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赏山东作家 胶东散文家系列
幸会,十七班
文|王婷婷
亲爱的十七班的孩子们:
你们好!
在这样一个清爽的初夏的夜晚,整理之前的文字,猛然间想写一封信给你们,于是有了下面的文字。
我习惯把相识归结为缘分,因为地球上有六十多亿人口,为什么我们认识了彼此?为什么我们可以朝夕相处?为什么我们成为了师生?是缘分使然。从那一刻起,我们组成了一个 温暖的集体,作为班主任,与大家朝夕相处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我们一路相携,共同进步,共同成长。
我们从开始的陌生变得互相了解,从之后的了解变得互相熟悉,从慢慢的熟悉变得如此默契,变得像一个大家庭,了解彼此的性情,成为彼此的兄弟姐妹。记得欣津写了一篇文章记录张瑞嘉和张入文,文章的名字叫《幸会,张小姐,张小姐》,我觉得意境绝佳,因此借用一下,做了这篇文章的名字。
我还清楚地记得初二的时候,一次我们的卫生区不知道被谁弄得很脏,我拿着拖布要去处理,李为霖走在前南面,说,老师,我来,那时,我觉得一个高大的男子汉站在我的面前,虽然他仅仅是一个初二的孩子。
我还清楚地记得初二的时候,周飞燕在文集本上记录我晚自习前给他们写鼓励话语的文字,让我潸然泪下。
我还清楚地记得初二的时候,一天荆应生把一只快要断气的小鸟放在暖气上,有同学来告状说整个宿舍弥漫着死尸的味道,荆应生浅浅地说,老师,我只是想让它活过来。第二天薛闻博告诉我他撕了一块面包,放在埋葬小鸟的地方,算是对它的祭奠。我本以为他们要恶作剧,结果被结结实实地感动了一把。
我还清楚地记得初二的时候,一天下了晚自习,孙嘉志跑过来跟我说,老师,你注意身体,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还清楚地记得初二的时候,辛予溪、王政文、张瀚三人小组代表班级参加了诗词大会,女生身着浅粉色汉服,成为了那次盛会中最靓丽的风景之一,他们美丽帅气的身影、熟练响亮的声音、举手投足的优雅征服了在场的评委老师,我们拿到了“优胜班级”的荣誉称号。
我还记得初三的时候,元旦晚会上虹妤一曲长笛独奏《梁祝》,把我的心都快吹化了。张瀚在黑板上画的人物素描,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我还清楚地记得,曲奕颖总会在周五的时候塞给我一个小饼干,有时是一块糖果,还可能是一个小麻花,甜甜地说,老师,你吃……
我还清楚记得初三月考后,欣津没有考进前五名,她说,老师,我给你立个军令状吧,我说好,你在qq里留言就好,没想到她真的在qq里留言说要我监督她好好学习,期中考进前五,结果小姑娘一下子考了第三。
我还清楚地记得初三下的一个周四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去男生宿舍,刚一到门口,杨青松就蹿过来说,老师,我给你留了一块西瓜,快来吃吧。妈妈给他送来了西瓜,和宿舍小伙伴分享后还记得给我留着。
我还清楚地记得一次晚自习,王政文在转着自己的脖子,我觉得她的脖子有点不舒服,我过去给她轻轻地揉了几下,敲了几下,晚上政文妈妈就给我留言说,闺女说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王老师。其实我只是为她做了一点点,孩子就把你看得那么好那么亲,真是惭愧。
我还清楚地记得,每次把任务布置给辛予溪、赵康硕、张瑞嘉、王政文、曲奕颖、周飞燕……不管你说得多么复杂,他们都会微笑着听着,坚定地点头,然后说,好的老师。
我更清楚地记得,我们一路从级部中等行列到了第6名,第2名,第1名,我们终于在所有老师的共同关注下,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了级部的最前列。有几门学科我们还得过级部倒数的名次,但这一切最终都败给了我们的虔诚和努力。我们一起跌倒过,一起爬起过,一起失败过,一起成功过,我们成了最亲密的战友,最亲近的朋友,最幸福的家人。
……
还有太多太多太多太美好的场景,不能一一说出来,虽然在两年的时间里同学们有不完成作业、不努力学习、同学冲突等很多事情让我操心,甚至还有一次被某同学气得嚎啕大哭(从教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气得哭得那么忘乎所以,不顾颜面),但我更多地想到的是你们的宿舍卫生一直那么干净整洁,你们的宿舍纪律也相对不错,更多地想到的是你们带给我的欢声笑语,温暖感动。
我记得最开始就跟你们讲过,希望你们可以成为男子汉和女君子。
