,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一刀扎进了他的眼睛,他大叫,然后奋力将我甩在了地上,一脸跺了下来,我听到了我肋骨断裂的声音,顾不是疼痛翻身再次跃到他背后,对着脖子就是一刀。他双手捂着脖子,发出“嗝嗝”的声音,我将他按在地上,对着胸口一刀,一刀又一刀,我刺红了眼,陷入了疯魔。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直至有人将我拉开对着我说“他死了,已经死了……”我才慢慢清醒。是谁?高辰封?然后我眼前一黑,因力竭晕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次日了,我看着熟悉的房间,看到了秋月趴在我床边,疼,全身都疼“嘶……”
“小姐……小姐您醒了,渴不渴?疼不疼?”秋月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砸在我手背上,烫的我生疼。
“我不疼,秋月不哭,小姐为你报仇了……我做到了,我的月儿不哭了……”
“您傻不傻呀,我一个卑贱的奴婢,您不必为我……”
“说什么傻话呢?我答应过你父亲,要保护好你的,是小姐无能,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
我的秋月回来了,那两天她不吃不喝不说话的样子,我看着心跟针扎一样疼,现在她能哭会笑,真好,即便与王允同归于尽也是值得的。
“月儿,不哭了,高辰封在哪里?我要见他。”我昏死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他,那么就是他送我回来的。除了他还有谁看到了?我眼里升起一股戾气。
“醒了?你放心,除了我,没人看到。”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哥哥知道了,你别瞪我,那王允好歹是朝廷命官,当时也有人听到喊声了,这事瞒不住的,只能告诉你哥,让他一起想办法。他在门外,你要见他吗?”
“让他进来吧。”大半年没有见哥哥了,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许少清,你想问什么,问吧……”
“你……你……秋月说你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腿也断了……”我眼眶胀的生疼,别过脸,不敢看哥哥,我怕自己哭出来。
“我知道你恨他,你就不能交给哥哥吗?我已经想了法子,将他调离开京都,不日他就会离开,你何必非要……”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少清,有些失望,有些激动,我忍不住问道:“调离京都?”
“你说的交给你就是调离京都?”我从床上爬起,挥开他向我伸开的手。
“许少清,你混蛋……在你知道我被他欺负多年以后,你还是想的只是让他离京?”我踉跄的推了他一把,继续说
“所以,他来京都你是知道的?你知道却从来不打算告诉我,只是想办法让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是吗?许少清你有没有心呀……”
许少清结结巴巴的回道: “再怎么说,他也救过我的命……我总不能……总不能……”
我看着许少清,心如刀绞,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不顾他震惊的神情,我绝望的说:“ 你混蛋……救过你的命?哈哈哈……可笑直至!你真伟大,真义气……那你知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让他拿出那颗人参救得你?他是你救命恩人?你的命是你亲妹妹用自己的清白给你换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在你背后射的那一箭?就是你那口口声声的救命恩人!”
“许大人,人!我已经杀了!你要怎样?将我送官吗?为你的恩人报仇吗?我的许大人!”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滚呀……”
然后诗诗与高辰封直接闯了进来,诗诗将还在发愣的许少清拉了出去,高辰封扶住即将跌倒的我。
“高辰封,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脏?觉得我心狠手辣?也认为我做错了?”
“不,你没有错!许恶毒,这不是你的错,他该死!你没有错……”难得高辰封没有对我恶语相向,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高辰封痛哭了起来,秋月看到这一幕,直接对我就是一针,直接给我扎晕了。发泄下情绪都不让嘛?
后来,我将十里亭找到的证据给了高辰封,说是从王允身上找到的。结局就是王允是山神案背后的主谋,官府缉拿归案之时对方殊死搏斗,只好当场击杀。高辰封办案有功,得到陛下嘉奖,五皇子识人不清,被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高辰封对我说,他厌恶了这种生活,明明证据确凿,可是五弟仅仅禁足而已,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女子的清白都没了,只是寻了个替罪羊了事。他说他不懂,他说他大概永远不会懂。
我伤好了之后发了疯的练习剑法,我再也不研究捷径,开始认认真真的学习武艺。我开始看书,看剑谱,看史书,看兵书,我要离开这里。我与高辰封诗诗我们都变了,偶尔也会斗嘴,但是不一样了。
许少清也变了,白诗诗告诉他,他根本就不了解许多余,说许少清从未替多余想过。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告诉我我还会这么做吗?”许少清不解,他问白诗诗。
“有些不需要说,你若是肯为她多想一想,自然都能猜到,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长大了,这个京都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居高位会不会招人嫉妒?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连累你身边的人?你没想过!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对与错。”
“只要你们好好待在王府,我与溪王自然会保护好你们的。”为什么是们?人家的侧妃关我何事?
白诗诗将秋月的事情说出“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一定与许大人有关,你说你会保护好我们,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倘若没有你们,我们也许根本不需承受这些。姐姐那么努力,想要与你一样强大,她想与你并肩前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相互扶持的走下去,不然就会成为一方的负担或者软肋。”
“如我一般,我嫁与溪王,也并非是喜欢,只是想逃离之前的身份枷锁。这世道,对女人的要求那么严苛,已经那么难了,你就不要再伤她的心了。”
我每日天不亮就负重长跑,跑到西城的苍山上,开始练剑,日复一日,不知何时开始有一位少年与我一起爬山,一起练剑,我们彼此也不说话,他带着面具,也看不出年纪。我开始偷学他剑法,后来就光明正大的学,再后来他就正大光明的教,一遍不对就练两遍,两遍不对就十遍!直到我学会了,他就再换一套剑法。有事我会带上一壶好酒,他会带上一本游记,如此半年,我们从未问过彼此姓名,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是道别:“与姑娘相识,鄙人之幸,有缘自会相见!”
他走后,我还是会每天都去苍山,有时能看到石桌上多了一本游记,或是一本罕见的兵书,要么是一盘新鲜的果子。直到有一天,石桌上放了好多书籍,五花八门,什么种类都有,我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外祖父说这些书有的都是孤本,价值连城,我读过之后就都扔给了祖父。记在心里的才是价值连城的。
哥哥来找我了,诗诗一直在帮我们兄妹调节关系,效果甚微。
“许多余,你到底在干什么?”许少清一来就挥退下人,人一走,就拉着我的手质问。许久不见,竟又是质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挺警觉呀。
“余儿,不要胡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若是陛下知道了,怎么想许家?怎么想溪王殿下!”
“够了!许少清,我做什么关你屁事?就像当初你做什么事情也不许我置喙一样,我做什么又与你有何干系?怎么想许家,怎么想溪王殿下,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你自己,怕我牵连到你是吗?”不想吵架的,控制不住呀……
“你……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你把山东、海州大部分海市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你还有命吗?”
是的,我自己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谁知道沿海城市那么穷,我与诗诗开了鱼跃龙门第二个月就开了三家分店,现在东洲,锦州,沧州都已经准备好了开分店,我担心货源需求量太大,山东海市坐地起价,就命人去其他沿海城市也设了仓点,控制海鲜价格。做生意难免与官府打交道,沿海城市耕地少,海鲜虽多,因不能去深海地区捕捞,运输也太难了,普通人运输海鲜到京城十不存一,每年税收一直是他们的最大问题,年年不达标,那边官员不比百姓多富裕,我帮他们完成业绩,自然将我当活菩萨供着,毕竟你不答应,我可以去其他地界收。这不,一个不小心,摊子就大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关掉所有的鱼跃龙门?我朝有禁海令,那些渔民也就在海边赶海给自己家里多一些进项,且不说我救了多少人,我关了海鲜店,会有多少百姓因交不起赋税妻离子散?你想过吗?”
“我所求的不过是自由自在,我没有远大抱负,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开开心心,可是自由哪有那么容易?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也保护不了我,你若真的无所不能,又怎么会逼我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当初五皇子求娶时,你就应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而不是把你认为对最好的安排直接命令与我。”
“余儿,这些时间,我也想了很多,你说的对,我不该还把你当做小孩子对待,如今我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怕,陛下有意让我掌兵,我 怕我护不住你,也怕给你带来祸端。”
我没有回答。
“不过你还是最好把鱼跃龙门关掉吧。毕竟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若被圣上猜忌或被他人眼红,这后果都是你我承担不起的,我怕……”
我直接打断哥哥的话:“我早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不用担心。三日后,应该就有结果了。”
许少清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刚刚与妹妹有所缓和,实在不想再起冲突,想着回头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你说什么?溪王妃进宫求见父皇?一个人?没带三哥?”五皇子高辰卿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皱眉思索。眼里目光越来越怨毒。
也不知道这公爹愿不愿意见我,毕竟我用的半年前让罚写的女戒写完了的借口进来的,我自己都觉得离谱。不管了,大不了再惹个祸,总能见到的,反正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溪王妃,陛下愿意见你了,随咱家来吧……”这是皇帝陛下身边的公公,叫个黄公公是吧?我走过去,塞了一百两的银票悄悄打听:父皇今日心情如何呀?身边还有谁呀?
不说就不说嘛,钱还我呀!
“儿媳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可知错了?”陛下在与一位年轻的才俊下棋,剑眉星目,煞是好看,我也不认识,不像是在朝的官员呀,也不是皇子,谁呢?
“知道了父皇,以后再也不会了。”是知道了,不是知错了!
陛下嗤笑一声,不在说话,黄公公示意我离开,我当没看见,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等,等他们这局下完。
“哈哈哈,也就是你,从不设法输与朕!”
“陛下想赢,何必叫我过来?”
下完了?我赶紧站起来跪好。噫?我动静不小呀,没看见我?不能吧!我被无视了?
