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古城柳腔大全(即墨特色曲艺文化)
柳腔剧种产生于清代中叶的即墨西部地区,逐渐流行于胶东一带。《中国地方戏曲集成》载:柳腔是由民间说唱“本肘鼓”演变形成的,又称“老拐调”、“哦嗬唵”。它和苏北的淮海小戏、山东的五音戏、柳琴戏等剧种有一定的近缘关系。据即墨县文化馆1953年12月撰写的调查报告中称:“1748年(清乾隆十三年),年景不好,水旱虫灾,相继袭来,群众生活无法维持。西边(指即墨县以西)各县的群众背井离乡,四处逃散,来即墨者甚多。因乞讨困难,便利用他们那里的小调,在乞讨时演唱。当地群众称他们演唱的戏为‘周姑子’。这应是‘肘鼓子’最初传到即墨。”
又称:“本肘鼓传到即墨后,当地群众非常喜欢,便有人跟他们学唱,学唱者最多的地区是即墨西部靠沽河一带的刘家庄、吕戈庄、挪城、丰享庄等村庄。”后来,本肘鼓与即墨当地的民间小曲、秧歌相互融合,经历了一段时间,不仅声腔发生了变化,而且由说唱体逐步演变为板腔体。初期,演唱形式比较简单,配乐只有一只手鼓、一只手锣或一副呱哒板,每次演出只有三五个演员,分别扮演不同角色,有时,根据剧情需要一个演员兼演同一剧中的几个角色。演员化妆的服饰和脸谱也没有严格规定,演唱者于农闲时节和节日在集市村镇的街头巷尾,划地为台,进行演出。虽然形式简单,但却生动有趣,深受群众欢迎。这样的演出形式持续了100多年。
19世纪后期,柳腔受莱阳县“四弦小调”的影响,采用四根弦胡琴(称“四根弦”或“四胡”)伴奏,配以唢呐帮腔。初用四胡伴奏时,因没有乐谱,琴师拉的和演员唱的不能完全协调,他们之间就互相配合着往上“溜”,因而被人们称为“溜腔”。后来,艺人们觉得“溜”字不雅,就借用同音字“柳”字,正式定名为“柳腔”。由于柳腔在即墨境内广泛流传,因而人们称即墨为“柳腔之乡”,称柳腔为“即墨柳腔”。
柳腔作为一种地方戏剧大体形成后,便开始走上舞台,每逢年节庙会,艺人们便临时搭班登台演出。在演出过程中,伴奏的乐器逐步完善,角色分工越来越细,化妆的服饰和脸谱有了比较严格的要求,流传的地区更为广泛。1900年,即墨西部的刘家庄、七级、移风店、南泉等地,艺人们组织起5个初具规模的柳腔班社,除在县内演出外,还到平度、掖县、莱阳等地巡回演出。20世纪初,艺人江文兴、江文龙、董乾三、范友山、蓝德先、刘作廉、杨立达等相继去青岛,于台东、四方、沧口等处的小戏院里搭班演出。这期间,柳腔演员还经常同梆子、评剧、茂腔、京剧等不同剧种的演员同台演出,广泛汲取其他剧种的精华,柳腔在艺术上日臻完善与成熟。以著名柳腔演员刘森(作廉)、刘嫚(德昌)、刘小(洪石)和刘伶(邦君)搭成的柳腔戏班,被誉为“四喜班”。这时期是柳腔发展的“黄金时代”。
1953年春节,全县业余柳腔剧团遍及城乡。1954年,以刘作廉为首联合即墨西部的柳腔艺人组成了“即墨民艺柳腔剧团”,于蓝村大众剧院和县城新艺剧院演出;1956年该团转为集体所有制的专业剧团,改名为“即墨县柳腔剧团”。1950年,艺人张秀云等于青岛成立“金星柳腔剧团”,1959年6月改为“青岛市柳腔剧团”。1954年8月,在山东省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上,宋川整理改编的柳腔传统剧目《寻工夫》获优秀剧本奖,柳腔演员张秀云获优秀演员奖。1959年11月,青岛市柳腔剧团赴北京演出,并三次进中南海汇报演出了《赵美蓉观灯》、《割袍》等传统剧目。国家领导人和文艺界知名人士先后观看过演出,中国戏剧家协会召开专题座谈会,对柳腔的源流、艺术特色及发展方向进行了探讨。由此,柳腔成为全国知名的地方剧种,柳腔的发展进入了全盛时期。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即墨柳腔受到了摧残,专业柳腔剧团被撤销,业余柳腔剧团也随之解散。1976年10月,即墨柳腔剧团重新组建,成为全国仅有的一个柳腔专业演出团体,被文化部列入“天下第一团”之中。经过推陈出新,积极改革,即墨柳腔剧团的演出水平不断提高,多次在山东省和青岛市专业剧团会演中获得奖励。1980年7月,著名文艺理论家王朝闻特地到即墨观赏了柳腔剧团演出的传统剧《花灯记》,给予高度评价:“柳腔散发着泥土芳香,很有前途;演出也很好,给人以美的享受。”1984年,青岛电视台录制的柳腔电视戏曲片《王三卖鱼》,获1985年首届中国戏曲电视片“鹰象奖”二等奖。1989年1月,即墨柳腔剧团再度进京,演出了大型自编现代戏《恩爱之间》,受到首都观众欢迎。2002年,即墨市文化局编印了《即墨柳腔选粹》,收录了20余个柳腔剧目;同时出版了VCD光盘,录制了部分柳腔传统剧目。