我希望你们爱语文、爱生活、爱中华文化;我希望你们乐观积极,永远像向日葵一样面朝阳光;我希望你们拥有健康的体魄,这样有一天才可以去更高更远的地方看风景;我希望你们有健康的心理,这样你们才会有更多的幸福感和美好的未来;我希望你们可以在最青春的年华里不负青春,无怨无悔;我希望你们可以胸襟开阔,大度宽容;我希望你们可以能够去自己想去的城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自己的美丽梦想,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真正的成功不是你站在了最高的地方看到了最美的风景,而是你站在了属于自己的地方,然后可以对所有人说你尽了力。
我希望能够在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唱着水木年华的《启程》,笑颊粲然地祝福彼此,奔上我们的新旅程。不想那么早说再见,愿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珍惜彼此,互相鼓励,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辉煌,到那个时候,带着喜悦挥手作别会少一点点伤感吧。
那么爱你们的王老师
2019、6、21
青春在左,爱在右
文|王婷婷
提到青春期,你可能会想到叛逆、冲动、懵懂;提到更年期,你可能会想到暴躁、专制、跋扈。那么,当青春期撞上更年期,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发生呢?
那一年,我读初二。
父母在计划经济改为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双双下岗,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供养,于是他们要开启另一种全新模式的谋生方式。民以食为天,不管怎样,人总要吃饭的,所以他们决定开一家餐馆,给餐馆取名“星源”。我想这家小餐馆在那时应该就像父母的第三个孩子,希望它能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辉,是幸福生活的起源,自然也承载着家庭的希望,虽然“星源”这个孩子未必想背负这样美好的希冀。
开了餐馆,出早餐父母需要早起,营业到客人离开,晚上必须晚归。这样家里就成了没有监管的“世外桃源”,我的任务是写完作业,照顾小我五岁的妹妹。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但是家里有一台电视啊,虽然只有几个频道,却是能够连接外界的唯一媒介。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几点看,看几点,全由我一人说了算。先不说电视的内容如何,仅就这种自我自主的霸王模式,就是何等得惬意。再看电视的内容,流行是一种轮回式的风潮,正如今天《这就是灌篮》等篮球真人秀节目风靡一时一样,当时也流行篮球,有一部红极一时的动画片叫《灌篮高手》,帅气洒脱的“流川枫”,单纯可爱的“樱木花道”,憨厚神秘的“安西教练”,漂亮女生对篮球高手的疯狂崇拜……这一切都正中我这个处在青春期时代的女孩的下怀,于是乎,在家的时光,就是我疯狂火速写完作业,疯狂痴迷于《灌篮高手》营造出的“青春世界”,把一切叮嘱和信赖放在脑后的一段当时看来轻松唯美的时光。
当时我是骑车上下学,有一段时间,每次放学后总有一个男生骑车跟着我,还有他后面的追随者,追到你就会抓你头发,扔你书包之类。一看到他们,我就会骑得很快,在当时那种几乎没有汽车的空旷的马路上,一个女孩飞快地瞪着自行车,后面七八个男生尾随,口哨声和欢呼声飘扬在马路上空的场景想想也是颇为窘迫。更糟糕的是为了躲开追随还可能被按了无限单曲循环,就是从这头骑到那头再骑回来,如此循环往复。伴着追随的就是流言蜚语,比如“四大金刚”之一是不是在追求你……这种事情总会如瘟疫一般以你难以想象的速度传播开来,并且还可以巧妙地躲过老师的监管。以至于现在我经常发现有些事情在学生中间已经沸沸扬扬,我却全然不知,我几乎总是那个最后的知情者。
当时流行把学校里那种不学习但有一定影响力的男生赋予一个名号的做法,比如“四大金刚”“八大才子”之类,那个男生就在此之列。坦言之,我很讨厌他们这种无聊的行为,嘴上我是将他们列为“无事找事”的无聊之举,实际上,内心深处确有一种不愿言说的小快意。如果没有他们,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疯狂地把车蹬到三四十迈,听到那么善良的风也能嘶吼的时刻。就是对于比较重视学习的乖乖女来说,会从自己不能成为的那种放纵恣意中看到一丝洒脱,心怀一缕艳羡。