“黄公公,您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我一脸无知的问黄公公,看不见我,那我就提醒一下!
“哈哈哈,这是何人?这般有趣。”那个漂亮哥哥看着我耶,心跳加速,好好看,害羞。
“ 息妇,你还有事? ”陛下终于看到我了。
“息妇却有一些事,只是不知能不能……”说完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其他人,意思想让陛下把人撤走,我要跟你说悄悄话。
今日陛下心情好,冲黄公公点了点头,宫人有序的退出去了,只是这位小哥哥为啥不走呀?就连皇上也惊讶的对着旁边的青年挑了下眉。后者也当做没看见,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副你们聊你们的,我不打扰,分明就是想吃瓜。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深深磕了一下开口道:“息妇有一物想赠与父皇。”说完将手里的锦盒递了上去,然后重新跪好。
“这是鱼跃龙门的股权?朕还不至于跟自己儿媳妇争家财,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许多余与白诗诗开的这个酒楼自己是知道的,虽然自己穷,也不至于抢儿子的产业吧。这许多余咋想的?
旁边的青年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您这儿媳妇是担心您没银子花了?看来您儿子都知道您穷……”
皇帝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那青年依旧当没见,继续喝茶。瞪完那青年又对着我说:“你拿回去吧,其他人说什么不用理会,朕知晓你们做的,做的不错。”皇帝也想过京城流民的处置,奈何国库空虚,而且流民孤儿这些是个无底洞,也不好管理,真设立善堂的话,各州各地都要设立,哪有钱呀?溪王妃与溪王侧妃做的那些安置流民,收留老弱病残自己是支持的,不然堂堂溪王妃,在宫里打人怎么会处罚那么轻?
“父皇,我读书少,见识浅薄,本想帮助一下穷苦百姓,好让他们不要像我一样,有个悲惨的童年,却并不知因自己的愚昧,犯下滔天大罪,请父皇看在我无知的份上,能原谅儿媳,”想着后面要说好多话,也懒得用自称了,干脆直接说‘我’,想来他一个皇帝,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开个酒楼,何罪之有呀?我大周又不是不允许女子经商。你这是何意?”
“我与白氏合伙经营酒楼,发现京都多有流民乞儿便建立了慈善堂,后觉得一些青壮年只是苦于没有生计才落魄街头,便培训一番打发去沿海城市收海鲜去了,这一不小心海鲜就收多了,我只好开分店,开了分店海鲜就不够了,我就再雇人去收,收多了又开店,开店后又……”
“停!停!停!你说这些朕都知道!这也没什……不对!你雇了多少人?”皇帝反应过来了,旁边的少年笑的更开心了。这姑娘太有意思了,不喊停,是不是要一家一家酒楼说下去?
“运输工人三……三……三千来……来个吧!”其实不止,我能跟你说实话吗?
“三千人?”虽然有些惊讶,却也还能接受。旁边的青年却有些明白了,有些惊讶的看着许多余。
“运输工人三千……分别在山东,海州还有一些小地方收海鲜……运往京城,沧州,东洲,锦州,南阳等……地……地方。”越说皇帝陛下脸越黑,越说我越心虚。
皇帝直接站起来了,有些气息不稳“还有呢?”总感觉这儿媳妇话没说完,总感觉不是什么小事,要不要叫太医随身伺候?
“怕……怕他们坐地起价……我……我就直接……一个不小心……就……就莫名其妙的掌控了山东,海州的海鲜市场,他们说叫海市。”妈呀,可算说完了,这皇帝的威压让我冷汗直流。深吸一口气,继续。
“父皇饶命呀,儿媳,儿媳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么滴就……就这样了。谁知道那边人那么穷呀,上杆子让儿媳管理,儿媳读书少,不知道这是忌讳,儿臣知错了,这就将鱼跃龙门赠与父皇,儿媳只求父皇莫要关掉酒楼,很多人指着这个养家糊口的,儿媳实在不忍心,不忍心那么多人与儿媳一样有个悲惨的童年。儿媳知错了……”我边哭边说。应该叫聚生泪下吧,不管了我觉得我演的挺认真的,只见旁边的小哥哥手背扶着唇,双肩抖动,笑的好不尊重人,好歹我也掉了眼泪了,我趁皇帝没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笑的更开心了。
皇帝快气死了,被许多余气死的,这话多气人呀,一个不小心?上杆子让她管?难怪往年那些地方税收总是不达标,这次却没有拖延,感情是自己好息妇一个不小心做到的?
“你说你读书少,无知,那现在怎么知道了?”
“前个儿,哥哥将我揍了一顿……命我关了酒楼。”
皇帝被气乐了,可若真要惩治许多余也没有名目,总不能说你权力太大了,钱太多了所以错了该罚吧?说手底下的做工的人太多?那人家每一个都合理合法还帮你解决的流民就业问题。垄断海市?自己手底下的官员求着人家占的!开酒楼分号太多 设立关系网?自己哪个儿子手底下没有他们自己的消息网?这么一想人家不但没错,还有功呢!
“你已经是皇家息妇了,就多读点书,多大的人了……”总得训斥两句吧。我忍着,只不过待会您真的不需要传御医身边伺候吗?
“儿媳遵旨,但是……还有一事。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个传话的。真的跟儿媳没有任何关系,半点都没有!”不是找不到理由出气嘛,给你送一个,出出气不然回头给我小鞋穿!
“你还有事?”那么大声干啥?我听得见,皇帝都快蹦起来了。
我从袖中拿出一团布,是的一团布,星星点点的泛着红色血迹颤颤巍巍递了上去。
“这是山东、海州、禹州、大通县……等地……百姓送上来的联名血书。儿媳还有事,儿媳先告退了。儿媳妇内急,不行不行要拉裤子了……”
一路疾行到宫门口,幸好御书房没有身前伺候的宫人,剩下的交给外公了:“外祖父,舅舅,一定要加油!孙女的命就看你们了,你们快些进去吧!”
“秋月,你现在回王府,去叫溪王来,说我在宫里惹了祸,让他来请罪!”我就在马车等,是生是死,就看今日了。
御书房。“长风你别笑了,你可知我这息妇呈上来的是什么?”陛下问旁边的少年。
“还能是什么?万民上书,开海市,解海禁!陛下将我困在宫中,不也是为了这件事吗?顺水推舟?”
“朕是有意解除海禁,可是朕叫你来是想你去管这件事,朕的那几个儿子哪个人有这本事?一个个就会庙堂之争,只会往自己口袋装,不是争民心,就是争权利,要么就是算计算计自己亲兄弟。没一个能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许多余该不会在朕身边安插眼线了吧,太巧了。
“眼下不就有一人嘛,我看那小姑娘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虽然她是为了自己,但是也间接解决了大周存在的问题,也能在您隐忍的范围之中,若说巧合,您信吗?还把您老师跟救命恩人都搬出来了,责罚不得,奖励不成,您还认为她是误打误撞吗?”
“可是…她一女子…还是皇家妇…终究不妥!若交给她,那些翰林院的老东西都能撞死好几个你信不信?倒也不怕她翻出什么浪花,许少清这个人朕还是没有看错的,虽然宠溺妹妹,但是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可……还是不行!还是长风你去吧,朕不放心。”解除海禁,不仅仅是开海市那么简单,中间牵扯巨大,交给一个女娃子?不行不行!
“陛下,我若能去,您还用困着我吗?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这息妇应该还有后手,若是她解决了您眼下的问题,您就交给她去。若没有?我就将您想要的那个物件,给您!”
“此话当真?”
“自然!”
城门楼“许恶毒,你闯什么祸了?啊?你是不是又打架了?这次打的谁呀?你说你……”溪王殿下一看见我就劈头盖脸的骂。
“你先冷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某了个差事,挺好的,你进去吧。这个拿着,秋月研究的,若是身体不适的时候记得吃了。快走吧……陛下着急见你呢?真的……快去,快去!”
“溪王殿下求见圣上!”黄公公在门外请示,今个怎么了?他们一家人怎么一个一个的来?
“喏?来了!陛下,您输了!”
“老三跟这丫头一伙的?”若是这样,那平时都太小看他了,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你说什么?你王妃说朕要给你安排差事?你知不知道她犯下了滔天大罪?后宫干政!结党营私!你说你们几个脑袋够砍?”皇帝气的想杀人!偏偏……不能,只能扔个茶杯解解气。
三皇子一脸懵,吓的赶紧跪地“儿臣,儿臣不知呀!”这狗女人,到底干了什么?许恶毒,我就不该信她的,你可害惨我了,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心里把许多余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陛下,您别吓他了,噫?他吃的什么?”
速效救心丸呀……
城门口,许多余心惊胆战的等待结果,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这位陛下什么心思谁能猜到?没等到高辰封,倒等到了那位好看的小哥哥,正巧吹来一阵微风,鬓角的头发划过少年的脸颊,有根发丝俏皮的粘在了少年唇角,好想帮他取下,太好看了吧……这就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向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怎么会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人……
“姑娘,口水流出来了!”
我下意识赶紧擦唇角,没有呀,骗人!“我……我不是什么姑娘……我是……是……”溪王妃这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我能想象自己现在脸红花痴是什么模样,丢死了人,有地缝吗?给我钻一下!
“姓顾,名长风,姑娘怎么称呼,在余眼中,你就是姑娘。姑娘这次可欠了我两个人情哦,我会找你讨要的。”他笑的好好看,好会撩呀,我沉沦了。怎么两个人情?
