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丹微博（陈昊丹的高清之路）

这是我写于十几年前的文章，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1、门外陈昊丹喜欢看电影，闲暇时，翻出几张经典的片子回味一下，很是惬意。看着自己收藏的满满一书柜的录像带、VCD和DVD，就满眼自豪。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朋友家看到了一部高清电影。那完美的画面，逼真的音效，身临其境的感觉让自己久久不能忘怀。原来是新出了一种叫BD的介质，它看起来和DVD是一张一样的光碟但比起DVD容量大得多，这样可以存放更高质量的电影。看过一次后，他对DVD再没了兴趣，决定以后开始收藏BD。可是一打听才发现BD不仅比DVD贵出几倍甚至几十倍，而且购买起来相当不便，很多国内没有引进的电影更是无从买到。好在现在网上下载很方便，最新的电影基本都有，而且经过重编码后的片子容量小到和DVD一样但效果比后者强得多，上次看的就是这样的，一般一部720P的电影在4G到8G之间，下载起来也算方便。于是老陈开始了自己的高清下载之路。很快，他学会了用P2P软件。经过对比，发现还是电驴好用，因为电驴有个积分的制度，简单地说就是上传越多下载越快。大家为了更多的上传，很多老资源也挂着供人下载，这样只要网上有的资源基本都有的下。而BT呢，虽然一开始大家一窝蜂地去下载，速度也很快，但很多人都是下完就跑，很少有人保种，基本上一星期前的片子根本就没速度了。相比之下，老陈更喜欢用电驴。自己虽然是1M的ADSL小水管，下载100K上传50K，但从来不限制上传，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可渐渐地，老陈发现电驴也开始不给力了：资源参差不齐，发布慢，不是热门没速度等，再加上很多电驴网站转型，很难下到心仪的电影了。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PT——一种全新的下载方式进入他的眼帘。其实PT也是BT，只不过它是一种私密的BT，并且引入了类似电驴的“积分制”：有上传才有下载，并且上传下载的比率要维持在一定水平，否则就要被禁止使用。老陈这下好像是找到了救星，满心欢喜地找到一个PT准备注册时才发现，私密的PT一般不接受注册，只有在不定期会短时开放，这就让PT的帐号显得尤为珍贵，有幸进入的人才不会轻易犯规。看来要想进入，只能耐心等待开放注册的日子了。2、入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终于被老陈等到。注册完后老陈仔细阅读了规则，对新人有2个月的考核期，即在期满后要有上下各30G的流量，并且在任何时候，只要下载超过10G就必须要有高于0.3的分享率。所谓分享率就是上传量除以下载量，比如下载达到30G时，上传量至少要到10G，低于这个量就不允许下载了。这对老陈实在不是难事，你算算，自己的带宽是下载100K，上传50K，这就能保证0.5的分享率了，再加上下载只是一定时间内的就结束的，而上传则是源源不断的。2个月上下各30G，平均一天才上下各500MB。于是老陈挑选了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就开始下载了，嘿，虽然此片出了都半年多了，可下载起来还是那么快，这真是既有BT的快，又有电驴的时效性啊，这PT真是棒！看到软件工作正常，老陈关上屏幕吃饭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检查，已经下载了600多MB，但上传却是0！按理说上传也该有下载的一半300MB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呢？！老陈一拍脑袋，这才发现原来此资源已无人下载，那自己当然没法给别人上传，而相对于大多数的BT下完就跑，PT里下完种子后都会保留着来换取上传，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下载能满速而上传为0的结果。不过还好，下载量在10G之内不会有分享率的要求，老陈赶紧停了下载，他需要找一个还有人下载的种子来挂……老陈找来一个刚刚发布的种子，有几十人在下载。挂上不久就能满速下载了，可上传一直只有几K的速度。看着100多K的下载数字和几K的上传数字，就好比在剜老陈的心头肉——上传不够，这每多下一个字节就意味着朝被禁止使用更近一步啊！可是有这么多人下载自己怎么会没有上传呢？一定是有很多上传带宽很宽的人，他们把大部分的流量都抢走了，导致自己这里没有上传。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老陈开始限制下载，心想，下载慢一点，等上传量上去自己就安全一些了！