我平静的心湖,也悄然间荡起了涟漪。
从小读书就没用父母操心成绩优异的我,在那时无形中已然给父母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就是:我可以安排好我的学习,我可以照顾好妹妹。那时父母应该不知道青春期为何物。
你的放纵,生活看得见。
于是乎,在一次大考中,成绩急速下滑,从班级前几名下滑到二十几名的位置。放纵后的结局不是放纵前义无反顾的快意和放纵后期待中的满足,而是深深的痛苦,像一个深渊,你在不停地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坠到自己被内心的恐慌淹没,更糟糕的是曾经意气风发无所顾忌的自己却在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脑海中在一遍遍地重复每日自己把书和学习丢在一边,肆意沉醉于我的青春世界的场景,每重复一遍,就感觉自己被自己吐出的绳索捆绑得更紧了,更紧了。
在青春期的眼里,父母只在意你的学习。接下来的会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我的心已经被撕扯着,脸上灼热着,我准备接受属于我的审判。
那是一个安静的傍晚,安静得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窗棱的影子也印在那里。记不清我在那里做些什么,只记得父亲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盏蓝色的台灯。
这盏灯穿着一件浅蓝色外衣,那种浅蓝色,像是爱琴海中的一汪海水,干净透明;像是一块清润的蓝水晶,澄澈无瑕;像是一双慈祥温暖的眼睛,透彻心扉。在台灯的边缘有几个字母,我在心里拼了一下“you yi deng ju”,我想应该是它的品牌“友谊灯具”。那一刻,我被这一汪海水淹没了,我的头没有抬起来,没有勇气去看父亲。只记得父亲说了一句:“没关系,你可以追上去的。”自己好像从那蓝色的海水中探出头,终于可以自由顺畅呼吸,然后爬上了一叶扁舟,虽然浑身已然湿透,自己仿佛经受过一番洗礼,洗去了心中的灼热,虽然只是看到了海天相吻的地平线,但在地平线上还看到了一个伫立着一座美丽城堡的岛屿……自己就是一个刚经历过风雨的小火堆,瞬间被拯救进了帐篷里。
青春期也会受伤,庆幸的是,在父亲那里,我得到的是温暖的慰藉。
接下来,母亲毅然决定骑着自行车接送我上下学。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受到其他人的干扰,放了学直接回家,不会无故回来很晚。
我说:“妈,能不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母亲说:“不能!”
我把这个称之为“更年期的专制”。
于是乎,放学后我的活动范围就成了母亲大永久自行车的后座,那四分之一尺见方的铁座位。母亲虽然算不上高大,但是我前方的道路被挡的死死的,可谓密不透风。我看到的仅仅是母亲的左手边,我的前边,道路二分之一的世界。我曾经想过可以换一种方式依然可以看到全景,那就是自己把腿叉开,倒坐在后座上和母亲背靠背,但是这个念头瞬间就被我自己扼杀在了摇篮里,估计,不,是一定会被说不安全,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想想接下来的唠叨还不如安安静静如此就好。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奇妙。你很想去做的事会因为麻烦或者预想中的争吵而选择简单地放弃,比如我想倒坐在车后座上,还有我不想让母亲每天来接我。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奇妙。你曾经厌烦的东西有一天会成为你永久的奢望。比如,我居然开始怀念自己在马路上飞速骑行和嘶吼的风并肩的时刻。比如我曾经那么想逃离母亲后座上狭小的空间,因为它带给我的是束缚和限制,在那个我是多么想自由和自我的青春期。然而现在的我是多么想让母亲再那样接我一次,却永远不可能了,那居然成了只能留存在想象中的奢侈和美好。因为,现在没有了大永久,即使还有大永久母亲也驮不动成年的我,即使母亲可以驮动成年的我,我们也不可能以那样一种姿态行进于街上。