“我……我叫……我叫许多余。”不知道为什么,头一次觉得自己名字这么难以启齿。直到人走了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一身咆哮方才惊醒。
“许恶毒,你踏马吭老子……”
“怎么样?差事成了吗?陛下怎么说?是满门抄斩还是贬为庶民?”我有些急不可耐的上前询问,也顾不上听他骂了什么了。
“你也知道可能会满门抄斩呀?许恶毒,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什么事都敢碰,还联名上书,你知不知就算皇子都不敢触碰,说好听就是结党营私,说不好听的就是造反逼宫!你的一举一动跟溪王府都息息相关,你就算想我死,也不为诗诗考虑的吗?她对你那么好,你就忍心拉着她一起与我们陪葬吗?”走了?到底啥结果呀?没成?外祖父明明说陛下已经消气了呀?
我与诗诗一合计,可能失败了,也是,解除海禁哪有那么容易。“诗诗,要不咱们跑吧,这都好几天了,也没动静。”
第五日,天不亮就有一辆马车从溪王府后门出发停在城门口,就等开城门了。
“诗诗,你带上这瘪三干啥?他把我们出卖了咋办?”拐走皇子那还了得!
“姐姐,我们逃走也是权宜之计,毕竟陛下没有下旨问责,只要我们消除陛下猜忌,过段时日还能回来,我们不能留下溪王一人面对陛下的怒火呀?我们三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恶毒,这么叫你还真没错,就你恶毒,还是诗诗体贴,诗诗果然还是爱我的。”说着头往诗诗身上蹭去,被诗诗一把推开,满脸嫌弃。诗诗也不知是解放了天性,还是本性如此,之前的知书达理好久没见过了,有时候连我都训斥。
城门开了,正要出城,被我们的许少清拦了下来“许多余,你胡闹!还有你们,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快回府换身衣服,溪王随我进宫,陛下召见。你们俩回溪王府待着,圣旨下来之前哪也不许去!”
“听说,你带着自己两位妻室跑了?”自己这个三儿子呀,以前觉得还算不错,至少人品没问题,做事也还算稳妥,最近怎么觉得老想打死他呢?不过这也证明这孩子确实没那么多心计,与其他人比起来,确实最合适。他们这么一跑,本来对他的怀疑,立刻消除了个干净。
经多地沿海城市知州县令联名上表,要求解除海禁,允许民间百姓出海贸易,更有百姓万人血书请求开海市。陛下与各位国公阁老秘密商讨数日,再三斟酌决定解除海禁,令溪王殿下着手相关事宜,因三皇子家眷与该地多有贸易往来,允家眷同行协助,目前可在海州开设一个码头,其他城以后再议。
成了!!!原来这些时日,陛下是让这件事走了明路,也算将许多余从这件事摘了出来。大善。下旨突然,直接给众皇子大臣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想运作一下都来不及了,众人又羡慕又嫉妒。可是有什么办法,那些曾经悄悄指责过人家女子经商不守妇道的人,如今回家又将妻妾指责一通,你们为什么就没有人家有本事。不就是个海鲜大酒楼嘛,你们怎么就不行?
临走时候,陛下私下召见了我一次,还挺意外,我也不再装傻充楞,也没有用任何心计,直白的与陛下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与哥哥流放途中,因为偷了一个饼子,哥哥被打了半死,可我明明看到殴打哥哥的兵吏眼中藏着不忍,因为他们的俸禄层层克扣下来,一个饼子也是他们半天的口粮,他们不是不想给我们吃,而且给了我们他们就要饿肚子!”
“在西南为什么花钱就能买军功?陛下莫要生气,若是您看到将士们过得什么日子也会原谅介个,冬季他们连一个完整的袄子都没有,有些女娘为了一口吃的,也脱下襦裙,束起发冠参了军,至少还能填饱肚子,哥哥那年右胸被一箭射穿,就是因为没有新的甲胄,那次他差点死掉,哥哥志向远大,与我不同,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想我自己好,我身边的也好,若是有朝一日哥哥披甲上战场之时,我不希望哥哥还穿着破烂的盔甲,我希望追随他的士兵能够吃饱喝足,有新衣暖身,有热汤暖心。”
“您知道饥饿的感觉吗?您见过易子而食吗?我见过!您是位好皇帝,这些年天灾不断,您从未吝啬,可是不够,外祖父说这些世家家主,见您就躲……”
“咳咳……朕问你,你可能做好?”这个瘦弱的小姑娘真如长风所言,是自己小看了她,也许她真的能……毕竟贫一己之力杀了一位四品官员,还能全身而退,确实有点本事。就是嘴欠了点。
“我许多余,向您保证,三年之内,海三州每年税贡至少达到一亿万两白银,我在此立誓,若是我不能成功,我许多余此生不见许少清。”我可以,我能行,我绝对可以。陛下私下召见,就是为了得到我一个保证,所有人都知道,许少清就是我的命,这个誓言与我来说,便是最严厉的结果。
“好!朕相信你一次,这把宝剑乃是天子之剑,是我大周的镇国之宝,朕将它交给你,其阻尔,可斩之!”好重,似有千斤。
后来我向外祖父打听了顾长风这个人,祖父说他是江北顾家的家主,是四大世家之首,顾家代代出英才,历任家主皆是文武双全有治世之才,但是顾家有家训:非乱世不得入仕,治安平勿贪隐之。怪不得能得到陛下如此敬重,原来是云中皎月,地之谪仙肖想不得,不开心,我失恋了。
肖想不得,看看也是好的,我寻不到人,就让祖父去寻,就说事情能如此顺利,还亏了顾长风说项,总要当面谢谢人家。得到确切答复,我反而有些紧张,干脆将外公,舅舅,三皇子,诗诗都叫上了,京都三载,入我心者,仅此而已,还有哥哥,虽然在闹别扭。三皇子不算哈,只是有他在我就不显得那么垫底罢了。
我们相约在湖心亭,风景优美,最适合他们这些文人雅士,我只看看就好。诗诗将许少清也请来了,我没说什么,因为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那日有幸顾公子相助,多余在此谢过。欠您一回,他日必报。”我发誓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做的最标准的一次行礼。
“姑娘严重,能与姑娘相识,亦是顾某之福。鄙人在此诚心祝愿,一愿:姑娘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二愿:姑娘得良人相伴,此生终无憾。”是他?我没有问,只是偷偷观察,是他!绝对是。那个日日不期而遇的苍山之约。
大家都很开心,他们在吟诗作对,书写作画,祖父评判,包括秋月在内,唯有我一人格格不入。甚至高辰封都没来跟我吵架,大概也是不忍心破坏了这如画美景。
许少清:“这次分离,不知何时才能重逢?余儿,量力而行,搞砸了也没人怪你,天塌了,有哥哥顶着呢,不要怕,做你想做的。若他日你想和离,哥哥也支持你。还有,对不起。”我向他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舅舅,你可曾有过心悦之人?”我趴在舅舅腿上,舅舅为救陛下,双腿再也不能站立,不然不知道迷死了多少美娇娘。舅舅有一双桃花眼,似会勾人一般,只是大多时候眼里带着淡淡的伤感。
“我们的小余儿可是有喜欢的人了?”舅舅寻着我的目光看去,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天色渐晚,哥哥将外公舅舅先送回去了,溪王殿下已经醉了,我与诗诗和秋月三人对饮,既开心,又有些不舍,我们终究都得偿所愿“自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干杯!”海阔天空,何处更相逢?
她们也喝多了,我也有些神志不清,借着酒劲走到顾长风对面站定对他说:“我知是你,我想说:我心悦你,自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心生欢喜,你我二人,大概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我想说与你听,若公子他日荆棘之时,能想起曾得一女子欢喜,愿也能与君许欣慰,您是月亮,我只远远的看上一眼,这便足矣。能与公子相识一场,是我之幸。顾公子,有缘再见。”舍不得呀,以后就看不到了,他的眼里好像有一整个星辰,干净,明亮,没有嫌弃,没有讥讽,他笑的如沐春风。谢谢,谢谢你的成全。
“鄙人之幸,终生不忘。”
后来春花告诉我,哥哥返回去接的我们,我回到府里就嚎啕大哭,说自己失恋了,还把溪王殿下抓起来打了一架,然后我们二人抱着一起哭,都说失恋了……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第二天别人帮你回忆酒后的事。
出城之时,马车里一行人都带着离别的伤感,我也一直望着窗外,忽然我在一家酒楼二楼的窗上看到了顾长风,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不管你身在何处,依然可以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眼里再无其他。忽然想起昨日的荒唐,羞愧不已,又舍不得低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呢?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我在笑,他也在笑,直至再也看不见彼此。也许他也并不讨厌我,至少还愿意成全我这样的人的倾慕。真是好人,哪哪都好的人。
“姐姐下次莫要喝酒了,昨日回府之后你鬼哭狼嚎的,吵的我一宿没睡好。”出了城诗诗就睡了,刚睁开眼睛就抱怨起来,我能惯着她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吐了我哥哥一身,你没看今日哥哥送我们的时候都带着面具呢?也不知道谁给我哥挠的,偏偏挠脸上,他那同僚,不知道该怎么笑话他呢?”