艺术特色柳腔的唱念运用即墨地区方言,通俗易懂,朴实亲切,充满生活气息,具有浓烈的乡土风味。例如柳腔传统剧目《寻功夫》中,短工刘喜有这样一段唱词:“日出东来准落西,光棍家里没有妻。衣裳破了没人补,两只破鞋打哈嘻,富的不知穷的苦,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穷汉子日子不好过,一天不作没吃的,锄镰锨镢交朋友,土地杂草当亲戚。风不离,雨不离,天天陪咱卖力气。背朝天,头拱地,脊梁杆子破了皮。好地锄了上千亩,锄来锄去是人家的。干上一天穷一天,忙了一年穷四季。冬天一身破棉袄,一气披到六月底,灯笼裤子露膝盖,穿到柿子红了皮,补丁上面摞补丁,凑付凑付当棉的。土地庙里去睡觉,铺着狗皮盖蓑衣……”这近似农家拉呱的唱词,实实在在的乡土语言,把旧社会穷苦人为地主出力卖命,自己却不得温饱的苦难生活,倾诉的淋漓尽致。在柳腔的念白和唱词中还吸收了大量生动形象的歇后语和顺口溜。同时,善于运用比兴和夸张手法,增强感染力。如在《赵美蓉观灯》一剧中,女主角赵美蓉有一段长达720多句的唱词,语汇丰富,比拟贴切形象,声声入耳,句句动心,而毫无冗长枯燥之感。
柳腔采用民乐伴奏,分为文场和武场。文场由弦乐和管乐组成,弦乐主要乐器有四胡、二胡、中胡、琵琶、月琴、三弦、扬琴等;管乐有笙、唢呐、笛子等。四胡是伴唱的主乐器,它的琴弦分为两组,发双音,演奏时多用滑音,起包腔润色的作用。管乐主要是用以吹奏过门、曲牌,起过渡和创造气氛作用。武场的主要乐器有板鼓、大锣、小锣、吊钹、小钹、哑钹、碰钟、大小堂鼓等,用于打击伴奏。乐谱和鼓点多借用柳子和京剧的套数。常用的曲牌有《四不象》、《悲垛子》、《花垛》、《句句双》、《豆叶青》等。
柳腔唱腔的板式有悲调(大慢板)、慢板、花调(原板)、尖板、散板、摇板、哭头、二六、流水、快板、垛板、反调、南锣及娃娃腔等。其中悲调和花调是基本唱腔,被称为“母曲”。柳腔唱腔的尾音向上翻高八度或六度的假嗓打冒唱法,独具韵味。悲调也称“悲宫”,或“悲工”,它的特点是悲哀凄凉,如泣如诉,适宜于表现悲愤咏叹的感情。花调亦称“花腔”,它的节奏欢快跳跃,变化灵活,适宜于抒发欢乐喜悦的感情,在柳腔唱腔中占重要位置。以它为“母曲”,根据剧情需要,又变化出流水、二六、快板、垛板等诸多板式。反调即反调慢板,一板三眼,是吸取京剧、评剧的反调融合而成,多适用于青衣和小生角色。
柳腔的表演亦经历了一个由粗糙到细腻的发展过程,逐步形成了“手眼身发步”的各种表演程式,使唱念做打舞有机结合。柳腔以演出剧情曲折的唱工戏为主,包括悲剧、喜剧、闹剧等。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柳腔受其他剧种影响,与当地民间武术结合,也开始演武戏,出现了刀马旦、武生等行当,逐步形成程式化的武打套路。其角色分为生、旦、净、末、丑等行,与其他剧种基本相同。
柳腔剧目相当丰富,共有传统剧目120余个,移植剧目80余个,现代剧目40余个。主要传统剧目有四大京(《东京》、《西京》、《南京》、《北京》)和八大记(《罗衫记》、《绣鞋记》、《玉杯记》、《金簪记》、《风筝记》、《钥匙记》、《丝兰记》、《火龙记》)等;移植剧目有《逼婚记》、《秦香莲》、《打金枝》、《宝莲灯》、《凤还巢》等。这些剧目题材广泛,故事情节生动,其内容多系取材于一些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主要现代剧目有《小二黑结婚》、《春暖花开》、《夺印》、《焦裕禄》等,其内容多为歌颂共产党的领导,反映新社会的新人新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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