随着我青春期的逝去,父亲母亲也逐渐远离了我的日常生活,他们的青春也随之逝去。从外出读大学到现在,我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独立的生活,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就把更多的精力和爱分给了老公和儿子。其实,我多想让父亲再鼓励我一次,哪怕我需要再失利一次,经受一次挫败的失落和苦楚;我多想让母亲再驮我一次,哪怕是在寒冷的冬日,哪怕只能看到二分之一的街道,哪怕坐一会就会腰酸背痛腿抽筋……
今天,我又翻出了二十多年前父亲带我去北京时拍的照片,老爸牵着我的手到处走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转眼间我们就走到了2020 ,我也在牵着更小的小手到处走,我喜欢带着他去看外面丰富多彩的世界,其实,我也依然很愿意守候在父亲母亲身边,祝愿他们平安顺意,笑口常开。
多年以后,做了母亲,我渐渐明白,父母不是在意你的学习,而是在意你自己。青春期终于理解了更年期。
难忘的是,那时,青春在左,爱在右。
所幸的是,如今,青春不再,爱犹在。
看你走远
文|王婷婷
那日收拾东西,发现了小徐同学的一张在照相馆拍的百岁照片,因为属牛,他戴了一顶毛茸茸的带牛角的黄色帽子,白皙的笑脸镶嵌在棕黄色的牛头帽下,脑袋微微右倾,淡淡的眉毛下,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非常醒目,像两颗黑珍珠,炯炯有神,胖嘟嘟的小脸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婴儿肥,嘴角微微上扬,实在可爱极了。我凝视着照片看了好久,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一种言不明的情怀,看着这张照片,顿时感叹时光飞逝,时光大概乘了一辆顶级法拉利跑车“嗖”的一下,恍然而过,下一刻,时光的指针指向了十年后。
早晨不用早走的时候,我喜欢陪小徐同学一起走,他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孩子,说好7:25走,一定要走出去。结果光波表显示时间——7:25。
“妈妈,该走了。”
“我还有一点没收拾好……”正准备说,你稍等我一下,话还未出口,就已经被他打断。
“我得先走了,今天该我值日。妈妈,再见。”一边说着一边就传来关门的声音,小家伙已经出门了。
一方面为儿子有一个很强的时间观念而欣慰,另一方面为没能和儿子一起上学感到惋惜,介于两者之间,猛然间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让我跑到书房,打开窗子,因为不一会儿,我就能在窗户那里看到他。
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从楼门口出来,我大喊:“儿子!”
小家伙扬起小脑袋,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点惊愕,也许他没有想到我能在那里喊他(之前偶尔有过这样的呼喊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然后,眼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小嘴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本能地举起右手,向我挥了挥,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的越来越远,不知怎的,我的心慌了一下,那个已经身高快要超过我的小伙子,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手里还拎着一个文件袋,正一步一个脚印地朝我越来越看不见的远方走去。
我又喊了一句:“儿子!”
小徐同学再次转过头,这次没有了惊愕,却依然是眼角一抹笑意,嘴巴一个好看的弧度望向我,同样举起右手挥了两下,我们相视一笑,他再次转过身去向前走,我突然有一种想去伸手抓住他的冲动,手在空中定格,小徐的身影却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那条熟悉的银杏路上,绿色的银杏叶子绿意盎然,这次不是像一条条拎起裙角的舞裙,而是像一把把在心中撑起的小伞,因为,那里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朱自清笔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令人潸然泪下,龙应台目送下那个“渐行渐远告诉我们不必追的身影”令人感慨万千,如今站在窗边的我看着这个“样子