“你……你什么意思?”诗诗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婢女,寻求答案。
“金盏,你没跟你家小姐说呀?你跟春花学学,我刚睁眼就唯恐我不记得似的,一字一句帮我回忆…你家小姐还名门贵女呢,疯起来比我都厉害……”
“小姐小心……”只听到金盏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我赶紧寻声看去,有刺客。
三皇子打马过来“诗诗?你们怎么样?”刚刚一支飞箭直接射入马车,还好金盏反应快推了诗诗一把,只是擦到了手臂。我让秋月处理伤口,让她们在车里趴下,我出了马车,大意了,想着路上会不太平,没想到这才第一日就遇刺客,五皇子,我还会回来的,不用那么心急。
“有多少人?”我问高辰封。
“大致一百多个。”高辰封也严肃起来,我俩一左一右将马车护住,这次出行带了两百亲兵,问题不大,我们只要保护好马车里的女眷就行。我取来弓箭,时不时放一箭,基本都能命中。这两百亲兵都是许少清亲自挑选的个中高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诗诗秋月也出来帮忙救治受伤的人,好在伤亡并不严重,可这样也不是办法,若是再来几次,我们这区区两百人根本到达不了山东。
“我们赶紧赶到下一个县。”
“许恶毒,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步步为营,我们没办法这么快逃离京都。”高辰封拍拍我肩膀,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商量好的,包括城门的争执,御书房的救心丸,三人偷跑出城,都是为了打消陛下的戒备心。陛下正值壮年,他确实想改善大周经济,但是比起这个,他更害怕自己儿子权利过大,威胁到他地位。只有 大错没有,小错不断,一副你欺负我,我就找我爹的模样,让他放松戒备。我们才能顺利的逃离京都,权利?太子?谁爱争谁争去!
“现在高兴还早了点,借着刺客名义,脱离队伍,轻装上阵你们怕不怕?”我们一行人伪装成商人,混在商队里,改陆路为水路。
“有姐姐在,诗诗不怕!”
“小姐在,秋月也不怕!”
“得了,你们两个马屁精。对了许恶毒?父皇给了多少经费呀?”
“没有!”
“没有?”三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
“是没有呀!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我们一行人直接去了海州,林叔春花常姨早已经在等候了。
“小姐……秋月……呜呜……我想死你们了,你们怎么才来呀,我们在这等了两日了……以后再也不跟你们分开了……”春花这丫头也长开了,水灵水灵的,也胖了,我捏捏她脸上的肉。
“看你胖的,我不在,没少偷吃吧?”
“哪有呀……”
林叔带着一少年走上前来:“小姐,这就是我在信里跟您提到的胡长水。”
“胡长水见过东家。”很干净的一位少年郎,林叔本来也没打算在海州发展,还是这少年主动找上林叔,并引荐当地一些官员与林叔认识,事情能这么顺利,这少年郎功不可没。万人血书也是胡长水带头发起的,煽动百姓联名上书,与百姓富商讲解开海的好处。
“嗯,你很不错!走,我们回家说。”真的很开心,大家都很开心,早在京都的时候我就吩咐林叔在这边购个大宅子,按照我的要求全部都是重新建的。每个人的院子都不一样,都是根据他们的喜好建的,大家都很期待。
“姐姐,我那个院子太漂亮了,不过我还想在院子种一颗桂花树,到时候花开季节,香飘十里,我还可以给你们做桂花糕吃。”诗诗满脸憧憬的对我说,真好,这丫头眼里也有了光,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将高辰封和胡长水都看痴了。
“好,到时候在院中再给你搭一个秋千,以后请画师帮你画下来,肯定很美。”
秋月拉住春花衣袖问 “春花,我那院子的药田是你种的吗?种的什么嘛!半死不活的……”
“你怎么不识好歹呀,你知道我搜罗那些草药废了多大精力嘛,不夸我就算了,怎的还埋怨我,我又不懂草药生长习性,种的不好也正常呀,至少没死不是……”
“小姐,您的院子让我给您空出来,您准备做点什么呀?”常姨问我。
“我准备弄个演武场,平日练功用。不说这个了,我都饿了,常姨,好想念您做的饭,我要吃红烧排骨!”我拉着常姨的衣袖撒娇道。真好呀……
书房内胡长水,林叔,高辰封,我与诗诗我们搞事五人组吃饱喝足开始谈正事了。
“诗诗,你还负责生意那一块,那是你的强项,在这边你看有没有想做的,放手去做!”
“好,我们目前有可以动用的银钱有四十万两白银,你们谁需要用,找我申请!”诗诗成了管家婆,想要花钱还得找她申请。
“胡长水,你是前任海州州府的儿子,这件事交给你比较稳妥,明日你发请柬,将与你父交好的官员都请上,带溪王殿下见见。”海州与山东的官员基本都很和谐,至少官民一心,都想将自己家乡建设的更好。
“高辰封,明日你去看看他们什么态度,然后十五那日,你亲自设宴,宴请山东,海州,禹州的所有州府与县属县令,带上天子剑去,带上你爹的圣旨。”高辰封又瞪我。
“林叔,胡长水你们后日把手头事情先放一放,时间空出来,我们去搞银子!”我感觉我笑的有点真诚。
临海城市,空气潮湿,秋月也有的忙了,忙着给别人治风湿,大无语。常姨与春花就管理内宅大小事务,做好我们的后勤工作。这种日子真的很有奔头,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哥哥也在就好了。
我与外公去信,让他询问四大世家可愿参与开海,有优先名额权利,陛下目前只让放开一个码头,又没限制我建多大,出海船支有限,我的要求必须有一搜可容纳最低五百人、舯楼最低达到三层的福舟。码头建立在海州,我海三州的第一座码头,必须震撼,我需要上四艘那般大的福舟,我自己占一搜,另外三艘,世家两个名额,当地一个名额,毕竟这里就是我以后的家,只有百姓福起来,海三州才昌盛的起来。
这样的福舟,造价颇高,可是只要有上这样一艘福舟,就相当于有了一颗摇钱树,即便家族出了一个败家子,只要舟还在,就有永远败不光家财。
当然,也有小的船只、中型船只的名额,建码头的钱,这不就来了?我将名额数量减去自己内定的名额,剩下的公布出去,由林叔与胡长水先分发给当地富商,并告诉他们,一个月后会,全大周的商人都可以竞标。意思就是,这一个月时间,你们该走关系走关系,该借钱借钱,没钱的与其他人合伙也行,来找我来后门。
此消息一出,震惊大周。包括皇帝陛下都有些惊讶这件事的影响力会这么大,这边自己还在苦哈哈的想办法给老三筹银子建码头,甚至又想舔着老脸去骚扰四大世家,结果许多余整出来一个招商,甚至自己那些兄弟们老王爷都求到自己这边,希望能给一个名额。皇帝陛下甚至都想将名额把控自己手中了,可惜之前有言在先,全权交给许多余做主,悔之晚矣,肉疼。不过好在许多余写了奏折禀明一切,说招商所得,除了建造码头,剩余会代表皇室占领一个福舟的名额,想到这里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可……还是好气呀……
许多余奏书中还提出要工匠,陛下大手一挥让工部一半人出差去了海州,福舟可是军舰规模,建造图纸只把控在皇室手中,所以无论谁竞拍到了资格,这个建造之事大部分还是落入皇室手中,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咱们的皇帝陛下,好像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这几天心情都不错,甚至老二,老五作妖也想去分一杯羹,因此说了不少老三的坏话,皇帝都没生气,直接一棍子打死,想去捣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还命人盯死了自己这几个儿子。唯恐出什么纰漏。
各方面进展的都很顺利,开始禹州州府有些不愿意,因为他知晓以后开海,海三州就会成了溪王殿下的一言堂,可是前有圣旨,后有民心,再有禹州富商也想有名额,这几天没少拿到好处,也就死了心了,跟着大家一起努力起来。有钱赚,比吃天子一剑强。
外祖父回信说四大世家都想要名额,可一艘福舟造价不菲,所以大家商议,以江北顾家独占一个名额,其余三家联合共占一个名额。询问是否还可给出三个中舟的名额。我答应了,但是必须按照竞标后的价格补出银钱,意思就是要名额,可以给你,但是坑位费你得给。
陛下知道此事,气的又多吃了一碗饭“妈的,平时问他们借钱,个个哭穷,造船怎么就有钱了?让他们出坑位费都愿意。这帮老匹夫,朕这就写信骂他们去,哼!”
竞标之事也异常顺利,几乎很快就确定了下来,中舟的坑位费是十五万两白银,小舟的坑位费是六万两白银,中舟一十八个,小舟三十个,共得到四百五十万两白银。
然后就是建造之事了,说白了,我卖坑位,你们自己造船,中舟与小舟你们买也好,自己造也好,我不管,只要我这边检测达标就可以出海。
海三州的百姓也有活干了,有了生计,以后船造好,总要雇水手,所以不愁以后没钱挣。大家对未来日子都有了期待,有了奔头,到处生机盎然,热火朝天。
“小姐,你都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许再看了!”最近一直在看船只构造,还有修改码头图纸,还要建立几个稳固高耸的灯塔,总怕有所纰漏。
“我晓得了,诗诗那里如何了?预算可够?”
“诗诗姑娘也被秋月拉了出来,与您一样,都是好几日不曾休息,你们不要命了嘛!”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通知大家,今天晚上谁也不许熬夜加点,都叫过了,我们一起吃暖锅,不醉不归。”
溪王殿下负责配合工部督造船只,诗诗负责管理账目,我负责建造码头,林叔,胡长水他们也都忙的脚不沾地,最近大家都很辛苦,却又很开心。
“春花,听说你要有爹了?”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我看看常姨,看看林叔,这二人都羞红了脸不敢看我。
“这是好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叔原来也会害臊呀,哈哈哈……也不用等码头那边,那边完工少说也要一年半载,就今年吧,过年的时候,挑个日子,我与溪王为你们二人主婚。”
日子一天天步入正轨,外祖父与外祖母也来了,与舅舅一起。“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我给你们留了院子,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族里的事情,交给那些小辈们处理吧,你们就安心的围着我转呗!”
“不走了,不走了,我与你舅舅准备在这边建个藏书楼,将老夫这辈子收藏的书籍整理一下都放进去,供后辈们免费观看,你莫要拦着,也算有点事做。不然呀人一旦闲下来,就不中用喽……”
“好,好,好,随便您!”