可是不出几分钟连几K的上传速度也没有了，老陈一愣，细想之下找到了原因：自己没有下载到东西，就不可能提供内容上传给别人啊！这一上一下间真是充满了矛盾：不下载——没有上传——分享率不达标——被禁止使用；下载——上传没有下载快——分享率不达标——被禁止使用。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原来PT里还有很多优惠的种子，常见的就是一部分刚发布的种子会有限时免费，即几小时之内下载不计流量，这部分的种子会被标记成蓝色，所以称之为蓝种（与之对应的，没有此优惠的就称为黑种）。老陈瞄上了它。虽然下这样的种子上传还是很慢，而且限时免费的种子大都不是老陈喜欢的资源，但终究没有了下载量过大的压力，为了生存下去只好先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了。这真是ADSL的悲哀！3、生存随后几日老陈时不时就去看看有没有出新种，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蓝种就挂上下载。在免费期结束前，如果没下载完成就删掉。周而复始。这样几天下来，下载量不再变化，只有慢慢增长的上传量，虽然少，但老陈估计，照这个速度下去，2个月的任务不难完成。这天，老陈收到一个网站管理员的PM，内容大意是提醒他下载种子一定要下载完整，比如sample、nfo一类的文件不要跳过，不然即使下载完成但网站也会认为是未完成的下载，从而没有魔力值的累积。魔力值是什么？通过查询老陈得知，每完成一个种子并成功做种后，会有一定魔力值的获得，而魔力值可以换上传流量。所以下载完继续挂种的行为，不仅可以继续得到一些未知的上传，更重要的是可以获得稳定的魔力值，这样魔力值又可以换上传，这才是小水管的生存王道！魔力这种机制引入PT站里是比较合理的，大水管在资源新出的时候负责分流加速，而小水管上传不力，只能靠保种赚魔力换上传。这样，新资源很快能出种，时间久的由于保种人数众多，下载也会满速。这才是一个PT站的长久之计。得知这个重要信息后老陈觉得前方一片坦途，ADSL混PT不是梦！4、稳定两个月后，老陈顺利地通过了考核，并且随着魔力值的不断积累，上传的不断增涨，分享率的不断攀升，老陈终于不用再去下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限时蓝种，可以找一些自己喜欢的黑种下载了。为此他还专门添置了一个下载机，这下可以7×24下载了。由于挂的种多，不仅上传也基本可以满速，而且每小时获得的魔力值也不少，换到的上传量也很可观。至此在PT中站稳了脚跟老陈才不断体会到它的乐趣，并且在论坛里经常回答新人们的问题，把自己的经验介绍给新来的小水管，帮助他们完成开始的考核任务。老陈发现有这么一群人在分享率达标的情况下很长时间不下载不挂种，这完全就是打酱油嘛！PT的ID一号难求，这些人占着位置真是浪费啊！显然管理层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不定期对会老ID进行考核，一般是发布一个日期，在此日之后，对上传等重要指标进行排名后，画出一条线，采用末位淘汰制。这样空出位置留给对PT有热情的新人。每当考核一出，论坛必然一片大倒苦水之人，当然清一色的小水管，表示不理解。而老陈非常支持这样的做法，并不断为害怕通不过考核的小水管出谋划策。5、畅快经过几次考核，淘汰了很多酱油选手，但更多的是淘汰了小水管们，因为是对总数据进行末位淘汰，所以考核的门槛也越来越高，连老陈这种老油条也感到了压力。正好家中的宽带搞活动，老陈就换成了4Mbps的对称光纤，上下都有近500KB的速度，十分给力！然而好景不长，不久老陈就发现，即使是新出的热门资源，自己的上传速度也没有多少，更多的让大水管占了去，在众多大粗管面前，让老陈的4M根本抬不起头。但毕竟速度快了，再加上魔力换上传，还不至于让自己到被禁止使用的程度。一个偶然的机会老陈工作有所调动，让他可以接触到单位的机房，那可是有百兆的对称带宽呀！老陈用来挂了几天PT，那速度真是嗖嗖的，一天刷的数据比在家一个月的都多！体会到了大管的畅快，老陈狠狠心，给自家换了一条100M的光纤，这下再也不需要用魔力换上传了，看着给力的上传速度，老陈真是喜滋滋的。与此同时，由于大水管的比例慢慢加大，小水管们很难有上传速度，而仅靠魔力换得的上传又不足以满足门槛越来越高的考核，所以不久后，站内的小水管已经绝迹，至少也是20M的。不过对老陈已经无所谓了，自己的100M宽带再也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6、杯具单位放年假，老陈痛痛快快出门玩了半个月，也过了一段时间与网隔绝的生活。回家后发现自己等了很久的《叮呤咚隆》终于出BD了，于是兴奋之余马上开动下载。可是种子挂了很久却没有一点速度，再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没人做种。老陈很奇怪，《叮呤咚隆》这可是今年全球非常火爆的片子啊，而且明明有2000多次下载了，怎么会没人做种呢？经过一番研究，老陈不禁哑然：现在站里全是大水管，不管什么片子，别管720P、1080P、remux还是原盘，不出2天想下载的人就全下完了，而且大管也完全不需要靠挂种换上传。老陈很久没去换过上传，这才发现几个月的工夫魔力已经贬值了一百倍，原来5万魔能换100G上传量，现在只能换1G了。既然魔力用不到，又这么不值钱，而且大家下载都快，硬盘换得也快，所以现在没人做种了。看着有几万个种子的PT站，前200个以后的全部断种，老陈真怀念当年满眼小水管的时候。