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大人”,独立地走向我伸手触及不到的地方,没有曾经幻想中的有一天小家伙长大了我可以更轻松更自我更坦然的惬意,却是被一股浓郁猛烈的伤感淹没,有一种内心被微微撕裂的灼热感,耳边传来了他刚学会说话时“妈妈妈妈妈……爸爸爸爸爸……”的机关枪式发音,眼前电影回放般出现了小徐同学百岁时可爱的胖嘟嘟的小脸,出现了他刚学会爬行时从爬行垫这爬到那头的欣悦不倦,出现了他学会翻身坐立后一次自己翻到床底下把眼睛磕得乌黑发紫去医院的惊险,出现了他考试取得优异成绩时的喜悦,出现了他考砸了之后的失落和悔恨,出现了他登台弹唱《生僻字》的潇洒,出现了他西装革履弹奏钢琴的儒雅,出现了我们共同登上泰山之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快意,出现了我们在香港中文大学校园里行走时的自由畅快……
十八岁之后,这个照片中胖嘟嘟的小脸也许将离开我的视线,开启属于他的独立人生。我伸出手指,算了算,还有几年……
看你走远,在一个明媚的清晨……
看你走远,在我依然可以陪伴在你身边的时候……
看你慢慢走远……
难忘恩师
文|王婷婷
如果说是恩师的话,岳老师是我的第一恩师。
他是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在初中毕业时,曾经想着去市里的育才中学读书,后来由于各种原因,老爸说在家门口读书也很好,最终我去了一中,他就是我高一的班主任。
岳老师有典型的梁山好汉的外貌和品性双重特征,身形算是魁梧型,国字脸,眼睛蛮大的,面堂肤色较深,有两条深深的法令纹,头发略微带些自来卷,声音极其细柔,并且抑扬顿挫,写的一手好字……我想你大概很难把这一切信息联系在一起,不过这个真的就是曾经、现在、将来让我很是钦佩的我的“岳老班”。
岳老班之威严。我们称他为“岳老班”,我觉得他特别像水浒里面的李逵,乍一看会有一点点令人生畏,脸嘛大部分时间是板着的,不苟言笑,尤其是讲课和开班会的时候,甚至有时候我都不太敢正眼看他,我想这也应该是绝大部分同学的想法,不过我总是佯装很无所谓的样子,会正视他的眼睛,现在想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过我确信当年一定是鼓足了很大勇气的。
岳老班之自我陶醉。岳老师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他也喜欢朗诵文章给我们听。记得曾经朗诵一篇文章给同学们听,他一手拿着文章,一边踱着方步,时不时做一些手势,那声音犹如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天籁,震动着我的骨膜。还有,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关于内容我大约只记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觉得自己就完全沉浸在那朗读声中,我想我的诵读启蒙应该源自于那次朗读。
岳老班之龙飞凤舞。岳老师的字写得是非常好的,我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选了一个龙飞凤舞,此“龙飞凤舞”不是平常意义的草上飞,而是真正的如腾龙在渊,乳虎啸谷,飞凤起舞,大气、飞扬恣肆。
岳老班之潜移默化。记得当时每个周我们都会写文集,收上去了,老师会在文集上写下评语,每到发文集的时候,大家都异常兴奋,特别期待翻开那个本子的一刹那,能有一两句赞赏的话语,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是莫大的鼓励。所以我很用心地去捕捉生活中的点滴,很努力地去积累精美词句,还想方设法去构思各种情节。
那个时候还写过几篇所谓的小说和诗歌,现在想想也算做作小儿科,不过我的写作欲望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激发起来的,就是有点事情就特别想记录下来,那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土里,后来才发芽、长大,虽然后来也没怎么开花,更谈不上结果,但后来我在大学里写过两篇中篇小说,大约四五万字的,一篇叫做《唇边上的梦》,一篇叫《一颗被晒干的葡萄干》。第一篇是以大学生活为原型写的青春的故事,第二篇还尝试了双线索的写法,犹记得读大学时还拿给了写作老师看,老师说还不错,就是好像没有投稿。时至今日我才又再次拿起笔,想把那些或美好、或忧伤的日子记录下来,也算对恩师的回馈了吧。或者说我有一个文集的情结,现在每当拿到学生的文集的时候就想起了当年的我,想到了当年我对于赞赏和关注的期待,想到了那年我对于文字的一点点好感和兴趣……直到后来,我慢慢发现,原来有一种感觉和思绪是可以通过笔尖倾斜而出,是可以通过文字变成永恒的,原来文字具有这么伟大的神力。