“听说……听说四大家主也都来了?”我有些忐忑,他呢?会来吗?
“嗯,来了,不日就会到,至于顾家谁来还不知道,到时候引荐与你,那时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莫让人笑话了去。”越来越后悔,自己孙女这般聪慧,如果从小养在自己身边……
他也来吗?我是不是可以看见我的月亮了?
顾长风没有来,见其他家主我也没兴趣,直接让瘪三去见得,女子掌事,多数人都带着异样与质疑的眼光,干脆让瘪三去好了,顺便还能得到一些好感,结一些善缘。
三年,曾经落魄的海三州,如今成了大周的贸易中心,有最强的水军,最豪华的巨舟,最快的出口贸易航线。有最美的商会会长,有最优良的教学学院。
闲王的东洲也开通了与邻国商国的贸易往来,南戎也坐不住了。派来使者前来和亲,希望缔结两国永久之好。
“南戎的小公主是个被宠坏了的,胡长水,你派人将五皇子的画像和与他有利的英雄事迹送给这个小公主。”
“东家是想……”我勾唇,有些账是时候收回来了。
陛下封许少清为骠骑大将军,统领三军,因南戎出使大周,恐有变故,命许少清坐镇西南边境。哥哥在京都,我在海州,现在我在京都,哥哥又去了西南,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他吵架的,当初都没有好好的告别。
锦州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小姐,您先喝点水,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吃食。”最近生活太过滋润,出趟门都不想委屈自己,还带着私人厨子,待三荤三素一汤一上桌,把茶摊的老板都看呆了。春花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堪比大厨级别了。
“这么多年了,秋月医术还是不长进,这晕车怎么还治不好?”
“小姐,我说了多少回了,少吃点,少吃点,您怎么就是不听呀,您这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真的让人嫉妒。”
几人正在聊着,一群穿着并非大周服饰的人骂骂咧咧的开始赶人“走开,走开,我们公主要在此处歇脚,不相干人等通通滚开。”
我拉住正要撒泼的春花,示意胡长水在远处搭了个简易餐桌,并将一桌子佳肴全部搬了过去,说远不远,刚好能让对方看到,却又不影响他们刚好能看清桌上的佳肴。
“本公主饿了,天天吃冷食,我快受不了了……你们这帮废物,去!让那群人给本公主做一样的菜。”说着便将桌上精致的糕点全部扫在了地上。
不一会他们身边的丫鬟就来“命令”我们给她做饭吃,春花怼道“你们是谁呀?好大的脸……你说做就做呀!”
我拉住春花“姑娘莫恼,不是我们不愿,只是明日就可以到达京都,我们主仆几人食材全部用完了,实在帮不了姑娘。”
“没有食材了,就把他们桌子搬过来,反正他们还没吃呢,快点呀。本公主快饿死了……”这位公主心还是真的大呀,也不怕被毒死。春花又骂了几句,对着他们啐了一口。连同桌子都被搬走了,不要脸。
“小姐,您为什么要忍着他们?公主怎么了?我大周的皇子都不敢这样跟你说话。她算老几?”
“行了,你说一路了,不口渴吗?这么泼辣,难怪胡长水到现在都不肯娶你!”
“小姐……”春花恼怒的瞪我,瞪我也是事实,一个小姑娘追人家半年了,人家都没给她回应,肯定是因为太泼辣了,总不能是胸太小……说着我便瞄了一眼,是有点小。
“反了天了,敢谋杀你主子……小心我让你给闲王挖矿去……”
“为什么您卖秋月都是怡春院,卖我就是挖矿呀?”
“因为你不配!”我看看秋月,再看看春花,上下打量一下,确实,这腰都快找不到在哪了。
御书房。“许多余幸不辱命。”拿出了这段时间的账册交给旁边的公公递了上去,也就是做个样子,这些年的税收早就交了上去,陛下钱都花了,还用看这册子吗?
“这是当年陛下赠与儿媳的天子剑,如今也一并归还。”开玩笑,我这一趟可是特意还天子剑的,镇国神器,在我手里,陛下能睡踏实,我也睡不踏实呀。
“息妇,起来回话,你们做的很好,这次回京就多留一些时日吧。你们辛苦了,朕命人已经去了海州,到时候让老三也一起回来吧,他母妃也天天跟朕念叨你们。”
“是,儿媳遵旨。”想摘桃子?你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看那些人买不买账就行了。我真是一个顺从的乖宝宝。
看了看我这名义的婆婆,将瘪三给他的书信礼物一丢就行,淑妃说这次回去让我带几个她为瘪三物色的姑娘,我也一并收下,先放您这,我走的时候带。总不能带回卢府吧,不得被春花给辣手摧花了?
“东家,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呀?”胡长水从到了京都就开始各种水土不服,东家说的没错,秋月医术真不咋地,水土不服都治不好。
秋月:一个个看见药就跑,死活不可能喝一口,我拿什么治呀?念经吗?
“也用不了多久,至多两个月。”
我去了苍山,石桌之上厚厚的灰尘告诉我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我留下了一个海螺,这个地方,我大概也不会再来了。
我去了湖心亭,一群人在喝酒吟诗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我站在顾长风当初的位置,想象着自己那一通表白时,顾长风又是何种心态?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现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湖心亭全貌。他当时是不是也同我一样,在看着我与诗诗秋月一起喝酒嬉闹的?
南戎小公主到达京都,陛下设宴,宴会当日这位小公主就向大周皇帝请求嫁五皇子高辰卿,高辰卿激动了杯子都掉了,陛下当场赐婚为五皇子秦王正妃。
“秦王一直不肯设立正妃,就是想娶魏国公家的嫡亲孙女魏思琪的,软磨硬泡的半年才得魏国公松口,现在……哈哈……”
我踹了胡长水一脚:“你个小小马夫,也敢妄议国事。活腻了?还不赶紧备下厚礼,我们也替溪王殿下祝贺下他这个冤种弟弟去!”
“许多余!是不是你搞的鬼?”五皇子指着我咆哮。
“五弟怎么这般不知礼数,我可是你嫂嫂,什么你,你,你的,还有……是我!是我!就是我……你奈我何?”气死你!
“我要杀了你……”五皇子完全失去理智了,这些日子,处处倒霉,自己的铺子一个接一个倒闭,手下人不是被举报强占良田,就是二十年前奸淫了良家妇女,妈的,二十年前的案子都被挖出来了,如果还想不通自己这是被针对了的话,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这话,还真耳熟呢?五弟,我代替你三哥前来送贺礼,可是不少人瞧着呢?你能把我怎么样?”高辰卿我要你后悔,后悔招惹我,后悔伤害了我的秋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你不是想要权势吗?我就把你期待的,你想要的通通夺走,我不杀你,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
御书房,皇帝发了老大一通火,自己亲信去海州一个月了,海州好像一夜回到了从前一样,税收比之前的不足一成,气的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拿老三问罪?亲信一去人家就乖乖把权利交了出去,账目,码头,船只,全部都交了,直接去吃喝玩乐去了,可是商户不买账啊,我不认识你,我啥也没见着你就让我出资?绝不可能!既然他们不配合,那就自己去,然后到了番外,人家番外也不买账,他们之前交易都是先装货后付款,人家不信任他,不给赊。他求陛下批款,先行垫付。好,垫付!东西拉过来了,商户又不给钱了,说以前都是先取货,销售出去再给货款,全部身家都盖船了,没钱!如此银子又收不回来,就没办法再次出海,如此又僵持住了,工人又讨要薪水,闹腾游街,总之……搞不定,求降罪。
陛下开始训斥了我,我听着。又命我去协助他的亲信,我不去,哭诉,太操心了,头发都掉光了,以前我有个悲惨的童年,您不能还让我过一个悲惨的老年吧,不去不去就不去。你让我交出来,我给了,给的毫不拖泥带水,也没使绊子是吧?您怎么还想压榨我呢?
“你说,你究竟想朕怎样?”怎么还急眼了,礼仪都不顾了。不急不行呀,一个月就损失了五千万两白银。
“陛下圣明,多余与三皇子只有同袍之谊,并无男女之情,我二人请求和离,望陛下成全。多余愿意终身不嫁,与三皇子一同治理海三省。求圣上恩准!”
“你……你……”陛下现在是看明白了,全明白了,一开始就听说这丫头不愿意嫁给老三,后来自己暗戳戳的威胁了一番,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没想到呀……
三日后,陛下下旨,同意了和离,并下了一个震惊大周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侮折冲,朝寄尤切,许家有女……巾帼之志,特亲封尔海侯,以儆效尤,馀并如故。钦此。
“天哪!女子也可以为官吗?”
“竟然封了女子为侯……”
“这许多余是何人呀……”
“该不会那个为了嫁给三皇子推贵女下水……”
“你不要命了,人家现在是侯爷了……”
“我们能有现在的好日子,人家有很大功劳的,陛下说了修官道,造水车的钱都是人家挣的……”
“我还听说,那水车图纸最先还是这位海侯起草献给朝廷的……”
我做到了,哥哥,你看,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做那攀附他人而生的菟丝花?就一定要向那命运低头?谁人还敢说我不知廉耻,卑贱如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东家,出事了……”
秦王殿下高辰卿在新婚当夜杀了南戎小公主,现在消息暂时被封锁了。
“不好,计划要提前了……胡长水你这两日你如往常一般,莫要被他人发觉异常,三日后你带着春花还有下人去西南,走的时候留下可信之人,收粮!沿途其他州县也收粮,莫要引起他人关注,分批运往西南。我会写信让诗诗去西南接应你们。”
“秋月,你去给你大哥送信,让他招募一些大夫,筹集常用的伤药,也送去西南,不要心疼银子。”
“春花,你伪装成我,掩护胡长水,到禹州时候分开,你回海州,明白吗?”