7、反思

自从迈入了PT之门后，陈昊丹已经记不清买了多少块硬盘，今天闲来无事，打算把书柜里的DVD们腾空，把硬盘摆上去。这个摆满DVD们的书柜是老陈的骄傲，每部片子都看了不下三遍，老陈都能准确地说出它的剧情和主演，以及获得过什么奖项。那花绿绿的封面一字排开，就像是一个文化博物馆。为了给硬盘腾位置，只好把它们请出去了。而书柜的新评价只是一堆死气沉沉的黑灰方块，区分它们的只是帖在身上的数字标签，老陈做了一个内容目录，而只看着硬盘上的数字，完全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老陈手上有十几个PT站的帐号，A站的片不能转到B站，C站出的是独家的不允许转载，D站和E站闹矛盾，彼此不能提及对方，F站谢绝来自G压制组的作品等绝不能搞混；还有A站每月考核实际下载量，B站考核季度上传量，C站每两个月禁止掉总流量的末尾5%的账号，D站考核每月魔力值等也是必须了然于胸的……老陈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研究从哪个站下哪个小组的片子最合算——花费最少的下载流量和时间下载回来，能在更多的站转发或是辅种。另外还要从各渠道找一些0day资源发往各站。其实老陈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连一个字的简介都没有的，标题只写着不知哪个国家文字的，唯一能看懂的就是S02E15（第二季第15集）的电视剧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下。老陈专门到各站搜过，除了少数特别热门的欧美剧有全集，大部分这种三无剧根本没有一部能发全的。当然那么多下载的人也不是傻子，原因很明了：刷流量。一般这些东西发出来都是限免的，容量在1～2G，即使小水管也能在免费期下完，然后一边刷流量一边赚魔力。大水管们就更不用说了，既然有那么多小水管的需求，他们做起种来也怡然自得。经常一个种子刚出来没几分钟，已经有10来个大水管来辅种了，然后是没资源的众人一齐开足马力下载，谁都不愿落在别人后面，不愿失去一点点的上传流量。既然是三无剧，其下场也很明了：大水管们不出一天就会删掉以腾出空间发其他资源，小水管可能会多放一段时间赚魔，但这也是唯一的用途，是首选的删除对象。一星期后全部断档，不过无所谓，反正一旦种子的限免结束就没人下载了。老陈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在当初完任务的时候，对这种资源一律是免费一到，没下完即删。各家PT存在大量这样的资源，没有人会对种子的内容感兴趣，下好后不会有人打开看，甚至不会检查自己下载的是不是一个视频文件。可以说，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垃圾，只为刷流量存在。即使是热门的大片，各个小组都会压制自己的片子，当然这些电影来自同一张蓝光盘，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一样呢？可是为了刷各站的流量，每个大水管都会下载每个组的片子，刷几天后删掉。老陈叹了一口气，这种垃圾自己也下过不少，当然很快都删了。而留下的近万部电影成季的电视剧什么的，9成以上都没看过。每天花大量时间刷流量，看着下载软件中上传下载速度的数字和网站中的数据统计就会傻笑。不知何时，老陈发现自己对电影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下载上传上了，这玩PT就和玩网游一样，升级刷怪做任务。突然，老陈想起来C站的考核后天就要到期，而自己已经有半年没挂过C站的一个种子。不过这难不倒他，随便下点垃圾，挂点0day辅种，找些人多的资源，自己有100Mbps光纤，满速上传82秒就有1GB，一天一夜就可上传1T，这种考核根本难不倒他。老陈已经找不到初入PT时的兴奋了，虽然那时几天才能拖回一部片子，但每下一部都会认真地看，很开心。现在呢，一天一夜就可下满一块1T硬盘，即使全部下载原盘，平均按一部40G算，一天就能下25部，根本看不过来。而自己那几千部还没看的，怕是留给孙子也看不完了。老陈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把自己100Mbps的光纤换回4Mbps。