想想应该是岳老师的神力,无意间将一颗种子种入了一个个孩子的心田里,从他的举手投足中,从他的字里行间,从他的抑扬顿挫里……我想这应该是一个语文老师的独特魅力和深厚功底,时至今日,我才慢慢领悟,然而却觉得永远无法企及。
特别记得有一次我在办板报,岳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具体说的内容我都完全没有印象,只是记得是要让我当班长,三年的班长生涯让我得到了很多锻炼。
岳老班之敢想敢做。岳老师后来去了北京一所中学任教,那个年代特别流行优秀的老师去北上广等大城市的学校任教,很多人也想去但未必敢去,更未必会去,但岳老师去了,所以除了崇拜还是崇拜。我大四的时候通过了北师大的研究生初试,到北京复试前我联系到岳老师,老师在短信上回复,具体内容记不清楚,但清楚地记得美哉乐哉的感觉,说是可以在北京师徒共饮了。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老师的得意门生,但得知老师对我的期待也甚是欢心,正好当时高中好友广兴也在北师大读书,于是有了我们那年的北京相聚。
我和广星来到了老师的住处,房子不大,但清晰地记得老师笑容满面,像一朵灿烂绽放的金丝菊,虽然不再年轻却依然魅力十足。老师说现在过得很开心,讲自己的课,教自己的学生,过自己的小日子……那日中午我们一起小酌畅谈,共同期许着以后会经常相聚,也希望我们可以在北京在学业上有更好的发展,那天晚上我们二次小酌,还看到了师母,当时还想让老师请了我两次,我得早点来北京再次专门请请老师和师母。
生活总是有很多狗血的剧情,阴差阳错各种原因,导致我失掉了转中文信息处理专业的机会,也让我与当年最火的专业之一对外汉语失之交臂。没能在北京去和老师重聚,也成了我心中的一大遗憾。
后来老师也从北京回到了济宁,有一次来烟台带学生参赛,我们有一次在烟台相聚,我写了一封两页的信给老师,席间还读了两句,最后还是说让老师拿回去看。那年暑假的一个晚上,我在济宁又去登门拜访老师,还吃了师母煮的玉米棒,甜甜的真好吃。不过那次我好像还和老师争论一些关于教育的问题,不知道您是否记得了,回来之后我好一个后悔,心想为何和老师争论呢?
最近的一次相聚是组织同学们15年聚会的时候,老师指挥大家齐唱了《送别》,悠扬的旋律里,柔和的灯光下,再现您那熟悉的红红的脸庞,只是不再那么严肃,而是充满了无限的慈爱与祥和。后来济宁举办了国学大会,老师做了评委,风采不减当年,我在想后来我们的诗词大会似乎也有向老师致敬之意,只是惭愧于我的国学功底是无法与老师相比的,我们的规模和影响力也无法和国学大会相比,不过能够引领一些孩子们热爱诗词、热爱中国传统文化,我想,老师知道了也会欣慰吧。
永远不会忘记老师对我知识上的传授,更不能忘怀的是老师对我在做人和做事上的教导:勤奋、踏实、有梦想、敢想敢做(虽然说可能一直以来也没有做得多么好),最应该永远珍藏的是在我们最青葱的岁月里结下的最诚挚的师生情谊。
老师,遥祝您平安、健康、顺意。
(后记:在我的成长路上有一些非常优秀的老师,他们在我取得成绩时不吝啬赞赏,在我失败跌倒时给我温暖和慰藉,我想把他们一一记录下来,以此作为对一直奋斗在教育行业中兢兢业业的老师们的敬意。)
作家简介:王婷婷,教育硕士、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烟台市心理学会会员、人社部认证的萨提亚家庭治疗师、沙盘治疗师、绘画治疗师智慧父母导师、高级私人心理顾问。从事中学语文教育和班主任工作十几年,烟台市首批语文学科带头人培养人选,烟台市青年教师讲课比赛一等奖。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教学能手”“优秀班主任”,开设“生如夏花绚烂年华”公众号和公益家庭教育群,致力于阅读写作、心理健康、家庭教育科学理念的推广,在烟台市博物馆、儿童福利院等多处开设家庭教育心理健康公益讲座。文字被《胶东散文年选》《当代散文》和《齐鲁晚报》《人民日报》人民数字网收录,获得2019年“胶东散文新人新作奖”。以“教育散文”的独特视角,出版个人教育成长手记《四重视角下的教育世界》。
欢迎投稿,胶东散文投稿邮箱:jiaodongsanwen@s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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