“小姐,您呢?”三人急切的看着我。
“我骑马先行,我去莒县,莒县与西南成掎角之势,若莒县出事,西南就完了。”本来在锦州茶摊上,就给这个小公主下了慢性毒药,这小公主刁蛮任性,心狠手辣。拿我大周俘虏虐杀玩,本来她怎么也能再活个一年半载的,谁知道高辰卿这般狠毒,他猜中陛下早就有意想要攻打西南,只是时机未到。他把这件事提前了,所以南戎小公主对外宣称,只会是自杀。
莒县易守难攻,而且南戎想要攻打莒县还要借道魏国,魏国与大周关系不咸不淡,若是魏国主动让道呢?南戎与大周打起来,无论输赢魏国都乐见其成。我不放心。
我将我知道的,猜测的,有可能发生的,都写了一封密函送进宫里,陛下肯定也猜得到,但是表忠心的事,不做是傻子。而且我去莒县也要过明路,总要借兵不是。
将京都发生的事情告诉瘪三,让他拨款拨人送去莒县,他本人不要轻举妄动,每日阅兵,海市码头暂时关闭,让我们的海军每天出来溜达溜达,让他后面准备物资即可。毕竟不能都出动,老家被偷了就全完了。
“长风小心……”莒县,一位守城将军迅速扑倒旁边的一位少年,少年满身鲜血,都遮不住这风华的样貌。
十日前,有位少年,自称顾家家主前来求见,说莒县可能会面临战乱,当时徐峥根本不信,莒县于魏国相邻,背后是西南大军,魏国不可能吃力不讨好攻打一个县城。那少年说不是魏国,是南戎,虽然依旧不信,可是人家是顾家家主,便也恭恭敬敬的,不敢怠慢。
直到昨日,南戎忽然借道魏国,直接大兵压境,对方五万人,莒县只能五千人驻守,徐峥迅速向西南求援,顾长风说“没用的,西南情况恐怕更糟。”是呀,只要将西南攻破,南戎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入锦州城下。
此时城墙上徐峥与顾长风再一次击退了南戎的进攻,可是他手下的将士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莒县驻守的将士防备的一直都是魏国,从来都没想到魏国会给南戎让道。徐峥帮顾长风躲过了飞来的箭,问手下队长
“派去京都求援了吗?”
“派了,还有西南求援的人也去了。”
“西南大概不会有人来了……”
“清点伤亡。”
“是!”手下人应声,每个人的声音都充满了疲惫,一天一夜的战斗,已经让大家精疲力尽。
半个时候后手下人低声回道“将军,伤亡过半,还能再战者剩下一千两百五十一人”
徐峥看看身后的莒县“就算剩下一个人,也不能让南戎从我们守着的城过去!”
城外再次响起了号角声,顾长风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大周的儿郎们!”
“在!”一千多人整齐的回应道。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南戎是不会给莒县喘息的机会的,他们最初目标就是一天之内拿下莒县,与南戎大军成夹击之势,迅速攻下西南,就可以长驱直入大周都城。
“攻上去,让中原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把中原人变为我们的奴隶,让中原的姑娘在我们身下哭喊,给我冲……”
徐峥擦掉嘴角的鲜血,眼里没有一丝的畏惧,有的只有狠厉与决绝。
“顾公子,这里危险,我派人将您送出莒县,没必要……”
“徐将军,不要做傻事,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若真那样做,城中百姓怎么办?”顾长风猜到徐峥的意图,出声制止,莒县地势特殊,如同山谷两面高山耸立,若是引的敌军入城,放火烧城,山林连绵数十里,城中百姓与守城将士一个人都逃不掉。
“将云梯推到!”
徐峥边说边用长枪将云梯推倒,云梯倾斜的角度,光靠人力是推不倒的,只能借助工具向前推。云梯倒了,在云梯上的人,要么摔死,要么摔成重伤,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会被后面的同伴踩踏,直到被昔日的好友,也可能是兄弟踩死。
第二日,顾长风疲惫的坐在城墙上,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与徐峥靠着这一千多兵力抵挡了十几波南戎的猛攻。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重伤的躺在城内。
“弟兄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打到现在,大家都知道必死无疑了,大家都不怕死,如今能动的都在城墙上,可是南戎不给我们喘息的时间,我们……”一位副将告诉徐峥。
“如果到了地下,九泉之下有酒楼,我请所有弟兄们喝酒吃肉……可是现在……”这天寒地冻的,我竟然一口热粥都没办法让弟兄们喝上。
“吃的来了……”这时只见一个身材黝黑四十左右的汉子挑着扁担上了城墙,后面还跟着很多提着篮子,背着背篓的妇人,老人,还有孩子……
汉子走到徐峥面前羞涩的说道“对不起呀将军,家里没有白面,白米,这些窝窝你们将就着吃,将军放心,我们里面没有掺高粱面和麸子。”
徐峥看着众人,往嘴里塞了一个窝窝头,哽咽道“好吃!”
号角再次吹起,能动的,都义无反顾的爬了起来,城墙下,站起来的仅仅剩下数十人人。
“顾公子,可曾后悔来这么一遭,我徐峥,能与顾家家主并肩作战,也不枉此生了。”
“顾某行事,从不后悔!”
城墙上的人都一脸决绝,没有箭就丢石头,杀一个人不亏,杀两个人赚了。
“将军!快看!有援军……援军到了……”
所有人都向那个方向望去,尘土飞扬,浩浩荡荡都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兵马,只能看到为首的一娇小身影,手持长枪,打马先行,仿佛能听到她的呐喊声“杀”
“是她,徐将军,快,开城门。”顾长风看着冲在前面的身影,脸上终于扬起了笑容。
我看到顾长风笑了,他问我笑什么我说:原来我的月亮也会坠入凡间。
南戎并不知道来了多少援军,所以暂时撤军了,莒县也终于可以喘息一下。
“我是一接到南戎公主死训就赶来了,海州距离较远,援军到达至少还需十日,京都还有各州的援军也会去支援西南,西南那边情况更糟,这次我带来的人并不多,一共两千人,我在马尾绑了树枝。不过我命人发了英雄贴,向江湖人求助,这两天应该会有人陆续前来,”
“西南那边什么情况?”顾长风赶紧问道,这几日不眠不休,根本没办法派出斥候去查探,再说,哪里还有斥候。
我走到沙盘上边,在西南两面圈出南戎大军位置“这里四十万,南戎大皇子亲自坐镇,这里三十万大军,由他们镇国公亲自率领,二人是师徒,默契十足。西南苦不堪言,目前城中已经断粮了。不过不用担心,我的属下晚我三日出发,算算时间再有五日就能将粮送过去。”
“我们现在要面对三万人,两千对三万……”徐峥刚升起的希望,又灭了个干净。
“你们一千多人都能歼灭敌方两万人,怎知我不行?”
“不管怎么样,你们二人先去休息,我不叫你们不许私自出来,剩下的交给我。”我抓住顾长风手臂,慎重的下达命令。
“好。”他低头看着我,信任不予言表。我这才松了手。
我将城墙上莒县的士兵全部赶去休息,命人在城墙之上架了几口大锅,烧上热水备用。让士兵不断在城墙循环走动,制造出援兵很多的假象。
“武当派携弟子三十八人,接英雄贴,前来守城!”
“苍鹰阁携弟子二十人,应英雄贴,前来守城!”
“南阳霍家带族中子弟二百一十八人,受顾家之邀,前来守城!”
“龙虎镖局,李征自愿前来守城!”
“江湖散客,无名,前来援助!”
“俺大牛,无门无派,就力气大,前来守城!”
看到这一幕,眼睛发胀,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们不畏生死,我能站在这,是因为这里是哥哥的后背,我要帮他守住,我发英雄贴也是说明了好处,江湖人要的不过就是名利,我承诺凡事来协助的人,我会在西南为他们立长生碑,让后代敬仰。
这一刻,我不这么想了,也许我一直都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有利可图。比如我哥,比如眼前这些人。
我向他们深深行了一礼,我将江湖人请到一起,让他们自己选出一个领导人。世家子弟让他们去找顾长风。到了夜里,我带着一群江湖人士,用绳索悄悄下了城墙,然后顾长风命人给草人穿上盔甲,往城墙下放。
西南斥候很快发现异常,赶紧吹响号角,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草人射去,草人满了,顾长风就命人拉上来再换一批草人下去,这样就解决了军备的问题。这边南戎感觉不对,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发现上当,立刻大怒,整理三军准备攻城,大军刚离开营地,我与那些江湖高手就将他们粮草引燃。顺便杀了一波,接到顾长风烟花信号“兄弟们,撤,不要恋战。”
南戎见营地火光冲天,又立刻回去救火。
“痛快!俺大牛从来没干过这么痛快的事呢!”
“这五日了,老子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喜悦之中,我看看顾长风,顾长风对着我竖起大拇指,我也不由得笑的开怀。莒县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翌日,南戎彻底恼火,全军猛攻,我让人用烧开的开水与热油直接浇了下去,开水与热油浇到云梯上的少年脸上,他好像还没明白脸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用手一拔,血水与皮肉就这么掉了下来。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尸山与人海只为了上位者的野心。
“儿郎们,你们身后是家中的妻儿老母,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保护弱小,守护亲人。死守城门,寸步不让。”
“死守城门,寸步不让!”
“何人愿意为我持盾?我们杀出去!”
