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为何看不起沈从文 生活经历截然不同
鲁迅出生于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从小家境优。少年时期,祖父因科举考试舞弊案入狱,家道中落。而后父亲病重,家庭经济条件日益拮据,少年鲁迅时常被送到乡下外婆家生活。
在这期间,鲁迅体验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见识了社会底层人民的艰辛与苦难,深入了解了封建制度的残酷与黑暗。
这些都为他今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写作材料。生活的巨变也让少年鲁迅饱受世态炎凉,对社会、人性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后留学日本,鲁迅见识了一批毫无自强心、对本国人毫无同情心的中国留学生。他接触到愚昧、麻木的中国民众后,意识到医者虽能治病救人,却不能救心,因此他弃医从文。
鲁迅笔下的众多人物都是一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如勤劳敦厚的农民闰土,善良朴实的农村妇女祥林嫂,迂腐但正直的秀才孔乙己。
这些都是当时中国底层社会中最为普遍的人物,但他们身上背负的苦难并不是特例,而是那个时代万千底层百姓真实生存状态的缩影。
受生活经历的影响,鲁迅在文学创作中往往喜欢以批判的眼光来看待整个社会,通过描述小人物的不幸来批判当时社会的黑暗以及人性之恶,期望通过这种方式唤醒民众沉睡的自尊。
沈从文出生于湘西,祖父是高官,从小家境富裕,在湘西他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后家道中落,沈从文参军入伍,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见识了军阀混战时期社会中的黑暗与人性之恶,这让他十分怀念在湘西度过的无忧时光。
1922 年,沈从文来到北京,却发现他与这个大都市格格不入。
当时的北京已经深受西方文明的浸染,外来文化大肆侵袭,传统礼教开始瓦解,在中西方文化发生激烈碰撞中,一些拜金、享乐、盲目崇拜外来文化等思想迅速传播,而一些传统文化中的美德却遭到摒弃,这令沈从文感到不适以及担忧,也让沈从文愈加怀念湘西的淳朴与美好。
在之后的创作中,沈从文的小说基本都是以湘西为故事发生地,小说人物也多为湘西世界中的男男女女。
由于对故乡湘西的眷恋,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中的角色大多单纯美好,融入了湘西文化与乡土文学的淳朴,但也深深隐藏着对传统美德消逝的隐忧,如小说《边城》和《长河》。
在《边城》中,他着重描述湘西人的美好,赞扬人性美。而在《长河》中,他开始描述外来文化对于湘西世界的入侵,湘西传统美德的消失,外来拜金思想对人们的侵袭。许多“现代”的东西出现在湘西世界中,但与此同时人们的纯真却逐渐消失。
正如沈从文先生在《长河》题记所写:“当时的人们知道些文坛消息名人轶事或体育明星为已足。这些人都共同对现状表示不满,可是国家社会问题何在,进步的实现必须如何努力,照例全不明白。
并且当时在素朴自然景物衬托下,简单信仰,蕴蓄了多少抒情。这些东西又如何被外来洋布、煤油破坏,年轻人几乎全不认识,也毫无希望从学习中认识。”
鲁迅和沈从文都是中国乡土小说的代表人物,两人虽风格不同,但都具有强烈的民族忧患意识和社会责任感。
在写作风格上,鲁迅和沈从文笔下的小说具有鲜明的“丑”“美”对比,鲁迅擅长通过批判人性丑陋的一面来唤醒国民,而沈从文则是喜爱通过描述人性中美好的一面来唤醒国民。
在人物角色塑造上,鲁迅笔下的人物大多为社会底层小人物,他们身上大多都带有劣根性,具有悲惨而又不幸的人生,鲁迅通过描述这些不幸和悲剧来凸显社会以及人性的黑暗。
如《祝福》中的祥林嫂,她本是一个模样周正、勤劳善良的寡妇,但在丈夫和儿子因意外相继离世后,精神上的打击以及封建礼教的压迫最终将祥林嫂逼上了绝境,使其成了一个完全没有生活资本的人。
而这一切,都是社会的冷漠以及封建地主阶级对劳动妇女摧残与迫害的结果。自私自利的婆婆为获取高额彩礼钱,不顾祥林嫂意愿将她嫁到山里去。
在经历两次“失亲”后,当颓废绝望的祥林嫂向周边人寻求精神安慰时,虚伪冷漠的鲁镇乡亲们仅将她的讲述当作听戏,将她的悲惨故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初次得知祥林嫂的悲惨遭遇时,他们为戏中人的悲惨命运伤心落泪。可在祥林嫂多次阐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后,人们渐渐失去了对她的同情,只余厌烦,恨不得将她尽早打发走。
此外,鲁迅也着重描述了当时中国人的封建、守旧,如四叔因祥林嫂是寡妇不愿雇佣她做女工,柳妈崇信鬼神。
这种心理致使他们对神明等信奉越发深刻,而对自己实现对社会的改造与文化的扬弃缺少信心,从而致使新文化、新思想难以进入人们的心中。这让已具有启蒙思想的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批判心理更深刻。
沈从文笔下角色则多是美好善良的,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人性最为美好的一面。如《边城》中,天真善良的翠翠、淳朴厚道的爷爷、豪爽大方的天保、勇敢正直的洒脱仗义的顺顺。
其中翠翠是《边城》中最为理想化的角色,“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
翠翠是自然的产物,成长在青山绿水之间的翠翠身上散发着来自山林的活泼与灵动,如山头小鹿一样,单纯善良。
她依偎在传统湘西的文化中成长,她的单纯与美好正是传统文化观念下最质朴的体现。与《边城》相比,小说《长河》更多的是强调湘西世界的变化,外来文明的入侵对湘西人产生的影响。
因此《长河》中的人物更加多样性,除幺幺、滕长顺等土生土长的湘西人外,还有保安队长、师爷等接受过新式文化熏陶的湘西人。前者承袭了湘西传统社会的美德,后者在外来文化的入侵中迷失了方向。
如宗姓保安队长,他本也是纯朴的乡中人,然在接受新式文化时,却逐渐被新式文化中的拜金、崇洋媚外的思想侵袭,自诩为“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实际上是个好色贪婪之徒。
与《边城》中单一美好的人物形象不同,《长河》中的人物有一个更加鲜明的对比性,在对比中凸显人性美,传统美德的泯灭,从而达到唤醒国民的作用。
总的来说,二位大师虽写作风格迥异,但有着相同的创作目的,即对国民美好人性的呼唤,不论是对传统封建束缚下的人性批判,还是对缺失自然美德的人性泯灭的再次呼喊,都是为了将国民人性引向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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