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走私的手段(极端势力扎堆走私猖獗)
根据2020年度的《全球恐怖主义指数》,ISIS的恐怖活动重心已由中东地区逐步转向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国家,因恐怖活动而死的人数比2019年上升了67%,达数千之数。当中,以毛里塔尼亚(Mauritania)、马里(Mali)、布基纳法索(Burkina Faso)、尼日尔(Niger)与乍得(Chad)所属的萨赫勒(Sahel)五国特别受到关注。
在该区特别活跃于武装冲突的恐怖组织有2个:一是“大撒哈拉伊斯兰国”(ISGS),二是与阿尔盖达组织有联系的“伊斯兰与mu斯林支援组织”(JNIM)。
虽然当地有近1.5万名联合国部队成员,以及来自法、美、英、德多国数千名的军事人员部署对抗恐怖份子,可是两个组织仍在不断扩大地盘,甚至有延伸到区内他国的风险——正如2012年,夺得马里北部的荒芜地带、直逼首都巴马科(Bamako)时,他们曾被赶来支援的法国军队击退,可是随后这些恐怖份子却流入了邻国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变相扩大了势力。
这些恐怖组织之所以能在萨赫勒国家出现、植根、发展,与撒哈拉沙漠所造成的地理形势不无错综复杂的关系。
壹沙漠之路变走私天堂
萨赫勒位置图
对于外面的世界,撒哈拉沙漠曾是在地图上的一片空白,成为地理学中所谓“世界上有人居住的部分”(人境,Ecumene)的对照。
然而,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早就理解到几近寸草不生的地面不是人们争夺权力的核心;相较之下,萨赫勒作为整个撒哈拉以南非洲与北洲的必经之路,连接沙漠之中与沙漠之缘各个绿洲、交通要点和城市的通道控制权才是争斗的重点。
阿拉伯语中就有“mamlaka”这个概念,指的就是“通道帝国”。“通道帝国”的本质也决定了各国边界划分不准确,此特征延续至今。
过去在这片土地上面大帝国,也是以城市与道路所构建起来。例如16世纪以今天马里城市加奥(Gao)为首都的桑海帝国(Songhai Empire)就曾是该地稳定人口流动的保证者。在海上贸易与西方殖民主义到来之前,这些通道容许贸易车队交易不同地方的产物,包括黄金、盐、椰枣、谷物、牲畜、手工制品、书籍等等,使北非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形成了一个互补性的经济体系。
桑海帝国
随着19-20世纪海上贸易的发展,非洲沿海各国成为经济活动的重心,这片昔日作为横跨南北贸易通道的荒芜土地就丧失了其战略性位置,而后来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来的国家,也没有照顾这些内陆人民的需要。
因此,不少贫穷无出路的当地社群都成为了各种货品走私网络的节点——当中有盗窃得来或非法出售的正常商品,诸如面粉、糖、汽油、私烟、黄金等,也有从南美经西非转运的毒品,以及来自各地的武器。
根据联合国毒品与犯罪问题办公室2013年的一项研究,该年经过西非转运的可卡因估计总值15亿美元。萨赫勒通道的运输角色,由越野轻便货车取代了骆驼,运载着种类较过去不一样的货物,继续存活至今。
贰恐怖分子的“通道帝国”
当国家力量离开了这些贫穷地区,不少伊斯兰恐怖组织就扮演了以往“通道帝国”的角色,向使用这些通道的走私客收取路费,甚至自行加入经营走私,并时有担当起公共服务和公众安全提供者的角色,包括提供医疗服务、规管土地使用、建设流动通讯设备等。美国驻当地的长官就指出,马里北部早已成为圣战者的“实质避风港”。
同时,由于当地族群对立繁杂,时被恐怖组织利用,而时有发生的武装冲突也间接为恐怖组织提供了可被招揽的潜在人力。例如JNIM就惯于马里中部利用富拉尼人(Fulani,多为伊斯兰)与多贡人(Dogon,信奉当地传统宗教)的矛盾图利,而ISGS则在则在马里与尼日尔边境利用当地富拉尼人与图阿格雷人(Tuareg)的冲突进行拉一派打一派的操作。
一些恐怖组织领袖更与当地阿拉伯、伊斯兰,或者常有武装反抗各国政府的游牧民族图阿格雷人透过通过婚姻加强关系。例如北非阿尔及利亚(Algeria)的阿尔盖达组织AQIM其中一位领袖Mokhtar Belmokhtar——他在偷运私烟行业中享负盛名,人称“万宝路先生”——就曾在2013年迎娶了一位马里廷巴克图(Timbuktu)以北的大族(称“Bérabich”)妇女。这些联姻关系也使得圣战组织能攀附在盘根错节的原住民社群之上而得以植根当地。(AQIM的撒哈拉分部组织于2017年成为JNIM的构成组织。)
叁宗教穿越沙漠之途
萨赫勒的通道,自古以来就以北非阿拉伯穆斯林信仰传入区内多国的途径。如今传遍该地的寻求在国内推行伊斯兰教法的保守伊斯兰运动萨拉菲(Salafi),本来就是来自于北非阿尔及利亚的反政府武装组织“萨拉菲传教与战争组织”(GSPC)。后者在2000年代被阿尔及利亚扫荡后辗转逃到马里北部,向阿尔盖达组织效忠,后来变成了上述的AQIM组织。
如今,肆虐萨赫勒的ISGS与JNIM,也是由这一派系逐步发展而成。这样的渊源也确定了这两个组织在萨赫勒的微妙关系:在其他地方,恐怖组织通常站在对立面,时有冲突,前者主要针对近敌,后者则以西方的远敌为主要目标,争夺在全球圣战力量的领导地位;然而,在萨赫勒,两派组织除了曾在2015年有过明显交火外,双方似乎以合作为多——有报道更称ISGS与JNIM的领袖曾在2017年后有过多次见面。
这也符合了过去伊斯兰传入后在地化的传统。鉴于萨赫勒地区本有的种族矛盾与社群维生模式,这两个恐怖组织都有同样深耕细种植根当地以扩展势力的目标,于是与对方的意识形态冲突则成为次要。
有了ISGS打下基础,在中东各国败退的恐怖组织也有了另一据点,使萨赫勒地区很可能成为另一个国际社会针对伊斯兰国的战地前线。
在2020年的新冠疫情之下,加上愈发严重的恐怖袭击,该地的人道危机愈发严重,有数百万人被迫成为难民,单在马里一国就有680万人需要人道求援(超过总人口三分之一),当中有130万人正面对严重粮食短缺。
国际社会虽然常以人道救援和维和部队介入,然而,如果当地国家政府未能重新扮演起“通道帝国”保障落后地区人民通行安全、提供经济发展机遇的角色,这个角色始于需要有人扮演,而各个圣战组织就填补了这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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