“我来!”那位叫做大牛的,直接手持盾牌现在我身侧。
其他人也自发组队有三人一组,四人一组,有的门派也有自己的阵法。我们这些人一起杀了出去。
我们刚出城门,顾长风就命人关了城门,世家子弟,骑射尚可,就留在城墙射箭掩护。顾长风走到战鼓旁,换下了士兵,亲自敲响战鼓
我带领将士前线厮杀,他守好国门为我持鼓助威。
这算不算也曾相守过。
我们由两千人,到七千人,虽有各门各派,鱼龙混杂,但是丝毫不乱,一声令下,全员皆兵!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如秋风扫落叶,长驱直入,不畏生死!
“赢了……我们赢了……”直到看着南戎下令撤军,南戎残兵丢盔弃甲狼狈撤军。
所有人都喜不自胜,高声呐喊,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哭泣,我在城下对着城墙之上那个身影遥遥相望,还是好喜欢,喜欢到看一眼就是离别。
我藏起自己的心思,与大家一起打扫战场。
“我与徐峥将军留守在莒县,还请顾先生能带领‘奇异’军前去援助兄长。”我对着顾长风一拜,那些江湖侠客与名门子弟他们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奇异军’,一攻一守搭配起来竟然出奇的默契。
陛下对魏国下了斥责国书,意思就是,你若就此封闭国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若还是引狼入室,休怪我们联合南戎一起灭了你,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相同的利益!魏国应该会就此收敛,毕竟他也怕呀,近来大周国富民强,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放南戎进来,就为消耗大周国力。只是没想到一个莒县就这么难啃,既然大周给了台阶下,应该会顺坡下驴的。
莒县是哥哥的后背,我还是亲自看着才放心,哥哥为人太过守旧,所以才恳求顾长风前去协助。
西南打了三个月,南戎终于退兵,不日就会送来国书和谈,南戎两次败北,都是败给了许少清,自此许少清一战成名,被百姓称之为战神。
胡长水来了,带着粮食伤药,我忍不住嘟囔“你还来干什么?断了腿的都长出来了?还用的着你的伤药吗?”
一群人,秋月秋月不来,林叔不来,胡长水也不来,我的诗诗也不来怎么回事?全部都留在西南帮忙,仗都打完了,总该来了吧?盼星星,盼月亮,就来了一个胡长水!
“东家,您不知道,那边每天有上千人伤亡,秋月姑娘您还不了解吗?她看到伤残就走不动道!”
“那诗诗呢?我让她送粮食给我哥,这是顺便把自己也送过去了?”
“嘿嘿,这次,您还真说着了……”
“你说什么?诗诗把我哥祸祸了?”我声音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音量。
“东家,瞧您说的,将军受伤,诗诗姑娘上了城墙给将军医治,然后刚好有一个敌军爬上了城墙,诗诗姑娘为将军挡了一刀……”
“诗诗受伤了?严重吗?伤哪里了?怎么没人给我告诉我呀?”受伤不应该秋月去医治吗?她去凑什么热闹,这小娘们啥时候盯上我哥的。
“您别着急,没什么大碍,诗诗姑娘怕您担心,没让说。我们就……”
“我当然着急,怎么能没什么大碍呢?伤的好呀,这狗女人竟然拱我家的白菜!报应!”
一群叛徒。
“哥哥……”一别多年,终于重逢了,没有痛哭,没有拥抱,如同往常一样,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的丫头长大了。
顾长风,他要走了,我也要走了,一个向东,一个向北。
“……”我看他了好久,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说谢谢太轻,说舍不得又太重,不说点什么又觉得不甘心,我想问他怎么看待我?我想问他喜不喜欢我?问了又能怎么样呢?答案重要吗?我前半生一直在与命运作斗争,好像赢了,又好像没有。
一个掌管海军的女侯爷,一个四大世家之首的家主,身份是匹配上了,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结果。哥哥掌管三军,我手里握着大周海军与经济命脉,再也加上四大家族,称帝都够了,就算我敢,顾家也不会允许。还能说什么呢?
我遗憾的叹了口气,打破了了这份平静,他还是如初恋那般,宫门口,青衫少年,一阵微风,将他吹进了我的心里,落了地,生了根。
我调皮一笑“顾先生,一路珍重。”
他伸手递给我一根木簪,木簪上雕刻了一只锦鲤,栩栩如生,我喜欢。
他说“是回礼。鱼游大海。”
我不解,他拍了拍腰间,那个本应该挂着极品玉佩或者牵挂之人做的荷包的位置,挂了一只小巧玲珑的海螺。
真好,我的月亮,从来没让我失望过,总是那么好,哪哪都好……
全剧终……
番外1
我叫顾长风
我从记事起父亲就告诉我:你背负着全族人的命运。
我三岁识字,四岁启蒙,五岁学武。每日鸡鸣时分起,一天只能睡上三个时辰。
我十五岁那年要参加家主试炼,很残酷,我身边的护卫背叛了我,不得已我躲了起来,那时候我身受重伤,躲在一个农户家里,那户人家很穷,厨房里竟然一点吃的都没有。农户家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后来来了一个军户,好像是一个将军。
我看着那个小姑娘去阿谀奉承,主动投怀送抱,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为了一口吃的出卖自己。
我父亲的人找到我,在我离开那天,我想着还是给这个庇护了一日的破房子留点什么吧,我丢下一袋银子,正要离开,那对狗男女就进来了,我听到那男人暗示小姑娘他哥哥救不活了,只有他才能救,我看到小姑娘求他,看到了很恶心的一幕。我想帮她,可是我做不到,我就算能帮他把人赶走一次,以后呢?她的哥哥呢?
我二十岁出门游历,沧州爆发瘟疫,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这次她不一样了,脸上不再是无尽的绝望与谄媚,整个人生动起来,我就很好奇,我看着她绑架皇子,看着她假装土匪,她刺杀那个武将时候还是我帮了她一把,她都没发现。
我成功坐上了家主之位,可是我并不开心,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顾家,整个世家。
每日能去苍山小憩片刻是我最幸福的事,直到有个娇小的身影再次闯进了我的世界。
我想自私一次,陪她走一段。带上面具陪着她跑步,陪着她练剑,她也不问我是谁,这样更好,她送我一壶酒,我就送她一本书,她好像不喜欢,那我就送她果子吃,嗯,她喜欢。
再见她时,在宫里,不知为何当我知道,她是别人的妻,我很难过,她想离京?那我便帮她一把吧。
既然她是别人的妻,我也要保持距离才行,我生气她的隐瞒,就在苍山给她留了好多她不喜欢的东西。不是讨厌书嘛,我将我在京城的所有书都留给她!
卢家主找到我,要宴请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去。这是在京都,若是被陛下知道会怎么想你孙女婿?可是那位老人对我说了一句话:“顾家主。我这孙女一生太过苦楚,您能为这孩子留一盏照路明灯吗?”
她向我道谢,我不满足,想挖苦她,可是我的教养不允许我那样做,我便说:鄙人在此诚心祝愿,一愿:姑娘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二愿:姑娘得良人相伴,此生终无憾。
她应该听懂了,都不理我了。我偷偷观察她,她在自卑,我想告诉她,你很好,她们都不及你半分,你很美、璀璨,你很坚毅,果敢。
宴请我?竟然将我凉在一边,不知礼数。
她喝多了,她站在我面前说:我心悦你,自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心生欢喜,你我二人,大概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我只想说与你听,若公子他日荆棘之时,能想起曾得一女子欢喜,愿也能与君许欣慰,您是月亮,我只远远的看上一眼,这便足矣。顾公子,有缘再见。
她说的隐忍,说的自卑,我莫名的好心疼,我想摸摸她的头,可我不能,我是顾家家主。
她说我是她的月亮,只需远远看上一眼就足以,我想告诉她:你可以更贪心一点。可我不能,我是顾家家主。
鄙人之幸,终生不忘。你也不要忘了才好。
她聪慧,我一直都知道,她给世家两个福舟的名额,可是她知不知道世家不重利,更加反感商贾市侩,算了,我还是帮帮她吧,我不帮她谁还能帮她。
因为这件事,族里人责备了我,因此我不能去看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失落呢?我一想起她有可能会失落的眼眸,就心疼的不行。
南戎要和亲,那个丫头肯定会借这个机会报仇的,我要去看着才行,我急忙赶去京都,我去了苍山,看到了她送我的礼物,真好看,这丫头可算开窍了,终于收到一次回礼。
我去了湖心亭,我站在她站的位置,想象着那日她说的话:我心悦你,自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心生欢喜,你我二人,大概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我只想说与你听,若公子他日荆棘之时,能想起曾得一女子欢喜,愿也能与君许欣慰,您是月亮,我只远远的看上一眼,这便足矣。顾公子,有缘再见。
余也心悦姑娘,姑娘多次闯入余的生活,余心动不已,无奈姑娘早嫁做他妇,鄙人也必定要娶世家之女,你我二人,终难连理。若姑娘有需要余时,必定全力以赴前去相助。姑娘很好,余只希望姑娘好。期待与姑娘再次重逢。
果然,南戎小公主点名要嫁给五皇子,这丫头还真是……睚眦必报呀。你知不知道你闯了祸了呀。算了,有我呢。我的人,自然我护着。
我与家族写信,让他们召集人手去莒县,并在莒县城外南戎有可能会扎营的地方埋上火油。
我好累呀,丫头,你再不来我只好点了火油烧死南戎人了,只是那么多条人命,我背的起,顾家背负不起。那么做,我就成了顾家的罪人。
还好,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说我的月亮原来也会落入凡间,其实早在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落入红尘了。
一切都结束了,又到了离别之日。
她看着我,我好心疼,忽然我也升起一种冲动,你开口留我,只要你开口。这顾家家主谁爱做谁做去,什么责任,什么顾家,我都可以不要。
她说:一路珍重。
心痛,撕心裂肺那种。我不甘心,将早就刻好的发簪送给她,她应该知道男子送女子发簪的意思吧,我拍拍她送我的海螺,我们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了,不能不负责吧?挽留我,只要你开口。
她走了,收了我的发簪竟然还是走了。我落寞的看着她骑马的背影,心里升起邪恶的念头,开始恼怒。我要带走她,藏起来。她是我的,是我顾长风的!管她愿不愿意!
我追了上去,不顾她惊讶不解的眼神,一把将她抱在我的马上,一路疾驰,直到走到无人之地,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直接吻了上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两年之后,我将一个男婴送到了顾家,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新家主。这是我给顾家的交代,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顾长风,只有一个海侯赘婿。
我抱着她,问她“为何不让秋月把这些疤痕去掉?”
她蹭蹭我的脖子说“只有曾经吃过苦到底有多苦,方能更加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甜。”
这小妖精又勾引为夫……
番外二
我叫高辰封,家里排行老三。
我母亲是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小妾,我八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要当哥哥了,我十岁那年,我那刚会走路的弟弟吞了一个板栗呛死了。我不懂,母亲怎么会将板栗给弟弟玩。
从那以后,父亲很少来看望她了,母亲总是一个人站在宫门口望眼欲穿。
后来母亲对我越发严苛,什么都想我做的最好,稍不满意就非打即骂,我不想看她难过,就求大哥二哥让他们让着我,我好拿第一给母亲看。
我十五岁那年,我大嫂去世了,大哥伤心欲绝,自请去了封地,他走的那天告诉我“三弟有机会也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
大哥说大嫂出事不是意外,是偷吃了大哥的点心。我问大哥为什么不为大嫂报仇?他拍拍我肩膀,什么都没说。
二哥告诉娶新妇一定要找自己最爱的那一个,即便她是贫民百姓,一定要自己喜欢的,还送给我很多民间画本子。
可是为什么二哥会喜欢那么多人?
而我就只喜欢一个人,白诗诗,她长得美,人也温柔,她对一个流浪猫都很温柔。
最近父亲交给我的差事总是出问题,我查到了是二哥在捣乱,我跑去质问他,他跟我说幼稚。
外祖父给我找了好多幕僚,他们告诉我这叫皇权之争,从那之后,我与二哥再也没有把酒言欢,再也没有彻夜畅谈。
我去了西南,那里贫穷破败,我看到百姓吃的都是黍饼,我也吃了一个,喉咙痛的难以下咽。我看到为大周守护边疆的将士们连一件完整的冬衣都没有。我想改变这一切。
我私自外出,遭遇埋伏,被一位少年救下,他英武不凡,才智过人,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很欣赏他。
这也就是当我得知趁我醉酒爬床的丫头是他的妹妹时,才没有杀了她。那个黑不溜秋的臭丫头求我带她回京,怎么可能?我不杀她就是对她最大的仁慈。这丫头变脸比翻书都快,前一刻还有哀求着说自己有个悲惨的的童年,看我无动于衷,立刻就变脸威胁起来。说我若不带她就自尽当场,他哥哥视她如命,一定会给自己讨说法的。
我头疼,罢了。
丑丫头给我带来不少麻烦,父亲因此训斥了我,其实也好,正想着怎么犯个错让二哥打消对我的忌惮呢?
我以为诗诗会很生气,可是她却说没关系,皇子三妻四妾的她都能理解,只要我肯给她皇妃应有的尊严就好,还是我的诗诗最识大体。
可是我从没想过娶别人,我想与那魏国皇帝那样,只娶一人。他堂堂皇帝都可以,我一个皇子为什么不能,不过我没打算告诉诗诗。
我找了关系将西南的许少清弄回了京城,可是那个丑丫头却不见了,是的,我敢肯定她是跑了,房间窗户又没有上锁,还能把自己烧死在屋里?除非不想活了,可是手下人说她整日吃喝玩乐,日子过得美的很,还用我的名义买了个罪奴回去,怎么会想不开!
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跑,但是把人家妹妹弄丢了也是事实,挨顿揍就挨顿揍吧。
父皇为我选妃,白诗诗没有来,我知道二哥搞的鬼,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娶他外家的孙女了?做梦吧,我任性,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直接一个不要。
我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她知道我是皇子,却不畏惧我,我见过的 要么怕我,要么敬而远之,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想要我死,她竟然敢说我是废物!
一个小小的沧州,就有人敢只手遮天,真是不知死活,我命那些大夫研制特效药,城门确实不能着急打开,若是疫情蔓延开来,城里百姓也要遭殃。都半个月了,再不开城门城外百姓没病死也得饿死了,只好与这丫头一起救灾。
我错了,她没有意思,也不可爱。还很可恶,他一个人吃的,敢上一家三四口的口粮了。不知道现在特殊时期吗?还吃那么多,还挑三拣四的。我承认她帮了我不少,但也不能偷我银子呀,那钱是本大爷最后家底了,塞胸里?老子又不是没睡过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人就火大,压抑不住。
许少清得到父皇重用,这样挺好的,我也替他高兴,可是被一个假妹妹弄进大牢是怎么回事?就连我都能看出来是假的,那个臭丫头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小意?
我去大牢看他,问他要不要帮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我那愚蠢的弟弟干的,他说不用,他自有脱身之法。我让他悠着点,点到为止,父皇不会对自己亲儿子怎么样的,但是许少清就不一定了。
那个丑丫头回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少清这是在钓鱼呀,不过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好看了?也不黑了,也不瘦了。
一如既往的可恶,还合作?我倒是愿意,可是你哥哥命还要不要了?若不是因为许少清这个朋友,谁愿意娶你呀?我说怎么那么熟悉,我竟然没猜到,沧州那个小混蛋与这个是同一个人。
许多余趴在我耳边,这么近的距离,她脸上的汗毛都能看的清楚,忽然心跳加速,我去,身体竟然有了反应,不行,我得赶紧走,一定是她给我下药了。
终于娶到诗诗了,我告诉诗诗,娶许多余是为了许少清,许少清是个优秀的人,不应该就此断送前程。
诗诗告诉我她并不喜欢我,只是为了利用我,让我责罚,我哪里舍得责罚,我以为我会很生气,会疯,可是并没有,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还是会纠缠她,万一她有一天后悔了呢,觉得我才是最配她的那一个呢?
我遇到刺客了,差点死了,我去找了二哥,这也是最后一次来找他了,我不甘心的说:“难道皇权,太子,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惜要了自己亲兄弟的命?二哥,我差一点就死了,我是你亲弟弟呀。”
二哥说他听不懂。
我知道许恶毒在筹谋离开京都,不过她大概想诈死跑路。我告诉她,我也想离开,带上我一起走吧。我跟她说若是偷跑有可能连累许少清。
果然,她不在偷偷摸摸,我陪着她一起演戏一起疯去达成她的目的。
父皇私下召见了我:“开海是早晚的事,你觉得你们能做好吗?”
“您放心,有儿子在,出不了问题。”
“不回来了?”
我看着这个眼眶发红的父亲,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幅神情,原来父皇一直都知道。我有些不忍,可还是开口道:“不回来了……”
“好,好……你跟你大哥一个脾气,走吧,都走吧,你们不回来,爹有空了就去看你们。”
我笑了。
离开前日,想着父皇说的那个“爹”,想着母妃的恨铁不成钢,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诗诗说到了海州就送她一封休书吧,我答应了,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喝多了,我听着许恶毒对着顾长风说着心悦你,也看到了那丫头自卑且胆怯的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有些心疼。傻丫头,你不比任何人差,也不该如此卑微的,你看,别人做不到的,你一个女孩子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我看不下去她那落寞且自卑的背影,我好心疼,一把将她扯了过来,陪我喝酒,她说她失恋了,我说:我也是。一子慢,满盘皆输。
在海州的三年,我看着那个曾经又黑又丑的小姑娘,变得自信,从容,光芒四射。我也看到了她的刻苦,每日不是处理公务,就是读书练剑。也挺难过,她那么努力,又是想与谁比肩?
她去了战场,我整日难眠,想去找她,想看着她,那样我才安心,我没有去,我要替她守着海州,守着她的家。
诗诗写信告诉我她与许少清的事,我祝福他们,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视我如兄长。我告诉许少清,若是我妹妹受委屈了,我绝不绕他!
她回来了,与顾长风一起回来的,我震惊,震惊过后也释然了,顾长风很不错,竟然能为了许多余做到如此地步,是我不配,比之不过。
许多余生下一女一子,也算儿女双全了,女儿顾囡囡从小就粘着我,一看不见我就哭的惊天动地。顾长风将儿子抱回了顾家,我很生气,将身上的挂件扒拉下来质问道:“许多余,这你都能忍?那可是你亲儿子呀!你忍心让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吗?”
许多余给了我一个白眼说道:“我只是让顾家帮我们带孩子,顾长风舍不得教育,我又不会,就送去顾家了,我又不是不能去看他。一年之中接回来半年就是了,就只当孩子上了个封闭的学院。”
“可是那个孩子,将来也要背负整个世家的命运。”
“将来的事情,谁又能都说的清楚呢?如今大周日渐昌盛,人才辈出,世家门楣之风以后也许又是另一翻景象。你我都能挣脱,原何他不可以?”
我竟然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也许是我着相了,我大概也应该出去游历一番了。只是我还没走,我那父皇倒是来了,他说老二、老六与老四整日闹腾的不可开胶,来找我躲个清闲……您来就来了,为何还带着丞相大人?这正值夏季,带着狐裘棉衣是怎么个回事?
这都什么事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是马车座椅下面什么东西在响?
“顾囡囡……”一声呕吼惊飞了林中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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